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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修炼的自我修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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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摩诃提婆不一样,摩诃提婆的赐福是吉祥的,是与这个世界的运行息息相关的,所以,那罗延再一次帮摩诃提婆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是绝对有利的,它有益于世界。

    有益于世界,那罗延便乐于去做,而那罗延乐于去做的事情,摩诃提婆便乐于去做。于是,摩诃提婆伸出手去,在南迪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允许了他的追随,也赞同了他作为大天坐骑的提议。

    于是,南迪倒地,化身为洁白吉祥的雄牛。

    这头牛高达健壮,他通体洁白,头大如斗,眼大如铜铃,口鼻阔大如门廊,他的头顶是一对弯角,尖锐锋利,,他的脖子上有着三层褶,厚重结实,他的蹄子上有着吉祥的炫纹,他的尾巴也如同一束麦穗。

    这样强壮的雄牛,他成为了摩诃提婆的坐骑。

    那罗延笑着点了点头,认为这十分合适,而他认为合适,摩诃提婆就不会认为不对,于是,南迪再也不是在村子里遭受孩童欺辱的牛一样的青年了,他是摩诃提婆的追随者,他有自己的上主可以崇拜,他有真正的知识可以学习。

    西拉德听闻此事也心生欢喜。

    作为父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得到主神的青睐呢?

    他再一次在自己的家中举办了宴会,请来无数的人亲朋,更是将伟大的两位上主以及拉克什米女神请来,作为真正的贵客,食用他准备的精美食物。

    由于接受过两位上主的感化,西拉德并不会对钱财看得很重,他的满足喜乐也取悦了那罗延。

    离开了西拉德的家,南迪就一路跟随着他们前行,一直到吉罗娑。

    吉罗娑,这里曾经栓过那摩奴的大船,而那罗延,一直以来对此处十分喜欢。

    他喜欢这里的清冷,他喜欢这里的安静,他喜欢这里的高耸入云。

    摩诃提婆也站在这里,与他一同看向人间——人间的一切,凡人与凡人,飞鸟与飞鸟,那伽与那伽……他们是生灵,他们都是生灵,他们在这婆娑世界之中生机勃勃,他们繁衍生息,他们无惧风雨。

    “摩诃提婆,”那罗延转头看向他,“我很高兴。”

    摩诃提婆也在笑,他看着那罗延,看着他的微笑,也与他一同笑着。他们笑的是这一切喜悦,这一切为他们带来喜悦的事物是这样的美好,即便是有人哭泣,那也是让他们喜悦的哭泣,因为人会有伤痛所以才会有泪水,而泪水,可以涤净这世间的尘埃。

    这时候,摩诃提婆做出了决定:“我会选择这里作为我的修行之地,那罗延。它与须弥山相连,它接通毗恭吒,它上达天堂,但是却又在人间,那罗延,这便是我需要的地方,我的居所。”

    “你是对的,摩诃提婆,这个决定让你的悲悯在人间更为广博了。”那罗延说着,伸出手去,抓住了摩诃提婆的手,“既然你选定了这里,摩诃提婆,我们就该看看这里都有什么,又缺什么。”

    摩诃提婆笑着。

    他并不需要任何东西,但是他又需要所有东西。

    这有时候很难理解,可事实上,他作为弃绝者,作为苦修之神,他所需要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但一样的,他是至高神,三相神之一,这就使他所需要的太多太多,从知识到爱,从正义到奉献,从忍耐到同情……他无一不需要。

    而这世上的人,不会有谁比姥爷更为了解他了。

    他们走过乱石满地的山岗,这里,那罗延说可以用来消亡凡人的身形。

    因为人不为肉身所困,只有灵魂,方为永恒。

    他们走过绿草如茵的山坡,这里,那罗延说可以用来迷惑那些邪恶的人。

    因为人总要为快乐迷惑,只有看破幻象,方得真知。

    他们走过参天大树遮蔽的山坳,这里,那罗延说可以用来让他小憩冥想。

    因为他并不需要过多的惊扰,只有遮蔽了外物,他方能心无旁骛的解答更多。

    他们走过白雪皑皑的山巅,这里,那罗延说可以让他用来冥想入定。

    因为他一旦冥想深邃就要真正看透本质,而等持境界则不能为人所扰。

    那罗延为他分派了这吉罗娑的任务,而他刚一说出口,吉罗娑便自动执行了这些命令,每一处地方,都变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摩诃提婆乐于那罗延为他做这些,而他也满足于这些事情的诞生,于是,他要南迪在这里守候着,守候苦修之神做能带来的福祉。

    拉克什米并没有为这里注入财富,她深知,吉罗娑之中便有财富,但是世人的财富对摩诃提婆与那罗延来说并非财富,所以,她选择用最为沉重也而是最为坚固的精钢凝结成了脚镯送给摩诃提婆。

    这是她的祝福,因她是他与思瓦米一同教导长大的,所以,她愿意作为他们的学生而奉献。

    摩诃提婆收下了礼物,转头,去看那罗延。

    那罗延笑得实在是开心,他几乎不再是微笑而是大笑了,笑得如同凡人,却仍旧美得胜过万物。

    摩诃提婆伸出手去,平摊开,对着那罗延。

    “如果你想要礼物,摩诃提婆,你该说出来。”那罗延笑着,将手放到摩诃提婆伸出来的掌心里,“如果你不说,我以为你打算把我拉开。”

    然而,这已然让摩诃提婆的笑容扩大了起来。

    “摩诃提婆!”那罗延松开手,不赞同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摩诃提婆没说话,仍旧在微笑。

    南迪不懂,而他就算看向拉克什米女神,女神也不会给他讲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秘。

    在吉罗娑,他们停留了不久,就听闻那叫做金床的阿修罗,他因为兄弟金目的死而苦修祈求赐福。

    他已经苦修了十年。

    十年之中,他不吃不喝不动,一直默默地祈求着,向梵天祈求。

    “礼赞那罗延天!礼赞那罗延天!”那罗陀叫着那罗延天的名字走进吉罗娑,他在山脚下就开始歌唱,他歌唱着那金床阿修罗王,他苦修十年,已经苦修到面目都被胡须与头发遮盖了,“他这样的苦修能换来赐福吗,上主?”

    当他这样问的时候,在被迷幻的绿草地上转圈的那罗陀已然出现在了修行的山坳之中,他再次行礼,询问事情到底是否会变得不可收拾。

    “仙人,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了,然而金床的苦修是他的事情,我不能因为他的苦修也许对世界有危险而阻止。”那罗延回答道,他的回答巧妙,躲避了那罗陀的所有问题。

    “但是,上主……如果他苦修完成得到了恩赐,那么……他要是想要杀死您可怎么办?”那罗陀这下子是真的担忧了。然而,他的话才出口,摩诃提婆就愤怒地站了起来。

    那罗延只好伸手把他拉到石头上坐下:“这是不可能的,仙人,即使他求的是你的父亲,这样的赐福也无法被打成,所以请不要太过担心,仙人。赐福,永远是有底线的。”
第44章 四十四
    四十四

    对于神明,他们的时间与凡人不同,甚至,对于大仙而言,阿修罗的时间也是那么的短暂。

    金目在悬崖边苦苦修行,他每一刻都在赞颂着梵天:“唵——南无,梵天大神。”

    他年年岁岁在此冥想,他不休地歌颂着梵天;他日日夜夜在此冥想,他不停地赞颂着梵天;他时时刻刻在此冥想,他不断地吟颂着梵天……金目,这个眼眸金色的阿修罗,他原本强壮的黝黑的身躯变得更加坚硬,他的身体没有了以往的丰腴,原本隆起的肌肉干瘪了下去,皮肤变得枯干粗粝得如同砂石;他的双眼凹陷,眉毛老长,胡须遍布面颊,头发也耷在地上……然而,这并没有消磨掉他的决心,他仍旧在苦修,将外物视而不见。

    那罗陀担忧地看着这个阿修罗,他担心金目如果苦修成功得到了梵天的赐福……那么,是不是对这整个世界都是一场灾难?

    金目的兄弟金床已然做过将大地女神昔弥提毗抓走的事情,他将大地拖入海底,禁锢大地女神,他甚至妄图霸占地母,这样的一个阿修罗,他的兄弟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罗陀担忧地看向那罗延天。

    那罗延天的面容沉静,他永远挂着微笑的嘴角此刻仍旧没有往下落,他的面庞丰满可爱,在笑意的衬托下显得光耀无限。而他的笑容,让那罗陀安心。那罗陀知道那罗延天是三相神之中的本质,他是一切的根本,他的灵魂囊括了所有的灵魂,而如果他不觉得这件事不可挽回,那么这件事就一定不足为惧。

    于是,他顶礼那罗延天,又辞别了摩诃提婆,离开了吉罗娑。

    南迪相信两位上主的力量,他已然成为了摩诃提婆的坐骑便不再有其他任何心思,一心一意地为上主服务就是他唯一的目标。

    他每天清晨去采摘最新鲜的水果,傍晚又化身为牛去耕耘最肥沃的土地,这满心欢喜的吉祥的白牛,他只愿意成为上主的仆人,对上主的敬爱让他忘记了自己,他也不需要自己,因他所知的一切知识告诉他,侍奉好大天,便是他生存的意义,而侍奉好这位天神,就是最接近宇宙本源的工作。

    因为南迪的勤勉,摩诃提婆在吉罗娑的生活实在是轻松,他连番挽留那罗延,每天都邀请他去一同参观人间。

    那罗延也愿意为他驻足人间。而拉克什米,她当然不能一直留在吉罗娑。她是吉祥女神,她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

    当人间祭祀开始的时候,拉克什米就赶往善见城,在那里,她享用祭品,并且将福祉赐予人间。

    然而,就在这一年的祭祀准备开启,她赶到善见城的时候,可怕的景象让她震惊了。

    祭坛里没有祭品,甚至……连阿耆尼的火焰都没有燃烧起来。

    善见城之中冰冷凄凉,诸神的面色个个难看。

    “阿耆尼,这是怎么回事?”拉克什米女神走到火神面前,问。

    女神是三界之中美貌的代表,她的容颜美丽,姿态优雅,她的双眼大且长,仿若睡莲花瓣,她黑色的眼膏在眼角染出流畅的线条,她额头上的提拉克也是如此的美丽可爱,将她的面庞显得更为娇艳。而这样的美人,平日里更是温柔无比的,所以诸天众都十分喜欢她,对于她的问题,他们也乐于回答。

    阿耆尼回答:“女神啊,请听我说。今日该是祭奠的第一日,摩奴的子民应当准备好清水与鲜花,酥油与蜂蜜,那些苏摩汁水被酿造出来,那些花瓣被采摘安置,然而,摩奴的儿子吠那,那个傲慢的年轻人,他在祭坛准备完成的时候竟然捣毁了祭坛!

    “天帝因陀罗因为祭坛被捣毁而愤怒异常,他已经率领诸天众去讨伐那傲慢的吠那了,唯独我,因我是火焰,需要在此将这些打扫干净,只为迎接摩奴的祭祀。”

    阿耆尼的回答让拉克什米心中感慨,她知道吠那,那个傲慢的孩子,他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摩奴,自己远走他乡,建造了他自己的国家。

    而这个孩子对神明有着天然的不信任感,不仅仅是神明,他不信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任何他没有亲自感受过的东西,他都不肯相信它的真实性。

    伊罗也说过,吠那不相信拉杜是甜的,直到他吃到了,才知道它确实是甜的。

    而当年在摩奴的王宫之中,她的上主却认为这孩子并非恶人,于是,他放任他离开,没有展露神迹。

    但是现在,他难道不是被傲慢冲昏了头脑?

    拉克什米连忙回到吉罗娑去见她的上主。

    到了吉罗娑,她在冰雪凝结成的洞穴之中找到了与摩诃提婆一同品尝被冰雪霜冻过的芒果的那罗延,她忙过去,双手合十:“思瓦米。”

    “拉克什米,过来坐,”那罗延对她招了招手,“芒果与冰雪一同食用竟然十分有趣,来试试。”

    拉克什米抿了抿嘴唇,只好过去,坐到一边。

    她心神不宁,人间与善见城的事情让她无法安心地坐在这里,然而没当她要说出吠那所做的事情,她的上主便会用更为新奇的食物阻拦住她。

    蜂蜜浇在雪花上,牛奶被灌在椰子里,许多水果跟牛奶被胡乱捣碎与冰雪一同搅成泥……这些东西,拉克什米从来没想过竟然这样的可口,而每一次她要开口提到吠那,就会有一种更为新奇的食物出现在她面前,这让她一连两天都没能说出吠那的名字。

    第三天的时候,那罗延这才笑着说道:“你要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女神,而我正要去做这件事。”

    拉克什米面前的食物,终于不再多了。

    她抬起眼,看向摩诃提婆,摩诃提婆对她点头。

    于是,她只好说:“思瓦米,那么您是如何打算的?”

    那罗延笑道:“我已经叫来了那罗陀,他会去将这件事办妥。”

    于是,那罗陀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向两位上主行礼,向吉祥的胜利女神行礼。

    “上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那罗陀双手合十,对着那罗延天轻声询问。他不敢高声,因为高声显得不够尊重,他甚至不能让他的声音震颤到那罗延天都上的孔雀翎,因那孔雀翎美得让人心生欢喜,而让人心生欢喜的到底是孔雀翎,还是因为那孔雀翎装饰在了那罗延天的宝冠之上,那罗陀是根本不会去想的。

    事实上,但凡见了孔雀翎,那罗陀都觉得可爱可亲,他将孔雀翎做成用以记录知识的笔墨来珍藏,因它装饰了那罗延天,也便是装饰了知识与真理。

    见他询问,那罗延天看了摩诃提婆一眼,再看向他,笑道:“仙人,你该去吠那那边,问他是否乐意见一见老友,告诉他有故交在傍晚的时候要去拜访他,请他务必准备好迎接的礼仪与餐点。”

    那罗陀双手合十,不问缘由,领了命令便消失在原地。

    那罗陀离开之后,拉克什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看向那罗延。而摩诃提婆却在这时候开口说道:“拉克什米,那罗延是要给吠那最后一个机会。”

    那罗延微笑以对。

    拉克什米这方才展露笑颜,不再担忧。

    与其他女神一样,拉克什米是善良慈爱的,但是她又是果断杀伐的,只是她并不经常露出她杀伐决绝的一面。而对于吠那的傲慢,确实让她愤怒,可是她也一样想到吠那年幼时候的可爱之处,因而,不愿胜利属于吠那的拉克什米同样也不愿意死亡降临都他头上。

    而她的上主则愿意赐予他一个机会,这实在是太过慈悲。

    拉克什米双手合十,衷心敬佩她的上主。

    在苏利耶降落在西边山头的时候,那罗延便站起来,要去见吠那了。

    摩诃提婆担心他的脾气太好,又不愿意与他分离,于是,便化作狩猎的婆罗门,出去捉了一头雄鹿回来,要与那罗延同去。

    那罗延将自己的四臂收敛为双臂,那金冠也被头巾取代,这是孔雀翎仍旧在头巾上的宝石旁边颤动摇曳。

    而拉克什米,她化作了一位女童,不过十岁上下。

    十岁上下的女童便是女学生,她穿着洁白的学徒纱丽,看起来圣洁可爱。

    这样,那洁白的雄牛南迪便驮着三位神明,来到了吠那的宫殿门口。

    吠那已经带着他的大臣们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当他看到一头巨大的白牛踏着尘埃而来的时候,吠那真的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这样强壮的吉祥的白牛,那犄角十分巨大,四蹄非常有力,就连一双眼睛,也是大得让人喜欢。

    于是,他双手合十,请求这牛的主人到他的宫殿里做客。

    “当然,吠那,摩奴之子。我们便是你的故人,只是你离开家的时候太过年幼,大约已经忘记了你家中的客人。”摩诃提婆说着,走下牛背。

    那罗延也跟着走下牛背,而拉克什米则在他的怀中被抱了下来。

    “那么人中的雄牛啊,女孩儿之中的茉莉花,请到我的宫殿里来吧,既然那罗陀仙人所说的故人正是你们,请来我的宫殿里享用苏摩汁吧!”吠那说着,“天帝因陀罗向我下了战书,但现在天色已晚,他不能走进我的城池!”

    夜幕来临的时候,不能出兵攻打敌人,这是正法规定。

    因而,那罗延也才选择这个时候过来拜访吠那,他不仅仅是拜访吠那,他还要终止这场无益的战争。

    走入吠那的宫殿,拉克什米发现这里与摩奴的宫殿十分相似,却又过分奢华,吠那似乎妄图仿造善见城,将他的宫殿打造成天堂。

    “尊贵的客人,你们从我父亲的王国中来吗?”吠那询问,“他仍旧痴迷那些神明,对吗?真是可怜的人啊,我的父亲!

    “他得到的一切是他双手辛勤所挣,然而他却将之奉献给从未见过的神明,这可真是滑稽啊,我的客人们啊,你们知道他有多么的愚蠢可怜吗?

    “请将我的话带给他吧,客人们,让他醒悟吧!我将要战胜因陀罗,然后取而代之,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被愚昧了,客人们,请做我的见证吧!”
第45章 四十五
    四十五

    这位人中雄牛吠那,他是摩奴的儿子,太阳神苏利耶的孙子,他的祖父是生主达刹的女儿底提所生,他的母亲是那罗延天用牛乳在大海中通过神通所生,然而他却不信神明。他的不信神明,又何异于是否认出身呢?

    日天苏利耶就在头顶,他普照万物,带来生机无限,他生而无眼无鼻,无手无脚,是巧妙天将他雕琢,让他成就现在的模样,若是吠那否认神明,那么巧妙天的精妙技艺莫不也是被他否认掉了?

    生主达刹,他生而为梵仙,是梵天的长子,他落地而成人,具备完整的知识,他心生千子,又有许多与妻子所生的女儿在侧,而他的女儿正是苏利耶的母亲,如若吠那否认神明,他便否认了梵天,也一样否认了达刹,于是,他祖父的母亲底提也便被他一同否认掉了——这样,他又如何来计算自己的出身?

    人不能无父无母,即便是无父无母,他也该有自己的根源,而吠那,他否定了自己的根源,让自己无因,于是,他便要成为自己的果报。

    毗湿奴并不希望吠那因为否认了自身便要离开世界,这种消亡虽然复合正法却不复合道理,吠那尽管否认出身,却是从未见过他的祖父更未曾见过任何让他惊叹的神迹,毕竟摩奴也是有大神通的人中雄牛。

    于是,他安心地在吠那的宫殿里住下,希望在因陀罗攻打吠那之前,让吠那重新开启祭祀安抚诸天众。

    而毗湿奴并不在乎吠那是否崇拜他。

    他如何会在乎这个呢?

    他是遍入天,他是这宇宙之间的万物,这宇宙之中的万物又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因此,无论是仙人,诸天众,阿修罗众,药叉,罗刹,乾达婆,凡人,天女,那伽,迦楼罗,紧那罗,无论是胎生、卵生、湿生、化生者,他既然包含他们,又怎么会在乎他们是否信仰自己?

    摩诃毗湿奴是这样的仁慈,他又是这样的无情,然而,吠那若是死去,那么谁来继承摩奴的国度呢?

    摩奴不能永远执掌他的国家,他需要一位继承人,一位由吠那所生的继承人,再延续下去,这位继承人即将因为虔诚而离家苦修,他的孩子则会成为一代明君,而毗湿奴更知道,他的一个化身,便是这孩子的后人,所以他不能让吠那这样死去。

    吠那,他并不懂得这些未来的事情,因为他仍旧只是凡人,一个拥有神通的凡人而已。

    而他知道,在他年幼的时候,但凡来到他家中做客的人俱都是有大神通的,无论是七大仙人,还是四位仙童,还是众多矮仙,他们都会讲授知识,传达喜悦,而吠那在那个时候仍旧是虔诚的……直到他无法通过祈祷得到更多的所爱,这才让他放弃了自己的虔诚。

    毗湿奴清楚地知道一切,所以,他坐在吠那的大殿里,坐在摩诃提婆的身旁,坐在拉克什米的身边,他看着大殿里的这些大臣,看着他们决定要对战因陀罗的时候已然群情激奋,恨不得马上就能拿起武器。

    然而,因陀罗是神王,他并非凡人,他是饮用苏摩汁长大的王者,他的力量有千钧,他的雷电有万钧,他能掀翻这座宫殿,他能踏平这座城池……而与之对战的,这些大臣,这些将领,这些士兵,他们全都是凡人,没有过人的神通,也没有过人的力量,他们每一个人即使都能抵得上五头大象,也不会比因陀罗的力气更大。

    而那罗延的担忧正是摩诃提婆的担忧。

    摩诃提婆与那罗延一样,他看得到未来,也在见到吠那的瞬间就知道吠那会是一个关键人物,也许他没什么大作为,可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他的后代……那第六十一位国王,他将会成为这世间最伟大的国王,任何人,任何生灵,只要他吟颂这位国王的名字,这吉祥的伟大的名字,他的罪孽就会全消,再也不会生出愤怒与怨恨来,而平安喜乐则会伴随他一生。

    仅仅是赞颂那个吉祥的名字呵,一切就会变得美好。

    那位国王,他肤色略深,面容美好,他的发髻上盘着一串金刚菩提子,他的耳朵上吊着两颗红色的珊瑚珠,他的眉心点着红色的提拉克,他的双眼闪烁着大海一样的波光,他的容貌美丽,他的身材高大,他的双手握着弓箭,他的脚下踩着海滩上的砂石……他笑了一下,就带给人世间最美的春天,他挥手,则能驱赶酷暑,任何人都将会赞颂于他,任何人只要想到他的名字就会不由自主吟唱出生……那美好的音节,只要吟唱出口,便会被他的生平感动落泪——罗摩。

    闭上眼睛,摩诃提婆看到了罗摩,也看到了他所经历的苦难,这让摩诃提婆难以忍受……他伸出手去抓住自己的胸口,恨不得撕裂了它。

    “摩诃提婆!”那罗延抓住他的手,希望他不要继续伤害自己,“摩诃提婆,这是我的化身,他会经历这些是必然的,来到世间,我的化身有着不同的责任,这一个也是如此——当黄金时代结束,新的由伽来临,人们陷入恐慌,懵懂无知的状态随之而来,而这个化身的意义就是要用自身的经历来演示何为正法,他如若是个喜剧,如若平安喜乐没有坎坷,如若一帆风顺没有波折,那么……我的目的就永远无法达到,摩诃提婆,不要恼怒不要愤恨,安静下来吧。”

    那罗延的劝说让摩诃提婆冷静了下来,他抓住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将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他的心在胸口里跳动着,而跳动着的心中,是那罗延坐在其上。

    他说:“我将你放在我的心上,那罗延,当你化身入世,如若遭遇危险,我都会将你放到我的心上。”

    那罗延并未拒绝这样的提议,他微笑着点头,也并未将摩诃提婆也是在他心上的话语说出口来,因为,摩诃提婆必然知道此事。

    他们松开对方的手,对视一笑,明白彼此的意思便不需多言。

    这时,吠那走过来对他们双手合十见礼,请问关于战争的事宜。

    摩诃提婆听闻,不由得笑着看向那罗延。唯有那罗延才有资格讲解战争的规则与礼仪,因这是他定下的规则,没有这番规则,战争就必然不会成功,即便是胜利者,也无法享用胜利的果实。

    然而这是在黄金时代的规则。人们遵循这规则,将战争也变得如同礼乐一般美好,即便是死亡笼罩人心,可当终点来临,人们依循正法而死去,最终会在轮回的路上得到他们道德美好为他们带来的甜美果实。

    因而,那罗延开口道:“摩奴之子吠那,你要询问的是战争之中必然要做的,首先,向你挑战的人需要给你下战书,而你接受与否则是你的权利,但如果你是刹帝利,你就不该拒绝战书,因为成为优秀的战士是刹帝利的职责,但如果你是婆罗门,你则有权拒绝刹帝利的战书,因为知识是你最强大的武器,国王,你已经知晓这个了,那么紧接着,你该知道夜晚是不能开战的。”

    吠那将之一一牢记。

    那罗延又道:“战场上,你须勇敢作战,但不能攻击与你不同的兵士,那拿着刀剑的步兵,那骑着马匹的骑兵,那乘坐马车的车兵,他们只能对战与自己一样的兵士,而如果你跨着大象而来,又怎敢让你的象蹄去踩踏那些连大象的皮肉都无法戳破的步兵呢?”

    他讲解得越来越多,吠那听得越来越入神,甚至吠那的大臣们也被这样的讲述吸引,不由得跪倒在他脚边聆听这样美好的教诲。

    那罗延从夜晚讲到天亮,一直讲到苏利耶升到空中,这时候才有士兵前来送信。

    因陀罗,他送来了战书。

    战书是用树叶书写的,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着挑战的词汇,它被托在士兵的手心上,呈给了吠那。

    吠那拿过战书,对上面的那些词句愤怒无比。

    因陀罗,他是神王,他是神中君主,然而,这让人痛恨的措辞简直就像是村夫,像是那些不可轮回的首陀罗。

    吠那愤怒极了,然而,他又打破了自己之前的论调。

    因他只觉得轮回者之中不包含首陀罗而觉得不公正,可现在,他却又觉得首陀罗本就该是低等的,于是,他这便是罪业的本身了。

    那罗延叹息了一声,站起来说道:“摩奴之子吠那啊,你若是迎战因陀罗,那么你该知道,这次为了战胜你,因陀罗派了苏利耶来做第一场战争的指挥将领,而你,该如何与他战斗?”

    吠那说道:“我有无数的战车,我有无数的战马,我的士兵力气强大,我的战士不惧死亡,伟大的在生者啊,请告诉我,这场战争,我是否能够胜利?”

    那罗延摇了摇头:“如果你祈求胜利,又该向谁祈求呢,吠那,你不敬神,你既然认为自己无比强大,就该问你自己是否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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