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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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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师妹——”

花以怜走到门前,竟是被他从后紧紧地抱住。

他闭上眼,急促的喘息,抱得那么紧,不敢松开一点力道,只因怀中人与自己的心脏等同重要!

祈云修先是吃吃地笑,接着化为苦笑,最后近乎哭了出来:“你与他青梅竹马,真心相爱,那我呢,我呢?我与你朝夕相伴了七年,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半分?!”

花以怜呆呆睁着眼,震惊到不能言语。

“如今你要我忘了你,试问我如何能做到?七年的情分,难道竟抵不过你一句话,转眼成风,烟消云散吗?”他说到激动之处,已是热泪盈眶。

花以怜听得心肺阵阵抽疼,宛如针扎,沉重地吸口气:“是我辜负了师兄的一片心意……现在我只希望,师兄能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祈云修一慌,浑身剧烈地发抖:“你是要赶我走吗……”

花以怜焦急:“师兄……”

“不、不要……”祈云修像个孩子似的抱紧她,雪华精致的容颜上,流露出人间浓浓的真情至爱,同时又混合着莫名恐惧,“师妹,求你不要赶我走……只要让我能守着你、守着你也好……”

花以怜本想劝动他离开西月宫,不料此时才知道,他对自己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万丈红尘,繁华俗世,那些爱恨痴狂,何以纠缠一辈子?

原来……

佛笑了,参不透的,都是痴儿啊。

花以怜声音有些颤抖:“师兄……你、你这又是何苦?”

祈云修淡淡地笑了,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你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同样的,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花以怜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话语,娇躯瑟缩了一下,好比受惊的幼鹿,突然挣脱开他的怀抱,飞也似的逃出门外,很快杳无踪迹。

祈云修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居然还残留着那么一点残香,怕它消失了,小心翼翼地合起拢紧,那脸上表情,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窗外掠进一条影子,倒映在地面上,仿佛深夜里剪下的一段月光。

祈云修转过头,看着那个人,秀雅的眉尖高高地颦起来。

封衣遥对他道:“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48离望

花以怜坐在窗边刺绣;她的手指又细又长;带着女子天生的秀气;拈针时更显得小巧灵活;让人见了,总有种握在掌心里不放的冲动。

半个多月过去,封衣遥总共发作了五六次;幸亏花以怜不若普通女子,内功底子扎实;练的又是正宗武学;能及时调养过来,但面对一次次的血元折陨,她的身体确实发生了一些改变;原本的如花玉容变得憔悴无光;脸色总是煞白煞白的,令人想到隆冬里冰冷飞舞的雪花,被阳光微微一照,快要融化了似的透明,一袭薄衣淡裳,衬得那日渐消瘦的弱骨孱躯,却也意外透出一股病态的美韵来。

此际她唇边泛着浅浅笑意,甜蜜、幸福的,这段日子里封衣遥对她很好,没有再不理不睬,做饭煎药,小心翼翼的照料,让她感觉就像过着那种寻常夫妻间的生活,望向手里的针线,忽然间她仿佛忘记了一切,只想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分时光。

封衣遥进来时,发现花以怜伏在桌上睡着了,他俯身吻了下那芳香的鬓发,然后把她轻轻地揽入怀里,或许是已经习惯他温暖而舒香的气息了,花以怜并没有受惊地醒来。

封衣遥默默望向窗外,残云成片,浮游移动,与远山相衔,而她靠在他的肩头,孩子一般睡得香甜。

日头偏西,天边渐红。花以怜睫毛倏然抖动几下,睁开眼来。

“怎么也不叫醒我。”她笑嗔着,苍白的容颜浸在晚霞余晖里,好似施抹上一层靡丽的嫣妆。

封衣遥瞳孔一凝,把什么烙印深处的感觉,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也不记得把窗户关上,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感受到他关怀的语调,花以怜心底一暖,转瞬想起件重要的事:“来,把胳膊伸开。”

封衣遥面露疑惑,但见她催促得紧,也只好照做了,展开两条修长的手臂,朱红广袖流水一样倾垂下来。

花以怜从竹篓里取出绣了半截的衣服,贴在他胸前比划,算计着从肩膀到手腕的尺寸,其实他的肩宽身量花以怜心中都是有数的,但由于这是第一次为他缝制衣物,对待每个细节,自然一丝不苟。

封衣遥几乎呆掉了。

花以怜对上他的目光,莞尔轻笑:“眼瞅天气就该转凉了,我想着为你绣件厚点的袍子。”

封衣遥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花以怜把绯橘的缎料攥在手里,有点担忧地问。

“没有。”封衣遥微笑,将她一只青葱般的素手贴在胸前,“你做的,我都喜欢。”

他的手很凉,好像怎么温暖都不会有热度,紧握着,忽然有了遏制不住的颤抖。

花以怜觉得奇怪,他赶紧松了开,片刻后开口:“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花以怜闻言,眸子里掀起震愕的波光:“你说什么……有妖女的线索了?”

封衣遥不敢肯定:“我也是无意间想起来的,她闭关之前,曾经提到过雪雁山一带,说不定她现在,就躲在那里的某处地方。”

花以怜显得激动,喉咙急剧地动了动。

封衣遥下定决心:“我要去一趟雪雁山。”

“我跟你一起去。”花以怜覆上他的手,不假思索道。

封衣遥摇摇头,端详她孱瘦姣美的脸庞:“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

花以怜垂下眼帘,偎入他怀里:“你若觉愧疚,就不要再丢下我。”

“小怜……”封衣遥布满温柔的眼神中溢出哀伤,表情甚是为难。

“这笔血债,如果我们能一起还报,也算了却各自的心愿了。”为了他、为了娘亲、为了死去的全村人。

封衣遥浓眉纠结地一颦,经过反复犹豫,终于启唇答应:“那好。为了避人耳目,届时我们分开行动……”

花以怜点点头,紧接又伤感起来,低下头:“这件袍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将它绣完了……”

封衣遥身体微微一震,伸手捧起那张脸,使她看起来是种献祭的姿势,忍不住地就吻上那眉梢、眼角、鼻尖……直至触碰到她柔软的唇,便是一点一点地探入,勾住丁香小舌,深深辗转,缠绵到要一直渡过这个夏季。

清晨,山谷里的雾霭还未散去,犹如白色的蛇妖娆地在空气里浮动着。

来到乔臻当初离开的谷口,花以怜恋恋不舍地转过身。

封衣遥嘱咐道:“我都安排妥了,你出谷后一切小心。”

花以怜颔首,有些心事重重:“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师兄,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上来的。”她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踌躇半晌,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你帮我交给孟湘环,如果十日内我们还没有回来,就让他打开,然后安排师兄离开。”

封衣遥接过,嘴角漾起个浅淡的弧度:“嗯。你放心。”

花以怜牵着他的手,似乎它们天生就是连在一起的,分开片刻,都会难过得要命,抿抿唇,最后落下句:“我等你。”

封衣遥微笑:“又不是见不着了,快去吧。”

花以怜走出一段距离回首,只瞧他红衣妖娆,长发飘舞,仿佛一痕水墨桃花,正从层叠的雾霭里渐渐隐去。

不安还是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通往向一条平坦的道路,没有任何阻拦,十分顺畅,只是永远都无法抵达那个尽头,花以怜捂住胸口,没缘由的心慌。

封衣遥静静目送她的背影远离,直至完全消失,再捕捉不到一星半点的痕迹,他的目光也始终不曾收回,如尊千年雕像,凝固在天地之间。

山风从后把他的发丝吹得肆意张扬,凭空泼墨一般,那种黑,那种美,惊心动魄。不久风止了,四周又恢复成原有的幽静,封衣遥垂下眼睫,转身之际,攥在手里的信笺在内力催动下,化为一滩齑粉,犹若银蝶翅膀上细细碎碎的闪亮磷光。

推开门,回到她的房间,封衣遥取出竹篓里那件绣了半截的衣袍,用手仔细抚摸着上面熟悉的针脚。不由自主的,耳畔回响起那日她喃喃的念叨——

这件袍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将它绣完了……

忽然间,故作的坚强崩溃了,那极力忍耐、深入骨髓的痛楚,好比山海堤溃,瞬刻把他冲击得体无完肤!

封衣遥跌晃地靠到墙上,俯□,死死抱着那件袍子,仿佛那是自己刚刚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婴孩,无可名状的悲痛,恨不得要与它共同化为灰烬!

他压抑着,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破碎的,嘶哑不堪的,好像被匕首割破了,一点点往外渗着血……是在黑暗里,地狱深处,让人几不可闻,孤鬼似的哀哀低泣。

花以怜沿着小径穿过茂林,发现地势愈发险峻,奇峰连绵,削壁插天,本以为无路可进时,却见斜前方三四丈多远,两座危壁间隔着一条曲折的夹道,看上去就如缝隙般大小。

花以怜知道这定是出谷的入口了,上前观察,发现这条夹道极窄,左右宽不到两尺,仅可容一人侧身通过,且背腹面壁,地势弯曲不平,一眼难望尽头,体态略微臃肿一点的人,都无法通行。

这条夹道不止条件苛刻,更充满危险,伸展双臂已觉费力,更别说是拔剑弄刀,施展武功,而且空间十分狭窄,如果敌人前后围堵,生火熏烟或是投放猛蛇毒蝎,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置人于死地。这里虽是一个入口,但行动吃力又消耗时间,况且那些武林高人各个光明磊落,纵使联合对抗妖女,恐怕行动起来也是正大光明,不屑此类暗径。

花以怜想到乔臻当初也肯定是从这里离开的,便呼吸一紧,侧身贴壁而入,走了约莫半刻时辰,终于抵达出口。

再现眼前的,是一片深山密林,耸立的大树下拴着一匹骏马。

花以怜心知这是封衣遥的安排,警视过周围,迅速翻身上马,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前进,她与封衣遥约定在两个时辰后相遇,是以并不着急赶路,翻越过几座小岭,停到一个山坡处,她跃下马背,沿坡而上,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隆隆巨响,恍若闷雷砸地。

当她攀上山峰,情景焕然一新,芳草如茵,花树遍地,两三只小蝶穿梭其间,而方才的闷响声,原来是由一条湍急的水流汇成巨瀑,从峰顶飞泻而下,确有银河落九天之势,蒸腾起一团浓雾迷云,在半空弥漫不散。

这里便是她与封衣遥相约见面的地方,一只黄色小蝶意外地闯入视线里,从繁密的花枝缝隙间穿行,翩翩起舞,忽上忽下,稍后栖落在树旁的一抹雪影上,片刻,又遥遥飞向远方。

而那一抹雪影,欣长、削瘦,仔细看来,才发现是个人,亦如画里描绘的那般——白衣墨发,背身而立,皎皎如月,风华若雪,恍疑是飞仙入世,惹得红尘万花纷纷失魂醉了去……但见那无数花瓣雨点般地飘落飞洒,细细密密地掩在他背后,情景,如梦似幻……

他蓦然回首,容光照雪,绝貌冰清,莲白一身,超尘出世,纵使丹青妙手,也因那容华之美而折笔。

花以怜眼波剧震,惊起涟漪叠叠,呆叫一声:“师兄……”

祈云修举步走近。

花以怜脑子不禁有点乱,声音结巴着,不明所以地问:“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祈云修淡淡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花以怜似乎听懵了,竟是答不出话,稍后低下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脚步略微蹒跚地绕过他,扶向旁边的树干。

就像是一场巧合,花以怜转而笑起来,嗓子却在颤抖:“是、是吗……我跟衣遥,也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祈云修直截了当道:“你不用再等了,他是不会来的。”

花以怜脸色一变,猛地抬首:“为什么?”扶着树干的手收缩攥起来,她忽然尖叫, “他答应过我的!”

祈云修直直望向她,眼睛里流转着心疼:“师妹……你还不明白吗?”

电光火石间的对视,花以怜双目恍若晶裂,煞亮至极。

对啊,他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想不明白,也该明白了。

什么妖女的线索,什么约好的见面。

她恍然,惨笑着:“原来……你们都是商量好的……”

祈云修不置可否。

花以怜深吸了几口气,调头离开。

“师妹!”祈云修飞快上前,一把搦住她的柔荑,“你做什么!”

“我要回去找他问个明白!”花以怜不敢相信,封衣遥居然骗她,居然用这种方法,把她骗离他的身边!

而祈云修这回也是铁了心的不放手。

花以怜嚷道:“放开我!”

“不放!”

“放开——”

祈云修使劲把她拉近身前:“他给你吃了毒药,你早就没想着活了是不是?!!!”

花以怜瞬间像木头似的安静下来。

祈云修凝定她,已经说不出是痛心还是悲愤了:“得不到解药,这一战无论是胜是负,结果,你都只有死!”

他因激动而愈发灼乱的目光,活像滚烫的热浆注入那一双点漆般的黑瞳中,花以怜身形微微颤栗,恍惚要瘫软在地。

祈云修一字一顿道:“我答应过他会带你离开,然后再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好好照顾你……日后他想法设法取得解药,会在暗中送来。”

花以怜只觉得哪里很痛,喘不上气的痛,用手掩住心口,溺水般地急喘着,过去一会儿,嘴里小小声地嘀咕着:“不……你放开我……我、我要回去……”

“师妹!”祈云修失声痛喊,看着她雪一样苍白的脸色,神容间掩不住的憔悴,手掌下孱若无骨的玉腕,忽然害怕下瞬她就破碎了,紧紧搂入怀里,嗓音凄哀如泣:“不要留在他身边了,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

花以怜正欲说什么,岂料耳畔,蓦响起一道女子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好一对恩爱的小情侣,正值你侬我侬啊。”

49合力

凭空传来的笑声柔绵销骨;尤其是后面刻意高挑的颤音;让人一听之下;恍觉无数小蚁在抓挠心窝;顿时浑身都酥麻了。

那女子穿着粉红桃花裙装,轻功飞渡,彩带飘飘;隐约可见裙底下一双绣花鞋,婀婀娜娜地从半空掠近;足尖落地;站在距离他们两丈多远的岩石上。

她目视二人,掩嘴一阵咯咯地巧笑。

花以怜与祈云修俱惊,随即花以怜脱口而出:“玉晶姬!”

玉晶姬眼波流转;仿佛衔着一泓蜜水似的要将人搅化;当视线落在祈云修脸上,刹时目光一亮,大放媚电:“呦,真是个俊俏的人儿呢,不过可惜了,怎么偏偏就恋上了这个臭丫头!”

花以怜迅速运气戒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怎么是你?!”

玉晶姬哼哧声,举手拂了拂鬓角的头花:“之前我早对你有所怀疑,是以这段日子里一直暗中观察,没料到今日,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

本以为百笑南一死,她就此失势,整个人变得收敛不敢再惹是生非,岂料她心中其实另有算盘。

眼见事情败露,花以怜虽然内心震惊,但面不改色,暗自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

玉晶姬仰头畅笑几声:“好个封衣遥,居然敢私自勾结外人,我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背叛宫主的,说,他叫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

花以怜暗诧,听她所言,看来只知道个表面,还不清楚封衣遥正在修炼魔功的事,遂波澜不惊地道:“我看是玉护法多虑了,此事与尊使无关,是我私自跑出来与人相会的。”

玉晶姬冷冷一笑:“你莫要跟我耍嘴皮子,老娘可不信这套,如果一切与他无关,没有他的指示,当初你又是如何混入西月宫的?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侍婢,还敢说与他没有关系?”

花以怜挑动眉梢:“你想知道,可我偏不告诉你,怎样?”

玉晶姬一咬牙:“臭丫头,那我就先把你活捉了,然后用绵骨掌把你打成废人,到时候让封衣遥见了,不知道会是个怎么样的反应。”

花以怜攥拳,声音冷若三丈冰潭:“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那星眸中寒光潋滟,刺得玉晶姬双目一痛,不禁冷笑:“好啊,你果然不简单!”

花以怜想事到如今,绝不能让她活着回去,今日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她嘴皮纤薄,一抿生红,给苍白的脸色生生添了几分艳丽的绯泽来:“其实你来得正好,我与你之间,还有笔血仇没有算清!”

玉晶姬皱眉,听得满头雾水:“什么血仇?”面对她因恨欲而灼然生亮的瞳眸,宛如利箭穿心一般,压低眉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花以怜声若嚼字般,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那个与封衣遥被你们逼到山崖,最后坠下去的小女孩?”

玉晶姬闻她所言,恍惚有些记忆,敛眸想了想,稍后猛一抬首:“居然是你——”

她瞳孔有瞬间爆裂似的缩动,仿佛不敢置信,但她毕竟是奸恶极负心机之人,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怪不得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现在竟然还活着!”

“不错。”花以怜讽刺地回应,“我福大命大,侥幸未亡,想来是老天有心助我,有朝一日能诛灭你们这群为非作歹的妖人!”

玉晶姬哈哈大笑:“真是没有料到啊,曾经的两个人又是团聚了。”她眸动眄流,尽处却含着温柔的毒刺,“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是我们宫主的禁脔了?”

花以怜浑身打个战栗。

玉晶姬嫣然巧笑,带着一点点同情的味道:“七年了,当年让你依赖的大哥哥,早已失去童男之身,与你的敌人缠绵悱恻,说到底,其实最不该原谅、最该杀的人——就是他!”

花以怜只觉一口气血在胸腔上下翻滚,苍白的脸上涌现红晕,有些站立不稳。

“师妹!”祈云修迅速小心地守护在她身后,出声提醒,“别受她妖言蛊惑!”

花以怜两手握紧,癫痫似的颤了一会儿,才将情绪压制下来。她冷冷盯向玉晶姬,却是朝祈云修开口:“我没事的,我一定……要让她落得跟百笑南一样的下场!”

玉晶姬满脸震惊:“百笑南当真是你杀死的?!”

花以怜冷笑:“不错!”

玉晶姬咬着一口雪牙:“好,今日我就来替秃头老二报仇,只要抓住你,我手上便有了封衣遥的把柄,待宫主出关那日,我定要让他封衣遥百口莫辩!”眼珠子溜溜一转,瞄向绝尘清雅的祈云修,她媚眼如丝地勾去,“这位俊哥儿,与其护着这个臭丫头,倒不如投靠到我的门下,像你这天仙般的人物,实在令我不忍心下手啊,只要顺从了姐姐,姐姐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祈云修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心智上已经成稳了许多,不若原先那般轻易的就面红耳赤,此际面对那笑若春花的脸容,烟视媚行的神态,却是意志坚定,丝毫不受迷惑:“你别妄想了,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师妹在我眼前受到半点伤害!”

花以怜听得心口恍被重锤狠狠敲砸了下,没有回首看他,只道:“废话少说,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便是!”

玉晶姬冷媚一笑,凌空而起,两条长袖被施注暗力,疾风乱云般扫来。

剑柄从袖里滑落,花以怜按动弹簧,三尺青峰划破虚空,映着强烈的日光,刺得人眼生痛!

她方挪动娇躯,一道人影已挡在跟前。

“师兄……”她目露诧光。

祈云修拔剑而出,削瘦而精致的侧面轮廓略微偏过,眉目在光线下是温柔异常的:“我去即可,师妹小心照看自己!”说罢,迎势跃去。

须臾间,祈云修与玉晶姬交手到一处,上来便是一番抢招猛攻,祈云修被罩在迷乱的袖影里,身形忽隐忽现,好似海浪里一朵雪白的浮花,如此望来,分不清是敌是我。

玉晶姬两袖齐动,漫天飞舞,蛇一样难缠,祈云修左闪右避,挥剑抵挡,虽被一阵连攻,但招式丝毫不乱,游刃有余,每当对方攻入要害之处,都能及时封架开。

玉晶姬没料到自己抢占先机下,连出十余招,竟不曾将他困住,一时不敢再大意,花袖舞得愈发狂疾,使人眼花缭乱,怎奈祈云修始终紧闭门户,寻不到半点破绽。

玉晶姬突然张口:“你师妹怎么了?”

祈云修果然往花以怜的方向望去,玉晶姬便趁机一甩右袖,缠住他腰际,左手五指成钩,猛抓向他肩膀的肩井穴。

花以怜不由得惊呼:“师兄小心!”

还好祈云修有所防备,立即侧身跃避,让她一爪扑空,随即用剑砍断缠身的轻袖,怒目横视:“妖妇!”

“好小子,有些本事。”玉晶姬见他巧妙躲避开,暗自生恨。

祈云修心知对方奸阴毒辣,刚才险些上了她的当,招式陡然一变,剑尖凭空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风中渐渐响起金铁之音,却是星月剑法中的一招“凤鸣鹤唳”,尔后手腕疾一掀扬,剑势挥展,溅开数道剑气,直射而去。

玉晶姬见状大骇,一面退后一面横袖掩开,与此同时,祈云修已擎剑飞来。

玉晶姬措手不及,忙一斜身,剑尖擦过脸颊,几缕秀发断碎,委落尘埃。

玉晶姬捂上脸,抹出一手血迹,她向来是爱美之人,霎时既惊且怒,如花玉貌变得扭曲:“臭小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祈云修白衣飘扬,临风而立,绝容上毫无惧意:“有本事,你尽管一试!”

玉晶姬被激怒,咬着牙,十指箕张,高举眼前,只听得指骨间咯咯作响,似噬人鬼魅般扑袭上前,招招如风,凶猛狠厉,一旦对方中了她的绝情绵骨掌,便会骨软脱节而亡,且过程更是惨绝人寰,绝非常人所能承受。

祈云修长剑疾翻,轮番使出星月剑法中的三十六绝技,剑势快速绝伦,变幻奇迷,所点之处,带起一片银花星雨,耀眼争光,直瞧得人目眩神骇,玉晶姬几乎招架不住,身上被连伤两处。

花以怜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娇躯好比白鹭踏云,飞跃当中,与祈云修左右夹攻,共同对敌。

玉晶姬对付祈云修已觉吃力,此时又多了个花以怜,二人同出师门,自然配合默契,招式连连,简直打得她应接不暇。

他们攻击愈发猛烈,且无懈可击,玉晶姬却渐渐体力不支,浑身多了数道伤口,暗念他们武功之高,不知是何人传授,再这么打下去,只怕自己无力还招,必死无疑,不禁运足真力,向二人劈出两道劲风,趁机寻得空隙,转身逃匿。

“看你往哪里跑!”花以怜早看出她的动机,提前准备好的左掌立时拍出,将劲风化散开,身体腾空而跃,落地几个纵掠,挡住玉晶姬的去路。

玉晶姬接下她两招,不料祈云修由后迫上,手腕翻抬,一剑洞穿她的右肩,瞬间血花飞溅,而花以怜又一掌击中她的胸口,玉晶姬俯身口吐鲜血,连退数步。

眼瞅前方二人围堵,后面又是数十丈高的山峰巨瀑,玉晶姬强忍剧痛,一步步倒退,脚底踩到边缘,松落的泥土“唰唰”地掉落下来,已是走投无路。

最后玉晶姬咬紧牙根,纵身跳了下去。

花以怜大吃一惊,迅速奔前探头,她的身影已经化为一抹黑点,消失在巨瀑织溅起的白色雾霭里,空气中徒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祈云修目睹此景,遗憾未曾亲手将对方斩绝剑下,但从如此高的地方掉下去,潭水里又有无数碎石,只怕存活的希望甚是渺茫。

忽然身旁人影一动,祈云修急敛思绪,拉住那个人。

“师妹你……”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又流露出苦苦哀求。

花以怜低着头,声音仿佛飘落的花絮在风里碎逝了:“放开我吧师兄……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祈云修瞪大眼睛。

“衣遥这辈子已经很苦了,如果连我也不留在他身边,恐怕他就什么盼头也没有了……”她犹言未完,闭上双目,就算不说,也已经知道那人心中作何打算了,复又睁眸,转头看他,“所以师兄……你就让我去吧……”

她微笑,轻柔而哀伤的,眼神里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绪——那份决绝不悔。

祈云修喉咙好像火烧似的,干痛得厉害,下刻,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对你来讲,就这么重要?”

“是。”答案很肯定,毫不迟疑。

祈云修一震,搦住她柔荑的手莫名失了力气,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犹如脱离束缚的蝶儿,随风而逝般,遥奔远方。

祈云修僵立原地,手腕一点点地垂于身侧,旁逸斜出的花枝,将他的身影遮掩住。

花以怜一路放辔疾驰,不久终于沿着原路赶回山谷,她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想,就是不停地奔跑着,小径、庭院、回廊……周围景物一一从眼前扫过,可惜引不起她的顾盼流连,呼吸因急快的脚步变得愈发不顺畅。

她直冲自己的房间,是一种直觉,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在那里、一定就在那里……

手伸在半空,颤抖地推开门。

阳光随着门轴的转动,轻然洒入屋内,当看到那个倚立在窗边的人影,花以怜眼角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封衣遥双目空洞地投向窗外,整个人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等待着被阳光慢慢地晒干、腐烂、无声无息地从世间消失。

突然,门响了……有谁,急遽的喘息……

感应到什么,封衣遥凝固的眸光一破,缓慢移过视线。

花以怜站在门前,当与他的目光接触上,就觉得呼吸一屏,天地之间,好似只余下彼此。

封衣遥看到她,简直、简直以为自己生在梦中……全身忍不住地抖了起来……未及开口,花以怜已扑入他的怀中。

50双修

两条手臂不知所措地张在半空;封衣遥正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怀里人已经一顿粉拳砸落;仿佛三月时节的春雨;呈现着愈急愈快的趋势。

身体哪里隐隐约约地疼了起来,是来自胸口某根肋骨下的东西,还是由于对方打在身上的力道?

封衣遥终于省神;抓住她的两手,而她抬起一对乌眸;幽幽的;浓浓的,似恨还怨,最尽处;却分明有着掩藏不住的悲痛欲绝!

“怎么、怎么回来了……”他呆了似的地看着她;眼眶竟也通红了。

花以怜泪湿娇面,嘴上冷笑道:“封衣遥,你好、你好得很……以为把我交给师兄,从此就可以了无牵挂,然后一个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封衣遥话未出口,她又嘲讽地讲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死,因为还要为我寻得解药么,那之后呢?报了仇之后呢?你是决定永远不再见我,还是准备……”

她因痛意而眸光大盛,宛如翡翠琉璃在阳光下齐碎般的惊心,末了大喊:“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主!”

她在怀里又哭又打,近乎歇斯底里,封衣遥僵直站着,好似庙里的泥人,毫无辩驳反抗之举,连簪束的发丝都被震得凌乱地散落下来,一缕一缕,半掩白玉般的脸庞,看上去十分狼狈。

“小怜。”

“小怜……”

“小……”

他忍不住,终于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封衣遥启开唇,却是过去良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灭影三绝,我是一定要练的。”

花以怜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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