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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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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春帆感到这位少女不仅明艳,而且知之甚多。他的妻子已落在九幽天魔之手,吉凶难料,自然急于知道九幽天魔的为人,遂问道:“姑娘可肯见告?”
姑娘凄然一笑,幽幽地感慨道:“那九幽天魔雄才大略,英雄盖世。唯一的缺点,便是喜爱头上有一把刀的“色”字。你想想看,如果……”
葛春帆只感到心向下沉,失色大叫道:“完了!明瑾!明……”他以手掩面,叫声如中箭的老猿哀啼。
女郎幽幽一叹,呼出一口气道:“走吧!我们闯。葛大侠说得不错,生命值得珍惜,值得热爱,在钢刀临颈一口气未断之前,仍得全力自救,走!唉!冤孽。”
她这一声冤孽,不知是何所指?葛春帆心乱如麻,也不深究,茫然地举步,脸上痛苦的线条令人叹息,他的英风豪气似乎一下子全消散净尽了。
两人到了转角处,近石壁的角落里,一看盘坐着一个脸色如古铜,身穿青摄的带剑人,瞪大着死鱼眼。半歪着脑袋,张大着口中已泛灰黑的大嘴,不言不动,呼吸早就停止了。
春帆抢先走近,伸手一扳尸体的肩膀,尸体应手便倒,臀下出现一张便笺,字迹入目。春帆低头念道:“山东大盗宋清,补入地狱岭枉死鬼之名下,限七日后方可投下奈河,大总管上官。”
“咦!是被杀呢,还是自杀?”
“哎!纸上的口气,明明是被杀的,何用多问?九幽绝域的北谷,叫做地狱岭,被杀的人,有名单一一详记。”姑娘随口答道。
姑娘说的话,反而引起春帆的疑心,讶然道:“哦!姑娘似乎知道……”
“我也是从姹女司马碧瑶处听来的,何足怪哉?走吧!”姑娘急急接口,看了他一眼。
降下了最高点,小径婉蜒下降,仍沿飞崖而行,可以看到三里外一段小径,在滚滚奈河的左面绕过一座山嘴,那儿距水面已有足五丈高下。
降下一处小谷底,蓦地一声吼啸,小谷中突然闪出三名手执托天叉的怪人,和两名奇形怪状的小卒。小卒手执狼牙棒,现身的身法,令人心中生寒,似乎脚不沾地,一闪即至,等看清人影,五个怪人已到了路中,迎面截住了。
春帆大吼一声,火速拔剑。
可是晚了些,五个怪人看到了少女,怪人眼中现出惊诧的神色,一声厉叫,突然向小谷如飞而去,一闪不见,隐没在密林荒草中。
春帆不知其故,顺怪人的视线扭头看去,看到少女脸上的怒气仍未全消,心说:“这少女好怪,她对谁发怒?对出现的怪人么?”
“快走!”少女的喝声惊断了他的思索。
他急掠而过,到了谷对岸,突听后面少女急叫:“小心,躲!”
他本能地扭身回视,看到崖上有黑芒向下落,斜飞而下,正向他的背心。
那是一把三股托天叉,叉沉力猛,来势凶猛,假如不是少女出声招呼,托天叉又毫无疑问会贯入他的后心。他向侧急闪,才躲过致命一击。
“铮”一声暴响,钢叉没入地尺余,叉柄一震即止,碎石激射,好厉害的一击,力道委实骇人。
他知道不可久留,放开脚程向下飞掠,不久便到了先前可以看到的山下小径了,下面五丈余宽奈河的水,浪花飞溅,向北汹涌急泻而下。
前面仍是无尽的丛山,古木参天,山势向下降,河谷也愈走愈下,但顺河谷前望,可以看出河谷在逐渐开阔,河床也逐渐增宽。
春帆运轻功疾走,暗暗叫苦:“天哪!走了这么许久仍未出山区,怎么不见人烟和村舍?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山西呢?还是河南?不管山西或河南,似乎不该有石山,这一带并非全是黄土的山岭哪!”
转过一道崖壁,他大吃一惊,路当中,一个头挽道士髻,以黑巾蒙面的高大人影背手而立,腰带上系着一把古色斑烂的长只剑,露出一双阴森如鬼的眼睛。挡在路中如同阴魂出现,那一身黑袍象黑僵尸的怪袍。
他本能地伸手拔剑,突觉身后剑气着体。
同一瞬间,他听到黑袍蒙面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在同一瞬间,他又听到身后的姑娘,突然暴发出一声娇喝:“着!”
同一瞬间,他感到脊骨一麻,接着是天旋地转向右一歪,“当”的一声长剑落地,知觉全失。昏迷中,他觉得身子向下沉,心向上顶,“哗”一声水响,他便人事不省,冰冷的河水并未令他更苏醒。
不知经过了多久,他似乎感到躯体在飘摇,黑色的浪潮汹涌,淹没了他,模模糊糊地一无所知。
黑色浪潮!他在和黑色挣扎,神智始终全未清醒。
终于,他感到眼前黑色浪潮退去了,却见到模糊的云雾似的怪影。
“明瑾!”这是他叫出的第一句模糊的声音。
接着,他又昏过去了。许久许久,眼前云影渐渐消退。身躯仍在飘摇,神智仍不清晰。
首先,他看到了眼前有人影幌动。
“水!给我水!”他能说话了。
“谢天谢地!这人醒来了。”他耳中听到了人声,是一个苍老的喉音。
一碗冷水送到了口边,他咕噜噜地喝干,神智一清,他想爬起,但似乎身躯不是他自己的,不听指挥。
“我怎么了”他骇极大叫,声音连他自己也感到刺耳。
一双手扶起了他,先前的声音在耳畔道:“青年人,你的脊骨已断,且在水中浸的太久,你……已残……废了!”
这人说话声音甚轻,但在他耳中却如焦雷般暴响,心中一急,眼前金星直冒,双目一翻,昏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来,双目瞪的大大地,泪水象山洪般流湿了衾枕。
许久许久,他用似乎来自天外的陌生声音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快到南昌了,目下你身在船上。”先前的老人答。
“南昌?我是怎样在船上的?”
“青年人,老朽是九江平安船行的船老大,早些天在九江府,有一艘武昌来的货船,将你带到船行,主人便将你交给老朽,托老朽带至南昌,交与南昌府熊大官人。”
“老伯可知小可……”
“据主人说,你是另一艘船救起的,你身上的两个百宝囊都未丢失,囊中藏了你的路引,载明你是广信府人氏,是广信名族的子弟,路引上并载明你是到太湖访友的,却在大江中出现,且身受重伤,所以不敢报官,托老朽带至熊大官人处,其他琐事老朽便一无所知了。”
“小可的百宝囊呢?”“在你的枕畔。目下你的手还不能动弹,不必……”
“请告诉我,囊中可有一本菩提真经?”
船老大取过两个青囊,打开细看,说道:“没有,只有一些药瓶,一枚古怪的八寸有翼铜锥,七只八寸长的三棱针,一些金银。听说,原本有八只三棱针的,但只剩下七只了。”
“糟了!菩提真经丢了,我如何向湖广唐家交代?”他绝望地想。
南昌府熊大官人,是他的妻子萧明瑾的舅父,姓熊名良字世耀。在府城中,他是名门大族,拥有不少日产和店铺,但是很少能看到他在江湖上露面。他在鄱阳湖滨建了一座隐秘别墅,被称为虚幻庐主。在武林中,虚幻庐主熊世辉的大名,足以和八怪七魔三奇妖相提并论,但他很少和武林朋友往来,与世无争。他有一具古琴,琴艺之精,号称守内一绝。说可以降龙伏虎,以音杀人。
“老丈,目下是三月的那一天?”他问,想从日期中找出九幽堡主地所在。
“老天,目下已是七月十三了。”船老大答。
他在太湖被擒是五月初,在九幽堡被释放是六月初,想不到从中剑落水至目下为止,已过了将近两个月了。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自语道:“我会记得那些地方的,让三弟替我报仇。夺妻之恨,那畜生!一剑伤残之耻,那耳有珠砂痣的贱女人!”
他以为是那位少女向他袭击,因为他听到姑娘喝了一声“着”。除了她还有谁?蒙面人在前面根本没动手,伤在身后便是证明。
八月初,葛府的仆人纷纷外出,仆仆风尘,去找三公子葛春风的下落。
一封书信同百宝囊,送到了湖广宝庆府唐家。唐华的父亲唐景隆,带着次子后坚,奔向广信府。
唐华的弟弟唐坚,是八怪中的醉佛忘我禅师的弟子。醉佛在南岳铁佛寺,唐坚从八岁起便从师学艺,岁尾方回家省亲,受艺十二年,二十岁艺成返乡,与父母团聚,春正月一过,便挂剑邀游天下,一游四年音讯全无。
唐华和妻子谭淑真出外身找乃弟的消息,手足情深,千里奔波,找到了铁佛寺,从醉佛处带回菩提真经秘诀,岂知下山之隙,被人掳到九幽堡,终至夫妻魂散九幽魔域。他的弟弟唐坚,却在他离家半月后倦游归来。
由于唐华出身于武林世家,唐家的暗器三棱针名震江湖,剑术出自家传,可与武当的八卦剑法并驾齐驱,在湘西,唐家影响潜势力极大,湖广的武林之中,唐家势力举足轻重尽人皆知。
武林风波大起,九幽魔城的消息第一次传出江湖。
葛春帆因双亲已经逝世十八年,原有兄弟三人,他自己居长,年纪二十望三。二弟春虹,但在四岁时被人从府城拐走,生死不明,如果仍在人间,该是二十二岁的青年人了。三弟春风,今年二十岁,自幼随隐居西鄱湖的鄱阳渔隐公冶申学艺,每年岁尾回家省亲一月,目下已单人独剑到江湖历练去了。鄱阳渔隐公治申,与葛家是世交,他的行踪令人莫测,除葛家外,极少与人往来,要找他的下落,确是困难。
这里且表表浙江的括苍山。
括苍山,在台州府城西面四十里,也叫苍岭,真隐山,天鼻山等等。这座山不但在唐朝大大的有名,甚至在汉朝便已为世人所知了。
苍山面对永安、缓旁有一条路,左至仙居乐,过丛山峻岭抵处州府。右面到府城,只有三十里左右。
山北临溪一面,修建了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道院,叫作“天知院”,在玄门弟子中,以“天知”命名的宫、观,曾未有。
这座道院真不象话,窝囊透顶,茅草为顶,垒木为墙,板为案,扎枝为几。院分两进,前一进占地有两丈见方,只供了一位神仙,纶巾鹤氅,袍带广阔,五官端正,方面大耳。神仙上写着王方平的号、名、佛,天知道王大仙本人是不是这付德行?
后一进和前进大小宽窄差不多,住了三个人,一个是照管门户的香火道人,另一个是终日睡大觉的干瘦老道,还有一个壮得象头猛狮的小伙子。
三个人照管着这座天知院,终年不见有香客上门,也幸没有香客,多一个人只会将这座天知院挤破。
院中一年四季,不论昼夜冷冷清清罕见人影。香火道人白天开门,夜间关门,关门不是防贼,是防窜来两条蛇影响安眠。之外,不见他人的面。
至于那位不会念经只会睡大觉的院主,附近的村民,似乎不知有他这么一个人,总之,村人对他极为陌生。
唯一不同的是猛狮般的小伙子,院门一开,他便将附近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接着是上山打柴,或者下山到府城买油盐柴米,他的勤快极得村人的好感。
小伙子人生得俊,有近八尺的身材,剑眉入鬓,大眼睛清澈明亮黑多白少,鼻直口方,上唇留着一丛只可算是乳毛的胡子。古铜色而透红的脸膛,和他身上的虬结肌肉相同。平时他极少穿上衣,露出一身虎人的结实骨架和肌肉,两百斤的一担柴,他两根指头便可丢入院后的柴堆。
小伙子壮得象头猛狮,为人极为随和,见了村人笑嘻嘻,大叔老伯叫得挺亲热,但见了大嫂子小姑娘,他就会局促脸红。
附近村落中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喜欢这位小伙子,但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他是天知院长大的人,不但能说本地方言,更可说一口漂亮的中原官话。久而久之,提起主石山的天知院,人们便会提起小伙子春虹,反而不知道院主和香火道人。
春虹不受地方官吏管辖。他是方外人,但极少见他穿道袍,除非有道官前来查勘院务他才披上道袍亮亮像。
这天,他从府城挑回一担粮食,放入米缸便向后院跑,推开中屋的木门低声叫道:“师父,醒醒行不?”
听口气,相当顽皮,不像是叫师父,倒象叫朋友。屋门窄小,但空气倒是充足。小小的房间,却有两个天窗,室中明亮,木床上,衾被简单而净洁,床上盘坐着院主老道人,赤眉雪白,皱纹刻划岁月的遗痕。
他嘴皮略动,瘦削的颊巴跟着牵扯,但眼皮并未张开,先呼出一口气,才有气无力地道:“孩子,天掉下来了么?别慌好不?括苍山比咱们的天知院高得太多,压不垮咱们的,放心啦!”
“师父,你老知道谁来了?”
第 二 章 初闯江湖
“呵呵!”老道笑了,睁开了龙眼,又道:“我老人家睡了整整半月,昏天黑地,管他是谁来了?”
“穷酸来了。”小家伙大声喊。
“算了,他还能找得到我这儿?少大惊小怪。说说看,他到了何地?”
“东面古杉岗的五通庙。虹儿在府城盯住了他,他在古杉岗五通庙旁落了脚。”
“这家伙真把师父瞧扁了,要找我怎能去五通庙找?不象话。你去,替师父将他赶跑。”
“什么?师父,你让虹儿去赶?”
“不叫你去还叫师父去不成?”
“虹儿怎接得下八怪的穷酸?师父,别叫虹儿丢你老人家的脸面好不?”
“笑话!睡道人亲自调教十八年的弟子,会接不下八怪中的穷酸?你少给我说些气话。”
“但……但穷酸与师父齐名,同列八怪,虹儿怎能赶跑他?”
“瞧你这副窝囊劲,真丢人!去,接不下再领他来,先给他几下子见面礼,千万别叫他占了便宜。”
葛春虹诡秘地一笑,道:“师父,先说好,可让虹儿用狂涛八掌?”
“不行!狂涛八掌只准用来保命,不是生死关头,决不许使用。”
“那……虹儿不去也就算了,那穷酸司徒修为已臻化境,……”
“去!去去!你就会捣鬼,明知穷酸比你高不了多少,你要用绝学露两手,去!何不用离合魔手?”
“好呀!虹儿这就去。”声落,人巳经出院去了。
这位睡道人,正是八怪中一僧一道的睡道人。所谓八怪,是武林中八个功力奇高的怪人。一僧一道,二女四男,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怪脾气,彼此之间有些是朋友,有些是仇人,行径怪异,令人难测,有时含笑杀人,有时又为侠义不惜抛头洒热血。
这些人中,睡道人以睡出名,其实并非如此,他的睡是行功苦练。白天不易见他活动,论到内力修为,睡道人首屈一指,深不可测。但他极少在江湖走动,也极少和人动手,整天懒洋洋的,要死不活半条命,如不是早年认识他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睡道人。八怪的成名,是在三十余年前,那时他已修为臻至化境了。由于他好睡,武林朋友将他列入八怪之一,其实他那时的造诣,足以荣居其余七怪之上,以一比三却足以余裕。
睡道人,姓名早隐,武林朋友只叫睡道人不知名。
醉儒忘我禅师,俗家姓氏不详。
姹女司马碧瑶,她年纪最小,成名最晚。
阴婆尉迟琼,是个古怪阴沉的老太婆。
穷酸司徒威,一个不修边幅的落魄进士。
潜翁司空平,最讨厌不速之客打扰他的清净。
狂儒皇甫成,一个愤世嫉俗的狂士。
通客独孤余,孤独得不近人情的怪老头。
八个怪物早年都是江湖的风云人物,目下仍是武林的顶尖高手,只是他们都各行其事,不为名利所左右,不受任何人所收买驱策,谁招惹他们,谁准要倒楣。
他们都是怪物,但他们不至于毫无人性。从他们的绰号看来,都是些逃避现实愤世嫉俗的人。但从实质上和他们的行径看来,却又是些玩世不恭,入世行道的奇士。至于他们是正是邪,是善是恶,还未盖棺难以论定,只好凭江湖中受恩受怨的人去自己寻求解答了。
古杉岗,距天知院东面八九里路,是到府城必经之地,那是永安溪河谷旁的一个山脚小岗,上面生长有十数株百年的古杉树,岗下便是古楼村,人口也不太多。
村旁近岗另一面,建了一座五通庙,祀奉着五个邪神。本来,这五个邪神叫做五通神,在江南极为村夫愚妇所崇拜,称为五圣,据说是狐精马妖等玩艺所附托,所以称为邪神。
这座五通庙建造的历史并不久,只有二十余年,但香火之鼎盛,比任何寺、庙、祠都兴旺百倍。
神庙,该有道士,但这座庙没有道士,只有法师。本来,道士都可称法师,但这个庙的法师是属于巫师一类玩艺,决不是玄门修真之士。
附近有了这种庙,难怪睡道人的天知院没有信徒上门。
午后不久,五通庙十分热闹,附近几座村落的男女大多赶来,说是府城江大员外前来还愿,城里的绅士光临这个小山村, 难怪哄动远近。
这儿距府城不足二十里,并非穷乡僻壤,来赶热闹的人真不少,城里的乞丐也赶往这儿。
大殿中香烟缭绕,铜钹唢呐之声震耳,十余名花花绿绿的法师袍袄齐全,手执各种法器旗旖绕着上供的神案转,口中念念有词,眼睛却盯在各处的大姑娘身上。
神案前,主持法师,钢铃眼,满脸横肉留着掩口胡须,掩住了一口黄板牙,身材高大,年约四十左右,他就是庙中有名的施明大法师,据说可以驱神赶鬼,法力无边,符水治病,万应万灵。
他左手举起一张黄布灵符,右手斜举桃木剑,用桃木剑在符上乱划,口中念念有词:“摩可……萨……太上灵公……”
天知道他在念啥?像有些佛咒的口语,念了片刻,忽然喝声“疾”!“呼”刹那喷出一口气。
奇事出现了,这口气竟变成了烟雾,弥漫在神案前。增加了无比神秘感。
他又念了一遍咒语,又胡乱地挠了几圈鬼划符,桃木剑一点,灵符穿在剑上了。
法器轰鸣,咒语声震耳。
一旁有一名法师,右手执尖刀,左手将一只大雄鸡按在砧板上。施明大法师将灵符在爬跪在身后的男女头上拂过,那是江大员外全家男女十八口,俯伏如羊。
大法师念念有词,忽然怪叫一声。
提鸡的法师手起刀落,“嚓”一声鸡头落地。
钟鼓齐鸣,法器声震于耳。
大法师的声音愈来愈大,用灵符沾了少些鸡血,一声大吼,举符在神灯上点燃,符在剑尖上,不断挥舞,灵符烧完,大法师怪叫道:“五圣在此,恶鬼哪里走?呔!”
“呔”字一出,桃木剑信手飞掷,笔直地虚悬在神案上的一碗法水上空,剑尖刚好和水面接触,烧不完的残符拖掩在水中。
大法师俯身下拜,口中怪声怪气的念着咒。
大殿三方围了百余名男女,惊骇地注视着法水上的桃木剑,残符浸在水下冒出阵阵废烟,虚悬的桃木剑毫无幌动之象,不久,残烟渐散,法水变成了殷红色,似血一般,邪门!
人群中,挤出一怪人,头戴旧青巾,身穿百袖青儒衫,手摇羽扇,扇长尺八,没打开,这种大扇真少见。年约花甲,下额吊着一把灰色山羊胡,老眼似平有点昏花,瘦长脸,鼻梁倒是挺直,身材修长,他脸上泛笑,有意无意的向神案旁挤。这就是穷酸,江湖宵小闻名丧胆。
他身后,葛春虹穿了一件青直掇,个头高大,站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
葛春虹脸上泛着明朗的微笑,紧跟着穷酸的身后向前挤,却不向穷酸注目,若无其事。
挤到两名村姑身前,一个妮忽然伸手轻拉春虹的衣袖,甜笑道:“喂!傻大个,你怎么也来了?”
那一声“喂”!委实令人心荡。这一代的人都叫春虹为傻大个,整天见人笑嘻嘻,见了女人脸红,怎能不傻?他果然红着脸,笑道:“是杏姑,你好,怎么,我不能来看热闹了?”
他脸红是脸红,但目光却不避人,他心地坦率,不怕任何人的目光,杏姑心想及时挑上一句,他已经挤向前面去了,但杏姑仍在娇声说:“傻大个儿,明天陪我到你的天知院里去上香。”
杏姑的声音,引起了老江湖穷酸司徒威的注意,回头一看,看到了身后的春虹,没做声,咧嘴一笑,仍向前挤,到达神案旁了。
施明大法师已念完了咒语,大拜三拜,站起整衣,伸手接过递来的一柱香,向神座敬毕,正待上香。
蓦地,响起穷酸的怪叫:“怎么?邪门!神案上来了金龙四大王,五郎神完蛋了。”
怪叫声如雷,压下了法器的声音,众人向神案上看去,果然不错,堆积如山的供品堆中,一条有角的三尺金色怪蛇,刚将头伸到盛法水的水盂前,金光闪闪的寸余长怪角昂起老高,黑色的长信不住吞吐,目光正视着施大法师伸着的手。
“哎呀……”施大法师魂飞天外,失手将香跌落案面,向后急退,“噗”一声响,脚后跟碰上了身后跪伏如羊的江大员外的脑袋上。
同一瞬间,他脱手从袖底打出一把飞刀。
金角蛇身躯一转,飞落刀空,忽然抖尾一弹,竟然腾空跃起,像利箭离弦,射向施大法师。
施大法师被逼得现出了原形,忽然腾身左窜两丈,从人头上空飞越,一面狂喝:“快逃!金角腾蛇,蛇魔卫老贼来了!”
十余名法师全都抛丢法器,鸡飞狗跳乱窜一气。
村夫愚妇不知金角蛇是啥玩艺,更不晓蛇魔卫老贼是谁,正惊愕中,江大员外回头就跑。
“噗“一声轻响,金角蛇射中江大员外背心,啪一声跌在身后。他不知是不是已被咬中,真似浑身都软了,挺身举手仰头向天大叫道:“施光,快……快救我……”。
施大法师早跃过人群离开了,没有人救他,他脸色死灰,手按背心头往地下瞧。
他脚下,金角蛇成为一条死蛇,卷曲着寂然不动,首先他看见蛇身有些地方扁了,有些地方断裂,蛇头的角也歪了。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蛇尸,大叫道:“假蛇!有人作弄咱们,王八蛋!”
那是一条用蛇皮做成的假蛇,角和舌都是纸糊的,浑身涂上了金漆,乍看去非常相似。
他拉断蛇身,里面没有安装机关,假蛇如何能飞?怪事?他用目光寻找刚才怪喝的穷酸,穷酸已经不见了。人群纷纷向庙外逃,到何方去找人?
人的名,树的影,八怪七魔卫心照,为人亦正亦邪,亦神亦魔,喂了两条狠毒无比的金角蛇没有翅膀却能飞,被咬者立刻即毙,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必能成为枉死城的新客。难怪他们心惊胆落。
旁观者清,穷酸的手法瞒不了一旁的的葛春虹,假蛇从穷酸袖底丢出时凭神奇的指力内劲摇控,手指和假蛇事实上相距不足两尺,信手拨出蛇便随劲飞抛,这在已修至化境的内家高手来说,并非难事。
穷酸拨飞了假蛇扭头便向人群中一躲,向庙门溜去。
葛春虹岂让他如意,衔尾急追,到了庙外广场,穷酸下手了,大旋手左袖疾扬,笑道:“来得好,傻大个儿。”
春虹不甘示弱,他出右手,向侧狠拍,硬接穷酸的“回眸反顾。”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用了七成劲。
“嘭”一声大震,掌袖接实,人影乍分。
春虹退了两步,感觉掌心麻麻的。
穷酸也退出两步,怪笑说:“呵呵!已有七成火候的无量神罡绝学,牛鼻子没偷懒,等一会,先跟我穷酸办正事。”
“怎么?你还想拆人家的台?”春虹笑问。
“你知道个屁!难道你师父也要你敬五通神?”
“你不可多管闲事。”
“闲事?你小子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穷酸怪声怪气的问。
“我不管,不许你闹事,我们再来几下。”
“且慢,别叫妖孽漏网,我们等等再讲。”
春虹一怔:“什么,他是妖孽?”
穷酸没理他,舌绽春雷向涌出的人群大吼。
“大家听了,施明法师是妖孽,后殿建有地窟,藏了不少从外地掳来的妇女和小娃娃。抓住他们,江大员外也是散匪,别叫他走了!”
叫完,又向春虹道:“傻大个儿,那施大法师的轻功身法,与江大员外的称呼和江湖口音,你还不明真相?快!别让他们走了。”
穷酸向庙后飞赶,顺小路追上古杉岗。春虹聪明过人,毫不迟疑的随后急赶。
五通庙中,人群大乱。
穷酸在庙外的呼叫声,惊走了施大法师和他的党羽,十余名爪牙狼狈地飞逃,想从山区中脱身。江大员外也带了二女三男,向山上逃。
快接近岗顶,穷酸和春虹已追了首末相连,穷酸叫:“姓江的,你先留下,呵呵!免崽子你跑得了?傻大个儿,你追施大法师,小心他的迷香和邪术。”
春虹懒绕道,直赶而上。二女三男向侧急闪,一个女的走不及,反手扔出一把绿色粉末。
春虹屏住呼吸,身形疾射,闪过了绿粉,反手一掌拍出,奇快无比,“拍”一声击中女郎的右肩。“哎哟”女郎狂叫,“砰”一声抛跌在丈外,骨碌碌向下滚去。
春虹跃上四五丈,身后穷酸的叫声入耳:“傻大个儿,你逞能躲过迷香,愚蠢已极,不可!有些迷香不用经过口鼻的。”
春虹忽省,回头喊:“记住了,穷酸。”喊声刚落,他已跃出十余丈了。他这两声大叫,叫掉了江大员外的魂,“穷酸”两字似有无穷威力,令宵小丧胆。
江大员外见只有两个人追来,心中大定,向侧掠开衣袍,取出藏好的长剑,拔剑正待进扑,一听“穷酸”二字,只感到魂飞天外,忙喝道:“分散!”
穷酸哈呵大笑,扑上道:“你能活?我不信,哈哈哈哈……”江大员外见跑不了,只好拼命,身剑合一迎上,连挥几剑,其余一女三男,也拔刀跨进。
江大员外本想砍掉穷酸来抓的左手,岂晓得两剑交叉连挥,没把伸来的手砍掉,大手突然光临胸口,他心胆欲裂,赶忙把剑推出,使招“顺水推舟”。
银光一闪,“刷”一声响,穷酸的怪扇张开了,向后猛拨,扇面是九合银丝织造,银光闪亮,可硬接刀剑,一拨之下,罡风啸声如沉雷,刮向从身后扑来的一女三男。
同一瞬间,穷酸的手,反掌一挥,击中江大员外的右膀,江大员外的右手像是废了,长剑坠地。“呀………”他叫了半天,叫不出声来喉咙便被扣住了。
“留下!呵呵!”穷酸叫,将人向后扔出。一女三男彼扇风阻在八尺外,知道不好,正想开溜,江大员外横飞而至,撞倒了二男二女,滚成一团。
另一个男人鬼精灵,飞退丈外,拔腿转头便跑,跑了三步,“噗”一声,背心挨了一拳跌倒在地,向山下滚去。
春虹的轻功出类拔萃,施大法师怎跑得了?共有十三个人,拼命向古杉岗下奔去,还不知追赶已到。
春虹的一生中,还未曾和人真正拼过命,更没杀过人,下手便有些顾忌,不敢下重手,他向人群中冲,喝声“打”双手左拂右拍,身侧而过连跃四名法师,全被击中耳门,应掌人昏倒地。
施大法师总算了得,知道有人追上了,一声暴喝,拔出袍中藏着的牛耳尖刀,旋身大吼道:“什么人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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