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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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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硬至极,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灵歌躲在岳擎怀里,虽觉十分安心,但岳擎此时的处境,却让她忧虑不已。

往好处想,皇帝或许会顾及皇家颜面,私下处理此事,但往坏处想,一旦他失去了理智,当即便要唤人拿下岳擎,那谁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仍是天子。

四周异常安静,皇帝的喘息仍未平缓下来,只不过方才是因欲望所致,而此时则是因气愤所致,灵歌不敢去看皇帝此时是什么样的神情,更怕与他的眼神相对,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面对他,只好低着头紧紧揪着岳擎背后的衣衫,忐忑地静待其变。

半晌,皇帝深深吐了一口气,沉声唤来刘丛,厉道,“传朕旨意,元美人祸乱宫廷,抗旨不尊,现削去封号,暂押内府候审!太子处事不清,鬼迷心窍,责令其回宫闭门思过,无旨意不得外出,凡有抗旨与泄露今日之事者,立斩不赦!”

后宫的消息素来是传得异常神速的,这厢灵歌刚被押入内府大牢,皇后便匆匆到了,来到灵歌面前,二话没说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大喝道,“你告诉本宫,你曾经跟本宫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本宫什么?!”

灵歌却木然垂首不语,只愣愣地看着一个角落,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皇后见状怔了一下,却仍难抑怒气,冷冷道,“不要以为你摆个可怜的姿态,本宫就会原谅你,你给本宫记住,如果擎儿没事也就罢了,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本宫定要你全家陪葬!”说完便拂袖离去。

灵歌仍木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似乎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牢房内的空气异常潮湿污浊,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和腐臭味,墙上爬满蛆虫,草铺上也满是跳蚤,甚至还有几只老鼠在墙角窜动,环境极之恶劣。

灵歌却恍若未见,她如今满心满脑想得都是岳擎,想他现在是怎么样,想他之后会怎么样,从未有过的慌乱与忧虑占满了身心,让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几个狱卒时不时在外面议论一下灵歌,不过多半是幸灾乐祸的口吻,而且很是肆无忌惮,压根没把灵歌放在眼里,因为谁心里都清楚,不是大罪过,不会进内府大牢,而一旦进了内府大牢,前途就已经是宣告终结了,即使以后有幸可以出去,也不会再受皇帝的宠爱,所以根本不足为惧。

灵歌自是听见了狱卒们的议论,但落井下石一向是宫里的风俗,她早有心理准备,再加上忧心岳擎,所以即使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一点倒是引起了牢头的好奇,他在内府大牢干了十二年,第一次看到进了内府大牢还这般沉静的人,以往进来的嫔妃,不是哭爹便是喊娘,要不就是大叫冤枉,或者求皇帝皇后网开一面,除了打得半死昏过去的,还真没有过这么安静的。

凭着多年的经验,牢头感觉灵歌不一般,或许被关进来的理由也并不如圣旨上所说的抗旨不尊那么简单,想了想,牢头忙喝止住众人的议论,并吩咐狱卒给灵歌换一个干净点的牢房,并且不可怠慢。

事实证明,这一点确是明智之举,这道命令刚下没多久,云兰与简之便匆匆赶了来,见灵歌的状况还算不错,心里头也宽慰,牢头与几个狱卒的好处自然也多了不少。

而一见云兰与简之,灵歌便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忙问道,“怎么样?太子还好吗?”

云兰恨恨一跺脚,“我的主子,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您知道这下了内府大狱意味着什么吗?”

灵歌却不睬她,只看着简之,又问道,“太子还好吗?”

简之面色沉重地点了下头,“太子殿下还好,只是现在不能出来,所以派奴才过来打点,殿下请您放心,他一定会让您安然无恙地出去!”

灵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而此时云兰也瞥见了她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当即指着叫了起来,“主子,你这是——”

灵歌愣了一下,随即赶忙别过头,敷衍道,“没事!”

简之见状,忙喝来牢头质问,牢头大喊冤枉,直言乃皇后所为,云兰一怔,这才没了动静。

待牢头离开,灵歌忙对简之道,“此事万不要与太子说起,皇后只是爱子心切,并不是故意的,如果你说了,也只会令他们母子的关系更僵,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改变!”

简之沉默,半晌才道,“请恕奴才不能隐瞒,奴才的本分就是对主子说实话,至于主子如何处理,那是主子的事,不过依奴才来看,小主应该相信太子的处事能力,奴才也会将小主的担心一并转达,请小主放心!”

灵歌知自己改变不了他的心意,索性也不再劝说了,只嘱咐云兰看顾好家,也好好照顾自己,惹得云兰一直隐忍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决堤。

简之见状忙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想办法救小主出来才是,而且此地不宜久留,久了恐多生事端,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灵歌闻言也十分认同,一番劝说之后,终是将云兰劝出了大牢,谁知二人走后没多久,萱妃竟施施然而来,要知此时已是深夜,除了当值的太监与宫女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睡下了,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惊动太多人,包括太后。

乍见萱妃,灵歌也十分惊讶,一来惊其消息之灵通,而来惊讶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没有睡。

“你不用惊讶!”看出灵歌的诧异,萱妃索性开门见山,“若不是看见皇后来了这里,我还不知道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呢,你一个小小的美人,居然也敢抗旨,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大胆子呢!”

灵歌闻言只淡淡一笑,却没言语。

萱妃又道,“以前我是真的从没把你放在过眼里,但是刚才一见,我倒是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倒是镇定,怎么?还在梦想自己会出去吗?还是……你还在奢望皇帝会继续宠爱你?”

灵歌的笑容更深了,终于抬眸直视萱妃,轻道,“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期望过皇上的宠爱,一丝一毫也没有,娘娘只怕不会信吧?但这却是真的,所以娘娘不必来试探我是否还有翻身的机会,您大可以回去安心睡觉,我的封号已废,这辈子再也不会是皇上的女人!”

萱妃有点愣住,她没想到灵歌的言辞会这般大胆,但她不得不承认灵歌的话说进她心里去了,只要不是皇帝的女人,只要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剩下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思及此,萱妃轻轻一笑,道,“那好吧,希望如你所言。”话落,转身欲走,却又被灵歌唤住。

“我想求娘娘一件事。”心知萱妃高傲,委屈低头更容易博得她的欢心,灵歌一改刚才的态度,软语用了一个“求”字。

果然,萱妃挑高了眉毛,似乎有了兴趣,“求我?”

灵歌点头,“我知道娘娘现在暂摄六宫事宜,所以想求娘娘不要为难我逸和轩的侍婢奴才,我有罪,但他们是无辜的,望娘娘大发慈悲,给他们一条好出路,若能保得他们平安,我会日夜祈祷娘娘安康富贵,恩宠永固的!”

风起云涌

萱妃听完并没有言语;只上下打量了灵歌一番,须臾才轻笑了一声道,“连你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几个奴才?你放心;我才没闲工夫理会他们呢!”话落;方才怡然转身离去。

牢头前来锁门;禁不住又偷瞄了灵歌一眼,心下愈加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不仅皇后与萱妃都亲自过来了,甚至连太子都派人来打点一切,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和得到的?

思及此,牢头不由更加谨慎起来,甚至连落锁的动作都轻缓了,灵歌自是察觉出他的改变,但却不知为何,不过此时她也无心去猜测,只默然转头看着铁窗外的月亮,想着天亮之后该是怎样一番惊涛骇浪。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牢房外便传来一阵女子的呼喝声,灵歌正靠在墙边打盹,不禁也被惊醒,仔细听声音,似乎是丽嫔。

然而灵歌也有失策的时候,出声的确是丽嫔,但进来的人却不止丽嫔一个,还有久未露面的祥嫔和恨她入骨的玉美人。

看着牢中的灵歌,玉美人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的味道,即使瞎子也听得出来,祥嫔也在笑着,只是笑得比较含蓄,但眼中满满的得意却是掩也掩不住。

丽嫔率先笑道,“哟,瞧瞧这里面住的是谁呀?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话落又看向祥嫔二人,“我说姐姐和玉妹妹,与逸和轩相比,你们是更喜欢这里,还是更喜欢逸和轩呀?”

祥嫔一笑,“姐姐这问题问得有意思,哪个傻瓜会舍弃凤巢选择鸡窝啊?当然是逸和轩了!”

玉美人“切”了一声,满是不赞同,“我说表姐你可别犯傻,逸和轩那地方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福地,你们想,先是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敏妃,再来又是一个下了内府大狱连生死都不知道的人,这种邪门的地方,谁敢再住呀?”

祥嫔闻言嗤笑了一下,“那照你这么说,你是宁愿住在这里喽?”

玉美人连忙“呸”了好几口,又瞟了灵歌一眼,才皮笑肉不笑道,“这种地方哪是咱们这种人住的呀,那得有多大本事才能住进来,我可比不了!”

祥嫔扑哧一声笑了,道,“这话说得好,咱们可不能像某些傻子去触那个霉头,以为自己多受宠,占了多大便宜,殊不知是在自掘坟墓呢!”

三人闻言皆笑,灵歌任她们在那里自说自话,明褒暗贬,心下只觉幼稚可笑,加上昨夜未睡,此时精神不济,更是懒得辩驳,索性也不去理睬她们,仍闭目假寐,只当牢外没人。

哪知这一副淡漠的姿态却瞬间惹恼了玉美人,她特地起了个大早,原就是来看灵歌的凄惨境地,方才见她好端端的,已是略有不爽,如今又被她无视,心中更是难抑愤恨,不由大怒道,“姓灵的,你狂傲也要有个限度,现在你封号已废,根本连个奴才也不如,看见我们不仅不行礼,居然还坐在那里假寐无视,难道还想让我们过去给你磕头不成?简直太放肆了!”

丽嫔一听,忙喝令狱卒开门,并将灵歌拖了出来,才又接着道,“家有家法,宫有宫规,我虽然没有协理后宫的权力,但处置一个目中无人的奴才的能力还是有的!”话音未落,便突然上前狠狠地给了灵歌两巴掌。

灵歌被打得跌倒在地,只觉嘴里隐隐有一丝腥甜之气,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手背上赫然显出一道血痕。

祥嫔睨着灵歌,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笑得恶毒,“怎么样?疼吗?”

灵歌看了她一眼,慢慢站起身,依旧一脸淡漠的样子,对三人不理不睬。

祥嫔顿时恼了,突然又是一巴掌打得灵歌歪趔了一下,然而第二巴掌挥过去的时候,却被灵歌躲了过去。

祥嫔愣了一下,不由怒气更甚,“你居然敢躲?!”

灵歌擦了擦嘴角越来越多的血迹,淡扫了三人一眼,淡淡一笑,“一大早就来示威,都睡醒了吗?如果没睡醒就回去接着睡吧,皇上还没决定怎样处置我呢,你们就来耀武扬威,就不怕一招棋下错,满盘皆输?”

三人闻言明显缩了一下,玉美人不忿道,“都做了阶下囚了,还这般嚣张,你是真的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吗?”

“就是!”丽嫔也忙接腔道,“难道你还以为皇上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吗?别做梦了!就算我们现在杀了你,皇上也不会管的!”

灵歌倏然笑了,半晌才止住笑,冷漠地看着三人,“那就动手好了,我巴不得!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们觉得她还会怕什么?如果你们有胆量,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在阴曹地府也会感激你们的。”

她死了,岳擎或许就会没事了。

丽嫔顿时愣住了,连玉美人也不吱声了,灵歌这般淡然的态度委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祥嫔想了想,对丽嫔道,“杀了她容易,但是脏了我们手可划不来,反正皇上也不会放过她,天这么热,我们坐看好戏不是更好?”

丽嫔略略思忖,又叫来狱卒耳语了一番,这才丢给灵歌一个阴毒的笑,道,“那妹妹就好好享受在这里的生活吧,你放心,我们好歹邻居一场,我会帮你打点的很好的!”说完,便大笑着与祥嫔二人扬长而去。

狱卒上前毫不怜惜地将灵歌又推入牢中,灵歌站立不稳,跌趴在地,霎时只觉手肘火辣辣的痛,抬起一看,果然擦破了皮,污泥渗在血肉里,愈加显得狰狞恐怖。

灵歌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却又牵痛了脸上的伤,抬手轻抚上肿胀的脸蛋,触手只觉热烫,灵歌这才知道,原来女人发起狠来,手劲也是十分大的。

一上午,除了丽嫔三人来过之外,异常的平静,灵歌忐忑不安地坐在草铺边,只觉得这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越静,后果越可怕。

午膳时分,狱卒丢来一块原本是白色,现在已是灰黑色的硬馍,馍在地上滚了两圈,瞬间便占满污泥与杂草,灵歌怔怔地看着它,虽然不觉得如何恶心,但也丝毫没有想动它的念头。

狱卒轻啐了一口,道,“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别妄想跟老子要什么山珍海味,别说牢头现在不在,没地儿报去,就是在,也没人给你做,地上那个你爱吃不吃,反正饿死是你的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灵歌漠然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心想这人应该也收了丽嫔不少好处,只这般简单地虐待她,丽嫔只怕不会满意的,但是灵歌不知道,其实狱卒也收了云兰与简之不少好处,在两头都要赚又都不得罪的情况下,她的日子才能不那么难过。

下午,未时刚过,皇帝终于驾临内府大牢,面色依旧阴沉,显然怒气犹盛,灵歌自然不敢再不理不睬,即使不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为岳擎着想,如今她的一举一动,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岳擎的安危。

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不可能亲自去牢房那种污浊之地得,是以灵歌也终于有幸暂时步出大牢,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

内府大堂上,灵歌垂首跪在堂中央,皇帝端坐堂上,却是一言不发,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皇帝方才扫了刘丛一眼,刘丛忙识相地带了众人退下,并关上了大门。

堂内只余皇帝与灵歌二人,皇帝道,“朕问你,你一直排斥朕,不愿意侍寝,甚至从不主动亲近朕,是因为太子?”

灵歌怔了一下,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却不知该怎样回答。

如果实话实话,那不仅岳擎会遭殃,恐怕连岳沨也难逃干系,她死也不能这么做,但如果不说实话……

见灵歌不言语,皇帝蹙眉又道,“怎么?这问题很难回答吗?”

听出皇帝的口气已明显不悦,灵歌赶忙摇头,“回皇上,不是的,臣妾只是一时不知该怎样说——”

“不要再用‘臣妾’二字,朕受不起!”皇帝倏然喝断。

灵歌被吓了一跳,忙又俯首叩头,“民女知罪,不会再随意妄言了!”

“那就接着说!”失了耐性的皇帝,早已与以前判若两人。

灵歌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索性抬头直视皇帝道,“皇上想听真话?”

皇帝冷哼了一声,把头转了开,“说假话的人,朕也不会留!”

灵歌淡淡笑了,“那好,那民女就实话实说,民女从来就没想过要入宫,宫里的生活苦闷,根本就不适合民女,只是圣旨到了家里,民女不想父亲为难,才勉强去参选了秀女,原以为不会被选中,谁知天意弄人,事与愿违,民女自打进宫的第一天起就满心的不甘愿,别说争宠侍寝,甚至连去见皇上一面,民女都不愿意,原本民女以为这一辈子就注定会这样终老,可万万没想到,民女会遇见太子,并且爱上太子,虽然一开始太子对民女不假辞色,但后来也禁不住民女的诱惑,可能男人都是这样吧,永远戒不了‘色’这一把刀,不过民女不后悔,毕竟一生能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民女并不在意太子是否是真心喜欢自己,只要爱过,民女就不后悔!”

尘埃落定?

说完;灵歌垂下眸,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勃然大怒,但出乎意料的;皇帝却很沉默;只蹙眉若有所思地瞅着灵歌;虽不悦;却也没想象中那般愤怒。

半晌,皇帝才收回目光,冷道,“你故意这样说,是打算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让太子脱罪?”

灵歌心下一惊,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忙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民女不懂,皇上为何有此一问?”

“你想套朕的话?”皇帝倏然笑了,神情依旧冰冷,“那朕也不妨告诉你,朕现在可以来问你,之前自然也可以去问太子,只不过目前朕得到的回答,前后有点不一样罢了。”

他问过岳擎?!灵歌一愣,想了一下才轻笑道,“想必太子殿下所说的与民女截然相反吧?”

虽是问句,但口气却十分肯定。

皇帝霎时挑了眉,属实讶异,“此话怎讲?”

灵歌低眉一笑,“众所周知,太子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一点相信皇上心里也清楚,对待臣工他尚且宽厚仁慈,更何况是对待一个女子?他必定会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根本就毋需去猜,民女就是喜欢他的这种胸襟与气度,绝非一般男子可比!”

皇帝闻言,顿时拍案而起,大怒,“你这是在暗讽朕还不如自己的儿子了?!”

灵歌依旧镇定,摇头道,“皇上想躲了,民女只是实话实说,没有讽刺任何人。”

“哼!是吗?”皇帝显然不信,但此时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发作,只得平了平气,又道,“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丝毫不知羞耻为何物,你可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此不守妇道的行径,在民间尚且无法被容忍,更不要说在皇宫,你可知朕现在不仅可以杀了你,而且还可以诛你九族?”

灵歌静默了一阵子,才淡淡道,“其实在爱情中,民女并没有错,也无所谓什么知不知错,但在礼教面前,民女死不足惜,但是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后宫嫔妃那么多,死一个两个没什么,天下百姓也不会知晓,然而一旦牵连九族,声势浩大,世人必会议论,民女想,皇上也不愿看到这般场面吧?”

皇帝一怔,继而又怒,“你这是在威胁朕?!”

灵歌垂眸,神情依然淡漠,“民女说过,民女不怕死,所以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皇上认为这是不敬与威胁,那民女也无话可说!”

“简直是放肆!”

门外一声大喝,太后随即推门而入。

皇帝与灵歌皆是一惊,皇帝忙上前迎驾,道,“母后怎么来了?前几日太医还说母后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太后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灵歌一眼,怒道,“静养?!后宫居然发生这般离谱的事,让哀家如何静养?”

灵歌忙与太后请安,却换来太后又一声冷哼,皇帝见状,忙又道,“惊动了母后,儿臣真是罪该万死,此事儿臣自会定夺,不敢劳烦母后!”

“劳烦?”太后于首座安坐,犹在盛怒中,“你是怕哀家杀了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吧?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压根儿就不舍得杀她,于内府关了这么久,这人还好好的,连点皮儿都没擦破,皇上你也可真够怜香惜玉的了!”

皇帝被这一番抢白,自是尴尬非常,想辩驳,却又无话可说,因为他心里清楚,太后所言一点不假,他心内虽对灵歌十分恼怒,甚至在得悉实情的那一刹那确实也动过杀念,但事后沉静下来,他还是不忍心杀她。

太后又道,“哀家知道你心里一直记挂着敏妃,哀家也承认这个元美人虽然容貌不及敏妃,但言行举止乃至气质多少是与敏妃有几分相似,但皇帝你要知道,她毕竟不是敏妃,而且敏妃也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执迷不悟的人,自古至今,没有一个是落得好下场的!”

皇帝默然垂首,若有所思,话虽然是听进心里了,但实际做起来,却谈何容易?

太后见状,又斜睨了灵歌一眼,再看向皇帝,“为帝王者,绝不可以妇人之仁,更不可以感情用事,家国天下,家事都处理不好,又何以平天下?皇帝你要三思啊!”

灵歌闻言不禁一凛,心知太后杀意已决,此时皇帝若有丝毫妥协,她便是死路一条,思及此,灵歌忙叩首道,“皇上,太后所言极是,民女所犯之罪,不仅法理不容,更有欺君之嫌,按理说诛九族也不为过,但民女还请皇上看在往日民女也曾尽心伺候的份上,放过民女的家人,也莫要怪罪太子殿下,所有的过错,由民女一人承担!”

太后委实没有料到灵歌会这般说,不由愣住了,她原以为灵歌会为自己求情,以免一死,毕竟没人愿意丢掉性命,可是这个女人……

“你说的,可是你的真心话?”

怎么会有人死到临头了,心心念念的还是别人?太后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灵歌知她不信,又叩首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太后若是不相信,民女愿当场自刎,只求太后放过民女的家人,也望皇上能饶过太子,太子确是国之栋梁,他日也必定是一位贤君,民女望皇上能以天下苍生为念,饶恕太子殿下!”

皇帝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才想到会连累太子?”

灵歌闻言不由苦笑了一下,幽幽道,“感情之事,若是能说断就断,说放就放,皇上如今还会这般痛苦吗?”

皇帝怔住,久久无法言语,太后见状,只叹气道了一声孽缘,便也扭过头不再吭声。

须臾,皇帝轻咳了一声,对太后道,“母后身体欠安,还是先行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儿臣,请母后放心,儿臣会当断则断,绝不会再感情用事了!”

太后略略思忖,点了点头,又瞟了灵歌一眼,才道,“姑息只会养奸,虽说其情可悯,但王法不可废,皇家的颜面也不可不顾,皇上三思吧!”说着便站起身,唤来门外静候的侍婢,由其搀扶而去。

太后走后,灵歌原以为皇帝会立刻下旨处死她,但出乎意料,皇帝只是沉默,时而看着灵歌若有所思,时而又望着窗外迷茫惆怅,灵歌不晓得他是否是在思念敏妃,但此时皇帝的样子,确是她从未见过的。

痛苦,无奈,忧郁,甚至脆弱。

半晌,皇帝才轻叹了口气,道,“以你的聪明,你该看得出来,朕不想杀你,但太后不一样,她向来将妇道二字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即使朕饶你一死,她也不会放过你,不过你放心,朕不会牵连你的家人,并且会给你家人一个合理的交代,毕竟皇家的颜面还是要顾的,至于太子,你就不必操心了,朕自有打算!”话落,也不待灵歌回答,便转身匆匆而去,似是在逃一般。

灵歌跌坐在地,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是尘埃落定了,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于己于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狱卒走进将灵歌拖起,又一路推搡入大牢,灵歌始终神情木然,就好像狱卒所推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身后重新传来落锁的声响,灵歌眨了眨眼,没来由地突然想笑,只是扯起嘴角,却又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灵歌望着太阳慢慢西斜,静静地等待着圣旨的来临,终于夜幕降临时,内府大牢有了动静,只是来的人却不是宣旨的太监,而是皇后的贴身嬷嬷秀姑。

将几碟精致的小菜一碟奶饽饽放置于草铺上,秀姑道,“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娘娘说放心吃吧,没毒的,娘娘已经知道您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所说的话了,说多谢您为太子所做的一切,娘娘会尽全力保住您的家人,只要太子平安无事,不仅您的父亲会前途无忧,而且您的两个哥哥,也会有一份不错的差事,但此事万不可让太子殿下知道,娘娘希望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您能守口如瓶,尤其是对简总管,甚至连您的奴婢云兰也不可提及!”

灵歌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劳烦姑姑回禀皇后娘娘,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尽全力守护我爱的人,这一点请她放心,如果可能,还请她替云兰寻一个好归处,我会感激不尽!”

秀姑笑道,“元主子宅心仁厚,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我们奴才,云兰真是好福气,跟对了一个好主子!”

灵歌摇了摇头,讪笑,“我封号已废,现在与庶民无异,姑姑莫要再这般叫我了!”

秀姑笑了笑,没再言语,临了又嘱咐灵歌多吃些,莫要病了遭罪,见灵歌点头答应,方才叹气离开。

谁知秀姑前脚刚走,玉美人后脚就到了,一脸阴冷得意的诡笑,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小太监,二人皆是贼眉鼠眼,一看便不是善茬

生死劫(1)

灵歌自进宫伊始便不喜欢玉美人此人;如今又面临将死的局面,更是懒得再去在意,只漠然瞟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吃起了膳食。

被人这般漠视;玉美人却也不恼;反而笑意更甚;“怎么?不愿意看见我?还是这最后一顿饭比什么都重要?要说这皇后娘娘也真是的,这人都快死了,也不给弄点好吃的,这般简单的饭菜,可是难为妹妹了!”

灵歌嗤笑了一下,仍未抬头,“想必姐姐为了在这大牢内来去自如,也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吧?为了一个看不上眼的死对头浪费那么些积蓄,值得吗?”

内府大牢虽处后宫,但也绝不是一般人说来即来,说走即走的地方,没有旨意若想出入,没有一番疏通打点是绝不可能的。

玉美人笑了笑,伸手瞅了瞅自己的指甲,无所谓道,“如果能有看好戏的话,花点小钱也没什么,如果这出戏能更精彩,那冒点险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灵歌听出她话中有话,又见她看自己的眼神满是恶意的笑,当即警醒起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玉美人哼笑,神情瞬间变得冰冷,“没什么,只是想在圣旨来到之前,送你个小礼物!”话落,便瞥向身侧的两个小太监,二人会意,忙自袖中掏出一把钥匙,上前将门锁打了开。

玉美人又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死了就能解我心头之恨,表姐身怀有孕,见不得血腥,那就只好由我这个表妹代劳,除一除心头恶气,也让你牢牢记着,若下辈子投胎再入了皇宫,记得夹着尾巴做人!”

灵歌尚未完全领会她的意思,便已被两个太监自草铺上拽起,此时灵歌才发现,这两个太监看似瘦小,但力气却极大,自己试着挣扎了几下,却不能动弹分毫。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灵歌还是压不住心下不断涌起的惊慌。

玉美人冷笑,“你放心,这两个人手段高超,手法也熟练,不会在你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疤痕的,我会让你痛骨子里,也会让你保持美美的上路!”

“你敢滥用私刑?”灵歌不敢置信,“你可知在后宫这是重罪?!”

玉美人仰天大笑,“如果你还是后宫那个深受圣宠的元美人,那我当然不敢,可惜你现在只是一个将死的废人,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皇上已召翰林阁拟旨,快则一两个时辰,慢则半天,你就会见到圣旨,你说时间这么紧迫,我不抓紧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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