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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赤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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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棺令主是谁?永远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追查。
玉棺令主本就不是人,是魔,是一切邪恶、阴谋、欲望的化身。
谁都可能是玉棺令主,人与魔的斗争永远都会继续下去。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人可以战胜一切,更可战胜邪魔。
第07章 中秋月圆(大结局)
夜。
凉爽的微风吹过哗哗作响的白杨树吹过闪着微光的河水。。。。。。。多么美丽的夜啊!贾玲玲轻轻地依靠在风舞柳的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迷人的星夜,感到生命是如此美好。不知过了多久,贾玲玲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很少在夜里出来看星星也从未发现夜是如此的美好,你呢?”
风舞柳道:“每当我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坐在房顶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呆呆出神,那时候夜给我的感觉是黑暗、寂静和孤独,但今夜的感觉却不同。”
贾玲玲嫣然道:“有什么不同?”
风舞柳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微笑道:“今夜的风如此温柔星光如此灿烂蟋蟀们的叫声也分外悦耳了,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贾玲玲笑了,在她笑容展现的一刻,就像是春风吹过月光下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格外惹人遐思。风舞柳痴痴地看着她,只见她一头秀发披散在肩上,微风掠过将她的秀发轻轻掀起,发稍在他的颈间摩挲使得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将她紧紧搂起来,在她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贾玲玲被他搂得透不过气来了,喘息着向他求饶道:“风大哥,你放开我。放。。。。。。。”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用嘴封住了她的嘴。
贾玲玲嘤咛一声,软倒在他的怀里。
风舞柳的手开始不安份起来,他双手抚过的地方,贾玲玲只觉一种奇异的前所未有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那是一种带着羞涩的温馨和甜蜜,那种感觉使她既喜欢、又害怕,既期盼、又抵制。她终于忍不住呻吟一声,满面娇羞的道:“干什么?快将你的手拿开,羞死人了!”
风舞柳见了她欲拒还迎的小女儿情态,更是心痒难耐,又搂着她狂吻起来。
那只手更放肆了!
如此静夜,如此美色当前,人非圣贤,风舞柳岂能无过?
贾玲玲使劲挣脱了他,嗔道:“你要干什么?”风舞柳正值情欲高涨之时,如痴如醉道:“玲玲,我爱你。。。。。。。”贾玲玲见他像着魔了似的,又惊又怕,又羞又急,满脸通红的道:“不要这样子嘛,反正玲玲早晚是你的人,你急个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
风舞柳道:“反正你早晚要嫁了我的,这样的静夜,我们以天为幕,以地为席,不是很浪漫么?”说着又将她抱得更紧了。贾玲玲挣他不脱,她的左手忽然挥出,一掌掴在他脸上。
风舞柳整个人都被打得呆住了,满胸激情化为一潭冰水。
贾玲玲羞怒满面地道:“你把人家当作什么人了?你认为人家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么?”说完转身奔了出去。风舞柳呆了一下,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低声下气的道:“刚才是我一时不能控制自己,亵渎了玲玲,是我错了,玲玲别生气了好吗?。。。。。。。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我的。”
贾玲玲听他这么一说,就更生气了,说道:“难道是怪我么?”
风舞柳连忙摆手道:“当然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他。”他伸手往天上一指。贾玲玲抬头一看,道:“谁啊?”风舞柳笑道:“老天爷呀,只怪老天爷偏偏造出了你这么一个美丽迷人的仙子,叫我这凡夫俗子如何抵挡得了?”
贾玲玲听他竟将负责推给了老天,不觉好笑;又听他如此称赞自己的美貌,只觉心里甜甜的,怒气早已消尽,柔声道:“好了,玲玲不生气了,刚才---刚才那一掌打得重了么?”风舞柳笑道:“不重不重,这脸上能得仙子触摸一下,不知是风舞柳几世休来的福分。”
贾玲玲白了他一眼,垂首道:“若不是那一掌,谁知你会做出什么事来?---风大哥不要怪玲玲。。。。。。。玲玲也是喜欢风大哥的,只是。。。。。。。只是我们现在不能。。。。。。。”
风舞柳正容道:“我知道,等我们见过你伯父之后,求他老人家做主,将你许配给我,我们就可以做夫妻了。”
贾玲玲将目光移向远方,喃喃道:“是啊,我们很快就见到他老人家了,我一直很想见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风舞柳说话,她又道:“我一生下来,从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什么样子的,伯父和家父既然是孪生兄弟,他们的样子一定长得很像的。”
风舞柳道:“你又聪明又善良,你伯父见了一定喜欢,他一定会把你当成他亲生的女儿一样看待。”
贾玲玲仰望星空,悠悠道:“后天,后天就是中秋了,中秋的月会很圆吗?”
风舞柳轻拥着她,充满信心的道:“中秋的月一定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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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山中,青龙潭畔。
独孤无双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与大地溶为一体。周围一片寂静,水面映着夕阳的余辉,平静得就像一面金光灿灿的镜子;远处,暗蓝色的峰峦重重叠叠,叠立在仅余一抹残阳的茫茫天际。此时,渔人停舟,采樵人回,百鸟归巢,正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
红日西沉,万物渐渐失去了自己原有的形状,所有的东西都溶成一片,随后又变得一片漆黑。。。。。。。
独孤无双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风舞柳和贾玲玲藏身于一方巨石之后,静静地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一战。这一战必将是悲状而惨烈的。
凌元真为什么还不来?
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之后,也静静地站着四个人:一人四十来岁年纪,两手柱着拐杖,一男一女站在他两侧,双手搀扶着他;另有一人负手贮立一旁,白衣随风飘动。这四人非是别人,正是王贾弦、凌霄龙及王晓黎师兄妹。独孤无双劫持王贾弦的目的在于逼迫凌元真出手,现在他们都已自由,说明凌元真已接受了独孤无双的挑战。
天上地下,已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一战!
武林中百年难遇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即将开始,所有的人心情都十分紧张,独孤不群的心却是平静的。
前来观战的人一共只有三批,独孤不群是人数最少的一批。他立在青龙潭畔,如孤峰挺拔,与独孤无双隔潭相望。
他就是独孤无双的影子,独孤无双不动,他也不动。即将到来的一场激动人心的、惊天动地的一战,在他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
他不管遇上多么强大的敌人,多么刺激的事,都能保持一份止水不波的心境---正因如此,他才能以一颗通透澄明的心去感受和领悟一切。
---他此来的目的并非“观赏”,而是“领悟”。
东方又有月亮升起,惨淡的月光好像一身白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大地。
独孤无双身后的地上,赫然多了一条人影。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来的,就好像旦古以来就已站在了那里。
独孤无双没有回头,但已感到这个人的存在,口中淡淡道:“你总算来了。”
那人道:“我不能不来。”
独孤无双缓缓转过身来,淡淡的月光下,只见一个穿着淡黄长衫的老人静静地站在两丈之外。
看上去,此人的年纪大约在六十岁至七十岁之间,额头和眼角都已有了皱纹,两鬓也已斑白;一张脸看来很平凡,就像一个儿孙满堂的祖父,脸上随时都带着慈祥的笑容。
但他站在独孤无双这种绝世高手的面前,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有相形见绌之感。
贾玲玲看着这个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在她的心目中,“冷面神侠”凌元真当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盖世英雄,这人看来一点不像。忍不住问道:“他就是我伯父吗?”
风舞柳望向那人的目光充满了无比的祟敬,口中说道:“一定是的。”
贾玲玲道:“但是他看上去却像不会武功的样子。”风舞柳道:“所以他的武功才更可怕。”
贾玲玲道:“为什么?”
风舞柳道:“一个人的武功若已突破了武学的极限,便达‘返朴归真’之境,精气内敛,不露锋芒,从外表看去就是一个平凡的人。”
贾玲玲道:“却不知伯父‘有形’的‘剑罡’,能否敌得过独孤无双‘无形’的‘剑气’?”
风舞柳道:“‘无形’即是无迹可寻,不可捉摸,相比之下,‘有形’自然落了下乘。”
贾玲玲道:“那么伯父岂非已输定了?”
风舞柳道:“你低估你伯父了,据说他的武功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攀升至一个前无古人的境界,那境界便是‘返朴归真’,他早已能将‘有形’的‘剑罡’幻化无形。”
贾玲玲问道:“‘剑罡’与‘剑气’这两种功夫,熟弱熟强呢?”
风舞柳道:“‘剑罡’与‘剑气’是两种不同武学的极端。‘剑罡’是‘以剑为人’的最高境界,而‘剑气’却是‘以人为剑’的最高境界;‘以剑为人’和‘以人为剑’是武学中两种截然相反的习武之道,但所谓殊途同归,均可臻达‘人剑合一’的武学极境,‘剑罡’与‘剑气’便是处于‘人剑合一’的同一境界之中。”
贾玲玲听得似懂非懂,忙问:“什么叫‘以剑为人’或‘以人为剑’?”她武功虽然极高,已晋入一流高手之列,却是仗了其师伯易笑生将毕生功力生搬硬套的转注于她体内,非她自身苦修所得,而风舞柳自幼习武,且又跟随独孤无双学武百日,所以对武学论理的领悟要比贾玲玲精深广搏得多。
风舞柳道:“所谓‘以剑为人’,即是借助剑之锋利,将人的力量发挥出来。‘剑’之一字,可引申为所有兵器乃至人类使用的任何工具,意境最为广搏;天下习武之人,皆遵循‘以剑为人’之道,也有少数人反其道而行之,追求‘以人为剑’的武道,神鹰派的‘铁手刀’奇功便是其中之一;‘以人为剑’即是通过自我磨炼,不借助任何外物,使人的力量以某种形式发挥出来,意境较为局隘,却非常尖刻、深邃。”
贾玲玲道:“既然如此,独孤前辈又如何能创出那无所不包,溶天下所有剑法为一剑的天外一剑来呢?”
风舞柳道:“那一剑虽包容广博,却只限于‘剑’而已,比起大千世界中的诸般物事来,区区一剑又算得了什么?”
风舞柳顿了顿,道:“如果‘剑气’和‘剑罡’便是武学的极峰,那么以‘剑气’的尖刻锋锐,已可无紧不摧,无物不克;而以‘剑罡’的广博厚实,却是无法穷其极边,无法窥其底实,自是无所不容,无物能克。”
贾玲玲道:“那么‘剑气’与‘剑罡’的较量岂非正如矛与盾的交锋一样?”
风舞柳道:“这正是此战最精彩的地方,以无盾不穿的矛去刺无矛能穿的盾,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贾小子眨了眨眼道:“那一定有趣极了。”
独孤无双比剑锋还锐利的目光已凝注在凌元真脸上,冷冷道:“你就是凌元真?”
老人带着微笑道:“我就是。”
独孤无双道:“二十年前的凌元真锋芒四射,你看来不像。”
凌元真道:“无论是谁,享了二十年的清福,再锋利的棱角都会被销蚀的。”
独孤无双道:“一个人若是锋芒太露,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凌元真微微点头道:“越锋利的刀剑越容易卷刃,一个人若是锋芒太露,他的锐气和武功也会消逝得很快。”
独孤无双道:“这道理谁都知道,可是一个人的武功若已练到了巅峰,那就像一柄已磨利了的宝剑,没有任何东西能令它的锋芒收敛起来,却随时都会卷刃,要让它保持那种锋利,就得不停地磨下去;所以一个人武功练到了极限之后,非但无法更进一步,还会倒退,若要保持那种巅峰状态,只有不停地修练,丝毫不能懈殆。”
凌元真悠悠道:“如果一个人的武功已突破了极限,进入另一种全新的境界呢?”
独孤无双瞳孔收缩,道:“难道阁下的武功已突破了武学的极限?”
凌元真微笑道:“这就要拜君所赐了,因为你的挑战,才使我突破了‘人剑合一’的武学极境,晋入‘无剑无我,天人合一’之境。”
独孤无双突然觉得胃部剧烈收缩。他厉声道:“‘人剑合一’既然已是武学的极境,又如何能够突破?”
凌元真道:“那是精神上的突破,---武功练到了你我这种境界,就只能寻求精神上的突破了。”
独孤无双目光上抬,正视着凌元真的眼睛,只见他的目光柔和得就像月光下平静的潭水,可是两人目光相遇时,竟好像激起了一串火花。
一串无声无息的火花,虽然看不见,但他们心里都能感觉得到,每个人的心里都突然起了震动。
独孤无双的眼睛就像一柄锋利的宝剑,能刺穿任何一个人的心脏。
凌元真的眼睛却如同浩瀚无边的海洋,碧空如洗的苍穹,足以容纳世间万物。
独孤无双的眼睛若是剑,凌元真的眼睛就是剑的鞘!
独孤无双忽然道:“你的剑呢?”
时正中秋,月已圆,天地一片肃杀。
凌元真的脸上却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缓缓地抬起双手,手自袖中伸出。
每个人都看清了凌元真从衣袖中露出来的手,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王晓黎已惊叫起来:“他的手?!。。。。。。。他的手?!。。。。。。。”
只见那双手的拇指竟已齐根断去,创口上还缠着白纱。
这样的一双手,当然已无法再握剑了!
王晓黎用手捂了眼睛,道:“是谁削断了师祖的拇指?!”
凌霄龙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削断他的双手拇指,是他自己削断的。”
王晓黎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边,贾玲玲也这样问风舞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每个人都在热切地期待着这一战,却想不到这一战还未开始,就已结束了!
任何人都想不到凌元真竟会削断了自己的双手拇指。
他的武功既已突破武学的极境,他完全有把握击败独孤无双。
但他为什么竟削断了自己的双手拇指?
风舞柳没有回答,却将目光转向独孤无双,因为他知道独孤无双比谁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独孤无双怔怔地看着凌元真没有拇指的双手,他的胃又突然收缩,“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元真的目光移向远方的茫茫天际,声音也仿佛飘到了远方:“我已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凌元真,我还有家,家里有美丽贤淑的妻子,有孝顺的儿女,活泼可爱的孙子。。。。。。。我怎能抛下这一切呢?如果是你,你能么?”
独孤无双冷冷道:“一个真正的剑客,不该有任何情感,也不该有任何牵挂。”
凌元真道:“剑客并不是一柄剑,而是一个人,剑没有情感,人却是有情感的。”
凌元真收回目光,凝视着自己已没有拇指的双手,柔声道:“剑虽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我的灵魂,但家对我来说要重要得多,所以我宁愿抛弃我的剑---你明白么?”
独孤无双的目光中忽然流露出讥嘲和轻蔑之意,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无剑无我,天人合一’之境?”
凌元真道:“如果放不下手中之剑,又如何能臻至‘无剑无我’之境?”
独孤无双闻言一震,默然良久,忽道:“我败了!”
凌元真道:“这一战并未发生,何言胜败?”
独孤无双道:“你能放下手中之剑,而我却不能。”他将目光投向广阔无边的苍穹,缓缓道:“心中无我,能容万物,与天地相谐共存,相济相生,便是‘无剑无我,天人合一’之境;一个人的武功再高,剑法再好,但区区一剑,区区一人,与天地万物相比是何其渺小?你的修为既已晋入‘无剑无我,天人合一’的圣境,自然比我高了一个层次。”
凌元真道:“那只是精神上的境界,单论剑道上的造诣,我尚有不及你之处;我能放下手中之剑,实因自知非你之敌,不得已而为之。”
独孤无双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你难道没有把握击败我,去跟家人团聚么?”
凌元真道:“要是在二十年前,我可以击败你,因为你的武功太锋锐,必不能持久,千招之内我也许会被你击败,而千招之后,你锐气必减,只要我能挺过,就不难将你击败。可惜现在我只怕连你的十招都接不下了。”
独孤无双道:“为什么?”
凌元真道:“你应该明白的,一个真正的剑客,必须做到冷酷无情,心中无所牵挂唯系一剑,而现在我已无法做到这一点。”
独孤无双仰首凝望着深邃的天空,思想和感情全部汇合成一种孤独的感觉,他突然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寂寞,一种无法挽救的孤独。
若连武林中奉为神话般人物的凌元真都接不下他的十招,天上地下,还有谁可作他的对手?他非但没有亲人和朋友,甚至连敌人都没有了!
这已不再是孤独寂寞,而是一种深邃的悲哀。
凌元真注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和悯怜。
他十分明白独孤无双此时的感受。
一个人的武功若已练到巅峰无人能敌时,他的感觉并不是惬意,而是寂寞。
独孤无双道:“看来今天我不该来的,你并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凌元真沉默了很久,忽道:“不错,我不是凌元真,凌元真从他归隐的那一天起就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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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畔有雾升起,独孤无双忽然转身,大步走入雾里。
凌元真望着他孤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凄迷的夜雾里,也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寂寞之意。
他与独孤无双本是同一类的人。他们一生都在追求剑道上的突破。
唯一不同的是:
他已放弃---因放弃而获得。
“剑”虽然代表着辉煌和荣耀,却始终局限于“自我”,而“自我”与天地万物相比,则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只有“无我”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所谓“无我”,便是将“自我”溶浑于天地万物之中,与万物相谐共存,相济相生,这是何等高尚的境界!历代先贤追求的岂非正是这种境界?
凌元真由剑入道,悟出了这种境界,殊为不易。
夜雾散去,月亮已升得老高,又圆又亮,她睁大眼睛和蔼地望着大地,你若以多情的眼睛去凝视它,它会像圆脸的乡下姑娘回望市井登徒子的热烈而含情的顾盼一样质朴地回望着你。
今夜是中秋佳节,正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他的妻子儿女们一定在等着他回去。凌元真注视着自己没有拇指的双手,心里的感觉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他喃喃地道:“我答应过你们一定要活着回去,我宁愿放弃一切,也要实现我的承诺,我终于做到了。”
“爷爷,爷爷。”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忽自身后传来。他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奔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正是凌霄龙及王贾弦师徒。
凌元真见了四人,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道:“你们可都安好?这小丫头便是黎儿罢?”
王晓黎挽了他的手臂,道:“爷爷,我是晓黎啊,我八岁的时候曾跟着爹爹去看过你呢,你不认得我啦?”
凌元真呵呵笑道:“爷爷人老了,眼睛不好了,你这小丫头也变得太快了,爷爷怎么认得出来呢?”
王贾弦拄着一对拐杖在吴谦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躬身道:“伯父,侄儿连累你老人家了。”
凌元真笑道:“不打紧,只要你们平安就好,你的伤好了点罢?”
王贾弦道:“多谢伯父关照,侄儿好多了。”
凌元真目光转向王贾弦身边的吴谦,道:“这位是---”
王贾弦道:“他便是黎儿的师兄,小侄不久前收的徒弟,名叫吴谦。”
凌元真还未开口,吴谦已向他伏地拜倒,恭声道:“徒孙吴谦参见师祖!”
凌元真道:“好!看你小子神气充足,武功一定不错吧?
吴谦道:“师祖过奖了。”
凌元真道:“起来罢。”笑对王贾弦道:“我看他倒是一块好料,你可要好好教导他了。”
王贾弦道:“侄儿知道。”
凌霄龙忽然伸手一指,道:“爹,你看是谁来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他们的对面,不知何时已站着一男一女,正是风舞柳和贾玲玲二人。他们远远地站在那里,似乎不好意思走过这边来。
凌元真向两人招了招手,脸上充满了慈祥的笑容,亲切地道:“两个娃儿站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呀。”
两人这才小心冀冀的走到凌元真面前,那情景就好似两个私定了终身的儿女来见他们的父母一般。贾玲玲卟嗵一声跪了下去,一直不敢抬走头来。凌元真道:“玲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贾玲玲垂首道:“玲玲以前做过很多错事,玲玲对不起你老人家。。。。。。。”
凌元真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孩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伯伯我很高兴,从今以后,你就是伯伯的女儿了,和亲生女儿一样。”
贾玲玲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伯伯。。。。。。。”
凌元真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虽然一生为恶,却并不希望他的子女也跟他一般,他生了你这么一个乖女儿,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说着将她扶了起来。
王晓黎这时走到风舞柳身边,道:“风大哥,他就是我凌爷爷。”
风舞柳当即上前一步,向凌元真躬身为礼,道:“晚辈风舞柳见过前辈。”
凌元真笑道:“原来是风舞柳少侠么?昔年老夫虽与令师祖‘中原一剑’平随浪是同辈,却与令尊平辈论交,我长他几岁,所以你称我一声伯父便可。”
风舞柳道:“晚辈尊命。”
凌元真对王晓黎道:“算来风少侠长了你一辈,你今后不可乱叫他大哥了。”
王晓黎不依道:“他是我的结拜大哥嘛,凭什么要长我一辈?若是从平随浪爷爷身上算起,我们也该是平辈---”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道:“不对,他是。。。。。。。他是。。。。。。。”有意无意的看了贾玲玲一眼,道:“反正我不能叫他大哥就是了。”凌元真不由笑道:“为什么?”
王晓黎附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他是我小姑子的心上人,我再乱叫,小姑子肯饶我么?再说,他早晚是我的长辈,我怎能叫他大哥呢。”
凌元真听了大乐,哈哈笑道:“什么大哥长辈的,岂非乱了套么?”
王晓黎忙解释道:“这是两回事嘛,反正他又不是我真的大哥。”
贾玲玲早猜到王晓黎说的是什么,不由羞得满面通红。
凌元真将目光转到风舞柳脸上,微笑道:“我曾听霄龙说起过你,听说你是武林后起一代中最杰出的人才,武功虽非顶尖,机智却是无人能及;最近还做了一件非常漂亮的事---揭穿了玉棺令主的阴谋。年轻人,了不起啊!”
风舞柳道:“前辈过奖了,若无玲玲的支持,晚辈也不能成功的揭穿玉棺令主的阴谋。”
凌元真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孩子都不错,---你们都深爱着对方罢?”
风舞柳未料到他如此开门见山的问自己,只觉他的目光有若碳火,灼得面孔有些发烫,但他毕竟不是那种忸忸妮妮之人,坦然道:“是的,晚辈风舞柳一直深爱着玲玲,从无异心。”
可是贾玲玲身为一个女儿家就不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叫她如何不羞?她螓首低垂,心中突突乱跳,生怕伯父问到自己。
凌元真果然已在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笑意,道:“玲儿,你呢?你是否愿意嫁风舞柳为妻?”
贾玲玲不语,五六双眼睛齐盯着她,只窘得她一张俏脸如桃花瓣儿一般。
等了半响不见回答,凌元真道:“你也是武林儿女,行事应当爽快,这般忸妮作态像什么话?要是你愿意就点一下头罢。”
王晓黎道:“爷爷,你别为难小姑子了,她不说话自然是愿意的了,要是不愿意她早就摇头了。”
凌元真道:“说得也是,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便成全了你们罢。”转向风舞柳道:“孩子,我将玲儿许配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她了。”
贾玲玲听得心花怒放,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只管拼命弄着衣角。耳边听得风舞柳口称:“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便知道今生今世已难脱他的“魔掌”了。
凌元真脸上充满了慈祥的笑容,扶起风舞柳,微笑道:“如今玲儿有了归属,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了,你是带她回聚义山庄,还是跟了我去?”
风舞柳道:“我不回聚义山庄了,我只想和玲玲找一个山清水秀的桃园之地,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王晓黎忽道:“你娶了我小姑子做媳妇,还认我这个结义妹妹么?”
风舞柳怔了一怔,半响才答得出话来:“自然。。。。。。。自然是认的。”
王晓黎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该唤你作姑丈,还是该称你为大哥呢?”
风舞柳料不到他这个乖巧的结义妹妹竟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刁钻的大难题,想了想,笑道:“没人在的时候,我们可以平辈相称,如果有你小姑子在身边,那你就只好屈尊降辈,唤我一声‘姑丈’了。”
王晓黎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叫你姑丈呢?。”
风舞柳笑道:“那你叫我什么?”
王晓黎眨了眨眼,道:“我将两种称呼加在一起,就管你叫---‘大哥姑丈’,如何?”“大哥姑丈”四字被她怪腔怪调的说出来,在旁人听来就变成了“大狗姑丈”。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此时,月上中天,月光更灿烂了,天地间充满了光明和幸福。
'全书完'
2012年10月10日
【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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