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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塞传烽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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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剑峰心中恼怒,但权衡轻重,却是不能不受他的威胁。他低下了头,寻思对策。
卫长青只道他已屈服,得意洋洋的问道:“总舵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要是没有话说,咱们可以看他们过招了。”此时沐天澜早已摆好架式,与宇文雷相向而立,准备发招了。
支剑峰忽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宇文雷道:“支舵主有何指教?”心中暗暗吃惊,“这老叫化难道竟然不顾一切,要揭我的底细?”
支剑峰缓缓说道:“指教不敢。我只是想在两位过招之前,提个意见。接纳与否,悉听尊便。”
宇文雷、沐天澜齐道:“愿听总舵主高见。”
支剑峰继续说道:“宇文先生,你与沐镖师这杨比武,用意只是在于试试他的武功如何,对吗?”
宇文雷傲然说道:“不错。”支剑峰继续道:“你们一个是震远镖局的股东,一个是震远镖局的镖师,既然是自己人在比试武功,那么依我之见,这场比试只须分强弱就行,无须拚个你死我活。两位同意吗?”
宇文雷道,“我是希望点到为止的,但只怕万一失手……”沐天澜也道:“我岂敢存心伤害镖局的大股东,但只怕拳头上不长眼睛……”
支剑峰摆一摆手,说道:“两位既然都是但求点到即止,那么纵有误伤,谁也怪不了谁。拳脚上的误伤也不会太严重的。不过暗器和使毒这两门功夫,在这场比武之中,最好不要使用,两位同意这一条限制?”
宇文雷松一气,心道:“原来这老叫化是怕我使用毒掌,哼,我不用毒学也能胜得了他!”其实他也是怕用毒掌给人识破他的来历的,乐得一口即应承。沐天澜根本不会使毒,暗器并非所长,当然也是立即同意了。
不过在场的宾客,十九都是老江湖。支剑峰特别提出这一点限制,料想他必然言出有因,对宇文雷的来历却是不禁有听怀疑了。
宇文雷觉察众人对他异样的目光,冷冷说道:“我说过以三十招为限,请各位替我留神数数。沐兄,发招吧!”
沐天澜气往上冲,说道:“我不想占你的便宜,但你既然夸下海口,我倒要看你三十招之内如何胜我。第一招来了!”左足踏上一步,一记左勾拳劈面打去。握拳的手法甚为特别,拳头生出三片棱角。
这拳头上的三片棱角可用以击打人身穴道,乃是沐家的家传绝学。宾客中不乏拳术名家,一见他使出这种江湖罕见的打穴拳法,都不禁喝起采来。
宇文雷不慌不忙,还了一招,微笑说道:“沐家的苦恼拳别出心裁,果然名不虚传。但却不知是是谁苦恼。”原来这种打穴拳法十分难练,练的人在未曾练得成功之时,固然是苦恼非常,但在练得成功之后,用来对付敌人,那就要令得敌人苦恼非常了。
“苦恼举”这个名称知知者少,那些看得出这是打穴拳法的名家。十九也不知道这个名称,沐天澜一出手就给他喝破,不禁吃了一惊。想道:“这厮倒是见闻广博,唐然识得我的独门拳法。可他是什么门道我却不知。”心里暗啼惭愧。
宇文雷掌势轻轻一带,把沐天澜的拳头引开。沐天澜反手一掌,以掌背还击,这次用的却是他岳父所传的“铁琵琶手”。名称就叫做手挥琵琶。
宇文雷道:“不错,这招手挥琵琶已有六七分火候。”口中说话,手底已是一招‘白猿探路’,合着双掌,左右一分,双‘剪’沐天澜两肩。沐天澜被逼退步变招,这一招“铁琵琶手,可给宇文雷化解开了。
旁观的武学名家看了几招,不禁都是大为诧异。原来宇文雷用以解拆对方攻势的拳法、掌法都是江湖上常见的普通招式。例如:“白猿探路”“三环套月”“雪花盖顶”“古树盘根”之类,各家各派都有这种招式的。但他用普通的拳法掌法,对付沐家的独门拳法与韩威武所授的“铁琵琶手”竟然能够应付自如。
原来宇文雷不想给人识破他的来历,故而不用本门武功,只用江湖上常见的招式。但因他的内功造诣甚深,普通的拳法在他的手里使出来,威力亦是非同小可。
不过他以普通的江湖招式虽然也应付得了,却是难以取胜。转眼过了十招,在十招之中,倒是沐天澜占了七分攻势。
旁观的许多名家都松了口气,只道这人虽然功力不凡,打下去毕竟还是抵敌不住沐天澜精妙的拳法的。只有支剑峰与韩威武已经知道不妙,暗暗为沐天澜担心了。
宇文雷试出自己比对方稍胜一筹的功力难以取胜,只好使出本门武功,心里想道:“纵然有人识破我的来历,我这总镖头却是做定的了。”在第十二招时,拳法陡然一变。忽拳忽掌、忽指忽抓,招数越出越快,越出越奇,把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只见两团人影,已是分不出交战双方。
其实宇文雷所用的拳脚功夫也未必就胜得过沐家的“苦恼拳”和韩家的“铁琵琶手”,不过他却占了两样便宜,第一,他识得“苦恼拳”和“铁琵琶手”而白驼山的武功沐天澜却从未见过。宇文雷是知己知彼,沐天澜是只知己而不知彼;第二,宇文雷的功力本来就比沐天澜稍胜一筹,他用普通的拳法已经可以和沐天澜打成平手,如今使出本门武功,得心应手,自是胜卷稳操了。他一改换战术,不过数招便即占了上风。许多拳术名家虽然还未看得出来,支剑峰与韩威武已是知道情势不妙。
支剑峰暗暗着急,心里想道:“此地除了我之外,没有谁人知道这厮来历,倘若我不说出来,这间京师的第一大镖局就要落入白驼山妖人手了。”虽然即使说了出来,在法例上也不能阻止宇文雷取得震远镖局的股份,他打胜了沐正澜,按刚才双方同意了的,就该由他做总镖头;但法律是一回事,情议又是回事。要是把宇文雷的身分抖露出来,在杨的正派武林同道,纵然无权过问震远镖局的事情,也必将反对他,最少也鄙视他的。不过,若说出来,丐帮的北京分舵就将受到极大的威胁,支剑峰权衡轻重,一时之间,实是难以作出这样重大的决定。
支剑峰却不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是认识宇文雷,而且比他更清楚宇文雷的来历的。
这个人是龙灵珠。
龙灵珠与齐世杰进了镖局之后,先到后院与齐世杰的母亲杨大姑相会。
杨大姑答应过韩威武,不在人前露面,只除了一种情形,那就是倘若杨牧前来生事,韩威武无法应付之时,杨大姑就要拼了老命,准备用自己的身分来制止他。韩威武本来不想连累他的,但这是杨大姑坚持的交换条件,最后,韩威武还是拗不过她。
杨大姑与儿子在密室相会,龙灵珠也陪着他们。外面的情形,自有宋鹏举与胡联奎二人不时进来禀报。
初时她听得杨牧虽然来了,但却同意不干预总镖头的人选,以为弟弟已经知难而道,甚感欣慰。不料杨牧却是另出花招,抽股份让了给人,由那个人来抢总镖头。
她知道此事之后,本来就要出去的。但两个师侄都劝她暂且不要露面,因为他们相信沐大澜的武功可以打胜那个不知来历的陌生人。结果是杨大姑母子留在房中,龙灵珠则出去观战。
龙灵珠那次在祁连山上,几乎被宇文雷所擒,当然是一见就认出他了。她是业已改容易貌了的,混在人丛之中,宇文雷可认不得她。
她出来的时候,宇文雷和沐天澜正在开始交手。但龙灵珠用不着看下去,已知沐天澜难以抵敌:“韩老镖头恐怕也打不过这厮,除非支舵主出手。”但她也知道支剑峰是绝对不能出手的,无计可施,只有赶忙回去与齐世杰商量。
她回到那间密室,只见房间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宋鹏举,另一个是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宋鹏举正在说道:“戴公子,你千万不要露面,我可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那被称为“戴公子”的陌生人说道:“难道就任凭他们抢了震远镖局吗?最少你得让我见见韩老镖头!”
宋鹏举道:“不行,大内的副总管卫长青和我的师父都在外面!
杨大姑忽道:“戴公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把你这包东西交给我吧!”
“戴公子”道:“老前辈,你是……”
杨大姑道:“鹏举还未和你说明我的身分吗?我是杨牧的姊姊,但你放心,我是帮理不帮亲!”
“戴公子”不觉吃了一惊,原来他虽然知道辣手观音杨大姑是韩威武的朋友,但她毕竟也是杨牧的姊姊,他带来的这包东西关系重大,一时之间,实是难以放心交给她。”
杨大姑脸色不悦,说道:“好,你若是放心不下,多考虑一会。”
他眼睛一转,不再理会站在她旁边的那个陌生人,向刚踏进房间的龙灵珠问道:“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龙灵珠道:“大大不妙!和沐天澜交手的那个人是白驼山山主宇文博的侄儿宇文雷!”
杨大姑道:“这宇文雷的武功很厉害吗?”
龙灵珠道:“震远镖局恐怕没有谁能够敌得过他,包括韩老舵头在内。”
杨大姑眉头一皱,说道:“好,那就由我去对付他吧!”
龙灵珠道:“不行!”杨大姑道:“为何不行?我叫韩威武把股份让给我,我替他出头!”
龙灵珠道:“不单是股份问题,请恕我直说……”
杨大姑道:“有话你尽管说。”龙灵珠道:“我曾经称宇文雷交过手,说来惭愧,那次他是和我的萧伯伯……祁连剑客萧逸客……恶斗一场之后才和我交手的,我也斗他不过,几乎被他捉去。恰巧孟华也要捉我,刚好那个时候来到,他打不过孟华,这才被迫逃跑的。杨老前辈,请恕我直言,你的本领虽然高明,恐怕还比不过孟华吧。唉,可惜杨炎不在这儿,要不然杨炎倒是或许可以对付得了这厮!”
用不着她画蛇添足,杨大姑已经懂得她刚才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了。要知杨大姑和龙灵珠也曾数度交手,她虽然稍胜一筹,却还是奈何不了龙灵珠的。只比龙灵珠稍胜一筹,那如何能够胜得过有本领可以把龙灵珠活擒的宇文雷?
龙灵珠说到“杨炎”之时,一双眼睛却是看着齐世杰。她的用意,杨大姑当然也是明白的。当下立即哈哈一笑,说道:“杰儿,你替我争口气,和我一起出去吧!”她本来是一向害怕儿子“惹事生非”;希望儿子能够“安份守己”,不蹈她的“覆辙”的,但在紧要关头,却突然改变初衷,命令儿子替她出头,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齐世杰又惊又喜,说道:“孩儿遵命!”
宋鹏举忽道:“齐师弟虽然可以挽回败局,但名不正言不顺,用什么名义出去?”他这几句话虽然对着杨大姑母子说,其实却是说给那个“戴公子”听的。
原来这个“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震远镖局创办人之一的戴均的孙儿,名叫戴京。二十年前,戴家因受“私通叛逆”的案件牵连,举家逃离京师。想不到戴均的孙儿却在韩威武举行“闭门封刀”仪式的这个日子,悄悄来到镖局。
他来到镖局时候,韩威武已经在前面的大厅陪着卫长青等“贵客”说话,宋鹏举自是不能领他见韩威武,只好带他来见师姑。戴京的来意,宋鹏举是已经稍知一二了的。
戴京似乎还在踌躇,神色尴尬,说道:“我这包东西,并非不放心交给杨老前辈,只因我不愿意把杨老前辈牵连在内,要是另有更好办法,不妨稍待些时。实不相瞒,我约了一位前辈,他是先父的朋友,说好了今天在镖局会面的,稍待些时,他也来了……”
话犹未了,忽见胡联奎喘着气跑进来报道:“不好了,沐舵头打不过那个人,只怕就要落败了!”
杨大姑拂袖而起,说道:“不等了,杰儿,咱们出去吧!”
截京惶然说道:“扬老前辈,请稍待片刻……”
杨大姑忽然说道:“戴公子,咱们各干各的。我是为你好,老韩,与你无关,说不上谁连累谁!”言下之意,她无须借助于戴京,她为震远镖局出力,戴京也无须领她的情。
戴京忙道:“杨老前辈,这包东西由你处置。”他也无暇多说,立即就把那包东西递给扬大姑。
杨大姑怔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忽听得有人说道:“这包东西应该交给我才对!”声到人到,突然间房中多了个人。这个人是从后窗窜进来的。
杨大姑母子和龙灵珠都是武学的行家,尤其齐世杰若然单论武功,更是足以拥进一流高手之列。但这人来得简直如同鬼魅,他们竟是丝毫没有察觉,但觉微风飒然,这人便已在他们面前出现。
杨大姑把眼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当真似是遇到鬼魅一般。她的吃惊,并非单纯为了这人的轻功之高。
这个人好生面熟,她呆了一呆,蓦然想起:“这人不就是戴湛吗?但他的儿子刚刚才说他已经死了。”
原来戴湛就是震远镖局创办人之一的戴均之子,亦即戴京之父。杨大姑是在今天才与戴京初次见面,但和戴京的父亲,却是早在二十年前相识的。那时韩威武是震远镖局的总镖头,戴京之父戴湛因涉嫌“与叛逆往来”而受牵连,举家逃出京师,杨大姑也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过中年人的相貌改变不大,虽然隔了二十年,还是一眼可以认得出来。
杨大姑尚在吃惊,戴京已在先她喝问:“岂有此理,你是什么人,但敢冒充先父?”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认得我了么?俗语说事急马行田,不是我想占你的便宜,只因今早日之事,我实是非冒充令尊不可!闲话少说,你是应该相信我的,快把东西交给我吧!”
戴京怔了一怔,失笑道:“啊,原来是……”
“啊,你是决活张!”这次却是杨大姑抢在前头说出来了!”
那人笑道:“杨大姑,好眼力!不错,我就是快活张!咱们之间的小小过节,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改日我再向你陪罪。”
戴京拍了一下脑袋,笑起来道:“我真胡涂,早就该想到是张叔叔了。”原来这个“快活张”正是和他约会的那个人。
“快活张”本名张逍遥,有两样绝技闻名天下,一是妙手空空的绝技,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神偷;一是改容易貌的本领,号称天下第二,仅次于另一位江湖异人李麻子。(快活张故事,事详拙著《游侠江湖》)
快活张是孟元超的好朋友,当年杨牧与云紫萝这对怨偶闹出婚变,他是曾受孟元超之托,帮忙云紫萝逃出杨家的。故此曾与杨大姑有过一段“过节”。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杨大姑对自己当年迫走云紫萝之事亦是早已后悔,当下笑道:“只要你这小偷儿肯帮震远镖局的忙,我这个做老大姊的还能记你的宿怨吗?好,咱们这就出去吧!”
快活张道:“用不着老大姊出去,我只想请令郎帮我的忙。”他看了看齐世杰,笑道:“你的改容易貌之木也不错呀,几时学会的?”
齐世杰道:“是这位龙姑娘帮我易容的。”
快活张无暇多言,向龙灵珠点了点头,说道:“龙姑娘,你不认识我,但我却是见过你的。你周岁的时候,我曾经到过你的家里。”他一面说话,一面用开水溶解一粒易容丹,替齐世杰修补一些化装上的破绽。手法又快又妙,不过片刻,齐世杰已是判若两人。
龙灵珠喜道:“张先生原来是认识先父的吗,我对先父的事情,知道极少……”
快活张道:“这些旧事,回头我再和你说吧。”此时他已是帮齐世杰修饰完毕,两人即便出去。
宇文雷和沐天澜的这杨比武已是到了尾声。
宇文雷越攻越急,沐天澜见他来势凶猛,忙把肩头一歪,双臂一滚一拧,使出“鹤膊手”的招数化解他的攻势。本来用这一招可以说是应付得宜的,那知宇文雷藏有阴狠的后着,趁势一带左拳疾发如风,自他右臂的勾手圈中冲打出来,沐天澜左臂一拧落了空,左臂亦给他圈住,这么一来,沐大澜若不是太阳穴给他打个正着,左臂就要给他扭断!
震远镖局的人失声惊呼,只听得“篷”的一声,沐天澜的身躯已是像皮球般的抛了起来。原来他为了避免给打中太阳穴,只好肩头一转,硬接他这一拳。身形去势如箭,眼看就要撞着厅中的石柱。
若然撞个正着,不死只怕也得头破血流。镖局中两个年资最深的老镖头胡中源和崔明伦,他们是自小看着沐天澜长大的,吓得都是不禁“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不约而同飞身上前扑救!
他们快,宇文雷更快,他一掌把沐天澜震得飞了起来,自己也立即跟着“飞起”。
只见他身形如箭,刚好在沐大澜就要碰着石柱的那一刹那,把沐天澜的脚跟抓住,硬生生的把他拖了回来,将他放下。
震远镖局的人惊魂未定,吓得全都呆了。
胡崔二人抹了一额冷汗,呆若木鸡的看着宇文雷,不知说些什么话好。若不是宇文雷出手得快,他们抢救已来不及。他们本未是极为不满宇文雷来抢总镖头的,此时不禁也对他有几分好感了。
殊不知这正是宇文雷收买人心的“巧招”,他知道沐天澜是一众镖师拥戴的人,他要取沐天澜的性命不难,但岂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与镖局所有的旧人结怨?故此他用的力道恰到好处,拿捏时候亦是不差毫厘,掌力把沐天澜抛向石柱,算准了在最后的时刻刚好可以把他抢救回来,而且可以令他丝毫没受损伤。
他把沐天澜放了下来,陪笑说道:“对不住,我一时失手,沐兄。你没事吧?”
沐天澜涨红了脸,哼了一声道:“姓宇文的,你好功夫!”众镖师都是行家,一听他说话,就知他没有受伤,这才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宇文雷显示了有足以取沐天澜性命的实力,却没施展杀手,看得出来的武学行家更多,身为沐天澜岳父的韩威武看得尤其清楚。
韩威武老于世故,宇文雷的用心他岂有不知?但他虽然明知宇文雷这一手乃是要镖局的人“畏威怀德”,他身为沐天澜的岳父与镖局的前总镖头,却是不能不对宇文雷拱了手,说道:“多谢宇文先生对小婿手下留情!”
宇文雷哈哈笑道:“本来是说好点到即止的,我正为着未能更好的点到即止而惭愧呢。今后仰仗沐兄之处还多,咱们都是自己人,今日之事,别再提了。”
沐大澜气愤难宣,红着脸闷声说道:“宇文雷,恭喜你做震远镖局的总镖头,我自愧无能,镖局这口饭是不想再吃了,请你准我告辞。”
宇文雷假惺惺道:“沐兄,这又何必……”
话犹未了,只听得一个人也在说道:“沐天澜,你这是跟谁赌气,我要你留下来!”
沐天澜抬头一看,只见在他的面前已经站着了两个人,一老一少,那个老者,好生面熟。
他呆了一呆,蓦地想了起来,大惊之下,失声叫道:“你,你不是戴叔叔么?”
这两个人不用说就是假扮戴湛的快活张和齐世杰了。
齐世杰业已改容易貌,倒是没有人认得他。但假扮戴湛的快活张可不同了,大厅里的各方宾客,有一半是认识戴湛的。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当真是全场耸动,群豪纷纷站了起来。但也正因为这是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这刹那间,还没有谁敢首先出声和他招呼。
快活张笑道:“沐贤侄,多亏你还认得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呢。”
韩威武拼着豁了出去,站起来首先说道:“老戴,你回来了,可就好了。虽然镖局不是咱们的了,但老朋友总可亲亲!”
他一出声,跟着几家大镖局的总镖头与支剑峰等人也都走上去与他招呼。但碍着有卫长青在杨,他们也只能打个招呼。却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快活张笑了笑道:“多谢大家还记得我。但韩大哥,你说的话小弟却是不懂!”
韩威武道:“什么不懂?”
快活张道:“你说震远镖局不是咱们的了,这是什么意思?”
韩威武道:“我已经不做总镖头了。今日是我闭门封刀的日子,想必你亦已知道了吧?”
快活张道:“小弟正因为你老哥要闭门封刀,才特地回来的。不过,你虽然不做镖头,震远镖局也还有一半是你的。怎能说那句‘不是咱们的呢’?”
他强调“咱们”二字,韩威武惊疑不定,苦笑说道:“我已经决定不管震远镖局的事了,那一半股份,我正想让给……”原来他心灰意冷,在女婿败阵之后,已是打定主意,要让给新任的总镖头宇文雷,只是尚未有机会提出来而已。
那知他话犹未了,快活张已是拦住他道:“老大哥,你千万别把股份让给别人。这间镖局是咱们两家先人合伙的,我不想和别人合伙!”
韩威武大吃一惊,登时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想道:“听老戴的口气,似乎要抢回他这一半股份。当年他畏祸私逃,怎的今日反而有这勇气?”他觉得这老朋友似乎是变得他不“认识”的了。
“这二十年来,他不知流浪到什么地方,不但口音有点变了,性格变得更大。”韩威武心想。
原来快活张虽然也会模仿别人的口音,却不如李麻子之精。不过也得像韩威武一样,和他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才听得出来,由于他的易容之术太过巧妙,口音上的小小差异,韩威武也不敢怀疑不是戴湛本人。
宇文雷冷落一旁,憋着一肚气,终于忍不住发话:“我知道这位戴先生和震远镖局渊源甚深,不过,还是先把镖局的大关定夺下来,大家再叙旧如何?”
快活张立即接话:“不错,我正是为了镖局的大事来的。二十年来,我没有为镖局出过一点力,实在抱歉。但如今韩大哥既然宣告退休,有关镖局兴废的大事,我是不能不尽自己的本份,回来管一管了!”
说至此处,他伸出手拉着沐天澜道:“做总镖头的人,武功好固然紧要,只要的是人品好,能够令得江湖朋友敬重。否则又有谁能够凭着一杆镖旗,走遍大江南北,沐贤侄,我不知道你因何与此人比武,但我知道你武功不差,人品更好,一时比武输了,算不了什么。不管你做总镖头也好,不做总镖头也好,无论如何,我要你留在震远镖局!”
沐天澜苦笑道:“戴叔叔,可惜震远镖局不能由你作主,否则我们愿意做你手下的一名镖师。”
宇文雷随即冷冷说道:“对啦,戴先生,你的所言甚合我心,我也是希望沐镖头留在镖局的,不过似乎不必由你越俎代庖,这话应该让我来说才对!”
快活张假装惊愕,睁眼瞪着宇文雷,冷笑说道:“哼,震远镖局不能由我作主难道反而由你作主么?你是镖局的什么人?”
宇文雷双眼朝天,傲然说道:“失礼,我是持有震远镖局六成股份的股东!”原来当年震远镖局出事之后,杨牧不但吞了戴家的一半股份,而且由当时的御林军统领北宫望出面,逼韩威武退出他名下的五分之一股份,送给杨牧,争作给震远镖局“消灾解难”的酬劳,杨牧如今全都让给了宇文雷,故此他有六成股份。
卫长青情知不妙,但想“戴湛”也未必敢做得太过份,于是出来打圆场道:“戴先生,你刚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位宇文雷先生是以震远镖局大股东的身分,而且在比武上赢了镖局公认为武功最好的沐镖头,得到韩老镖头和所有镖师的同意,当上了新任的总镖头的。”
快活张不理会卫长青,却向韩威武发话了。
“韩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祖先创办的事业,怎么可以拱手让人?”快活张佯嗔发话。
韩威武怔了一怔,说道:“我没有呀!”
快活张道:“宇文先生的股份,不是你让给他的吗?”
韩威武道:“刚才我倒是曾经有过这个念头,并未让出。”
快活张道:“这就奇了,他说他有震远镖局的六成股份,这六成股份,从何而来?”
韩威武只能苦笑道:“这就不知道了。”
宇文雷霍的站了起来,说道:“我的股份,是这位杨大人让给我的,有大内副总管卫大人可以作证。”
快活张道:“这就更加奇了,震远镖局是戴家和韩家合股创办的。韩家的股份既然还在韩威武的手上,别人又怎能有震远镖局的股份?即使韩家的股份都给了他,他也不能有六成股份呀,何况他并没有让出。”
韩威武道:“我名下的股份,已经送一成给这位杨大人。”
快活张道:“如此说来,这位杨大人最多也只能有镖局的一成股份,你又怎能把六成股份让出?”
杨牧涨红了脸,说道:“戴湛,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理取闹?”
快活张冷笑道:“我不说你恃强侵占,你倒说起我来!我请问你,你的理在那里?”
杨牧说道:“那年你走了之后,我就进震远镖局当副总镖头,当了几年,才不做的。镖行的人,谁不知道我是以股东身分,兼任副总镖头?”
快活张道:“这是两件事情,我不管你凭什么来当震远镖局的副总镖头,但你说你是震远镖局的股东,就得拿出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要知当年戴湛逃出京师,他的股份并未经过“官式手续”让给任何人,因此即使按实际情形来说,他的股权也只能说是变成了“暂时无人管领”之物,股权还是属于他的。杨牧“取得”他的名下股权,不过是凭着当时御林军统领北官望的一句话,作为不追究震远镖局涉嫌与叛逆往来的交换条件而已。“戴家”所犯的案件,当时也并未由官府提出控诉,就由北宫望取得权益之后私自作了。(当时杨牧是北宫望的心腹,正如他现在是乌苏台的心腹一样)
整个有关当年那件案子都是“私了”的,只因为谁也没有想到戴家的人还敢回来,杨牧也就毫无顾忌的以“大股东”自居了,那知还有“后患”?
杨牧想用“既成事实”作为理由,快活张则拿着当初“私了”的破绽,坚持要他拿出“证据”,登时把杨牧驳得哑口无言。
卫长青咳嗽一声,说道:“戴先生,二十年前的事情,或许你一时想不起来。我们记得当时好像、好像是经过官府的。”弦外之音,其实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当年那件案子,令他自己知难而退。
那知快活张却装作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而且反唇相讥,冷冷说道:“我记得卫大人当时似乎也未曾来京师作官,不知大人怎能知道震远镖局之事。当时卫大人好像、好像还是……”二十年前,卫长青还是黑道的人物,他也正是害怕人家揭穿他的这个底细。
卫长青想不到他竟敢公然顶撞,胀红了脸,说道:“我是听得前御林军统领北宫望说的。”
快活张道:“北宫统领是否说过我不知道……”卫长青恼羞成怒,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哼了一声道:“北官统领早已死了,你的意思是指我捏造死无对证的谎话吗?”
他还是想用自己大内副总管的身分,和北宫望的“前任御林军统领”的官衔,把“戴湛”压下去。
快活张道:“不敢。我想说的只是‘口说无凭’这四个字,但却并非死无对证!”
说至此处,他把包裹缓缓打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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