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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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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楞道:“是冥月宫?怎么还有分成什么‘黑月派’来了?”瑶瑶睁着大眼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说道:“不知道啊。”胡斐恍然笑道:“我怎地糊涂了,这种大人的事,问你如何知道了。”说话中,见到这回送来的粥是用小锅子装的,份量不少,迥异于先前的小气,通常就只给一碗交待过去,吃不饱,饿不死,见了就有气。

当下问道:“瑶瑶,今天的粥怎会这么多?”瑶瑶道:“本来厨房只给一碗的啊,我捧了盘子出来,那位漂亮阿姨见到了,问我说要送给谁吃。我说是大叔你呀,她就把盘子拿进厨房里去,还骂了大头李,说以后饭菜要是给少了,当心剥了他的皮,晒干了当作人皮药粉来使。然后那位阿姨就用小锅子装了粥,要我给你送来了。”

胡斐听她童言童语的说来,虽不清楚,但来龙去脉倒也说了个大概,笑道:“那位阿姨,可是送我过来的神农帮那个文阿姨?”瑶瑶想了想,说道:“她姓文吗?我都叫她阿姨,应该是你说的神农帮罢。”胡斐盛了一碗粥上来,问道:“你应该还没吃过早饭罢?”瑶瑶道:“她们都还没吃,我怎么敢先吃?”

胡斐见桌上还留着昨晚那碗没喝的药汤,说道:“你将那碗药给倒了去,空碗给我盛粥。”瑶瑶奇道:“你一个人要用两个碗吃饭么?”胡斐笑道:“这碗粥给你吃,我用那碗来吃。”瑶瑶闻言喜道:“真的?”

胡斐点着头笑道:“这些饭菜够两个人来吃了。以后你送饭来,咱们就一块吃。好不好?”瑶瑶直点着头,高兴非常,身体一转,迳将桌上药汤拿到窗口泼了出去,跟着回来盛满了粥,说道:“我用这碗来吃。待会儿我将碗洗干净了放在这里,这样以后就有多个碗,可以跟你一起吃饭了。”胡斐道:“你喜欢跟大叔吃饭么?”

瑶瑶道:“喜欢啊!要不然我就只能蹲在厨房边的小水沟偷偷的吃。”胡斐抚着她头温道:“这种活罪再忍个几天,等双双出来了,咱们三个早日动身离开这里。”瑶瑶眼睛发亮,想到再过几日便可脱离这种非人的生活日子,小小心中便觉说不出的欢乐,当下便和胡斐边吃边说的用了早饭,随即收拾了盘子快步离去。

胡斐待她一走,心中忖道:“冥月宫的人怎会来到这里?先前只听过冥月宫十八星宿与十大星座阵式名头,什么时候却又多了‘玄机七星’来了?”他与冥月宫十八星宿‘冥剑神龙消遥使’汤笙结伴同行以来,甚少问及他有关冥月宫的事,汤笙也从不主动提起他宫内任何情事,因此听得冥月宫玄机七星到来,虽感奇怪,但终究对于冥月宫所知不多,多想只是徒增困扰,还不如静心养伤来的实在。

当下拿起《博伽梵谷略经》,翻到那篇引阴蓄气的法门看了一遍,心道:“依这书里所写,这门九融真经首重阴阳两气的贯注,因此‘引阴’与‘归阳’两门心法,便占了极大篇幅来说明,目的自是要引得体外阴阳二气汇入。但我身中‘阴阳冥掌’两道掌气贯注于身,虽差点命丧掌下,然体内却也因此存留阴阳二气不散,自是不须再来费力引阴与归阳,只要照著书中所说的功法运脉周天,想来便可将这门功法中的入门篇给练起来才是。”

他将练功心法背诵数遍,记得熟了,这才阖上经书,面北而坐,五心朝天,静心绝虑,意守丹田。到一阳初动之时,双手在胸前合什,指尖朝前,引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任脉下归丹田,凭虚吐纳,空宁无神。

如此待小周天三十六圈,由慢至快,气归丹田后,双掌前推,掌心向前,掌指朝天,气行两掌。跟着双掌指尖下垂,掌指朝下,掌心朝下,迅速收回;这时左手掌心对准气海穴,右手掌心对准命门穴,真气随手式成螺旋状贯入气海、命门两穴,再缓缓而下汇于丹田内。

胡斐意守下丹田一柱香的时间,便觉存于体内的阴寒化成一道玄气,当真是阴之清纯,寒之渊源,便如丹田内有一寒球不停的旋转,越转越大,内劲也随之扩为雾环,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蓦地睁开眼来,只觉精神力气旺盛了十倍不止,先前那股窒塞体内的郁闷阴气,这时尽数融入经脉之中,汯汯汩汩,淌流不息。

如此周而复始,气行上脉,隐于上丹。过得好久之后,下得床来,举步便迈,便如常人走路行进一般,就只足履间稍嫌浮虚,但却也已不再感到如先前般的浑身气虚若乏,走起来轻飘飘的,十足一副病恹恹的窝囊模样。

他在屋内绕了数圈,心中真是欢喜,眼角间却瞥见了凳子上放着一大盘食物,噫的一声,心道:‘瑶瑶几时又送饭来了?”他见饭菜早都凉了,这才注意到屋外已是接近酉时光景,暮霭将至。他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专心练功,不知不觉间已从早上练到了下午,眼见盘内食物未有人动过,那么瑶瑶岂不也来饿着肚子了?

胡斐当下迈步出屋,寻着西首林间大松树走去,东看西逛,只觉这‘药蚕庄’占地极广,周围群山环绕,便如山下翠谷一般幽静宁谧,要不是位在深山之中,出入不便,倒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仙境桃源了。

闲逛不久,暮气沉沉,太阳西落,晚霞余辉照在林中树上,但见归鸟阵阵,振翅有声,他少有这般悠闲欣赏日落美景的时刻,何况是数月来伤重欲死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能得此景之慰,当真死而足矣。

须臾片刻过后,远远见到瑶瑶小小身形出现,心想应是送来晚饭,便即缓步而返。来到近前,见她手里提着竹篓,走来甚是吃力,便赶着上去帮她提了过来。瑶瑶见他行走如常,喜道:“大叔,你病好了么?”胡斐微然笑道:“我是身上受了伤,不是生病。”说着牵起她的小手,两人一起走回了屋内。

胡斐打开竹篓来瞧,眼睛猛地一亮,噫道:“菜色不错啊,是厨房那个大头李给煮的手艺么?”他逐一将篓子里的菜饭拿了出来摆在桌上,见篓子里装的竟然都是精致菜肴,有蜜汁鸡翅、镶肉刺参、冰糖蹄膀、火烧全鱼和两盘青菜,当真是珍馐美味,逗人馋涎。他鼻头凑近嗅闻,只觉鱼香汁浓,当下食指大动,不禁赞了声好。

瑶瑶见状,亦是满脸喜容,那对黑亮晶莹的大眼泛出一道兴奋眸光,说道:“原来燕儿姊姊的手艺这么好。我还怕她不会煮,定是把菜给弄焦弄糊了,想说晚些儿再给你送上饭团充饥,那里知道她煮的菜竟是这么好?”

胡斐好久不见燕儿,怪的是这些日子来,自己竟也从没想到过她这个仙子般的漂亮小姑娘。这时蓦地里听到瑶瑶提到她的名字,脑中还微然楞了一楞,想说‘燕儿’这名字好熟,似乎在那儿听过。跟着心念闪来,这才想到便是一路送她前来药蚕庄治伤的神农帮那位燕儿小姑娘。只她这些日子来就如消失了一般,自己又迭遇各种希奇古怪的疗伤过程,心思杂然,无一刻稍宁,是以便将路上待他极好的燕儿给忘了个光,心中当真过意不去。

胡斐当下记起了燕儿的好,又听瑶瑶说这是她给下厨整治送来的菜肴,心里又惊又奇,忙问道:“这真是燕儿煮的么?那她人呢,怎么不来与我打声招呼?”瑶瑶道:“燕儿姊是下午才回来的啊。她回来后都跟霜、霞两位姊姊跑进跑出的,三个人好像都很忙,我当然不敢多问,更不知道她现在上那儿去了。”

胡斐想她年纪还小,自不可能知道她们姑娘家的诸多杂事,当下笑了笑便不再问,跟着伸出左手将她抱起坐在凳子上,随即拿起两只碗儿盛满了饭,递了一碗给她,笑道:“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瑶瑶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胡斐道:“这叫有好的饭菜咱们一起吃,有了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瑶瑶懂了,很是高兴,说道:“那我以后也跟大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胡斐往她碗里不停哺菜,说道:“这么好吃的菜,咱们可不常吃到。你要多吃一点,长胖了,身子壮了,将来好能练武助人。”瑶瑶吃了几口饭菜,问道:“我跟双双都要练武么?”胡斐道:“不练武,便会给这些恶人欺负,你爹妈的仇难道就算了么?”

瑶瑶想到了爹妈,两眼湿润上来,倏地脸现坚强,说道:“对,要练武,这样才能替我爹妈讨回公道。”胡斐道:“练武的目的并不在逞凶斗狠,而是用来保护自己不给坏人欺负或是杀了。日后你们有了本事,便可行走江湖,遇到不平的事,见到该帮助的人,就必须全力而为,这也才是咱们练武的人应当要做的事了。”

胡斐边吃边说,慢慢与她解说武道与侠道间的关联,还有世间各种坏人的恶行恶状,同样是习武,但用在不同的地方与方向,结果便会造成迥然不同的善与恶,侠道与霸道,因而心不正,则难有所为。

他这番开示,乃以瑶瑶能听得懂的方式来说,词义简单,道理清楚,艰涩难懂的成语不用,专以孩童白话为主,因此瑶瑶听来极为明了,小小心中便印下了武与侠的真正道理。

末了,瑶瑶问道:“大叔,你的武功很厉害么?那么为什么你又会受伤了?”

胡斐哈哈笑道:“我的武功要是真的练到了家,就不会给人打得受伤了。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人武功练得再高,难保不会遇上比自己更厉害的对手,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就是这个道理了。我跟你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武功是绝对高强的,重点在于人,在于悟性。同样的一门武功,十年练下来,有的人进步极快,有的人却是进步的很慢,甚至还有人停留在原地不动,这就是跟个人的天生资质有关了。”

瑶瑶哦的一声,动手收拾残羹剩菜,慢慢将之放入竹篓里,说道:“大叔,这几天庄子里来了很多人,好像都是两位庄主请来的。我曾听见几位姊姊私下在说,这几天就会有对头找上门来,因此现在庄里的气氛很奇怪,到处都有人拿着刀走来走去。”胡斐道:“除了先前你说的冥月宫玄机七星外,还有什么人来?”

瑶瑶道:“我也不清楚,她们嫌我年纪小,无法侍候这么多客人,就只要我负责送饭给你和那位躺在床上不会动的老伯,所以我也不知道来的究竟有那些人。”胡斐一楞,问道:“什么躺在床上不会动的老伯?”瑶瑶说道:“就是那个和你一起送来治病的那位伯伯啊。”胡斐想起了那位躺在担架上的丐帮钟闵圣长老,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位是丐帮的钟长老。他醒来了么?”瑶瑶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给他喂药,没见他醒来。”

胡斐嗯了一声,侧着头想了想,说道:“瑶瑶,这庄子里的屋子道路,你都熟吗?”瑶瑶点着头道:“当然熟啊,我跟双双平时都得顺着东边厢房打扫过来,然后收了屋子里的衣服去洗”胡斐插话道:“洗衣服?你跟双双的力气怎么够?啊这么说,我的衣服也是你洗的了?”瑶瑶道:“是啊,是我跟双双一起洗的。”

胡斐心想,怪不得见到衣服破了还是照洗不误,她姊妹俩当然不懂得来缝补衣衫,先前嘴里倒是好念了这洗衣服的仆人一顿,没想到却是奢求的过了头,错念了她小小姊妹两人,这倒是我的不对了。

瑶瑶见他沉吟不语,以为是自己姊妹两人衣服没洗干净,因此惹得大叔他心里不高兴,当下嗫嚅着道:“大叔对不起,原来是我跟双双衣服没洗干净,大叔才气得将这些衣服给扔在地上。”

胡斐心里一惊,想起了先前边念边给扔在地上的衣物,忙两眼四下张望,但屋内这时却已不见踪影,便道:“大叔没来生气,是我见那些衣服都破了不能再穿,而且时节不对,穿在身上岂不热死了我?我跟你说,大叔谢你跟双双都来不及了,又怎会生你们的气?”

瑶瑶脸容转喜,说道:“大叔真的没生气?”胡斐微笑道:“当然是真的啊。我问你,这庄子里的众多屋舍道路,你全都记得熟了么?”瑶瑶奇道:“熟啊大叔要做什么?”

胡斐压低了嗓,说道:“你不是说这几天庄子里来了很多人,又说过几天会有什么对头要找上门来?我想先去摸清这些人的底细,两边要是打了起来,咱们便好乘乱就走,免得给无谓卷了进去,那岂不倒楣?我想你庄子路熟,若能先把图画了出来给我,到时可就方便多了。”

瑶瑶听着连连点头,说道:“大叔是说庄子里的地图是么?那也不用画啊,冰姊房里就有了,我去偷偷拿来给你好了。”胡斐愕然道:“冰姊?你是说‘圣雪四钗’里的那个冰姊么,她怎么会有这庄子的地图?”瑶瑶说道:“冰姊她是掌管庄子里大小事物的药门使,经常要四处走动,有些地方要是没了地图就会迷路了。”

胡斐吓了一跳,说道:“这庄子真有这么大,没了地图就会迷路么?”瑶瑶道:“上面的道路我闭着眼也能走,自是不怕会来迷路,但庄子底下的地窖甬道弯弯曲曲的,还有很多岔道,没有地图就不行了。”

胡斐这才知道庄子里不只上头建筑宏伟,连地底下都设有各种备用地窖与甬道,却不知要拿来做何用处?当下说道:“能拿到地图自然是好,不过让你去拿了过来,风险未免太大,要是给那位冰姊发现了,恐怕连你小命都要不保。”

瑶瑶微笑道:“冰姊她有两张地图,一张是原图,另一张却是她摹画出来的,她说这叫以防万一。”

胡斐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瑶瑶说道:“我跟双双六岁就来到这里了,所以她们从不忌讳在我们面前谈论任何的事情,因为她们都认为我们年纪还小不懂事嘛。有一回,我送了茶水点心过去,见冰姊正坐在桌前摹着地图来画,房里还有几位姊姊在同她聊天,其中一个姊姊问她摹画做什么,冰姊就说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后来,我见她把这两张图分开来放,也没特别小心收藏,我逮到机会便偷偷拿出来看,知道了许多地方,有空就去走一走了。”

胡斐听后不禁哑然失笑,说道:“你这叫人小鬼大了。”瑶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楞着头问道:“什么叫做人小鬼大?我是人小没错,但又不是鬼!”胡斐笑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人年纪虽小,但懂的事其实可多了,要是把你当成小女童来看,那么迟早就要在你面前栽个筋斗不可。另一个说法,就是称赞你非常聪明了。”

瑶瑶听了很是欢喜,天真的笑了开来。胡斐看了一下天色,惊道:“哟,天快黑啦。糟糕,你来我这里耗了这么久的时间,回去岂不是又要给那些姊姊责打了?”瑶瑶笑道:“她们这几天忙的很,没功夫来管我。”胡斐心下一宽,说道:“双双有饭吃么?”瑶瑶道:“我都半夜给她送饭过去,咱们要离开的事也跟她说了。”

胡斐点了点头,见天色已晚,点起了蜡烛,当下催促瑶瑶赶紧回去,免得最终给人发现,那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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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瑶瑶提着竹篓离去,他活络了一下筋骨,心道:‘这部九融真经所撰武学当真奇妙,刚柔并重,阴阳互济,随机而施,后发制人,与少林派传统武学的着重阳刚颇不相同,与纯粹道家的《九阴真经》之着重阴柔亦复有异。这位‘慧光大师’高僧当年悟到此武学至理,竟尔便将九阴与九阳合聚,开创出新的一门《九融真经》,光是这份广博学识,又岂是千百年所能得遇的奇人?”念及至此,但觉筋骨松软下来,当即盘腿于床。

他拿起经书再读,见其中写道:‘先以心使身,从人不从己,后身能从心,由己仍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能从人,手上便有分寸,秤彼劲之大小,分厘不错;权彼来之长短,毫发无差。前进后退,处处恰合无碍,工弥久而技弥精。彼不动,已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胡斐越读越感迷惘,他自幼学的武功全是讲究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处处抢快,着着争先。然这时所读的九融真经《拳经功诀篇》,却说什么‘由己则滞,从人则活’,实与他平素所学大相迳庭,心想:‘临敌动手之时,双方性命相搏,倘若我竟舍己从人,敌人要我东便东,要我西便西,那不是听由挨打么?”

他武学根基本已不在苗人凤之下,只这些年少走江湖,临战经验未免缺了,读到与先前所学截然相反的武学道理,一时间便转不过来。思索许久,猛地想起当年商家堡中赵半山赵三哥对付陈禹时所使的上乘武学:

当年陈禹以一招‘手挥琵琶’打到,赵半山竟不后退,踏上一步,也是一招‘手挥琵琶’相应。这一招以力碰力,招数相同而处于逆势,原是太极拳中的大忌,更与拳理截然相反,即令是高手逢着低手,也是非败不可。

当下就见陈禹反掌一探,已抓着赵半山的手腕,就势一带,将他庞大身躯举了起来,随即甩了出去。岂知赵半山手掌一翻,反而将他手腕拿住,这一甩竟没将他摔出。陈禹一惊,左掌随即向上挥击,赵半山却居高临下,右击按落。拍的一声,双掌相交,两只手掌就似用极黏的胶水黏住了。陈禹左掌前伸,赵半山右掌便后缩,陈禹若是回夺,他便跟进,一个胖胖的身躯,却仍是双足离地,被陈禹举在半空。

赵半山身子肥胖,二百来斤的份量压在对方双臂之上,初时陈禹尚不觉得怎样,时刻稍久,但觉膀子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就似举了一块二百多斤的大石练功一般。若真是极重的一块大石,也就罢了,但赵半山人在空中,双足自由,不绝寻瑕抵隙,踢他头脸与双目。那陈禹又支持片刻,已是全身大汗淋漓,再无力道回击。

赵半山当日便是以平生所悟到最精奥的拳理,指点给胡斐知晓,要教他临敌时不可拘泥一格,用正为根基,用奇为变着,道理便与这部《九融真经》所写拳理如出一辙,要旨就在‘出奇制胜’四字上头。

想通了这一节,胡斐瞬间幡然大悟,当即翻到《基本功法篇》中的《归阳心法》,见书上写道:‘采气不在气,口闭双目开;玄机在于目,阳气干鼎聚,静流极之法,以阴练真阳。’跟着便是写满各种练功法门。

胡斐当下面北而坐,取五心朝天式,上身正直,虚灵顶劲,舌抵上颚,下颌微收,双目平视。双手于下丹田处成托式,即掌心向上,掌指相对,意守丹田一柱香,引真气自督脉、任脉行到中丹田,并在此汇聚成乒乓球大小的真气球,其色赤。口中默念,意念中丹田之真气化为波圈,若水纹之状,碰肤弹回,并反覆重阳之数。

如此依法而行未久,只觉腹内暖烘烘的一团温火升了上来,然不躁不炙,迥异于先前受伤后的烫体炙肤,浑身便只感到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又如沐雨栉风般的苦尽甘来,当真说不出的舒畅。待得气转周天回过数圈,即觉意大波圈,自内向外旋为散,自外向内旋为聚,散聚合适乃为阴阳平衡,而阴阳平衡,便即万物之本。

胡斐这时静心绝虑,气聚神敛,双手十指自然张开,接着上捧至头顶,同时缓慢吸气,意念随上捧之势,将大地之阴阳二气由会阴穴成螺旋状吸入,经中脉上升以头顶百会穴呈螺旋状射出;然后双手变掌心向下,并向下压到丹田处,同时呼气,意念随双手下压之势,将天上之阴阳呈螺旋状吸入百会穴,经中脉由会阴穴呈螺旋状射出,如此反覆,称为‘阴阳融合第一重功法’。此法一练,九融真经入门篇便已大功告成。

要知胡斐原本即已练有家传高深内功,其祖‘飞天狐狸’所擅刀、拳、气三功,当年江湖上便已难有对手。待得传至胡一刀父亲‘火狐狸胡南煌’,亦即就是胡斐的祖父时,那火狐狸更是青出于蓝,迳将本门功法去芜存菁,开创出震惊武林的‘火狐心传’内功修成大法。虽是自辟蹊径,但其中却也融合了道家的炼气之术,使其练来进展极快,威力又大,是以十多年来胡斐功力大进,骎骎然已可与苗人凤并驾齐驱,原因便是在此了。

《九融真经》乃慧光大师所著,这位高僧在皈依佛法之前乃是道士,精通道藏,因而所撰武经自也融入了道家炼气心法,像是‘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其理便如老子所云:‘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因得如此,方能阴阳并济而融于武学。

若非如此,胡斐自难懂得经书中所提及到的诸般道家炼气心法,像什么‘攒簇五行’、‘和合四象’、‘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等道家才懂的练功法门。而更也因这部《九融真经》与他原本所练功法殊途同归,只法理更深,练法更杂,但既是道家一脉,学来自无窒碍,兼之他任督二脉皆已老早贯通,便如呼吸一般自然,是以练来更加得心应手,短短时间便已将《九融真经》功法中的入门篇给练了起来。

然话虽如此,其间还是带有某种‘得者未必幸,失者未必祸’的因素在内,冥冥之中,老天爷似乎便早已安排好了各人得失所带来的影响,而这些,却是谁也不能来讨价还价的了。

胡斐要不是中了天魔神功中的‘阴阳冥掌’,体内便无如此深厚的阴阳二气用来积蓄练气,若是单凭他这时内劲全失的练功蓄气速度,那么至少得花上他六个月的时间才能练得成入门功法,否则岂能这般随练即成来了?要知《九融真经》这门功法首重阴阳二气的贯注与导引,稍有不慎,不是阴重于阳,便是阳重于阴,两者失调,经脉即乱,因此《基本功法篇》可谓占去了经书中的绝大部份篇幅,说的都是引阴与归阳,道理便是在这里了。

但见胡斐这时专注于藏眼神,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四肢不动而意在脾,鼻不香而魄在肺,舌不吟而神在心,耳不闻而精在肾,眼不视而魂在肝。这时他整个人静虚玄默,进入了胸无杂虑之境,然体内却是一柔一刚,相互激荡,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当真极尽千变万化之致。

过了好久好久,晨星渐隐,清露沾衣,一阵山风凉凉拂过,沁人心脾。

胡斐周身一震,只觉体内阴阳融合,宛如天人合一般的返璞归真,神定气闲。

当下缓缓睁开眼来,但见朝暾初上,四周一片金亮,朝阳中却见屋内站得一人。凝目看去,但见她眉梢眼角似笑非笑,娇痴无邪,正是神农帮里那位如仙子般花俏可爱的燕儿小姑娘。。。。。。。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二十一回
(更新时间:2006…12…29 13:15:00  本章字数:9730)

燕儿身穿一袭淡紫衣衫,脸上颇有风尘之色,显是近日来奔波远行,纵是韶华如花,仍不免略显疲惫之态。
胡斐许久未见她面,斗然见到,心中大喜,微笑着道:“燕儿,好久没见到你了,你都上那里去了?”

燕儿身子滴溜溜原地一转,笑道:“先别问我,你瞧我那里不一样了?”胡斐心中一楞,当下仔细看了看,见她蛾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身上紫衫衣领斜交,延结褶叠于背后,腰里束着一条葱绿汗巾,年华方韶,青春脸庞上一副吟哦踯躅的思春表情,不禁笑道:“黄毛小丫头长大啦,再不久就要当媳妇儿去了。”

燕儿皙白脸上红了一红,嗔道:“谁要去当什么媳妇儿来啦?就你最爱贫嘴瞎说,没点正经模样。”嘴上虽是这么说,然俏脸霞彩艳丽,说完了话,噗的一笑,赧然垂下了头去。胡斐见她凝脂般的嫩脸雪肤之下,却是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心中恍然大悟,呵呵笑道:“原来小丫头却是学着人家大姑娘用起胭脂来了。”

燕儿听他发现了自己脸上妆扮,高兴中却又带着几分羞赧,腻声说道:“你说我这样儿可好看了么?”胡斐笑道:“怎么不好看?老虎脸上彩了妆,这才有了‘胭脂虎’的美名传来,不是么?”说完,哈哈大笑。

燕儿啊的一声,玩闹笑道:“好啊,你敢笑我是一只上了胭脂的凶恶母老虎,当心我告诉文姨去,瞧她不把你折磨的不成人形才怪。还有呀,我可跟你说,帮我上妆的是霜姊和霞姊两个,要是知道了你说她们把我画成了一只胭脂虎,哼哼,晚上你睡觉时,最好可别睡的太沉了,免得隔早醒来,这才发现连头发也都没了。”

胡斐想到先前给她剃了满脸胡子去,不免心下栗栗,又想到她话里的文姨,所谓的‘瞧她不把你折磨的不成人形才怪’,语意颇多暧昧,似有所指,心中暗道:‘文洛这名女子似正似邪,又与圣毒门两派交好,自非贞节烈女之辈。燕儿年纪虽轻,但艳丽之姿却不输给文洛,莫要耳濡目染之下,竟也走上了邪魔妖道才好。”

当下说道:“燕儿,大哥便当你是自家小妹子,有些话,可得跟你说了才行。”燕儿俏眉微扬,说道:“你要真当我是你的小妹子,那么这些话还是乘早别说了罢。”胡斐奇道:“这话怎么说?”燕儿道:“还不简单。自古以来,大哥训妹子,天经地义。你爱说,我可不爱听。”说着两手捂起了耳朵,哼的一声,偏过了头去。

胡斐给她话儿一顶,当真哭笑不得,只得说道:“这可真是怪了,我连话都还没说,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要开口训人来了?”燕儿回过头来,说道:“你这么正经八百的把话给说在前头,说不是要来训我,那才有鬼咧。”

胡斐哑然失笑,说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鬼灵精一个。不说便不说,你还道我天生喜欢训人啊?”燕儿听他不来开口训人,便将捂住耳朵的两手放下,笑道:“本来嘛,谁要你来训我了?我跟你说呀,我爹妈他们管不了我,两个哥哥也都从小让着我,我爱干么便干么,谁要敢拿话来训我,我便再也不理这个人,不跟他说话。”

胡斐想她果然是给宠坏了,这才什么话也都听不进耳,心中颇感无趣,便道:“你怎么想到要来看我了?”燕儿噗哧一笑,说道:“来看你死了没有啊?那知道你脸色红润,还能盘腿打坐练功,看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说不定正好可以赶上来瞧一场热闹了呢。”胡斐道:“什么热闹可来瞧的了?”

燕儿道:“啊,你不知道么?过几日将有一些厉害人物要找上门来,听说手底下功夫很是了得,药王跟蚕王分别约了许多帮手到来,这场热闹可有趣的紧了。”胡斐问道:“是什么厉害人物要找上药蚕庄来?”

燕儿道:“这是圣毒门的事,我可不能胡口乱说。总之,这回对头来的人不少,武功又高,咱们神农帮自来便与药蚕庄交好,自不能坐视不管,三伯便带了我们到江西请了些帮手过来,现下可热闹的很呢。”胡斐嗯了一声,说道:“原来这几日你都跟你三伯他们到江西去了,怪不得见不到你的人影。”

燕儿笑道:“是啊,我跟你说”话说一半,就听得屋外步履轻响,两人隔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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