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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小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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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湖还没说话,一旁的南海派新任历掌门已经大笑起来:“和好?云大小姐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吵完架就能和好的?那我派前掌门之仇要和谁去算?”
“还有谭掌门、华护法,以及各派前阵子以来无辜死伤的那么多弟子的仇该怎么算!夏家五十年来杀了江湖上这么多条人命,要我们与魔教握手言和,除非我们都死光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她知道夏意是错的,可是,“可是他就只有几个月的命了,就算放着不管他也要死了。这样也不行吗?”云蝉蹲下了身子,语带乞求。
听到这种话,缄默多时的云天海也终于怒声:“妇人之仁!就算他死了,他底下的人还在,还会有新的教主产生,魔教一日不除,江湖一日不得安宁。小蝉,你赶快回屋去,不许再胡言乱语!”
见丈夫也发怒了,秦湖连忙拉过云蝉,劝道:“小蝉,你不要多想了,娘送你回房。”
………
云蝉最终还是被推回了屋。从来没觉得自己的院子会像现在这样冷清过,可是一切都是她自作聪明,她能怪谁呢。
攥着手里一瓶毒瓶一瓶解药,云蝉在房里发了很多天的呆。和夏意的十日之约很快就要到了。可是她想,她不要再害任何人了。
结果第十天的时候,她还没有去找楼溇,楼溇却自己找上门来了。'TXT小说下载:。。'
永远的一尘不染飘飘欲仙。云蝉看着临窗而立的男人,苦笑道:“原来你的戏演得也不错,也骗了我呢。”拿一本假下卷耍得她团团转。
楼溇没有否认,笑得温和:“我当时不认为你会真的想要帮我们捉他。”结果后来却听说夏意那晚真的在丹溪坡现身了,倒是很让他意外。
云蝉继续笑得发苦:“为什么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我当然要帮你们捉他。”
楼溇跃下窗台,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云蝉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地说道:“夏意给我下了噬魂,威胁我如果拿不到下卷,就要我给他陪葬。”
那个夏意会对她这么狠心?楼溇面上仍是挂着微笑,随后漫不经心地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查看。然而脉象却真的一片郁结混乱。楼溇神色剧变,迅速撩开了她的衣袖。
只见云蝉白皙的手臂上漫上了几丝红黑色的线,仿佛是刻在了皮肤上的,蜿蜿蜒蜒,甚是妖娆。
楼溇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云蝉见状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她放下衣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道:“喽啰,看在我也算救过你的份上,你也救我一次怎么样?把下卷给我,让我去换解药可以吗?”
楼溇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云蝉静静地回望着他,心里有些自嘲。还是不行吗?果然以她的命也不足以换一本秘籍的。
这噬魂之毒,虽然夏意给她的时候曾把解药也一并给了她,可她依然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让喽啰第二次再中这毒。所以刚刚饮茶的时候,她将噬魂自己服了下去。原以为用自己的命为筹码再来演一出戏,说不定可以成功换到下卷,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云蝉再次苦笑:“算了喽啰,你不必为难。”
楼溇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痛惜,他闭上眼:“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无量决根本没有下卷。”
轻轻一句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震得云蝉回不过神:“你说什么?”
“当年图教主被逼交出无量决,他心中不甘,便将无量决中所有任脉练法全部篡改成了督脉交给夏老庄主,目的是想引对方练得走火入魔。哪知夏老庄主却看出心诀有问题,继续严刑逼问图教主。图教主一心想骗他练那假无量决,于是杜撰出无量决有上下两卷之说,随后不待对方进一步逼问,就自断经脉而亡了。”
原来竟是这样!云蝉身子几乎都要站不住,颤声:“所以,夏家历代庄主从头到尾练的就是假心诀?”
楼溇点头:“夏老庄主听信了图教主临终前的话,可是却始终找不到下卷所在。他一心要当武林至尊,想着只练半本先打通督脉也好,便按捺不住修习了假无量决,结果很快就被纯阳内力反噬自焚而死。”
“这么说,死夏意无论如何都会死吗。”云蝉的声音干涩无比。
楼溇叹息着抱住她:“他给你下毒,你还要为他伤心?”
云蝉忽然死死抓住他的袖子:“既然他真的只剩几个月的命了,你也……不能放过他?”
放过他?楼溇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斩草要除根,今天若换做是他站在我的立场上,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云蝉不再说话了。
没有办法了。所有人都要他死,已经没有办法了。她终于放弃那可笑的希望,只怔怔出神。
楼溇看着她,欲言又止:“小蝉,你身上的毒……”
云蝉笑着打断他:“没关系的,我有解药的。”
楼溇目光更痛,迟疑许久终于缓缓地说道:“你中的是沧澜,无药可解。”
沧澜,毒性发作起来不算烈,可世间中此毒者却没有能活过两个月的,此毒无解。
云蝉一愣。原来如此,原来死夏意又骗了她,果然是个大混蛋,难怪全天下人都要杀他。
想着想着,云蝉笑了起来。算了,无解就无解吧。
楼溇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他握住她的手:“我立刻带你去浮生谷找胡先生,他曾与你师公薛仁的医术不相上下,说不定会有办法。”
云蝉抽回手,眼中一片死寂:“不用了。反正夏意也要死了,我答应过要陪他的。”
陪他?这话中之意,竟是要陪那个夏意一起死么?
楼溇还带着几分焦急的表情就这么蓦然僵住,一向温润的眼眸里也终于起了怒色:“他对你这么狠,你不恨他?为什么?你竟然连死也要陪着他!”
为什么呢?云蝉慢吞吞地想着,大概是因为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死夏意骗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还是无可救药得很喜欢很喜欢他吧。
她退开两步,平静道:“其实他没有要害我,这毒是他想让我下在你身上的。”说着,云蝉仰起脸欣慰地朝他笑,“幸好这毒我没有下给你,要不然我又要害到你了。所以,喽啰,看在我这个傻瓜自己把毒吞掉的份上,求你不要把我中毒的事说出去,我不想让我爹娘知道。”
屋外风声大起,吹得窗户格格作响。灼人的怒意最终沉淀成了悲切和不甘,楼溇望着她,心中苦涩难抑。
云蝉也不管,只继续说道:“还有,既然没有下卷,我会叫他不要再与你们为敌了。你们愿意放过他也好,不愿意放过他也好,我……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
子时已到,夜阑人静,今夜无月。
云蝉独自一人来到丹溪坡,然后坐在睡狮石上发呆。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她头也没抬,只轻声说道:“我没给喽啰下毒,也没拿到下卷。”
夏意从背后抱住她,笑容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松:“拿不到就算了,我带你走。”
云蝉有点想哭:“我救不了你。”
“没关系。”夏意柔声哄她,“就算我只剩下几个月,我们也在一起。”
云蝉的眼睛亮亮的:“好,我们在一起。死夏意,你不会再和各大门派作对了吧。”
目光闪了闪,夏意轻声道:“嗯。不会了。”
云蝉终于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那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夏意打横抱起她,笑了:“小蝉想去哪里?”
云蝉想了想:“望舒城。那里有条望舒河,听说晚上美得不得了,我早就想去看了。”
“好。”夏意抱着她,足下轻点施展轻功开来,“小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对方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断传来,舒适地让云蝉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她打了个哈欠:“死夏意,我有点困。”
“嗯,那你先睡一会儿。”
好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真的是有点累了。云蝉躺在夏意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
………
朦胧中,云蝉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白头偕老的美梦。然而那个梦还没有做到结局,她就被手臂上一阵疼痛给痛醒了。
云蝉睁开眼,茫然环顾四周。难道已经到望舒城了?
这是一间她不认识的房间,而她面前站着青麒,夏意却不见了。
云蝉有些诧异道:“青麒,你怎么在?死夏意呢?”
青麒似乎就在等她醒来。听到问话,他嘴角扬起了一丝笑,那笑容里却带上了怜悯和快意:“你问教主?他不在这里。他吩咐我们在这里看着你,你已经睡了三天,而教主吩咐我们还要让你再睡三天,你知道为什么吗?”
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然后被无限放大,云蝉直觉地就想要捂起耳朵。
青麒的话却仍是固执地一句一句说出口:“三天前,教主下令放话说要江湖正道交出无量决,如果各大派执意不肯,他就将整个武林正道屠尽,第一个就先从南海派屠起。”
云蝉白了脸。
青麒冷漠地看着她:“如今各大派都已经前去相助南海派,而教主也带着教众正赶往南海派。双方都打着想要彻底铲除对方的主意。”
云蝉声音发颤:“青麒,带我去见他。他还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下卷,不能让他再做这些无谓的杀戮了。”
青麒笑得轻蔑:“那又如何。教主的意图本来就不是取得下卷,他只是想把各大派引到一处一网打尽罢了。”
云蝉忍不住大喊:“不会的!他明明答应过我不再与武林为敌。”
嘎吱一声,门突然被推开,金甲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青麒大哥,门外的守卫怎么全都被人放倒了?”金甲看到床上坐着的云蝉,瞬间结巴,“怎怎怎么回事?诶诶诶诶云大小姐怎么醒了?”
屋内的两人都没有在意突然闯入的来人。云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青麒:“带我去南海派。”
青麒嘴角上扬:“好啊。”
金甲大惊:“青麒大哥你疯了?教主要我们守住云大小姐的啊,绝对不能带她去南海派啊。等等你们别走,青麒大哥你不要冲动啊……”
余音消在喉咙里,金甲只追出半步,就如同门外的守卫一样被青麒放倒。
倒地的前一刻,金甲苦逼地想着:青麒大哥,与其留我活着等待日后受罚,你还不如现在直接一刀杀了我呢。
小蝉,别哭。
七月初一,芳草未歇的夏日,和风暖人。武林各大派都带了人手聚集在南海派,一时间地方不算大的南海派各个角落里都布满了人,所有人严阵以待,将里里外外都把守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随着日头升高,一名把守正门的青云堂年轻弟子神情紧张:“师兄,你说魔教真的会来吗?”
被问话的师兄不以为然,冷哼:“你怕什么!这次我们这么多武林同道聚集在此,魔教的人若是敢来,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一旁的蛟龙帮大弟子也冷笑道:“魔教说什么不交出无量决,就要依次屠尽各大派,未免太嚣张。”
又有人附和:“说的是,竟然还放话说第一个目标就是南海派。嘿,如今各大派都来助阵,就是再来十个魔教又能如何?”
眼见众志成城,那名年轻弟子脸上的紧张之色顿时缓解了不少,似是解脱般地长呼一口气后,竟直直倒了下来。
他的师兄一见就怒了,立马扶住他低声道:“你小子搞什么呢?当着这么多门派的面,你有点骨气行不行……”话到一半,他还待再骂几句,突然眼前一黑,身子竟也软了下来。
周围人总算发现不对,立刻想要走近了查看,却都只迈了一步就站立不稳,纷纷摔在地上。
颓势以无可挽回的速度蔓延,把守在各处的弟子全都像是失去支撑般陆陆续续势地倒在地上,一炷香过后,刚刚还把守严密的南海派,里里外外竟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而各派的掌门人物聚在南海派正厅,此刻靠着内力深厚强撑着没有失去意识,却也无力动弹,个个面如死灰。
果然,不多时,一身黑袍的夏意带着一众黄衣部下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正厅,扫一眼瘫软在地上勉力支撑的众人,一双妖冶的桃花眼中笑意盈盈。
青云堂堂主姜旭见到他,忍不住怒骂:“竟然下毒,卑鄙!”
夏意淡淡道:“你们既称呼我为魔头,还指望我光明正大?”目光一扫,他又转向地上闭目调息的沈耀,“不必白费力气,再深厚的内力也是无用的。”
试了几次,体内内息果然聚不起来,赵帮主不甘心道:“我们这几日处处小心,你是如何得手的?”
夏意笑了一下:“你们派人严守厨房和水源又有何用,这‘入梦香’是早在十多天前就下好的,遇上水莲花的香气做引子,三日过后就会发作。”
南海派有一处池塘,三日前塘中荷花初开,清香淡雅,众人只当是普通的荷花,从未有人多加留意过。
毒是十多天前就下好的,能诱发此毒的引子又这么巧就种在南海派里。想到此处,众人色变,纷纷转头看向南海派新任掌门人历江白。
赵帮主更是一脸不敢置信:“历兄,这是怎么回事?”
历江白神色微沉,避开众人目光,不敢作答。
夏意侧眸:“历掌门,反正今天在场的人都是要死的,事到如今你又何必不敢承认?当日我杀你师兄助你夺得掌门之位时,你可明明高兴的很。”
原来南海派前任掌门竟是为此而死的。众人心中一凛,数十道目光齐齐朝着历江白射去。
历江白脸色铁青,忍不住道:“夏教主,我也不过是身中红露,被你逼着行事。”
事到临头还这般动摇,真是难成大器。夏意叹气:“你在这群将死之人面前辩白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形势?除了帮我,你有其他退路?”
历江白默声。身中红露,弑兄夺位,他确实是没有退路了。他想要活,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就都得死。
赵帮主出声:“历兄,万不可一错再错。既然你所做的一切也是被逼的,今日你只要杀了这魔头,所有事我们都不会再追究。”
夏意觉得好笑:“你指望他帮你们?今日杀了你们,一切罪名有我青图教担着,而他照样做他的南海派掌门。若不杀你们,他才是后患无穷。”
历江白闻言,立刻再无犹豫,他抽出手中之剑朝着赵帮主道:“赵兄,对不住了。”
一直坐在地上运气调息的秦湖忽然出声:“且慢,既然今日难逃一死,意儿,我再最后问你一句,小蝉是不是在你手上?”
“秦姨放心,我不会伤她。”夏意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向门外,忽然一笑,“好了,不枉你们费了这么多唇舌拖延时间,你们想等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袭白衣翩翩落入正厅,身后跟着众多墨阁弟子鱼贯而入。
众人大喜。
当日青图教放话三天后要灭南海的消息传来,墨阁便有意与武林正道联手除掉青图教。可因为墨阁本身就出自魔教旁支,众人不能放心他们进驻南海派。而墨阁也不屑于和各大派一块儿守在南海派,当时便和各派约定了等三日后他们再前来相助。
如此一来,墨阁倒是逃过了‘入梦香’之毒。现在他们如约前来,带来一线生机,众人不禁又喜又愧。
然而夏意却也微笑:“还真怕你们墨阁不来,否则我还得再单独寻你们,到时又要多费一番功夫。”
楼溇入厅后看也不看一眼周围形势,只打量了一下夏意周围,蹙眉问道:“小蝉那丫头呢?你没带在身边?”
夏意笑容收敛,眼里杀机渐盛:“你没机会再见到她了。”
楼溇奇怪:“要杀我?夏教主不要无量决下卷了?”
夏意面色平静。
楼溇暗忖,夏意会这么大张旗鼓讨要无量决,看来小蝉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他真相。思及此,楼溇不禁愉快地笑了起来,再次出言相激:“不过就算你问我要,无量决也根本就没有下卷,夏教主此番注定是白费功夫。”
此言一出,众人面上又多了几分讶色。
哪知夏意仍是平静无波地看向他:“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
见他神色笃定,这下轮到楼溇意外了。
夏意淡然道:“我爹当年既然已经察觉心诀有问题,又怎么会让我步他后尘。我爹死后,我娘悉心翻阅那本假无量决,终于察觉出所谓的上下卷之说不过是个幌子。她不惜以自身来试练,耗尽心力,终于修正了假无量决的所有错处。”说到这里,夏意眼里不知是喜是悲,“所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练那本假无量决。”
当年上一代夏庄主突发疾病去世,世人只知夏夫人没过几年也因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却不知当中缘由竟是如此。
夏家五十年来暗中掌控黑白两道,历代庄主若本身没有一定的实力必定压不住这两股势力,还会反为其所累,所以绝不能放弃无量决。夏夫人罗扇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她为保儿子的将来,不惜以性命试练。
楼溇脸色变了几变:“不可能,你如果不是练了假无量决,为何这么多年来一次次策划铲除墨阁,难道不是为了那莫须有的下卷?”
夏意看他,做出惊讶的样子:“不是你们墨阁先盯上我青图教的么。”想了想,他笑着解释,“这么多年来我费尽心机要隐瞒身份,你却一直想把青图教挖出来,我自然不能容你了。”
墨阁早在数年前就盯上了青图教,可照理说青图教在表面上已销声匿迹了五十年,夏意原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盯上,只是为了防止青图未灭一事暴露于众,便一再策划墨阁叛乱。直到后来他从小蝉口中知道楼溇是西江木家的后人,他才总算知道墨阁咬着青图教不放的缘由,却也因此更加不能不除掉他。
以前碍着要隐藏青图教,处处只能暗中行事。如今总算可以毫无顾忌的行事,夏意望着楼溇再次微笑起来,正要开口,门外却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所以,死夏意,什么走火入魔,什么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都是假的?”
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开。
夏意的桃花眼中瞳孔骤缩,震惊不已:“小蝉?”
云蝉只身一人站在门口,脸色发白,声音微颤:“死夏意,你一直都在骗我,骗了我一次又一次。你答应过我不再与江湖为敌的。”
众人见到她,也都露出意外之色。秦湖更是忧心忡忡,此刻形势混乱,她完全护不了她,只能唤道:“小蝉快走!”
话音刚落,一直静默在楼溇身旁的紫莹已经出手抓向云蝉,电光火石之间,夏意也急速掠起身形,冲向了云蝉。
云蝉足下轻点,莲步生花施展开来,一时间竟将两人都避了开去。
楼溇面色不虞,沉声:“紫莹,住手!”
紫莹却心道机会难得,只要抓住云蝉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克制夏意,当下一意孤行,手中软剑再次向云蝉欺去。夏意大怒,翻掌就重重地朝她拍去,却被半空中飞来的一枚透骨钉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云蝉已经绕到云天海和秦湖身旁。
紫莹堪堪脱了险,抬眼想看看是谁救了她,却忽然发现厅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美貌女子,而桂月夫人款款站立其间,手中夹着几枚透骨钉,一双美目盯着紫莹,眼神怨毒愤恨。
楼溇见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紫莹先前杀了千钧,千金殿这会儿会来帮着魔教对付墨阁,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果然,桂月夫人缓缓开口,指向紫莹道:“夏教主别忘了,说好了这个女人的命是我的。”
听出来千金殿是和魔教一伙儿的,厅内其余各派的人脸色又沉了几分。
夏意却已收了手,他理都不理桂月夫人,只定定看向云蝉,唤道:“小蝉,你过来。”
云蝉站在秦湖身前,神情酸楚:“既然你根本没有练假无量决,也根本没有性命之忧,那你放了这些人。”
夏意皱眉,斩钉截铁道:“不行。”
云蝉终于愤怒:“杀了大家又能解决什么问题。难道你能将整个白道都杀光吗!”
“有何不可?”夏意不以为然,望着她反问道,“我也想放过他们,可他们会放过我吗?难道你要看着我死?”
沈耀闭着眼,出声道:“正邪不两立,云姑娘不必多说了。”
云蝉面色凄然。
夏意心中不忍,表情又柔和下来,哄道,“小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这些人阻着我们了,只有除掉他们,让白道势力大损,我们今后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可以放过你爹娘,但是剩下的人必须死!”
最后一句话带着狠绝,一字一字,都将云蝉打入地狱。
错错错,她真的还能一错再错下去么!
仿佛下定了的决心,云蝉缓缓抽出随身短剑指向他:“死夏意,你要是执意不肯回头,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我、我会杀你……”
她语带哭腔,神情绝望,连握在手上的短剑都在颤抖。夏意心里顿时又痛又怜,立刻急躁地上前两步就想拉她过来。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袖,身旁一道银光袭来。楼溇的长刀如银钩,瞬息间就已隐隐夹着破风之势刺到他身前。
刀身沉沉,银光荡漾,对方手中的劲力透过锋利的刀刃传递出来,夏意微微锁眉,知道硬接不得,只得错身避开,随即他手腕一翻,腰间长剑也已出鞘。
楼溇趁势变换了刀招,刀光如狂风骤雨般落下,他对着夏意步步相逼紧追不舍,很快将他与云蝉越隔越远。
桂月夫人也对着紫莹恨声道:“贱人,今天要你赔我钧儿的命来。”言毕,手中暗器悉数扬出。
几个老大既然都已经动上了手,底下的人岂有不跟上之理?青图教连同千金殿当即一拥而上,与墨阁混战成一片。
紫莹被桂月夫人缠住,墨阁的其他人迫于阁主威慑不敢打云蝉的主意,青图教和千金殿则更不敢。
一时间云蝉倒成了场中唯一的自由之身。她连忙收敛了心神,强打起精神,俯身想要去扶云天海秦湖:“爹娘,我扶你们先走。”
情势危急,怎可此时抛下武林同道独自逃生,何况门外还有许多追随他们的堡中弟子。云天海和秦湖对望一眼,皆是摇头:“小蝉,你先走。”
云蝉知道爹娘的脾气,也不多话,只自顾自吃力地要拖他们走。
秦湖叹气:“你这样非但救不了我们,连你自己逃不出那魔头的掌心。小蝉,听话,你自己走。”
云蝉的眼泪终于簌簌往下掉:“是我没用,谁也救不了。”
救不了千钧,救不了霁月,难道现在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甚至还有爹娘也死掉吗。
秦湖忽然盯住她:“小蝉,你刚刚说你会杀那魔头,可是真话?”
………
夏意被楼溇缠得脱不开身,远远瞥见云蝉似乎半跪在云天海和秦湖身边,心中更加焦躁。他眼神一扫,身后的两名青图教护法立刻会意,挥开挡在身前的敌人,奋力杀至云蝉身边,然后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半是保护半是监视。
云蝉强行被人从爹娘身边拉开,身体受制之下急怒攻心:“你们……”话才出口,她已被点了哑穴。
局势很快倾塌。青图教人多势众,加上千金殿相助,墨阁渐渐不敌,伤亡越来越大。只有夏意和楼溇之间仍是胜负难分。
墨阁一旦落败,青图教下一步就是对各派大开杀戒。众人心里也明白,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紧张地盯着夏意和楼溇相斗的情形。
云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中绝望愈来愈甚,终于闭目不看。
就算那日从楼溇口中得知自己中的是无药可解的沧澜,她也未曾如此伤心。
那时她想着,能陪夏意一起死掉,又有什么不好。
原来,到头来却连这样也求不得。
耳边响起两道女子的惊呼声。云蝉恍然睁眼,看到不远处桂月夫人倒在地上,而紫莹也已经浑身是血,却仍旧通红着双眼提起软剑朝自己扑来。
云蝉身边两位青图护法立刻出手阻挡,紫莹却已是杀红了眼,任由对方两把利刃穿透了自己的胸口,脚下步子竟然也丝毫不停,手上软剑稳稳向前送去,誓要贯穿云蝉的咽喉。
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楼溇微一蹙眉,夏意终于得了间隙甩开他,身形如电地朝云蝉飞去,眼见巍巍可及,夏意手中长剑朝紫莹凌空掷去。
那软剑终究是离云蝉的咽喉差了一分,紫莹手臂被削下,落在地上,她喷出一口血,终于垂下了脑袋再也不动。
夏意捞过云蝉,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将她拥进怀里。
楼溇自身后追来,却被青图教众团团拖住。他冷哼一声,刀光肆意,砍杀一片。
夏意也不管身后的情形,只顾狠狠抱着怀中的人。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他身形一顿,随后缓缓捧起着云蝉的脸,看到她满脸的泪水。
夏意脸色有些白,勉强笑了下:“小蝉,别哭。”
云蝉哑穴未解,说不出话来,只哭着摇头,缓缓推开他。
身旁的两位青图教护法见状却已经吓傻了。
一柄短剑被扎在了夏意的左胸口上,血流不止。而云蝉的手仍握在短剑的剑柄上,眼中的泪水几乎和他的血流得一样多。
夏意伸手,仿佛想为她擦掉脸上的泪,身子向前倾了倾,却致使那短剑又再刺入了几分。
其中一个青图教护法总算反应过来,眼见教主被云大小姐所伤,惊骇之下立刻朝云蝉一掌劈去。
察觉到或者又没察觉到背后的掌风,云蝉只站着不闪不躲。
那一掌拍下,含着十成的劲力,啪地一声,带起一片抽气声,却是落在了夏意的背上。
无人看清他是何时用身体挡住云蝉的。
夏意将他的小蝉完好地护在怀里,受了一掌过后,短剑被拍得深深穿透了他的胸口,只剩剑柄在外。他却像是丝毫察觉不到痛一般,只哑声道:“小蝉,别哭了。”
小蝉,加油。
烟山。青图教地宫之中,气氛有些沉。左护法率先发出责难:“青麒,这次要不是你自私放了云小姐,我教覆灭武林正道的大计怎么会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青麒的神色晦暗不明,“给大家得到了如此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你们该感谢我才是。”
左护法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左护法是想不到还是不敢想?”青麒终于发出一声高亢的嘲讽声,“教主现在重伤昏迷,我们若想要摆脱红露的控制,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吗?”
闻言,底下几个黄衣人面面相觑。
如今教主重伤之下毫无反抗之力,趁此机会威逼出红露的解药确实可行。可是想到万一失败的下场……地宫大殿里沉默了下来,没有人反驳,却也没有人敢接话。
青麒冷哼:“你们难道想一辈子受红露的控制?现在云大小姐也在我们手里,还怕教主不给解药?”
底下总算起了一些骚动。这个提议的诱惑太大,谁也不想再过这种时时性命受制的日子,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狠色。
………
云蝉睁开眼,入目是一间昏暗的房间。这地方她来过一次,记得是烟山底下的地宫。脑袋里有些空,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失去意识前的情景很快一幕幕在她脑中回放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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