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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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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年纪要大上许多,不过身段苗条,脸罩黑纱,同样也都是俏丽无方。嘿,这场比斗当真是美幻绝伦的了。要知这二人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咱们只能远远看见她们腾挪飞舞的样子,至于过招什么的,那里还能看得清楚了?杨兄弟,咱们练的只是江湖功夫,跟人家所练上乘武功可是截然不同,差的远了。”

唇上留着两撇短髭的杨兄弟笑道:“功夫就是武功,有什么不同?瞧你说的越来越玄了。”秦海雄瞪大了眼说道:“怎么玄了?功夫只是拳脚架式,武功则是炼气御劲,两者若是相同,咱们单讲功夫不就成了,何须再有武功二字流传?杨兄弟要是不信,拿你所练外家拳脚功夫摘花伤人试试,要是你能做到,那便两者相同了。”

这杨兄弟乃霍家拳门人弟子,正是外练筋皮骨一路,劈砖碎木那是硬底子功夫,但要说到内功气道什么的,那可当真是一筹莫展,呆着头楞道:“哟,这点我倒是未来认真想过,却原来功夫与武功是不同的境界了?”秦海雄趾高气扬的嘿嘿而笑,说道:“没想到杨兄弟功夫练了数十年,竟连两者差别都还懵懂不明,这倒奇了?”

杨兄弟给他说得无地自容,原本已是醉醺上来的红脸,这时却是更加的炙热火红,活像一块烧铁似的。

柳大哥见他受窘,提话释道:“功夫主外,武功主内,两者相辅而相成,练到深来,那便没什么差别了。”

秦海雄听得颇不以为然,说道:“这话虽是不错,但若单以功夫来练,要能如柳大哥所说的练到深来,试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够达到这种境界?少林派是咱们武术正宗,外家拳法练到深来,不过就是铁布衫与金钟罩,号称是刀枪不入了,但能挡得了高深内功的一掌么?嘿,要是如此,武林中也就不必再讲什么上乘武学来啦。”

柳大哥听得点了点头,说道:“上乘武学并非每个人都适合来练,否则江湖上到处可见高手来去,那就没什么稀奇来说的了。”秦海雄大腿一拍,笑道:“咱们几个资质不佳,只能挑着功夫来练,武功却是不成的了。”

那坐在一旁鲜少开口的老者说道:“武功练到了深处,那便称之为玄,举手投足,往往非人所能。在我们看来,自是咋舌不已,但在高手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种境界,倒也不足为奇。北云天与天魔都是当世一大高手奇人,能与之匹敌者,唯‘南极星南燕飞’一人而已。只是江湖上传说,南燕飞年岁已高,早不闻事世,数十年来更是未曾听过其人事迹,纵是不死,也已老老垂矣,何能再有作为?欸,什么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哈哈。”

胡斐听得心有戚戚,转头朝说话这人看去,见他一脸寞容,形相清臞,下颏留着一丛短羊胡,身上却是穿着破旧乡塾儒服,邋黄带污,全身上下一副怀才不遇的老学究样貌,不禁大奇,便多看了他几眼。那秦海雄怒目一瞪,骂道:“臭小子,瞧什么瞧,欠揍是么?”胡斐自知失礼,笑着诺诺应了数声,转过头继续喝酒吃菜。

那老者对着秦海雄笑道:“秦老弟,何必这么凶巴巴的吓着外地人来了?”秦海雄念道:“丁大哥,这小子刚才直盯着你看哪,不来骂上一骂,岂不给人看轻了?”姓丁老者笑道:“这位兄弟想来跟咱们几个一样,无非是想省着一点银子,这才来到这个小食馆解解酒瘾,说来算是和咱们相同的也是天涯沦落人,何须计较太多?”

便在这时,食馆门口走进来两人,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初头上下。那女子见食馆里头污秽不堪,几名粗犷汉子喝得醉意醺醺,心中愀然不乐,拉了身旁男子衣角,颇为委屈的低着嗓音说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罢?”男子轻声说道:“这种小食馆的确是委屈了你,不过可以避开咱们师门里的人,还是忍了过去罢。”

胡斐所坐位置就在食馆进门处右角边上,这时低着头以眼角余光瞟去,见这对年轻男女侧面依稀见过,话声更是熟悉,当下好奇的转头看去,却吓了好一跳,原来竟是逃离药蚕庄时所遇上的阿虎与馨儿。他这时衣衫已非当日庄稼汉的粗布装扮,食馆里头又是有点昏暗,独自坐在门角桌上低头吃菜喝酒,谁也不会留心到他的存在。

这时就见阿虎牵起馨儿小手,两人迳往里桌走去。胡斐见他肩上负着一个大包袱,模样便与自己当日所遗落山谷的包袱极为相似,虽不知他二人何以千里迢迢来到此处,但包袱既在,说不定那本“博伽梵谷略经”也给他带了来,当下心中大喜,兀自低着头继续喝酒,以免让二人给认了出来。

那另外桌上的四人见到又有外人进来,说话音量便跟着放低了下来,但见四人相互敬了一碗酒,姓柳的大哥说道:“魔月宫虽是在憪峦峰上吃了败仗,没能抢下武林盟主的宝座,但天魔又岂是等闲之辈,如何不在武林中兴风作浪一番了?不过奇的是,数月过去,江湖上却也没来传出魔月宫大举入侵六脉五岳的消息,不知为何?”

秦海雄仰起脖子喝干了一大碗酒,呼出大口气来,说道:“当日憪峦峰上,冥月宫新任宫主一掌将天魔徒儿给击败下来,当即传下了北云天谕示。大意是说,北云天万分感念天魔所给的这次东山再起机会,因此冥月宫也愿提供天魔相同的机会,双方明订两年后的七月十五再来憪峦峰比拚一场,但前提是这两年中,魔月宫须得休兵止戈,不得分崩离析冥月宫所属六脉五岳,更不能危害其他江湖门派,否则便如放弃再次争夺盟主的机会了。”

姓丁老者听得桌子轻轻一拍,喝采说道:“不愧是北云天,果然见识非凡。如此一来,武林中至少保有两年的休兵养息机会,于六脉五岳来说,正是重整旗号的大好时机,更让魔月宫势力停顿不前,大是妙着。”

秦海雄心有同感,说道:“北云天确是了不起的人物。他知道天魔败下阵来,势必不能就此善罢干休,杀戮一起,武林遍地尸骸,元气大伤,冥月宫也就难以独撑大局,成为有名无实的武林盟主了。他给天魔再次争夺盟主的机会,其实便是给冥月宫与其所属六脉五岳能有重整颓势的喘息机会,否则以魔月宫现下支派规模而论,足以搅乱武林大局而仍占有极大优势,届时无论是正魔那一方胜了,也已死伤惨重,得不偿失了。”

那驼汉柳大哥听他娓娓说来,不禁笑道:“秦花豹去了一趟嶓山憪峦峰,不只眼界开了,就连见识也都增加了不少。这当儿分析起来,还真头头是道,颇有高明见解,难得啊,难得。”秦海雄叹了口气,说道:“这叫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以前老是认为自己功夫了得,谁也没来瞧上眼里。到得憪峦峰之后,见到了各家各派的拳法武功,才知自己不过是个井底之蛙,跟人家提鞋儿都还不配。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些话当真不假啊。”

其他三人深有感触,各自叹了声气,也不知是为自己所练功夫不如人叹息,还是为着各人一生的落魄坎坷命运而来嗟悔无及,当下四人迳自低头喝着闷酒,谁也不想开口来说话了。胡斐这段日子来迭经波折,一身高强武功更是犹如自云端之中跌落万丈渊谷,这等心情,旁人自是难以理解,这时受到四人气氛感染,兀自默然不语。

过得未久,这桌四人便即起身付帐离去,各人脚下浮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来四人都喝得差不多了。

再过不久,阿虎与馨儿简单吃了面条,包袱背上,跟着便也付帐走出。胡斐只听得阿虎低声说道:“天都快黑了,咱们今晚就在镇上随便找个小客栈歇了罢。”两人迈步跨出,迳往街上走去。

胡斐赶紧付了酒钱,随后追出,见二人正幌过街角朝左行去,当即加快脚步跟上。他知平遥城镇上客栈酒店极多,街上道路又都穿插不均,自己来了数日,有时还会找不到正确方向,走错了道路,因此跟踪极是不易,只要稍一失神,便会失去两人落脚之处了。

就见他大开步伐朝前猛赶,身子刚要转过街角,猛地迎面撞上一名疾奔而来的剽悍大汉,砰的大响,两人身子都给对方冲力震的跌倒在地,奇的是,竟有三声痛叫上来。胡斐两眼金星直冒,腰腹间疼痛不已,正要撑起身来,耳里却听得那名大汉挂怒骂道:“格老子他娘的,那个家伙走路不带眼睛?”忽的一拳,劈面打来。

胡斐脸颊斜侧,右掌往上一格,左手顺势朝这人腕节推去,带得这人啊哟一声,朝右幌跌开去,眼前却现出一颗大秃头来,心中不禁疑道:“秃头六?”还没幌过神来,只觉两道小影扑来,左右夹风,当即各出双掌,左拨右带,正是赵半山教过他的太极巧劲“微雨拨环”。就听得蓬然大响,两声痛叫,二个小影当场撞在一起。

胡斐两手撑地跃起,见地上跌着的不就是严四、严五、秃头六三人么?怪不得这股撞击力道如此强劲,双方跌成了一团。当下啊呀一声,赶忙趋前扶起三人,笑着说道:“我是胡斐啊,你们三人何事慌张奔跑?”

秃头六揉着脑袋站起,两眼熊猫样,乌黑成圈,鼻子歪斜一边,嘴角淌血不止,见到果然是他,语声不清的说道:“原来刚才撞得人是你啊。咱们快回去搬救兵,非得拆了十三鹰的场子不可。”胡斐见严四、严五二人亦是脸上带伤,衣衫破裂,知道三人定是跟人打了架,问道:“十三鹰?对方多少人?”

秃头六还没来得及答话,前边巷口处便即转出七八名大汉来,见了秃头六三人,当先拿刀大汉喊道:“在那里了,别让这三个贼厮鸟逃了,给老子狠狠打断他们的腿,剥下他们的皮。”大刀一提,带头冲了过来。

秃头六拾起街边断木,用劲一扔,嘴里骂道:“他娘的,风九鹰,有种就到王母娘庙广场来,别要光是人多欺负人少,没的给江湖朋友笑话了。”骂完拉起严四严五两人小手,回身就奔。拿刀大汉挥刀击开断木,嘴里呼啸一声,带着六七人火速包抄上来,经过胡斐身旁时,怪目圆瞪,喝道:“没事的就给老子滚开,别挡着路。”

胡斐朝前边街道望去,早已不见阿虎与馨儿二人身影,不禁颇为扼腕叹息,心中正兀自盘算着是否要追寻两人踪迹而去,却见秃头六等人已给后边七八名汉子围上,刀棍齐使,迳往三人身上招呼过去。他见这些汉子招式俐落,颇有底子,七八人合攻之下,秃头六三人已是应付不暇,身上各挨了数棍,怒声大吼。

胡斐奔上前去,双手左右开弓,连抓两人棍头,飞腿横踹,砰蓬二响,两名大汉都给踹了开去。身旁一名拿着铁链挥舞的汉子见了,发一声吼,右腿跨出,回炼击来。胡斐侧身朝右让去,左掌一沉,抓住另一名汉子手腕朝前带去,就听得呼啦响来,这名汉子脖颈给铁链套住,脚下一个踉跄欲倒,嘴里啊呀直嚷。胡斐见状,乘势一腿踢去,当场便让这两名汉子撞在一起,连带的也影响到了攻得正紧的几名汉子朝旁闪让,攻势顿减。

那风九鹰挥刀过来,喝道:“好家伙,原来是西园春一伙的,赶来送死是么?”刀势一落,直劈下来。

胡斐见他刀沉气稳,不敢大意,左足往外划弧滑去,身子跟着斜侧过来,正好避开刃锋。当下左掌探出,拿住风九鹰使刀手腕,右掌反削他骼肢窝,正是胡家拳里的一式夺刃巧招,每试必中。要知人身骼肢窝乃属脆弱之处,最是受力不得,其中“里肌穴”更是不必重手点穴,遇力即麻,自是百试百中的了。

胡斐抢得刀来,刹时如虎添翼,刀柄回击,直撞得风九鹰抚肚弯腰,痛得直叫。当下见他刀刃翻出,刷刷刷连环六刀十二式,刀锋所到之处,必定吓得敌人栗声鬼叫,好不狼狈的七闪八躲,方能勉强避了开去。他数月来改练外家功法,力气增加了不少,虽无高深内力相助,但拳是胡家拳法,刀是胡家刀法,自非江湖上其他拳法刀法可比,尤其用在这等三四流之辈身上,倒是显得有点浪费了。

他见七八名汉子给他大刀逼得手忙脚乱,自己不欲伤人,当即见好就收,回刀护在身前,说道:“有事到咱们西园春说去,如何却是半路追拦,难道江湖道义都不顾了么?”风九鹰呸的一声,怒道:“什么江湖道义?咱们十三鹰收取保护费,又要你们西园春插手什么了?真是他娘的,究竟是谁不讲江湖道义来啦?”

严四听得吹着胡子瞪了眼,戟指骂道:“收保护费是像你们十三鹰这般收的么?那卖豆干的韩老头不过少了十六钱银子,求你们宽限几天,就给你们打断了双腿,还要捉人家女儿去窑子卖身抵偿,这是那门子的霸法?”风九鹰两眉斜飞上来,喝道:“臭侏儒,烂矮子,我十三鹰的事也轮到你们来管了不成?”说着张拳作势欲打。

胡斐大刀前递,扬眉道:“你想怎地?”风九鹰见自己大刀给他拿在手上指来,心知不是对手,却也不肯就此泄了威风,胸膛挺出,大声说道:“他们三人打伤了我四个啰喽,这笔帐怎么算?”胡斐怒道:“你们不也将他三人打得浑身伤痕累累了么,那么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去?你十三鹰强收保护费,又要逼良为娼,还有脸么?”

风九鹰嘿嘿笑道:“你这臭小子又是谁了,能代表西园春还是五湖门跟我十三鹰说话么?”他话声刚落,便听得一人冷冷说道:“你风九鹰难道又当真能代表了十三鹰么?嘿嘿,快别迳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罢。”

胡斐闻声转头看去,见阴无望领着排骨苏等戏班人众走了过来,斜眼瞧了瞧秃头六三人脸上伤势一眼,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好啊,风九鹰,连我西园春的人都敢打成这样,你道老娘真的不敢动你是么?”身子幌前,左掌朝风九鹰门面打去。风九鹰见他这一掌飘忽若绵,有气无力,心道:“大哥老是说花蝴蝶碰不得,说什么能避则避。老子瞧着倒也还好,这不男不女的家伙能有多大本事了?”当下双拳架出,右挡左攻,毫无所惧。

阴无望冷哼一声,说道:“找死!”左掌沉压,右臂振上,忽的一响,一记无影腿倏地自花裙下穿出,不偏不倚,足底正好踹中风九鹰下颏。阴无望见他身子后仰倒去,右腿尚未收回,左足已然一登,身形掠起,高压而下,右膝瞬间弯曲,直往风九鹰胸膛撞去。这一招当真怪异之极,众人只听得喀啦几声,风九鹰已是胸骨俱断。

胡斐瞧得一惊,暗道:“这是“燕云十八式”里的厉辣招式啊,怎么花当家的也会使这等功夫?”

他曾听赵半山赵三哥说过,“燕云十八式”乃南宋末年时期所创,当初是一名沙场上征战的将军融合了骑术作战招式而来,传到明朝时,再由另一名武术底子良好的武将演化成了一套拳路,飞纵跳跃,拳腿交替,是极为注重实用功能的搏击之术,有别于江湖门派中所传的拳法套式,自成一家。到了清朝,会使这路拳法的人可谓寥寥无几,十分不易见到,却没想到一个戏班的花旦当家,竟也会使这等武将搏斗的技法,实是大出意料之外。

要知“燕云十八式”乃从战场上拚斗厮杀而来,彼此短兵相接,贴身肉搏,下手绝不容情,最是凶残。每一招每一式,无不是要于短时间内将敌人撂倒或杀了,因而招式简明却也怪异非常,迥异于江湖上门派可见拳法,几无余赘招式,或是注重拳路美观,拳腿既出,便是伤人夺命,实为名门正道所不容,是以逐渐式微。

就见阴无望招式连环,两招之间便已重伤风九鹰,站起了身,朝那几名大汉说道:“回去跟你们大鹰帮主说了,花蝴蝶要来找他算算去年七里坡的旧帐,今儿个就先收了风九鹰这个利息钱,其他的,咱们五湖门明儿一并讨回,要他准备好了棺材等着罢。”七名汉子见了躺在地上风九鹰的惨状,那敢多说,当下抬了人,飞的去了。

胡斐听他话里意思,似乎五湖门与十三鹰去年在七里坡有过冲突,吃了暗亏,怪不得刚才他下手毫不留情,摆明要来生事一场。自己数月来承他收容照顾,如今戏班有事,自是不能退缩一旁,便道:“花当家,十三鹰是本地大帮派,手下极众,咱们可有把握?”阴无望道:“咱们五湖门的人难道少了么?明儿瞧着罢。”

胡斐见天色向晚,不及再来寻找阿虎及馨儿二人落脚何处,当下跟了戏班人众往回走去,忖道:“等夜里歇了戏,可得一家一家客栈慢慢的找了。”回到王母娘庙广场时,见瑶瑶和双双已经捧着碗吃起饭来,身上却是穿着大红戏装,脸上给涂了胭脂,姹紫嫣红,映得小脸儿娇嫩可爱,笑道:“你们两个今晚也有戏来演啊?”

瑶瑶脸上绽开笑容来,说道:“还有大叔你呢。花阿姨说,咱们今晚演的是“红孩儿大闹天庭”,戏班里的人都要轮番上台。”胡斐前几日都在排练这场戏的走位与身段表演,只没料到这么快就要正式登场,当下匆匆用过了饭,跟着便到后头让人梳发上妆。他和秃头六几人都是武戏,脸上黑白交间,涂妆极快,换上戏服即可。

秋天夜色来得早,镇上百姓更是早早用过了晚饭,随即扶老携幼,呼伴成群的聚到广场前来,当真是挤得水泄不通,满满的都是人潮。待得戏锣敲响,唢呐与胡琴吚吚呀呀的吹鸣开来,戏班人马当即按部就班的逐一粉墨登场,好一场热闹的“红孩儿大闹天庭”,很快便让台下观众瞧得目不转睛,大声叫好上来。

胡斐数月来跟着戏班奔波,成日里看着他们排戏练身段把式,以他数十年所练功夫根基而言,这些戏班上的花俏武戏自是容易之极,难的倒是举手投足间的戏板身段与眼神的配合,有没有戏胞,由此即可看出。

戏到中场,胡斐跟在秃头六等人后面登台,各人手上拿的都是道具刀枪,先绕着几位花旦主角游奔三圈,跟着便是观众最爱看的各式花俏武技杂耍,翻滚不停,跳跃如鱼,赢得台下观众掌声与么喝叫好声不断。紧接在后的便是瑶瑶和双双所扮演的红孩儿登场,姊妹俩面貌身形相同,宛若一人,俏皮可爱,更是获得如雷掌声。

胡斐所扮武生等人这时退在两旁,让出台上空间让这对姊妹耍枪翻筋斗,但见她二人衣色鲜红,便如两团小火球在戏台上翻跃飞腾一般,煞是抢眼之极。这段空档时间颇长,胡斐看了她姊妹表演一阵,眼睛斜望而出,见台下人群钻动中,似有二人自后挤上前来观看,凝目瞧去,不禁大喜,正是自己苦寻半天的阿虎与馨儿两人。

他见二人身上都无包袱背着,自是放在客栈里头没带了出来,心想这回可不能再让两人离了视线,只要跟踪到了所住客栈里头,即便是要动手抢夺包袱回来,那也是势在必行的了。好不容易等到下了戏,随即匆匆卸下戏服与脸上厚妆,跟着抢在人群散去前,来到下午撞倒秃头六三人的街角处,寻了不易给人发现的墙边躲了起来。

过不多久,人潮涌来,好不杂乱,胡斐睁大了眼,见人群一波波的过去,心中好不着急。

待得街上只剩三三两两的行人时,仍是不见阿虎与馨儿的踪影,不禁疑道:“莫非这回我算计失误了?”又等了许久,心神难以宁定,正要跨足走出,却听得一声娇笑隐约传来,听声音就是馨儿没错了。胡斐蹲下身来,隐没自己身形,不久便见到阿虎牵着馨儿小手踱步而行,两人动作亲密,便如一对小夫妻般无异。

就见他二人转过街角缓慢行去,到得前边另一道街口时向右转去,那是朝镇西偏远位置而去的了。这条街上叉路极多,巷道穿插而过,他下午跟踪时给秃头六三人撞上,便没能看见他二人是从那个街口转去,因此失了追寻方向。这时看得清楚,知道向西街道乃是通往镇上五分地之途经所在,该处位置偏僻,小客栈价钱自是便宜。

胡斐小心跟在两人后头,利用地形掩护,倒也没给二人发觉。跟着转过两条岔路,离镇上热闹地段已经小有距离,眼前是一大片菜圃地,左首边则是竖立着几块墓碑,道路两旁不时可见粗大榕树,更显幽深。他见二人正穿过数棵大榕树底下的一条石路,当即快步跟上,脚下却是踩着路旁草地而行,以免发出较大声响来。

行得一阵,隐约听得前方似有话声传来,隔得远了,听不真切,当下放轻了脚步,自榕树外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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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近处,听得一名女子说道:“我说好妹子呀,不是做姊姊的要来为难你们,要知这七心海棠虽是天下第一毒物,但若不懂得栽种之法,光有种子,那也成不了事,你们拿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处来了?”胡斐当下听得一惊,心中暗道:“这女子说话声音如此娇媚带腻,不就正是神农帮里的那个文洛了么?她怎么来到了这里?”

正惊疑间,听得一名少女口音说道:“文姨,这两人叛师而逃,又偷了咱们神农帮七心海棠的种子,当真是罪大莫赎,一剑杀了就是,还跟他们多说什么?”胡斐闻言,大是震惊,忖道:“这说话的少女是燕儿那个小姑娘啊,怎么她却说七心海棠的种子是神农帮所有?难道蚕王和药王竟将这天下第一毒物交给了神农帮?”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二十九回
(更新时间:2006…12…31 16:08:00  本章字数:9935)

胡斐脚步轻移,隐身到一棵枝叶茂盛的榕树下,探出半颗脑袋,见数丈外四人相对,阿虎与馨儿刀剑出鞘,对首上站着文洛与燕儿,两边相隔约七八步远,正在彼此语锋交对。他数月未见燕儿,俏丽依然,身形却长高了不少,只见她小嘴微微噘起,嫩声说道:“冯薇馨,蚕王早将你在她门人弟子中除名啦,万别再厚着脸称呼蚕王为尊师,没的败坏圣毒门的门风,难道当真不知羞耻么?”馨儿道:“我和阿虎哥两情相悦,有什么羞耻了?”
燕儿呸的一声,啐道:“药王说郭坤虎是给你诱拐去的,要不然他怎敢背叛师门?现在可好啦,你身为蚕王门下弟子,自己行为不检点也就算了,却还去勾引药王门下的男弟子叛师而逃。这事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啦,你们还想躲到那里去?当真以为没人能找到你们了么?”馨儿长剑一摆,说道:“找到又怎样了?你们又非我门中人,管的事倒是不少。我和阿虎哥都是圣毒门的弟子,难道还要听你们神农帮的发落?当真可笑之极。”

文洛闻言,伸入探入怀内,摸出一块铁牌,说道:“你瞧清楚了,这是圣毒门的圣铁令,要不是蚕王和药王授权我神农帮代为清理门户,如何能给我这块铁牌带在身上?”阿虎瞪大了眼睛,说道:“清理门户?你们又不是我圣毒门的人,谈什么清理门户?”馨儿哼了一声,道:“这铁牌定是假的,要不就是她们偷来的。”

燕儿锵的一声,拔出剑来,娇怒斥道:“什么偷来的?有胆你再说一遍。”馨儿冷笑两声,说道:“我和阿虎哥相好,留在药蚕庄终究无法成其佳偶,早晚是要离开的了。若不是那晚给人撞见,坏了我二人计划,这才走的匆忙,否则岂能让你们轻易找到?再说,七心海棠乃我圣毒门独有,什么时候变成神农帮制毒的药物了?”

文洛笑道:“我说馨妹呀,药蚕庄既是栽培不出七心海棠,有等于没有,还能称作是天下第一毒物么?因得如此,药王和蚕王便与我神农帮定下协议,七心海棠种子交由我神农帮拿回去试种栽植。要是成功了,对圣毒门而言,更加有着筹码来与天魔讨价还价,这有什么不好?妹子这回拿去十颗七心海棠种子,正是药王和蚕王补充给我神农帮试种所用,关系重大,岂是儿戏?这样好了,你二人只要交出种子,姊姊便不与你们为难。如何?”

馨儿哼哼冷笑,说道:“你道我当真不知你们神农帮已经制成了七心海棠是么?江湖上都说,雾茶村的村民都是死在药蚕庄所制的毒药上,死时每人脸上都带着一股诡谲的笑容,那是什么毒物这么厉害了呀?哼,我不妨告诉你,若是连我都能猜想的到那是七心海棠,以我师父之能,药王之精,难道她二人会猜测不到了么?”

文洛听得眉头蹙起,说道:“我神农帮七心海棠栽植虽有小成,却仍尚在试验阶段,距离成功犹未可及,药王和蚕王岂有不知之理?雾茶村灭村之事,江湖上传说纷纭,谁也不知实情究竟如何,妹子岂可信口雌黄,胡乱猜疑?”馨儿提声说道:“我胡言乱语了么?哼,你神农帮表面上对我药蚕庄唯命是从,台面下却是谩藏诲盗,别有所图;只是你们这些鬼蜮伎俩,又怎能躲过我师父法眼?怪不得她老人家说,撅竖小人,无大经略了。”

文洛脸色大变,说道:“你师父蚕王当真如此说了?”馨儿道:“那还有假的么?她老人家还说,你们神农帮这些年来计谋算尽,每回送药来到庄上,总是藉故住上好些日子,四处打探消息,搬弄口舌是非。只可惜你们的一举一动,全看在她老人家眼里,不来点破而已。师父说,神农帮枭獍之心,终究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文洛越听越惊,冷汗涔涔而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蚕王明心见性,淡泊玄默,如何是妹子所说的传播谣诼之人?定是你们这些门人弟子在她老人家面前馋邪乱语,诬小疑衽┌镏疃嗌埔庾魑衲艿闭妫俊避岸呛咚档溃骸澳忝巧衽┌锇驳氖裁葱模约盒睦锴宄暮埽涡攵嘌岳此担俊

燕儿听得气往上冲,喝道:“冯薇馨,我文姨留你们后路来走,可别不识抬举了。还不快把偷去的七心海棠种子交出来?”阿虎嘿嘿冷笑上来,说道:“你肩上背的不就是我二人的包袱了么,又来问我们两个作什么?”

燕儿将肩上包袱甩丢在地,呸道:“天生豆腐脑筋糨糊嘴,偏要自命高雅,学人家儒者书生念经读文,包袱里还装著书本呢,也不怕笑掉我的大牙。孟子说,“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指的便是如你这般让人一眼看穿的穷包货,以为手上拿了书就是风流儒雅,却不知自己的呆头楞脑早就穿了底,骗得了谁来啦?那七心海棠的种子如此重要,你二人又怎会连同包袱丢在客栈里头,当我们是傻子么?”

阿虎受了她这么一顿机锋嘲谑,气得揎拳捋袖,喝道:“小贱婊,老子撕破你的嘴,让你再说不得缺德话,算是代你亲生老子来教训教训你这个野丫头,免得你将天下人给瞧得轻了。”猛地抡刀断水,斜劈过去。

燕儿长剑荡出,刀剑相交,当的响来,震得她手臂酸麻,知道不能与他蛮力相拚,当下迳将剑圈划开,剑走轻灵,刃锋绕弯削去,正是一招“春蚓秋蛇”。阿虎回刀直竖,单脚一立,“回风惊天”,足下旋转开来,矮身刀势翻斫而出,砍她下盘。燕儿当真身轻如燕,登跃上来,剑尖幌抖刺出,罩住阿虎周身要害,浑不落下风。

文洛见二人动上了手,两手反握腰间柳月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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