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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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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敌当前,姑娘下手不留情,落英剑法出手,恍若狂风暴雨施威,无坚不摧的剑气锐不可当,奋勇抢攻,剑势如长江大河难以遏止。
勾魂手大惊失色,做梦也没料到姑娘的剑是神物,更没料到姑娘的造诣如此了得,一照面便几乎挨了一剑,骇然闪身向侧方掠走,一声怒叱,连劈三掌,他用出了凝血绝掌,行雷霆一击。
姑娘不敢太过迫近,怕勾魂手发射七星镖,剑随身转,旋身挥两剑。
可裂开石碑的掌力,一触剑气便消散于无形。第三剑乘势再吐,一声娇叱,剑尖巳快接近勾魂手的胸坎。
勾魂手骇然,凝血掌挡不住剑气,反被剑尖突破他用掌力布下的内力潜劲防卫网,再加掌非死不可啦!他向右急飘,开始游走,不敢近身冒险了。
姑娘身法奇快,比勾魂手灵活多了,如果不是顾忌七星镖,勾魂手想游走也不会如意。
一阵抢攻,把勾魂手迫得有点手忙脚乱,他无法将湛卢剑发出的剑气击散,近不了身?因而十分狼狈。这种毫无还手余地的情势,令他悚然而惊,也激怒得几乎发疯了。
姑娘心中大奇,怎么这家伙手底下如此稀松?又为何不用七星镖伤人?渐渐地,她看出了端倪,勾魂手的左掌,出招的次数少得可怜,全仗右掌进击,显然左手派不上用场,难怪至今还不见他使用七星镖。
她胆气一壮,一声矫叱开始放手抢攻了。剑势倏变,攻多守少,迅捷凶猛的进手绝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剑上光华大盛,飞腾旋扑锐不可当。
勾魂手感到压力愈来愈大,感到脊梁上冒起阵阵令他心惊胆跳的寒流,逃命的念头象闪电般在脑海中闪过。
可是,晚了一步,他无法抓住脱身的机会了。剑影象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只能拼命向后急退,只片刻间,便退出十余丈外,右臂和右腿侧连中两剑,几乎要了他的命。幸而他身手总算不弱,只伤皮肉不伤骨,险些做了湛卢神剑下的冤魂。
正危急间,春虹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中段,喝声传到:“住手!住手1”
同一瞬间,勾魂手感到脚下不对劲,踏入一个洞穴中,穴内有树根,“噗”—声闷响,他仰面便倒,沉重地倒在雪地上。
“完了!”他想,但本能地双手齐抓,抓住了两把雪,一声怒吼,双手连环扔出,使用了全力。
姑娘正急抢而至,剑下绝情,向勾魂手的双脚挥去。突见白影疾闪,向脸上飞来,她对勾魂手的七星镖深怀戒心,赶忙收剑向侧方急闪。
真糟!勾魂手是暗器大行家,左手雪团先发,右手的雪团稍后一刹那出手,拿捏得恰到好处。姑娘躲得了第一团碎雪,第二团雪却无法闪避,“噗”一声闷响,碎雪飞溅,恰好击中她的右肩。
“吱呀!”她惊叫,沉重的打击力道,将她打得飞退丈外,湛卢剑脱手斜飞,飞出两丈外,“噗”一声闷响,她也感到脚下一虚,仰面滑倒在浮雪上。
勾魂飞跃而起,他不找宇文姑娘,先向湛卢剑奔去,一一手抓起子剑靶。
剑刚到手,眼角便瞥见三道小小彩虹飞射而来。他大吃一惊,这种暗器他不陌生,知道是九幽天魔到了,无暇多想,扭头拔腿狂奔,Qī。shū。ωǎng。冲出两丈外,突感到左股一麻。
只听“得”一声脆响在身后传到,他顾不得左股疼痛发麻,向树林深处一钻,没命地飞逃,急如漏网之鱼。
第二十九章 无量神罡功 勾魂手仍向南飞逃,不久便到了落马坡的西首,他本来向东逃至九江府方向。刚向右拣出,看见前面不远处山坡上的官道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屹立在那儿,雪地上横七竖,躺了不少尸体,尸体上已盖了一层雪。
他大吃一惊,以为九幽堡的人在这里诛杀江湖朋友,他巳是惊弓之鸟,立即向右折,沿官道向西狂奔。
奔出五丈外,眼前横了一具黑衣尸体,尸体的半边脑袋不见了,被一层白雪薄薄地覆住,看不清面目。
他扭头一看,看不见先前的现场,现场被几株苍松所挡视线所阻,看不见人。他心中大定,略一思索,立即七手八脚剥下尸体的衣衫穿上,撕一条布帛包头掩住口鼻,将自已的外衣改为包裹挂在胁下,摘了尸体的剑鞘盛剑,将死尸丢入河中,向西如飞而遁。
他到底是在江湖混了大半辈子的人,思路敏捷,经验使他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能冷静地分析权衡。他认为自已掩去本来面目,屠龙客父子决不会料到他胆敢奔向兴国州,必定往东追。往西走必定比往东更安全,风险反而比往东小得多。
果然被他料中了,被他平安地到达兴国州。在兴国州他不敢多逗留,因为城西的昭明太子庙,便是九幽天魔的兴国秘坛报在地,城中眼线密,风险太大。
在州城饱餐一顿,没有付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就走,没官道向大治,想到武昌找朋友设法度口,赴黄州府取道返回河南。
中午时分,他到了石鼓山东麓,距兴国州已有六十里。雪止了,但天色阴沉沉,朔风怒号,天寒地冻,看样子,象大约风雪即将到来。
原野白茫茫,山岭一色,铺上了一层银色粉妆。官道上好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今年的雪不但来得早,而且来势汹汹。
官道向西--折,远远的,一个袍袖飘飘,腰悬长剑的孤零零身影出现在白皑皑的官道中,从容举步而行,不徐不疾向西走。他只能看到那人背影,目光盯在那人胁下看去十分沉重的小包裹。
“唔!是个初出道的小混混,穿长袍悬着剑,冒充斯文自抬身价。哼!找他!”他一面向前赶,一面自言自语。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他目下肩伤未愈,左股下又挨了彩虹五芒珠的芒刺,除了夺得湛卢剑之外,身无他物,在兴国州吃了一顿白食,这滋味不好受,这在山个大名鼎鼎的武林高手来说,不仅是有损颜面,简直是丢人现眼,他必须先弄些金银做盘缠,总不能又在大治县城再吃一顿毫不光彩的白食吧?
他脚下加快,肩股的伤还不至于令他举动蹒跚,不消片刻,便到了那人的身后两丈左右。他脚下放轻,加了两成劲要欺近那人的身后面。
怪事出现了,那人并未回头瞧,仍泰然赶路,但这两丈左右的距离,始终无法再拉近半尺。那人急赶急走,慢赶慢走,不赶不走,始终未回头瞧,始终用背影对着他。
赶着赶着,赶得他心焦火起,顿忘利害,反正目下他的宝剑在手,胆子大啦。
“站住!小辈!”他飞步急赶,一面怒叫。
从脑后的鬓角估计,那人必定相当年青,所以他叫对方是小辈。青袍人恍若未闻,脚下如行云流水,飘然而行,速度恰好与他相等,区区两丈距离,象是咫尺天涯。
再追了半里地,赶得他额下见汗,仍不死心,大吼道:“小辈!再不站住,老夫我可要骂你了。”
青袍人发话了,语音奇冷:“老匹夫!你吠什么?”
“你给我站住!”
“你家里可有大闰女吗?”青袍人问,始终没转头,脚下也始终保持与勾魂手相等的速度。
“什么?”勾魂手怒声反问。
“如果有,你定然是找大爷我攀亲,”青袍人的话真缺德。
勾魂手被挖苦得怒火冲天,但又无可奈何,他用了全力也无法将两丈的距离拉近一尺半寸。
“气死我也!”他狂怒地叫。
“你为何不死?”青袍人冷冷地答。
前边山尾伸出一条矮山脊,官道向上斜升,山角下有一座方便行人歇脚的草棚,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穿破棉袄的人,蹲坐在壁角下,低头啃著手上的烙饼。大冷天,烙饼居然热气腾腾,卷在饼内的肉脯也油光水滑。草棚中,升起枭枭青姻,原来地上升了一堆火,余烬未熄,这人定然是在这儿生火烤午餐,面向内埋头大嚼,看不清面孔,但可看到破青巾下的灰色鬓角,大概年纪不小了。破棉袄外拦腰绑了一条泛灰的布腰带,胸前挂了一只短布囊,只顾大口啃烙饼,懒得理会外面的行人。
听到人声,他半转脑袋向外瞥了一眼,大眼中神光乍闪,原是昏暗的眼珠变得好快,接着,他想站起,突又低下头吃他的烙饼,不再理会奔来的两人。
勾魂手被激得象条疯狗,接着骂:“小王八蛋,老夫抓住你之后……”
“抓住了又怎样?你少做清秋大梦,一厢情愿,谁知道你的大闺女象啥玩艺?也许象条老母猪,难道也妄想找大爷做女婿不成?岂有此理!”青袍人毫不放松地挖苦勾魂手,刻薄缺德,把勾魂手气得几乎要吐血。
“狗东西!老夫非活剥了你不可!”
骂着骂着,巳到了草棚前。草棚中的人,似若不知世间还有比吃烙饼更重要的事,自顾自埋头猛啃猛吞。
青袍人冷哼一声,突然站住了,以令人难觉的奇怪的身法倏然转身,青灰的脸孔十分吓人,象个从棺材中爬出来的死人脸孔,但五官生得出奇地俊逸,尤其是一双黑多白少的虎目,神光闪闪,与青灰色的死脸完全不同,生机勃勃眼神令人震骇,太冷太厉了。
勾魂手没料到青袍人会突然转身,刹不住脚步,疾冲而上,百忙中全力一出掌之后,他却大吃一惊,急叫道:“葛小友,是你!”
一声葛小友,救了他一条老命,青袍人右掌巳发,立即撤劲,信手一挥,双掌相接。
“啪”一声轻响,勾魂手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奇异劲道横震出八尺外,手掌一麻,脚下大乱,几乎跌倒。
“认识我?”青袍人冷冷地问,站在原地,脚下未动分毫,象是在那儿生了根。
勾魂手定下神,抽口凉气,青袍人太象春虹了,但仔细再看,却又不象。分手不半天,他对自己的眼睛有自信,知道认错人了。这人的身材没有春虹雄伟,脸色相差十万八千里,再说,如果是春虹,怎会沿途戏弄他?
“你……你……”他张口结舌地说,说不出所以然来。他被青袍人信手一掌震出,心中寒气未消,这位象春虹的年青高手,一掌镇住了他这个大名鼎鼎的七星镖主人。
青袍人踏进两步,冷笑道:“你是谁?说!”
勾魂手岂敢通名号?他将腰带上插着的剑挪了挪,准备拔剑,反问道:“你又是谁?”
“哼!你敢不说?”青袍人的口气,委实令人受不了。
勾魂手一咬牙,手按剑靶吼道:“小辈,你好狂!在江湖道中,敢用这种口气向我勾魂手盘问的人,还未曾有,你是谁?”
青袍人一听他是勾魂手,剑眉挑,抢着说:“原来你就是七星镖的主人,江湖中无所不为的恶贼,掏出你的七星镖接剑!”
声落剑出,一寒星破空射向勾魂手的胸膛。
勾魂手大骇,剑来得太快了,保命要紧,向右飞飘,同时拔剑急挥,硬接来剑。
“铮!”一声轻响,光华戳向寒星,火星四溅,人影乍分。
勾魂手大惊失色,湛卢剑无坚不摧,竟未能将青袍人的剑击断。
青袍人横飘八尺,低头一看,剑身出现了二个半寸深的三角缺口,快断了,难怪有火星溅出。
他的目光落在勾魂手光华四射的湛卢剑上,冷冷地说:“好剑!在下正用得着,拿来!以你的性命交换此剑,相信你定然要命不要剑吧!”
勾魂手好不容易夺过一把宝剑,几乎送掉老命,到手只有半天,怎肯放手?一声怒叫,飞扑而上,招出“射星逸虹”,全力硬攻硬抢,因为他看出青袍人的剑上有缺痕,胆气大壮。
青袍人不再硬接,向右移,身影不徐不疾,长剑轻灵地吞吐,从空中找机出招,换了两次照面,勾魂手攻了七招,青袍人也回敬了九剑,兵刃不再接触,愈迫愈近,身法也逐渐加快。
勾魂人知道青袍人了得,防守得十分严密,但青袍人的剑法并不高明,却能迫近他的身侧空门进招,不攻则已,攻则险象环生,两人都在冒险,每一接触凶险无比,生死在呼吸之间。
罡风如雷鸣,剑气彻骨,两人各攻了二三十剑,愈打愈快,愈攻愈狠,青袍人仍然神定气闲,勾魂手却大汗如雨,手脚渐渐地不太灵活了。
青袍人从容挥剑,不住旋转,毫不放松地攻袭勾魂手的左侧,迫使勾魂手无暇用右手发射七星镖。勾魂手其实没有镖,当然全力保护左侧,不住旋转的结果,把勾魂手转得头昏脑胀。
两人象在推磨,勾魂手是磨心,青袍人盯住他的左侧旋转递剑,一面低喝:“丢下剑!饶你不死。你这奸滑阴险的恶贼,难道还打算与剑共存亡?着着着!”
一连三剑急攻,勾魂手冷汗透衣,封上两剑,却未能接上对方的长剑。第三剑封出,青袍人的第四剑已抢近他的左胁了,他只好转身再封。
糟了!他身形刚转,青袍人竟然不再接剑,向他的剑迎来,防守左侧甚为不便,相反地,想向对方的左侧递剑,也极为困难。假使身法不比对手高明三两倍,不可能办到的。但青袍人办到了,身法快了岂止两三倍。
青袍人突然不再旋转,长剑急迎,勾魂手自然转过了头,右半身反而暴露在青袍人的左手前。
“铮!”双剑错在一块儿,迸出无数火星,青袍人的剑身从中两折。
“接着!”青袍人叫,断剑闪电似的射出。
勾魂手头一低,断剑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
同一瞬间,青袍人已近身了,右手一翻,抓住了勾魂手的右肘,左手发似奔雷。
“噗噗!”两声闷响,勾魂手右肩背如中雷击,浑身都软了,眼前金星直冒。
接着,他感到自己正被凶猛的力道打翻在地,右手如折,剑被人夺走了,耳中听到青袍人冷冷的声音,“滚你的蛋!谢谢你的剑。”
青袍人将剑仔细察看,大喜道:“湛卢!湛卢!”
蓦地,草棚中传出了惊讶地叫唤声:“葛贤侄,真是你吗?”
青袍人扭头一看,掠入草棚收剑行礼道:“司徒老伯,你老人家好,小侄正是葛春帆。”
在草棚中啃烙饼的人,正是穷酸司徒威。他惊讶地盯视着春帆,抽着凉气说:“贤侄,我的天!你的伤好了?但脸色犯青,怎么回事?”
春帆黯然长叹,说:“一言难尽。老伯目下打算何往?”
“走黄州府,抄近道至祥云堡。目下祥云堡群雄聚集,狂风暴雨将至,得先作打算。”
“老伯,路上详谈。”
“好!这就走。”
两人踏上北上的路程,春帆—面将花魔火焚枫林村,百毒青妖给他服虎魄神丹之事一一说了。
“天哪!你吃了他的虎魄神丹?”穷酸大惊地抢着问道。
春帆淡淡一笑,说:“小侄希望能重见贼子一面,所以必须到九幽魔域一走。九幽天魔无缘无故毁了我广信葛家,他没有理由不受报应的。”
穷酸不住摇头,好半响方沉重地说:“你错了,贤侄!”
春帆用一声惨笑说:“老伯,小侄不承认错。小侄一日不死,九幽天魔却不会罢手,天知道他何时再派人取我的性命?小侄躺在床上如何自保?哼!目下他们再也无奈我何了。不必再谈小侄的事了,舍弟目下怎样了?”
穷酸摇摇头,苦笑道:“令弟目下何处,我也不敢确定。我这次从四川回到湖广,便是想寻到转达他师父睡道人的口信。据说,有人从潜翁的口中知道,令弟的身份已被九幽天魔侦悉了。我料想他可能随许夫人返祥云堡,所以在路上相候。”
“哦!希望小侄也能遇上他,老伯刚才提到舍弟的师父……”
“睡道人在令弟下山不足一月之后,便参悟出苦练十年的奇功,之后便进入江湖察看动静,在川陕边境与我碰头。据他说,他已暗中侦知九幽天魔的毒谋,已经传信旧日好友,分头警告天下不愿受天魔驱策的武林朋友,必须在十一月初一前这天及时趋避。他还说,这次下山有一个重大发现,这事有关武林大劫,后果可怕。”
“那是什么发现?”
穷酸神色一正,说:“你该记得你遗失唐家的菩提真经的事?”
“小侄为了这事,几乎被唐家父子误会,当然记得。”
“那菩提真经,内载佛光三味正法心诀,但所记的字是梵文,无人能解。醉佛忘我禅在获经时,根本不知经内载有佛光三味心诀,他的弟子略通梵文,所以交与唐华夫妇带回湖广宝庆,还以为真是佛祖的真经。”
春帆对佛光三味心法一先所知,忙问:“佛光三昧心法是怎么回事?”
穷酸心情沉重地说:“据睡道人讲,那是佛门中极为神奇的异术,可能是天竺瑜珈的旁支。练成之后,不畏五行所伤,即使练了两三成,也不受外魔所侵,普通的兵刃水火不易近身。更令人忧虑的是一个月之内,如果能参悟心法,便可修至一成境地,尔后逐有所成,以练功的人是否有大恒心大毅力来决定进境。
“他练成了吗?”春帆担心地问。
穷酸摇头苦笑,说:“不知道。”
“那……那……何必担忧?”
“怎能不担忧?如果所料不假,他巳练了快一个月了,岂不可怕?”
“一个月?小侄落水脱险失经,是六月初的事,自下巳是十一月初了,整整五个月了!”春帆失惊地接口。
“不错。你失经是六月初的事,但经不是落在九幽天魔的手中,在他的一名爪牙手上。这人献出搜来的三梭针,暗算唐家父子嫁祸于你。直至九月下旬,方被九幽天魔查出。这人知道性命难保,逃出来被迫杀于洛阳,恰好被睡道人碰上救了他,方知其中变故。”
春帆低首沉吟,自语道:“会不会是暗算我的绿衣少女搜去的?”
穷酸摇摇头,说:“你在地狱谷所见的人,依你从前所说的光景猜测,是否就是她在你身后下手,大有疑问。”
“这……这……”
“不谈那女人,先谈正题。”
“又怎能证明九幽天魔参悟了佛光三味大法呢?”春帆问。
“这事最近才证实,上月九幽天魔曾去了一趟浙江。据浙江的朋友说,回明山阿育王寺一夜之间,失踪了五名来自天竺的高僧。佛门弟子大都知道,当年佛祖成道,共留下舍利珠一万四千颗,每座供奉一珠。最大的一颗舍利珠,就是阿育王寺那一颗,由天竺送来的。因此,阿育王寺住有从天竺来宏法的僧人,这些僧人当然懂咱们中土的语言。九幽天魔这次到浙江,收买了神水堡父子,阿育王寺五僧失踪,毫无疑问是他所为,两相参证,消息保证可靠。”
“小侄不信佛光三昧心法会有奇迹。”春帆坚决地说。
“世间奇事异闻不能全信,也不可不信,不可思议的事多着呢。因此,睡道人有点担心,要找九幽天魔试试他的真才实学,看他是否已练成了佛光三味心法。同时,有几个早年可怕的凶魔,也可能出面替九由天魔卖命,这些人也必须加以提防,睡道人未来的责任,太艰巨了!”
“已证实哪些凶魔在替九幽天魔卖命了呢?”
“睡道人担心的是香溪鬼叟曲东阳和长春教的老道天玄子上官文静。其次是七魔中的几个小辈,他们与睡道人齐名,早年虽被睡道人所惩戒,但彼此的修为相差不会太远,值得警惕。”
“睡道人,老神仙不是说已参悟了某种神奇的功夫吗?”
穷酸沉吟片刻,慎重地说:“他没提起,但由他的神色来看,似乎并未有多少把握,不然也不至于将七魔列入劲敌之列。”
春帆黯然,片刻,神色冷漠地说:“不管九幽天魔练成何种神奇异法,小侄但愿能和他决一死战。”
穷酸吁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毁家夺妻之恨,杀弟之仇,不能不报。但目下九幽天魔羽翼已成,高手如云,声势浩大,以单人独剑去拼斗,实非上策。目下祥云堡已豪杰云集,将和九幽天魔决一雌雄,贤侄不前往聚会?这样也许机会多些。”
“睡道人老神仙是否前往聚会?”
“他没说,但我想他会去的,令弟也必定前往,可能与许夫人一同返回。”
春帆沉思良久,点头道:“好,小侄决定前往祥云堡聚会。”
“许夫人和令弟,如果走水路至武昌府,便不能等到了。走吧,我和你一起走,到武昌府等候。”
两人谈谈说说,奔向大治城。
落马坡北面,字文书韵一时大意,丢掉湛卢神剑,右臂发僵,打出五枚彩虹五芒珠,仍未将勾魂手留下,等她狼狈地爬起,勾魂手早巳消失在树林中。
她发疯似地在附近狂搜,勾魂手没留下脚印,如何找法?在山脚的树林中搜了两圈,眼角瞥见身后人影疾闪,她火速旋身,看到二三十丈一个青影疾射而来。她心中一动,急急扣了两颗彩虹五芒珠,忖道:“是了,刚才大叫住手的人,就是他!定然是麦老狗的爪牙,正好找他要剑。”
她柳眉倒竖,向前急迎。接近至十丈内,两人几乎同时站住了。
“咦!是你!”她略带喜悦地叫。
“咦!是你!”春虹也困惑地叫。
接着,他剑眉一轩,脸色—沉,大踏步地走近。
书韵心中有鬼,暗暗吃惊,强按心神道:“葛公子,别来无恙,一向可好?”
春虹在丈外站住了,冷冷地说:“多承关注,在下活得好好的。”
“咦!葛公子似乎心中不愉快,是吗?”书韵从容地问,脸上笑容有些勉强成份。
春虹淡淡一笑,语声仍是冷冷地:“宇文姑娘,在下先谢过姑娘在枫林村援手之德。”说完,举手长揖。
书韵避过一旁,她不敢受礼,笑道:“小女子三番两次身受公子的鸿恩。”
“不必提了。”春虹挥手阻止她往下说,稍顿又道:“咱们之间恩惠两消,不必再提。在下有事请教,尚请姑娘坦诚相告。”
书韵一怔,但仍泰然地说:“请教不敢当,尚请明示,小女子愿效微劳。”
春虹狠狠地盯住她的双目,捕捉她的眼神变化,说:“姑娘可知道江湖中,有两位与姑娘同姓的少年英雄吗?”
姑娘心中早有决定,故作不解地说:“天下间姓宇文的人,为数很多,请再明示,他们是谁?”
“一个叫宇文书麒,一叫宇文书麟。”
“书麒。书……麟……”姑娘似乎在思索地轻念。
“这两人不但名中三宇与姑娘相同,脸貌也有七分相象,所使用的剑法,也与姑娘刚才斗勾魂手一般凶猛凌厉。”
姑娘断然地摇头,用坚定的声音说:“我不认识这两个人。怎么回事?那两人与公子有过节?有恩怨?”
由于她事先早有准备,春虹无法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任何可疑的表情,心中惑然,说:“姑娘真不认识这两个人?”
“在江南,姓宇文的人,少之又少。往走江湖以来,从未见过与我同姓的人。公子既然将这种巧合认为与我有关,但不知为了何事?”
春虹看不出姑娘的神色,只好冷冷地说:“那两人是九幽天魔的爪牙,在贵溪与在下发生冲突。”
“冲突?你是与他们交过手了”姑娘讶然地问。
“不错!在下小胜。在潜翁司空老狗来插入之前,在下不知他俩是九幽天魔的爪牙,不然的话,哼!他们难逃一死!”
姑娘摇头苦笑,黯然地说:“葛公子,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说什么?”春虹厉声问,打断她的话。姑娘心中狂跳,低下头说:“妾身无意劝公子罢手,但……”
“不必说了!除非葛某骨肉化泥,不然决不甘休!再见。”春虹怒不可遏地说。
蓦地,一阵狂风突然在他要转身时刮到,刮得姑娘的风帽护耳向上扬带动了鬓角,现出右耳根上的小小朱砂痣。他热血沸腾,用暴雷似的声音大吼:“是你!你……你可认识我大哥?”
姑娘大骇,抽口冷气硬着头皮说:“自然认得,不然怎会到枫林村替他阻敌?”
“呸!你到枫林村是要他的命,而不是替他阻敌。泼妇!你做得好事!”春虹暴跳如雷。
姑娘痛苦地摇头,凄然地说:“我知道会被人误会的,区区此心,唯天可表。”
“呸!天才不管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人?你说,你在地狱岭遇见家兄,为何在身后击断他的腰骨?你说!你说!”
“是令兄说的?”姑娘悲愤地大叫。
“家兄虽葬身火窟尸骨无存,但在下仍似乎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是你!你这可恶的女人!”
“他……他良心何在?”姑娘尖叫,接着掩面大哭,泣道:“天哪!我……我为了他,不知受到了多少委屈,几乎不容于……于……为了保护他,我拼死拦住阻路的黑衣蒙面人全力一击。他背上中杖,应杖昏倒,难道说,他自己不知道是杖伤而不是剑伤?”
春虹怔住了,久久,方诧异地问:“宇文姑娘,你从九幽魔域逃出来了?”
姑娘久久方点头,低声答:“是的,我逃出来了。”
“家兄是你救的?”
“令兄中杖之后,跌落奈何。以后……以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春虹死盯住她,咬牙道:“你说谎!劳驾!你必须将那天的经过说出,并将九幽魔域的所在详细说明。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姑娘凄然拭泪,叹口气说:“你杀了我吧,我没有可说的。”
“你以为在下会轻易便宜你?”
“你可以用最残忍最狠毒的手段对付我,但我决不能告诉你任何有关九幽魔域的事。唯一可说的,便是令兄在九幽魔域能够保全性命,全是我一手维护所获得的。为了这件事,我痛苦,我后悔,我该受报应,你下手吧,我不怨你。但杀我之前,你必须明白一件事,便是令兄那次能够保全性命,我替他尽了力。唉!”
说完,她闭上凤目,大颗泪珠从凤目滚滚而下。
春虹站在那儿发怔,久久突然大叫:“我不信!”
“我不寄望你信。”姑娘凄然地答。
“你说不说?”
“唯死而已,无可奉告。”姑娘斩钉截铁地答。
春虹冷哼了一声,伸手一把扣住姑娘的右肩井穴,真力渐加,右手双指点在姑娘的眼帘上,厉声道:“你说是不说?!”
姑娘毫不反抗,她用似乎来自天外的声音说:“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你下手吧!仇恨会使人盲目疯狂,你的做法是合情合理的。记得吗?那次在常山,三奇妖处置肖三钱四,我便觉得仇恨两字是多么可怕了。“
“你说!说那天的经过,说你怎样脱出地狱岭的?说!”
“没有可说的了,葛公子,杀了我吧!”姑娘抢着说。
春虹指逐渐加劲,姑娘的眼珠开始逐渐外突,她的身子不住痉挛,痛苦地咬紧牙关,忍受即将到来的惨祸,准备接受无可挽回的噩运。
春虹的双指,正待戳入姑娘的眼眶,蓦地,右手肘一紧,整条手臂力道全失,一支干瘦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肘,低喝声字字入耳:“放手!饶了她。”
他左手一松,右手两指也离开了姑娘的双目,“砰”,一声闷响,姑娘脱力地重重跌倒在他的脚下,以手掩面,浑身不住颤抖。
春虹正想说话,耳中又传来低喝:“小声!跟我走,九幽天魔快到了。”
原来是驱马引走李文良一群恶贼的蒙而人到了,两人说走便走,人化轻烟,向北冉冉而去。
不久之后,姑娘跄踉向前走,不住轻揉着泪水如泉的凤目,口中虚弱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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