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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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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衙门里去,那岂不是自己活该倒楣,更又连累到两个无辜的孩童了么?此处离着辽东数千里之远,就算偷得马来,那也得数月才能到达,更何况路上无钱住宿购食,两个孩童又怎能捱得下去?’
他在药蚕庄时只想救出两童脱离非人般生活,虽在病中,豪气仍不减当年,却未曾细想离了药蚕庄后的诸般困难,更没想到这时的他已非武功尚在时那样的能够随心所欲,一旦遇上阮囊羞涩之时,各地都有恶霸奸商可当临时财库强索而去,自是从来不愁自己身边没有银两来使。然现下状况丕变,他武功打不过寻常武师,身边又有两个孩童要来照料,这份担子,说重不重,却也不是容易就能解决的了。当下越想心头越沉,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远远听见镇上来路方向似乎有着一大群人高声喧哗而来,个个齐声引吭高歌,唱着胡斐从未听过的不知名曲子,时哭时笑,似怨似哀,便与那戏曲哭调实有同工异曲之妙。只是这群人声音听来甚是酣醉,唱词模糊不清,几乎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宛如鬼哭狼嚎一般,当真难以入耳。
未久,到得近来,歌声更是响亮,两童梦中一吓,旋即惊醒过来,姊妹俩同声大哭,慌得胡斐手忙脚乱,迭声安慰哄来,心里却不禁一连串的咒骂上来。这群人经过庙外树林时似乎听到了两童哭声,一人当即大声喊道:“严四、严五、秃头六,你们三个别再带头唱了,通统给我闭上鸟嘴,别吓得人家小娃儿睡不着觉。”
胡斐听得大喜,忙哄着两童道:“别哭了,别哭了,是让咱们搭顺风车的那些戏班里的人呢。”当下抢出庙门,提声叫道:“是阴兄么?”树林外那人听他叫来,不悦答道:“什么阴兄阴鬼?我还阴娘咧。你既认得我,干么不叫‘花蝴蝶’,却来称呼什么见他娘的鬼兄来了。阁下是谁?”胡斐笑道:“搭顺风车的。”
那人便是阴无望了,啊的一声叫来,说道:“那么刚才给吓哭出来的娃儿声,可不就是那两个可爱的姊妹花来了?”胡斐未及答话,便听得拍啦拍啦响个不停,凌乱曲声倏然而止,隐约听得啊哟、啊哟呼痛传来,接着便听见阴无望火然骂道:“几个贱胚子就是皮痒欠人打,当真他娘的不打不开花,谁再给我哭爹哭娘的试试看。”
胡斐听着戏班大伙转道走来,当即拉了两童走到庙门,指着当先领头而行的阴无望道:“你们瞧,大叔没来骗你们罢,真的是戏班里的那些叔叔跟阿姨呢。”两童见了,这才止哭作喜,小脸上绽出一朵天真笑容来。
阴无望走到近来,直趋两童身前蹲下了腿,跟着双手不知从那里变出来的小枝棒糖,各递一枝给了两童,笑着哄道:“妹妹乖喔,阿姨跟叔叔们刚才喝了酒在练歌,没想到却吓着你们了。”说话中两眼朝庙里望了望,两眉深蹙,起身面对着胡斐问道:“你们三人打算上那儿去?”胡斐听他问来,笑道:“辽东。”
阴无望听得一惊,提腔讶道:“辽东?你打算怎么去?用走的?别说笑话了,你大人身子尽可捱得,难道这两个小小女孩也跟着你一路走到辽东去么?看你这副穷酸样子,身上铁定没几文钱,否则也就不用带着两个小家伙住到破庙里来了,是不是?我说你呀,活得大人大样的了,一个人过活那还容易,身边既然带着两个女娃儿,就别想要再来逞什么狗屁英雄面子,咱们大伙都是在外讨生活的,谁没困难过,又有谁没来落魄过了?你护着自个儿面子不来说出困难,却不是苦了跟着你的这两个小小女孩了么?现下别啰嗦,收拾了东西就跟我们去。”
他一连串话儿说来,宛如泼妇骂街一般,越说越快,越骂越响,上句连着下句,不必吞咽口水,更不用中间换气,当真是一气呵成,足见他训练有素,骂人成习,便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胡斐给他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觉句句一针见血,直刺入胸,当真反驳不得,待听到最后,却是要自己三人跟了他们走,讶道:“跟你们去?”
阴无望朝他一瞪,说道:“你们不是要上辽东么?”胡斐道:“是啊,那又怎能跟了你们去?”阴无望两手扠腰,眉目竖起,说道:“难道你们上辽东很赶么?”胡斐道:“那倒不会,能到就好了。”阴无望哈的一声,哼哼说道:“这不就得了么?所以才要你带着两个小女童跟着我们去啊。”胡斐奇道:“这话怎么说?”
阴无望叹了声气,说道:“我说你呀,也不用点脑子想一想,若是不跟着我们,那么你要如何带着两个小女孩上路?我跟你说,咱们戏班虽是各省各地城乡里赶场唱戏,但最终会到京城参与年度花旦竞赛,之后再回到凌源县老家,那便距离辽东不远,如此岂不是帮你们省下了好大一段路来?”胡斐听得大喜,道:“那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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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无望道:“花旦竞赛是在每年的十一月举办,咱们沿途接戏赚钱,慢慢幌着过去,时间虽长,却总也到得了就是,你担心什么来了?我说呀,你在咱们戏班里帮忙干些粗活,包吃包住,每月一两六钱工资,要是你省着点来花,到了凌源,那也能存下不少银子才是,想来足够你们雇车直返辽东的了。怎么样?这活干是不干?”
胡斐忖道:‘一两六钱工资虽是少了点,但包吃包住,不用再花半毛钱,既省了路费,还可存下余钱当做来日车资,总比三人饿着肚子上路的好。’当下说道:“既是如此,再重的活儿我也干,却不知贵班当家老板的肯不肯收了?”阴无望奇道:“这倒怪了,我都说好每月一两六钱工资给你了,要不你当我是谁来啦?”
胡斐大是愕然,呆楞当场,作声不得。那秃头六笑道:“小老弟,我跟你说好了,阴无望这见鬼妖货便是咱们‘西园春’的花当家花老板,戏号‘花蝴蝶’,对外称花不称阴,否则当场变脸骂人,这样你可懂了?”
胡斐听他这般极没分寸的话语说来,不禁着实替他担起心来,想那阴无望听了势必又要动怒出手打人。岂知大伙哄堂大笑开来,那阴无望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忤,迳自说道:“时刻不早了,这就收拾了包袱去罢!”
胡斐转身入庙将两童包袱拿了出来,耳里听得排骨苏正自说着明儿要去找两头蛇文锦江打上一架的事来,什么赌注多少,谁要下场等等,当即插嘴说道:“两头蛇文锦江是么?也不知他明儿在是不在了?”排骨苏闻言大是惊奇,问道:“你识得两头蛇么?怎么知道他明儿或许不在了?”胡斐当下便将刚才庙里的事说了出来。
就见戏班众人啊呀叫来,纷纷问道:“多久之前的事了?”胡斐道:“就在你们来时刚走不久,算起来也有好一阵子了。”排骨苏急得跳脚,说道:“你有见他们往那里去么?”胡斐道:“他们朝前边稻田里穿越过去,也不知要上那儿去?”阴无望啊哈一声,说道:“找两头蛇打架嘛,那定是在百蛇馆前的广场了。咱们快去!’
胡斐见大伙兴致勃勃,无分男女,先前所喝的酒便似乎一下子全都醒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朝前奔去,谁也不想给人落在后头而错失了好戏来瞧,心里便想:‘这伙人要不是又都犯了赌瘾上来,那里还会三更半夜不睡觉的跑去瞧人家打架去了?’当下牵起了两童慢慢跟在后头走着,距离瞬间便给众人拉了开来。阴无望远远看见,转回头过来抱起其中一个孩童,拔腿就跑,嘴里说道:“别慢吞吞的,最后却害得大伙没来赌成,动作快一点。”
胡斐哑然失笑,当下弯身抱起了左边童儿跟在后面跑去,黑暗中却认不出是瑶瑶还是双双,笑着问道:“是谁给我抱着呀?”女童昵声说道:“是双双呀。”胡斐笑道:“花阿姨给的棒糖呢?”双双道:“棒糖给我吃了呀,但给双双棒糖的是阴叔叔,不是花阿姨。”胡斐哈哈笑道:“阴叔叔就是花阿姨了,他喜欢你们叫他花阿姨胜过叫他做阴叔叔,知道了么?”双双不懂,睁着大眼好奇问道:“为什么呢?叔叔是男的,阿姨是女的啊。”
胡斐给她这般问来,还真难以对她解释清楚,嘴里嗯嗯啊啊了好一阵,这才说道:“阴叔叔是男的没错,但他是戏班里唱戏的,经常要扮成女的花旦来给人看,大家也都叫他花蝴蝶。你们叫他花阿姨,他会很高兴的。”他用孩童易懂的话语来说,双双自然一听就明白了,拍着手喜道:“我懂了,那我以后都跟姊姊叫他花阿姨。”
胡斐称赞了她几句,脚下小心急赶,只觉田埂过了一道又一道,委实难走异常,对于自己失去周身功力与轻功一事,竟是没能尽快适应过来,不免心有嘀咕,当下发力赶了上去。如此奔得半柱香时刻,隐约听得前边不远处传来么喝打斗声响,跑在前头的排骨苏回头喜道:“大伙脚步加快,两边打得正是热闹哪。”
这时众人纷纷跃上了高埂,直朝左首一栋两层楼屋院奔去。来到近处,就见偌大一块广场空地上,罗列着两边打扮不同的人马,相对而立,目不转睛的瞧着场中两人拚斗,各自为着己方兄弟加油呐喊。这时戏班人众奔得近来,那左首边便有十来名绿衣大汉持刀跃出,当中一人大声喝道:“是那一派兄弟到了,报上名来!”
阴无望扬声道:“褚大常,你一双狗眼难道是给牛屎糊了不成,认不出我来了么?”那人啊的一声,勃然怒道:“原来是你这只又臭又骚的花蝴蝶。上回咱们的帐还没清,老子正想找你算上一算,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阴无望怪笑数声上来,说道:“笑话,咱们还有什么帐没清的了?愿赌服输,这句话你懂不懂?”
褚大常挥刀一劈,愤懑说道:“那是你们西园春耍老千,出暗手,否则我怎么会输?”阴无望左眉长挑,说道:“输就是输,咱们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再说,又没人规定你们不可以耍老千、出暗手,是你们自己本事不济输了,那还能怪得谁来了?”褚大常听得火头大起,喝道:“咱们今晚再拚个高下,瞧老子一刀劈了你。”
阴无望伸手一摆,冷笑道:“急什么,待会儿等你赚了大钱再来找我好了。”褚大常听到了钱,两眼一亮,说道:“咱们还赌吗?”阴无望嘿的说道:“狗说废话嘛,不赌钱来这儿干么,难道是来瞧你这副狗样的么?”
这褚大常两眼外突,颧骨缩陷,脸大鼻塌,下巴形若斗栱,无论是正面或侧面看去,十足一副斗牛犬样貌,偏偏他练的又是一门武林中少有的‘飙浪犬掌’,江湖名号更是与狗相关,称做‘玉面神犬屠霸天’,是以其人什么肉都吃,就是不吃狗肉,以免给人讥笑是同类相食来了。
胡斐抢到前头看去,见场中交手的一方正是庙里曾经会过四人中的周老三,手里一对峨嵋钢刺使来倒也颇具火候,下盘稳健,左进右回,着着抢攻上前,直逼得对方手中镔铁八角锤不住收短相护,看来赢面极大。当下两眼盯瞧过去,就见周老三后头站着丐帮模样的二十多名汉子,当中一人面貌,隐然便是在鹰嘴顶上见过的钟闵圣钟长老,然其脸上竟是毫无重伤迹象,这倒真是奇了?他腹中狐疑,两眼便紧盯着钟长老不放,蹙眉深思。
这时场内战况丕变,那周老三使上一招‘双嵋擎天’,两柄钢刺左刺右撩上去,那手拿镔铁八角锤的绿衣汉子一个回锤不及,身上当场流血挂彩,旋即战败而退。周老三扬眉而立,好不威风,说道:“喂,两头蛇,是好汉就别给老子畏缩在后头当个臭乌龟,却是尽派一些没用的窝囊废出来丢人现眼。这就跟老子一决高下了罢?”
对面一名大汉身材魁伟,声若雷震,呸道:“他娘的,才会那么几招猫爪上的功夫,便要自吹自擂起来啦?大块林,换你上去,好好给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只要留下他一颗牙齿,老子便剁下你的一根手指来抵。”
胡斐给这人声音吓了一跳,当即转过头朝这人看去,见他满脸横眉怒目,穷凶恶极,当真十足的一副地痞流氓样貌;胸前衣襟开撇,露出里头黑毵毵的浓密胸毛,两手扠腰而立,睥睨群雄,便如沙场大将军般威风八面,气势凌人。当下他心头一震:‘这人虽是浑身恶相,倒也不只光会唬人而已,瞧来手底下功夫兀自不弱才是。’
这时就见左首阵列中蹦蹦两响,大步踏出一座如山耸立般的巍峨怪汉来。两头蛇文锦江本来算是人高马大的魁梧汉子,经得这么一比,头部竟是只到这名长腿长身硕大怪汉的腰间部位,瞬间矮了半截不止,当下便瞧得广场上诸多人众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周老三个头短小精悍,两相对照,便如巨人与侏儒的差别,高下胜负立判。
原来这名巍峨怪汉先前乃是坐在阵后青石板地上,因此个头看来便与寻常汉子一般,并无多大差别。待得这人听令起身而起,身子便如一座小山般的从大片林地里高耸而立,醒目非常,当真如巨人般的令人望而生畏。
那周老三直瞪瞪地看着前方,又惊又怒,当下脸呈紫色,戟指骂道:“操你亲娘干妈的辣块巴羔子,功夫打不过人家,却派出这么个鲸脸鱼身的怪物大块头个儿来,也不怕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么?”这怪貌样的硕汉头大如斗,两眼间距离隔的极远,眼睛狭长细小,大嘴未张便已森然列齿开来,当真便如一只海中鲸霸,骇人之极。
两头蛇文锦江磔磔怪笑两声,说道:“老子亲娘生来就没见过,干妈干姊干女儿一个也没有,就算有,大伙儿排队来轮也轮不到你这矮家伙,啰哩啰唆的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咱们在道上混的,原本即是弱肉强食,谁不是强吃弱,高欺矮,遇上了难道还能挑三捡四不成?你要心下怯了,不妨认输拜服,光是跳着脚来骂有什么用?”
那罗老四原本搬了块大石坐在一旁,这时听得两头蛇文锦江这般说来,手里熟铜棍一撑,站了起来,便如一座铁塔竖在广场上,虽仍比不上那怪汉来得高长,但肥肥身躯却是多了一倍有余,当下朝前站出,嘿的笑来,说道:“咱们先前只说五场三胜分输赢,可没来说不能换人。现下咱两方各赢一场,这回就由我罗老四接了罢。”
就见他一双象腿缓慢移向前去,看似迟钝,然每走一步,广场所铺的青石板上必留一道深深印痕,虽说他身子重量本已不轻,但要能如此的来深陷六寸鞋印,那份内力毕竟也是非同小可,否则焉能有这般功夫显来?
就听得西园春戏班大伙不约而同的喝起采来,下注声不绝于耳,赌盘瞬间翻转,变成罗老四大占上风,身价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起来。那排骨苏满脸兴奋的喊道:“来来来,大鲸鱼对大神猪,当今江湖上千载难逢的良机,大家就算拚光了身家财产,那也值得啊,各位别客气,身上有多少就下多少。。。。。。哇哈哈,爽死我排骨苏了!”
胡斐听得好笑,抱着倚在肩上睡着的双双回了身看去,蓦地见到广场上竟是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大吃一惊,听得镇上传来的笃、的笃,当的一响,那是一更天了呀,却那里跑出这么一大群人来了?他瞧得又惊又奇,当下问了身边一名戏班里的白脸汉子,这些广场上的人众是打那儿冒出来的?那汉子回道:“咱们花当家与那褚大常说好了,各出一半当庄,跟着就到镇上敲锣打鼓宣传,大家听到有人拚斗可来下赌,披了衣衫就全都赶来了。”
胡斐闻言一愕,说道:“这镇上有多少人?”白脸汉子道:“野三关嘛,六七千人总有的了。”胡斐瞧了广场四周一圈,惊道:“那岂不来了一半啦?”白脸汉子笑道:“那是时间紧迫,仅能在镇上几条大街敲锣么喝,这才只来一半,要不然啊,全镇上的人都要跑来赌上一赌的了。”
胡斐大感奇怪,问道:“这里的官府衙门都不管的么?”白脸汉子朝他斜眼瞟来,嘿嘿笑道:“衙门?这里的衙门都是两头蛇文锦江给养的,黑帮当家,蛇鼠一窝,要衙门作啥?你眼睛瞧瞧去,那几个捧着银子正在下注的家伙,身上穿的不就是衙门里当差的衙服么?”说着手指往前伸去,就见七八个衙役挤在人群中高声下注。
胡斐大是嗟叹,问道:“西园春不是戏班么,怎么跟着褚大常做起庄来了?”白脸汉子道:“赶场唱戏能赚得多少钱了?你别瞧咱们西园春驴车生锈,跑起来嘎啦乱响,道具更是陈旧不堪,这就以为大伙都是苦哈哈的臭穷酸。我告诉你呀,咱们明着是戏台上唱戏,后台下却是各式赌具齐全,开赌场是真,唱戏则是聚集人群的最佳手段,要不然那里能在各地城乡这般容易找来大批赌徒?嘿,你道那些人真的是来瞧咱们唱戏的么?哈哈哈。”
胡斐生性豁达,又喜爱赌钱,听了反而觉得这伙人极是亲切,当下笑了笑,转过身继续观战。就见大块林与罗老四对眼而瞪,双方两手起式一摆,便要动手。那文锦江却是手儿一挡,说道:“两位慢一点动手。”说着从衣袋中摸出一张银票,交给了旁边啰喽,说道:“拿去给花当家和褚大常,说老子下注大块林一百两票银。”
对面萧老大听了脸色一变,转头朝丐帮群伙说道:“喂,潘国寿老弟,咱们难道要给人比了下去么?”那潘国寿下颏长着一丛短须,闻言一楞,说道:“咱们是来找两头蛇的晦气,又不是要比谁的身上银子多,理他们作啥来了?”八袋长老钟闵圣淡淡说道:“说得是。再说现下场子里的又不是丐帮弟子,输赢关咱们屁事来了?”
萧老大听得勃然大怒,破哑着嗓子提声骂道:“是你丐帮这姓潘的家伙邀请我们兄弟四个前来助阵,你钟闵圣身为堂堂八袋长老之尊,却竟然说出这等违逆江湖义气的话来。我倒想请问,你丐帮的脸还要是不要?”
钟闵圣斜目睨他一眼,说道:“笑话,我帮里弟子邀请你们前来坐客到访,那是念在江湖同道的面子上,却不是看在四位那几手见不得人的三脚猫功夫,没的笑掉我的大牙,还来学人家装阔赌钱呢?老实跟你说好了,像这种稳输的赌注呢,咱们丐帮是绝对不会浪费半两银子的。你要有钱,自己拿钱出来啊,又问我们作啥来了?”
萧老大给他一顿抢白说来,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喝道:“老四,回来,别打了。”罗老四闻言大愕,回过头来问道:“老大,这场架的对手不错啊,干么不打了?”萧老大怒容满面,放声吼道:“你没听人家臭叫化子说了么,咱们四个是三脚猫的功夫,还留在场子里干什么?给我回来!”罗老四朝大块林瞪去,愤然退了下去。
广场上群众见状,大声鼓噪上来,有的更是破口大骂,都说赌注已经下了,怎能不打而退?当下乱烘烘的你喊我嚷,大喝倒采。萧老大越想越气,就要带着兄弟三人离去,斗然间却听得有人在场外喊道:“萧烟鬼,别中了计,他丐帮不打,咱们浑帮可不能放过了两头蛇。”萧老大闻声大喜,叫道:“洪香主,你们三位也来啦?”
就见东首人群忽的如浪起伏一般摇幌过来,跟着啊哟、啊哟的痛哼声自远而近,转眼间广场上群众倏地都给挤向两旁,让出了中间一条走道来。但见当中三个黑不溜偢的铁塔般大汉阔步走来,手里大刀足有两尺来长,刀背上穿有硕大银圈,提动时哐啷啷的直响,胸前衣襟敞开,露出黑毵毵的两丛长毛,可与两头蛇胸毛互拚高下。
胡斐见这三名黑黝黝的大汉到来,心中大喜,暗道:‘洪湖三墨到来,这场架可有热闹好瞧的了。’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二十六回
(更新时间:2006…12…30 16:14:00 本章字数:10625)
但见洪湖三墨三个黑不溜秋的铁塔般大汉阔步迈进场内,身材颀长,膀宽肩厚,浑身肌肉扎实黑亮,淡淡月色中看来,宛若城隍庙里黑面将军般的令人望而生畏。广场上群众见到三人异貌,俱都呆呆出神,噤声而默。
胡斐朝前凝目看去,见走在中间的黑家伙脸有煞气,眉心纠结,不怒而威,知道这人便是洪湖三墨中的大哥颜传峰;左边那位脸容严肃,右边脸颊上有块红色胎记的是二哥颜传嶙;走在右首的则是长着麻花痘子,神色高傲的老三颜传嶟。他兄弟三人年纪各相差一岁,块头相似,但脸容样貌却是大不相同,极是容易分辨。
胡斐当日在卧龙栈上曾听钟兆文大哥提到,洪湖三墨乃鄂北广济‘玄铁劈风刀’门人,该门现下所掌者乃素有‘霹雳神刀’之称的洪逸发掌门,是洪湖三墨的大师兄,威名极盛,其门派规模在鄂北当属第一,实力雄厚。
这时就见洪湖三墨中的大哥颜传峰脸朝丐帮钟闵圣长老望去,嘿嘿嘿三声冷笑上来,沉嗓说道:“钟长老,狼峰口一别,转眼数月过去,你老可好啊?”钟闵圣哼哼两声回敬过来,淡然说道:“好或不好,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又何劳你们浑帮挂怀来了?”颜传峰冷道:“咱们曾在狼峰口交过手,莫非你老忘记了?”
钟闵圣道:“那又怎样了?”颜传峰倏忽笑来:“也没怎样,就只待会儿还要再次领教你老的游身八卦掌,瞧瞧这门功夫经过数月来的变化,就是不知剩下了几成功力,还使不使得出来?哈哈!”钟闵圣脸色一沉,嘿嘿两声,说道:“老夫这套游身八卦掌向来因人而使,至于阁下三位嘛,嘿嘿嘿”言下之意,颇为不屑出手。
洪湖三墨中的老三颜传嶟听他话中看轻了自己兄弟三人,当即两眼眉角扬起,胸气一吸,跟着便要开口大声骂出,却给老大颜传峰举手挡住,低声说道:“三弟,别忙着骂。咱们先解决了两头蛇再说,你和你二哥两人看紧了他,别给这家伙逃跑了就是。”语毕,脸朝罗老四说道:“罗兄弟,你就下场去跟这怪汉斗上一斗罢。”
罗老四闻言,大喜过望,当下精神振奋的朝着大块林喊道:“喂,鲸鱼脸的怪物,咱们好好打上一场罢。”说完,两只象腿朝前迈进场内,手里熟铜棍朝后横竖,左手虎爪向前,正是伏虎仗法的起手式‘藏棍亮爪’。
那怪貌样的硕汉大块林吼地一响,声若山魈,牙锋如刃,手拿一根粗长狼牙棒,蹦蹦两步踏出,震动着广场青石板地,跟着狼牙棒自下而上挥击而出,带得一道劲风忽的作响,势道当真骇人。罗老四见状,身后熟铜棍猛地翻出击去,棍棒相交,梆的巨声响然,便如大锣敲来一般,震人耳膜。当下两人怪声叫嚷上来,随即乒乒乓乓的硬击蛮撞,狠砸猛打,那大块林身量高大如山,罗老四虽是矮了他一个头,但身子肥硕,可也不落了下风。
广场上群众眼见两人势均力敌,当真是好一场恶战来瞧,无不兴奋的粗红了脖子拚命呐喊上来,各自为着下注对象不断加油打气,实与观看斗鸡或斗蟋蟀毫无两样,个个叫喊的两眼突出,声嘶力竭,宛若着魔一般疯狂。
胡斐原本站在前头观战,没多久便发觉身子似乎随着人潮而向后移动,尚未定神,又觉自己双足竟给周遭人群挤得腾空而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随着人潮波浪给推挤到了后头,丝毫抵抗不得,当真是莫名其妙至极。
这时双双早已给四周纷乱声音惊醒了过来,正仰直了身体四下瞧着,没一会儿,她就发觉了此种怪异现象,觉得有趣极了,哈哈笑了开来,拍手笑道:“好好玩耶,好像浮在水面上,摇摇晃晃,跟坐船儿一样。”
胡斐却是那里还笑得出来,只觉身体周边都是汗臭味,磨蹭来、磨蹭去的,当真难受至极。不多久,倏地感到自己双足着地,再不犹豫,赶紧抱着双双东闪西躲的回避人群,正不知要往那儿去才好时,却见到排骨苏站在屋院前一堵墙头上朝他挥着手,当即左绕右拐,一路穿梭过去。待得走到近来,就见墙头上一排高位都给西园春里的人给占了,心里不禁嘀咕道:‘这些人也真没江湖义气,跑来这儿也不招呼一声,害我在底下跟人挤着。”
这时就听得瑶瑶的声音从墙头上传了下来:“大叔,双双,我们在这里哪。”胡斐寻声看去,见瑶瑶竟是坐在秃头六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看得极是清楚,当下笑道:“瑶瑶没睡么?”瑶瑶道:“六叔叔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大鲸鱼对战大神猪,平常看不到的,所以不能睡。”朝前看去,啊的直叫:“快上来,大神猪危险了。”
胡斐来到墙下,那排骨苏蹲着身,伸长了手来,迳将双双给抱了上去。胡斐起脚往墙上一登,乘势而起,当下右手攀住墙缘借力而上,随即坐在排骨苏与秃头六两人中间的空隙处,再顺手将双双给抱了过来。
他这时身在高处,场上诸般动态可谓尽收眼底。就见广场中央围成好大一圈,圈内两人缠斗正烈,手里棒棍使的忽忽大响,厉风可达数丈开外。他见广场上满满的都是人,显然又比先前多了好多,人潮挤过来,挤过去,每个人都想看得更清楚。但前头的人要来躲开棒棍所带起的朔烈劲风,身子便不停往后退来,带得人群一阵波浪向后传递过去,便如浪头一般无异,怪不得自己身在其中时,竟是使不出半点力来抵抗,就给推挤到了后头。
他想通了这层道理,不禁微然笑来。当下细瞧了广场上群众,发觉这些人虽是瞧着热闹而来,然每人脸上均是神色剽悍,即便是女子,亦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身上所著服饰也与一般汉人迥异,不禁好奇的问着身旁排骨苏道:“苏大哥,怎么野三关镇上的百姓如此嗜赌如命,又爱热闹,身上衣着也与汉人不同,却是为何?”
排骨苏笑道:“野三关住的都是五峰土家族,擅长打猎喝酒与赌钱看热闹,尤其对这种拚斗赌注更是疯狂,只要听到那儿有人拿刀拚命,周围便有人起庄对赌开来,那是绝对不会错过的了。咱们西园春南北来回跑,野三关是每年必到之地,那一回不是吸引了镇上百姓半夜不睡觉的来大赌通霄,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胡斐听了,才知何以广场上竟会挤来这么多的镇上百姓,心中一笑,当即转头朝场内看了过去。
这时就见大块林使出狼魔棒法来,以高压低,手里狼牙棒使得密不透风,迳将罗老四给罩在狼魔朔风圈内,脱身不得。那罗老四边闪边退,手里熟铜棍并不与大块林狼牙棒相交撞击,却是寻暇抵隙,或以棍端上所嵌入的半月型犀利弯刀直取胸腹,或以棍身下端所布满的钢刺砸敌下盘,招式稳练,虽退不乱,自是他这门伏虎仗法中的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法要旨了。
那大块林高硕威猛,便如一头巨兽挥舞手中大棒,蛮力极强,一旦给他狼牙棒扫中,那里还有命在?若非罗老四这等宛若铁塔般的庞大身躯,膂力过人,否则谁敢下场与之搦战开来,难道是嫌自己命太长来了不成?
就见大块林狠砸猛挥,步步向前,倏地身躯幌动,宛如一头巨鲸张鳍鼓尾,猛然冲将上前,手里狼牙棒便朝罗老四胸前斫落而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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