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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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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看了她一眼,“这事与咱们无关,不听也罢!你可还听说皇后什么事了吗?”
云兰歪头想了想,摇头,“再似乎也没什么了,皇后昨儿除了面见太子,再就是见了升平殿的管事,钦点了几出戏——”
灵歌忙打断她,“你说今儿的戏是皇后钦点的?”
云兰点头,“后宫开戏,除了寿宴时由寿星亲点之外,其余皆是皇后钦点,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灵歌蹙了眉,只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蓦地,门外传来太监扬声问询,灵歌忙收敛心神,示意云兰前去开门,自己则边整理衣饰边走了出去。回到升平殿,新戏已开锣,抬目望去,首座却只剩下了太后、岳擎与岳沨三人,婉妃独坐一侧,皇后与宣妃则皆不见了踪影。
瑾美人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挨近灵歌,“你去哪儿了?都没看见好戏。听说丽嫔情势愈下,龙颜震怒,长乐宫如今可是乱成一片呢!”
灵歌一笑,“中午多吃了些,去了一趟净房。”又敛下容颜,“姐姐这是听谁说的?消息准吗?我可是一点信儿也没听到,你可别听人乱说。”
瑾美人嗤然,“皇上的宝贝疙瘩,谁还敢咒她不成?你没瞧见皇后已经去了吗?”
“这么说,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瑾美人笑了笑,眼不离戏台,“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丽嫔昏迷,你去看过了没有?”
灵歌一讶,“姐姐怎么问起了这个?”
瑾美人回眸睨之,“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缓下笑,才又道,“一次都不去,反倒显得咱们狠心冷漠,可若是独自去了,又怕招来灾祸,我想不如多找几个人,一齐去探望一次也就罢了,怎么说也是自家姐妹,以后若说起来,也好有个交代。你说呢?”
灵歌这才了然,“姐姐想去探望丽嫔?”
瑾美人一笑,“倒也不是我想去,只是玉美人方才与我说了那么一嘴,我也想听听妹妹你的意见。”
灵歌温和笑笑,一脸毫无主见的样子,“姐姐们觉得妥当就行,妹妹没有意见。”
瑾美人看了她一眼,一笑,又转眸继续看戏,虽不言语,但眸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却是没逃过灵歌的眼睛。
戏台上,男主人公寻回遗失的财物,忍不住感叹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灵歌闻言,终是无声地笑了笑。
长乐宫探病
那日的戏,看了一半便各自散了。
想来看戏本就是个由头,加之皇后离席,太后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众妃心里明白,自然早已心不在焉。戏到一半,似乎英亲王的婚事有了一丝眉目,太后索性也就罢了戏,拉了几个贵妇千金回了延寿宫,具体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只是没过多久宫中便有传闻,说是礼部尚书之女要做英亲王妃了。
灵歌闻讯,也只是笑了笑,淡道了一句“有福气”,便不再作评议。云兰似乎品出一丝羡慕的味道,但看灵歌却是一脸无关痛痒的淡漠,也只道是自己的错觉,此事便揭了过去。
只是从那日起,灵歌便开始时常发呆,有时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不动,也不说话。云兰试探性地问了几次,但都没有结果,时间久了,却又怕惹恼她,也不敢再问了。
日子如常过着,接连几场雨下过之后,天气变得愈发炎热。
各宫开始赶制时新夏装,灵歌一早也画了几个图样让云兰送去了司制局,只是那些图样在云兰看来,委实有些老旧。
“主子,司制局的嬷嬷接了奴婢的单子,可是愣了好半晌呢!”
云兰将调匀了蜂蜜的菊花茶递给灵歌,却没敢将司制嬷嬷真实的表情说出来。那样子岂止是呆愣,简直就是错愕,她就是闭上眼,也能看见嬷嬷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
灵歌一笑,“这就对了!她要是一切如常,我可能还要考虑重新画呢!”最喜欢的衣裳就那么一件,就算用处再大,穿久了也会厌烦,还不如换着花样穿,自己享受“着装”乐趣的同时,也让别人“耳目一新”一下。
喝了一口茶,又道,“对了,衣料的质地,你特地嘱咐了么?”样式是给别人看的,舒适却是自己的,她可不会为了别人虐待自己。
云兰点头,“叮嘱过了。司制嬷嬷说,您要的料子,都是夏日里最时兴的,轻软薄透,各宫的主子都喜欢,若不是您要的颜色少有人中意,可能还留不下来呢!”
灵歌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你这是在变相说我不受宠不受重视了?”
云兰一惊,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主子,是奴婢失言,奴婢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灵歌摆手打断她,笑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快起来吧!你家主子我正享受这样的日子,要是受了重视,那才叫遭罪呢!”
轻了弄个丽嫔似的昏迷,生死难测,重了恐怕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到了,这种前有狼盯后有虎视的日子,她即使是疯了,也不会去过!
想起丽嫔,灵歌又不由心下一叹,“长乐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算一算,已过了五、六天了,怎么连瑾美人那里也不见动静?
云兰摇头,“看戏那天皇上杀了一个太医,前天听说情势好一些了,不过还是未醒,奴婢琢磨着,这丽嫔怕是醒不过来了。”
“怎么说?”
“太医连命都搭上了,也想不出救治的办法,这不是黔驴技穷了么?这宫里还有谁的医术比太医更高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丽嫔当然是凶多吉少。”
云兰振振有词,灵歌却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言语。曼陀罗之毒虽鲜少有人知,但太医院汇集十几位当世名医,怎可能一个都不知?再说,曼陀罗虽名贵,但解毒所用的甘草却是应有尽有,即便丽嫔中毒颇深,若是对症用药,也该醒来了。除非……有人不想丽嫔醒来!
“主子,您在想什么?”
久久得不到回应,云兰终是忍不住了。
灵歌缓了缓神,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碗,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景色极美。“我在想,这天儿恐怕又要变了。”
灵歌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云兰也听得一头雾水,但即使再弄不明白,心下却也因灵歌的默然泛起了一丝忧虑。
午膳灵歌吃得很少,连一向喜爱的鱼片似乎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巧兰担忧自己的手艺退步,急急询问,灵歌却只一笑,只道自己糕饼吃得太多,不饿罢了。云兰轻瞄了一眼桌案上几乎一口未动的糕点,忍不住蹙了眉,却识相地没言语。待巧兰出去,才忧道,“主子,可是心里有事?”
灵歌笑了笑,“就你鬼灵精。”转身回到软榻坐下,才又道,“倒也不能说是有什么心事,只是有些事不在掌控,难免觉得心里不爽快。”
云兰反应倒也快,“主子是说皇后?”
灵歌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表示,想了想,才道,“去告诉小顺子,让他耳目伶俐一些,闲着没事也去与人玩几把骰子,各宫俸禄赏银都不少,品级越高,油水越多,不赢白不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永远等在这里,就永远只能是被动应战,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云兰心思一转,登时明白过来,“主子放心,凤仪宫的几个小太监,奴婢都认得,以小顺子的技巧,即便赢不了,也不会输。奴婢这就去与他说!”
转身没走几步,小顺子却自己掀帘匆匆走了进来,“主子,容娟来了。”
“让她进来。”话落,又扫了一眼云兰,云兰会意地拉过小顺子,一同出了门。
须臾,容娟笑吟吟进屋,请过安后,笑道,“元主子,我家主子与玉主子在御花园赏花,说今儿天气好,憋在宫里委屈了,请元主子也一起去热闹一番。”
灵歌一笑,“让你家主子费心了。正好我刚用完膳,方才还想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你可算来得巧了!”话落,又扬声唤来云兰,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随容娟去了御花园。
玉美人等人正坐在凉亭里闲聊,老远便能听见笑声,灵歌打眼一瞧,除了瑾美人和一个面生的嫔妃之外,静嫔竟然也在。
不过几日没见,她似乎又丰润了不少。
灵歌快走了几步,含笑进了凉亭,“几位姐姐真是好兴致!”又福身道,“给静嫔姐姐请安。”
静嫔朗笑,“可别光顾着我,还有你成嫔姐姐呢!”
灵歌一怔,这才看向那个面生的宫妃。与皇后差不多的年岁,说不上美艳,却也温柔秀气,一身宝蓝彩雀衣衫,更显肤色白净,一双清澈的眼眸如今正凝视着她,嘴角微含笑容。
“请成嫔安。”
灵歌忙福身,下意识地掩下了眸。这样一双眼睛,看久了竟会让人生出一丝罪恶感。
成嫔笑了笑,声音轻细,“别那么些规矩了,过来这边儿让我好好看看你。”灵歌依言走近,却始终不曾抬眼看她。成嫔仔细打量了灵歌一番,对静嫔笑道,“要说这年轻就是不一样,瞧这小模样,细皮嫩肉,白玉似的,可是乖巧!”
静嫔瞅了瞅灵歌,笑了,“说的是,可还是赶不上姐姐你。妹妹虽然进宫晚,可也听说姐姐当年是宫中首屈一指的好肤色,堪称秀色可餐呢!”
玉美人一笑,“别说当年,如今看见成嫔姐姐,我都想咬上一口呢!”
众人闻言皆笑。瑾美人笑道,“那你可是犯了大不敬,小心被拔了舌头!”
静嫔忙摇头,“要拔也是拔牙,关人家舌头什么事?”
瑾美人掩唇一笑,“静嫔姐姐说的是,是我糊涂了,那些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才应该被拔舌头!”
成嫔笑了笑,淡道,“若真是这样,那后宫这地方,九成九都该是哑巴了。”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僵。
众人面面相觑,却谁都不吭声。灵歌淡扫了一眼众人,依旧垂首不语。
反倒是成嫔自己先打破了僵局,看向灵歌,笑道,“你没来之前,静嫔就跟我说你是个文静的孩子,话极少,现下一瞧,还真是!从头到尾就没听你吱个声,估摸这拔舌头一事,你是沾不上边儿了。”
“她呀,不仅话少,还是个糊涂脑袋!”瑾美人笑着插了一嘴,“犯起糊涂来,谁都敢打,前些日子更连牡丹和芍药都分不清了,我看着都替她揪心。”
灵歌面上一红,嗔道,“事情都过了,姐姐怎地又提了起来?”
瑾美人一乐,环视众人,“你们瞅瞅,这就恼了!”话落,才又看向灵歌,“我是替你担心,你这性子,迷糊又莽撞,还不懂察言观色,小心早晚生出祸来!”
灵歌瘪了瘪嘴,甚是委屈地垂下了头。静嫔看了看二人,忙笑道,“得了,她年岁小,还是个孩子,等过些日子,她自己就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到时你想担心都担心不上了。”
成嫔也笑了,“静嫔说得是。俗话说,傻人有傻福,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定会生出祸来?”说完,又笑看向灵歌,“瑾美人说你也是为你好,以后警醒着些也就是了。”
灵歌忙乖巧颔首,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却惊见玉美人深沉的目光,完全不同于众人随意玩笑之态。
她到底看出什么了?为何自始至终,她都无故地针对自己呢?
正想着,玉美人却笑了,“人心隔肚皮,大家还是都警醒着些好。”说着话,又站起身,笑道,“听说丽嫔病势渐稳,可是件喜事,只是人家生病至今,我却还没去看过,平日常来往,病了却不见踪影,以后见了面也不好说话,趁今儿天气不错,我想过去瞧一瞧,几位姐姐妹妹可有兴致?”
静嫔明显一愣,显然不知还有这一出。成嫔并无多大反应,微沉了眸,似在思虑。瑾美人笑了笑,“既然玉姐姐想去,那我也一并去探望一番好了,怎么说也是自家姐妹,不闻不问总不在道理上。”又转头看向灵歌,“元妹妹说呢?”
灵歌一笑,“姐姐们做主就好。”稍前容娟话一出口,她便已知赏花是个托词,只是拖了这许久才进入正题,委实浪费了大好的午睡时间。
瑾美人满意一笑,又看向静嫔,“静嫔姐姐想必也没去过吧?不如一道去看看好了,问问安即可,皇上不许叨扰,咱们也用不着犯忌讳。”
静嫔还未回答,成嫔却先开了口,“我有些累了,最近身子也虚,就不与你们折腾了,你们先去吧,过几日等身子好了,我再抽空去瞧一瞧。”说着话,已站起身走向亭外,侍婢们忙上前搀扶,仿佛主子是个面人儿。
灵歌等人忙相送,远瞧着一行人去了,也不知是真累还是假累。
成嫔的婉拒,让玉美人也变得迟疑,灵歌察觉,忙道,“听说自从丽嫔进宫,皇上就再也没去过成嫔那里,她该是想起这个,不高兴了吧?”
瑾美人嗤笑了一声,“这时候你倒变聪明了!不过以你这单纯性子,能想到这一层就已经不错了。”
玉美人瞅了灵歌一眼,却没理会瑾美人,又直接看向了静嫔,“静嫔姐姐意下如何?”
静嫔抿了抿唇,仍有些犹疑不决,“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我本就不喜欢丽嫔,总觉得她太过张狂,所以也没想过要去看她。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不闻不问……”深吐了口气,才断然道,“算了,不过是去露个面,那就一道去吧!”
玉美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忙笑着拉过静嫔,看也不看灵歌等人一眼,便径自出了凉亭。瑾美人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愤恨地瞪着玉美人的背影,却终是一言未发。
灵歌淡瞟了二人一眼,默不作声地追随上去。在后宫,为了利益相互利用,甚至委曲求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谈何生存?只在这一点上来看,瑾美人是明智的。
一路去往长乐宫,禁卫军陡然增多。
长乐宫外,更是守备森严,因无谕令不得入内,灵歌等人竟被拒在了门外。
静嫔诧异,“昨儿还没听说有这旨意呢!”
玉美人亦一脸不满,“好心好意来探望,却得了这么个回报,看来这长乐宫真是高贵之处,容不得咱们践踏,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好了,省得弄脏了人家的地方!”
候在宫门口传话的太监一听,忙奔了过来,“给几位主子请安!回几位主子的话,皇上今早传下旨意,任何人无圣谕皆不得入内,奴才们实在不敢抗旨,万望几位主子见谅。”
“那是不是连哀家也不准进呐?”
身后,突然传来太后一声威严沉喝,只听声音,已满是不悦。
众人慌忙转头,齐齐跪下,一时间“太后万福金安”的声音此起彼伏。太后上前几步,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子,竟然动用皇帝的禁卫军守护,还不准人探望,哀家倒想知道,她到底有多金贵呀?”
“太、太后……”太监开始结巴,“是皇上……皇上下旨……”
“哀家没长耳朵吗?”太后厉声打断他,又看向灵歌等人,“你们也是,明知皇上这么宝贝丽嫔,也不换上一双新鞋来探望,踩脏了这块风水宝地,你们赔得起吗?”
玉美人忙俯首,“太后教训的是,是臣妾愚钝!”
太后这才抬头,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禁卫军,“哀家也没有圣谕,可哀家要进去,你们若是有异议,就去告哀家抗旨之罪吧!”
话落,又喝令灵歌等人起身,随她一起进去,侍婢们则在外守候。
事情突然间峰回路转,灵歌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冥冥中自有主宰的感觉,但一见太后阴沉的面色,又不禁想让丽嫔永远别醒来。醒了,恐怕更遭罪。
无人敢阻拦。
随众迈过门槛,灵歌开始细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尽管有些死气沉沉,长乐宫却仍是富丽堂皇,不仅屋檐,甚至连窗棱都以琉璃镶嵌,行走间,流光溢彩。
殿内珠帘寂寂,粉纱流苏落地,到处可见各式珍奇古玩,案架桌椅皆由紫檀香木所制,如今檀香与药香混杂一处,闻起来不觉有些沉闷。
走进内室,几个宫婢跪在地上,请安过后,皆垂首不语。太后在门口处便站了下来,看了一眼床上双目紧闭的丽嫔,回头道,“你们站在这儿瞧瞧也就罢了,别凑上前,总不是什么好事,若染上晦气,洗都洗不掉。”
众人忙低声应了。太后招过一个宫婢,走到一旁询问病情与太医之言,灵歌竖起耳朵听着,双眼却不离床上的白安青,只是越看越觉得蹊跷,那苍白中略带一丝黑紫的面色,确是中毒之相,但却不似中了曼陀罗之毒。
记得西席曾说过,凡中曼陀罗毒者,皆会面部潮红、头晕、视物模糊,严重者行为不能自主、言行癫狂、哭笑无常、语无伦次、答非所问,甚至惊厥、昏迷、死亡。
如今所见,白安青除了出现过惊厥与昏迷之外,其余皆不符。难道是她料错了?如果是,为何皇后听见曼陀罗,会有那么明显的反应?
侧耳细听宫婢与太后的对话,无非是“太医尚不知原因”、“束手无策”以及“谢太后关心”之类的废话,毫无用处。灵歌蹙了眉,一时之间也没了头绪。
身后传来脚步声,众人下意识侧身回头,却忘了尚挤在一处,这一动,静嫔仗着身材丰腴,撞了人,自己却纹丝未动,而被撞个正着的玉美人身子一歪咧,顺势推了一下瑾美人,灵歌眼明身快地闪了开,瑾美人没了依靠,直扑上了端着药碗进门的宫婢——
“啊——!”
“哐啷!”
两人一起跌倒,托盘翻落在地,温热的汤药泼了二人一身,又溅了一地。
“这是怎么了?”
太后被惊动,急急走了过来。
一眼瞧见仍在地上滚转的药碗,灵歌心思一动,忙趁着上前拉起瑾美人的空当,用手中绢帕沾了些汤药,口中却道,“真是对不住姐姐,妹妹下意识地躲了,姐姐没事吧?”
众侍婢这才回过神,赶忙上前搀扶,灵歌趁乱退到了后面,悄悄将绢帕藏入了袖中。静嫔满面歉意,对太后道,“是臣妾不好,臣妾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只顾着转身让路,却忘了身侧还有人——”
玉美人忙笑着插话,“也是臣妾没站稳,这才推了瑾美人,不能全怪静嫔。”
太后皱眉瞅了瞅二人,又看向瑾美人,“没摔坏吧?”
瑾美人正忙着擦拭衣衫上的药汁,这一听,忙停手笑道,“太后不必担心,臣妾不碍事,只是可惜了这身衣裳了。”
正说着,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颇为杂乱。
须臾,竟是皇后匆匆进了门,一见这情形,皇后也愣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太后笑了笑,“皇后来了。”往前走了两步,才又道,“不过是摔了一跤,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换身衣裳也就得了。”
“母后……”乍见太后,皇后一惊,不过瞬间又恢复常态,忙上前施礼,“儿臣不知母后在此,失了礼数,还望母后见谅。”
太后却不在意,上前拉过皇后的手,“你怎么也来了?皇上给了你圣谕?”
皇后面色一沉,有些委屈,“若是要靠圣谕过日子,那儿臣这皇后也没法当了!”
太后忙捏了一下她的手,“妃子们都在呢!”话落,又转头看向灵歌等人,“是哀家给你们选错了地方,不应该站在门口,好在瑾美人也无大碍,哀家也算安了心。现在人也看了,心意也到了,都回宫歇了吧!”
众人闻言,忙福身告退。皇后一听,忙让秀姑带瑾美人回宫换身衣裳,只道是弥补赏赐,说着话,眼光又在众人身上溜了溜,看见灵歌时,不免又多看了两眼。
灵歌始终静静地任她打量,又不经意抬头与她的目光相对,恭谨之余,尽是茫然。终于,皇后别开眼,亲自唤来侍婢送了她们出去。灵歌暗舒了口气,沉静退出,心下却不由对皇后又更多了几分怀疑。
误吸毒烟
出了长乐宫,各宫侍从纷纷迎了上来,众人敷衍告辞,各自散去。
秀姑步履匆匆,带了瑾美人直奔凤仪宫,玉美人也是脚下生风,连一向慢条斯理的静嫔也似在赶路一般,转眼皆不见了踪影。
灵歌又一次落在了最后,神色微沉,步伐却如常,直至将长乐宫远远抛在了后面,方才陡然加快了脚步。
云兰一直沉默跟随,纵有满心疑问,可瞧见灵歌的脸色,也只得隐忍了不言。
回到玉泉宫,灵歌摒退云兰,直奔了小厨房。
巧兰正在厨房捏着水晶虾饺,乍见灵歌进门,委实吓了一跳。“主子……您怎么来了?”灵歌不善厨艺,是以从不进厨房,这在玉泉宫可谓人尽皆知。
灵歌却没心思回答,只匆匆走到灶台边,瞅了瞅一个正坐在炉子上紫砂汤煲,问道,“这里面炖的什么?”
巧兰忙道,“奴婢见您食欲不大好,想是脾胃见弱,就预备煮些红枣桂圆汤,现下食材还没放进去,只是用热水温着锅呢。”
“那倒好,也省得浪费了。”
灵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也不待巧兰反应,便遣了她出去守门,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一切安排妥当,方将袖中的绢帕取了出来,小心用刀子分开两半,一半重又塞回衣袖,另一半则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满是热水的汤煲。
静候了约半刻钟,又拿过一支银箸放进煲内,取出细看,银箸竟无一丝异样。灵歌一怔,又将银箸放了回去,静待了一会儿,再看,仍是毫无反应。
灵歌不禁傻眼,难道汤药没问题?真是她想多了吗?
门外传来小顺子的说话声,灵歌回神,忙用银箸将煲中的半截绢帕挑出,想也未想便扔进了火炉,水火不容,只听“嘶”地一声,霎时窜起一股呛人的黑烟。
黑烟猝然吸进口鼻,灵歌忍不住咳了几声,忙乱中一转身,又将案板撞掉在了地上,菜刀一同落下,差点跺在了脚面上。灵歌尖叫一跳,吓出一身冷汗。
门外巧兰急忙的询问,却是不敢擅入。灵歌强忍了咳嗽,又极力憋住气,快速将汤煲中的水倒掉,又狠狠地将汤煲摔了个粉碎,这才疾步走去拉开门。
“主子,您没事吧?”
门一开,巧兰便急忙上前查探,生怕灵歌受了什么伤。
灵歌摆了摆手,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才道,“原来做个菜是这般难,枉我以前还瞧不起那些厨子!待会儿把那碎汤煲仔细收拾了,搁院子里埋了,给它个安身之处,也算没白让我折腾一回!”
巧兰傻眼,“主子在做菜?”怎地突然转了性了?缓了缓,才又笑道,“这些粗活,交给奴婢们来做就行了,您怎么能遭这个罪呢?”
灵歌一笑,“方才在御花园被人批评的一无是处,我也只是一时心气罢了,不过这罪也没白遭,以后呀,我会尽量少剩些饭菜的!”说着话,拍了拍巧兰的肩,笑眯眯地悠然而去。
巧兰眨了眨眼,摇头一笑,转身走进厨房,顿时傻住了——
满屋子烟熏狼藉不说,连案上刚捏好的几个水晶虾饺也蒙了一层薄薄的黑灰,压根儿就不能吃了!
这……这是主子在考验她吗?巧兰怔怔无语,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见灵歌回了屋,小顺子忙不颠儿地跑了过来,一进门,也吓住了,“巧、巧兰,我不过是肚子饿了,想找你讨个馒头而已,你用不着这样吧?”
巧兰咬了咬牙,忽地转过身,一把揪过小顺子,“以后,谁敢再让主子进厨房,他就永远甭吃饭了!”撂下话,猛力一推,小顺子单薄的身躯就势跌出了门外,房门在眼前“哐啷”一声关上,没有一点情面。
小顺子呆愣半晌,方嗫嚅,“巧兰……馒头……”
屋内没动静。
小顺子吞了吞口水,壮胆,“巧兰,那个……你是不是月事来了?”听说,那几天,女人的脾气都莫名暴躁。
屋内终于有了动静,不大。小顺子探了探头,只听“嗖”地一声,一把菜刀骤然破门而出,直擦着耳际冷飕飕飞过,“当”地没入了院墙,只留下半截在外颤了颤。
一缕发丝悄然飘落。小顺子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嚎啕着抱头飞也似的逃开。
灵歌正坐在屋中喝茶,一口茶没咽下,便听外面鬼哭神嚎。
遣云兰出外查探,回来只道是小顺子与巧兰在外闹腾。念及是在自己宫里,灵歌只笑了笑,嘱咐了一句“闹归闹,可别伤着”,便再没多加理会。奴才也是人,该玩闹的时候,总也不能一直憋着,只要不生出事端便成。
云兰轻笑颔首,快步退了出去。灵歌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方才拿出袖中剩下的一半绢帕,轻嗅了一下,药味极浓,却也只能辨别出几味熟悉的药材,皆是散毒之用,没有异常。
心下哀叹一声学艺不精,亦无可奈何,只得小心藏了绢帕,又去仔细洗了手,方才拿过案上的一小碟干果,重又窝回了软榻。
折腾了半个下午,这一松懈下来,困倦顿生。灵歌斜瞄了一眼漏刻,发觉距离晚膳尚早,这才安心拖过一侧的绒毯抱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一觉,直睡到了圆月高升也没醒,云兰进来轻唤了好几次,却是毫无反应。虽说有了上一次的震撼,众人已不甚在意,可云兰总觉得这次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如何奇怪,只是心下一阵忧似一阵。
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云兰便匆匆起身,悄声走进寝宫。灵歌仍在榻上沉睡未醒,云兰瞧着天色尚早,只静静在一旁站了,没作打扰。
小顺子端水进门,乍见云兰,一愣,“怎么这么早?”
“不放心主子,睡不着。”
小顺子默然,匆匆放了水盆,与云兰站到了一处,“我也是半宿没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云兰一凛,“真的?”
小顺子点头,“主子若想久睡,应会去床上,上次不就是在床上吗?一般在榻上都是小憩,不应该睡这么久……”
云兰恍然,心下一惊,忙上前使力推唤灵歌,这次是动了真格的,灵歌却仍昏睡不醒。发觉事情真的不对,小顺子也慌了,跳着脚要去找太医,却被云兰拦了下来。
想起灵歌昨日去过长乐宫,而丽嫔又在昏迷,事情这般凑巧,直觉不能妄动。想了想,便让小顺子先去唤来巧兰,弄清昨天厨房里发生了什么。小顺子须臾即归,却道巧兰也在沉睡,怎么也唤不醒。
云兰大惊,禁不住跌退了一步。
“出事了……”
云兰无措低喃,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提起精神,一把拉过小顺子,“现在非常时期,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主子昏睡不醒,尤其是皇后!你镇定一些,去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若有人问起,就说主子不舒服,不见任何人。”
小顺子忙点头,深呼吸了数次,方才战战兢兢地去了。
云兰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一切可行之策,但考虑再三,却发现皆是死路。无奈上前不住唤着灵歌,却又是毫无动静,一时间,真是心急如焚,欲哭无泪。
日上三竿,灵歌仍在昏睡。云兰呆坐一旁,神情木然。
小顺子匆匆进门,一脸掩不住的惊慌,云兰见状,心中登时“咯噔”一下,忙站起身,“你怎么进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了一眼榻上的灵歌,小顺子焦急一叹,“今儿我才知道,祸不单行这句话一点没错!方才凤仪宫来了人,我只说主子不舒服,没法见客,她倒也没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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