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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小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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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蝉恨得扑上去掐他,“你怕她害你,就不怕我也给你补一刀?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他的嘴角扬起来:“那也不错。可是你有这骨气?”
“去死吧你。”云蝉一拳揍在他伤口上。
再次被劫
源清派建在山水间,四周风景如画,颇有些隐世之风,丝毫看不出是个江湖门派。云蝉虽然曾在夏明山庄见过谭家人好几次,但是来到源清派还是头一次。
楼溇望一眼这山清水秀的景致,赞道:“果然雅致,不比我的墨阁差。”
云蝉瞪他,装得这么闲情逸致的,那就不要瘫软着把全身重量压到她身上好不好。她扶着他气道:“你是来郊游的?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等下见了他们被认出来?”
她话才说完,一个女子匆匆从外围的大门口走了出来,见到云蝉,陡然一愣:“是你?”
云蝉抬眼看去,也拉下了脸:“谭诗瑶,是你啊。”
两个女人一时相顾无言。
气氛有些僵,谭诗瑶首先转移了目光,然后惊呼了起来:“楼大侠?!”
什么什么?什么大侠?
云蝉立刻转头四下张望,然而根本半个旁人也无,她狐疑着回看向谭诗瑶,却发现谭大美女眼神热切,朝着的却是楼溇的方向。
“楼孤雁大侠,真的是你?!白蓉山一别后,家父和瑶儿曾多次寻你无果。当日救命之恩一直未有机会谢过,总算今天又让瑶儿遇到你了。”
什么?!
云蝉听得完全云里雾里,瞟一眼楼溇再瞟一眼谭诗瑶,呆问道:“你喊他什么?楼大侠?”
谭诗瑶听到她问话,才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怎么会和楼孤雁大侠在一起?我听说你不是被人掳走了吗?”
是啊,那个掳走她的人现在就死命歪在她身上呢。
楼溇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是虚弱:“我正是前日遇见这位云姑娘被歹人劫持,因而出手相救,可是没想到自己实力不济反被人所伤,说来真是惭愧。幸而最后总算被我们逃脱出来……咳咳……没想到白蓉山一别,谭姑娘还记得我。咳……”
谭诗瑶立刻明了一切,忙道:“楼大侠受伤了?快随瑶儿进去,瑶儿立刻去通知爹爹给你疗伤。”说罢,也不管云蝉,扶过楼溇飘然进了源清派。
云蝉呆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啊。
总算楼溇还有良心,靠在谭美女的肩上走出了两步,回头犹豫道:“云姑娘她……”
谭诗瑶轻轻瞥一眼云蝉,复又转头对着楼溇乖巧道:“哎呀,瑶儿只顾关心楼大哥的伤势,一时倒是忘了云大小姐。云姐姐,你也快进来吧。”
哼,你倒是会套近乎。才几下功夫就楼大哥云姐姐了!谁是你姐姐。
云蝉心中厌恶,她一向讨厌谭诗瑶,此刻却要向她家寻求护佑,内心只觉得窝囊至极,半晌都迈不开步子。
她还在窝囊来窝囊去的,楼溇却忽然直直倒在了地上,唇边有黑色的血溢出。
谭诗瑶顿时大急:“楼大哥你怎么了?”
云蝉也是一惊。不会吧,他昨晚明明好像恢复了不少,怎么说晕就晕,她立刻匆匆跑到他身边,推着谭诗瑶急道:“快,找人来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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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溇被移到了屋中,源清派掌门人谭英很快前来,略了解了一下情况,他立刻伸手搭脉,沉吟了一会儿不由皱眉:“楼少侠的伤不轻,老夫先运功为他护住心脉。”
楼溇脖颈上的青痕在来之前已经被他用特殊的膏药掩盖住,体内的化功散又一直被他用内力强压住,谭英察觉他经脉阻塞内息混乱,只当他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云蝉焦急出声:“不能给他渡真气,他是中了……中了毒,麻烦谭伯伯立刻通知我娘来,我娘擅长解毒,有办法救他。”
谭诗瑶一听立即不干了,插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爹比不上你娘厉害?还是不信任我们源清派?”
谭英打断她:“瑶儿,不得无礼。云姑娘顾念的也有道理,老夫并不是大夫,胡乱下手可能反会加重伤势。只是飞云堡距敝派最快也要四五日的路程。这样吧,老夫先去差人请大夫,同时也派人联络云堡主和云夫人,云姑娘你看如何?”
云蝉虽然讨厌谭诗瑶,但是对她爹谭英的为人还是信服敬佩的,立刻点头道:“有劳谭伯伯了。”
一旁的谭诗瑶撅着嘴仍有不满,似乎还想说什么,谭英挥手阻住了她要说的话,只吩咐道:“瑶儿,去看看夏庄主回来了没,云姑娘既已无事脱险,也要通知他一声。”
说完,他又转向云蝉,“云姑娘这几日也受惊不小,老夫先叫人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云蝉摇头,指一指楼溇:“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谭英闻言,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他与云蝉非亲非故,也不好说什么,只点头道了声“云姑娘请便”,随后就带着着不情不愿的谭诗瑶离开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云蝉和楼溇两人。
云蝉瞥一眼床上躺得和挺尸一样的男人,冷哼:“起来,别装死。”
楼溇果然睁开眼,笑道:“我是真的快死了。”
“死了最好。”她没好气道,“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成了楼大侠?”而且和谭诗瑶好像还是旧相识。
楼溇脸上一副气若游丝的神态,话倒还是说得很溜:“行走江湖嘛,弄个大侠身份比较方便。你看,这不就用到了吗?”
他平日要在江湖走动,总不能顶着魔教余孽老大的名号。反正江湖中无人见过墨阁阁主真容,他武功又高,顺手救几次名门正派的人,混个侠士的名号是轻而易举。
“那女人刚刚叫你楼孤雁?到底哪个是你真名?”
他垂眼:“被你嘲笑的那个。”
“喽啰才是真名?”云蝉嘴角一弯,心情明朗了点,主动说道,“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我帮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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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红色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小蝉?”
云蝉正坐在床边正料理楼溇的伤口,闻声回头:“死夏意?”
夏意初进门时漂亮的桃花眼闪着欣喜的神采,却在看到眼前一幕后脸一下子全黑了:“你在帮他上药?还给他用这个?”
云蝉看看手里的药,不就是用的夏意给她的那盒金创药么,至于让他这么激动?
“他伤口裂开了,我给他敷点金创药啊,怎么了?”
夏意火大地一把抓过她:“这些事不会找大夫来做?你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廉耻啊。”
这话说得过分,云蝉也火了:“你才不知廉耻!江湖儿女拘泥这些小节做什么!何况他……他救过我。”呃,后半句话说得她好违心啊。
床上的楼溇闻言不由轻笑出声。夏意冷冷斜了一眼他,哼,长得倒是好看。
他没有认出楼溇就是那日劫持云蝉的人,只冷脸抽走云蝉手里的药盒:“这是我的,还给我。要救人拿你自己的药去救。”
云蝉立刻鄙视地大叫:“用点你的药而已,这么小气,你是不是男人!”
夏意原本见到她的欣喜,此刻已经全化成了火药,他拽过云蝉怒声道:“我就是小气。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算什么样子,跟我出去!”
云蝉挣扎着嚷嚷:“本姑娘的事轮得到你管?!死夏意你放手。”
跟进来的谭诗瑶见状,劝道:“云姐姐别这样,夏哥哥这几天为了找你有多着急你知道吗?”
还不待云蝉答话,夏意忽然转头对着谭诗瑶道:“你闭嘴。”
他说这三个字时神情里带着浓重的煞气,不仅谭诗瑶听得又惊愕又委屈,连云蝉也愣了。
夏意却不管谭诗瑶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连拖带拽的拉着云蝉就出屋。
一直被夏意强拉到了屋外,也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云蝉挣脱不了,只能恨恨地骂:“夏意大混蛋!”
夏意心中更气,手上不自觉用力更猛,忽然听到咔地一声,云蝉就惨叫起来。
他连忙回头,发现云蝉托着手臂眼泪汪汪:“痛痛痛痛——”她那条手臂,前不久才被楼溇卸过一次,此刻被夏意用力一拉,又脱臼了。
夏意一下子怒气全飞,慌忙松开了云蝉。可是他心里很堵,嘴上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道歉的话来的。他默默地给她接上了胳膊,云蝉却抬起另一只手,很干脆地就抽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震飞了树上的一群麻雀。
夏大庄主懵了。
云蝉完全没想到自己能抽中,一时也呆了:“你怎么不躲?”
那双泛着桃花的眸子似乎结了冰,云蝉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强自镇定地又嘟囔了一句“夏意大混蛋”之后,立刻像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逃窜而去。
她跑去的方向是楼溇房间所在的方向。
夕阳将男子的衣服照得更加鲜红。夏意没有再追,只僵硬地站在原地,指节握得发白。
云蝉从小到大都没在身手上占到过夏意的便宜,没想到这次竟然走了狗屎运扇中了他的脸。她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顾埋头跑啊跑的,这一跑就撞到了一个人。
她被撞得弹回两步,那人及时扶了她一把,可似乎又觉得不妥,没等云蝉站稳又迅速放开了手。结果云大小姐被这么一撞一拉,反而摔倒。
“不会扶人就不要扶!”云蝉跌坐在地,一脸晦气地抬眼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水色长衫的男子。剑眉星目,高额挺鼻薄唇,长得颇为俊秀,只是那犹豫着该不该扶姑娘家起来的神态表情,倒让人觉得像个一板一眼的书生。
书生僵着手一脸愧疚:“飞云堡的云姑娘?抱歉……我……”
看见男子犹豫不决的为难样子,云蝉不耐烦地挥手,骨碌一下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裙衫问道:“你是谁?”
男子面色有些古怪:“你不认识我?”
“你算老几,本姑娘为什么要认识你!”
真凶。男子噎了噎,仍是抱拳行礼道:“是在下失言。在下是源清派大弟子沈耀,刚刚冲撞了云姑娘真是对不住。”
云蝉一愣:“沈耀?得了英雄令的那个?”
近来江湖皆知有个源清派大弟子名叫沈耀,青年才俊身手不凡,前不久在英雄会上一举夺魁而成名。
沈耀客气地再次行礼:“那不过是多亏了各路英雄的承让而已。”想了想,此女好像是夏庄主的未婚妻,自谦的良好修养使他又补充道,“若非那日夏庄主中途有事未能参与英雄会,最终得胜的未必是沈某。”
他本意是想表达自认不如夏庄主的谦虚精神,哪知提到这个却是生生触了云蝉的逆鳞。全江湖都知道,所谓的“中途有事”,不就是夏意为了谭诗瑶而抽了她一鞭子的事么。
没注意到云蝉脸色难看下来,沈耀还在絮絮叨叨:“家师派在下来帮着云姑娘一起照看楼孤雁大侠,云姑娘现在可是要去楼大侠那边?”
云蝉一把推开他,恶声恶气:“喽啰……呃,我是说楼孤雁有本姑娘照看就够了,不用你来。”
“这……不妥吧……”孤男寡女什么的。
“你管得着!让开别挡路,本姑娘现在要过去。”
真的真的好凶啊,有这么个未婚妻,看来夏庄主也是个可怜人,还是自己那个芙蓉仙子般的师妹好多了。沈耀感慨了一番,然而想起师父的嘱咐,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入夜,源清派上上下下都如往常般进入了梦乡。
云蝉和沈耀早已各自回去。楼溇一人躺在床上动动身子想翻个身,胸口就一阵翻江倒海的痛,不禁苦笑:“这次真是伤重了。”
他强忍住痛楚,总算起身摸到床头的刀柄,然后稳稳地举过头顶。
铛——
是刀鞘和铁剑相击的声音。
“哦?还有力气挡我的剑?”夏意见一击不中,收了剑势,桃花眼里一片妖冶。
楼溇胸中气血翻涌,面上却仍是微笑:“我救了你未婚夫人,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夏庄主恩将仇报半夜偷袭,传出去不好吧?”
夏意不以为然:“小蝉不会知道。”
他会杀了他,并且小蝉不会知道。就像白天那一巴掌打得他有多难过,小蝉也不会知道一样。
又是一剑刺来,朝着楼溇心口的方向,剑锋上带着狠毒的杀意。
楼溇提着一口气,只凭着求生的意志力抬起刀鞘堪堪架住攻击,却也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就算能挡住这第二剑,却再也挡不住后面的第三剑第四剑了。
死到临头,楼溇抬眼瞧着对方,不由地想:这个夏意倒是有点意思。名门正派里的伪君子不少,但是他却与他们都不太一样。怎么说呢,那杀人的一瞬间里所露出的漠然,好像是骨子里天生带着的。
说不定这个夏意,和自己倒是同一类人。
第三剑很快就来了,不偏不倚,朝的是楼溇眉心的方向。
屋顶上突然有细微的环佩叮当声,似乎是有人从上面掠过,虽然那人的步伐很轻盈,却逃不过屋子里两个男人的耳朵。
夏意神色一变,剑尖停在楼溇眉心处刹住。
楼溇知道自己今晚可以躲过一劫了,不禁莞尔:“你的小蝉好像出事了,你不去看看?”
刚刚屋顶的脚步声虽然是一个人的,凭力度却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明显还驮着一个人。源清派上下都是高手,能被无声无息就掳走的,似乎就只有那个笨蛋了。
而他是肯定会去救那个笨蛋的,所以今晚是没有时间处理他了,毕竟杀人还要善后的不是?
看着夏意果断飞身出屋的身影,死里逃生的楼溇长吁了一口气,却没发觉到自己的眉头紧锁着,不知是在为哪个笨蛋担心。
千钧美人的出场
云蝉只觉得自己好想哭。
她才刚刚脱离了楼溇的魔爪,此刻又不知被哪个家伙给扛在肩上劫出了源清派。身上被点了几处穴,她喊也喊不出,索性淡定地闭目养神起来。
每个劫持她的人都有着风驰电骋的轻功,就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被带到了极远的一处野外山洞。云蝉甚至觉得此人的轻功说不定还在楼溇之上。
那人将她从肩头扔了下来,然后摸摸索索地掏出了一把匕首,开口竟是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哼,芙蓉仙子是吧?等我划花了你的脸,看你还当不当得成这个仙子。”
那女子背对着洞口挡住了月光,山洞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双方的模样,云蝉呜呜地发不出声响也动弹不了,只能苦逼地在心底呐喊:“我不是芙蓉仙子,姑娘你认错人了啊啊啊。”
劫持她的人自然听不到云蝉心里的悲鸣,匕首一晃就贴上了她的脸,眼看刀尖就要刺入,女子忽然住了手:“奇怪?怎么长得不一样了?”
原来那匕首打磨得十分锋利光滑,贴在云蝉脸上时正好反射了微弱的月光,因此那女子总算在最后一刻看清了云蝉的脸,愕然道:“你不是谭诗瑶?你是谁?”
云蝉眼角泛着泪光,眨眼示意她此刻说不出话。
女子点亮了火折子,细细观察了云蝉一会儿,评价道:“长得真丑。”
云蝉气晕了,之前她被楼溇易容时被人说丑也就算了。现在她已经恢复本来容貌,虽然不是倾城的美人,但也说不上丑吧啊?!
她怒目瞪向劫持她的女子,却在火光下看呆了。
这是一个有着说不出的妖娆风情的女子。柳眉杏眼,绿色裙衫上系着四个小巧的金铃,长发随意垂在腰间,精致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更是无暇得像白玉一样。
女子解开云蝉的哑穴,一手拿着火折子坐到了山洞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晃着双足媚态横生:“说吧丑丫头,你是谁?”
为什么每一个劫持她的人都长得那么好看啊混蛋。
云蝉在美人面前完全无法反驳“丑丫头”这三个字,只能黯然垂首道:“飞云堡的云蝉。”
“那个传说中的夏明山庄庄主的未婚妻?”
云蝉听到这个就烦。那不过是小时候父母擅自定下的,她和夏意根本相看两相厌,她才不会嫁他,他也不会娶她。
想到这里,云蝉冷声反问:“你又是谁?”
“我啊?”女子歪着脑袋,轻快地答道,“我叫千钧,是个妖女。”
“……”有哪个女子会这么说自己的,最近怎么老是遇到怪人。
美丽的千钧也不管对方此刻的表情,又问道:“你怎么会在源清派?”
云蝉撇嘴:“这说来话长,反正我就是在源清派了。”
千钧不满:“都怪你。本来源清派只有谭诗瑶一个女的,我是万不会抓错人的。现在让我白费了这一番功夫,你要怎么赔我?”美人就是美人,连撑着下巴嗔怪的表情也那么美。
“你要抓谭诗瑶干什么?”
“划花她的脸啊。”
“所以说,你要划花她的脸做什么?”
“有人说我没她好看,我讨厌她。不过你长得丑,我很喜欢。”
“……”云蝉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暴躁,说道,“女儿家的脸面是性命,你不觉得那样做太狠毒了点儿?”
千钧不乐意了:“我是妖女啊,狠毒点儿有什么错?”她说完跳下石头,伸手解开云蝉其余的穴道,“行了丑丫头,我要抓的不是你,你回去吧。”
云蝉身体得了自由,当下就毫不迟疑地走出洞穴。然而到了洞外,入眼是一片漆黑的山野树林,月光惨淡,远处时不时还传来一些鬼哭狼嚎声。
她立即退回洞内,对着千钧道:“你抓我出来的,却不送我回去,太不厚道了。”
千钧大概是觉得有些道理,先是“哦”了一声,走出两步复又清醒过来:“我是妖女啊,干什么要厚道?你自己回去啦。”
“是你抓错人在先。再说你轻功那么好,带我回去也就一会儿功夫啊。”
“那是,本门轻功天下无双。”千钧骄傲地笑了一下,复又蹙眉,“还是不行啦,你那个未婚夫君好像也在源清派,他太厉害,我不能去送死。”
“他才不会管我了……”云蝉声音小了下来,她白天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而且还很没骨气地打完就跑,她只要一想到就懊糟的不得了。
“你们关系不好吗?”千钧顿时来了兴致,“听说他之前还抽过你一鞭子?”
“是啊。”云蝉无精打采地说道。
“还听说是为了那个芙蓉仙子?”
“哼。”
“说来听听嘛。我也讨厌那个谭诗瑶,你说来听听,我帮你骂她。”
大概是因为有共同讨厌的人,云蝉忽然对千钧也起了些倾诉的欲望:“其实那个姓谭的女人,表面上的温婉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嗯嗯。”
“实际上她心胸狭隘,喜欢背地里暗算人。哼,平时就会装得楚楚可怜,还装作和谁都很亲密的样子。”记得那女人第一次见到夏意时就一口一个夏哥哥,真是恶心的不得了。
“嗯嗯。”
“只不过长得好看了点,武功也比我好了点,就处处挑衅我鄙视我让我出丑。”
“嗯嗯。”
“偏偏所有人都信她不信我……”
“丑丫头,你能不能说快点说重点啦。”
云蝉一撇嘴:“那日夏明山庄开英雄会,她又背着人挑衅,问我敢不敢和她比试,我一气之下就答应了……”
千钧摇头了:“你知道自己武功不如她还和她比?”
云蝉愤然道:“人争一口气,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更窝囊。”
“行行,你继续……”
“她两下就把我打趴了。我还奇怪她怎么打完就走,竟然没有和往常一样冷嘲热讽几句。还好我的丫头霁月眼尖,发现刚刚比试时她偷偷在我的衣服里塞了东西,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英雄令。”
英雄令是那日英雄大会所设的奖励,胜出者可得,持令者可唤武林群雄为他做一件不违反侠义的事。
千钧一拍腿:“她是要陷害你偷了英雄令?”好俗的手段,不过对付这个傻丫头倒是也够了。
云蝉点点头:“霁月看到以后气极了,拿起英雄令就追上去要教训姓谭的女人。那女人当然死不承认,霁月武功比我好,就和她又打了起来,结果惊动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云蝉忽然咬牙:“结果那女人,竟然当众指着霁月说,是霁月偷了英雄令被她发现后,才打起来的。”
“哦,那英雄令当是在那个霁月的手里,所以你们肯定是有嘴说不清了。”千钧百无聊赖地接口道。
“然后那个死夏意过来了,他一向讨厌霁月,竟然二话不说就夺了霁月手里的鞭子要抽她,我当然急了,就扑上去了……”
“原来是这样,他要打的不是你啊。”千钧听完觉得一阵没趣,想了想又问道,“夏庄主为什么讨厌你的丫头啊?”
“鬼知道。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每次他整我的时候,霁月都会帮我出头吧。”云蝉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凭着感觉随口答道。
千钧伸了一个千娇百媚的懒腰,起身走出洞穴,引得裙上的金铃一阵脆响。
云蝉忙叫住她:“喂,你去哪里?”
“去湖里洗个澡,刚刚抓着你跑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说起来你可真重,我早该想到芙蓉仙子身姿轻盈,怎么就没及时发现抓错人了呢。”
“……”云蝉一阵气闷,可是看一眼荒凉的洞穴,她还是慌忙跟了上去,“等等,别丢下我一个人,带我一起去啊。”
林间有一处清凉的泉水,也不知千钧是怎么找到的。
看到美人轻解罗衫缓步入水的景致,天上惨淡的月光也变得如梦如幻起来。千钧白皙如玉的手臂在水里撩起一圈圈水花,然后朝着云蝉妩媚一笑:“你不下来?”
那杏眼里荡着盈盈秋水,看得云蝉一阵呼吸困难,她拍拍胸脯,幸好自己不是男人,否则肯定把持不住啊。
才刚刚入五月,夜风微凉,云蝉伸手试了试泉水:“太凉了,我还是不下来了。”
她话刚说完,噗通一声,人就被拽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衣服都湿了。”
“嘻嘻,有什么关系,就连衣服一起洗了嘛。”
看看美人,一颦一笑皆是勾魂摄魄动人无比。再看看自己,怎么就彻底是一副落汤鸡的囧样呢?云蝉惆怅了。
“你叹什么气啊?”千钧的美目转向云蝉。
“叹你长得美,比谭诗瑶美多了。怎么会有人说你没她好看呢。”
“真的?”千钧圆圆的杏眼都笑弯了起来,想了想又说道,“你虽然丑,可是你未婚夫长得好看啊。哪像我的未婚夫,又老又丑,和我比起来,还是你赚了啊。”
云蝉好奇:“你的未婚夫?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是墨阁的阁主。”
什什什么!千钧竟然是楼溇的未婚妻?!
就仗着你会回头
什什什么!千钧竟然是楼溇的未婚妻?!
云蝉立刻震惊了:“你觉得墨阁的阁主又老又丑?”楼溇那么好看,姑娘你的眼光到底是有多高啊。
千钧蹙起了柳眉:“是啊。我师傅还骗我说那个阁主她是见过的,保证俊逸非凡举世无双。结果我前几日曾偷偷跑去看了一眼,什么俊逸非凡啊,根本是个快要断气的死老头嘛,脸色黄得跟鬼一样。”
快断气的死老头?
云蝉转动了下自己那颗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总算想到,千钧当时见到的多半不是楼溇,而是那个叛变篡位的余长老。而千钧的师傅以前见到的却是楼溇,所以才会说墨阁阁主俊逸非凡。
该不该告诉她楼溇的事呢。
云蝉思忖了下,谨慎地问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啊?”
千钧顿时警惕:“不告诉你。我师傅那个死老太婆,非逼着我嫁给那个恶心的男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可不能走漏了风声。”
云蝉默。美人,你刚刚走露出来的风声已经够多了。
在泉水里泡得久了,云蝉的身子实在抗不住,不禁冻得微微发抖了起来。千钧鄙视她:“怎么说也是练武之人,你就一点儿内力都没有?风一吹就抖成这样。”
云蝉无语凝噎。小时候她和夏意对招总是不相上下的,害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不错,长大了才发现自己连霁月都打不过,才知道以前夏意以前所谓和她对招,根本是在逗她玩儿的。
“算了算了,不洗了。上去生个火烤烤吧。”千钧一撩长发,拖着云蝉就爬上了岸。
云蝉哆嗦着欣赏千钧穿衣服的美景,忽然隐约感到似乎有几道犀利的目光在看她。她头一偏,猛地瞧见树丛里藏着几双泛着绿色荧光的眼睛,正朝着她们越靠越近,竟然是几匹野狼!
她立时颤声大叫:“千钧,有狼!有狼啊!”
身后的千钧声音却气定神闲:“慌什么。你也是习武之人,打发几匹狼都不会?”
云蝉对着逼近的狼群步步后退:“不行的啦……我……”她后退到一半,眼角忽然瞄到穿好了衣服的千钧竟然手脚并用在往树上爬,她立马气得靠过去拽她:“喂,你让我对付狼群,自己却想躲树上去?不行,你下来对付它们。”
千钧也急了,死命想要蹬开她的手:“开玩笑,那些可是禽兽哎,很凶残的。我这么美,怎么打得过。”说完,继续努力往树上爬。
这跟你长得美有一毛钱关系啊混蛋!
云蝉死死拽住千钧的脚不放,感到身后的狼群的气息正在急速接近,她大着胆子回头一看,果然有一匹狼已经扑了上来,云蝉立刻尖叫起来。忽然,她感到身体一轻,自己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并且越升越高,恢复心跳的云蝉往头上看去,原来她是被千钧拎到了树顶。
千钧趴在顶端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好不容易将云蝉也提了上来,气喘吁吁道:“真险。”
死里逃生的云蝉瞪她:“你有这等轻功早点不用?想吓死我啊。”
“我也是一时吓呆了就忘了啊,本能地就想着爬树了。”
“现在怎么办啊?”
“等它们走掉吧。它们会走掉的吧?”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
云蝉的衣服还是湿的,树顶风大,冻得她更冷,她不禁捅捅千钧的胳膊:“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啊。”
千钧闻言,倒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片刻过后,她把手一拍:“有了。”她从怀间摸出一枚透骨钉,对准其中一匹狼就掷了出去。
破风而去的透骨钉直中咽喉,中招的那匹狼没挣扎几下就咽气了。
云蝉赞道:“好功夫!继续啊。”
不想千钧却对她摊手:“没暗器了,就那一枚。”
云蝉傻眼。
底下的狼群见到死了同伴,很快全体仰头嚎叫了起来,也不知是在哀悼还是在召集更多同伴来。那狼嚎声凄厉无比,云蝉听得毛骨悚然,悲愤道:“你就一枚暗器你扔个头啊!”
千钧一脸委屈:“我以为杀一个也有威慑作用,可以把它们吓退的嘛……”
咔——黑暗中忽然起了一声脆响。
云蝉身体顿时僵硬:“那个,千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千钧也有些花容失色:“好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咔嚓——
下一刻,终于承受不住两人重量的树枝彻底断开了。千钧反应灵敏,一个箭步就抱住了旁边的树干,却来不及抓住往下掉的云蝉。
“哇——”要不要死得这么惨啊!猛然下落的云蝉眼睁睁地看着树下的狼群向她露出森冷的獠牙,害怕地只剩下本能的尖叫了。
就在她快掉入狼口的一瞬,月夜下一道红色的身影急速飞来,稳稳接住了她。
云蝉喜道:“死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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