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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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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场来挑菜色,见我长得粗壮,便要我挑着菜跟了他去。这一去,我这浑人的一生,也就跟着起了莫大的变化来了。

“然而此间细节恕我不能原本道出,这是当初那位奇人曾要我立下重誓不说,可不能因此而自毁信誓,还请各位见谅。但有关这位奇人如何将降龙十八掌转化为‘卧龙九天掌’,这位奇人倒是有个说法:‘武学之道在于悟字,招式既是人创,岂有不能化繁为简的道理?正所谓去芜存菁,武学才能再上一层。’

“那降龙十八掌流传已久,虽说本身威力极大,缺点却是发招过程忒地啰嗦。就说那‘亢龙有悔’这招好了,两腿先得左蹲右曲不说,左掌还得先划过圈,右掌再随后破圈发招使出。咱们不妨想想,武林中众家高手比武乃决于一瞬之间,除非两人功力相差悬殊,才能好整以暇的蹲步发掌攻去,否则一旦遇上了武学更高或是功力相若的对手,试问有谁还会等你摆好了架势再来发招攻之?你的掌厉害,人家的掌法可也不是花拳绣腿啊,你发一招打人,对方可是连发几掌打了过来,任你身壮如牛,挨得了几掌,但总的来说,这门掌法就是未臻最高武学之境所致。

“有鉴于此,那位奇人便将降龙十八掌化繁为简,取其精髓,弃之招形,真正做到了‘意与心会,心与神守,神与虚合,万法归宗’的最高境界。何谓万法归宗?拳诀有言:‘眼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身合,身与手合,手与脚合,脚与胯合。’精气神为内三合,手眼身为外三合,全身内外,浑然一体。到了这一境界,发掌即是招,出手就是式,不用气蕴丹田,不必比圈划符,攻即是守,守即是攻,若是攻守有别,那便不是上乘的武功了。”

说着,就见他起身离座,拉开架式,比着拳路,这一招如何可使敌招用空,这一招如何方使见功,手中比划,嘴里说道:“临敌之际,须得以大克小,以斜克正,以无形克有形,每一招发出,均须暗蓄气劲,要旨在于冷、急、快、脆四字上头。所谓‘冷打伸阳,急冲屈阴,快闪隅角,脆断冲撞’便是此理。拳手以吞法为先,用刚劲进击,如蛇吸食;掌手以吐法为先,用柔劲陷入,似牛吐草。”说到这里,但见他左耳一动,随即面向厅门,右掌唿的一声朝前发出,就闻‘蓬澎’、‘喀喇’响来,那两道才刚装上去的厅门,竟已碎裂开来,令人奇怪的是,这时那两道厅门竟是朝内飞了进来。

厅内人众无不瞧得大奇,都想:“莫非这‘卧龙九天掌’还能反向作用击出不成?这也未免太过玄奇了点罢?”

大伙儿正纳闷间,随即闻得大厅门外一声冷冰冰的吟诵唱曰:“千碑石文记生死,无间地狱鬼难逃,万众罪恶不放过,因果报应正逢时。”楼下浑帮人众无不闻声惊愕万分,纷纷起身朝着厅门外看去,大伙心中又想:“这几人是何时到来的?”就见外头影影绰绰的站着六七人,当先一人面色青白,也不知是生来如此,还是给外头酷寒天气冻的发白。

原来方才厅上这两道门是给外头当先这人给击飞进来的,徐帮主却是耳力精湛,早闻对方发掌击向厅门声响,当下同时发掌击出;‘蓬澎’之声是对方的掌力击中门板,后头的‘喀喇’之声,却是徐帮主的掌力隔着门板与之对了一掌所发之声,只是那人距离门板已近,徐帮主则是隔着数丈来外发掌,功力高下,自是由此轻易可判。

这时但见大厅门处人影数幌,当先闪进之人,便是那个面色青白的中年汉子,就见他眉飞颊圆,面貌威严,腰间悬着一把官府里常见的连套大刀,横目一扫厅内人众,随即将视线停在二楼座上。他身后六人分站两旁,个个腰板打的笔挺,虽是面对大群浑帮人众,脸上神色竟无半分畏惧,可见其历经大小阵仗,身上更是各负绝艺,方能有此过人胆识。

※本回已完,请看倌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九回
(更新时间:2006…12…29 3:50:00  本章字数:11942)

但见徐帮主趋前至栏围处居高下望,眼神正与那名面色青白的中年汉子对上,只见他眼眸深邃,瞳孔乌黑发亮,自下凝视上来,竟是带有一股凛凛剽悍之风,那魁梧身躯厅门前这么一立,更有双阙嵯峨耸虎门的高拔气势迸显出来。
徐帮主方才听他吟诵唱来,知道这人便是追捕他许久的京城名捕‘千碑手无间判官’铁衣寒,却不知他从何处得到了讯息,竟尔漏夜冒着冰冻风雪领人前来缉拿,当下两手含抱,说道:“这位便是名闻京城的‘千碑手无间判官’铁衣寒铁大捕头来了?敝帮雪天里大伙儿聚集狼峰口闭室取暖,却没想到铁捕头竟是闻风而来,消息倒也灵通。”

那面色青白汉子正是‘千碑手无间判官’铁衣寒,人如其名,始终铁寒着一张肃脸,冷冷说道:“素闻浑帮徐帮主神龙不见尾,鳞滑如鳅,行踪飘忽,人可莫测。这回要不是消息来得早,恐怕又得错失了千载良机,说不得,只好乘着寒夜前来叼扰贵帮雪天里暖酒话叙的雅兴。这是咱们吃公家饭碗的无奈,纵有得罪之处,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了。”

徐帮主哈哈笑道:“铁捕头可也忒煞客气了。阁下乃奉旨办事前来,更是职责所在,何来得罪之说?然诸位专程冒雪远来,想必这时腹内饥饿,但请先行入座饱食一顿,待养足了气,暖和了手脚,咱们双方再谈正事。如此可好?”

铁衣寒闻言,当场一颗心凉了半截,心中忖道:“这人好生厉害,若不是他对自己的武功极有自信,否则何敢如此的有恃无恐之言说来?”随即又想:“江湖上有言道:‘小心天下去得,莽撞寸步难行。’虽说自己这回已然布下天罗地网,尽将狼峰口周遭全给派驻大批人马包围,但焉知浑帮不是早已洞悉陷阱,这时竟是要将计用计的来反将一军?”

铁衣寒久在江湖行走,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风头出过,钉板滚过,英雄充过,狗熊也曾做过,更砍过无数人的脑袋,就差自己的脑袋没给人砍下来过,算得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这才能夺下所谓‘京城第一名捕’的头衔。若不是他日常行事谨言慎行,思绪缜密,恐怕这‘京城第一名捕’就已不是了头衔,而是黄土墓前所雕刻的墓志铭了。

这时他听得徐帮主没来开口叫阵搦战,却反其道的先来嘘寒问暖一番,还怕对手饿着肚子没了力气,手脚过于冻寒而施展不开,竟而率先出言相邀入座饱餐一顿,并好好暖和一下那早呈白冻发青的手脚肌肤,以他老江湖的深沉计谋来想,其中必有其诡诈之处,若不是对方早有周全防备,便是设下了极其厉害的圈套,否则哪有这么好心的道理来说?

就见铁衣寒右手顺握刀柄,哼哼冷笑两声,说道:“咱们这些听命当差的,天生就不是一条好命,再冷的天,再大的险,都还是得硬着头皮拿命去拚才成,这能有什么闷话好说的?但徐帮主既是替咱们这几个苦命当差的设想周到,备有酒肴菜饭,厅上还生有熊熊旺火,如此雪天里当真舒适暖意,若是不来叼扰一餐,倒是有失徐帮主的一番厚爱了。”

徐帮主闻言笑道:“铁捕头果真胆识过人,在下佩服。还请诸位随便就坐,不必客气。”说着,走下楼来,一边吩咐底下速上酒席,一边招呼七人分坐两桌,自己则领着各堂堂主分坐一旁,相隔不远。那铁衣寒领着三人共坐一桌,大刀解在桌上,一副成竹在胸的老江湖见惯模样,心里似乎在说:‘老子倒要瞧瞧你们有何诡计来使?’

胡斐在楼上瞧的有趣,也不知徐帮主这时用意何在,低声朝钟兆文问道:“钟大哥,这‘千碑手无间判官’铁衣寒武功如何?”钟兆文道:“这人是无极门玄天刀周威鸣的弟子,师门排行第三,论武功,他师门里没人比的上他。无极门刀掌并重,‘无极千碑掌’与‘无极玄天刀’在江湖上早有盛名,只是这铁衣寒似乎青出于蓝,掌力深沉,刀法迅捷而刚猛无极。江湖上都说,要不是铁衣寒生的晚,否则那威震河朔的八卦刀王维扬,恐怕无法就此称霸武林了。”

王维扬当年凭一对八卦掌、一把八卦刀威震江湖绿林,黑道中有一句话道:“宁碰阎王,莫碰老王”,端的是名扬天下,现时早已逝世了十多年。胡斐少年时在商家堡曾与他的两个儿子王剑英与王剑杰有过一场比斗,掌力果然沉稳狠辣,若这铁衣寒当真能与这两人的父亲王维扬相提并论,想来武功自有其过人之处,怪不得胆敢直闯虎穴而不惧。

过不多时,铁衣寒等七人桌上酒菜逐一端上,他老兄自是毫不客气,提筷捧碗就吃,浑不理厅内其他浑帮人众四处望来的眼光,一伙人张大了口扒饭吃菜,咬嚼的嗒嗒有声,似乎吃的颇为香甜滑腻,也显然是饿了许久未食之故。徐帮主迳在旁桌与其他兄弟饮酒闲谈,全看不出有何异状,若是外人看来,谁会料想的到,低旋气压已然笼罩了整间厅内?

胡斐低声笑道:“待会儿这里将是一场混战,两方人马到的都不少,就苦了那些在外头戒备的人了。”钟氏兄弟也早闻外头杂声纷响,听着也是一笑,钟兆文道:“胡兄弟是在此瞧看热闹,还是乘早远离战头,免得给这事儿一绊,错过了苗大侠踪迹,那可就有点麻烦了。”胡斐道:“先瞧瞧也好,真的不行,谅这些人也拦不住我们几个。”

钟兆文乘机问道:“苗大侠这回远赴孤山,不知所为何事?”胡斐见席间再无外人,当下将苗人凤闺女苗若兰遭遇雪狮兰湖的事给说了。钟兆文听得双眉一紧,脸现忧悒,说道:“孤山层峦奇岫,崇山峻岳,自古即有‘天人绝路’恶名传世,可见山势险拔,人所难登,这也才有‘孤山’之名的由来。胡兄弟这回既是寻着苗大侠踪迹而去,干粮衣物等万不可少缺,此后一路行去,途中再无补给,得乘此补充完善方可。稍后我请人将物品备妥,两位当可放心。”

胡斐好生感激,抱拳谢道:“钟大哥设想周到,小弟在此谢过。”一言甫毕,即听得远处传来打斗吆喝之声,愈打愈近,楼下有人喝道:“好家伙,洪湖三墨与敌人干上了,咱们上去接应。”说罢,唿唿唿数响,六道身影窜出厅门。

胡斐看的明白,里头正有先前互存嫌隙而大打出手的季老三与沃德锜,心中不免狐疑,转头问钟兆文道:“这季老三不是隶属山东戊堂的吗?怎么却与庚堂的沃德锜联起手来去救洪湖三墨,这倒令人猜想不透了。”

钟兆文笑道:“洪湖三墨的人缘极好,各堂里都有相识的朋友。那季老三当年曾给他三人救过一命,这时那里还理会与沃德锜的私事之争,自是迫不及待的挺身相助一臂之力去了。”胡斐闻言笑道:“那可不妙了呀。小弟先前大意得罪了洪湖三墨兄弟,这样一来,岂不同时得罪了许多浑帮弟兄来了?”

钟兆文笑道:“胡兄弟此事倒也不必挂怀于心,要知浑人通常有个好处,那就是:‘技不如人,虽败犹荣’,又岂会因此而耿耿于怀的记恨在心来了?”胡斐担心的倒也不是洪湖三墨会来挟怨相报,而是汤笙的冥月宫使者身分,这是另一道尚未解开的谜团,当下瞧了汤笙一眼,说道:“钟大哥,您可知浑帮与冥月宫彼此是否曾有过节?”

钟兆文愕道:“冥月宫?这倒未曾听人说过。胡兄弟何以如此问来?”胡斐闻言,心宽不少,当下迳将汤笙的真实身分向三人透露,并将洪湖三墨一听汤笙是冥月宫的使者,便即目眦欲裂的提刀动手之事说了。那钟兆英听完,哈哈一笑,怪声怪气道:“洪湖三墨曾在冥月宫的门人手中吃过闷亏,那是他兄弟三人的奇耻大辱,跟浑帮可没半点关系。”

汤笙闻言,心中当即释怀开来,笑道:“不知是敝宫那位门人得罪了洪湖三墨?”钟兆英笑道:“听人说,贵宫有位泼辣至极的霄月使杨莉蓉,外号‘云南小辣椒’,不知是也不是?”汤笙一听,当即恍然大悟,失声笑道:“原来洪湖三墨是栽在杨师妹的诡计里头,怪不得他三人听到冥月宫使者,就要抓狂动刀。唉,算是在下倒楣替她遇上就是。”

胡斐听他话里虽是充满无奈,神色中却又掺杂几许乐趣兴味,不禁好奇心起,笑着问道:“云南小辣椒当真非同小可,要是人如其名,那可得避而远之的好。”汤笙苦笑道:“怎么不是?胡庄主有所不知,这小妮子鬼灵精怪,别瞧她个头虽小,那肚子里的一堆坏主意,当真使之不完。要是谁不小心得罪了她,保证那人自此夜里睡不安稳就是了。”

胡斐想到洪湖三墨那肥水牯似的粗壮大汉,面对娇小无比的云南小辣椒,那情景,光想便觉有趣,更别提三个铁塔般大汉给她整治得狼狈不堪,自此常年记恨在心,并视为毕生奇耻大辱,可见这云南小辣椒的辣劲,当真非比寻常。

众人说笑声中,厅外处却已起了变化。

这时就听得方才赶出厅门接应洪湖三墨的山东佬季老三,边打边骂,声音洪亮:“格老子他娘的臭乞丐,竟然敢用臭脚踹你老子。。。。。。。。啊哟。。。。。。。。老沃,你快攻他左边。。。。。。。。”话声未了,霎时刀风呼呼作响,叱喝连声,想来正使出他黑风门的刀法绝招“黑风凄雨六十三式””,招式蛮横,力沉关山,令得敌人望而生畏,非得闪避如此凌厉刀锋不可。

未几,听得沃德锜叫道:“行了,大伙先退回去。。。。。。。。季老三,够了。。。。。。。。赶快跟着大家退回大厅去。”季老三蛮劲一发,嘴里大声喝道:“你们先走。。。。。。。。老子要把那只踹我一腿的臭脚给砍下来,晒干了当腊肉来啃。”跟着便又是一阵刀风呼呼响出,嘴里边砍边骂,尽是山东浑人的连串粗话,边骂还边嘴角喷着口水涎沫,想是蛮火烧得正旺。

沃德锜深知这季老三的浑人脾气如牛般直来直往,更知道开口出言劝他这个山东大浑佬犹似放屁般毫无用处。当下嘴里再不打话,手中长剑急抖,刷刷刷的连出六剑一十二式,一剑快过一剑,有如六剑一体化了开来,瞬间剑尖刺气,长刃削风,周遭六尺内无不望剑披靡,直吓得敌人足下铎铎铎的连退十数步之远。

沃德锜这时回身剑交左手,右手拇指与食指倏地拿着季老三左腕,绵劲一搭,拉着他就往回跑。

季老三只觉左腕就如被一副铁铐牢牢铐着,身不由主的给沃德锜拖回,想要挣脱开来,但左腕给他绵劲运来,竟是两条臂膀均皆酸软无力上来,差点连右手大刀都拿不住,气得破口大骂:“臭道士。。。。有种你倒是把老子的手给放掉。”

沃德锜嘴里一哼:“我就是有种,你这山东佬又能怎样?”说话中两指一按,绵劲柔化开来,瞬间透经入脉,一阵麻酥酥的颤栗传遍全身,有如被一股闪电电流给电到一般,直麻的季老三连嘴都开不了口,乖乖给他一路拉回大厅。

胡斐在厅内楼上听得沃德锜剑声响来,嗤声斐然,六剑竟如一剑,快捷无伦,心中不禁愕道:“这人出剑怎地如此快法?当年我与红花会二当家无尘道人刀剑比快,如冰雹乱落,如众马奔腾,又如数面羯鼓同时击打,繁音密点,当真快速难言。但这沃德锜剑式之快,听来却似乎要胜过无尘道人来了,难不成武当派里真有如此剑术高手?”

胡斐心中疑惑,当下朝钟兆文问道:“钟大哥,这沃德锜究竟是如何给武当派赶出门来的?”钟兆文听他问起,欸声一叹,说道:“胡兄弟耳朵真灵,光听剑声,就知沃德锜剑术卓越超群。其实他这事说来还真有点秽气,做大哥的也只是听旁人偶尔醉酒提起,那沃德锜自己却是绝口不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实情究竟如何,大哥可也说不上准了。”

胡斐正欲再问详情,就见厅门处人影数幌,出去迎敌的浑帮人众退了回来。其中三人魁梧似松,脸墨如漆,正是洪湖三墨,后头就见沃德锜左手提剑,右手拉着季老三左腕,快步闪进厅来。这时屋外雪地擦擦声响紧追而来,听来人数当真不少,从里往厅外看去,黑压压的一群人迅速围堵上来,身上衣物尽皆打满了补靪,清一色是丐帮服饰装扮可认。

厅内浑帮人众瞧得两眼发火,纷纷拍桌朝着厅门外丐帮群众一阵叫骂上去,各地方言均有,此起彼落,好不热闹。丐帮虽是帮会里的第一大帮,但所属亦都是以低层浑人为主,浑人对浑人,要骂大家骂,谁怕谁来了?一时间就听得叱喝骂声响之不绝,犹如在比赛谁的嗓门大,谁骂的别出心裁,厅内厅外,顿时宛如成了贩肉市场般的喧哗开来。

半晌,就见徐帮主站起身来,两手摆了个止声手势,浑帮群众见状,纷纷把骂到半头的话语给歇了下来。但见徐帮主离座来到厅堂中央,气度从容,两手抱拳示礼,说道:“敝帮何其有幸,竟能提前见到丐帮三位九袋长老同时光降莅临,身边还带来大批不畏天冷酷寒的帮众喽啰,令敝帮上下无不深感荣幸万分。贵我两帮明日辰牌之约,三位长老与外头大伙弟兄,想来亦当是原班人马到齐才是,否则万一少了其中几位,那可真是令人惋惜的很了。”

厅门口三位九袋长老一字排开稳稳站定,从左到右,由高到矮,按列排序,井然分明。这时听得徐帮主一番开门话说来,文辞厉辣,话锋藏刃,当真是客套中带有质问,质问中又藏有暗喻性的诅咒,可谓骂人不带脏字的最高说话应对艺术,果然是名极厉害的帮主角色,其话中分寸拿捏得宜,若是对手不善此道应对,当场便要难堪的答不上话来了。

就听右边那较矮的一脸精悍汉子嘿笑两声,跟着低沉了嗓门,同样热辣说道:“徐帮主好生客气,一张油嘴说起话来,更是厉害绝伦。话没说几句,竟是直将诅咒当祝福,无耻做饭吃,怪不得贵帮个个牙尖嘴利,骂起人来,嗓门大,妙句多,各具问候人家祖宗八代的绝活,当真远比蟑螂鼠辈尤有过之而无不及。嘿嘿,浑帮这门本事,咱们丐帮可不敢妄自项背,免得缺了德,日后生的儿子没屁眼来了。”丐帮群众听得哄声笑来,无不鼓掌叫妙。

徐帮主听他言语亦是辛辣非凡,不怒反喜,张嘴哈哈笑道:“素闻丐帮韩长老人矮嘴酸,从不在言语应对上示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得敝帮上下同闻妙句偈语,这份机缘耳福当真不小。江湖上有言道:‘若要精,听一听,站得远,望得清。’看来各位果然深明此理,厅内不入,远远站在厅外张耳眯眼听瞧清楚,却不知贵帮有何见教?”

韩长老嘿嘿笑来,两眼精眸炯亮,先朝徐帮主一凝,跟着再若无其事的瞟向厅内正坐着用餐的‘千碑手无间判官’铁衣寒等几名捕头,眼见这几人安好无恙的踞案大嚼,眉头一锁,神色颇为不悦,当下冷冷说道:“见教什么的,咱们丐帮可没这等高明本事好显,不过就是天冷热热身,大伙活动一下筋骨,顺便瞧瞧周遭有没有给偷鸡摸狗的宵小鼠辈混了进来,万一在座各位失了骼臂断了腿什么的天灾人祸降临,那么明日辰牌之约,可难免也就有点无趣的紧了。”

徐帮主脸露微笑,尽将韩长老双眸与神色上的微妙变化均都看在眼里,听他嘴里一番酸辣滑舌说来,当下故作受宠若惊之状,躬身长揖笑道:“敝帮何荣其幸,竟让丐帮众英雄们在外冒着酷雪巡逻守夜,当真是过意不去。只是现下外头黑咕笼咚一片,各位这么四处蠕身探脑钻动,黑漆中乍然瞧来,不免鼠眼露光,狼牙暴现,一不留神,难保不给人当成了是强盗宵贼的鼠辈,暗青子跟着一招呼过去,要是其中几位的鼠眼狼牙有所缺失一二,敝帮岂不大失敬意来了?”

浑帮群豪听得帮主如此说来,两眼无不往站在韩长老身边的另两名九袋长老瞧去,个个低声窃笑不已。

原来那两名九袋长老站在中间的姓彭,一对靡眼天生就长得小而委琐,有如老鼠眼般的狡狯流转;那站在最左边的颀长汉子姓宋,嘴巴上唇有道缺口,民间俗称兔唇,露出了嘴内两颗又大又长的虎牙来。按理说,其实这应称作兔牙较为妥适贴切,但徐帮主这人话锋何等锐利,却迳自将之比喻为狼牙之齿来了,意谓豺狼奸诈狡猾的特性是也。

彭宋两位九袋长老一听,如何听不出徐帮主这番话乃针对他二人说来,当场给气得满脸涨红,浑身痉挛抽蓄不断,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二人都不若韩长老那般的口若悬河,非但咬文嚼字,还能指桑骂槐的滔滔不绝。

要知彭宋两位九袋长老虽是长得其貌不扬,但江湖辈份却均是极高,更是丐帮里最为资深的长老,就连范帮主见了都还得礼让三分才行,因此两人向来便极受帮众的拥戴,更几时当面给人这般难堪的调侃来过了?这时后头丐帮弟子们可忍不住了,纷纷张口叫骂上来。厅内浑帮人众岂能受骂而不回嘴,当下拍桌叫骂回去,情势瞬间又混乱了起来。

彭宋两人这口鸟气委实咽不下去,虽知自己只要双脚一踏进厅去,若是没有真实功夫来显,场面恐怕无法就此交待过去。但此时要是再踌躇龟缩不前,日后必将颜面尽失,更无法在丐帮继续保有尊崇的九袋长老地位,当下三人不禁互望一眼,随即抬腿跨过门槛,进得厅来。徐帮主见状,心里一笑,两手负在身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就听那韩长老抱拳说道:“在下原以为自己口舌灵活伶俐,没想到今日得见徐帮主身为一帮之主,竟然也是满嘴妙灿莲花,咄咄逼人,当真令在下甘拜下风。但徐帮主只逞一时嘴舌之快,却拿人缺陷调侃解乐,未免有失厚道,更不似一帮之主所言之语,气度可差的很了。”徐帮主笑道:“韩长老教训的极是。在下气度虽差,但比起各位趋炎附势,勾结官方势力,这种大义尽失的高人风范,嘿嘿,那么在下这点气度缺失,可也算不得上什么了。韩长老,您说是吧?”

韩长老闻言微愕,心中忖道:“这人倒真不含糊,这么一瞧,便知丐帮与‘千碑手无间判官’铁衣寒是同一个鼻孔出气来的。”这时也不否认,泰然自若的道:“徐帮主说的好。这大义之气,咱们丐帮向来不落人后,尤其是像贵帮这般被朝廷赏令缉捕的要犯,更是绝不容情手软,免得江湖上说,丐帮大义不分,是非不辨。徐帮主,您说是吧?”

宋长老不善言辞,亦不喜多说废话,听得两人尽是口语交锋,殊为乏味,当下朝前一站,张启兔唇说道:“辣话说的再多,终究辣不死人,咱们功夫底下见真章。徐帮主,在下要来领教你的‘卧龙九天掌’,请!”语毕,左腿向后外移开来,左曲右蹲,两手朝前一摆,左手高,右手低,虎口一下一下,正是‘八步螳螂’的起手式。

山东佬季老三呸的一声,忍不住骂道:“咱们帮主何等身分,岂能跟你这个臭乞丐动手过招?来来来,对付你们这些要死不活的老乞丐,俺季老三勉强可以跟你们这些家伙练练招,热热身子,免得日后给你们这帮臭乞丐说我们帮主以大欺小来了。”说着,提刀就要跃入场内。沃德锜见状,伸手朝他腿弯拂去,柔劲一使,当场使得季老三双腿乏软,啊哟一声,差点俯跌下去,赶紧拿桩站稳,只觉身旁飕风掠过,才知又是给沃德锜动了手脚,不禁勃然大怒的哇哇大叫。

就见沃德锜笑着将剑朝后抛来,说道:“季老三,瞧我空手帮你讨回刚才那一腿。”季老三伸手接过长剑,听他这么说来,定睛一瞧宋长老脚下所穿的粗织草鞋,正是刚才黑暗中踹他一腿的鞋样,当时只知周围都是敌人,无暇看清踹他的人是何面貌长相,这时一知此人便是大仇未报的死敌,更是气得怒不可遏,两手握住刀柄,就要往宋长老扑去。

那站在一旁的白发老者傅师父见状,伸手朝他臂膀抓住一扯,说道:“季老三,大局为重,别坏了事。”季老三臂膀给他一抓,有如一道铁圈将他牢牢拴住,顿时冲不出去。眼见宋长老与沃德锜刹那间旋即交上了手,那八步螳螂拳腿连番使来,既快又狠,自己决不是对手,当下只得乖乖站定观战,以免扰了沃德锜对战心神。

‘八步螳螂’是宋长老赖以成名的绝学,具有三十几年的深厚根基,使来当真炉火纯青,一招一式,无不是堂庑开廓,大开则大阖,小巧则小圆,刚柔并济,内蕴经脉,不愧是卓然有成的武学名家。

这时见他使出八步螳螂里的“进步偷心掏魂魄”七七四十九式来,手剪如镰刀状戳、刺、削、点不断,臂膀不动,只靠腕节指劲快速连环戳出,嘴里嗤嗤叱响,两腿更如螳螂般前后左右移动,样式虽是笨拙,但螳螂的腿可多了,移动时还可乘机左拐右踹,往往扰的人心神难宁,一不留神,难保就要像季老三般的给踹上一腿不可。

沃德锜先前与他交过手,知道他螳螂拳腿厉害绝伦,季老三别说要与他拆个平手,就连十招恐怕也撑不过去,若是由他下场应战,自是有输无赢。这样一来,岂不是第一战就要败得极为难看,也让丐帮声势更加猖獗,这才抢在季老三前头出来搦战宋长老,倒不是他自恃武功强过帮内其他之人,而要好出风头的抢着上前求战来了。

胡斐从未见过螳螂拳的招式,瞧着颇觉新鲜有趣,心中不禁想道:“天下武功都是人所创造出来,可能是看见某种动物的行为样式,便将之融入于拳术之中,招式一成,江湖上便多出了一门功夫,可见真正的武学乃在于创新求变。说穿了,还不就是个人对武学领悟的多少,就算只会一种功夫,一旦悟道有成,那么也就一法通,进而万法皆通了。”

胡斐边看边想,对自己的武功修为,似乎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但不知怎地,却又让她想起了袁紫衣来。袁紫衣的武功当真包罗万象,层出不穷,于各家各派的武功都能学得有模有样,当年只觉这才是武功高强之人的必然形式。这时年纪渐长,慢慢懂得佛家所讲的空无之境,便又觉袁紫衣若是单练她拿手绝技来与自己交手,那么当年早已败在她手中无数次了,又何须其他无关紧要的功夫再来使出?这么一想,对照眼前两人的搏斗,更是觉得道理浅显不过了。

那沃德锜的武当太极拳变化不多,就只是双手划着不同大小的各种圈形,就见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斜圈、正圈、有形圈、无形圈等连环使来,以大克小,以斜克正,以无形克有形,每一招发出,均暗蓄环劲,圈形扩缩之间,每每都让宋长老身不由已的跟着身体幌动过来,要不是他拳劲里也有一股螳螂柔劲相制,怕不早已给圈环拉了过去。

宋长老没想到他的太极绵劲如此厉害,知道除非自己的螳螂刚劲须得够猛够强,才能以刚制柔,否则以他拳掌里的小型柔劲要来与之对抗,正是有如江河之水对上了大海洋,再大的后劲也会给海洋吞噬了下去。那时他要自己往左便是左,要他往右便是右,自己这条老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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