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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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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胡斐背上放来。
那泥浆甚是热辣,胡斐出其不意,身体猛地发颤,呀的一声叫来。少女齐声笑出。先前与他说话那名少女笑道:“这泥不又来咬人,不过就是有股热热辣辣的药劲,瞧你却叫得像个什么来的了?”胡斐笑道:“若是当真会咬人,那还得了?”两名少女笑着将他背上泥浆涂抹在背部肌肤上,滑滑腻腻,巧手轻移,顺着背脊一路抹将下来。就见六人合力,两个持续以杵搅拌,两个舀泥送上,另外两个则是负责涂抹,果然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胡斐给这泥浆抹在背上,只觉热辣滑腻,两名少女手掌在他背后轻移缓抹,滋味生平未遇,心中不免荡漾,待得两人手掌移向腿际涂抹过来,当即浑身一阵颤栗,心火急升,直呼不妙,赶紧镇慑心神,竭力忍耐。那少女笑道:“感觉到麻痒麻痒的是么?你心火旺盛,便要宁定,也已不是你现下心神所能控制。我师父说,你中的乃是天魔神功里的‘阴阳冥掌’,非一般铁沙掌之类的浊阳厉劲可比,最是可怕不过的了。”
胡斐道:“尊师‘圣手蚕王’当真见识广博,竟知道我中的乃是‘阴阳冥掌’。我先前跟那神农帮医治我的人说了,他却不信,硬说我身上中的是‘玄冥寒掌’与‘火阳云掌’。”少女一边帮他涂抹,一边说道:“神农帮那些人又能懂得什么了?先前你猜这庄子是我师父和药王合建的,其实不是,却是我师祖‘圣手雀王’和她师姊‘圣手蛛王’两人合建而成的。若非如此,我师父怎可能与药王同住一个庄子里头,没的污了自己圣名。”
胡斐一听,当即隐约猜到了七八成,想是‘圣手雀王’与‘圣手蛛王’同门学艺,两人感情交好,各自艺成之后,便相约在此合建了一座规模宏伟的庄院。她二人日后各自收徒以传,便是‘圣手蚕王’和‘圣手药王’。只这两名弟子各负绝艺,又分属二师,虽是同在一座庄子,却并不时相往来,其后各人再收弟子,更具隔阂。但听这少女言语口气中,对那‘圣手药王’一派似乎颇为不屑,原因为何,那便想像不到了。
胡斐兀自想的出神,只觉身子似给两名少女翻了过来,跟着滑腻热辣的泥浆抹上身来,倒也没做他想,当下嘴里说道:“我身上阴毒已给圣手药王拔去,体内所剩阳毒,却不知是否能就此而得痊愈?”那少女冷哼一声,说道:“你道她那一点微末本事,当真便能把你身上阴毒拔去么?”胡斐惊道:“这这难道不是?”
那少女道:“现在可别说话,我要往你脸部涂抹了。”说着,舀了一把泥浆在手,直朝胡斐头部脸上整个抹了过来。胡斐怕泥浆流入鼻孔,忙将气息闭住,待得泥浆黏着肌肤一会儿,这才吐出气来。
他先前心有所思,嘴里与少女对话,任由两名少女手掌在身上游移滑动,那还不觉如何。这时闭住了嘴不来说话,立时省悟自己乃大喇喇的仰面而躺,心中不禁啊哟一声,直呼要糟。果然那两名少女手掌涂抹到了肚腹腿际时,猛地听她二人呀的一声,跟着便听得六名女子同声嗤嗤而笑,那四只手掌却滑移不停,毫不客气的尽将周身部位都给抹上了泥浆。他心中叫得苦来,奈何身体不受控制,只能闭着眼忍受那种又酥又麻的感觉袭来。
胡斐大感尴尬,他毕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纵是往昔功力复在之时,遇到如此境地,想必亦难抵挡,何况是现在内力俱失之际?他体内本已炙阳过热,心火极盛,换做稍有人事经验的常人,早已丑态百出,那里等到少女手掌来到要身近处,这才克制不住的反应上来?但便是这样,也已让他窘的无地自容,只想找个洞钻了进去。
那少女见他浑身极不自在,微笑道:“我师父常说,咱们人生下来就是光着身子来到世上的,古人若没发明衣服来穿,现今大伙儿还不都光溜着身子,那又有什么好害羞的了?一个人要是无法面对自己赤裸的躯体,心中必存邪魔,只要坦然视之,又何须压抑自己的心念?”另一名少女接口道:“是呀。这位大哥,你万别以为身体有了反应便是罪恶,换做其他男子,老早便克制不住冲动,哪能如你这般的意志坚强?”
先前说话少女见胡斐始终不来答腔,问道:“你干么不说话了?”胡斐奇道:“你刚才不是要我别来开口说话么?”少女们闻言均又嗤嗤笑来。那少女笑道:“你还真是老实。我说呀,那是怕你张嘴跑进了泥去,现在泥浆已经黏着上了肌肤,开口说话便已不妨了。”胡斐笑道:“我是天生的二楞子,你不明说,我怎能知道了?”
那少女笑了笑,说道:“差不多了。现在要将你整个身体浸在泥浆里头了。”胡斐惊道:“浸?不是身体涂抹上就成了么?”少女笑道:“那可差得远啦。咱们将泥浆涂抹在你身上,那是为了不使药剂一下子冲击到你的肌肤里去,因此这层泥浆便如保护着你一般。如此可懂啦?”胡斐笑道:“好像有点懂了。道理便跟咱们蒸粽子一样,这层泥浆作用便如同粽叶,是为了保护里面的馅料不给蒸坏了过去。是不是这样啊?”
那少女见他吐语风趣,心中甚喜,笑道:“怎么不是?咱们可要开始蒸粽子啦!”说完,便见六名少女合力将他抬了起来,直往泥浆洼地中逐渐浸了下去。胡斐身子才刚浸入,立觉周身炙热难当,便如一粒生蕃薯给丢入烤得火熟的土窑之中,并用沙子给掩埋了起来一般,跟着只觉经脉穴道俱都一震,全身燥热,有如火焚。
这般浸得约莫半柱香时刻,六名少女便将胡斐拉了上来,先在澡池边用水洗去他身上泥浆,再将他身体放入飘满各类异卉花瓣的水池之中。那澡池深度,刚好够他身子倚坐在澡池中露出头来,鼻中所闻,皆是各式花香所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他一生当中,何曾享受过这种泡澡的乐趣,当即闭上眼睛来静心调息。
便在这时,就听得背后一阵沙沙声响传来,当即转头看去,却见六名少女迳自脱去身上麻料衣物,嘻嘻哈哈的抢着水瓢来将身上泥泞冲去,玉体玲珑,各有千秋,当场看得他傻了眼,不知她们用意何在?但见冲过水的少女便噗通一声跳入了澡池,哗的泼喇大响,跟着噗通噗通响了又响。转眼间,六名少女俱都和他一样光溜着身子泡在澡池里头,姿态曼妙,神色如常,想来她们一伙人便常如此共浴泡澡,习以为常,便似吃饭一般。
他见这六名少女都在十七八岁,笑靥如春,与男子共浴一池,落落大方,毫无羞涩之态,心中不禁感到万分羞愧:“我堂堂一个男子大汉,赤身露体下的那股从容无念,当场便输给了这些少女了。”当下释然笑道:“你们也来泡澡?”先前跟他说话的少女往他身边游近,失声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咱们身上都沾了药泥,若不来泡上这‘芙蓉销魂香’,我们几个先前所练的‘圣女素经’便要功亏一篑,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胡斐讶道:“原来这药泥竟会损伤各位功法,在下先前当真不知,实是罪过。不知各位姑娘如何称呼?”那名原先负责捣杵搅拌泥浆的少女媚笑着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的名字作啥呀?”胡斐道:“各位如此恩惠于我,日后但能有所报答。”少女嗤声笑道:“还是留着以后罢。你还得再来浸过一次药泥呢。”
胡斐啊呀一声,惊道:“什么还得再浸上一回药泥?”那少女笑道:“瞧你这副惊骇样,其他男子可是极爱享受这种艳福哪,你却忒地不知好歹?是不是你嫌我们六个服侍得不好啊?”
胡斐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何还要再浸一次药泥?”
他身旁那名少女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凭药王的那点本事,其实并未将你身上阴毒袪除,而是将之压制在经脉里头,日后若无药力长期服用,阴毒势必再起,届时可就无法可救了。我师父说,你这‘阴阳冥掌’实是难以治愈,只能将这两股气劲分隔存于丹田,除非世上有种内功心法能将阴阳融合,若是仅凭药物疗法,那也只能做到延续你两年之命而已。今日药泥里有我师父配的独门秘方,先将你身上未能袪除的阴毒逼入上丹,成为一种隐藏的真气,那便不会在经脉中乱闯乱撞;三日后,换过药泥配方,将阳毒锁在下丹,那便大功告成了。”
胡斐听得心中极是惆然,不禁长叹一声,说道:“既是只能延续两年之命,那又何必枉费各位多付辛劳?再说是人都难免一死,早点死或晚点死,现下看来,倒也没什么差别。”那少女想了想,说道:“你这话倒挺合我师父胃口的,若能蒙她老人家垂青,拜在她的门下,她心中喜了,说不定还能想出办法再来延续你的性命呢?”
胡斐苦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拜什么师?”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怎么称呼你师父做老人家,她很老了么?”少女笑道:“我师父五十几岁的人了,怎能不称她老人家?”胡斐奇道:“那么‘圣手药神’怎地如此年轻,看来三十都不到?”少女道:“我师父入门晚啊,三十二岁才进我师祖门来。”
胡斐哦了一声,他原以为‘圣手蚕王’和‘圣手药王’的年纪相差不多,哪知两人岁数竟是差了一截,跟着问道:“我先前是给‘圣手药王’治疗的,却怎地换成尊师来帮我疗伤了?”少女道:“神农帮那位文洛骚娘与我师父相熟,有她出面,我师父总不能铁下心肠不理,虽雅不欲接手药王的病人,但终究还是答允了。”
胡斐道:“文洛?是那位面貌艳丽,神农帮给称作文姨的美妇么,怎么你却称她做骚娘来了?”少女俏眉一扬,说道:“你别瞧她眉间英气勃发,颇有侠女剽悍味儿,那全是外表唬弄人来的,谁要当真,谁准倒楣。我跟你说呀,到了晚间,她那模样便都换了下来,既妖又邪,淫荡两字便似专门为她打造来的。称她骚娘,那还是看在咱们师父的面子上,算是极为客气的了。要我说,直接称她作邪欲浪女,我觉得那还比较合乎实情哩。”
她这串话儿一说,其他五名少女竟皆点头附和,咭咭咯咯的笑了起来。
胡斐脑中一阵空荡,想到了日前那叫文姨的美妇在大铁镬前所跳的艳舞,妖骚妩媚,艳波勾魂,若非亲眼见到,单凭在翠谷中那一面之缘,说什么也不愿相信,那隐藏在她眉间的英悍貌容,竟也是夜里荡漾销魂的骚貌。虽说他早已发现文姨瞧来的眼光中飘离不定,妩媚中带着丝丝邪气,然貌容之艳,姿态之美,实属人间绝色,更让他不敢直视,谓以亵渎佳人。只他心中虽有所感,但想到文姨毫无遮掩的来助他提升心火,自己在她不过是默默无闻的伤重青年男子,如此竭心尽力的来帮助于他,却是不求回报,这份莫大恩情,又岂能视作淫邪?
少女见他心神不定,对她先前话意似有所疑,便道:“我师父说,淫欲之别,在于放纵与合乎心性。若是练功求体,取阳以汇,心定而神合,‘圣女素经’必可一日千里;若是男欢女爱,节制欲为,那是常人所性,于功小益却不损,故称其小欲。然淫者必邪,恣意妄为,以欲为乐,来者不拒,体伤则必损其功,故称其大淫。”
胡斐闻言一惊,先前不知‘圣女素经’功法为何,这时听她说来,隐然便是武林中传说已久的‘御阴采阳大法’,此法乃邪教门人为求速进的内功心法,自来即为正道人士所不耻。岂知这圣毒门竟也有类似的邪异练功大法,名称虽是不同,然实质上却是红花莲藕,本是一家,莫怪不得这些少女们即使敞胸露臀示人,亦不觉有何不妥之处,想是她们各人所练‘圣女素经’已有小成,每人均视作男女躯体便是练功器具,自是见怪不怪的了。
他心中惊异,想到二妹程灵素亦是圣毒门人,然其并未带有丝毫邪气,虽是以毒为恃,但却秉守正道,从不伤及无辜,自不可能来练这门‘圣女素经’功法,然心中骇栗,不免担心,问道:“你们。。。。你们圣毒门,听说分成圣、毒二派,那么这门所谓圣女素经,是不是凡门中弟子均须非练不可?”
那少女讶道:“噫,你也知道咱们门中分成圣、毒二派?”胡斐道:“我是听神农帮里一位叫燕儿的小姑娘说的。”少女哦的一声,笑道:“原来是燕儿这小鬼头说的。我跟你说罢,咱们门中圣、毒所学不同,这门圣女素经,顾名思义,便知是我‘圣’字派的武功,否则便得叫做‘毒手素经’了。”胡斐啊的一声,点头称是。
少女又道:“我门渊源难以明说,但总的来说,圣字派乃以医道为主,武功为辅;毒字派则是以毒道为主,医道为辅,武功只是末节。因得如此,我圣字派武学向来高过毒字派同门,但论起使毒医药本事,那便远远不及毒派门人弟子了。”胡斐听得恍然大悟,才知何以程灵素与其同门武功均是平常,原因却是在此了。
就听那少女说道:“我师父说,毒派门人现今无一传承下来,便是不求武功之道,一味专研毒道医经,终究无法以武御敌,因而纵使身负厉害使毒妙法,最后还是只能带入黄泉,也使毒派一门就此绝迹。她老人家说,我门日后若要光大门楣,当得以武功为主,医道为辅,才能源远流长,开枝散叶,因此门人均须来练圣女素经。”
胡斐心道:“二妹习得‘毒手药王’的毕身本事,实属难得,若她武功练得高来,毒武相辅,当日两人便能于药王庙中脱困而出,也不至于落得程灵素最后牺牲性命而来救自己的憾事了。”这么一想,便觉这位‘圣手蚕王’见识非凡,医道再强,若无武功相护,门派势必衰微,纵有神医之名,但却后继无人,那也枉然。
他这时心念一动,问那少女道:“这么说来,那‘圣手药王’门人,岂不也来练这圣女素经了?”少女闻言笑道:“那你可错了。我太师祖‘圣毒大帝’何等厉害,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教给各个弟子们的武道、医道、毒道三门绝学,岂有重覆之理?跟你说,圣女素经就只我师父这门会得,圣手药王她师父‘圣手蛛王’这门却是另练‘圣盘玉经’功法,讲究视不觉、闻不觉、心不觉三觉大法,因而冷绝无常,满容冰霜之色。”
胡斐一听,心想怪不得那些白衣女子各个脸上寒冰带雪,那圣手药王更是脸如硬蜡,不带尘俗人味,却原来是练了‘圣盘玉经’功法所致,还以为她们天生便是这副冰冷面貌。当下他心中疑虑尽去,笑道:“难怪带我来的那两名白衣少女要我路上不可多嘴说话,说是庄里的规矩,现在想来,当是她们在练‘闻不觉’的心法了。”
少女哼了一声,说道:“她们两个是‘圣雪四钗’中的其中两个,眉上有痣的是三钗冰玉,嘴角外撇、神态高傲的则是四钗冰洁,她们四人尾名合起来便叫‘冰清玉洁’,听来便叫人欲呕,没的污了自己耳朵。”另一名少女笑的抚胸弯腰,接口说道:“就是说咧,咱们‘圣女素经’乃是阴阳同修,水火交融,自不来伤人。她们所练‘圣盘玉经’原本不须男子同练,偏这些人好强逞快,一味硬攻猛练,体内阴气难消,便来偷学咱们门中的功法心诀,还说是‘圣盘玉经’里的‘升阳袪阴’呢,真是笑掉咱们大牙了。”六名少女同声嗤笑不已。
胡斐却是愈听愈惊,原以为‘圣盘玉经’功法,较之‘圣女素经’要来的没有邪味,岂知两者乃半斤八两,彼此互相取笑不屑,其实邪味俱重,只是不明少女嘴中所说的伤人指的是什么,当即问道:“你们。。。。你们练功会伤到人么?”那少女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我们练的功法是男女同修,双方都有好处,怎会伤人?只有她们强练那‘圣盘玉经’功法,外阴易散,内阴难聚,便须注阳冲和,是以功力未到者,往往就要藉由阳气趋阴。”
胡斐哦了一声,似懂未明,问道:“那你刚刚怎么却说她们会来伤人?”那少女道:“款,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练的‘圣女素经’须得男女同修,如你这般未曾学过功法心诀的,却又如何与我们同练?她们‘圣盘玉经’功法中原不须男子同修,只这些人过于抢快猛进,造成阴质旺盛,那是单纯的阴阳调和即可,即便是如你这般没练过功法的人也行,于是她们便到山下抓了些男子回来,得以‘升阳袪阴’,然后再一刀将这些男子杀了。”
胡斐啊呀一声,惊道:“这。。。。这就杀了?”那少女哼道:“怎么不杀?你道‘圣雪四钗’的身子是给这些男子玩的么,一旦她们目的已达,岂能留得这些人的性命?告诉你罢,那些男子无一不是在兴头上给一刀划过脖颈死去的,脸上还留有淫意呢。你要不信,可以到后山‘仙乐谷’瞧瞧去,那也是她们四人给取的名字。”
胡斐只听的张口结舌,浑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邪恶的练功行法,一时间竟是难以回过神来。
那少女瞧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笑道:“怎么,你怕啦?”胡斐楞道:“怕?要怕什么?”那少女噗哧笑道:“怕给她们一刀划过脖颈死去啊。”胡斐回过神来,瞿然说道:“我。。。。我伤重乏力,怎能帮她们‘升阳袪阴’你。。。。你别说笑了。”那少女道:“谁跟你说笑来啦?我跟你说,你体内阴毒已给压在上丹,剩余的便是极阳之气流窜全身,这才如此心火旺盛,正是她们可遇不可求的良机,怎会就此放过了你?”
胡斐闻言大惊失色,他现下功力俱失,几无杀鸡之力,连个江湖上的四五流人物都打他不过,何况是这些练有‘圣盘玉经’的‘圣雪四钗’?但跟着转而一想,他是神农帮送来医治的病人,自非山下那些毫无关系的男子可比,‘圣雪四钗’纵使大胆,总不至于将自己杀了灭口罢?然他虽是自我安慰,心中仍不免忐忑不安。
那名少女见他脸有惧色,咳了一声,笑道:“瞧你给吓得脸都发白了。跟你说了罢,那‘圣雪四钗’也不是每个男子都杀,只有那些阳气不旺,留着没用的男子,才会一刀杀了,省得日后麻烦。你虽伤重乏力,但体内心火极盛,难保她们不来找你,我这时先跟你说,免得你糊里糊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名少女掩嘴笑道:“反正你伤重乏力,跑也跑不了,便只管躺着享受就是,只别嘴里认出她们来,那么性命自是可保。”胡斐满脸苦容,哀戚戚的道:“这等享受我可不要。”少女奇道:“怎么不要?啊,是了,想是你未历人事,不懂这事儿的滋味。我师父说,你最多不过两年之命,当是即时欢乐的好。。。。。。。”
胡斐一个劲的摇头,心中只想:“这些少女都已入了邪门,自是难以跟她们解说分明。原以为来到这里可以疗伤痊愈,却想不到竟是只能换得两年光阴,若还得惨遭欺凌,这伤不如不治的好。待会儿我叫她们请那文洛姊姊过来一趟,要她明儿大早便将我送下山去,是死是活,那是天意,却不是我胡斐所能决定的事了。”
他心中计议己定,便道:“六位姑娘,在下一事相求。”少女笑道:“你倒客气起来了。什么事呀?”胡斐说道:“各位待会将我送回之后,可否请那神农帮的文洛姊姊前来一趟?”那少女讶道:“你见她作啥?”胡斐道:“我有重要事儿,须得同她当面一说才行。”那少女神色极是暧昧,笑道:“你不会是跟她。。。。。。。”
胡斐肃然道:“神农帮千里迢迢送我来此,那文洛姊姊更不曾与我单独相处,各位请别误会。”
六名少女轻笑一声,不再追问,将他身子擦拭干了穿上衣衫,随即抬上担架,迳将他送了回去。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十九回
(更新时间:2006…12…29 13:12:00 本章字数:10081)
胡斐给六名少女送回到屋内不久,便见那名小女童捧了碗药汤过来,右边脸颊上烙着五指深印,紫血泛肿,显然才给打过一巴掌,但认不出她是瑶瑶还是双双,接过了她小手送来的药汤,疼惜的问道:“又给哪位姊姊打啦?你是姊姊瑶瑶,还是双双妹妹?”小女童抚着脸颊,语焉不清的说道:“我是瑶瑶,双双给关起来了。”
胡斐一惊,问道:“双双给关了?她犯了什么错,干么给关了起来?”瑶瑶转过头朝门口窗外望了望,确定没人跟来,小声的道:“她给冰姊送羊脂冰糖蜜液过去,经过药璃阁。。。。撞见。。。。撞见了清姊和那男的。。。。。。她吓的跌破了罐子,清姊拿鞭子打。。。。冰姊知道后,就将她关在沥胆石洞。。。。说。。。。说要关她一个礼拜。”
胡斐听得一股胸火气往上冲,便要发作出来,却怕吓着了她,那便再也问不出来,只得强忍怒火,压着嗓门缓和语气,轻声问道:“那你的脸又是谁给打的?”瑶瑶嗫嚅着道:“我偷偷给双双送了饭团。。。。。她饿的没了力气。。。。。。六儿姊姊见到了。。。。拧了我耳朵骂。。。。。。把几个饭团扔了。。。。然后。。。。然后就打了我耳光。”
胡斐听后,更气得握住了拳头,手里捧的药汤溅了出来。瑶瑶见状,忙上前将碗扶住,说道:“大叔,你身体还没好,先把药喝了,病才会好的快。你心里别气。。。。反正。。。。反正我和双双也都习惯了。”胡斐咬着牙道:“习惯?这事怎能习惯?你和双双才多大年纪,她们却拿你们做佣仆来使,动轧鞭打拳踢,当真禽兽不如。”
瑶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我和双双六岁来到这里,全天候给使唤着,只有他们都睡了,用不着我们了,才能找点时间歇下来休息。”胡斐惊道:“你跟妹妹几岁了?”瑶瑶道:“到十月便九岁了。”
胡斐道:“这么说来,你们来到这里已经快要三年了?”瑶瑶道:“到今天是两年九个月又十六天。”胡斐奇道:“你怎记得这般清楚?”瑶瑶叹了口气,哽咽着说道:“我爹妈无力还钱,只得将我们姊妹抵押为奴,说好五年到期,我和双双就可以回去了。”胡斐道:“那还有两年多的苦要挨哪,怪不得你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瑶瑶听得悲哀,抽抽噎噎的低声泣道:“可是。。。。可是我爹妈去年都生病死了,就算就算五年到了,没人来接我们,也不知她们肯不肯放我和双双两个走。”胡斐啊哟一声,说道:“这可不妙了。你爹妈既已去世,五年之约便作不了数,这些人又岂是信守承诺之人,自是不放你们姊妹离去了。对了,你爹妈却怎地欠钱了?”
瑶瑶伸袖拭去泪水,说道:“我家里原是种茶人家。听我妈说,我家有块向阳山坡地,原本种的是湖南最好的玉女九泉茶,虽只五亩地,但也够我们一家四口温饱了。前几年,她们看中我家那块山坡地,便派了人来向我爹求租。我爹当然不肯啦。。。。结果就给打断了两根肋骨。。。。。。”胡斐手掌拍向床板,怒道:“竟有这等霸法?”
瑶瑶续道:“她们给了十两银子,说是三年租金,硬将那块山坡地占了去。。。。。。”胡斐插话道:“什么?五亩地三年只给十两银子?”瑶瑶道:“是啊。我爹说,咱们家那块地,一年至少也可挣得二十两茶银,她们三年却只给十两银子,那不等于是送给了她们?我爹撑着伤和她们理论,结果给打得鼻青脸肿,自此便躺在床上了。”
胡斐听得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问道:“后来呢?”瑶瑶两只眼圈又红了起来,泪珠儿打滚欲滴,哽咽着说道:“后来,她们便将茶树铲了去,种了许多奇怪颜色的花,那花看去就像一串糖葫芦,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过了半年,她们一群人跑来我家,说那块地的土质不好,害她们的花开不了果,硬是要我爹妈赔她们钱来。”
胡斐奇道:“她们自己本事不好,种的花开不了果,那又干你们家什么事了?”瑶瑶道:“我妈也是这样跟她们说啊。结果有个女的生起气来,拿棒子将我妈的腿给打得断了,嘴里还骂着我妈是泼妇,说什么要不是我爹妈将这块营养不良的山坡地租给她们,又怎会害得她们的花开不了果?当下便要我爹妈赔出八十两银子来。”
胡斐惊道:“八十两?她们合着是抢钱来的啦?”瑶瑶道:“就是说啊,何况我家那里赔得出这么多钱来?我妈的腿虽给打断,但仍硬着嘴子跟她们理论,结果一只臂膀就给砍了下来。我爹躺在床上见情况不对,忙拖着身子爬下了床,朝她们一个劲儿的猛磕头,求她们救了我妈,并答应将我姊妹两个,送给她们做奴五年来还债,她们这才终于放过了我爹妈二人。但这么一来,我爹妈身子都受了重伤,生活无以为继,便在去年都病逝了。”
胡斐这席话听来,当真是又怒又恨,怒的是竟有这等欺压善良百姓的恶霸门派,恨的却是自己遇上了这种不平之事,竟因伤重而无法来替这两位小女孩讨回一点公道,只气得他全身颤抖不停,却偏又无能为力。
瑶瑶伸手接过了他手里药汤,说道:“这药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过。”胡斐猛然回神,说道:“这些药便是欺负你们家的那些恶人给的,我伤虽重,但也未必得承她们的恩情。瑶瑶,这药你便倒去了罢,我不喝。”
瑶瑶听得一惊,讷讷的道:“大叔,这跟你没有关系啊。你受了伤,不喝药怎行?”胡斐脑中急转,过了半晌,说道:“瑶瑶,大叔问你,如果我带你跟双双离开这里,你们跟是不跟?”瑶瑶吓了一跳,说道:“离开?要去那里?”胡斐道:“那里都好啊。你们爹妈已死,若是不想办法离开,这一生都要给留在这里受苦了。”
瑶瑶骇道:“你是说五年到期后,她们也不会让我和双双离开?”胡斐苦笑道:“她们这些人说的话怎能当真?我跟你说,我原本打算明早就要神农帮送我下山,但若要带着你们两个离开,那便不能要他们送了。”
瑶瑶想了想,说道:“她们不会答应让你带着我们离开的。”胡斐笑道:“没要她们答应啊,咱们偷偷的溜走不就成了?”瑶瑶吃了一惊,说道:“逃走?那不行啊,双双还给关在沥胆石洞里头,而且。。。。而且大门都有人看着,出去后的路我和双双又都不识得,怎么逃?”胡斐蹙起了眉筹思,说道:“双双给关了几天啦?”
瑶瑶扳起手指算了算,说道:“三天,还得给关上四天才能出来。”胡斐抬起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也好。三日后我还得再浸一次药泥,想来那时已可行走如常,但真要碰上了讲打,那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瑶瑶听他自言自语说来,心中颇有不解之处,插嘴问道:“大叔,你为什么要带我跟妹妹离开这里?”
胡斐楞了楞,说道:“你们难道不想离开这里么?我跟你说,原先我是想等见到药王时再跟她开口求请。但我又想,她们强租你们家土地已是不该,接着又蛮横无理的索赔巨额银两,你爹妈他们要不是给这些人打得伤重而至卧病在床,最后更因此而死去,凡此种种,都是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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