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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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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剑阵刚发动,青妖已经突入,伤人出阵,不吓傻才怪。

百毒青妖站在阵外两丈余,面向外侧,站弓箭步,身形半挫,手中青光闪闪的青色怪剑下垂,鲜血沾在剑上,慢慢变青,顺剑尖慢慢下流。左手剑诀徐徐后引,转头回望,脸上不带一点感情。

“了不起!”独足狂妖怪叫了一声。

“要不要我帮忙善后?”方兰女妖微笑着问。

百毒青妖徐徐站正身形,山羊眼盯着三名老道,说:“你们抹脖子算了,用不着别人善后。”红衣老道一声厉叫,疯狂上扑。

百毒青妖伸剑一振,“铮”一声龙吟乍起,老道的长剑飞上半天,青电一闪,百毒青妖一剑挥出,人向侧略问半步,立即向余下的两名青袍老道。

红衣老道的脑袋飞起半尺高,无头的尸身擦百毒青妖的身侧冲过,冲到三丈外。

百毒青妖丢下两颗青色丹丸,对两名道上说:“吞下,替他们收尸。”

两老道死盯了两颗丹丸一眼,再互相恐怖地对视片刻,突然一咬牙,同时狂叫一声,挥剑冲上叫:“祖师爷慈悲。”

百毒青妖直待双剑抢到,青剑倏动“叮叮”两声脆响,从中间冲入,由两人中间突出,并未将双剑震飞,青剑是贴对方的剑身锲入的。“啊——”两老道同时叫,冲出八尺外仆倒在地,两人的肋下都有一个剑孔。

百毒青妖在一具尸体上抹掉剑上血迹,慢慢收剑入鞘,并未回头看结果,往他先前站立的地方走,一面说,“武当弟子不可轻侮,果然够英雄气概。”

两名大汉心胆俱裂,脸色死灰,不住颤抖。

百毒青妖在二人外侧站住了,冷冰地说:“你们选择哪一条路?”

肖三一咬牙,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选择拼……拼刀。”

百毒青妖不管钱四是否答应,接口说:“你两人有一个可活,谁输谁死。”说完,大踏步离开。

听说有一个可活,谁输谁死,两人都有活的希望,精神大振。

肖三自恃个儿高大,也认为自己比钱四高明。不然也不会让他明目张胆抢钱四的妻儿,狂喜之下,一声怒喝,冲上连挥三刀。

钱四个儿小,手短刀短,一开始便先机失尽,只能八方躲闪腾挪,招架十分吃力,情势一面倒,肖三的钢刀从他身畔飞舞,险象环生。

“铮铮铮!铮铮!”双刀相接,火花激射。

肖三狠猛地进击,八方追逐,一步赶一步,一刀接一刀,排山倒海似的飞速狂攻迫进,锐不可挡。他心中十分高兴,胜券在手了。

他曾和钱四斗了三次,每一次都是他占优势。钱四身上所留的三处疤痕,都是他留下的手迹,对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今天可得永除后患!

两人在场中绕了五次圈,肖三大概攻了百十刀之多,而钱四除了招架之外,未迫进一步,只找到一次机会回敬了两刀,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疯狂的攻势逐渐慢下来了,两人都大汗如雨,脚步散乱,进退不利落。

钱四似乎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害怕得举刀也力不从心。脸无人色。

“呔”肖三仍然吐气开声进招,刀光一闪,走中宫攻入,招出“天外来鸿”。

“铮”一声暴鸣,钱四全力侧身左挥,双刀接实。

钱四的刀被震得向右反荡,左半身空门大开。

“着!”肖三极喜大叫,向右前急进两步,单刀一顺,乘余势招变“顺水推舟”,左掌抵住刀背疾推,刀尖一闪。

“啊!”钱四厉叫,刀尖划过他的左肋。鲜血沁出。是沁血的伤当然不太严重,但他的厉叫声却令人心惊动魄。

肖三狂喜,身形一旋便转过身来,招变“青龙入海”,双手将刀送向钱四的腹下,同时大喝:“纳命!”

钱四身形踉跄,这一刀完了!

独足狂妖晃头说:“不知死活,不知死……”

钱四突然往右一扭,眼中恶光乍现。“嗤”一声裂帛响,肖三的刀竟然落了空,贴钱四的左大腿擦过,没刺中,只伤了裤管。

两人已经贴身了,左右肩几乎相撞。

钱四的刀尖巳被荡开,按理毫无反击的机会,所以肖三敢放胆抢入,用“青龙入海”全力一击。

哪知钱四早已成算在胸,明示怯懦先骄敌志,消耗对方的体力,更不惜以身试刀,让肖三放胆进去,果然成功,机会终于被他告成。

他右手狂挥,刀来势很猛,“噗”一声撞中肖三的左颊骨,横扫面部。肖三的左眼下面随肌肉撕歪了,鼻梁全毁,左眼也受到波及。

“啊……”肖三狂叫,眼下鲜血狂流。他用刀护头,狂叫着踉跄后退。

钱四形如疯狂,钢刀连挥,一刀一刀地向肖三双手和双脚疯狂地乱砍,一面砍一面狂叫,夺妻之恨,抢子之仇,夺妻之恨,抢子之仇……

一连十余刀,肖三成了手断足断的血人,倒在血泊之中哀号,语音低沉,最后变成绝望的濒死哀叹。

钱四并不住手,仍继续猛砍,一面声嘶力竭地叫:“夺妻之恨!抢子之仇!夺妻之恨……”

砍一刀叫一声,肖三成了不成人形的人了。

冷眼旁观的百毒青妖,取出一瓶粉末,分洒到八位老道尸体的裂口中,然后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走的方向,要经过春虹的身旁。

方兰女妖盯了狂人一般的钱四一眼,扭头离去。

钱四疯狂的叫声,仍在暴响:“夺妻之恨,抢子之仇,哈哈!夺妻之恨……”

独脚狂妖站在那儿视若未见。

林旁的宇文姑娘,以袖掩面浑身惊颤,钱四叫一声,她会猛烈抽动一次,她闭着凤目,泪水不住往外流。

钱四砍得手中发软,但他仍叫“夺……妻之恨,抢……子……仇……”

他双手用力往下一插,插入肖三的心口,他自己也摇摇若坠,终于脱力地倒入血泊之中,伏地失声痛哭。

方兰女妖到了宇文姑娘身旁,停住笑问:“小丫头,你与肖三有亲有故?”

宇文姑娘抬起浮青的粉面,痛苦地摇了摇头。

“怪,非亲非故,你为何如此悲伤?”方兰女妖反问。

姑娘用翠袖抹去泪水,幽幽哀伤地说:“这毕竟是人间惨事,前辈,难道这夺妻争子也会令人如此狠猛?”

方兰女妖很注意姑娘的神清变化,久久方说:“你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感受不够深切。告诉你,不只是夺妻争子的仇恨,任何仇恨也会令人狠心,也许你还没有亲身体验过仇恨的深切感受。有一天你会遇上的,除非你遁隐深山与世无争。仇恨如果铭刻于心中,将不受宇宙的限制,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它会等到报复的一天到来,不然将绵绵不逝直至永远,直至永远……”

方兰女妖说完,余音袅袅,人巳远出五丈外,去如星飞电射。

宇文姑娘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音,脱力地伏倒于一株树干上,痛苦地哀伤地低唤;“爹,你……你好……好苦!即使你能成功,也不见得比目前幸福,你……”

百毒青妖到了春虹身旁,巳越过了三四步,突又止步慢慢扭头,阴恻恻地问:“你赤手空拳,一无举动,是看热闹的?”

春虹吸入一口气,点头说:“适逢其会,在下是无意中闯来的。”

“我警告你,你犯了武林大忌。”

“犯了武林大忌?”春虹不解地问。

“是的,这种场合,你不该闯来,闯来之后也必须及时退出,不然难免受到无妄之灾。”

“在下与其无关。”

“不然,你会将所见之事传出江湖。”

春虹心中一惊,仍泰然地问:“前辈的意思,是要杀人灭口?”

“可以这么说。”

“前辈怕消息外传?”

“正相反,这也是我不杀你的缘故,百毒青妖所作所为,不怕天下非议。你是何人门下?”

“前辈原谅,这也为忌讳,恕难见告。大丈夫在外行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师门无关,我从未藉师门名望吓人。”

“哦!听你的口气,极为自负,大概是自命侠义的小辈。”

春虹哈哈一笑,说:“即使为大奸大恶的人,也决不会自承奸恶,前辈大概不否认我的话吧?”

“正相反,我百毒青妖从来以侠义自命,并以能成为武林凶魔妖魔为好。”

“前辈乃非常之人,不可以常情而论。”

春虹自始至终,对答不卑不亢,敬称对方前辈,自己却平称在下,风度极佳,博得百毒青妖的好感。

百毒青妖听春虹说他非常之人,面上出现了笑容,相当满意,又问:“你对我这处理肖三钱四的事,有啥高见?”

“在下先请问,前辈的本意,乃出于游戏风尘呢,抑或是打抱不平?”

百毒青妖略一沉思说:“姑且算两者兼有。”

“那……在下无法论断了。”

“好吧,说堂皇些,就算是为打抱不平吧!”

春虹淡淡一笑,泰然地说:“前辈未免太草率些了。”

百毒青妖一怔,他没想到春虹胆敢批评他草率,面色一变,但仍平静地问:“你有啥所指?有理由么?”

“哦!前辈让他们好合好吃而死,不为草率么?”

“见鬼!酒菜内根本没放毒,我要试试他们能否可以化解冤仇而已。”

“以二者决斗来说,也失之公平。”

“怎讲?”

“以肖三的功力比钱四浑厚,而且为理屈的一方,胜者可以不死,算不失公平么?”

“哈哈哈……”百毒青妖大笑,笑完又说:“两月前他二位决斗,我已看出他两人的缺点所存,调查出真象之后,我指点钱四制胜之极……哈哈哈……先让肖三高高兴兴。再消耗他的体力,钱四转败为胜。”

春虹抱拳一礼,接口说:“前辈高明,在下认错。”

百毒青妖乐不可交,说:“这是我百毒青妖一生之中,唯一所做的好事,再次不为,再次不为。”

“在下认为,前辈良心仍存,足以为人间伸正义,明知好坏,却故意不为,在下为前辈惋惜。”春虹真诚发自肺腑。

百毒青妖暴喝一声,跳起来喊:“你他妈的的小子无礼!说话似乎大义凛然,在我百毒青妖面前,这种话太不中听,但我原谅你。”喊完,扭头便走,走了三五步,突又扭头问:“小子,你姓甚名谁?”春虹抱拳弓身道:“姓葛,名春虹。”

“我记住了。”百毒青妖点头说,扭头如飞而去。

八具尸体从创口开始腐烂,慢慢变成血水沁入土中。

钱四仍伏在血泊中号哭,如丧考妣。

宇文姑娘无力伏到远处的树干上,无音地饮泣。

春虹有事在身,他和穷酸约定在常山城门会合,不能久留,便向姑娘喊:“宇文姑娘,该走了。”

他自己认清方向,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独脚妖铁拐一点,扭头瞥了春虹一眼,自语说:“这小子胆量也真大,不错!”说完,也走了。

宇文姑娘被春虹的话音所惊,抬头一看,春虹的身影已消失到密林中,她不知他姓甚名谁,想喊不知怎么称呼,只好衔尾紧追,进入林中,春虹早已不知去向。

春虹不再管宇文姑娘的事,目前,他还没有找伴侣成家,宇文姑娘虽曾经令他动心,但还不至于令他着迷,她不是令人不克自持的女孩子。

下山十天来,他总算不虚此行。今天他不但会见了黄山人魔和色魔,更看到了三奇妖,真乃机缘凑合,而且他还获得黄山人魔和百毒青妖的友谊,也无形中击败了色魔,这在江湖晚辈来说,无疑获得了巨大的鼓舞,无形中增加了对自己的造诣,所获成就的信心。至少在观念上,已产生了足以置身武林顶尖高手之列的信念。

穷酸赶不上春虹,在常山西城苦等,等得心中焦燥已极,但又没有办法。午后,他心中忐忑不安,为春虹无限耽心。

也难怪他担心,一个才出道的小伙子,和一个大名鼎鼎的宇内凶魔周旋,想起来便令人毛骨悚然,后果太可怕。万一有三长两短,他如何向睡道人解说交待?

等着想着,等得心中焦急,气血不宁。

日影徐移,暖洋洋的山区太阳,晒得他七窍冒烟。

“老天爷,保佑他吧。”他焦燥地想,在胸中呼唤。

门口行旅来往不绝如缕,但并不繁多,常山为宿站,行商脚夫一日从县城出发,入暮可赶到江西玉山县打尖,中间虽有两所驻所,但不宜投宿住店,午间出城人,决不是长途旅客,而是附近乡镇的小商贩。

远远地,西大街慢慢来了两个人,度着方步,步步接近了城门,看样子,是出城的。

那是一个少年书生,体高不过六尺,眉清目秀,桃腮朱唇,秀逸超尘,不像个男人,不错,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个男人。动人的明媚大眼,小巧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口,桃红色的面颊吹弹得破。头戴青儒巾掩得低低地,宽大的青衫大袖飘飘襟宽阔摆,没系腰带。左手上握了一把连鞘长剑,古色斑烂。

后一个人更矮半尺,是个秀逸淡美的小书童,背了一个大包裹,手中也握了一把连鞘长剑,穿直青裰,也没有系腰带,下面是同色灯笼裤。薄底快靴,头上用青巾包住头发,也包得低低的。但这位小书童人才极为出众,不然就配不上那位更出众的少年书生了。

那年头各地书院被大部分拆毁,读书子弟外出游学反而数量增加,并不足怪。

主仆二人出了城门,便看到穷酸在城跟反复走动,焦燥地不住鼓击着他那把古怪的大摺扇,额上沁出汗珠,不时四面张望。

少年书主看了那怪像,面色一变,在一旁止步。抱拳行礼道:“需要小生效劳么?”

穷酸早已看到了少年书生,只是内心有事,并来留意,不由愕然,略一看,道:“你是何家的闺女?”

少年书生笑笑,颊边出现出两个笑涡,好美:“老先生眼力果真高人一等,佩服。”

“你这种怪样怪像,瞒不了江湖人。你不但是女娃娃,而且身手不凡。”

“微不足道小技,前辈见笑。”姑娘大方道。

“你这把剑也不等闲。”

“剑名星沉,可以肉试则断牛马,金试则截盘。”

穷酸吃了一惊,落月星沉二剑,乃是古唐凶剑,你一个女孩子用这种剑,不怕有伤天和?”

“先生未免抱有成见,剑因人而异,凶剑并非天生如此。而且,剑名是后人所加,错在人而不在剑。小生在西安府获得此剑,行在江湖八年,至今未害一人,凶在何处?”

“你多大了?”穷酸理屈,含笑问。

“虚度十八。”

“你十岁便在江湖走动了?”

“不!乃是随家叔游天下,名山大泽以广见闻,游苍龙岭时在一个石洞中拾得此剑,八年来未离身畔。”

“你贵姓?”

“小姓……姓白,草字如霜。”

“你一个女孩有字?”

“小生目下是男装打份,冒充二十岁,怎可没有字?”

假书生对答如流,风度潇洒的神态,穷酸十分满意,不由自主地自语说:“她与春虹是天造地设,浊世奇男女,我老眼不花,她将是我武林中未来的风云人物,但愿她不走邪路。”

假书生见他低声自语,不解地问:“老先生沉吟自语,有何不妥么?”

“没什么,我老人家正在想,但愿你洁身自好,不要沦入魔穴,江湖甚幸。”

“承教诲,小生自洁身为好,先生手中摺扇……”。穷酸“刷”一声打开了摺扇,笑着说:“即使是龙泉太阿,也对我这把扇无可奈何!”

“先生定是大名鼎鼎的穷酸司徒老前辈?”

“正是老朽。”

“台州府古杉岗五通庙的事犯了,东海奇域花魔白玉珠,已经派人四处追踪,老前辈何不远走他方?”

穷酸面色一沉,冷笑说:“老夫未曾与花魔正式照过面,相逢恨晚,你就是花魔?”

假书生摇头淡淡一笑,说:“前辈未必误会,小生也姓白,但与白玉珠无关。”

“你咋知古杉岗五通庙之事?”

“小生从金花府来,曾遇上花魔的爪牙,所以知晓。”

穷酸倒也相信,也相信花魔决没有眼前这位少女绝世风华,淡吐更不会如此脱俗,面色一霁,笑说“多承见告,谢谢。你认为老夫害怕东海奇域人,你便大错特错了。”

“小生认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处在对方高手伺伏之中,不是聪明人所为,先生以为然否?”

穷酸不住点头,笑说:“你很聪明,可惜还没弄清楚我穷酸的奇怪脾气,日走千里飘忽似魅,高手伏伺又能如何?况且穷酸不是怕事的人,哈哈!你走吧,我的同事来了。”

白如霜扭头看来,雄健如狮,英俊出尘的春虹,正健步飞出了城门,脸上挂着朗笑,挟住色魔的百宝囊,满面春风,老远便叫:“司徒前辈,等久了么?”

穷酸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怪叫道:“你小子差点儿把我的心肝都化掉了,大事如何?”

“很好,很好。咦!这两位?”春虹向假书生问,只感到目前一亮,心中暗暗喝采。

他对女人没经验,没看出对方是女人,只嗅到一阵淡淡的芳香。大户少年子弟用香熏衣并非奇事,他没注意,只感到这位书生容光照人,淡逸超尘而已。

假书生含笑作礼,道:“小生白璧,草字如霜,游学天下,途经此地邂逅司徒前辈,今遇上兄台,幸遇幸遇。”

春虹赶忙回礼,笑道:“在下葛春虹,是个粗人。白兄休怪唐突,你是武林人而并非游学书生。”

“呵呵!高明,高明。葛兄神目似电,与司徒前辈同样了得,一见便看出小生的身份。”

穷酸撇撇嘴,扬手道:“走!走!别噜嗦,这位葛小子是个瞎子,你还说他高明。”又向春虹问:“人救到了么?”

春虹点点头,举步便走,一面说道:“一言难尽,人救到了,只是让色魔那兔崽子跑了。瞧,这是他的百宝囊。”

“什么?葛兄说的是色魔?”白如霜惊问道。

春虹又点点头。

“傻大个快走!”穷酸在催促。

春虹便将追色魔,救二女遇黄山人魔,追宇文姑娘碰上三奇妖的经过—一详淡,最后道:“别怪我事无始终,我可不能将宇文姑娘带去找他的同友,她的功力足以自卫。她鼻中洒了解药,色魔再寻到她,决讨不了好去。她的湛庐剑正好克制色魔的纯钩短剑,用不着为她担心,我只能站在江湖道义上给她这点帮助。”

“好小子,你做得不错,你能交上了黄山人魔,真够幸运,那老鬼人虽凶残,但却是恩怨分明的人物,日后你有事寻他,他会为你舍头洒血。老实说,除了你那牛鼻子师父,天下间能克他的人,少之又少啦!”

春虹不住晃头,笑道:“我为何要寻他?施恩望报,你把我瞧作什么人了?快走吧,不然今夜赶不上满头了!”

四人足下加快,白如霜一面说:“葛兄所说不差。哪能挟恩于人?哦!葛兄,令师何人,能见告么?”

“对不起,家师有教,从不许在下乱说。”春虹答。

“举目天下武林,像葛兄这般年青的高手,能把色魔驱跑,还未曾有!”

“白兄谬赞。在下只是侥幸而已。”

“葛兄府上是……”

“广信府。”春虹信口答道。

他不知套问对方,反而像被人查问。白如霜毫不放松,继续问:“葛兄,贵地有一所灵山?”

问到春虹的家乡,春虹高兴地抢着答:“灵山也叫灵鹫山,在府城西北七十里。”

“听说灵山绝顶有葛仙岩。葛洪大仙在上面留有丹灶石臼石砚等物,目下上面仍不时见到葛大仙哩!”

“哈哈!见鬼!那是天然岩石长得像那么回事,后人信口胡讲而已。天地间哪有神仙?神仙只在自己心田。白兄,你既然自命是游途仕子,当然奉孔孟为师,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岂不成了儒门的叛徒了?呵呵!”

“令师为何身入玄门?”白如霜反击了。

春虹吃了一惊,问:“你咋知道家师是玄门弟子?”

“嘻嘻!司徒前辈不是说过,除了令师之外,能制黄山人魔的人少之又少么?”

“哦!你倒是有心人哩!”

“不必顾左右而言他,说说令师身入玄门之理。”

“呵呵!家师不过是藉方外人之名而遁世而已。他老人家同样不信有神仙。所以不炼丹以求长生,不以玄门经典骗人。在下跟师十八年,家师从不将道经让在下过目。”

“废话,你没观过道经?”穷酸突然插口。

春虹笑笑,说:“黄庭经倒是瞧过,但只是学艺而已。”

白如霜回头向他注视,两人并肩而行。相距很近,她笑问:“瞧黄庭经而名之为学,必定不是黄庭经。”

“呵呵,黄庭经有几种?”春虹大笑反问。

白如霜和穷酸都一怔。穷酸乃是饱学的穷儒,但对玄门经典极为陌生。也不屑涉猎,白如霜当然不知,茫然问:“黄庭经还有几种?愿闻。”

春虹为人坦率,朗朗往下道:“所谓黄庭经,只是上清里面的一篇而已,世传的黄庭经,也就是大书法家王羲之写向山阴道士换鹅的一种。其实,这里面有凝问。王羲之死在东晋穆帝升平五年,黄庭经问世却在哀兴宁二年。也就是说,王羲之死后十四年,黄庭经才问世。呵呵!写经换鹅的文坛美话,不揭自破。第二种黄庭经,叫做黄庭内景经。这才是上清真经劫后残存的一篇。第三种叫黄庭经遁甲缘身经。第四种叫黄庭玉轴经。你们所知的黄庭经叫做黄庭外景经。也就是王羲之换鹅的一种。”

白如霜摇摇头。笑道:“这经那经,可把我弄糊涂了。黄庭经我也看过,我看没有多大的作用,谈养生,任何炼内家气功的人都会,用不着死啃黄庭经,也啃不动。”

“嘿嘿!你就外行了。除了世俗所传的黄庭经之外,余下的三种都是艰涩之学,不但要知晓天文地理,更要熟悉历象遁甲卜卦之事,方能贯通,参研有成。不是吹牛,在下只消摆下几堆石子,便会将你困住。”

穷酸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不信,你摆摆着?”

春虹也哈哈大笑,道:“当然了,我可没功夫摆石头,那不是三两天可以摆成的。这是真本事硬功夫,不像邪术,可以呼风唤雨鬼划符,用障眼法迷魂献丑。”

白如霜又问:“这么说来,葛兄对史子集定然涉猎极为广博啦!”

“不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填五典八索……见鬼!我可没读过书,不敢在你这位游学书生之前胡说八道。”

“呵呵”他一时高兴,说出了口,半途却又省悟,满口否认,古铜色的脸蛋红得像抹了一层胭脂。

白如霜“噗嗤”一笑,突然挽住他的胳膊,笑道:“葛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是么?我要考你。”

穷酸一看妞儿亲热得不像话,怪眼一翻,正待发作,却又见到妞儿向他扭头一笑。这一笑天真无邪,而且温顺明朗,把他将要发的火浇灭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摇头苦笑自语道:“但愿是件好事。”

春虹却毫不在意,他只感到如霜的身体热呼呼地有点不同而已,哈哈一笑,说:“考我?考我能喝几斤酒?别考了,我可以千杯不醉。”

“酒能乱性,多喝不好。”白如霜顺起小嘴说。

春虹又是哈哈一笑,抢着道:“别管我的事,我不要人管,除了家师以外,免谈。”

“请问,何谓五典?”白如霜问道:

“真要考我?”春虹扭头问。

他扭头回望,接触了一双火热的大眼,和一张喜悦兴奋的脸庞,还有令人喜爱的甜笑。他心中忖道:“这家伙真糟,没有半点男子气概,要不得。”

“真的要考,也是请教。”白如霜含笑答。

“好!那是祀天大典祭袒大典……”

“鬼!鬼!你……”白如霜擂了他两拳,笑得打跌。

春虹也忍不住狂笑不己。笑完道:“要问五典何不请教穷酸?他年龄比我大,也许浏览过不少古典经传,唐虞之书。咱们这一代,早已看不到这五典了。”

“好小子,你考起我来了?”穷酸怪叫。

“哈哈!你考过进士,不找你找谁?”春虹也叫。

白如霜推了他一把,间:“那么,你为何吹牛说三经五典都会。”

“我学的五典是父养母慈,兄友弟恭,子考。够了么?别废话了,我还得赶路呢?”

白如霜仍挽着他不放,痴痴地笑,信口说道:“赶那么快做什么?难得你我一见如故,意气相投,谈得来,何不结伴长谈,以消旅途寂寞,何必要急急赶路呢?”

她的语声轻柔,真情豪放,但触动不了春虹。春虹有大事,哪能耽误?道:“在下确有大事在身,他日有缘相会,再与白兄长谈?”

“葛兄,能见告?小弟愿为葛兄分忧。”她满脸真诚的问。

春虹摇头苦笑,道:“任何人都无法分我之忧,我在山苦练十八年,自小离家,至今故园的大门究竟朝何方向,也毫无所知。所谓归心似箭,仍不能形容我的心情之万一。恕我先走一步了。司徒前辈,我们走!”

他挣脱了白如霜的手,放开脚程,行走如飞。

“葛兄—一”白如霜尖叫,举步便追。

穷酸扭头向她怪笑一声,耸耸肩摊摊手也走了。

白如霜主仆追了半里地,假书生走路虽能如飞,但不及春虹之速,只好放弃追逐。

她叹息着倚在路旁一株树杆上,突然尖叫道:“为何我该听母亲的安排?不!不!决不!十年前的事我反对,反对了十年,我为何不能安排我自己的归宿?我要浪步海角天涯决不回家!决不!”

小书童叹口长气,轻声道:“小姐,请别胡思乱想了。屠龙客不会放松主母的。”

“别提那老猪狗!”如霜顿足尖叫。

屠龙客,正是“龙刀风霜七星镖”的龙刀。姓包,名山,任何内家气功也无法挡住他全力一震。而他刀法的凶猛狂野,也是武林各门派刀法中所仅见,独树一帜,锐不可挡,号称武林一绝。据说,在他的金龙刀下,没有支持三招的对手。

小书童脸色默然,幽幽地道:“小姐,浪迹天涯,终非了局,还是回去的好!”

“决不!决不!”白如霜尖声大叫。

四周的山谷中,回声缔缔:“决不!决不!不!不!不!……”山谷应鸣,逐渐逍逝。

小书童直待她平静下来方轻声道:“那么,我们走吧!小姐。”

白如霜站正身形,道:“是的,我们走,走得远远的,愈远愈好。”主仆两人重新上路,小书童走在如霜的右后方,道:“小姐,你今天很失常。”

“是么?真的?”如霜慎重地问。

“同时,小姐眼神中,从未流露过这么焕发的神采。”

“小慧,你知道为什么?”

小书童略一停顿,低声道:“为了那个傻大个。”

如霜没作声,足下突然加快,她的秀颊上,泛出奕奕神采。

春虹归心似箭,和穷酸当天便赶到了玉山城。次日鸡鸣时分,继续往西急急地行走。

葛家的晒谷场中,险象环生。

无敌神剑唐景隆斗葛英,神剑葛家快剑似乎不相上下,在一二十招内,谁也占不了谁的上风。

葛春风却挡不住唐坚,这一对少年高手已到了生死关头,唐坚一支剑诡异而辛辣万分,内力修为也比春风高,已争得优势,进攻愈狂愈猛。Qī。shū。ωǎng。葛春风已有点手忙足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全力招架,而且也难以对付对方的狂攻,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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