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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落的刀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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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怒道:“无知小辈,死到临头的来不知道。竟然连续拒绝‘血薇’数次邀请,今天是最后期限,要么归顺我‘血薇’,要么……死!”
楚媚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拍拍胸脯咯咯笑道:“奴家真的好害怕哦!差点就被你吓死咯!”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她说的是反话,黑衣人当然不傻。
黑衣人七窍生烟,冷冷道:“你可知我是谁?”
楚媚娘面不改色,笑吟吟地道:“大叔你蒙着脸,人家怎么能知道捏?”
黑衣人怒极反笑,哈哈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就算不认识我,也应该认识我这把剑吧!”
言罢一虹秋水突然在黑夜中打了一个闪电,明晃晃的一柄宝剑已然出鞘……
媚娘面色微微变,片刻便冷静下来道:“我当是谁?原来大叔是崆峒派的啊,久仰久仰!”
黑衣人声音愈发严肃,道:“上个月我有两个师侄突然下落不明,哼哼,是你们做的吧!若非盟主有令,邀你们入伙,怕是早已做我剑下亡魂了!”
媚娘暗凛,上个月崆峒两把剑已经非常扎手,这人竟然是他们的师叔,恐怕今日凶多吉少,想不到“血薇”竟和崆峒也有关联,当下沉吟不语,苦思对策。
我与南宫倩伏在窗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南宫倩从开始就被楚媚娘的风趣独白逗得浅笑不已,此刻见楚媚娘落在下风,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表情,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记得我们的修行约定,不能妄动真气哦!谁破坏规矩可要被打屁股的哦!”
南宫倩俏脸微红,无赖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出手了?”
我嘿嘿一笑道:“我是怕你忘了,提醒一下!”
看到我不怀好意的笑容,想到“打屁股”,她更是脸红不已,啐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握紧她嫩滑的小手,她象征性地挣脱了几下便任我轻薄了,我们在房内打情骂俏,外面可是山雨欲来,紧张得不得了。
我又轻轻道:“不管老板娘答应与否,那位崆峒大叔都将找机会对老板娘下手,他从一开始就想将老板娘杀死,为他师侄报仇,至于先前那些话,只是说给身边兄弟们听的。”
南宫倩笑道:“你以为你是神算子啊,什么都知道!人家才不信哩!”
我不置可否,转过头去继续“看戏”……
楚媚娘心中虽急,表情却不慌乱,假作沉思片刻,大气凛然地道:“好!承蒙‘血薇’如此抬爱,奴家再固执也非不知抬举之人,大叔你留下联络方式,三日后媚娘自当登门谢罪,以后唯‘血薇’马首是瞻。”
我暗赞媚娘心思巧妙,这“拖”字一法,用得的确高明,进可攻、退可守,只是黑衣人一开始表现出太强的杀气,摆明要置媚娘与死地,恐怕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必将有所说辞。
黑衣人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扣出一枚药丸,丢给媚娘道:“若你果真有心效忠我盟,有什么话,先吃了它再说,这是规矩!”
媚娘接过药丸,脸色变了数变,身后一人突然破口大骂:“你放屁!滚回去告诉你们的狗屁盟主,叫他见他妈的鬼去吧,我们‘幽明’虽然是杀手组织,但只杀该杀之人。老子早看‘血薇’不顺眼了,转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与土匪有什么区别!还有你那两个淫贼师侄,简直是他妈的畜生!猪狗不如!依我看,崆峒派全他妈不是好鸟!”
黑衣人气得浑身颤抖,阴恻恻地笑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兄弟们,别说我没给他们机会!”
四大金刚同时亮出宝剑,齐声道:“老板娘!老子和他们拼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说完死人哈哈大笑,豪情冲天、视死如归,倒有几分英雄气概。
楚媚娘见此时实难善终,银牙一咬,吐出一个字“杀!”接着晃动长鞭直接向黑衣人杀去。
四大金刚挥舞长剑,直向乌压压的黑衣人冲去……
黑衣人群没想到对方说杀就杀,登时被四大金刚杀了个措手不及。四大金刚武功比黑衣喽罗高不了多少,但气势如虹、不畏生死,剑法大开大合,彪悍勇猛,竟然杀了个旗鼓相当。
楚媚娘这边情况却不容乐观,被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崆峒剑法本就变幻莫测、刁钻狠辣,黑衣人功力又远在楚媚娘之上,恐怕不出数合,楚媚娘便要香消玉损。
楚媚娘本以为可以拖得一时三刻,没想到黑衣人武功高明若斯,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楚媚娘长鞭挥舞,苦苦支撑着黑衣人滔天骇浪一般的疯狂攻击。
突然,楚媚娘左手银光一闪,一口菜刀盘旋而出,迫得黑衣人腾身闪避。
楚媚娘娇呼一声喝道:“你们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此话自然是对四大金刚而发。
可是四大金刚都像聋了一般,继续他们的血战……
渐渐的,他们已落下风……
黑衣喽罗们一个个地惨呼,一个个地倒下,人数仍然是压倒性的优势……
四大金刚身上的伤口亦逐渐增多,衣衫早已被血水染红,他们却不叫,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竟然真像铁打的金刚一般,屹立不倒……
他们的剑越来越慢,手臂越来越沉,他们却不放弃,似乎要坚持到自己最后一滴血都流尽,最后一丝力气都流失……
老板娘不走,他们绝不会走!
楚媚娘已经绝望,黑衣人每一剑都似索命的符咒,她心里拼命的呐喊:快跑、快跑!她的心在滴血,当她首次拒绝“血薇”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连累自己的兄弟们。死,她并不怕,因为她决定走上杀手之路时就已经有的觉悟。
他们是为她而战的,而她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她而死……
催命的剑已至,她已无处可躲。
她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快……跑……!”然后,等死。
然而她并没有死,只听“当”的一声,接着身旁传来一声闷哼,睁眼一看,只见一个冷艳无比的美丽少妇执剑而立,黑衣人倒退数步,嘴角鲜血溢出,汩汩鲜血从肩膀不住涌出。
不是南宫倩是谁?剑是从被四大金刚打倒的黑衣喽罗身旁拣的。
楚媚娘完全没有想到,方才那两个看似毫无武功的冷艳美人竟然是个武林高手,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她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楞在原地发呆不语。
黑衣人怒吼一声,举剑向南宫倩刺去……
楚媚娘忽然觉得身旁有人,吓得她忙一回头,一见是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冲她微微一笑道:“还不快去救你的朋友。”
她这才如梦方醒,无暇多想我与南宫倩的身份,挥鞭朝另一战团急驰而去……
开始黑衣人心神全系楚媚娘身上,才被南宫倩打了个攻其不备,受伤之后见偷袭自己的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少妇,不禁恼羞成怒,再无留手,誓要报这一剑之仇,否则自己颜面何存?
双剑首次相交,两人同时一震,黑衣人身行微微一晃,南宫倩却倒退数步,然后感到自己被一只熟悉的大手轻轻揽住,回过头来冲我调皮地戏谑一笑,意思在说:这回看你用不用真气,最多我们扯平!
一招过后,高下立判。黑衣人功力比南宫倩略高一筹,南宫倩自知不是对手,乖乖地闪到我的身后,一副看戏模样。
南宫倩当然对我一百个放心,当初剑稷之时,我已跻身绝顶高手之列,如今已然窥破先天之秘,对我能造成威胁之人更是屈指可数,当然不会把眼前的所谓崆峒高手放在眼力,她所关心的,只是我是否会用真气应敌……
黑衣人虽然稳占上风,但心中却是心潮起伏,惊骇不已,南宫倩年纪轻轻,真气就有如此修为,虽然阴寒无比,显然走的是玄门正宗一路,莫非有什么深厚背景?
南宫倩在奇大师那吃了不少超级大何首乌拉,超级大人参,超级大灵芝什么的,功力大增,才和黑衣人有得一拼,否则非受内伤不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让她出手。
四大金刚那边一见老板娘加入自己战团,越战越勇,楚媚娘更是虎入狼群一般所向披靡,,有了她的加入,战局情势立转,很快就杀得黑衣喽罗四散奔逃。
黑衣人迅速下了一个决定,杀!不管对方背景如何,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但是但他抬眼时,但到的却不是南宫倩,而是我。
一丝阴森的凉意从他脚底直蹿脑门,以他的武功修为,凝神之际竟然不知自己面前何时多了一个人!岂不使他心惊胆寒,仿佛遇鬼一般,呼吸亦显得有些急促。
更恐怖的是,他从我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真气的存在,当然他也绝对不会傻到把我当成普通人,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做到像我这般无声无息,这正是我要营造的效果!
不战而屈人之兵!
强大的气势从我身上散发出去,压迫着、恐吓着他,我只说了一个字:“滚!”
黑衣人立刻冷汗直流,战意全失,一声呼哨,转身急奔而去,黑衣喽罗亦随之潮水般退去……
南宫倩看到我得意地笑容,纤足一跺,桃腮微红,似嗔似怪,一副不服气地样子。
我迅速闪身跃到她娇躯之旁,轻轻打了她小屁股两下,哈哈大笑,搂起她的纤腰冲天而起落在马上,劣马一声长嘶,向远方奔腾而去……
如在梦中的楚媚娘等人这才大梦初醒,冲我们离去的方向投以感激的眼神……
※ ※ ※
走出荒林,我们已经步入兰州境内。
兰州古城的真正意义在于以黄河为天堑,雄踞西北的重要战略地位,是在地理上处于极其重要地位的军事重镇,此刻战乱方息,镇内俨然已是一片繁华景象,“地据南北之中,为东西咽喉扼塞”,所居大户向来都是朝中重臣,因此被治理得井井有条,江湖气息也少了几分。
此刻我终于知道南宫倩从前为什么总是轻纱遮面了,自打我们进城之后,所行不足百米,已经引来数百道奇怪的目光,恐怕再行片刻,全城男人的魂魄恐怕都要被她吸了去了……
我虽然相貌平凡,但坦然拥着南宫倩,众目睽睽之下依旧谈笑风生,惹得路旁之人不住纷纷议论。
我心下叹了口气,像南宫倩这种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将是人们的焦点。
不知道行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把恭敬声音:“老爷、夫人,请留步。”
晕倒!又是老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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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男子一袭青衣长衫,头文士髻,虽然温文尔雅,眉宇之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腰系长剑,使人不敢逼视。
他两旁各有一名女子卓然而立,身姿曼妙、雅淡秀逸,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但与南宫倩比起来仍要略逊半畴。 三人并肩而立,倒也般配。
其中之一,正是我的前妻菀玟柔。
一股淡淡的忧伤从心底油然而生,凄凉之意依旧,却再无从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 ※ ※
浓浓的杀气从剑尖四溢出来,剑已刺向我的咽喉。
剑至,我退。剑尖始终保持离我咽喉寸许距离,他只消轻轻一递,便可结果我的性命。可这咫尺可见的距离偏偏像虚空般遥不可及,永远都无法到达彼岸……
中篇 江湖
第二章(全)
我闻声掉转马头,见一仆人打扮的中年人垂手而立,神态毕恭毕敬。
那人见我们止步,上前两步大喜道:“老爷、夫人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两位到天然居一聚。”见我沉吟不语,又补充道,“我家主人再三叮嘱,务必要请到二位大驾,还望二位赏光。”
如此盛情,岂容推脱?我与南宫倩相视苦笑,唯有点头答应下来。
天然居是兰州最负盛名的酒楼,情调高雅、装潢秀丽,一见便知非是一般平民的消费之所。
我与南宫倩兀一踏入酒楼,立时引起了全场的目光,楼中之人非富即贵,衣衫光鲜华丽,就是带领我们进楼的仆人,看上去恐怕都要比我们富态几分,但他们所关注的却不是我与南宫倩的服装,而是南宫倩光芒四射的无穷魅力。
她确是美艳绝伦。
南宫倩举步轻盈,穿戴虽然简约,却是身材窈窕,流露出无限风情,若非俏脸微寒,使人望而怯步,恐怕早有好事者上前挑拨生事了,即便如此,四周传来的各色目光还是让她大感不消。
从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装出卑微的、谦恭的样子,如今却不能,因为我是南宫倩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我不允许任何人冒犯她,眼神也不行。
街上百姓们可以欣赏她,但绝对不容眼前这些酒客肆意亵渎。
有若实质的气势骤然从我身上蔓延开来。
我依然与她谈笑风声,感受到我的变化,南宫倩的美目之中射出万般柔情。
正当酒客“饱餐”南宫倩的绝色之时,我不经意地环伺了一周酒楼,每个人都泛起一丝怪异之极的感觉,每个人都觉得我的目光是针对自己而发,仿佛要被看穿一般,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
众人俱是浑身一震,纷纷收回自己贪婪、淫亵的目光,再不敢直视南宫倩。
直觉告诉我,他们每个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武功,仍然被我看出些许端倪。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掩饰意欲何为?
不过不管他们是谁都与我无关,我也不去想它,免得徒增烦恼。
我虽然依旧是那个皮肤蜡黄的丑汉,此刻却显出一种雄伟如山、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
在场酒客亦是惊疑不定,我的出现,很有可能是他们这次任务的最大变数。
他们微一转念,方才使自己极为难受的感觉却已不翼而飞,恍若梦中一般,再次抬眼,仅能看到我与南宫倩走上楼时的背影,纷纷向身旁友人求证,竟和自己一般想法,均是暗呼奇怪。
南宫倩笑吟吟地传音过来道:“丰哥,原来你这么霸道哩!”
我为之莞尔,笑而不语。
二楼均是雅间,两旁墙壁所贴诗词均是出自名家手笔,设计颇为雅致,别具匠心。
在仆人的带领下,我们行至一扇门前,仆人轻轻推开房门恭敬地道:“老爷、夫人请。”
房内布局陈设,莫不极其考究,字画陈列,书香袭人,显示出其间主人的超然身份。
微风徐徐,从窗外缓缓吹入。
窗口所对,正是我与南宫倩方才所行官道,隔窗望去,下面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位白须老者正在全神贯注地书写一副字画,我与南宫倩不欲打扰,缓步上前观看。
字画已近尾声,画中明月当空,繁星点点,下面一横江水气势磅礴,俨然活了一般,川流不息,滔滔不绝。笔法细腻不失苍劲,气韵生动雄浑,将深夜大江与星空一静一动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老者大笔一挥,书下两行狂草:“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我与南宫倩俱是看得目驰神眩,对这莫名老者肃然起敬。
书画我不懂,但画中惟妙惟肖的气氛渲染与字中卓然不群的雄阔气势,的确是我前所未见。
我与南宫倩紧紧盯住老者的笔,等待他最后将自己大名书上落款,看看这非凡老者究竟是何许人也。
哪知老者却无署名之意,反而撂下毛笔,抬头道:“贵客临门,恕老朽有失远迎!”
两道神光直入我的双目,我顿时泛起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透过老者的双目,尽是虚无缥缈的虚空,虽然精气内敛,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与威严,除此之外,还隐约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
郭成风身上虽然也流露出浩然正气,与此老者一比,简直是萤火与浩月之别。
直觉告诉我,这位老者纵然不是佛门中人,也与之有着极为深厚的渊源,不仅佛法修为极高,武功亦臻化境,恐怕不在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位高手之下,我心中暗凛,武林中从未听说有一位精通佛法兼功力深厚的前辈高人,对他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
我微微一笑,道:“大师前辈高人,倒是晚辈失礼了!”
老者听我称之为大师,露出赞赏的神色,却不请我们坐下,反而问道:“你看我这画,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我当然不会白到回答少“署名”,老者既然如是问,必然有所指。
南宫倩若有所悟,细细打量,重新琢磨画中之意,她只觉得这画无论景物、笔力,均无可挑剔,堪称极品,哪来的什么不足?可经过老者一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我哑然失笑道:“无风怎能起浪?题诗既为狂草,画中必然也是暴风骤雨。”
老者哈哈大笑,似是欢畅之极,提起笔来,又是寥寥添加数笔,画中立刻变成另外一番光景,星已经渺茫,月被乌云遮住大半,暴雨狂风,星空大江依旧,其间意境却是天壤之别……
南宫倩亦恍然大悟,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
老者这才请我们落坐,吩咐下人备好上等酒菜,然后道:“老姓石名楚,请教高士尊姓大名。”
我不想老者对自己如此看重,老脸一红道:“不敢当,晚辈赵三,这是拙荆兰倩。”
我若道出她的真实姓氏,必然会有麻烦接踵而至,故将她的名字略做改动,她亦丝毫不以为意。
虽然我与南宫倩尚未正式完婚,却早有夫妻之实,南宫倩红着脸冲老者甜甜一笑,娇羞无限,首次听闻我称之为“拙荆”,虽然她心中早已默认,仍不免有些难为情。
石楚虽然高我们不止一辈,却不拘小结,哈哈大笑道:“郎才女貌!好!好!果然是天作之合!”
南宫倩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哪敢说话,我微微一笑道:“不知石老前辈请我们到此究竟有何贵干?”
石楚手捻胡须,不住点头道:“我见尊夫人所戴首饰均非凡品,二位定然高人雅士,本欲结交一番。哪知道二位才德品貌均在老夫预期之上,哈哈,当浮一大白!”
我不由心中一动,想起南宫倩身上穿戴的几件饰物。木簪、木坠、木镯、木耳环、木戒指,清一色的木制品,雕工精细、色调雅致、浑然天成,乃叶百合为南宫倩亲自挑选之物。
只是这套首饰虽然精美,但终究木制,又岂怎能与金银首饰价值相比?
纵然是奇大师亲手制作,由于耐久限制,百十年后亦将灰飞湮灭,不过一撮黄土而已。
石楚仙风道骨,文艺不俗,莫非此中另有玄机?
我待要发问,脚步声音突起,极有节奏、沉稳有力,足音行到门口嘎然而止。
门尚未打开,爽朗的雄浑的笑声已至:“石老您安好,数年未见,权儿给您请安来了。咦?竟然还有客在?”
我与南宫倩闻声抬头,视线刚好与从门外闪出的三人对个正着。
我脑际轰然一震,眼前那道曾经无比熟悉的丰腴倩影亦逐渐扑朔迷离起来。
男子一袭青衣长衫,头文士髻,虽然温文尔雅,眉宇之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腰系长剑,使人不敢逼视。
他两旁各有一名女子卓然而立,身姿曼妙、雅淡秀逸,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但与南宫倩比起来仍要略逊半畴。 三人并肩而立,倒也般配。
其中之一,正是我的前妻菀玟柔。
一股淡淡的忧伤从心底油然而生,凄凉之意依旧,却再无从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从前我俩俱是年少轻狂,十年之前,我虽然满腔爱意,她却激情已逝去,我并非她心目中最佳的对象,她离我而去,我也怪不得她,而我那个十年未曾解开的死结已被南宫倩完全化去,感受着南宫倩的浓浓爱意,连那短暂的痛楚都消散得无影无踪,此刻我心中除了南宫倩,再无其它……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眨眼工夫我已恢复平静,旁人均未瞧出破绽。
菀玟柔始见于我,双目中亦露出复杂的神色,然而很快便恢复平静,装作浑然无事一般。
而那男子带着诧异的、欣赏的、赞美的目光极为大胆地直视南宫倩,极为惊诧于她的脱俗的美丽。
这极为不礼貌的事情,在他看来却成了家常便饭一般,而对我这个小人物,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他的无礼让我忽感一阵厌恶,开始在我心中留下的不错印象立时一扫而空。
他身旁的二女一见南宫倩顿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又见自己相公对她露出如此痴迷的表情,心里极不是滋味,虽然目光中包含了浓浓的醋意加上些许嫉妒,外表却不表露出来,仍然摆出一副贤淑模样。
我刚要发作,老者石楚突然干咳一声,打破僵局道:“十七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两位是老夫新结交的小友,赵三与他的妻子兰倩。”
然后转身冲我们道:“这位是十七公子,老夫故人之子。”
石楚虽然有意帮我,但似对十七公子十分恭敬,再者,他对十七公子的姓氏家族并未明言,可见其身份地位十分尊崇,以石楚的才学亦不敢轻易得罪,菀玟柔究竟嫁给了一个什么人?
菀玟柔娇躯一震,露出不容置信的表情。
十七公子乍听我乃南宫倩的丈夫,两道寒光立时从双瞳中爆射而至,打量着我这只在他眼中暴殄天物的癞蛤蟆,神情倨傲,目空一切,好象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我不卑不亢地抬头与他对视,右手顺便牵过南宫倩的柔胰轻轻抚摸,表示我们的恩爱。
南宫倩颜展一笑,看都没看十七公子一眼,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感受着我大手的温情。
十七公子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他不允许谁拥有比他更漂亮的妻子,更不允许谁敢忽略他的存在,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可这两个禁忌竟然同时被我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貌不惊人的凡人全然打破,怎能不叫他大为光火?
气氛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
不动声色、不卑不亢的我,安然握住南宫倩的手。
眼中除了我再无旁人的南宫倩,只给我一个人微笑。
十七公子已经怒火中烧,以及他身旁陷入嫉妒、复杂感情当中的二女。
老者石楚面不改色,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微一笑道:“公子为何不介绍一下身旁的两位佳丽,公子好眼光啊,真是个个人比花娇,气质非凡!”然后肃然道,“十七公子,赵老弟他们可是我的客人。”
十七公子似乎对石楚颇为忌惮,立刻冷静下来,换做另外一副笑脸,先冲我道:“方才多有无礼之处,还望赵兄莫怪,一会朱某自当罚酒三杯。”然后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位爱妻,绿杉的叫方芷,黄衫的叫菀玟柔。”
他与石楚二人好象互相忌惮,关系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南宫倩乍听菀玟柔之名,浑身一震,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刚好和她目光相触,旋又想到我刚才握住她玉手的亲密举动,不由心中一甜,被我握住的小手反过来与我的大手紧紧想握。
菀玟柔将一切看在眼里,口中却有股说不出的苦涩之意。
十七公子方才看似道歉,实则暗有所指,朱姓乃皇家大姓,纵然不是皇亲国戚亦离此不远。
我暗忖这十七公子城府极深,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淡淡一笑算做回礼。
石楚见酒菜差不多已经摆满,正处犹豫之间,若留我们共进晚餐,怕情况愈演愈烈难以收拾;若遣走任何一方,都于情理不合,有失礼仪,于是陷入两难境地。
十七公子哈哈一笑道:“酒菜既已备齐,石老还不请我们快快入席?我还要向赵兄罚酒赔礼呢!”
老者石楚只得勉强答应下来,心里却替我捏了把冷汗,因为这姓朱的十七公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人物,而且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
酒桌之上,十七公子果然先自饮三杯,之后便不再言语,众人均是沉默不已,不知如何开口。
绿衫美女方芷的目光扫过南宫倩的俏脸,微微顿了一下,妒意大起,冲十七公子道:“相公,你看那位妹妹的首饰很别致哩!奴家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饰物,要是……奴家也有一套该有多好!”
十七公子得意地大笑道:“无妨!赵兄,敢问尊夫人的饰品是从何处购得?能否见告?”
居然又扯回首饰了!
能从齐大师手中扣出来的东西,定然是独一无二之物,我如实道:“实不相瞒,此物乃友人所赠,恐怕天下间便只此一套,非是民间流通之物。”
“哦?”十七公子道,“那要多少银两,赵兄才肯卖于朱某?”
南宫倩对这套饰物一直寸不离身,甚是喜爱,我几乎不加思索地道:“不卖。”
十七公子面色一变,双目射出两道凌厉凶狠的凶光,看了一眼石楚,终于压下火气,伸手掏出一厚厚叠银票,冷冷道:“这里是一百万两银票,不知赵兄肯否割爱?”
一百万两可以做很多事情。
一百万两可以买到当朝正四品的官位。
一百万两可以供一家人买田置地,舒舒服服地挥霍好几辈子。
一百万两几乎可以无所不能。
可它却买不来南宫倩的倾城一笑,更买不来爱情,所以我的回答坚硬如铁:“不卖!”
方芷见我如此固执,又对那副首饰实情有独钟,不犹恃宠而骄,一脸愠色叱道:“大胆,你可知他是谁?竟敢如此无礼!给你脸还不要了?”
此举无疑是火上浇油,十七公子终于抛开一切顾忌,一把揽过方芷的娇躯,张狂一笑,凶光四射道:“识相的快把首饰交出来,别不识抬举!免得惹上杀身之祸!”
我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对石楚拱手道:“多谢前辈盛情款待,赵某告辞!”
南宫倩亦随我而起,冷然跟在后面向门口度去。
十七公子见我丝毫未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两声,双眸杀机骤闪,喝道:“来人!把这两个刁民给我拿下!”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嘈杂,杂乱地脚步声迅速向房门靠近。
石楚张口欲喊,迟疑片刻终于没有发出声来,颓然坐下,不住摇头。
若非他将我与南宫倩请入天然居,边不会惹上这偌大的麻烦,不禁暗暗自责起来。
我开门之际,楼梯内已经挤满了气势汹汹、手执刀剑的武者,想必都是由侍卫化装而来。
我泰然举步向前,仿佛前面正对着的是平坦大路一般。
下一刻,“没落”依旧在我腰间轻轻摇摆,我从门口安然走到楼梯,没有喊叫、没有惨呼……
我与南宫倩浑若无事般走下楼来,仿佛一切停止了,仅有我们两人在动。
楼下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毫发无伤的我们,我们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写意。
那群凶神恶煞般的人群明明蜂拥上楼,怎么突然蒸发了一样全然没有声息了呢?
南宫倩美目之中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讶异,虽然她知道我武功非常高明,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居然高明到如斯境界!她甚至看不清我的动作,那群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我点中了穴道。
我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行云流水一般……
可那看似不经意地一挥转眼间变成了凌厉凛冽的杀招!
她芳心暗动,为我的强大而感到骄傲。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比别人强大?
更令她琢磨不透的是,我竟然没有用真气!
她实在很难想象,仅靠普通的“力”,就能发挥出如此大的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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