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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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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飞掠间,路旁人影一闪,出现一个浑身血迹只有一条腿的老人,支着一根奇特钓竽,大声叫:“曾老,慢些儿,认得公冶申么?”

两人脚下一缓,看到断腿老人正摇摇晃晃向下倒。疯丐脸色大变,抢到把人架住,大叫道:“公冶兄,十年不见,你怎么样?”

“先别废话,你是到葛家援手的?”鄱阳渔隐急问。

“是的,这位是葛家的二公子春虹。”

春虹已知老人是谁了,行礼道:“晚辈葛春虹。老伯,村中……”

“快!你们先走一步,放火的人不知是谁,但伤我的人是潜翁司空老狗,他要进村杀令兄全家,幸而被一个叫宇文韵的姑娘救了我。宇文姑娘已先走一步,你们得赶快,快!”说完,把牙错得咯吱响,又道:“司空老贼无耻,我恨死他!”

疯丐架住鄱阳渔隐,略一察看伤势,惊道:“你还支持得住,快找地方隐身。”

“能带我去最好,我看司空老狗遭的报应。”

春虹架着鄱阳渔隐,喝声“走!”,便向大火冲天的山谷夺去,可惜,他们到得晚了。

花魔发觉有人入谷,立即招呼侍女让人进来,举手一挥,隐入两侧的密林中不见。

被制了穴道的浪子陆星静静地躺在地上。

黄叶居土奄奄一息,成了个血人,但他仍然不想死,挣扎着站起,看到了浪子陆星,踉跄来到将人扶起,用尽最后余力替陆星解了穴道,咬牙切齿问:“妖妇们呢?”

“不知道。她们为何轻易撤走呢?走!去看看葛兄弟。”

陆星颤抖着说,两人相掺相扶,向谷里走。

他们却没看到两侧的密林中,花魔一群女人正用目光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潜翁司空并不知有人先到一步,他必须找机会完成乐夫子交给他们的重任,摆脱了宇文韵,他从另一方向重新进入山谷,看看火劫后的枫林村是否有人逃出。他希望葛春帆兄弟俩能被他撞上,不怕宇文韵找他的麻烦,他相信小丫头的轻功没有他高明,杀了就走何所惧哉?

进入山谷,首先发现了浑身是血挣扎而行的黄叶居士和陆星,心中大喜。他不认识陆星,却曾和黄叶居士有过一面之缘,彼此过去皆算是侠义中人。但目下他只看到黄叶居士的背影,以为是枫林村逃出来的人,疾冲而上,大声喝道:“站住!”

两人应声转身,黄叶居士身形一晃,喜极大叫道:“是平老么,请助我一臂之力。”他还认为潜翁还是早年的侠义英雄哩!

潜翁大喜过望,道“咦! 沈老弟是你,怎么落得如此狼狈?老弟有何需要相助?愿效微劳。”

“请带兄弟入村。”

“入村?大火冲天,如何进入?”潜翁心中狂喜,脸上却泛起诡异的惊容。

“有地道,里面有地下秘室。”“妖妇,老弟指的谁?”

“花魔白玉珠一群妖妇,是她们放的火。”

潜翁一惊,站住问:“你是说,东海奇域的白玉珠?”

后面两侧人影隐隐,但他们却一无所知。他们奔入还在白烟的村外火场,后面花魔一群人已远远地盯紧不舍。

进入火场,黄叶居士道:“平老,请跟着兄弟走,千万不可乱闯。”潜翁诡秘地一笑,催促道:“快指引路径。”

石堆附近的矮林和枯草已经烧光,但余烬仍然奇热难忍,炽红的炭火冒出阵阵青烟,热流扑面,令人感到进入大火炉中一般,烤得人汗直淌。

黄叶居士似乎不怕,他在外围转了片刻,走入白烟凫凫的石堆旁,—面道:“这条秘道全是草,没有树木,不会有炭火。小心脚下,不然会掉下陷阱性命难保。”

后面,花魔带着两名侍女,像三个幽灵,冉冉而至,逐渐迫近。潜翁果然了得,转过第三堆怪石,便发觉身后有异,扭头一看,脸色一变。

同一瞬间,前面的石堆旁一个洞穴中,爬出一个青影,不住大声咳嗽,一面叫:“不行,大火已烧入秘室,再不出来,咱们全得呛死在里面。”

接着,鱼贯爬出三名穿青布衫的村夫来。先前发话的青影一转,便发现潜翁三个不速之客。

黄叶居士也看到了青影,大叫道:“葛贤侄,不可出来……啊……”话未完,最长一声凄厉惨叫令人惊心动魄。人影急闪,剑影如电。

花魔已飞扑而上,三个女人三把剑如同狂龙出海。潜翁一声怪啸,从余烬中飞掠而出,扭头叫:“白夫人,有劳芳架,老朽即回报乐夫子。”花魔一声不吭,衔尾狂迫。

潜翁远出十丈外,又叫:“白夫人,咱们各行其事,但不谋而合,你何必想杀我灭口?老朽发誓,绝不泄漏今日之事,请留步。”一面说,一面如飞逃逸。

另两名侍女一是小聪,一叫小瑶,长剑飞旋而至,下手不留情。小聪一剑贯入黄叶居士的后心。小瑶也刺杀了浪子陆星。她们出现得太突然,而两人却被洞中出现的人吸引了注意力,毫不及防,应剑身倒。

洞穴中出现的青影是葛春风,他一看便知大事不妙,喝声:“退!”其他的人便疾退回洞内。

小聪一声娇叱,一闪即至,长剑似如天虹攻到,叱声震耳:“别走!留下命来。”

葛春风一时未能退入穴中,一声虎吼,拔剑拚命,斜闪,进步,亮剑,招出“灵蛇吐信”,攻向小聪的腰肋。

他反应相当快,可是对方更快,而且烟雾的飞畴中视度不良,未想到小瑶来得那么快,剑出手,小瑶已从侧方赶到,长剑倏吐。

“啊!……”他叫,右肋被冷冰冰的剑尖刺入,浑身一震,手中剑被小聪反击过来的剑崩飞五丈外。

小瑶一剑得手,第二剑信手一挥。

春风的剑被震飞,身躯被奇大的震力所撼动,恰好向后倒。小瑶的第二剑本想砍断他的脖子,却慢了些,春风已经倒下了,剑掠顶门而过,削掉春风顶门一层头皮,发髻连同头皮飞起,鲜血如注。

小瑶没看清春风的脑袋到底砍掉多少,青烟滚滚中她也看不清,反正两剑都中了,不得怀疑。小聪一叫,她也随后钻入洞中。

花魔追不上潜翁,向他的背影叫:“司空平,你如果透露消息,本夫人要将你剥皮抽筋,哼。”

她召来所有的侍女,也钻入洞中去了。春风躺在洞内,头面和腰肋鲜血如泉,躺在那而寂然不动,呼吸渐止。不久,村后一座洞口出现了人影,先后共有两批人,消失在谷底的林中不见。浓烟掩住了整座山谷,村前的人无法看得到村后景况,两批人都走了,村前的人一无所知。

绿衣姑娘到了,是心惊胆落的宇文韵。她在前面飞掠,轻功比后面的如霜高明。

如霜行如疯狂,脸上血色全无,拚全力狂奔,后面三名侍女莫名其妙,也全力紧跟,五个人如同狂风,奇快绝伦地向谷内飞奔。

宇文韵的轻功比如霜高明些,她快近火场外乱石堆,后面如霜主仆落后了半里地。

蓦地,山谷后响起一声尖亮高亢的长啸,侧耳的音浪滚滚而来,直透耳膜。她本待细听,但目光看到侧方石堆的青烟里,有一个黑影依稀蠕动,便不加思索地向黑影掠出。到了第一座石堆前,她倏停步,向四周定神打量了片刻,自语道:“唔!像是星罗阵?广信葛家果然名不虚传,不可能有埋伏相辅,我得小心!”

她相度片刻,向石堆右侧绕去。刚绕到石后,她感到脚下一虚,大地摇摇。幸而她早怀戒心,立即飞跃而起,用的凌空提气回旋术,手脚虚空齐动,硬生生将身形向侧方旋出丈外,手指沾地,下体再贴地旋出,挺身而起刚好面向石堆。

先前立脚处出现了没有翻板的陷坑,石堆顶端四五座巨石无声下坠,正好落入坑口,翻板盖旋了一匝,“噗”一声便恢复原状,然后传出巨石砸在坑底的声音,透过翻板缝声音不大,但由地面的震动,可知下砸的声势十分唬人,坑的

深度也令陷入的人无法登上。

她叫声“利害!”提心吊胆地一步一探,按入阵路线向黑影走去。

如霜疯狂上掠,两眼发直,啸声传到,她似若未闻。她身后的一名侍女大叫道:“小姐,不要往火场去,主母已经由谷底上山了。”如霜倏然止步,抽口凉气问:“你是说,我娘已撤走了。”

“小婢不知,但主母确在谷后山上啸声召唤我们前往会合。”

“难道说枫林村的事已告结束?”

“小婢不知,但主母的啸声十分急迫,定是遇上高手,所以,我们上去时小心。”

“我们走,我得到火场看看,火中的村子,真是广信葛家的人藏身之处么?”

“小婢也不知其详,只知九幽堡二堡主……”侍女将二堡主李文良以师鱼毒珠交换葛春帆性命的事简略地说了,最后道:“看,火场已可看清,那儿别说是人,大石头恐怕也会烧成石灰,不会有活口。”

另一名侍女接口道:“也许村中的人已早由山谷中逃走,主母定然追踪而去,在上面遇上葛家的高手了。”

如霜感到天旋地转,胸中隐痛,“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几乎栽倒。“小姐,小姐!”侍女惊叫。

如霜绕过火场,向山谷底部急赶。

谷底事实上比谷口高出甚多,伸向灵山后面的峰峦深处,转过一座山脚,便看不到燃烧中的枫林村了。谷底分出三条峡谷,其实不是谷,只算得山凹,一通灵山主峰,两条叫右进入其他山岭。侍女的耳力确实惊人,她已分辨出声音是从最右方传来的,领着如霜向最右方的山凹急赶,进入了松树参天的不凋古林。这一带全是冬天不落叶的参天古木,绵绵无尽,人进入山林中,十丈外便难见人影。

第三座小峰上,宇内闻名的高手名宿狭路相逢。四个少女往上急赶,赶上了这场凶险。

这道山脊从东北伸来,愈往上走峰峦愈高。这条直通怀玉山的古径,平时极少人走,这时正与花魔一群女人劈面撞上了。

春虹抱着鄱阳渔隐赶入谷中,看清了火场后,他感到心.痛如割,大叫道:“三弟,你为何不听我的话,按图布置?天哪!我应该亲自监工建好阵图再走啊!”

他为了争取时间,早日找到疯丐替哥哥治伤,所以将星罗阵图交与三弟春风建造,料想九幽堡的人,决不可能在一年半载中找到他们藏身之处,却没想到九幽堡的人,势力出奇的深厚。

九幽天魔建在各地的明坛,是以邪教号召吸收的人,全是下九流脚色。葛春风年轻,经验不够,请来附近的村民替他造星罗阵,怎逃得过九幽天魔的耳目?这场大火来得并非偶然,即使花魔不来,仍会有其他的人光临枫林村。因为二堡主李文良,以及九幽天魔的得力臂膀乐夫子,两人决不叫葛家兄弟活在世间碍手碍脚,影响他们大举计划推行。

疯丐曾政看了火场光景,跺脚道:“糟! 我们来晚了。”春虹忽然放下鄱阳渔隐,像闪光电火般射向半里外的火场。

疯丐曾政架起鄱阳渔隐,沉喝道:“走!似乎还有活

人。”左侧是光秃秃的枫林,红叶满地,灰白色的树干一无遮掩,视界甚广。按理,里面决不会有人藏身。疯丐曾政太急,架着鄙阳渔隐急走,从林缘向火场奔去。

不远处一排枫树下,落叶中蜷伏着潜翁司空平。他藏身的地方原是一处凹地,林外的人决难看到这里的景况。他从树干旁的枯草中向外偷看,死盯着快到来的鄱阳渔隐一面在怀中乱掏,自语道:“公冶申,不要怨我,你死了,我才能在江湖上鬼混,曾政老杀才,你也该死了。”

疯丐曾政不知危险已至,挟着鄱阳渔隐奔来,越过了潜翁的藏身之地,背部没长眼,当然看不见身后的景物。

潜翁司空平向前飞扑。一扑之下,他的右手顺势扔出两把飞刀,射向两人背心。

“啊……”鄱阳渔隐惨叫,上身一挺。

“哎……”疯丐曾政也叫,手一松,将鄱阳渔隐带倒在地。远处的枫林村,大火熊熊,爆裂声震耳欲聋。

火海中的枫林村烈火熊熊。

疯丐曾政挟着鄱阳渔隐向火场怒奔。春虹已经远出二三十丈,去势如电。

潜翁司空平躲在略旁树林中,等疯丐过后打出两把飞刀。这家伙气臻化境,内家功力行将登峰造极,他用足十成功力打出飞刀,劲道骇人听闻,两把飞刀如同电光一闪,两刀全中。

“啊……”鄱阳渔隐惨叫,背心刀柄耀目,抛掉手中的,钓竿,向前仆倒。

“哎……”疯丐也厉叫,脚下大乱,背上的刀柄紧靠右琵琶骨,距脊心穴差三寸。他浑身一震,身手一松,寿星杖落地,挟着的鄱阳渔隐也脱手,冲前两步,咬紧钢牙扭动身躯,拚力大叫道:“司空平,你……好……无耻!”

远出三十丈外的春虹闻警转身,一声怒啸,狂怒着往回赶,要抢救疯丐和鄱阳渔隐。

潜翁飞刀出手,人伏侧在地,他恐怕飞刀也许对疯丐无用,先看看结果再说。两刀全中,他大喜过望,侧拖着龙首杖,一而狂笑道:“疯子,你在黄泉路上有伴了。”

疯丐手上已没有兵刃,吃力的退了两步,俯身去拾地下寿星杖,身刚下俯,便支持不住,砰然倒地,手刚按在寿星杖上。

“纳命!”潜翁怪叫,龙首杖挥出,人亦从旁掠进。

“噗”一地沉响,疯丐的背脊挨了一记重击,被震出丈外,滚了两滚方寂然不动。

“哈哈哈……”潜翁仰天狂笑,向林中飞射,笑声仍在天宇中震荡,他的身形早巳消失。

春虹奔到时,不但人已不见,笑声也止了。他挪动两者的尸体,痛苦的大叫道:“司空平,你将受到惨报,你将会……天哪!”他伏在两老的尸体上哀号,号声与火场的爆裂声同样震耳。

片刻,他一手挟起一个尸体,走向火场,对疯丐的尸体洒泪哭叫道:“前辈,千里迢迢,身厉万险,却死在我的最后一步内,我……我对不起你。前辈,我对苍天和你的灵骸发誓,不管任何艰难,不怕山遥水远,不论岁月如流,我必定替你报此血仇冤债,万死不辞。“

他抱着人向火场走。火场之前,宇文韵姑娘含泪将几具尸体拖向外面,最后抱了一具向外走。

两个男女都抱尸体,相向而行,双方皆未将对方看清,两人都泪如雨下。

谷口,浑身浴血的夏诚,正抱着沉重的身躯,一步步踉跄向火场挣扎,一面力竭声嘶地叫:“花魔,你……你这女……女淫妖,杀了我吧,咱们无冤无仇,你你你……”

他双手已经提不起来,肋下小肠往下挂!怪!他居然还没死,竟挣扎到被烈火吞噬了的枫林村。

春虹的脑子乱糟糟,两眼发赤,死盯着飞腾着的上升火苗,陷入麻痹的境地里,泪水不住的往下爬,胸前湿了一大片。

终于,他眼前出现了生物,他看到烟火腾腾的火场中,一个绿色的身影抱着一个软绵绵的人体向他走来,地下,还躺着两个,“还没死光,谢谢天!”他麻木地叫,挟着尸体向前飞奔。

身后,夏诚的叫喊声被房屋倒塌声所掩,他听不见,只看到从烟火中出来的活人。

双方劈面迎上了,同时站住。

绿影是宇文韵姑娘,她惊喜地叫:“天哪!是你!那家伙的话岂有此理,她为何要骗我?她的表情怎么不象是假的?为什么?”

她所说的她,是指白如霜。

在蟠龙山,春虹对许小妹说了自己的事,心如师太及时出现,许小妹没有机会将她和如霜收殓的事告诉他,所以春虹还不知道如霜的任何消息。

春虹看清了姑娘手中的人,惨叫一声,两具尸体失手坠地,抢上一把将姑娘手中的人抢过,大叫道:“三弟!三弟!三……”

姑娘摇首长叹,珠泪飘洒,颤声:“我喂了他一颗灵药,但……太晚……了……”

春风似乎听到春虹的叫唤声,身躯抽搐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喉间一阵抽动。

春虹的医道不算差,人接到手已知春风已经无望,肋下的一剑可看到被刺破的大肠,大量的流血证明腹膜已破。头上的一剑不但丢了顶门头皮,顶骨也伤了,甚至可以看到白色的脑浆,任何神医也回天乏术了。神医疯丐的尸身已逐渐冷却,再也用不着救治春帆的脊伤和濒死的春风。

“谁下的手?”春虹形如疯狂,向宇文韵厉叫。

宇文韵不曾亲见,她虽然知道前来下手的是花魔一群人,但她不能说,只能摇摇头,凄然道:“我来晚了,心也碎了。”

不错,她确实心碎了。在如霜告诉她春虹是在竹山铺救她的人之前,对从九幽魔域逃出的葛春帆,她只有怜悯和同情而已。但经此一来,春虹却是她的救命大恩人,春虹不但救了她的命,也保全了她的名节,更保全了她的门风,间接加惠于她的父母,而她的叔父,却派人杀春虹的手足至亲,她能不心碎?

快断气的春风,突然厉叫道:“二……哥……我该死。花……魔白……玉……珠……”

话未完,他吁出一口长气,双晴似要突出眶,黯然长逝。

春虹抱尸大号,久久方抬头,切齿道:“花魔,花魔,你我不……共……戴……天!”

叫着叫着,“哇”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急晃。

宇文韵姑娘伸手相扶,惶然叫道:“定下心神,不可伤了内元。”同时探襄递给他一颗丹丸,送到他口边道:“这是护心神丹。”

春虹摇头拒绝,抱着尸体走向鄱阳渔隐的尸体旁,将人放下,拭掉泪痕和口角的血痕,一字一吐的道:“三弟,安息吧!你的师父与你同在,我知道你们死不瞑目,必须等元凶授首之日,你们在泉下方能安宁,我将为此而尽力,我会办到的。”

第十六章 九幽天魔

宇文韵感到一阵头晕,娇躯不住颤抖。她突然以手掩面,尖叫着向着谷外狂奔,一面叫:“仇恨!仇恨!可怕的报复。”

春虹抬头目送她的背影,冷厉地自语:“是的,如有可怕的报复,我总算知道了世间确有赶尽杀绝,人性全无的人。深切地体会到世间确有此无可化解的仇恨,仇恨如果能化解,就算不了仇恨,不深受其痛之人,是不会知道仇恨滋味的。”

他面对熊熊的火场,虎目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两行热泪如泉而下,泪珠掉在胸衣上,胸前湿了两大块。

“沈伯父,陆……大……哥……”

凄厉的叫声从身后传到。

他倏然转身,看见夏诚全身血,踉跄奔来。他不认识夏诚,弄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哼了一声,大步迎了上去。

夏诚两眼发直,本能地朝火光走,不知前面有人,凄声厉叫:“葛兄……弟……我不能去南昌报……报讯……含恨……九……泉……”

一面叫,脚下一拌,摇摇欲倒。

春虹一听话中的意思,已明白来人定是大哥的朋友,急冲而上,一把将夏诚挽住。

夏诚双手不能随意移动,好像全身一震,叫道:“你……你是谁?”

春虹一看夏诚的伤势,便知绝望了。这人只凭一点死不瞑目地灵智支持着,任何时间皆可撒手尘世一去不回。

“兄弟,你是谁?我是葛家的老二春虹。”他大声叫。

夏诚失神的眼中,突然焕发出一阵少有的光芒,苍白的面上,出现了些血色,急急地说道:“谢谢天,你是葛二弟,我是夏诚。家师是虚幻庐主熊公的师弟,这次与黄叶居士沈老伯和浪子陆大哥陆星,前来传熊公口信,不想刚入谷便遇上东海奇域花魔一群无耻妖妇,我被花魔的三名侍女与及一名叫白如霜的俊美青年人,追至山下,二弟!”

他一阵干咳,口中鲜血外出,脸上血色渐退,眼中光采也突然消失。

春虹如被雷轰,白如霜三字象一把钝锤,狠狠打入他的心坎,一字一击,打得他天旋地转,几乎失手把夏诚扔掉,痛苦的大叫:“夏大哥,你说有一个白如霜的年青人?”

“是的,叫白如霜,手中有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二弟,熊公传话,九幽天魔已开始向武林朋友下手,大举锄诛异己,要大家快觅地藏身!或至……祥云堡聚会,明春上元之后,九幽天魔要进攻……祥云堡,六月左右,邪教誓师起誓。可能在……湖广,风雨欲来,我辈责……无旁贷……可……我没有机会……为武林伸正义了!我死不瞑目!”

夏诚尽最后一口气讲完,脑袋一歪,呼吸已绝,口中鲜血和泡沫仍缓缓流出,眼睛瞪得大大的,果然死不瞑目。

春虹已经麻木,虎目中已没有泪水流出,他木然伸手抹去夏诚的眼皮,然后大步走入青烟升腾的火场中,消失在一座洞穴内。

许久许久,他孤单单地呆立在死尸旁,木然注视尸体好半晌,生硬自语,也像向尸体讲话:“地下秘室已毁,大概大哥和其余兄弟们全埋在内了,目下,孑然一人,流浪海角天涯,我将替无辜死去的人索回血债!”

五天之后,废墟旁建起六座新坟,人们走了,只留下一个人,这人便是春虹。

他穿一身白土布衣裤,白腰带上系着绝尘慧剑,剑用白布套住,挂着的百宝囊也加了白套,头上,是白布巾缠裹,脚下,也是白布快靴,整个人从头至脚全是白,白得有点阴惨惨地。

烟火缭绕,每座坟前的祭台上,都有三种祭品,烧化过了的纸灰在寒风中飞舞,六座坟一字排开,后面全是已成焦土的枫林村,村四周石堆象无数奇形怪物,中间枯焦了的树干星棋罗布,整座废墟在寒风中屹立,显得阴森、凄凉、恐怖、悲惨。

他脸上冷冰冰,木然四顾良久,然后伸手抓下一只酒罐,咕噜噜喝个饱。丢了酒罐,他抬头向天,用生硬地声音道:“苍天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广信葛家百余年来,五代世居以八徒传家,俯仰无愧,但是,今天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吸入口气,强忍心头酸楚,伸出颤抖的双手,按住前

面的坟墓道:“躺在坟墓之人已经宁静,但世上害死他们的人永不会宁静,除非他们死了。我发誓,我必定一一要埋葬他们。”

说完,一步步向后退,退出十多步,停步向坟墓看了最后一眼,一咬牙,转身大步走了。

五天前,枫林村在大火中毁灭,春风拚命挡住了小聪和小瑶两个侍女,使已逃回洞中的几人有机会脱身。洞穴是条通向村中密室通道,里外分几条复杂秘径,通向村四方。秘室已毁,大火从地下室木门往下烧,所有通道全成了通气口,浓烟把通道封死,人在里面存身不得。

葛家十名子弟和仆人背了残废的春帆,顶注窒息的浓烟,逃入另一条通道,由村后出口,逃入谷底。

花魔领着侍女在通道中穷搜,几乎迷了路,也几乎被烟熏死在内。最后,鬼使神差,被她无意中闯到村口,恰好从春帆逃出的穴口跃出。

只消看第一眼,她便看出有人曾从这儿逃出洞穴,她用最快的速度,惊人的轻功,向谷底狂追。

春帆十一个人逃出火窟,慌不择路落荒而逃,逃向右边到怀玉山的方向。他们虽然比花魔出穴的时间早得多,但脚程的速度却距了十万八千里,追至第三个山头,糟了!后边女贼巳至。

从怀玉山方向,两批人沿古径向这儿赶。第一批人只有三个,两男一女,男的丑陋,女的妖烧,比较之下,不伦不类。他们曾经在常山山区出现过百毒青妖涂经纬,独脚狂妖陈明,和杀人留一朵兰花芳兰女妖。

三人一面走,一面聊天,脚下不疾不慢,并不急于赶路。芳兰女妖不住媚笑,向身旁的独脚狂妖说:“缺腿的,上次九幽天魔派人找你,你是怎么说的?”

“呸!去他XX的!他自己不来,派了一什么大总管叫上官唯真,在严州府找到我,俏狐狸,你猜那家伙怎样说?”“我正要问你呢?”芳兰女妖答。

“他说,要咱们三奇妖不管江湖中的事,假使咱们想到关中一带活动,九幽天魔便立即奉五十万金珠。”

“你怎么说?”芳兰女妖冷冷地问。

独脚狂妖嗤嗤笑,笑完道:“我!呵呵!我给他一耳光作为回答。”

“你怎不宰了他?”芳兰女妖不喜的接口。

独脚狂妖怪眼一翻道:“俏狐狸,你以为上官唯真是纸糊的?告诉你,那一耳光我失手了。老实说,我对九幽天魔已深怀戒心,我并非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看了人家二个爪牙的身手也比我缺腿的差不了多少,我怎能不知天高地厚?来日方长,我敢保证,假使咱们坚持自己不受任何人指使,终有一天九幽天魔必向咱们下手,四大金刚张世佩也会日中取咱们的人头。”

百毒青妖撇撤嘴,山羊胡翘了几翘,冷冷地说:“你作何打算?”

“我?咱们三位一体,同进退。”独腿狂妖毫不迟疑地说。

“别提我和俏狐狸,只问你。”百毒青妖追上两句。

“给上官唯真一耳光,便是我的答复。独脚狂妖一生眼高于顶,十分自负,还不屑和这些醉心于江湖实贵的蠢材同

流含污呢。”独脚狂妖傲然地说。

接近了三岔路口,百毒青妖冷笑一声说道:“咱们三奇妖都是无是生非的人,他九幽天魔没有什么了不起,张世佩也不过是个只会鬼画符欺骗而已,不惹咱们万事皆休,哼!惹上了咱——”

“咱们便称他的骨头有多少斤两?”芳兰女妖微笑着接口,她的笑令人莫测高深。

独脚狂妖挥了挥双头拐,一字一吐地道:“这一天会来的,九幽天魔与张世佩重新携手打江山,发动之期不会超过明年夏秋之交。先诛杀江湖人,任何武林朋友也挡不住。替九幽天魔策划计谋的人,不知有何居心?”

百毒青妖不住点头,最后又摇头,道:“那也不尽然,不可看轻江湖人。都是出没无常,扯他九幽天魔的后腿,使他有内顾之忧,他怎能任意妄为?”

“也有道理,但成不了大事。我独腿不敢自诩高明,总感到九幽天魔此举是下乘。”独脚狂妖仍坚持己见,认定九幽天魔锄诛江湖好汉计谋确实失策。

百毒青妖正想出言反驳,却又“咦”了一声道:“这些人像在逃命,怎么回事?”

十名青衣人背系刀剑,气喘吁吁奔上山背,往三岔路口奔来,为首一名大汉的背上,还背了一个人。

独脚狂妖呵呵一笑,挥动左手道:“玩毒的,反正咱们闲得无聊,何不再管一次闲事?上次咱们在常山做了一场功德,再做一次并无不可。”

百毒青妖似乎不愿意,摇头道:“不可,上次我对那姓葛的小子说过,只做那一次好事,下次不为。”

芳兰女妖发出一阵银铃般地笑声,上前道:“先不管好事坏事,咱们先看看顺不顺眼吧。”

她往前急迎,百毒青妖和独脚狂妖也迎上了。

后面怀玉山方向,另一群人已到了,但隔了一座松林,看不清。

前面到广信府的小径,花魔一群女人往上赶,但还未到山脊,看不到山背后三岔路口的光景。

大汉背着的人,正是亡命而逃的葛春帆,他到底见多识广,看见对面出现了三个怪人,便知大事不好,低声道:“散开,各自逃命去吧!快逃,不可久留。山深林密,正好逃命,留下我。”

“主人,断然不可。”背他的大汉大叫。

“春帆哥,咱们拚了。”身后一名弟兄大叫。

春帆大急,声色俱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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