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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落的刀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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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剑秋水剑几欲脱手而出,体内气血仍是翻腾不已。

柳无伤立刻住嘴,再不敢多发一言。

“咦?想不到后辈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高手。”白虎诧异地望了一眼醉剑道,“当年江湖中能接住老夫指力而不退一步者,亦屈指可数。”

醉剑握紧了宝剑,散发出无穷的战意。

我淡然道:“你们将我们困于此处究竟有何目的?”

“留下四个人,你们就可以走了。”

“哦?”我道,“愿闻其详!”

“赵月、白若雪、南宫倩和上官蓉。”黑衫老者道,“她们是少主看上的女人!”

我忽然大笑起来,柳无伤大笑,醉剑也笑,这是我们听到过最有趣的笑话,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开口骂道:“放屁!”然后又大笑起来。

云婷突然感到一阵屈辱,本应属于她的,却丝毫不钟情于自己。

然而,她无限渴望着的,在他们眼里,却又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白若雪嫣然一笑道:“如果奴家答应你,是否可以放了云婷诸人,此事与她们无关。”

云婷诸人俱露出感激的神色。

我的心却开始下沉。

白若雪绝对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恐怖女人,一旦她与沈家合作,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黑龙大笑道,“只要白姑娘答应留在沈家,我们立刻放了他们!”

白虎唤出一名绿衣青年,单人驱舟靠岸边驶来。

黑龙朗声道:“此湖中淬有剧毒,肌肤一触即烂,七日噬心而亡,无意驻留我沈家之人勿要上船,否则,哼哼,小心舟毁人亡。”我见柳无伤神色一暗,知他所言不假。

船靠岸边,青年道:“请诸位上船。”以白若雪为首,云婷诸人鱼贯上传,仅余我、南宫倩、醉剑、柳无伤、邪月、上官蓉、赵剑儿七人留在原处。

望着对岸消失不见的人影,我们心头俱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们已成瓮中之鳖,不知还能撑到几时?

柳无伤一溜烟跑回屋中,拿出来个鸡腿自顾啃了起来,嘿嘿笑道:“都黑着个脸干啥?”

赵剑儿不知对方厉害,又对柳无伤有股盲目崇拜,问道:“莫非柳叔叔你有脱身之法?”

柳无伤笑道:“那是当然。”

众人一楞,醉剑一道剑光劈下柳无伤是鸡腿,没好气地道:“有屁快放!”

柳无伤道:“小百合是不是要寻找李筑和飞战?她顺着线索一定会找到开封,云婷这么招摇,江湖中定然会传出白若雪与我们在共同护送的消息,于是乎,小百合必然会寻到周庄,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看出什么端倪!说不准沈家的那个狗屁少主还能看上她哩!”

上官蓉疑道:“这与救我们脱困何干?难道以百合姐姐一人之力,能与整个周庄对抗不成?”

柳无伤强调道:“她是无所不能的魔女叶百合!”

醉剑摇头道:“叶百合纵然有办法让我们出去,却未必能敌得过那黑龙、白虎二人。”

柳无伤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邪月,双目闪闪放光:“她不能,我们却能!”

突然,一股血腥之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柳无伤面色一变:“杀人灭口!云婷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下篇 回归 第十三章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个月来未曾开口的邪月突然叹了口气,天籁般的幽幽语声随之响起:“没想到竟然瞒不过你。”那是不属于世俗的飘渺仙乐,超然物外的另类迷音。众人顿时感一阵眩晕,只觉一股陈年佳酿淌入脑际,精神逐渐迷失在她惑人的媚声中,仅有我与柳无伤幸免于难。

我轻咳一声,将众人唤醒。

关于邪月,仅剩醉剑与上官蓉仍被蒙在谷里,此刻二人脸上俱写满惊讶。

柳无伤嘻嘻笑道:“恭喜月姐伤势康复!有月姐在,还怕制不住那两只黑白杂毛?”

醉剑一楞,他尚是首次见到柳无伤对一个女人如此恭敬,而且还诚恳地称其为“月姐”,俨然已与我“疯哥”的待遇相同,这毕竟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

“醉剑。”柳无伤瞄了一眼邪月,嘿嘿笑道,“你可知她是谁?”

醉剑略作沉思,猛然一怔,虎目突然放出两道异彩,脱口道:“邪月!”

柳无伤没想到醉剑竟能一语道破邪月身份,愕然道:“我靠!真的假的?这都能被你猜中!”

醉剑叹道:“江湖中既能惑我心神又以‘月’为名的女人,天底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俺当初咋就没这个觉悟捏?丰哥那么提醒都想不到哎!”柳无伤讪讪道,“有‘月姐’和‘疯哥’在,强强联合,搞定他们两个应该是没有问题!”

我忽然道:“连我都没察觉到‘魔后’痊愈,色鬼你是又如何看出来的?”

柳无伤眯起那双色色的小眼睛,不断闪烁出充满智慧的光芒:“月姐已臻辟谷之境,然而她封闭经脉疗伤时却不免每天都要吃些东西。迄今为止,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醉剑既惊愕于邪月的境界,又困惑于我们为何会走到一起,忍不住骂道:“妈的,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柳无伤哈哈大笑:“骗的就是你这个天下第一‘贱’!”

醉剑嘿嘿冷笑,双目唰唰放着寒光,柳无伤立刻躲到我的身后寻求庇护。经柳无伤这一闹,原本压抑低沉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淡然笑道:“那时候有白若雪和云婷在,说起话不方便,故连你也一起瞒过了。”

南宫倩忽然叹道:“伤哥说得不错,可是,如今我们已成瓮中之鳖,黑龙白虎根本没有必要与我们正面为敌,纵然我们有打赢他们的实力亦是无济于事啊。”

柳无伤大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

一夜时光就如此被我们忽悠过去。

次日清晨,柳无伤大咧咧地仰天打了个响亮的哈欠,朗声道:“月姐,闲来无事,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邪月缓缓点头,居然同柳无伤下起棋来,二人气定神闲,俱是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样。

这亦是我们昨夜制定的计划之一,首先是“拖”,拖到对方不耐烦,当然这是以房中餐桌上所余酒菜足以充饥为前提的,我与邪月均无须进食,支撑数日应该没有问题;然后是“激”,拖到对方略显不耐的时候再用柳无伤的“绝骂”刺激他们,迫他们动手,这样我们才好反客为主。

在坐众人通围棋者屈指可数,即便稍有涉猎者亦仅通晓皮毛而已,而我便属于后者。

所以,这仅是一场柳无伤与邪月合唱的对台戏。

对于邪月棋力是否高明我虽一无所知,不过既然她坦然承认颇精棋术便知其于此道定然有所造诣。至于柳无伤,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生棋手。二十年前中原供认第一棋手任道远入宫任棋待诏,称霸弈林十余年,显有敌手。然而他生平仅有一败,就是败给了柳无伤。

接下来,柳无伤于邪月举棋落子,在棋盘上展开了一场刀光剑影的拚杀。

我本以为他二人仅是做个样子,全然没想道这一局竟然由旭日东升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只见棋桌之上数条盘龙绞杀一团,柳无伤表情越发凝重起来,邪月却始终保持着悠然的姿态。

柳无伤竟似乎落入下风。

棋盘之上无贵贱,柳无伤虽然武功平平,下起棋来可一点也不含糊,每落一子,必计清得失。

由此局观之,邪月心智之高,尤在柳无伤之上。

天色渐晚,柳无伤终于撒手推散棋局,叹道:“没想到月姐棋力竟然高明至斯!妙哉!妙哉!可谓每一个子均是最强手,谋略纵横、天衣无缝。我败了!”能让柳无伤坦言失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邪月淡然一笑,亦赞柳无伤道:“你激战中常能以凶险之着出奇制胜,实乃常人所不及啊。”

柳无伤眼睛忽然一亮,嘿嘿笑道:“伤弟我又想出了一条上上之策!”

邪月笑道:“可是以棋激之?”

“不错!英雄所见略同啊!”柳无伤道,“黑白杂毛既将棋岸置于此处,陈设又如此考究,想来酷爱棋道且必是此道高手,我们若以棋激之,大功必成啊!”邪月露出赞许的神色,微微点头,不知不觉又用上了媚术。

柳无伤哈哈大笑,十指琵琶弹起,运指如飞连点自己十三处穴道,双目依然清澈如水,毫不退让地与邪月对视起来。邪月美目之中骤然异彩大盛,极尽夺魄勾魂之能事,却再无法撼动柳无伤半点心神。天!他竟然成功地克服了邪月的先天媚术!

***

一连三日下来,柳无伤与邪月皆由清晨对弈至黄昏,互有胜败。

柳无伤边弈边讲,将二人精妙招数尽数朗朗读出,旁敲侧击地去吊黑龙与白虎两人的胃口。

果不其然,从第二日起,二人便开始窥视棋局,想来二人早已摩拳擦掌,手痒不已。

第四日清晨,我们食物已所剩无几,柳无伤见时机成熟,便喊人出来谈判,出现在对岸的正是黑白二老。柳无伤道:“二位想来也是棋道中人,不如我们赌两局棋如何?”

白虎冷然道:“此话怎讲?”

“我们自知武功不如你们二位,虽然有心屈服于沈家却仍存不甘!”柳无伤以退为进道,“我观此棋桌颇为考究,不难看出二位前辈乃是棋道中人,我柳无伤自负棋艺天下无双,欲向两位前辈请教一二,找回一些颜面,不知意下如何?”

“赵丰武功已臻先天,我等确有不及之处,真正要分个高低结果尚未可知。”黑龙冷哼一声,冷笑道,“至于小子你棋艺‘天下无双’,那是你自己封的,我看只怕未必,切莫让人笑掉大牙!”

“哈哈!”柳无伤仰天大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其实黑白二老早想与他一较棋艺高下,但唯恐情况有变才迟迟不肯作答,当下沉吟不语。

柳无伤嘿嘿一笑,煽风点火道:“我们这一行人中,能对你们造成威胁的仅有丰哥一人而已,你们二人只需形影不离,纵然他突然发难亦无法同时对付你们两人!哼哼,我看你们迟疑是假,怕了我柳大‘棋怪’的雷霆棋力才是真吧!哎!以棋会友乃自古棋道之风,想不到啊!你们竟然以小人之心妒我君子之腹,试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大夫,又怎敢在您二位跟前耍心眼呢!?”

二老顿感头皮发麻,脸上亦变了颜色,柳无伤的激将的功夫实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白虎显然有些动摇,沉吟道,“你们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呢?”

柳无伤略显谦卑地叹道:“我们已是笼中之鸟,打又打不过你们,还有资格谈条件么?”

黑龙哈哈大笑道:“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白虎在黑龙耳边低语几句,黑龙点了点头,朗声道:“下棋可以,不过赌约照旧!而且,你们必须遵循我们的规则。”

柳无伤一本正经地道:“愿闻其详!”

白虎冷然道:“倘若我们胜,留下四女,赵丰与醉剑要自废武功,且今后不得踏入沈家一步;若你们侥幸胜利,我二人可破例推荐你们为主人办事。如何?”

柳无伤早已恨得牙根痒痒,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憋着一肚子火咬牙道:“好!就依你们!”

黑龙道:“事关赵丰与醉剑一身武功,你做得了主么?”

我假装苦笑道:“你们难道不怕我归顺沈家后再起异心么?”

白虎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主人自有办法让你臣服与他。不过,等你有命活到那时再说吧!”

言外之意,倘若柳无伤败了,我们必难逃一死!

柳无伤冷笑道:“倘若我们胜了,你们却要赖帐,我们岂不是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黑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股骇人的强大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惊雷贯耳,高亢嘹亮,水面微微颤抖着,棋桌亦晃动起来:“老夫一言九鼎,平生从未失言半句,信不信由你!”

我心中一惊,这老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我淡然道:“既是如此,赵某便将身家性命压在柳无伤的身上。”

醉剑接着冷冷道:“醉剑亦无异议。”

二老没想到我们答应得如此干脆,虽隐隐感到不妥,但自恃武功强横,终将那仅有的一片疑虑也驱散了。白虎一声长啸,纵身向湖对岸高高跃起,黑龙亦随后跃起。天!他们竟要跃过宽至十数丈的湖。

白虎双脚相互使力,在空中连换九层力道,用赫然便是练至最高境界的武当轻功《梯云纵》,黑龙身法更加诡异,大异轻功常理,居然紧贴着湖面低空飞纵,我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柳无伤偷偷抓起一把棋子塞到我的手里,嘿嘿一笑,给我递了个眼色,想把他们打下湖去。

即便他二人轻功虽然高明至斯,掠至接近湖心处却已是极限,白虎在上,黑龙在下,只见白虎踏在黑龙肩上,又是一招《梯云纵》,黑龙在水面虚踏一步,不等湖水没入脚踝,旋又借力向上跃起。

我缓缓放下棋子,心道怪不得二人如此拖大,原来一身衣物都不侵水。

湖中既有巨毒,二人必是早有准备了。

数息之间,他们已然渡过湖来,虽有取巧之嫌,一身高绝轻功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们的兵器。

白虎的剑,剑鞘朴素古拙,纹理简单,古篆刻着“真武”二字,赫然是武当的镇派之宝——真武剑;黑龙的刀,弯弯的刀,如弯弯的月,曾听齐远说过,魔门开宗之时候,便存在一把邪刀,是与《圆月弯刀刀法》同时存在的刀——“圆月弯刀”,如今魔门中的弯刀则俱是仿造此刀。

如果“真武剑”货真价实,那么“圆月弯刀”也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那把名副其实的邪刀。

我与邪月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我心中一动,忽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无论“真武剑”还是“圆月弯刀”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无论哪一样流传都江湖中去都势必为沈家招惹是非,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着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他们眼中,倘若真正动起手来,恐怕仅我一人与他们尚有一拼之力,故才有恃无恐。

如果我是黑白二老,杀人灭口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敌我均各怀鬼胎,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双方陷入短暂的沉默。

柳无伤一阵干笑打破尴尬,道:“来来来!多说无意,我们棋盘上较真章,以黑白论成败。”

“正有此意。”白虎冷然笑道,“不过仅有一张棋桌,要怎么个比法?”

柳无伤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这有何难?我有一法,既公平又省时!我与赵月姐姐一组,你们二人一组,共下一盘棋,就以一局定输赢如何?”

“好!”二老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应允,终于忍不住一步一步迈进柳无伤的圈套。

我们能留住他们的机会仅有一次,并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了就意味着将要面临彻底的失败,所以我们必须一击奏效。这场棋盘上的角逐不紧不慢地进行着,四方的棋盘上相继落下黑白棋子,二老的神情逐渐由安然转为严肃,柳无伤的嘴角却始终扬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至于邪月,她竟微微闭起双目,似乎棋盘之争与她毫无关系。

柳无伤一人独战二老,这使得二老又羞又气,恨不得将他杀得片甲不留,可偏偏那小子棋走偏锋、犀利灵动,午时已过,二老仍占不道半点优势,反观柳无伤越战越勇,棋势一片大好。

我心中叹息,若非柳无伤刻意提点,我亦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二老亦没能幸免于难。

其实,两个人下棋原是下不过一个人的,尤其是高手之间对决。

正如同武林高手过招一样,倘若两个高手同战一人,除非二人配合极为默契,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当二者意识无法融合为一时,原本的助力就会变成阻力,高手相争,胜负以毫厘计,哪怕极其短暂的迟疑亦会导致无可挽回的失败。

下棋亦是如此,两个人的心思远没有一个人的清晰,二老虽然经常下棋,深知对方棋道,但各自为战,思路却截然不同,难免会影响总体棋力。与其说是柳无伤拣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反不如形容为他亲手创造出来的优势更为恰当。

二老费尽心思,我与邪月则养精蓄锐,这亦是柳无伤的策略之一。

夕阳西下,再观棋路,局势逐渐明朗,柳无伤的胜利,已成为迟早的事情。不知何时,细不可察的淡淡杀意开始弥漫在宁静的空气里,连落子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黑龙与白虎随时都有可能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导火索。

或许他们原本就没有放过我们的打算,至于这棋局仅是他们玩弄我们的一种方式而已。

黑龙与白虎的精力却早已不在棋局之中,两股强大的灵觉充斥着整个空间,“战局”外每分每豪都在他们的掌控之内,当然,他们绝大部分注意都被分担在我的身上,强如醉剑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同一时刻,我与邪月亦达到了某中绝妙的契合,这是先天高手之间纯粹心灵上的感应。

我突然泛起一丝兴奋的感觉,能与“魔后”联手,真是非常期待呢!

下篇 回归 第十四章

剑拔弩张之时,柳无伤突然面露难色,两条扫帚眉毛逐渐凝成一团,举起子来却迟疑不决,几番犹豫,终不肯落子,良久,他叹息一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竟然败了。”

二老愕然,自己明明已经陷入死局,柳无伤为何言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暗忖难道自己竟看漏了一招妙棋?念及此处,二人杀机骤敛,重新凝神于棋局之中。

柳无伤眼珠一转,伸手从裤裆里掏啊掏啊掏出一把“牙签”,嘿嘿笑道:“要牙签不?”

没人理他。

我却知道这并不是一般的牙签,它既是柳无伤吃饭的家伙,又是其防身的工具——青木针。

青木针是极为罕见的一种针灸,不仅锋利异常,质地坚硬亦不亚于钢铁。

按照柳无伤的人品,行走江湖数十年居然还能安然无恙,没有点自保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这手银针正是他压箱底的绝活,亦是他唯一的保命法宝。

他先成功地分散了二老的注意力,然后突出奇招,施展他屡试不爽的卑鄙下流的偷袭手法。当然,以柳无伤的自知之明,自然不敢奢望能伤到二老,其目的仅是为了赢得短暂的时间让我们由被动转为主动而已,后面的事情,就交于我和邪月来做了。

“动手!”柳无伤爆喝一声,掌中牙签化作百道寒芒,出其不意直向二人面门攻去。“牙签”出手之后,柳无伤也不管成功与否,转头撒腿就跑,逃之夭夭。

与此同时,“没落”变魔术般在我的手中出现,转瞬间化作一条黑色巨龙向二人吞噬而去。霸道、决绝的黑色刀罡中充满了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这亦是我毫无保留的致命一击!

一击!我只求一击。

倘若这一击不能奏效,就意味着我们有可能永远无法逃出生天。

感受着惊心动魄的一刀,二老骇然,黑龙铁袖一挥,一股大力将漫天银针尽数击飞。接着,一声龙吟,白虎掌中的“真武剑”夺鞘而出,闪烁出耀眼的白芒,堪堪迎上“没落”,黑白两道刀罡猛烈地撞击到一起,嘭的一声,石桌经受不住强大压力化作点点尘埃。

白虎向后退了小半步,而我却丝毫未动。

我心中叹息一声,即便这仅是极其微妙的优势,我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他们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拖大,明知我们这一刀的威力还让白虎一人来接,当然,以他们的变态功力来说,的确不存在什么人能值得他们联手,他们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

只可惜,我们这边还有一个邪月。

邪月突然娇叱一声,漫天魔音实质化般在空气中波动起来,婉转妖异,摄人心神。

醉剑等人虽早依言先将耳朵堵住,仍免不住心兢神摇,灵台失守;赵剑儿功力最弱,更是受不了魔音的媚惑惨呼一声仰天栽倒,人事不醒了。南宫倩与上官蓉芳心大乱,真气混乱,只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道。除我之外,唯有柳无伤安然无恙。

黑龙骇然变色,脱口道:“天魔音!”他所受媚术的影响居然极小,瞬间的惊愕之后再不管白虎生死,骤然向湖边急掠,落荒踏水而逃,以他轻功修为,勉强可称“踏水而行”,虽然湖水淹过脚面,好在身上衣裤都不浸水。

邪月的天魔音,本已在白虎意料之外,黑龙一逃,更是魂飞天外,立时战意全无。

白虎心神失守之际,“没落”重重刀浪已然攻至,白虎左支右吾,数招之间便被我点中穴道。

当我不经意将目光转向醉剑时,却发现他呆若木鸡地愕然望着湖心,再看他身旁的南宫倩与上官蓉,竟也与他一般模样,流露出来的表情已不足以用惊诧来形容。我急然转头,亦看到了使自己极为震惊的一幕。

邪月飘渺的仙姿竟虚空踏在湖上,形成一道虚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黑龙逼近过去。

哧哧破空之声不断从她的纤纤素指里弹出,赫然是一粒粒黑白棋子,邪月似在用棋子摆成一条通往对岸的通道,每每踏在棋子之上,仿若凌空虚渡一般。此举简直不是人力所为,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等真正施展出来,更是难上加难,令人叹为观止。

三道寒光从邪月手中暴射而出,直取黑龙三处大穴道,黑龙头也不回反掌击飞棋子,如此一滞,他便减缓了势头。如此反复三次,邪月人已紧仅贴在黑龙身后,黑龙魂飞天外,对他来说如此渡湖已是极限,哪有余暇兼顾邪月的威胁。只见邪月樱唇轻启,仿佛对他说了什么,黑龙身躯剧震,居然主动递回“圆月弯刀”,然后,安然向湖下沉去,再不见浮上来。

黑龙自行了断了。

突然,对岸发出了一声轰天巨响。

被我点中穴道的白虎顿时面如死灰,惨呼道:“落闸了!落闸了!”

邪月在对岸巡视了一圈,飘然回到这边,幽幽叹道:“千金巨闸已落,看来我们只有等了。”

微微的魔音让醉剑等人有些失神,白虎变色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天魔音?”

邪月却不答他,幽然反问道:“苏远山,没想到你竟与萧秋水走到一起,这五十年过得可好?”

我与醉剑等人俱是一楞,五十年前,苏远山既是武当掌门,又是江湖中所公认的除三大宗师外武功最强的几人之一;而萧秋水则是魔门继“妖刀”齐远之后的刀道第二高手。虽然我早料到二老身份特殊,却没想到居然如此显赫,再由邪月亲口道出,心中仍不免一阵惊讶。

“你是魔后!”苏远山的瞳孔开始收缩,若非魔后,谁能将天魔音练至如此至境?苏远山旋又叹道:“老夫与萧秋水在此躲了五十年,没想到还是难逃噩运,这是命啊!”

我淡然道:“只要你想办法放我们出去,我赵丰绝不为难于你!”

苏远山摇头道:“巨闸一落,神鬼难逃,你们根本不可能出去。而且,我与萧秋水的命早已卖给沈家,巨闸既落,就意味着沈家打算牺牲我们。”

“哦?”我疑道,“你们在此久居,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你不明白。”苏远山神色一暗,道:“我们体内都被种下了一种古怪的蛊,每天午夜必须饮一种苗疆的药酒,否则绝对活不过三更。”

“只怕未必。”我转头向柳无伤道,“胖子,你怎么看?”

柳无伤神色凝重地将手轻轻搭在苏远山的脉上,良久,摇头叹道:“对方将蛊种在心脏旁边,手法极其高明,我虽然有办法将其剔除,但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算了。”苏远山黯然道,“五十年前我们就错了,居然将自己的命卖了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居然让正邪两大高手抛开宿怨共侍一主,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钱的力量。但是,这个世界上仍有很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生命、亲情、友情、爱情、骨气、民族

“啊!”柳无伤突然悲呼一声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小百合来救我们啊!”

苏远山冷笑道:“不管你们等的人是谁,恐怕冰风雪城或者慈行静斋倾巢出动亦没有攻下周庄的必然,或者两者联手才有些希望吧,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周庄实在已经强大到你们做梦也想像不到的地步了。”

我淡然笑道:“事在人为!我相信小百合,哪怕周庄都是与你同级别的高手,我亦相信她有办法救我们逃出生天。”柳无伤与醉剑的眼睛亦放出奇异的光彩,他们和我一样,都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叶百合。

邪月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异彩,友情与信任或许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东西吧。

*************

子夜三更,苏远山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二日,无事。

第三日,无事。

第五日,粮食已尽,无事。

第六日,打下鸟雀,勉强为生,无事。

日子一天一天悄然逝去,沈家再没有人出面与我们交涉,千斤巨闸始终死死地落在地上。

小百合,你在哪?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然而心中亦深深地担心着她。

我忽然有些害怕,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来了,不过,以她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有事吧?

*************

第三日傍晚,比晚霞更的妖异的火光冲天而起,伴着越演越烈的杀气,层层热浪不住袭来。

“哈哈!”柳无伤克服饥渴交加,勉强睁开疲惫且充满血丝的眼睛,大喜道,“妈的!终于来了!再晚来几天,老子饿也饿死了。呜!小百合,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除我与邪月外,旁人均已疲惫不堪,见四面火起,都振奋起了精神。

火起之后,墙外杀声骤起,惊心动魄,周庄乱成一气。

柳无伤一拍脑门儿哀嚎道:“天!小百合竟然选择火拼的方式!她以为自己是在带兵打仗吗?”

醉剑白了他一眼,冷然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柳无伤嘿嘿笑道:“从表面上看此举虽不明智,如果是旁人所为,我柳无伤至少要鄙视他一万次,但如果是小百合亲手制定的计策,我敢打赌,必然万无一失。”

醉剑嘴角泛起一丝酷酷的笑容:“如果拍马屁也可以杀人的话,你早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

柳无伤习惯性地用眼神杀了醉剑几次。

我哈哈大笑道:“来来来,倩儿,把剩下的鸟雀和菜汤里的油通通取来,我们饱餐一顿,准备迎接小百合得胜而来!”

邪月云鬓轻挽,一双明亮幽深的眼睛露出几许新奇的颜色,叹道:“赵丰,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们了。”

我悠然道:“此话怎讲?”

邪月流露出几屡耐人寻味的笑意,嫣然笑道:“你们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哩!喜欢厨艺的刀客却能臻入无欲无求的先天之境,武功平平的色胖子居然能免于媚术的媚惑,还有你们如此坦然地将性命寄托在朋友身上,这都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再加上一个酒鬼剑客,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呢!”

柳无伤大笑道:“你还少说了一个,就是上代‘食神’祁九孤,他也是我们的朋友。”

邪月道:“那个对武功一窍不通,厨艺出神入化的厨子?”

“不错。”我淡然道,“其实月姐你也同样是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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