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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奸不商之一纸休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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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终葵沐


1、第1章 。。。

作者有话要说:ps:男主角的名字由来:他父母沈时景和何旭笙认为自己这一路走来多灾多难,很艰难的才在一起,当时正整好看到一张画,是合家福图,所以就把他取名为何家福,寓意阖家幸福,他也能平安一生。

请大家多多支持我!

【锲子】

有些梦,只有行将就木的老人才会做。

丁大叶还未老,却开始做起了老人梦。

她自何家福臂弯里惊醒,冷汗涔涔,薄衣湿透,浑身冰凉。

皓月伴着斑驳的梧桐树影自窗外飘落进来,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忡怔地来回依凝着这张沉沉睡颜,突然觉得有那么一刹那的陌生。

听闻人在熟睡时是最真实的,他的眉深蹙,久久不曾舒展,有什么事让他如此困扰呢?

伸手抚摸过他如玉般纤尘不染脸庞,宛如画中人。

他正当盛年,时光让他如久窖的美酒,越醇越香。

何家福惺忪地缓缓睁开了眼,迷离氤氲眼眸染起几分温柔之色,纤长葱指拂过她额上的湿发,唇边漾着微微笑意看着她,轻轻问道,“怎么了?”

丁大叶敛目微垂,勉强微笑,“无事,只是做了个梦。”

何家福手自然地将她搂紧在怀里,低头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手拍着肩膀,她也就依偎在他怀里睡去。两人俱是不说话,他似欲言又止,她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他终只是低头一笑,“睡吧。”伸手搂紧了她。

他的呼吸又平稳下去,丁大叶披了件薄衫倚坐在窗口,茫然望着窗外,朦胧中仿佛看到一个年轻人双手捧着盈盈萤火虫站在窗前,他的眼睛里落满了月亮。

床上原本熟睡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难测地看着她,深恻晦暗。

夜虽那么长,明日却终究要来的。

………………………………………………………………第一章…………………………………………………………………………

三月的江南,正如丘迟所绘,“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自京城一路而来的美景犹如轻烟朦胧下的写意水墨,那绿意漾在春风飘荡洒落湖心。湖边桃柳夹岸,湖上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方天水交接处映着波光粼粼的日光,璨如繁星。

何家福丁大叶第一次遇见,便是在这浪破湖边的小酒馆里。

丁大叶的皮肤很苍白,第一眼远远望去,整张脸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她重重的黑眼圈,在白纸般的皮肤上浓重的颜色总是很醒目。她的身材纤细高挑,套着一件洗得发白青色长袍,袍子垂在身上,毫无曲线之美,就像挂在一根竹竿上,空落落的。

她的表情很冷,活像全世界都欠她几百两银子似的,毫无血色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眼神看人总是很轻蔑的样子,或许她并没有看轻别人的意思,或许她天生就长了一双刻薄的眼睛,但是她的态度也实在太傲慢。

这女人甚至都没询问何家福

1、第1章 。。。

的意见,就面无表情的在何家福的对面坐下。

何家福觉得他该表示一下自己的友好,于是举了手中的酒杯朝她和气微笑。丁大叶熟视无睹,可怜的何公子就这样被无视了,她几乎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一眼。何家福轻轻咳了声缓解下尴尬的气氛,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低头微折眉,干瘦的手伸进衣袖里掏了半天,摸出来了三个铜板,排成一排,摆在桌上,抬起手招来了店小二。

店小二肩膀搭着一块白色抹布笑嘻嘻地跑来,豆大的小眼睛望着桌上一字排开的三个铜板,堆了一脸的笑像变戏法似地一下子消失,他板着脸,面色不太好,任何一个开门做生意的见到这种穷酸的客人都不会有好脸色。

丁大叶懒懒地撑着下巴,对着店小二道,“小二哥,麻烦上两个馒头。”那说话的神情毫无羞愧,反倒像是一个纡尊降贵的客人。

店小二施施而下,过了老半天才慢吞吞地端来一碗馒头,不情不愿地将馒头放在桌上,碗里的馒头在碗沿打了转被一只干瘦的手稳稳地抓住,丁大叶也不和着水,麻木地一口口的吞咽着。

当丁大叶准备吃第二个馒头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十五六模样的少年,扬着黑浓的眉毛,眼睛是狭长的,鼻子是高挺的,下巴尖尖的像一只狡猾俊俏的小狐狸,眼睛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圆滑,漂亮的脑袋上松蓬束着一把黑顺长发,瘦削的左肩膀上扛着一个青布包裹,这个包裹里也不知道放着什么,沉甸甸的压得他整个人几乎都朝着一边倾斜。

这个少年径自朝着何家福这桌走了过来,只见他抬起手,啪地将包裹扔在桌上,沉重的包裹坠在桌子中央,震得桌上的盘子杯子都跳了起来。

少年在何家福的身边坐下,眼睛却是看着何家福对面的丁大叶,“姐,他们坑咱们!”少年的嗓门不大,声音却是极为好听。

丁大叶抬起脸,冷冷地瞧了眼桌中间的包裹,继续咽手中的馒头。何家福礼貌地不去看那包裹,但是实在是很好奇包裹里到底放了些什么如此的沉重。他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个屋子里的人大约都很好奇这沉沉的包裹里的东西。他忍不住笑了,因为一大馆子的人都正襟危坐但又眼神飘忽瞟过来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

但是显然有人不高兴了。那少年冷冷地盯着何家福,“他妈的,你笑什么?”

丁大叶一巴掌打在少年的后脑勺上,这一巴掌又准又狠,正挥在少年后脑勺中央,“我自小是怎么教你的!再给我满嘴浑话,我就把你耳朵拧下来,他妈的。”她淡漠地啐了一口,少年摸摸后脑勺,朝着丁大叶吐吐舌头,丁大叶终于拿正眼瞥了

1、第1章 。。。

下何家福。

只见何家福一身宝蓝色长袍质薄而名贵,更显长身玉立,一流墨发用一条白玉长锻束起,弯弯的眼睛,白净的脸上有几点雀斑。事实上,打从何家福走进这个小酒馆,所有的人都偷偷注意着他。他虽长得并不十分俊俏,可身上散发着身为名门的那种如悬在天上星辰般高不可攀的气质,却又给人一种亲近平和的感觉,两种本该冲突的感觉是那样的融洽,没有丝毫让人心中不舒服。

正在这时,少年伸手给自己倒茶,手肘不慎碰到包裹,那包裹一下子就滚下桌,在空中系着的布结子散开,一大馆子的人眼睛都朝着这里盯着,心眼儿都提到了嗓子口,一晃之间还不待人看清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一只纤细干瘦的手轻轻地在空中托住了包裹,丁大叶反手将包裹按在膝盖上,手圈着包裹稳稳地将它掩了个严严实实的。

何家福面无波澜微笑地看着她,丁大叶冷冷地看着何家福。

这双眼睛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何家福在心里想。

丁大叶的眼睛幽暗如一汪深潭,略显孤冷清傲。她的目光就如一把利剑,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看穿别人的心,摄人心魂,让人不禁要退避三尺。

何家福瞥了眼放在丁大叶膝盖上的包裹,那少年脸上有一丝的懊悔,老实乖乖地望着丁大叶。

虽然刚刚丁大叶动作飞速,虽然只有匆匆一瞥,何家福却已经全都看清了,这包裹里有十一条珍珠项链。珍珠项链并不十分珍贵。但是若是那珍珠每颗都有龙眼那么大,每串都有二十颗大小圆润的珍珠那真是价值连城了。珍珠项链的旁边,还有八块玉石,那玉石每块都没经过雕琢,却晶莹透亮。

丁大叶绝对不像是该拥有这一包珍珠项链玉石的人,

她到底是谁?破旧的外袍,寒酸的出手,脾气暴躁的少年,还有着这么一大包的珍珠玉石。

何家福拂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麻烦的事情,他从来不愿意多想,既来之则安之,若有事真要发生也只需坐观发展。

角落一桌里,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何家福马上就注意到了他,因为他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气。虽然凌乱的发遮住了醉汉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但那醉汉掩藏在头发下的眼睛是两把刀,锋利的刀,即使在竭力地掩藏着这种尖锐,仍然逃脱不了的何家福的眼睛。

这醉汉的眼神比丁大叶的眼神更骇人,像是随时随地要从别人的身体上剜下一块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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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这醉汉的眼神比丁大叶的眼神更骇人,像是随时随地要从别人的身体上剜下一块肉似的。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跟着醉汉身后送他,舍得喝酒,舍得点菜,舍得花银子的人在这个酒馆里都该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都该受到至高无上的尊敬。

少年和丁大叶如完全没注意那个醉汉的模样,少年嘻嘻哈哈地伸手掰了半个丁大叶手中的馒头,丁大叶虽仍是面无表情,眼神却柔温了许多,哼笑一声伸手为他擦去嘴角的碎屑。就在这时,醉汉正当巧经过何家福那一桌时,虚浮的脚步突然轻便,他身子一矮,长袖飞卷,就想掳走了丁大叶膝上的包裹。

伸手正在少年唇边擦碎屑的丁大叶眼神一凌,手猛然暴长,两指成剪直扼向醉汉的咽喉,迫得他收手自保,在他反手挡住丁大叶手指的时候,她一拔藏在腰际的薄翼软剑,右腕一振,蓦地剑气逼人。

何家福见少年并不惊讶,悠闲地翘着腿,双手环胸笑嘻嘻地看着丁大叶和醉汉恶斗。丁大叶的剑法很怪,看似毫无章迹可循,却处处暗藏杀机,招招都是刺人要害,狠毒得不像女子该练的。

薄剑幻化出片片剑影,密实如山,风雨不透,将醉汉牢牢地罩在剑网下,醉汉的脸越来越死白,双目尽赤,他脚下一矮,险绝躲过闪电般直指他脖颈的剑招,却不知道这只是丁大叶设下的虚招,她脚步不动弯腰一旋,迎面又是一招如飞鹰扑兔凌厉,待那汉子侧身再想躲过时,薄剑已经朝他罩门劈来,他凄厉惊嚎,眼看就要一击既毙,丁大叶冷笑一声,剑锋一转,唯用剑背重重地砍在他胸口。

铿一声,那汉子突然直挺挺地飞了出去,背部咚地闷想一声撞在门槛上,他艰难地伏地颤抖地想爬起来,少年已经箭步冲上去单膝跪在他脊背上,抓起他的手压在地上,醉汉仰首痛嚎,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晃了晃,无力地面朝地趴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丁大叶再也不看地上的汉子一眼,少年麻利地用绳索将地上的汉子绑了起来,他得意地拍着他沾满泥污的脸,“嘿,又有了五百两银子。”

这一场恶斗在顷刻间就结束了,酒馆里上至掌柜的,下至客人店小二,全都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甚至都没怎么看清楚丁大叶如何出手,就看到那醉汉像被抽去筋骨的皮影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少年激动地轻声道,“姐,咱们在这里潜伏了这么多天,终于把这家伙逮到了,”他撇撇嘴,“三手醉盗还是忍不住手痒了。”

丁大叶面无表情地撕了一块馒头在嘴里喃喃道,“没有人看到王家的珠宝而不心动,更何况是三手醉盗。”

少年道,“姐,

2、第2章 。。。

这次真是一石二鸟,咱们既替托镖人护送了财物,又用这珍珠项链引来了三手醉盗帮官府抓了人。”他开心地贴着脸在桌上,脸上充满了期待,“这次的报酬,可够咱们好好过上大半年了。”

丁大叶一伸手,店小二马上就飞奔了过来,笑容是他自打娘胎最谄媚的,服务是他开始做店小二开始最真切的,说话的声音是比对他喜欢的隔壁街的小陶儿更轻柔的,问道,“您还要些什么?”

丁大叶显然是被他的热情惊了下,直直愣住,半响才面无表情道,“你们这儿的汤是免费的吧?我渴了,你给上一碗。”

店小二顿时僵如一尊石像,怔怔地盯着丁大叶看,如同在看一个怪物,少年眯着如狐狸般狭长的眼睛道,“他妈的,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还看什么看!”他挥了挥拳头威吓,丁大叶翻了个白眼,又一掌狠狠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他的脸拍扁在桌面上。

店小二端来一碗汤时已经轻飘飘地,飘来一句“客官慢用”又飘飘然地离去。少年喝了一口丁大叶喝了一半的汤突然道,“姐,忘了跟你说个事。”

丁大叶哦了声,少年气愤道,“刚刚我去那让我们帮他们代送镖的镖局,每次重的累的活都让我们做,给的银子却是托镖人给的一半,这次他们还少给了咱们一百两银子,就把我赶出来了!”

丁大叶又哦了声,淡淡对少年道,“你吃快点。”

少年疑惑地抬起头,丁大叶慢条斯理地冷冷道,“等你吃完了,我们回那镖局,打断他们的狗腿。”

作者有话要说:若是愿意,可先收藏我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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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阳光明媚的午后,天空一望无际的湛蓝,阳光照在身上柔柔的,暖暖的微风如外婆那双亲切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过脸颊,美好的天气,任何人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都会觉得生活是美好而可爱的,不该有什么悲伤痛苦的事情充满胸臆。

何家福此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镖局的屋檐上,懒懒地撑着脸颊半阖眼,三月阳光暖暖地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修长挺拔的身上镀了一层光晕,光照得年轻干净的脸上,优雅的线条显得更加柔美。

浓重的睫毛阴影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这双眼睛只怕任何人见了大约都会情不自禁爱上他,为他奋不顾身地哪怕上刀山或是下油锅。

他的唇角微翘,不笑的时候似乎也是微微含笑的,仿佛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叫人讨厌不起来。

何家福一手抓了一把花生,一颗一颗抛入空中,又稳稳地张嘴接住吃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望着屋檐下的空场地,地上铺满了青砖,十二根旗杆高高耸立,那旗杆顶上飘着十二面幡旗,迎风猎猎,随风招摇,旗上绣着“盛德镖局”四个大字。这盛德镖局在江湖上虽算不上是一等一的镖局,却还是有点名号的,在黑白两道都可说上一两句话。

那场地中央,十二个膀大腰圆的魁梧汉子并排跪着,他们赤着上半身,精壮的膀子在阳光下如涂了一层油泛着古铜色的光泽,面如死灰,晒得红红的脸上沁着汗,汗珠子顺着他们的额头流下脸颊,半张的嘴干燥爆皮,神情是屈愤的,却又是敢怒不敢言。眼睛喷着火,若是可以,他们真想一口咬死面前这个少年。

他们已经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了,只因打不过此时正悠闲地坐在树荫下,拿着两片叶子遮着眼睛靠着树根闭眼小憩的女人。

少年小海笑嘻嘻地拿着蘸了浓墨的毛笔,认真地在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画了只小乌龟,那些汉子正想破口大骂,又怕吵醒了在树下阴影处睡觉的丁大叶,只得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瞧着他,小海终于画完了,站得远远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啧啧抱胸叹了两声,举着毛笔想了又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待到笑够了,才在每个汉子胸口上以两点为眼又画了只占据整个肚皮的大乌龟。他被自己的想法佩服得五体投地,笑得前俯后仰。

这些个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总镖头们被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百般羞辱,真是气得肚子都快炸开,简直七窍生烟。

丁大叶被小海的笑声吵醒,掀开遮在眼皮上的两片树叶,一手挡光瞧着远处跪成一排的壮硕汉子,瞥见他们狼狈的样子,温吞地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见小海折磨够了那帮人才懒散地

3、第3章 。。。

拍拍衣摆道,“小海,可以了。”

小海哦了声扔了毛笔站在丁大叶的身边,帮她背着包裹,这包裹又比先前在小酒馆里更加沉重了点,丁大叶略略弯腰与镖局头子对视,冷冷地握着他那一把络腮胡子,面无表情道,“我拿了你一些贵重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不会太心疼,毕竟我这一年替你们干的几个难做的案子赚得银两远远不止这些。“

小海跟在丁大叶身后走出镖局,他不时小孩子心性地回头伴着鬼脸,那镖局头子虽然气得快要七窍流血但还是讪笑讨好问道,“不知,能不能先帮我们解了穴道。”丁大叶回头沉吟了下,哦了一声,那镖局众人心中一喜,期待地看着丁大叶,只见她抬头看看天,对他们道,“应该快了,待到天黑差不多还有三个时辰,到时候这穴道会自己解开的。”小海朝他们斜着嘴角眨了下眼,做了个祝你们好运的手势随着丁大叶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深夜,一轮皎月悬于夜穹。

何家福站在一个黑暗潮湿胡同的尽头,这是一座大门紧闭的四合院,灰色砖墙高筑,两盏破旧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发着微弱的光,剥落红漆的大门显得斑斑驳驳,两扇门各贴着一张泛黄了的春联,左联是“一帆风顺全家福”右联是“万事胜意满堂春”,他忍不住笑了下,这春联倒藏了他一名字,十分有趣,探着脸望着这扇门,透过门扉的缝隙隐约透着一道幽幽光线拉长在地上也拉长了他的影子。

何家福拢了拢朱红色棉绫披风襟口,这初春的晚风拂过,缩了缩肩膀,似有些不胜凉意。他下午自盛德镖局一路悄悄跟着丁大叶和小海来到这里,等了会不见他们出来想来这是他们的家了。摸清楚了这儿的地形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小睡了会,待到天黑了才又来到了这里。

事实上何家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丁大叶如此好奇,或许仅仅是因为她那双刻薄冷漠的眼睛吧,任何男人对漠视他的女人总有着强烈的征服欲望。

何家福轻轻一跃,就立上了墙,低着身子四处望了下,这院子不大,院子北是间不大不小的正房,院子东西两侧则是厢房,纷乱芜杂的院子中央几棵老槐树还毫无动静,裹满沧桑的枝头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片叶子。

左厢房已经暗了,右厢房还亮着。何家福悄悄站在右厢房的窗下,窗子是虚掩的,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将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丁大叶披着一件外衫坐在灯下,手中拿着一根针在缝一件灰色的背心。她低垂着脸,苍白的脸上显然有些不耐烦,至少何家福站在这里短短一盏茶之内她已经被针刺了无数次了,她的眉越纠越深,却并不沮丧,拿着针移在光

3、第3章 。。。

下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微光下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这件背心。

认真的女人才会在不经意间绽放出最美的风景,因为认真是一种迷人的风姿,这种风姿散发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丁大叶一头乌黑湿漉漉的发披散下来,紧贴着苍白如玉的肌肤,未施粉黛,素净的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低垂着的眼不再如他白天见过得那么冷冰冰反而有了一丝柔软。

何家福目光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简单的摆设,简单到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两把椅子一张桌子,连姑娘家的梳妆台都没有。他见那包裹就放在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又见丁大叶终于是累了放下补好大半的背心在床边,伸手握着灯台轻轻吹熄摸索着上床。

何家福心中一动,不禁轻轻笑了。

何家福不是个喜欢随便拿别人东西的人,样貌,家世,财富他一样也不缺,在他的十九年的过往里,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但还好,他并不是个令人讨厌、专横跋扈、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何家福通常想要的东西不会太多,他是个知足的人。其实往往一个人拥有的太多,欲望就会如秋天里的落叶对什么东西都显得意兴阑珊。

这次,何家福顺手便将丁大叶屋里的一样东西带走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在等明天的天亮了。

开一个店要多少时间,开一家镖局要多少时间,开一家扬州最大的镖局要多少时间,选一块场地要多少时间,招揽总镖头、镖头镖师大掌柜、管理杂物的伙计杂役要多少时间,与官府绿林黑道打出旗号黑门槛要多少时间,订做镖旗要多少时间,购买大批镖车镖箱要多少时间,购买大量马匹要多少时间,买门口的石狮子要多少时间,写大门烫金匾额要多少时间?

一夜。

不管别人需要多久,何家福——只要一夜。

仅仅一夜,何家福的镖局,满堂春镖局在扬州最好最繁华的地段、最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一夜拔地而起。

清晨醒来的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满堂春镖局昨个儿还是一家大客栈一家大布铺一家大赌坊,怎么睡了一觉,就三家合并成一家还是规模庞大令人咋舌的镖局了。

满堂春镖局,正门上方挂着一块人多高的匾额,斗大烫金字在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中光辉照耀,“满堂春镖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势遒劲,石阶之上石狮子以须弥座为基座,蹲坐昂首,威风凛凛气势凌人之极,一副天下地上惟我独尊姿势,令人心生敬畏。

门前八个劲装带刀汉子各守一方,两丈开外,又站了四人,一身腱子肉个个英姿勃勃,伟岸神武。门内地上铺满大理石板,零零落落几个衣衫鲜

3、第3章 。。。

亮家丁仆役正勤快清扫庭院。这时自镖局大门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四个神色英气的家丁,各人捧着一张卷册贴告徐徐走出大门。管家命四名家丁将贴告贴在门口的墙上,又率众人入内,大门开放。

街上的行人纷纷聚了上去,只见这贴告是招两名镖师,酬劳佳、享三节礼金,望有意者从速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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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何家福近来心情不大好。

大门是敞开着,布告已经贴出去了,有优渥的报酬,有舒适的环境,就算到时候有活他也不会安排太难的,该来的人应该早该来了。他一等就是半个月,该来的还是没有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一大堆。

如今何家福简直是扬州城内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满堂春镖局的门槛快要被两种人踩烂,一种是托镖人,一种就是媒婆。

满堂春镖局很快已经有人认出了一百六十五名外表普通的镖师们,知道他们个个放在镖行里都是响铛铛的人物。甚至他们的管家就是七年前金盆洗手的鸳鸯刀李楼,当年可是无数武林群豪闻风而集,纷纷见证镖行里的传奇人物德高望重的李楼退隐江湖,即使后来有各大镖局花重金或晓之以情请他老人家出山都未曾动摇丝毫。不知何家福到底何许人也,竟然能请得动李楼重出江湖甘为下首为他管理镖局。

何家福现在已经是这扬州城里所有的丈母娘心中的完美女婿了,虽然他的身份是神秘了一点,但是身后这一个满堂春镖局已经抵过了所有的瑕疵,更不用说他礼貌而谦和的人品,堂堂上人的相貌了。多少适婚年龄的姑娘们遮着面有心无心在镖局门口逛来逛去,只为见得何家福一面,已经婚嫁的无不捶胸顿足,只恨自己没了这个机会,还不到适婚年龄的更是痛苦万分,巴不得明个人自己就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一个珠圆玉润的大美人儿。

何家福再一次见到丁大叶是一个月后,她正在街上哭,而且哭得很伤心。

何家福那时正坐在马车上,然后就看到丁大叶和小海在一个送丧队伍里。这队伍很长,足足有一百多口人,全都披麻带孝,浩浩荡荡的送丧队伍犹如一条白霓,香烟缭绕幡幢招展,前面号鼓吹打唢呐哀号,呜哇哇呀呀地吹着大悲调。后面哭喊杂闹成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浓烈的硝烟弥漫空中。

丁大叶和小海扶柩而行在队伍前列,身披麻带孝豪啕哀泣,头扎白布条,身穿麻布衣,腰缠白布并系草绳,脚穿白布鞋,脸似抹了白粉大白天阳光下显得更是惨白惨白的,眉宇间凝固着凄凉,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儿。

何家福不禁下车,他站在路边的围观的人群中缓缓地跟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前行。

丁大叶哭得特别专心和伤心,哭得撕心裂肺凄婉哀切,泪如雨下,脸上布满了凄凉哀怨的神色,有一种弥散真心的哀切恸哭,仿佛要把心都咳哭出来,她嗓子都喊哑了,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不忍心地扭过头去,外面的人看了,心中也是酸酸的,不禁要大赞她孝心可嘉,想来这女人一定和棺材里的人感情很深。

4、第4章 。。。

何家福一直跟着送葬队伍回了家,他正准备离去,就看到角落里主人模样的人一脸很满意的拍拍丁大叶的肩膀,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碎银子放在她手心里。丁大叶面无表情的接过,脸上早已收起刚刚哀切的表情,她让小海混入宾客中海吃一顿。

丁大叶躲开人群来到冷清的后院,将脸凑到马厩饮水槽里,也不怕脏捧着水就把脸上的凄惨白粉洗了个干净,粘着水珠的脸清素而干净,盘腿坐在马厩的草堆上,折了一根枯草衔在嘴上,手里拖着几个碎银子正专心致志地在数着。

数完了,心满意足地将银子藏入袖中,倒在草堆上晒着太阳准备休息一会儿,恍惚间觉得眼前站了个人,猛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站在跟前,丁大叶怔怔地看着他。

“是你?”丁大叶冷冷道。

何家福没想到她还认识他,笑道,“你认识我?”

丁大叶枕着手,缓缓地闭上眼睛,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意绵绵。何家福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丁大叶不理睬他,何家福也不主动和她说话,终于丁大叶沉不住气了,半眯着眼睛道,“你放心,我不会抢你们镖局的生意。”

何家福挑眉笑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丁大叶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何家福的脸,表情轻蔑,“我知道你是满堂春镖局的老板,我打了德胜镖局的几个镖头,在这行里干不下去,我不会去抢你镖局的生意的。”

何家福笑着不说话,丁大叶好看的眉纠得紧紧的,突然冷不丁道,“你天天戴着人皮面具,不累吗?”

戴着一张这么漂亮的人皮面具,本人指不定样貌如何丑陋见不得人。

何家福没有表现出意外的表情,他只是看着她,然后低下脸,在脸上摸了一下,手上托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缓缓地抬起脸,笑吟吟地看着她,丁大叶本是百无聊赖地扭头看着他,这一看,竟惊怔在那里。

丁大叶努力地镇定下情绪,恢复面无表情的脸,轻咳一声尴尬地扭过头去,何家福无奈地又将人皮面具戴上脸笑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戴人皮面具了吧?”

丁大叶嗤之以鼻,何家福笑着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立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屑道,“我镖局里正在招人,我觉得你是个人才,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丁大叶闭上眼睛仿若未闻,无动于衷,何家福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就算了。”他转身离开,快要走出后院的时候,暗地里手指刚刚扳到第五根,身后果然传来低哑的声音,“什么时候?”

何家福笑着转过身,“只要你想来,哪怕是现在。”这个笑容只是隔着一张好看的

4、第4章 。。。

人皮面具,却丝毫不消减着笑容的魅力。

何家福现在心情很好,他是个很容易心情好的人。

此时何家福正懒懒的躺在生机盎然的花藤之下的摇椅上,摇椅上铺着崭新透着酥人清香墨蓝毯子,摇椅手边放着一张巧夺雕工的茶几,茶几上摆着紫茶壶泡着的碧螺春,微眯着双眸,一流墨色长发垂在胸前,仰着脸漫不经心的看着天上的繁星。

何家福若是在自己家里还要戴着人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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