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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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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神掌此刻也一捋长须,朗声道:

“按理说:妙雨道长既未被逐出门墙,自应仍算终南门徒。但若妙雨道人真的入了“天争教”,那么再争终南掌教,就有些不便了。”

妙雨道人却突地仰天一阵长笑,笑声竟如金石,震得四间嗡然作响。连大殿承尘上的积尘,此刻竟都簌簌落了下来。

群豪相顾变色之间,笑声戛然而止,余音虽仍绕梁,但大家耳畔却都倏然一轻。

妙雨真人双目一张,冷然道:

“有谁说终南弟子入不得“天争教”?有谁说“天争教”徒做不得终南弟子。我妙雨虽入“天争教”,却仍然是终南门徒,有谁说我争不得终南掌教?”

他傲然四顾,冷笑一声,又朗声道:

“好教各位师兄弟得知,不但我妙雨重归师门,长江南北,大河两岸的所有名剑手,此刻也都入了我终南门下。”

他右手朝随他进来的十余个蓝袍道人逐一指点着,说道:

“劳山三剑汪氏兄弟,一剑震金陵胡大侠,南宫双剑李氏昆仲,燕山三剑,太湖一剑,这几位剑客的大名,想各位也都听到过吧?”

他又仰天一阵长笑,接着说道:

“现在这些声名显赫的名剑客,全都入了我终南门下,眼看终南一派,行即光耀武林,师傅在天之灵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八卦神掌脸上却有些不悦,他本是老而益辣的姜桂之性,此刻两道灰白的长眉一立,正待发话,

第四十章 钟敲十响

那知身侧突然响起妙元道人清朗的口音。

“你胜得了我,再争终南掌门不迟。”

身随话到,掌风嗖然,已自袭向妙雨道人的前胸。

妙雨道人冷笑道:

“好极!让师兄我看看你这些年来,功力进步了几许?”

身形转折之间,妙元道人快如闪电的一掌,已自递空。

妙元挫步塌腰,右掌回收,刷地一掌弧形切下;左掌却并指如戟,带着一缕锐风,直点妙雨道人前胸的“期门”穴。

妙雨冷笑声中,脚步再一错,口中道:

“做师兄的先让你三招。”

妙元的双掌,又堪堪落空。他厉叱一声,双掌倏然回收。一吞一吐,竟以“排山掌”击向妙雨。

这一掌已使出全力,掌风虎虎,震得妙雨真人的衣袂微扬,这时候可看出这多手真人的真功夫来,他竟大仰身,瘦小的身躯笔直地倒了下去,竟以“铁板桥”这种险之又险的功夫,躲开此招。

须知“铁板桥”这类功夫,高手比斗时,除非万不得已,都不敢轻使。皆因身形一后仰,上,中,下三处空门都大露,等于将自己全身卖给了人家,对方只要凌空再施一击,那么自己就算不被击中,但势必要被别人抢得先机。

这妙雨道人此招轻易一使,群豪却微咦了一声。妙元道人闷吭一声,硬生生将前击的力道拉回,双掌倏然下切。

那知妙雨道人这种身形下,脚跟仍能一旋,倒卧着的身躯,便倏然变了个位置。妙元势挟雷霆的双掌,便又再次落空。

就在妙元道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这种青黄不接的当舟,妙雨道人身形微微向上一抬,右掌斜挥,刷地一掌,已击在妙元的左胁上。

妙元道人身形一摇,并未倒下,原来这妙雨道人此掌,只使出半成真力而已。此刻他望着妙元道人冷冷一笑,道:

“师弟!你还得再跟师兄我学几年呢。”

语气之中,满含讥嘲。

妙元道人三招落空,却被人家一出手便击中自己,此刻他竟像愕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群豪也都大惊,这妙元道人的功夫,方才他们是亲眼见到的,此刻在妙雨一招之下,便告落败,大家不禁都被那妙雨的武功震住。

妙法道人此刻面如青铁,一步掠了上来,将妙元道人微微一推,低声道:

“五师弟!你先退下去。”

双目一张,紧紧瞪在妙雨道人的脸上,厉声道:

“这些年来,你武功果然精进,只是你武功纵然再高,我终南门下所有的弟子,也不会承认你这败类是掌门人。”

妙雨道人又仰天长笑起来

那知突地又有一阵更为嘹亮的笑声,响自神龛前侧。

群豪险些掩住耳朵,诧然望去,却见到那始终不言不动的青海来客钱翊,此刻大笑着缓步走了出来,锐利的目光四下一转,朗声的大笑,也倏然转变成冷森的冷笑,望着妙法,缓缓说道:

“这却让区区在下有些不憧了,贵派此次大选掌门,又劳动了天下武林豪士,为的想必就是“公正”两字而已。这妙雨道长,既是终南门下,又技压当场,自然就是终南掌教。难道阁下当着天下英雄之面,还想自食其言,出尔反尔吗?”

他又冷森之极地一笑。

妙法道人已自面目变色地叱道:

“敝派之事,敝派弟子自会料理,不劳阁下为敝派操心。”

虽是气忿填胸,但这老成持重的道人,此刻仍强自忍着。

钱翊却又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然道:

“天下事天下人尽都得管,你终南派中的事,若是不容别人过问,又为何要让天下武林英雄,奔波而来?难道这些武林豪士,都该受阁下的支使?任阁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妙法道人本不善言词,此刻被这种锋利的词锋这,越发气得说不出话来。

妙雨道人却向钱翊一拱手,朗声笑道:

“阁下既为芸芸武林,主持公道,贫道感徼之余,只得身受了。”

他咳嗽一声,又道:

“自今日起,贫道妙雨便是终南掌门,有劳各位豪杰之处……”

他语声未了,妙法已厉叱道:

“叛徒!你给我下来!”

随着语声,身形向妙雨猛扑了过去,十指箕张,抓向妙雨的喉头,他和身而扑,竟是不要命的着数。

妙雨一看他这种打法,可也有些吃惊,身形一扭,向旁边让开三尺,却觉得自己身旁,风声一凛,接着呜然一声惨呼。

他定睛一看,妙法道人已远远落在地上。那钱翊却微微冷笑站在他身侧,右手仍不住玩弄着腰间的丝带,微微冷笑道:

“我钱翊倒要为武林主持公道,这妙雨道长凭什么不能做终南的掌门?”

原来方才妙法和身之一扑,前胸空门大露,正是犯了武家大忌,被钱翊以极快的身法,掠了过来,乘隙当胸一掌,击在他前胸上。

这两下身手都快,群豪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妙法已跌在地上,竟也是一招之下,便分出胜负,众人不禁都惊呼出声来。

钱翊双眼望天,手里玩弄着丝带,微微冷笑着,说道:

“终南弟子中,若还有不服妙雨道长的,自可与他一较身手,争那掌教之席,武林群豪中若还有认为区区在下此举不当的,也大可出来赐教我钱某人几手高招。”

他双目一张,目光一转,看到在这大殿的右后侧,离他约莫三,四丈远近,放着一个架子,上悬一个紫铜铸就的大钟。

他微笑一下,右手突地放下丝带,朝那巨钟虚空一指,只听“当”地一声,那巨钟竟被他指上的真力敲得一响。

群豪又复被他这种已入化境的“弹指神道”的指上功力,震得噤若寒蝉。

他朗声一笑,又复傲然道:

“此刻钟敲一响,若钟响十响之后,若各位仍无异议,妙雨道长从此便是终南掌教。”

说罢手指微扬,那巨钟又“当”地一声巨响。

八卦神掌废然一声长叹,他自问以他自身数十年的功力,仍不是这少年的敌手。长叹声中,袍袖一拂,无颜再留此地,竟迳自走了出去。

“铛”地,钟又一响。

梅花剑欲前又止。终南弟子一个个面如死灰,不知所止。

钟再一响。

玄化道人前跨一步,却见蓦地满殿寒光暴长,那与妙雨道人同来的十余蓝袍“道人”,此时长剑俱都出匣,只要玄化稍有举动,便是一场血战。

钟敲五响,六响——

玄化道人心中紊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自知自己万万不是人家敌手,但却也万万不能让这妙雨道人做了终南掌门。

钟响七下——

大殿的左侧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口音,喝道:

“且慢”一条灰色的人影,随着喝声,如灰鹤行空,一掠数丈,从众豪头上飞掠而出,飘然落在地上,却正是久久未作表示的伊风。

诸豪俱都大惊。钱翊也冷笑一声,目光在伊风面上一转,却蓦地后退一步,连声笑道:

“好!好!原来你也来了。算我多事!算我多事!”

袍袖一展,竟在群豪无比的惊诧之中,身形如电光一闪,掠了出去。

伊风不禁一愕,脑海中顿时一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微一沉吟,朗声道:

“妙雨道人虽是终南弟子,但却不孚众望,怎能做终南一派之掌门?在下有鉴于此,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他心中惊疑大起,是以口中所说也是探询一类的话。众豪几百双眼睛,在伊风.妙雨道人,和那十余个持剑道人身上溜来溜去,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终南弟子更是各各满面喜容地望着伊风。

妙雨道人以惊疑而迷惘的目光,望了伊风几眼,蓦地一挥手,那十余道人,竟也倏然收回长剑,也以惊疑而迷惘的目光对望了一眼,竟不约而同地转身向殿外走去。

妙雨道人的目光再向伊风一瞟,和伊风的目光,微一接触,却立刻垂下头去,像是沉吟了半晌,竟朗声道:

“好!好!既然各位意见如此,贫道就告退了。”

语声一顿,身形暴起,竟也掠出殿去。

众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诧,不禁一齐站了起来,望着这稍一现身,就将那狂傲的钱翊和妙雨道人惊退了的少年。

有的探首殿外,夕阳将下,漫天彩霞中,已失去了那些挟无比声势而来的蓝袍“道人”的影子。

第四十一章 叹息声中

伊风和萧南苹一入了终南山的上山路径后,就发觉了事有蹊跷,等到他在玄妙观的观门前,看到了那中年道人欲言又止的神色,更加断定了在这终南剑派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故。

只是他在那多手真人谢雨仙,也就是终南弟子妙雨尚未现身之前,他并不能确切地知道这些事故究竟是什么罢了。

他静观待变之下,果然发现这其中的阴谋,天争教竟然想利用终南派中的一个叛徒,而将武林中素负清誉的终南剑派收归到他天争教的组织下,这么一来,天争教在武林中的气焰,也将更盛了。

伊风对天争教,除了他个人的私仇之外,还有着一份伸张正义、抑制强权的正义之心,当然不会眼看天争教得手。

但天争教的手段竟如此狠毒,方法竟如此严密,竟在终南派群聚武林群豪,公开选拔掌门的时候,抬出了一个妙雨。

因为妙雨既是终南弟子,又未被逐出门墙,那么他也参加这选拔掌门人的大会,看起来自是光明正大之事。

另一方面,天争教却又以大河两岸,长江南北的十余个名剑手,作为他此一计划武力的后盾,再加上那青海突来之客——钱翊,神奇莫测的武功,使得在场的武林群豪,没有一人能挺身出来为终南派说几句公道话。

就连八卦神掌范仲平那种性情豪猛,而又颇具声威的武林前辈,在忖量情势下,也只有一走了之。其他的人,更是不愿来淌这趟浑水了。

钱翊虚空一指,巨钟一响,伊风已决定挺身而出,决定不让妙雨在如许多武林豪士的面前,接掌终南门户。

但是他也知道以自己一身之力,来和人家这种周密计划下的力量相抗,显然太过微弱。

因此他想在这一极短的时间里,找出一个较为妥当的方法。

但转瞬间钟敲七响。

他知道时间已不允许他再多加思索,在这种情况下,他与生俱来的侠义天性,远远胜过了他的理智。

“无论如何,即使我自身化骨扬灰,也万万容不得这厮得手。”

他一咬钢牙,断然下了决定,猛地一长身,飞身而出。

须知在这种情势下,伊风自家也知道自己的这一出手,定是凶多吉少,而且于事也不见得有补。

但路见不平,尚要拔刀相助,为正义两肋挥刀,亦在所不惜。伊风的这种侠义之心,每在一个利害分明的紧要关头,便显露出来。

至于一些小节,他并不去拘拘计较,这也正是他血性男儿的本色!

那知事情大出他竟料之外,他现身之后,钱翊竟首先逸去;接着,妙雨道人和那十几个拔剑而立的剑手,也莫名其妙地走了。却给伊风和满堂武林豪客,留下了无比的怀疑和惊诧。

正殿里有片刻的静默,接着而来的就是一片哄然的议论声。

突然人丛里又飞起一条人影,倏然落在伊风身侧。

这不问可知,自然就是也满怀惊诧的萧南苹了。

终南弟子们,此刻也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他们对伊风,自然是万分感激,然而在感激中,却另有一种既惊且惧的感觉:

不知道这在江湖上丝毫没有名声的年轻人,怎有这种威力?稍一现身,便惊退了那么多武林高手。

他们自然不能将心中的感觉,当面向伊风问出来。

玄化道人前行两步,当头向伊风深深一揖,恭声道:

“壮士仗义援手,此恩此德,我终南弟子不敢言报。但愿阁下能稍作歇息,等敝派弟子一齐向阁下叩谢。”

伊风赶紧回礼,道:

“道长!切莫说这种话,这只是小鄙份内之事。”

他停顿一下,又道:

“小鄙身受贵派托庇之恩,此刻能为贵派稍效微劳,正是小鄙之幸。”

他心中虽万分紊乱,想在千丝万线中找出一个头绪来,但却不得不先振起精神来回答人家的话。

玄化道人却愕了一下,他不知道伊风所说的“托庇之恩”是指着什么?

此刻妙法道人已挣扎着,被妙通和妙元两人搀扶了起来,他虽当胸被钱翊挥了一掌,但伤势却不甚重,此时走过来,喘着气道:

“阁下可就是方才询及剑老前辈的那位?方才我听玄丹师侄一说,就知道来了救星。唉!果然苍天有眼,不教魑魅横行。阁下不但是敝派上下数百弟子的恩人,也是武林的救星。”

说着,他竟挣扎着要拜伏下去,口中连连说道:

“请先受我一拜!”

伊风可不敢担受人家此礼,连忙阻拦着,口中急切地说道:

“道长切切不可如此!别说贵派对小鄙有着大恩,就是莫不相干的人,既然眼见此事,也万万不能坐视的,这正是小鄙份内之事。”

梅花剑杜长卿也在旁边,此刻脸上不禁红了一下,、心里惭愧得很。妙法,妙元等道人,却不禁又愕住了。

须知他们都不知道伊风在身受重伤,奄奄垂息时,就是在这玄妙观中获治,而且还因此得了许多不世奇缘。

当然也就不知道伊风所说的:“我曾受过贵教大恩”这句话,其中所含的意思。

何况就算他们知道了此事,可也不能认为人家真是受过自己的大恩,因为无论如何,这种事总不能算做施恩于人呀!

但伊风的心里却不同,他在终南山上所遇,正是他生命的一个转捩点。他对未来许多极为渺茫的希望,也因此而有了着落。

是以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曾受终南派的大恩,却不知却将人家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伊风看到他们脸上的茫然神色,也知道他们错愕的原因,却也暂且不去说破,只是微微一笑,道:

“道长们且莫理会小鄙,小鄙自会歇息,还是先去料理贵派中的事情为要,免得教如许多武林豪杰,在此久等。”

妙法道人“哦”了一声,道:

“贫道真是糊涂,竟忘了还有许多贵客在此!”

他稍为一顿,又赶紧道:

“只是阁下千万先请歇坐一下,等敝派先料理一下,再拜谢大恩。”

他长叹了一声,接着又道:

“无论如何,今日也得先将掌门人推选出来,免得日子一长,又生变化。”

他又叹息着。

其实近年来武林人材,渐渐凋落,终南一派更是如此,这老道人心中感慨长多,怎不连连叹息。

这个妙法道人昔年本是终南的中兴掌教,号称武林七大剑师之一的玉机道人的首徒,只因性情恬淡,又好玄理,正是个清净无为的玄门羽士,对武功一道,并无深湛的造诣,对武林中事,更不感兴趣。

是以玉机道人死后,才让他的二师弟妙灵道人接掌了门户,自己却将生命消磨在青灯黄卷之畔。

那知妙灵道人却道心不坚,为色所诱,终于身丧名裂,他自然痛心。

再眼看终南弟子人材凋落,而别派门下,却有些奇才俊彦出现。这一现身便惊退群小的伊风不谈,就连那来自青海布克马因山口的的狂傲少年钱翊,何尝不是身怀绝学。

自己虽不好武,但倒底是数十年修为,却被人家一招之下,就挥跌出去,虽也是因着自己大意,但不可讳言的,人家那份身手,本来也高于自己,更遑论教中的后辈弟子了。

这是他心中的悲怆感怀,然而当着武林群豪,他却不能露在脸上。在妙元,妙通两个道人的搀扶下,又往前走了一步,勉强提高声调道:

“敝派不幸,出了那种劣徒,而贫道又无能,不能为先师清理门户,为武林除此败类,又劳各位在此空候,贫道实在该死!”

大殿群豪顿时哄然谦谢了一下。

妙法道人微微一笑,又道:

“近年武林异道横行,这想必也是令各位悲心之事,敝派此次之一反往例,公选掌门,也是希望敝派能从此整顿,为武林担当一份责任。那知——唉!若不是幸得高人解危,还不知落得什么下场。”

声调更为怆痛,停顿一下,又道:

“贫道但愿此次当着各位,敝派能选出一位不负各位爱护敝派之意的掌门来,也不负各位远来辛苦了。”

他微微一笑,当然,笑容并不是偷快的,接着又朗声说道:

“总之,请各位再稍待片刻,敝派敬备了些许素酒,为各位洗尘;也是——也是为各位饯行了。”

说完话,这须发几乎全白的道人,不住地喘着气,不知是因着身上所受的伤,抑或是因着心中的感慨,怆痛,这一瞬间,他彷佛又苍老了许多。

群豪听了他这一番话,也都俱为默然,也许是心里也有些惭愧吧?

终南弟子们,更是俱都垂首默立,欲语无言。连此时心情本来已被爱情沉浸得极为幸福,偷快的萧南苹,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禁为之一叹。

妙法道人喘息了半晌,又道:

“此刻就请妙元师弟,和玄化师侄两人,再一争掌门之位。”

他微喟一下:

“不论你们谁胜,谁负,你们总是终南弟子中的佼佼者,无论是谁接掌了终南门户,我——我也高兴。”

妙元道人始终垂首无言,脸上的神色也是难看已极!

此刻突地放下搀扶着妙法道人的手,抢先几步,在正殿中的吕祖神像前,端端正正叩了几个头,然后转过身来,悲怆地朗声说道:

“妙元无能,不能为本派御敌,更不敢出任掌门。玄化师侄,壮年英发,无论是武功、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正是担当掌门的最理想之人,但望他能担当起这付担子来……”

他叹息一声,垂首又道:

“至于妙元——已向吕祖及先祖誓言:此后闭关十年,重研终南绝艺。来日若能幸而有成,妙元才算不辜负先师的栽培;不然的话,妙元从此埋首深山,再也无颜过问世事了。”

方才他一招之下,便败在本是他同门,同辈,同师授艺的师兄妙雨手上,心里自然悲痛,惭愧。此刻一气说完,才略为觉得舒畅了些。

妙法道人微露笑容,道:

“五师弟既然如此,我实在高兴得很!”

他略一停顿,玄化也抢先几步,道:“弟子无能,弟子……”

妙法一摆手,阻住了他的话,道:

“你再也不要推让,值此时期,担负起此重任,正是你之幸运,却也正是你的不幸!”

他话中的沉痛,使得玄化噗地,跪在地上。

妙法又长叹一声,仰首望天,缓缓道:

“但愿你兢兢业业,好好做去,不要违背了祖师爷的教训,也不要像你死去的师父……”

当着武林群豪,他怎能说出玄化的师父,他自己的师弟,终南的掌门,因色惑志的话来。

他突然顿住话头,微喟一声,接着道:

“他——他死得太早了。”

武林群豪怎能了解他话中这小小的漏洞中,所包含的一个巨大的故事!

伊风听了虽然心中一动,但他此刻心中全都被自身所遇到的奇事,占得满满的,那有余隙来思考别的事。

于是,在无数声叹息声中,终南剑派新的一代掌门,于兹选出。

第四十二章 层层推究

伊风将自己心中万千条紊乱的思路,慎重而缓慢地整理着,希望能对方才所发生的奇事,作一个周密而合理的解释。

“他们在见到我之后,为什么突然放弃了他们的计划而逸去呢?”

“多手真人谢雨仙是武林中有名心狠手辣的人物,他的凶名,我可听到得久了,在情在理,他断然不会因着畏惧我而逃走。铁戟温侯在武林中虽然名声也颇为响亮,但却也万万吓不倒横行川滇的魔头多手真人呀?”

“何况,此刻我已经过易容,天下再也无人认得我就是铁戟温侯吕南人了。”

“那么,很显然地,他们所畏惧的,是另一人。而我易容后的面貌,又冶巧和这人极为相像,是以他们误认了。”

思路至此,他想起方才在山脚下所遇的飞虹七剑,想起飞虹剑客们在看到他时的表清,以及他们对自己所说的话。

于是,他将这两件事台而为一,接着往下面继续推究着——

“我绝对不可能和两个人的面貌都完全相同,是以,这多手真人和那些长白派的剑手都将我认成另外一人。换句话说,就是多手真人将我误认为以前在长白剑派中那个姓锺的剑客。”

“但是,他们又为什么要畏惧,远在关东的长白剑派中的一个剑客呢?”

他自己向自己提出了这问题,随即又替自己寻找着答案:

“一定是这姓锺的剑手,在离开伥白山后,投入另一人的门下。不但如此,他一定还另外换了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必定是在近年江湖中非常响亮的,也是足以使得连多手真人这种人都异常畏惧的。”

于是,他又很快地又联想到那狂傲的钱翊,以及钱翊在见到他时的那种奇怪的态度,很快地再想下去!

“钱翊一定认得那人,也就是说钱翊一定认得和我易容后面貌完全相同的那人,而钱翊却是青海无名老人的弟子,他以前在江湖之中,没有丝毫名声,以他的武功来说,那自然是因为他以前根本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他既未在江湖中走动过,却认得那人,而又彷佛很熟”

他思路不敢分岐,极快地想下去道:

“那么他们一定是早就认得的,但据那飞虹剑客所说,那姓锺的却是自幼即在长白习艺,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姓锺的剑手,离开长白之后,就投入了青海无名老人的门下,是以钱翎才认得他。”

伊风微微一笑,忖道:

钱翊如果和他是同门,见了我也会误认,那么可见我易容后的面貌,是绝对和那姓锺的完全相似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这点,因着连那些和“锺英奇”自幼相处的“飞虹七剑”也会误认,那么他们面貌的相同,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无名老人虽然名垂武林,他的弟子却也不见得能使多手真人和武林中的那么多名剑客睹面之下,便立刻逸去呀!

何况在多手真人和那些剑手的身上,一定还担当着天争教缜密计划下所派遣的使命,而以“天争教”此刻在武林中的地位说来,也断然不会因着任何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自己的计划,即使出现的这人是名垂武林的前辈异人无名老人的弟子。

这些问题仍在伊风脑海中盘旋着,他有时像是抓着了一些端倪,但瞬即又茫无头绪,垂着头,他全然陷入深思里。

萧南苹站在他的身侧,本来被终南道人的那种悲怆气氛所感,心里也颇有一些沉重的意味。

但此时那年轻的玄化道人,已正式接长了终南门户,当着武林群豪,在简单但却肃穆的仪式下,参拜了吕祖,和终南列祖的神像,成为终南一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个掌门人。

于是气氛也像是变得轻松得多,武林群豪,分成一批一批的,向这终南剑派新任的掌门人道贺。

萧南苹也回过头,去望伊风。

她看到伊风正皱着眉,沉思着,轻轻一笑,推了推他的肩头,俏语道:

“你想什么呀?”

伊风茫然抬头,望了她一眼,却又垂下头去。

萧南苹久作男装,乔装已惯,但此刻却又忘记了自己是“男人”,嘟起小嘴,不依道:

“你瞧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人家跟你讲话,你都不理。”

伊风此刻正是密结满腹,那有心情回答她的话,漫应了一句,然而却只要这一声漫应,却已足够使这沉入爱情中的少女,回嗔作喜了。

她娇笑着道:

“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你在想那件事真奇怪是不是?”

她停顿一下,像是自语似的又道:

“不过也是真的奇怪,那些人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走了呢?你又不是他们的——他们的教主!”

她本想说:你又不是他们的爸爸,但是一个女孩子家,“爸爸”两字倒底不好出口。

她的脸也因心里有了这想法而红了起来,羞急之下,就随意说出两个字,将自己的话接了下去。

然而“教主”两字一入伊风之耳,伊风却险些跳了起来,回身抓住她的手,脱口问道:

“你说什么。?”

萧南苹一愕,伊风却根本没有要得到她回答的意思,口中不住喃喃说道:

“对了,对了。”一只手仍捏着萧南苹的手不放。

萧南苹脸上羞红,心里却甜甜的,一挣,没有挣脱,眼角一瞟大殿中的群豪,人家根本没有看他们,她也就任他握着。柔情蜜意,满充心怀,只恨不得此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知她心中的这份柔情蜜意,伊风可却一丝一毫也没有分享到。

伊风在听到萧南苹无意中说出的“教主”两字之后,心里蓦地萌出了一种想法,这想法虽然怪诞,甚至连他自己对自己会有这种想法都有些吃惊,但他仍然接着想下去,因为这想法虽然怪诞,但却合理。

“这些人为什么一见我就逸去,这本来不可解释,除非……除非和我此刻的面容完全相似的一人,就是天争教主萧无;而萧无也就是那长白剑派,飞虹七剑等人口中的“三弟”。

“是以那多手真人见了我,以为是他们的教主来了,而教主既如此说,当然是计划有所更动。多手真人虽久着凶名,但他已属“天争教”下,自然不敢违抗教主,是以他心里虽然奇怪,而却不得不一言不发地走去。

“而那钱翊,想是因为初入江湖,知道他的同门是“天争教”教主,听到多手真人是天争教下,就出来帮多手真人一个忙。可是他后来看到我现身,也以为我就是萧无,又见我说那种话,是以便在自认多事之下,拂袖而去。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们之间早已有预谋,那钱翊并非凑巧,而是特意地赶到此间。”

但这些细节,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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