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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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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唯真一生横行天下,除了听九幽天魔之外,目无余子,自视极高,怎受得了这口恶气,大踏步向外便走,脸色有点发青。
九幽天魔故意摇头苦笑,道:“兄弟也不是龙老兄的对手,上官总管不是自讨苦吃吗?希望龙老哥手下留情。”听口气,他并无阻止两人交手的诚意。
一面说,众人也到了大厅。死域山人哼了一声,不再回答,气虎虎地出了厅门,在大门外的广场叉腰一站,傲然地叫:“大总管,老夫要教训你。”
上官唯真似乎怒气已消,从容往下首—站,拱手道:“请尤老示知如何教训法?”
死域山人叫尤叔铭,上官唯真尊称他为尤老,已经够客气了,但他却不买帐,冷冷地道:“老夫要抽你两耳光。”上官唯真道:“在下愿出十招,十招中如果被击中脸颊,在下跪在尤老面前,如果尤老失手,一切免论。”
“好!你上吧。”死域山人冷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放肆了。”上官唯真颇有风度地答,从容走近。
死域山人已向前举步,两人外表沉静,但已默运神功准备出手。
上官唯真举步从容,一步一踏实,接近至八尺内,抱拳行礼道:“在下放肆了。”
了字出口,人随声至,一声低叱,来一记“上下交征”,迫中宫而近,捷逾雷光石火,双掌一上,—闪而至,抢制机先进击。
死域山人没料到他来得那么快,既没立下门户,也未先行示意,说打便打,而且攻势汹汹,倒是真吓了一跳。
“来得好!”老家伙叫,不避招,如封似闭,双掌抢出,在左右疾分。
上官唯真不敢大意,不让老家伙的双手封架,如果手被接触,变招便不能由心,势必陷于被动,冷哼了一声,左闪,右手反勾,左脚急旋,招出“招龙引凤”,左手五指扣钩,探到老家伙的肋下了,反应奇快。
老家伙大概想试试上官唯真的内力火候,同时,要打耳光必须近身,右手反勾,肘向下—沉,左跨一步,硬接上官唯真右手的“招龙”,也避免对方攻到右肋下的“引凤”。
“啪”,两人的右手勾住了。
“过来!”死域山人沉喝,挫身带肘,五指变勾为抓,左掌便待拍出。
岂知上官唯真的右手,突然柔若无骨,滑溜如泥鳅,竟在他五指一收时滑出他的掌握,没抓牢。
“打!”上官唯真大喝,连攻了三招,共计七十五腿之多,狂风暴雨似的攻到。算上前两沼,已发了五招。
人影急剧地闪动、飘掠、纠缠、盘旋,手脚急剧地飞舞,疾进疾退不辨招式。
白龙倪观海在一旁袖手旁观,一面叫:“第八招、第九招。”
“呔!”响起死域山人一声沉喝,刹时风吼雷鸣,五指如钩,快抓到上官唯真的胸口下,左掌也排空切入。
老家伙求胜心切,也愤怒得象头疯狗,竟用上了九分真力。本来双方印证武功,是不准用三成以上的内力进击的,那会失手伤人。他见八招一过,对方竞无错乱的征兆,怒火直冲顶门,下重手了。
“哎呀!”白龙惊叫。
“住手”九幽天魔大吼,向前扑出。
九幽天魔运气真好,这一冲,可免了一劫。如霜站在他的右后方,心中不住盘算下手的大计,眼看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交手的一双人影上,心想:“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她知道,即使一击成功,她也必定死在其他的人手中,但她不怕死,只要死得甘心,一切后果她也懒得去想了。这次与九幽天魔同时行动,她更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心爱的人死了,她和乃母又盲目地杀了爱人的兄弟,她有何面目再活下去。
她一咬牙,星沉剑出鞘。
真糟!九幽天魔突然扑出,她连运剑的机会都没有了。
接着,耳畔响起乐夫子的声音:“千万别插手,白姑娘。”
斗场突变己生,“啪啪”,两声大震,上官唯真以牙还牙,也用全力自救,硬接了一爪一掌。
罡风怒号,地下纱石纷飞,人影疾分。
“登登登登登!”上官唯真连退五步,脸色铁青。
死域山人一声长啸,再次飞扑而上。
九幽天魔到了,三条人影乍合。
“嘭嘭”两声爆响,广场侧方距斗圈不足八尺的五座盆景,应声翻倒破裂,五株古老的腊梅连根拔起,飞跌八尺外。
人影倏分,上官唯真飞退丈外,退出了广场,一双大手不住颤抖。
死域山人自须飘飘,退了三步,怪眼中厉光闪闪,阴阴一笑道:“李文宗,你的五行掌已修至炉火纯青之境了,十年来你没睡着,可喜可贺。”说完,大踏步走了。
九幽天魔一动不动,一双足钉实地面未动,俊面肉一抽动,道:“多谢老大哥手下留情,请别忘了桐柏是的约会。”
死域山人扭头答道:“死约会,不见不散。”
白龙倪观海举步便走,一面道:“如果各怀机心,须防渔人得利。走也,桐柏山见。”
九幽天魔目送两人远去,扭头瞥了如霜一眼,微笑道:“白姑娘在冒险哩!万一你抢出动剑,你决接不下老家伙一刀,反而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但我仍谢谢你的拔剑盛情。”
如霜只好看风使舵,收剑笑道:“姐夫,老鬼太过骄傲!”
“呵呵!用人之际,只好让他三分,他骄傲不会多久的,我有把握要他的命。”
“咦!不是要利用他替你铲掉祥云堡吗?”
“用完之后,方是他的死期,我不会愚笨到自毁长城。”
如霜心中暗惊,心说:“母亲与这家伙同替张世佩打江山,而这家伙野心比张世佩更大,日后事成的处境,母亲决不会比死域山人好。”
她下手杀九幽天魔的心更切,几乎迫不及待了。
九幽天魔与大总管并肩往里走,一面道:“唯真,你能有把握制住他吗?”
上官唯真摇头苦笑,道:“属下已试出他的真才实学,可以和他拚,制胜的机会不多,但他如想在百招之内将我击败,不是易事。”
九幽天魔不住点头,深以为然道:“他用了九成功力,但我同样以九成劲接下他的掌,真要胜他,恐怕得费十分功夫,留意些儿,好好计算他。”
走在后面的乐夫子突然接口道:“这种人口中以雪耻报仇为幌子,其实却是唯利是图的奸诈小人,留在身边共事,
将成为心腹大患。”
“依夫子之见呢?”
“桐柏山事了,一网打尽。”
“哈哈哈哈……”九幽天魔狂笑,进入了大厅之中。
蹄声如雷,一匹健马狂奔入圈,一名骑士飞抢入厅,面对九幽天魔大叫道:“七星高照,受命于天,南昌分坛弟子张洪,参见堡主。”叫完,一躬到地。
九幽天魔在虎皮交椅上落坐,问:“兄弟,是急报吗?”
张洪让在一旁,大声道:“南昌熊家前晚全家失踪,去向不明分坛主十分焦急,请堡主示下。”
九幽天魔倏然站起,厉声问:“是否发现有人走漏消息?”
“属下不知,分坛主也找不出可疑线索。”
九幽天魔转向大总管问:“唯真,今早监视萧家的人为何仍无消息传来?”
上官唯真躬身答道:“属下已交代监视的弟子,如无可疑形迹,不必飞报。既未前来禀报,萧家必定毫无动静。”
“他们是否有逃走的迹象?”
“堡主明鉴,既然冲着明瑾姑娘份上,放过鄱阳萧家满门,何必再留意萧家的举动?”
九幽天魔冷笑一声,道:“但萧老匹夫却请来了魅影阴魔姓卓的,分明是想和咱们作对。”
乐夫子哼了一声,冷笑道:“法不论亲疏,对弟子们的家属自不例外。萧明瑾加盟本堡,交换葛春虹帆的性命,堡主已经办到了。她的父亲竹林居士萧文星既敢邀人助拳,罪在不赦岂能轻易放过?日后何以号令天下?断然不可!”
上官唯真摇摇头,道:“日后如让萧姑娘知道,毕竟又伤和气。再说,萧文星邀请魅影阴魔前来鄱阳,并不一定是要和咱们为难。明天是堡对江湖公开身份下手锄诛对头的好日子,魅影阴魔的行踪也落在咱们掌握之中,何不等他们在草屋会晤时一举收拾?那时,萧文星如果和咱们动手,再杀他岂不名正言顺?”
“但谁又知道何时会晤?”乐夫子不以为然地接口。
上官唯真哼了一声,道:“由萧家仆人传出的讯息,绝对可靠,那人已被咱们收买了。在魅影阴魔到达鄱阳的片刻,消息便可传出。他说过这两天可到,想来不敢有误。咱们未抓到实据便下杀手,日后怎可以向弟子们交代?加盟本堡也保不了家属的性命,又何必替堡主卖命?”
乐夫子语塞,他无法反驳上官唯真的话,只好道:“竹林居士与南昌熊家有郎舅之亲,熊家既然举家潜逃,足以造成萧家灭门,明日大举,决不可放过萧家。再说,熊家失踪,魅影阴魔决不会不知道内情。”
“不必说了,徒乱人意。”九幽天魔不耐烦地叫,向张洪道:“回他告诉坛主,全力追查老熊狗的下落,明晚下手诛仇,小心些,不可走漏消息,你可以走了。”
“是!弟子立即赶回。”张洪大声答,行礼出厅而去。
如霜越听越心惊,鄱阳萧家是葛春帆的岳家,她怎能眼看惨事再次重演,心中不住地想:“事急矣!我必须赶快向这畜牲下手,免得他们再造孽,至少我得替萧家尽一份力,以赎盲目前往枫林村的罪过,是时候了。”
园门口,把门的大汉放入一个村夫打扮满头大汗的中年人,中年人直趋大厅,气喘吁吁地大声道:“禀堡主,魅影
阴魔今晚可到达府城,竹林居士决定明晨到梅林草屋与阴魔见面商谈。”
“消息可靠吗?”大总管上官唯真问。
“可靠,萧家所派前来打扫草屋的人,巳在途中。”
九幽天魔大喜,向上官唯真道:“今晚咱们不走了,明早再到草屋等他们!”
“是否要派人先到草屋埋伏?”
“不可!卓老狗好似鬼,机灵过人,对付这种老江湖,盯梢埋伏反而误事。”
“属下认为,草屋宜于埋伏。”
“不!不怕他们飞上天去。等他们到达之后,咱们再行前往,并未为晚,相距半里地,用不着操之过急。”
报讯的人揩掉满头大污,接口道:“双港口水上漂萍陈氏兄弟今晨驾舟逃走,已被抓回擒解至堡主的行馆,请示如何发落?”
“杀!毁尸灭迹,”九幽天魔冷冷地答,又加了两句:“立即处决,免得要派人看管。”
“是!”
“今晚我在这儿歇息,回去告诉天枧、天枢两位坛主,即率坛下八大弟子赶来会合,快!”
报讯的人走了,消夏园重归沉寂。之后,不时有村夫打扮的人前来禀报,但在外表看,消夏园不易看到人踪,无声息如同空园,后到的十八名村夫也先后隐入屋中,入暮时分人影方行退去。
九幽天魔在暮色苍茫中,和几名重要爪牙到达梅园围绕的三栋土草屋附近,悄然打探草屋的形势,二更时分转回消夏楼。
楼下安顿了所有的人,九幽天魔独个儿住在二楼。如霜是唯一的女人,她岂能在楼下和—群男人住在一块儿?九幽天魔便将楼上一间套房让她住宿。
九幽天魔踩探草屋归来,和众人商议片刻,决定了一切,梳洗完毕再带了重要人物上楼密谈。他的卧房是前楼套间,前面伸出一座栏楼,两株高大的银杏树,比楼还高出三丈余,光秃秃的,如果是夏白,枝叶定是可将栏楼遮得不见日影。楼前段,是夏日乘凉的处所,有雕花扶栏,仍有格子长窗,有各式各样的盆景,但这时已经封闭停当,距夏日早着哩!
后半段,是精巧雅致的厅堂,有带铜罩的火鼎,温暖如春。屋外,寒气刺耳,罡气飒飒,屋内,暖洋洋的可以穿单衣,满室生春。
四盏纱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四只银烛高挑,把整座小厅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如霜并未随同九幽天魔前往草堂踩探,她独自到了附近一座农舍,找来了一碗香醋,偷偷携回房中备用。
她却不知道附近的情形,左右各有三家农舍,全是九幽天魔的爪牙,暗中守护着这座秘坛所在地的消夏楼,不但注意外来的岔眼人物,但也监视着秘坛弟子的一切活动,对于遍布各地的秘密爪牙,对所属手下的活动了如指掌,所以他能保持发展秘坛至天下各地不致为世人所知,所以能切实控制着难以统计的走狗鹰犬。
在九幽堡中,中枢由他和几名重要人物主持,另设一斟总坛心腹,对外,设有七星坛,名为外七坛,以北斗七星
赋予坛名,依次是如璇,天枧,天枢,天冲,开阳,摇光。早先在园门口迎客的盛振,便是天冲坛的坛主,不但他地位相当高,武功更是不含糊。除了总坛的首脑和位于坛上的堡主家属心腹之外,外七坛的坛主是可以指挥各地分坛的。
外七坛除外,还没有专对内的内三坛,坛名是天,地、人。这三坛的权力不大,但却可左右大局。天坛职责安排堡主巡游事务,地坛职责掌握监视各坛弟子的秘密爪牙,势力最大;人坛掌管人事人级调迁,也是大权在握。除外,人坛是爪牙们谈之色变的地方,养了两批人,一是处决人犯的刽子手,另一批是刑罚大爷。刑堂的刑罚大爷掌管刑罚,也负责查记抓据,落在他们手中的人,必定是凶多吉少。
以人数沦,地坛掌握的人数最多,但实际上却看不见有多少人在外活动,每一个人都单线活动,彼此之间决难知道对方的身份,密布天下各地,无孔不入,组织相当的广大和秘密。
内外两神坛,名义上属大总管上官唯真管其事。地坛的实际负责人,往昔江湖之雄是残星晁元吴主持。这家伙不但凶残恶毒,而且功臻化境,与二堡主李文良极为相处得来,但其他的人看了他便胆战心惊,畏如毒蛇猛兽。
消夏楼附近,就潜伏有地坛的秘密爪牙,如霜的一举一动不仅未逃过秘密爪牙的耳目,也未逃过大总管上官唯真的眼睛。
二更初,她已梳洗停当,在房中倾听外面的动静,小厅中奎、毕二宿在整理茶水和整顿九幽天魔的住处。今晚没有侍女侍候,奎,毕二宿便负责张罗。
许久许久,奎、毕二宿并无下楼离开的意思,她愈等愈心焦,这两个家伙不离开,如何能抓住机会下手?
等着等着,谢谢老天爷,楼梯终于有脚步声传出了。不错!是两人下楼的声音。
“机会来了!”她想。
片刻,楼下的确没有其他声音了,她轻轻将门推开,轻灵地将房门反扣住,径奔小花厅而去。
长案旁分设了四张虎皮交椅,椅前有拦腿的踏板,椅旁有茶几,一个暖篮,将师鱼珠浸入水中,许久,方收珠回怀回房而去。
她的算盘打得很如意,九幽天魔回来时,还能不喝茶?只消喝上一口,大事成矣!
将近三更,她听到楼梯有了声响,不只一个人,而是好几个。
“好啊!一网打尽。”她狂喜地暗叫。
“登!登!登!登!”脚步不徐不疾地传来,一声声震动着她的心弦。
她的脸色随着楼梯声变化逐渐苍白,也感到心在向下沉,血液逐渐加速流动,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脚步声已响至小花厅了,她的心绷紧得快要爆炸了。
“春虹,你是否在九泉下等着我?”她喃喃地叫,两行清泪爬下了腮边。
她心中的激动,涌起无穷哀伤,整了整衣衫,合掌向银灯肃容下拜,低声祝福道:“天佑我得报此仇。过往神明鉴弟子如霜,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无意上报君国宏恩,也不敢说下为子孙诛此凶巨孽,只为了一己私念,为九泉下的爱侣报雪仇,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愿过往神明保佑。”
第二十三章 美人劫
在灯火摇动中,白如霜盈盈站起,银牙紧咬,凤目中放射出怨毒的光芒,将床头的星沉剑抓在手中。
她知道得十分清楚,即使毒毙了九幽天魔,她的性命也无法保全,真象自会被人查出,除非胁生双翅,她是无法脱身逃命的。她也不想逃,活着的痛苦她难以忍受,这世间已没有她留恋的事物了。
她抓实了星沉剑,手不住轻微颤抖,深深吸入一口气,徐徐踱近门边。
她要用星沉剑剁下九幽天魔的头,然后自杀,在未亲见九幽天魔毙命之前,她不会轻言于死。
没听到人倒地的声音,却传来一阵众人的大笑。
她感到脑门一紧,心向下慢慢地沉。在焦虑中等待,委实令人受不了。感觉中,似乎时光过得特别缓慢,手心的汗不住沁出,她感到原是温暖的房中,却有一阵阵澈骨寒流向她无情地侵袭!令她感到难以禁受,冷得心中发慌,浑身发抖,好冷!
“毕剥!”奇响倏扬,灯光跳动。
她大吃一惊,气血急涌,往门上一靠,倏然回身。
灯花先前结了蕊,结的灯花太大,终于爆裂,形成几个指大花球,响声原来是灯花爆裂的声音。
花球发出炽炭般的奇光,片刻,外办开始剥落,一瓣花儿般的积炭跌落在灯下的承盘上,花梗仍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正在胡乱想,门上突然响起了剥啄响:“笃笃!笃笃!笃!”
她又是一惊,压下心头恐怖,沉住气问:“谁?有事吗?”
门外叫响倏止,奎宿方红的声音平静地传到:“小可方红。请问姑娘安顿了吗?”
“不曾。”她松口气答。
“堡主有请,请姑娘至花厅一行。”
她心中狂跳,银牙一挫,拉开了房门,门外,奎宿--躬身道:“堡主说,如果姑娘方便,请往花厅叙话。”
“贱妾立即前往。”她从容地答。
“姑娘请。 ”奎宿退在一旁,目光自然地不与姑娘平视,对姑娘手中的星沉剑毫不在意。
两人沿通道转出花厅,眼前一亮,九幽天魔安坐在虎皮交椅上,双脚舒服地高搁在踏凳上。身旁茶几上,一杯热茶升起阵阵蒸气。杯旁,确是暖篮盛着的茶壶,只消看一眼,便知杯中茶必定是从壶中倒出的。
四张虎皮交椅上都有人,下一位是大总管上官唯真,再下是乐夫子,最后那个鹰目如炬,腮边无肉的半百年纪骠悍大汉,她记得,那是内坛的坛主,功臻化境凶暴残忍的夜枭赖福。
她的辈份小,又是一介女流,在座的人中,没有比她辈
份更小的人,用不着站起来迎接她。
九幽天魔满脸堆笑,站起来道:“白姑娘,还未安顿么?请坐,请坐。”
奎宿搬一张交椅搁近火鼎旁,再搬来一张茶几,斟上一杯热茶,然后悄然退走。
真糟!这杯茶是从暖篮中的茶壶斟来的。
其他三人皆向她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并无异态流露。
她穿的是男装,正想行礼,突觉手中仍抓着星沉剑,心中大惊,紧张过度,竟把剑带出来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剑插在腰带上,向众人拱手道:“堡主召见,不敢不来,诸位晚安,刚从草屋回来么?怎么了?”一面说,一面坐下了。
前面是火鼎,火鼎下是个大火盆,四周有一道脚踏,中间用鼎形火罩罩住炽红的炭火,防止物品跌入盆中,所以称为火鼎而不叫火盆。她强压心神坐下,首先便想到火鼎,略一揣度形势,心说:“茶千万不可入口,如果计谋暴露,这具大火鼎可以作为兵刃,挡住其他的人,我可以和九幽天魔拼命。”
上官唯真呵呵二笑,道:“回来许久了。小事一件,其实用不着费神。白姑娘,魅影阴魔明早才来,用不着早早戒备。再说,也用不着姑娘出手,为何佩剑不离身?呵呵,果然不愧称江湖英雄,处处小心谨慎。”
“上官前辈见笑了。晚辈以为晚间将有所举动,所以一听堡主召唤,顺手带剑以防万一而己。”她心虚地答,但理由居然十分充分。
九幽天魔笑道:“如霜,你是我客人,即使强敌群至,也不会让你出手接挡的。放心啦!哈哈!”
他直叫如霜,叫得十分自然。他一面笑,一面信手掂起茶杯缓缓举至口边。
如霜心中狂跳,不住暗叫:“饮下吧!你这畜牲!饮下吧!”
可惜,可恶的夜枭说话了,说得不是时候,他道:“白姑娘到了,堡主何不立即决定?”
九幽天魔把茶杯把从口边移开,重新放回茶几上,笑道:“好!时候不早了,要早早歇息,早些说吧。”
“姐夫有关于我的话?”她抢着问,希望九幽天魔早早说完,好饮下那一杯入口即死的毒茶。
九幽天魔,并未离开茶杯,道:“并非与你有关,但为了慎重起见一一”
“如果事涉机密,我还是告退的好,姐夫?”
“不不!不!事情很小,与机密无关。明日我们要向饶州府与不知好歹的英雄好汉们动手,恐怕这些人与令堂有交情,日后彼此之间容易有误会,所以请你加以提出参商。赖福,你念名单。”
夜枭从杯中掏出一个绢卷,一下拉开往下念:“府城竹居士萧文星,老少三十六口,双港口水上飘萍陈泰兄弟两人;大阳埠双刀客……”
念了将近十批人,算起来不下二百口老少。如霜愈听愈惊,毛骨悚然。等夜枭念完,抽口冷气道:“姐夫,你是说,这些老少全算上?”
九幽天魔又将茶杯举起,笑道:“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有道是杀其母必杀其子,永除后患。哈哈!你认
为我傻得留几个活人将未找我么?不会的,如霜,我不会做这种蠢事。”
“老少妇孺是无罪的,这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哈哈哈哈!”九幽天魔狂笑起来,茶杯又放下了,笑完又道:“世间千千万万人,有千千万万条心,假使不硬起心肠,岂能使他们乖乖听命?口头上假仁假义无妨,实际上却无此必要。如霜,你年纪还轻,等到你有这么一天大权在握,你也许比我还狠,信不信由你。”
如霜才懒得听他的废话,注意力全放在他手中的茶怀上,心中焦急万分,眼看他杯子已至唇边却又放下,急得她身上直冒汗。渐渐地她有点坐不住了,眼看杯中毒茶将冷,假使天魔吩咐换热茶,岂不前功尽弃?无论如何,她得引起对方喝茶的兴趣才行。
她将杯子举到唇边道:“姐夫,你的大道理也许确有见地,可惜杯中不是酒,不然将敬你一杯,以示佩服你的高论。”
杯是举起了,但她不能喝。九幽天魔未喝下之前,她不打算先死。
“好吧!女孩子喝酒不便,以茶代酒名正言顺,你我何不干了这一杯?”
如霜吸入一口长气,道:“好!干!清茶一杯,以示敬意?”
她横了心,要与九幽天魔同归于尽。能与一代魔头同亡,这条命已算取得最高的代价了,何用迟疑?
九幽天魔发出一声怪笑,举杯就要喝。
蓦地,厅口出观了毕宿石杰雄壮的身影,叫道:“天权坛柴护坛求见。”
九幽天魔的茶杯,又从口边移开了,他的真俊潇洒面容,突然变得杀气腾腾,挥袖叫道:“传他前来。”
如霜暗暗叫苦,她又失去一次机会了。
片刻,厅口出现一个身材高瘦,鹰鼻狼目的中年人,穿一袭破灰布直裰,灯笼裤下面是一双多耳麻鞋,很像一个村夫,站在厅口躬身叫:“天权坛护坛柴元长,求见堡主覆命。”
“进来!”九幽天魔沉声叫。
“遵命!”柴元长大声答,在毕宿的引领下,大踏步进厅,在九幽天魔身前八尺行礼躬身禀道:“属下参见堡主。”
“怎样了?说简略些。”九幽天魔笑容满面地发话。
“鄱阳青蛟果然明着替堡主卖命,暗中出卖弟兄,竟胆大包天,与大阳埠双刀客卢琛并未绝交,事先通风,与双刀客驾舟潜逃!”
“人呢?”
“双刀客今晨失踪之后,属下即率领本坛兄弟,追至鄱阳山,结果鄱阳青蛟被拿获,家小十七口仅获八名。双刀客与另一条快艇逃脱,追之不及。”
“逃往何处去?”
“可能逃向了南昌。属下已派人通知各地水陆弟兄,务必全力擒捉,死活不论。”
“好!把鄱阳青蛟带上。”
“遵命!”
柴元长退走,九幽天魔向夜枭赖福道:“赖福,召集你的弟兄。”
“弟子遵命。”夜枭站起应道,也走了。
花厅气氛紧张,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两侧,夜枭带来的十名大汉浑身结扎,佩刀挂剑,雄赳赳气昂昂,挺腰屹立不言不动。
厅口人影一闪,柴元长首先踏入厅中,大叫道:“叛徒鄱阳青蛟荆同及妻子女仆共八人带到。”
接着,八名村夫打扮的大汉鱼贯而入,每人拖了一个人,在下首一字排开,将俘虏推在身前。
中间的俘虏是个四十来岁精壮大汉,赤着上身,浑身刺了十二条独角蛟的图案,翻腾在黑褐色的肌肤上,脸上全是淤血,共有五处创口,已经面目全非。一条牛筋索贯穿了掌心,绞在背后绑得结结实实,被大汉连拖带挟弄进来的。他的一双怪眼依然明亮,摇摇幌幌地站稳,用怨毒无比的目光,死死地盯视着半躺在虎皮交椅上的九幽天魔。
之外是一个中年女人,一个老苍头,一名老村妇,两名垂髻女娃儿,一个小男孩和一个残废老瞎子。七名老少妇孺像落汤鸡,浑身湿淋淋的。天气太冷,他们全都脸孔发青,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九幽天魔脸上的煞气全消,微笑着问:“荆同,你的胆子真不小?”
鄱阳青蛟左脚一伸,想向前走,押着他的人手腕一带,穿在他掌心的牛筋索一震,他向后便倒,钢牙错得格吱吱直响,但被押他的人挟住了,没倒下。
他仰天吸入一口气,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道:“荆某瞎了眼,以为你是大仁大义的英雄豪杰,所以答应替你卖命,加入饶州分坛。岂知你是人面兽心的小人!”
“该死,闭嘴!”押他的大汉厉叱,“噗”一声,一掌击在他的肩头旁。
“哎……”他咬牙厉叫。
“让他说。”九幽天魔若无其事地说,挥手制止大汉出手。
鄱阳青蛟吸入口气,久久方道:“不必说了,你要荆某卖命,却又要杀荆某的好友双刀客庐琛。庐老哥乃是荆某的救命恩人,荆某只好和他一同远走他方。哼!荆某已经成功,你除了杀我之外,对荆某已无可奈何了,杀了我吧!”
“你不替你的妻儿担心?”
“人死如灯灭,对妻儿担心有何用处?一人做事一人当,总不能将荆某的妻儿也加害!”
“不错!本堡主处治人犯,不治则巳,治则斩草除根。”
鄱阳青蛟浑身一震,竭力大叫道:“不! 不! 你不能!”
九幽天魔厉叱道:“本堡主无所不能,你这厮罪该万死!”
鄱阳青蛟拼命挣扎,被押他的大汉挟得紧紧的。他大概知道已无法挽回,尖厉地大笑道:“哈哈哈!荆某在九泉之下,庇佑你好好地活着,活着等荆某的子女长大成人,再杀你的全家!“
“拖下去,行刑!”九幽天魔不耐烦地挥手叫道,稍顷又道:“传令向各坛示众。”
没有哭声传出,押解的大汉已动手将俘虏击昏往下拖。只有鄱阳青蛟未被击昏,在切齿大骂:“李文宗,你这人性全无的猪狗!报应不远了,你的子女必定将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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