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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杀恩仇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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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不疑当先站在万飞蝶面前,他只一伸手,便立刻对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自己当先往外跃。
皇甫山也跟着回身便退。
尤三郎还想上前去抓万飞蝶——他几乎用捂住口鼻的左手去抓,却被卜夫拉了便往屋外窜。
卞不疑没有停下来,他抛去手中湿巾,道:“快把湿巾抛掉,我们上大当了。”
皇甫山与尤三郎卜夫三人都吃惊。
卞不疑道:“赶快跟我回客栈,再慢就迟了。”
这四个人去的真快,他们不走路,飞身上了房,谁也没说话,一路奔回客栈中。
卞不疑落入客栈院子里,高声把小二招来,道:“快快送来皂角水一大盆,慢了我要你脑袋!”
小二已知道面前四人是能人,因为他也看见四个人是从屋顶跳下来。
小二哪敢怠慢,匆匆的端来一盆皂角水。
卞不疑对皇甫山道:“快,用水洗口鼻,他娘的,我们几乎上大当。”
四个人用那盆热气腾腾的皂角水洗着面,尤三郎已惊道:“怎么了?我的口鼻痒的慌。”
于是,皇甫山与卜夫也叫道:“怎么这么痒,好像蚂蚁往肉里钻。”
卞不疑不停的用皂角浇着面,直到感到痒才停下来,他在大喘气。
他的面色也变了,变得灰惨惨的。
皇甫山第一次见卞不疑这么被惊吓的失了常态。
卞不疑对皇甫山三人道:“痒好,痒好,总算有救了,切记不能用手去抓。”
尤三郎就想用手去抓,闻得卞不疑的话,只得住手。
卜夫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痒的如此难受。”
卞不疑道:“我也痒的难过,各位,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毒烟吗?”
皇甫山道:“你在百灵岗熟研岐黄,也研究天下百毒,我没搞这些,怎么会知道?”
卞不疑道:“尸骨毒粉渗迷香,身上有湿的地方,一旦染上这种毒烟就会溃烂至骨头露出来。”
他似是惊骇的又道:“我们用湿巾蒙住口鼻,正好中了敌人的毒计,若非我发觉的早,我们四个人的口鼻早烂掉了。”
尤三郎吃惊的道:“真有这种剧毒?”
卜夫也惊道:“万飞蝶这女人真毒!”
卞不疑摇头,道:“万飞蝶已经死了。”
皇甫山道:“你一定在万飞蝶的身上发现可疑之处方才知道危机的!”
卞不疑道:“不错,我发现万飞蝶的口角在溃烂,你们想一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她的口角仍然在跳动着溃烂,当然是那毒烟的关系。”
尤三郎道:“可是,如今我们痒的也难受。”
卞不疑道:“我们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种自然抗毒能力,我们觉得痒,就是体内发出的抗毒力,半个时辰过后,痒便会自然消失掉。”
皇甫山道:“万飞蝶怎么会死的?”
卞不疑道:“这又是一件秘密,令我们走入歧途的阴谋,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皇甫山道:“我记得有个姑娘用的剑法绝非普通,卞不疑,我们捉那姑娘去。”
卞不疑道:“只怕早跑了,你想想,万飞蝶都死了,她还能不逃?”
皇甫山道:“真可惜,竟然为了抓住万飞蝶,反而被那‘侏儒小子’谭平逃掉!”
卞不疑道:“我也在为谭平的逃走而可惜,那矮子名堂多,他一定知道姑娘们的下落。”
尤三郎道:“卞兄,你们还痒不痒?我的好像轻多了。”
卞不疑道:“我说过,痒处只要不去搔,便会自然消失掉,所幸我发觉的早,否则,当我们在屋中呆的久了,出得门来,口鼻便会先变样,因为那毒烟会自湿的地方往肉里面浸,那可惨了!”
尤三郎道:“江湖上谁会弄这种缺德的剧毒坑人?”
卞不疑道:“有许多问题我也解不开,想不通,像这种含有尸骨剧毒的东西,怎会在这‘万人迷妓院’出现!”
皇甫山道:“万飞蝶一定死在自己人手中。”
便在这时候,小二在院子里迎着一个身穿大马褂的汉子笑道:“马爷,你回来了。”
那姓马的鼻子红红的——显然外面风大冻的鼻子红。
腊月初十大雪飞,可是今年的腊月初十没下雪!
虽然未下雪,但入夜外面刮的风像刀子割人似的叫人缩着脖子。
姓马的就把双手插在袖管里,他沉声对那小二,道:“弄盆火来,再提一斤二锅头。”
小二笑道:“马爷一定赢了,我恭喜。”
不料姓马的一瞪眼,叱道:“恭喜个屁,也不知由那里腾出个小矮人,还不到两尺高,那小子真气死人,牌九桌上就他一人赢,我的十八匹马赚的银子全泡汤了。”
小二也缩起脖子,他低着头不开口。
输钱的人火气大,一个不好就会挨嘴巴。
小二疾快往灶房走,他去端火盆去了。
房间里,卞不疑的精神可大了,因为他听到了姓马的话,矮子不足二尺高,那一定是“侏儒小子”谭平。
谭平竟然喜欢赌,这是卞不疑与皇甫山想不到的事。
其实赌是人的天性,也是人的智慧发泄,天底下没有人不知道十赌九输的人,如果十赌九赢王八蛋才愿意冒险去开赌场。
有人说,十赌九输是不错,总还有十赌一赢的机会,他就是那惟一赢的人,因为他自以为智慧高人一等。
其实智慧是假,玩假才是真。
谭平就是玩假的个中老手。
他现在就正坐在赌桌上当庄家。
谭平只要进入“大家乐赌坊”的大门,最中间那张赌牌九的檀木桌子上就是他的,因为在仓州城中,“大家乐赌坊”的东家“黑豹子”左顺心就尊称谭平一声矮爷。
现在,三十二张牌九哗啦啦的被谭平搅和着,别以为谭平的两只小手不怎么样,可巧妙极了,三十二张牌就如同三十二张会听话的玩偶似的,任矮谭平堆砌搬移,看的人都会啧啧称赞不已。
矮子的脑袋比之高大的人要灵光的多。
谭平从“万人迷妓院”奔逃出来以后,他根本未出城,穿街走巷的来到赌坊。
他每次送姑娘来仓州,都会来“大家乐赌坊”弄几个,“黑豹子”左顺心也是一霸,姓左的并非怕谭平,只因为赌坊不远地方有个万飞蝶,而万飞蝶手下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万飞蝶本人也令左顺心着迷不已。
如果左顺心知道那些美姑娘都经过易容之术,他一定会倒胃口,也一定发火。
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欢美的姑娘,天底下的男人也最喜欢年轻的美姑娘,如果有人说女人四十一枝花,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孩子他妈。
因为没有几个男人上妓院去找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寻欢又作乐,除非这个男人是个白胡子老儿,否则这个人一定不正常。
左顺心很正常,他喜欢的姑娘都是二十上下的刚来此地的,这一点谭平就能帮上忙。
“黑豹子”左顺心只要看上眼,便会立刻拉着姑娘上大床,可是他同许多姑娘都上过床,然而令他唯一感到遗憾的,乃是姑娘没有一个是处子。
就这回事他私下问过矮子谭平。
谭平说的妙,他送来的姑娘都是经过调教的,侍候客人有一套,上妓院不就是找乐子吗?
前天夜里左顺心就在妓女院,今夜里谭平就来赌坊了,而且好像有点慌慌张张的样子。
谭平是心中不宁,但双手触到三十二张牌九以后,他立刻忘了自己是由妓女院逃出来的。
有些人只要一旦赌上,便会忘了一切烦恼,因为他正在为自己制造新的烦恼——豪赌!
此刻,谭平的牌送出去了,他抬着头直着喉管叫:“下,下,银子少了没意思,下呀!”
猛孤丁他愣住了。
他那本来有些大的嘴巴几乎合不拢了,因为他对面站着一个他实在不想看到的人。
那个人在冲他微微笑,就好像用笑向一个老朋友打招呼似的,那人还捋着短短的胡子。
侏儒谭平不用多看,因为他知道来人不只一个,那个厉害的瘦高个子一定也来了。
围在大桌四周的人却并未发觉谭平的惊慌,赌的人只注意桌面上的三十二张。
谭平对面的人开口了,他还伸出手,笑道:“君子不挡人财路,谭平,你出骰子吧。”
望望桌上堆的银子,谭平抛出手中骰子。
两个骰子稳在桌面上,是个七点,天门先拿。
谭平取牌在手,他连看也未看便把一对牌摊开来了。
两张牌一共四个点——他牌一对。
谭平应该高兴,但他一点也不高兴,甚至双手取过三面赢来的银子,他也不见笑脸。
对面那人开口了。
那人,不错,正是卞不疑。
皇甫山就站在谭平身后面,他与卞不疑都发现谭矮子诈赌,因为谭平的手法太快了,他只在取牌的刹那间,已自桌面上调换过一张地牌。
诈赌的人最注重记忆,尤其是推出的牌如何配法,都必须认得准,别以为洗了牌,庄家的手法却会变戏法。
卞不疑见谭平收拾桌上银子,便笑笑,道:“够了,见好就收,别做得太绝了,留给别人一些花花。谭平,我们可以谈谈了。”
提着一袋银子,谭平忽然站在桌子上。
他站在桌子上才与后面站的皇甫山一样高,这时他才发觉皇甫山就在自己身后面。
谭平开口大声叫:“左老板,有人来搅场子,你开的什么大家乐赌场呀。”
二门后立刻冲过来三个怒汉,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三节棍,恶狠狠的吼叫,道:“在哪里?那个王八蛋胆上生毛了不是,竟敢到左爷的赌场找茬。”
谭平知道那三个人不管用,他仍然指着卞不疑,道:“就是他们,快叫你们左老板来,你们三个不够瞧。”
卞不疑不为所动,他仍然在微笑……
皇甫山也在笑,因为谭平的模样很好笑。
如果人要是耍无赖,一定表现出一副不要脸的姿态。
谭平就是在耍不要脸,凭谭平的武功,也足以是二流以上的人物,然而他遇见了皇甫山与卞不疑之后,他只有耍无赖,因为他想不到卞不疑会找到赌场来。
妓院与赌场本是两码子事,好赌的人多一半不找女人,因为不少人以为,走桃花运的人十赌十输。
然而,卞不疑就在他面前,谭平有些无可奈何,他站在桌子上不下来。
“黑豹子”左顺心大步走进赌厅上,他的声音像打雷,道:“哪位道上来的朋友?若是少盘缠只须开开尊口,三五十两银子姓左的立刻双手捧上,哪儿不是交朋友的?”
七张赌桌的客人都在瞪眼四下看,因为谁也没有发现打架的。
桌上的谭平指着卞不疑,叫道:“左老板,快把那人围起来,他找我麻烦!”
他还回过头指着皇甫山又道:“也有他,他们两个人是来搅和的。”
左顺心是个黑大汉,当年在边疆打过仗,也是个不得意的武官,他来到仓州开赌场便也结交不少道上朋友。
谭平就是其中之一。
他站在卞不疑面前,仔细的看了又看,道:“朋友,你好面生。”
卞不疑道:“我不是聪明人,所以我不会赌。”
哈哈一声笑,左顺心再一次看看卞不疑,他实在看不出谭矮子为什么会怕这个不起眼而又极平常的人物。
左顺心当然也明白,江湖上就有许多深藏不露的人物,如果谭矮子也不敢惹的人物,这人一定不好惹。
重重的一抱拳,左顺心对卞不疑道:“朋友,你开个价码,只要不在我这儿搅和场子,仓州大家乐赌坊自开门之日至今还未有人来踢我的台子,这都是道上朋友们看得起我黑豹子,无论如何你高抬贵手。”
卞不疑笑笑,道:“左老板,你真是世面上的高人,你已给足在下的面子,我若在你这儿动手,也就不识抬举了,这么办,你叫姓谭的跟我们走,你这儿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如何?”
“黑钓子”左顺心呵呵一笑,道:“朋友,你这话就有失厚道了,谭爷在我这儿,他就是我黑豹子的客,如果在别处,我自不会过问,但在大家乐赌坊,我有保护我客人的义务。”
卞不疑道:“你没有义务,你只有权利,你的权利就是把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口袋掏干。”
左顺心真够老练的,他不发火,他还笑……
他的笑也令卞不疑觉着自己的话也许说的太过火了。
左顺心已淡然的道:“我这赌场开了七八年,从未强拉人来赌,姜子牙渭水河边钓鱼,愿者上钩。朋友,也有不少人在我这儿赢走大把银子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声音特别大,那当然是叫大厅上七桌赌客们听的。
他也指着谭平,道:“朋友该不会因为谭爷赢了不少银子而生觊觎之心吧?”
卞不疑面色一寒,道:“左老板,如果你想揽事,你一定会后悔!”
左顺心黑面上双目精芒炯炯,声音变得十分冷酷的道:“我这里好话说尽,你那里死不买账,你朋友大概是想露一手,是吗?你出手吧!”
厅上的人五六十,闻得左顺心之言,竟然只往墙边站,没有一个开溜的。
仓州城不少人知道大家乐赌坊老板“黑豹子”左顺心武功奇高,但谁也未曾见过左顺心出手与人较量的,如今机会来了,当然就没有人走了。
便在这时候,卞不疑对皇甫山道:“皇甫山,你的差事来了,左老板想松散一下筋骨,你就过来奉陪吧。”
卞不疑仍然不动,他叫皇甫山出手。
桌子上站的谭平大声道:“左老板,在他们面前你可大意不得呀!”
左顺心笑笑,道:“我们之间并无什么仇怨,大家过过招,彼此心照不宣。”
这又是江湖场面话,其实如果他够狠,武功高过对方的人,他自然又有一套说词。
只可惜皇甫山站在他面前,而皇甫山很严肃,他冷冷的道:“你对你的客人负责,倒也是个有商誉的人物,不过我对你的负责任并不欣赏,左老板,你出招吧。”
他的双掌又是金黄一片,灯光下尚且闪闪发光就好像他套着一只金丝手套。
左顺心就看的吃一惊,武功一途果然浩瀚,有人会把一只手练得金光闪闪,太不可思议了。
左顺心暗中运足力量在右拳上,他看起来在重重的向皇甫山抱拳,却在皇甫山回敬一礼的时候,他的右拳已到了皇甫山的面门,那是一招“猛虎斗恶龙”,识货的人只有全力躲闪,没有还手机会,因为那一拳可攻三路,在认不清拳势之下,很少有人躲得过。
左顺心的武功果然高,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好,因为他遇上的是皇甫山。
皇甫山没有晃动身子——有什么移动比抬手之间更快?他的左手快得几乎就像没有移动,却及时的抓住左顺心的大拳头。
左顺心的拳头被抓,忽然变掌,掌心上却明显的露出一把寸长的尖锥。
尖锥套在他的中指上,如今手掌平切,扫向皇甫山抓来的金手背。
一声冷哼,皇甫山的腕与肘齐平下沉,右掌快速的扫出,便也挥出一溜鲜血,左顺心托着右腕暴退不迭。
他边退边叫:“杀!”
左老板变了脸,七个大汉已挥刀向皇甫山围上去。
便在这时候,谭平双脚连环踢,桌子上的三十二张牌九当暗器,一个接一个的射向卞不疑。
卞不疑哈哈笑,抖起双袖连连的挥,竟然没有一张牌打中他,一边看的赌客们拍手叫起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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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玉雕美人
谭平踢到最后一张牌,人已弹跃而起,直往二门口逃去,他早就打算溜了。
然而他只落在门口半丈远,好亮的一把砍刀劈过来,一个怒汉沉声道:“回去!”
潭平没有停下来,他跃向前门,却发现尤三郎冷兮兮的望着他。
谭平已走投无路了。
便在这时候,听上已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皇甫山的双手尽是鲜血——当然鲜血是五个滚在地上大汉的鲜血。
金手指变成红颜色,大厅上血肉横飞,这不是一般比武,这是在玩命。
一众赌客便在这时往门口挤,谁愿意看这种热闹?只有傻子才愿意凑热闹。
刹时间大家乐变成大家叫,一边叫一边往街上跑,还有人大叫“杀人了”!
一看赌客都走光,矮子谭平大吼一声,道:“别杀了,我跟你们走!”
卞不疑笑笑,道:“早一点光棍,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还伤了不少人。”
谭平走近惊怒不已又痛的抖着流血手掌的左顺心,道:“左老板,你已尽了力,我不能叫你为我拼老命,今日之情容后谢了。”
左顺心不开口,他只重重的点着头,他还看看地上伤的手下人,心中那份懊恼不用提了。
“侏儒小子”谭平走近卞不疑,道:“老兄,请问你几个苦苦追我为的是什么?”
他侧面看看面无表情的皇甫山,又道:“‘快乐堡’的那档子事,我矮子是为朋友而助一臂之力,江湖上有人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姓谭的只是装了一次小孩子,就惹得各位一定要追杀我?”
“侏儒小子”谭平讲的是那夜他在竹竿上面装成石秀模样,想一举诱杀皇甫山之事。
但卞不疑只淡淡的一笑,伸手一让道:“矮兄,请吧,我们回万人迷妓院如何?”
愣然一瞪眼,谭平道:“干什么?”
门口,卜夫暴吼如打雷,道:“他奶奶的,绝不是叫你这矮子去嫖窑子,叫你走你就走,再若多言,老子一刀劈了你。”
这时候,抖着一手鲜血的“黑豹子”左顺心才看到门口站着个虬髯大汉,最令他吃惊的莫过于大汉肩上扛的那把闪着冷芒的大砍刀。
左顺心吃惊的问谭平,道:“谭兄,那人……”
谭平看了卜夫一眼,道:“那二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硬是找上我,我……矮子真倒霉。”
卜夫已冷凛的道:“老子名叫卜夫。”
一嘴粗胡子未把话说清楚,谭平听扭了,便接道:“你叫不富,你找我敢情想弄几个花花?”
卜夫大怒骂道:“放你妈的屁,我西凉刀魂会向你这矮鬼讹诈银子?”
谭平闻言吃一惊。
左顺心更吃惊,当年他在边关当军吃粮的时候,便听人说过“西凉刀魂”是个血性汉子,刀法犀利又狠,是个动上手不要命的人物,想不到今晚来到大家乐赌坊,所幸刚才未同他交手。
左顺心对谭平低声,道:“谭爷,跟他们去吧,有理天下横行,无理寸步难行,只要谭兄坦荡荡,这几位不会要你难看,我送谭兄。”
明是送客,实在是快把谭平送出门,左顺心虽然堪称地头蛇,可也明白今天来的人不好惹,尽快送走惹祸的人,他可不愿意霉气罩顶。
谭平没话好说,立刻大步往赌坊外面就走。
卞不疑跟着笑道:“谭平,你好比小老鼠出了洞,我就是你心中的大花猫,我劝你千万别打再逃的念头。当然,你也休想动歪脑筋,除非你一举能摆平我们四个人。”
谭平道:“你们四个人我一个也惹不起。”
卞不疑道:“放眼当今,能摆平我们四个人的,怕找不出一个来。”
谭平忽然冷笑不已。
卞不疑就以为谭平心中有秘密,只不过要想叫谭平说出来,怕是要费上一番折腾了。
门是由谭平叫开的。
开门的人仍然是个大姑娘,长的可漂亮,双眸透着机伶的眸芒,见谭平身后面跟着四个人,先是一怔,随即对卞不疑四人,道:“你们还来杀人?老板娘已经死了,里面还在乱糟糟……”
谭平吃一惊,道:“怎么,万大姐死了?”
卞不疑道:“不是我们杀的。”
谭平道:“你们不找上门,万大姐自然也不会死。”
皇甫山就不明白,卞不疑为什么一定要把谭平带来万人迷妓院。
尤三郎也想不通,他直皱眉头。
卜夫是个不用大脑的人,他根本不去想。
卞不疑却笑了。
他笑起来就好像在替人看病时的笑容是一样,那多少带着安慰病人的意思。
现在他以这种笑来安抚谭平的心。
卞不疑十分平静的对谭平,道:“进去吧,进去看看是否你知道是谁杀了万飞蝶。”
卞不疑说完当先往院内走。谭平边走边道:“你们知道绝不是我下的手,找我有什么用?”
卞不疑道:“是因为我们看不出万飞蝶是怎么死的,也许你一看就知道了。”
谭平回答的十分干脆,道:“我根本不知道!”
卞不疑道:“就算你知道你也不敢说出来。”
谭平道:“既然知道,你又何必问我?”
卞不疑又笑了,因为谭平如此回答,便证明他一定知道,至少他也会知道一部分。
他一直往后院走着,就在快要走出最后一座厅房时候,卞不疑抓了一条湿毛巾在手中。
谭平对于卞不疑的动作未深思,五个人已到了那院子中央的阁楼门口!
阁楼内仍然灯火明亮,光景根本无人进去过!
平日里万飞蝶就规定,不经召唤任何人不许进到这大院子来,尤其是这座阁楼,更是不许人随便进来。
就在阁楼门口,卞不疑指向楼内,道:“谭平,你看,万飞蝶万老板已死在椅子上了。”
阁楼中烟氲仍有,且还往外飘散着,谭平怔了一下,道:“万大姐真的死了?”
卞不疑道:“你可以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谭平有些犹豫,卞不疑已将一条湿巾递过去,道:“用这条湿巾捂住你的口鼻,就不怕毒焖了。”
谭平伸手接过湿巾,果然捂在嘴巴和鼻子上。
卞不疑有些失望的样子,就在谭平奔进阁褛的时候,卞不疑提醒谭平,道:“看了以后就出来,不能多待一刻,切记!”
谭平奔进阁楼里,果然发出一声惊呼,道:“万大姐,你死的好惨,全身皮肉烂完了呀。”
卞不疑已大声叫,道:“谭平,你快出来,晚了就同万飞蝶一样惨。”
谭平不出去,他腾身上阁楼。
卞不疑忙吩咐皇甫山与卜夫尤三郎,四个人分别把守一个方位。
谭平上了阁楼,他不由在阁楼上直跳脚,又不能拉去湿巾,转了个圈又匆忙的奔下来。
谭平未逃走,他走出阁楼来。
他已抛去湿巾,喘口大气,道:“他奶奶的,金银财宝全都没有了。”
他还伸手去抓嘴巴,因为嘴巴有些痒。
卞不疑立刻对谭平道:“千万别用手去抓痒,谭矮子,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嘴巴鼻子烂掉,烂得就像万飞蝶的一样模样,你尽快弄上一盆皂角水洗,而且还得要快!”
谭平大吃一惊,拔腿就奔进一间大灶房,匆忙的弄了一盆热皂角水洗起来。
卞不疑有些失望的样子。
皇甫山低声道:“卞不疑,你对于谭矮子有些失望,是吗?他也不知道毒烟之中有尸骨毒粉。”
卞不疑道:“我把他带来的目的,就是看看是否他知道尸骨毒粉渗在仙人迷路草中燃烧之事,矮子不知道。”
皇甫山道:“至少可以从矮子身上知道哪个同他联系,我们一步步的往敌人核心追查。”
卞不疑道:“所以我们要加倍小心的保护谭平安全。”
卜夫沉声道:“我恨不得杀了他。”
卞不疑道:“不可以,矮子对我们大有用处。”
便在这时候,谭平惊讶的走出灶房门!
卞不疑十分关切的道:“谭平,要忍耐,千万别去用手抓,过半个时辰就好了!”
谭平收回手,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笑笑,卞不疑道:“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用湿巾捂住口鼻,便五脏六腑也会烂掉。”
谭平叫了几声没有人应,他沉痛的道:“热热闹闹的万人迷妓院,一下子变得不见一个人,这都是各位的赐与,算他们倒霉!”
卞不疑道:“走吧,谭平,你跟我们出城去。”
谭平道:“万大姐已经死了,我这个与万大姐有交情的朋友能走吗?谁来为万大姐料理后事?江湖上讲的不就是个义字吗?”
卞不疑面色一寒,沉声道:“如果你讲义气,刚才也不会冒生命危险往阁楼上去找宝物了!”
谭平无法否认,他自己在气头上说了出来,不错,当他发觉万飞蝶已死,便立刻想起万飞蝶的藏金,矮子也是人,是人就爱财,有时候矮子比个正常的人更爱银子,谭平就是个喜欢银子的人。
他还到“大家乐赌坊”弄几个,每次赌过,他总会大方的分一份给左顺心,否则,谭平又怎会盘腿坐在桌子上当起推庄的庄家?
此刻,他有着无奈。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就会觉着无奈,谭平的面部就透着无奈。
他仍然对卞不疑道:“为什么一定拉我出城去?”
卞不疑道:“出城,我们才能保护你!”
又是一声无奈,谭平道:“我需要保护吗?如果各位就此离去,我会心存感激。”
尤三郎已不耐的叱道:“矮子,你未免太哕嗦了吧,真要爷们动手?”
谭平道:“病偷儿,你要杀我?”
尤三郎道:“我不是善人。”
皇甫山道:“快三更天了,走吧,谭矮子。”
谭平摇摇头,道:“好吧,我认了,你们说要去哪里?”
卞不疑道:“出了城再告诉你!”
五个人一路翻出城墙,卞不疑在前面奔的快,可也未曾把谭平抛在后面,皇甫山就觉得谭平算得上是奇人。
一个二尺高的矮子,竟然奔跑起来如飞一般,谭平的武功也是一流的。
左顺心就不敢小觑谭平。
戈长江还请谭平留在快乐堡帮助刺杀皇甫山,如果谭平的武功平常,戈长江是不会把他留下来的。
五个人奔往荒山中,就在一片矮林子里停下来。
卞不疑回头看看,道:“这里很安全!”
谭平道:“也是逼问口供的最佳所在。”
卞不疑笑了。
尤三郎已沉声道:“先捆起来。”
卞不疑伸手拦住,道:“不必,一谭平是个光棍,他跟我们出城,便决心回答我们的问话了。”
谭平道:“我不想受活罪。”
卞不疑又是一声笑,道:“矮的人都聪明,谭平,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谭平道:“你是个大夫,江湖上出了个‘医死人’的大夫就是阁下!”
卞不疑又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谭平道:“你们大闹快乐堡,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卞不疑道:“很好,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一句,我医死人是把死的人医活,可是我也会把活的人整死,而且死得很惨。”
谭平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他看起来更矮了,就好像石头上放了个人头,因为谭平的人头很大。
他抬起头来瞪着两个大眼珠子,道:“别唬我了,大夫,你问吧!”
卞不疑道:“你陪着姑娘坐轿上仓州?”
谭平道:“这是我混饭吃的差事!”
卞不疑道:“你经常做这种差事?”
谭平道:“唔,好几年了吧!”
卞不疑道:“你送的姑娘都是绝色美人儿?”
谭平道:“万人迷妓院的姑娘都是绝色姑娘。”
卞不疑道:“却也是经过易容的老妓女。”
谭平淡淡的道:“有什么关系,嫖客们上了床,只看姑娘的脸蛋”。
皇甫山一瞪眼,尤三郎已骂道: “你他妈的说出话来真缺德!”
谭平仍然古井不波的道:“却也是实情!”
卞不疑道:“这些姑娘你是从哪里送来的?”
这才是尤三郎急着知道的。
皇甫山也急,小玉儿至今没消息,他吃饭睡觉都不安心,好不容易在妓院发现小玉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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