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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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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歌长吐了口气,慢慢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摩挲着盛水果的盘沿儿,“这我也知道,所以为了维护这安稳的日子,人就不能太老实,也不能太善良。”

“主子……”

云兰嗫嚅了一声,却又闭上了嘴。后宫,从来就是一个胜者为王败者寇的战场,即便不是斗争的主角,即便只是受到波及,但若不迎战,同样也会万劫不复。她在后宫生活了这么久,自是比主子更明白这个道理。

“梳妆吧!”

灵歌轻叹了一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距离庆典也不过一个时辰了,早晚都要去,还不如早些去,有个准备。

云兰点头应了,唤来小顺子预备衣裳,方才走去为灵歌梳妆。

一番装扮之后,灵歌对镜一瞧,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焕然一新。

蛾眉淡扫,更显乌眸水灵澄澈,唇色粉润,衬得面容白净透亮,一袭素雅的白梨花底浅兰宫装,凸现出匀称的身姿。黑发简单地绾了一个流云髻,珍珠点缀,玉簪辉映,髻边还斜插一朵雅致兰花,颇有一丝妩媚的味道。

灵歌想了想,仍是抬手将兰花取了下来,轻道,“这花美虽美,但太过惹眼,嫔之下的妃子,只在迎礼之后一同前往太庙祭祖,并不参加随后的庆典,你忘了?”

“奴婢没忘。”

云兰上前将兰花收了起来,“只是奴婢原想用先前的那支梅花簪,但找了许久也没找见,没法子才用了这朵花。主子,那支金崐点翠梅花簪,您给收起来了?”

灵歌摇了摇头,这才想起,自从那日从竹林回来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见过那支金簪。

“您可是戴回来了?”

云兰顿时也想到了遗落的可能。

灵歌疑惑蹙眉,老实说,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平日里就从不关心这些东西,因为嫌麻烦,也是能不戴则不戴,那天那种情形下,她更是不会留意这些。

“主子,会不会掉在竹林里了?奴婢让小顺子去找找?”

灵歌闻言,当即摇头,“不过一个金钗,丢了就丢了,你就权当少了一样嫁妆罢了!再说,去了也是白去,估计早让别人捡去了,何必白跑那一趟?”

“可是——”

云兰猛然想起了那两个太监,可刚开口,便被灵歌摆手打断,“别可是了,去知会小顺子一声,准备出门。”

云兰无奈,只得应声去了。

一路晃往崇灵殿,身边来往宫娥太监无数,却不见一个宫妃。

灵歌正暗自偷笑,庆幸自己提早出门,却没想只一个拐弯,便一眼就撞见了祥嫔,祥嫔许是走累了,正由侍从伺候着坐在回廊的一侧歇息。一身瑰红宫装,容妆精致,明艳照人,时新的盘桓髻上,挽了一朵鲜艳的牡丹,又斜簪了一支金制羽扇簪,更显贵气十足。

四目相对,自是避无可避。

“请祥嫔安!”

灵歌虽不喜欢她,但宫礼不可废。

祥嫔上下打量了一番灵歌,这才笑道,“没想到你深居简出,规矩倒是周全。我瞧你的气色可是不如前日,怎么?身子又不适了?”

灵歌矮了矮身,淡道,“一直时好时坏,臣妾也无奈,谢祥嫔记挂!”

祥嫔笑了笑,“身子不舒服就应该多歇着,这一趟迎礼祭祖,可真是难为你了。”

“祖宗礼法,臣妾份内之事,说不上难为。”

祥嫔轻笑了一声,意欲不明,正待开口,却突然掩嘴一阵干呕,众侍从慌忙上前伺候,竟不顾礼节地瞬间将灵歌挤到了后面,紧张的模样,登时让灵歌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祥嫔顺了顺气,忙挥开众人,“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又死不了,这么紧张做什么?”话落,又忙看向灵歌,笑道,“奴才们不懂事,让妹妹见笑了!你身子不适,也别站在这儿了,慢些走去崇灵殿,省着赶得急。”

灵歌本就不欲停留,这一听,忙福身笑道,“奴才们也是心急主子,臣妾能理解,祥嫔肠胃不适,切莫贪凉,臣妾这就告退了!”

祥嫔点头,灵歌方才带着云兰二人,神态自若地离去。

“主子——”

小顺子刚开口,便被灵歌抬手制止。

“不管你看见什么,怀疑什么,都给我憋在心里!你不知道,外人才会不知道,懂吗?”

灵歌侧头瞅了他一眼,口气淡然,却透着一股凌厉。

小顺子会意垂首,“奴才懂了。”

云兰看了一眼灵歌的背影,识相地什么话也没说。依主子的聪颖,他们能看出来的事,她怎会察觉不到?只是祥嫔若真的怀有身孕,为何秘而不宣?

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而行。

穿过皇帝议政的宣和殿后廊,已可瞧见崇灵殿金灿灿的琉璃瓦顶,远远望去,飞檐翘角,巍峨壮观。由于背靠群山,掩映在纵翠中的金顶红墙,又好似万绿丛中透出的一点嫣红,华美之余,更显幽静。

灵歌微眯了眼眸,暗暗赞叹,不由又放慢了脚步。高大的朱红门缓缓映入眼帘,檐下仿木斗拱上,亦隐约可瞧见油饰彩绘,图案严整,色调庄严肃穆。

殿前伫立着两根红色圆柱,柱上浮雕五彩琉璃蟠龙,张牙舞爪,摆尾振须,腾于云水之间,意态生动,似乎眨眼间,便可腾空飞去。

徐步走至外殿,早有数名太监在外殿门外恭候,云兰扬声报上灵歌封号,太监忙垂首请安,后又由一人引领三人避开正门前的铺地红毯,于殿侧角门入了内殿,灵歌至此方才算看见了崇灵殿全貌。

“果真不愧是皇家举行盛典的地方,委实宏伟华丽!”

相形一较,她的玉泉宫恐怕连个窝棚也不如。

云兰脸上笑容不变,不着痕迹地走到灵歌身边,低声道,“主子,先别顾着看景儿,静嫔、玉美人与恪御女正站在一处儿瞅着您呢!”

灵歌闻言,这才降低视线,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凑在雕龙圆柱下闲聊的三人。一身紫衣的玉美人她已见过,那白净秀气的恪御女曾与她一同住在蕴秀宫,自然也是脸熟,而身着粉色宫装的静嫔,她倒是第一次见。

原本她以为,作为一个嫔,虽不说要倾城之姿,但至少也需窈窕秀丽,但今日一见这静嫔,她才知道她的想法是错的。

“静嫔是封了嫔之后才吃得这样胖吗?”

灵歌边问,边仔细瞅了瞅,却越看越觉得她胖得匀称,而且浓眉大眼,并不难看。

小顺子笑了笑,道,“静嫔贪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三年前她进宫选秀那会儿就不瘦,但是胖得玲珑可爱,为人又极憨直,很受皇后喜欢,初封为御女,后来生了六公主,升为美人,去年又因为其父平西北战乱有功,这才晋了嫔位。”

灵歌了然点头,见三人已齐齐看向她,无奈之下,只得强作笑脸,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请静嫔安!”

面带微笑,规矩行礼,心下却是百般无聊。正身,恪御女亦规矩地上前问了安,只是脸上没什么笑容。

“安,安,大家都安!”

静嫔笑意融融,毫不掩饰自己好奇的目光,将灵歌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方才叹道,“怎么看怎么是个清灵剔透的可人儿,为何就偏偏生了一副病身子呢!”

直率的言语,反倒让灵歌生出一丝好感,灵歌垂首浅笑,“自小便如此,福薄之人,早已习惯了!”

“瞅瞅这可怜见儿的……”静嫔啧啧了两声,上前一步拉过灵歌的手,“元妹妹,姐姐说话直,你可别不爱听,做人可不能这么看轻自己,这人呐,生来就有自个儿命带的福气,你若一直这么认命,福气可就真被你折没了!”

灵歌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没言语,一旁的玉美人已笑得摇曳,“静嫔姐姐,您真是多虑了!在这后宫,生病可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就元妹妹这清净安稳的日子,连我看了都觉得羡慕呢!”

“羡慕?”静嫔侧头斜视,“那你为何方才还与我抱怨,皇上快一个月没招幸了?”

玉美人登时梗住了,好半晌才缓下僵硬的脸色,尴尬笑了笑,“那不过也是随口一说,静嫔姐姐怎么还当真了呢?”

静嫔一笑,“那以后这玩笑话,可少与我讲,我脑子笨,不会转弯!”

玉美人不自然地笑了笑,没言语,随即转头看向别处,红唇渐抿。只是原本就尖薄的嘴唇,只那么轻轻一抿,便只剩下了一条线,瞧着有些恕

灵歌淡瞟了她一眼,才有转过头看向静嫔,“姐姐的教诲,妹妹记住了!姐姐乐观豁达,想必定会是个有福报的人!”

静嫔笑了,“你瞅我这身材,早就有了福报了!老天知道我爱吃,而这皇宫里美食又最多,这不是把我送进来享福了吗?”

灵歌忍不住也笑了,终于明白这静嫔为何会在这后宫占有一席之地,若她是皇帝,大鱼大肉吃多了,恐怕也会惦记起这特色小菜。

正说笑着,对面的玉美人忽然神色一凛,随即换上一副笑颜,看也不看祥嫔等人一眼,便直向殿门走去,而一直闷不吭声的恪御女也瞬间柔了面色,唇角带笑,快步追随而去。

灵歌背对殿门,原是不解,待回身看过之后,方才了然,原是一身盛装的婉妃带着华莲公主到了。

灵歌还是第一次见华莲,一瞧之下,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而且小小年纪,言行举止已透出一股娴雅之态,婉妃教子的功力,可见一斑。

静嫔拍了拍她的手,先行一步向婉妃走去,灵歌心下虽不愿,却亦得扬起笑脸迎上去。众人上前恭谨请安,婉妃微笑点头,目光扫过灵歌,也只是漠然而过,没作一丝停留。

灵歌微悬的心,陡然放了下来,看来太医的答案,已让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正在众人费心恭维婉妃的妆扮如何华贵之时,宣妃也在侍从的簇拥之下进了内殿。

一进内殿门,便有早到的官员笑着上前揖礼请安,宣妃含笑受礼,抬首望了一眼正站在不远处与人笑谈的丞相,又瞟了一眼婉妃,美丽的脸庞缓缓浮起一丝傲意。

她绝对是有骄傲的本钱的。傲人的家世,傲人的美貌,三千荣宠,子女双全。纵使不喜欢她,灵歌也不得不承认,这“后宫第一美人”的称号,宣妃当之无愧。

宣妃款步走来,婉妃笑意盈盈地往前走了两步,以示相迎。待其走近,众人方才上前福身请安,宣妃却不甚理会,只轻笑着看向婉妃,“婉妃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婉妃笑容不减,“宣妃妹妹也不晚呀!”话落,又向宣妃身后瞧了瞧,“怎地不见静莲公主?”

宣妃一笑,“静莲还小,我怕她吵闹,让奶娘带着留在仪华宫了!”

看了一眼华莲,才又道,“倒是岳恒,一大早就吵着要与他四哥哥一起去骑马,拦也拦不住!婉妃姐姐,您可是教子有方,瞧瞧华莲公主这份仪雅,四皇子虽说才十四岁,却不仅受朝臣喜欢,连兄弟也极爱戴,赶明儿这一手,可得教教妹妹!”

婉妃“咳”了一声,颦眉一笑,“宣妃妹妹真是抬举我了,岳礼贪玩,不让大家笑话,我就该偷乐了!”

说着话,陆陆续续又有嫔妃命妇前来请安。祥嫔也到了,灵歌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婉妃姐姐总是谦虚——”

宣妃刚开口,身后便传来一声钟鼓嗡鸣,礼乐随即奏响。

乐声一响,帝后即至。众人忙敛了容色,在内殿太监的引领下寻着各自的位子,准备恭迎圣驾,皇子官员居于红毯左侧,宫妃命妇立于红毯右侧,百余人的内殿大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丽嫔昏迷

灵歌微垂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地上黑色的石板早已被洗得有如琉璃一般亮丽,清楚地倒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以及身侧瑾美人期盼的容颜。

轻风拂过,春日里独有的花草香业已荡然无存,空气中溢满了各种脂粉的香味,灵歌微蹙了眉,猛地想起家乡的芙蓉河畔那些青楼画舫,味道竟是如此的相似。

唉!女人呀!红墙内外,有何区别?

正自慨叹,红毯的一端已有骚动,灵歌稍稍侧目,眼角的余光只触及一黄一红两抹色彩,便迅速转了回来。有太监高扬了一声“跪”,众人纷纷依礼跪下,无声,倒也整齐。

红毯轻软,踏之无声,灵歌只听耳边衣袂摩擦之声越来越甚,见身侧已有人俯身叩拜,也忙压低了身子,直至感觉头顶有一宗人影走过,方才与众人一起微抬了身子。

帝后于殿首中央站定,礼乐太监方才又扬声了喊了一声“拜”,山呼万岁之音,登时响彻耳畔,于殿内竟还有回音。

回音落定,皇帝才笑命众人平身。

灵歌动了动硌得生疼的膝盖,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身后蓦然传来一声轻嘁,灵歌侧头瞅了一眼,却是玉美人。

站在第二排,站在她身后,已让她心生不忿,是以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不会招她待见。

只是灵歌不明白,她为何总是与自己过不去?宫中嫔妃八十余人,仅美人便有二十五人,她自认比上不足,比下也只是略有余,根本不会招人注意,为何她总是盯着自己不放?

“太子到——”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灵歌忙拉回心神,随众人一起转头看向殿门,却没想到这一看,竟登时傻在了当场!

礼乐声中,一个头戴金冠的年轻男子昂首步上红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肃然的双眸,依旧沉锐深邃。高大修长的身躯,如今在玄黑纁红相间的五彩团龙绣袍的烘托下,更显得贵气挺拔。

竟然是他!

那闷太监竟是太子?!

灵歌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他越走越近,走到自己身前,然后,不经意地扫了自己一眼,又如常般阔步走过。

心缩了一下。在四目相接的那一刻。

灵歌下意识地欲抬手抚向胸口,然而手微动,便又警醒着放下了。大典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怎可如此大意?不该不该!

转头看向岳擎,他业已走到帝后身前,跪地叩头。皇后不住点头微笑,眉目间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皇帝则平静许多,虽无笑颜,却也可瞧出一丝慰然之态。

礼罢,帝后摆驾太庙,岳擎走在二人身后,群臣依序跟随。虽然相隔甚远,灵歌却惊讶地发现,无论她何时抬头,都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背影,就仿佛身前众人像是商议好了一般,在那一刻同时让开了路。

灵歌喟然一叹,但愿,相见永远只是背影。

太庙距离崇灵殿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到了庙门前。

太后早已在庙前静候,帝后与岳擎上前参拜,又与太后一起增上香仪。拜谒过列祖列宗后,刘丛适时上前宣读皇帝诏命,灵歌垂首细听,开篇无非是欣慰太子德行之类的赞誉之言,众人听之亦无反应,只是最后一句,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暂不行储君之责。

一句话,便让岳擎空有一个高贵的头衔,却无任何实权。

按东岳祖制,太子已年过十八,早已可行储君之责,如今皇帝竟以一句“外游甚久,疏于内务”,架空了太子,不仅朝堂哗然,连皇后的脸色也有些僵了。

岳擎始终面无表情,眸色平静,让人丝毫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灵歌凝视了他许久,最终也无奈放弃,又下意识地转眸看向了婉妃。

似乎在场诸人,有一半以上的目光聚集在岳擎与其身侧的大皇子身上,而另一半的目光则都落到了她身上,她却始终神态自若,静立不语,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宣妃时不时侧头看婉妃一眼,神色复杂。

嗡议声中,身前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侧目,却见丽嫔白安青已趴卧在地上,脸色青白,抽搐不已,旁侧之人急忙退闪,本就站在最边上的灵歌被人群一推搡,猛地后退了一大步,脚跟踩上裙摆,顿时重心不稳,仰面便要翻倒。

手臂挥舞挣扎中,灵歌下意识地闭上眼,静待自己与地面的亲密接触,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她被人轻轻托了一下,稳稳地站直了身子。

愣了一下,灵歌急忙转头,身后除了几个挤在一起看热闹的御女之外,再无旁人。四下看了看,远角的一扇侧门前,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正潇洒离去,乌发上的白玉冠,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夺目的光辉。

灵歌记得,普天之下,能带白玉冠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英亲王岳沨。

在太后漠然的神色中,昏迷的白安青被侍从抬走。

在皇帝关切的注视下,太医亦忙不颠儿地追随而去。

太庙祭祖告一段落,太后一甩衣袍,率先走向崇灵殿,帝后紧随左右,灵歌等嫔以下的后妃福身为礼,静待众人走远,方才纷纷直起身子。

“嘁!要说这丽嫔也真是有一套,如今这一昏,即不用驳了自己的面子,又不必献舞惹太后不快,说不定还要劳皇上记挂着,真是一箭三雕呀!”

玉美人斜眼瞅着白安青离去的方向,心下是既羡慕又嫉妒。

瑾美人轻笑了一声,“要不说人家是嫔,咱们只能低人一等呢!”话落,理了理衣袖,这才带着自己的奴才摇曳生姿地走了。

玉美人睨着她离去,讪笑,“不过是个没开封的蛋,走得那么风骚给谁看?”

灵歌淡扫了一眼二人,不着痕迹地远离了战圈,眼见云兰与小顺子进了庙门,忙带了二人匆匆离去。

穿过议政殿,入了乾坤门,便是后宫属地。

灵歌瞧着四下无人,只有几个御女走在极远处,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主子!”见灵歌脚步放缓,云兰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奴婢方才看见太子——”

“我看见了。”

灵歌淡淡地打断了她。

云兰登时梗住了。原本她还想问太子是否真是竹林里那人,因为她离得远,看不真切,如今一见灵歌这副样子,便知一切都不必问了。

“主子,怎么办?”

云兰犯了难。

“什么怎么办?”灵歌不解。

“被太子瞧见了呀!若是传到太后或者皇后耳朵里——”

“放心,太子不是那种人!”

不知为何,灵歌很笃定。自从看见他第一眼,直觉便告诉她,他是一个很少说话,更是鲜少笑的人。这种人,虽不说为人一定会光明磊落,但必定不会是那种乱嚼舌根之人。

云兰低头想了想,亦不再言语。

拐过瑾美人所居的兴庆宫,玉泉宫已在不远处。

看见家,灵歌的心情陡然好了起来。远处,仍隐约可闻热闹的鼓乐之音,但相对于此处的静谧,灵歌还是更喜欢这里。

自由,自在。

“主子,前边儿好像有人……”

小顺子头脑虽不太灵光,眼神却异常的好。

灵歌也隐约瞧见个人影,却看不真切,“玉泉宫的人吗?”

小顺子摇头,“不是婢女。”

玉泉宫中只有他一个太监,其余皆为宫婢,而那人的衣裳,不似平常太监,却也绝不是婢女。

灵歌快行了两步,那人一见三人,也忙迎了上来。这一照面,灵歌才恍然,此人正是那日竹林中的另一个太监!只不过今天,他穿了一身正统的近侍衣衫,显得更为精神。

简之垂首请安,“请元美人安!”

一路尾随灵歌从太庙到兴庆宫,见其直奔前头唯一仅剩的玉泉宫,简之心下业已明了灵歌的身份,当即不再拖延,施展轻功先一步到了前面,静候三人。

灵歌笑了笑,“太子近侍之礼,我可受不起!总管找我有事?”

简之垂首一笑,“元主子叫奴才简之即可。”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绒包,双手呈上,“封太子之命,原物奉还。”

云兰上前接了,打开一看,竟是那支金琨点翠梅花簪。

灵歌心下微窘,面上却力持镇定,“多谢太子!那日失礼,还望简总管代为致歉。”

简之摇头,“元主子严重!”又揖道,“若元主子没有其他吩咐,奴才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主子休息,先行告退!”

“简总管慢走。”

目送简之走远,灵歌低头睨了一眼那支金簪,向云兰挥了挥手,“赏你了!”

云兰一愣,忙追上已举步前行的灵歌,“主子,这可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灵歌头也没回地抬手打断她,“我说赏了就是赏了,废话不要多言!不过我可是有个条件,就是永远别让我再瞧见它!”

不知怎地,如今一想起那日的窘状,而且还被身为太子的他看见,她竟一肚子郁闷,再没了往日的豁达。这奇怪的心思,委实有些不像她。

云兰不解,却也不敢问,只得垂首应了。

回到玉泉宫,巧兰正在桌上布置茶点,一见灵歌进门,当即笑着迎上前,“主子,回来了,迎礼可是热闹?”

灵歌耸了耸肩,没言语,直奔软椅而去。

云兰笑了笑,“人多,规矩又多,再热闹又能怎样?”说着话,又将巧兰新沏好的茶端到了灵歌手边。

舒服地窝进软椅,让疲累的双脚悬空,灵歌方才长吐了一口气,接过云兰递来的茶杯,笑了笑道,“云兰说的对,不是站着就是跪着,再热闹我也没兴趣。”

巧兰一听,忙道,“主子可是累了?奴婢给你准备浴室?”

灵歌想了想,点头,“也好!太庙的香烧得太旺,一身烟熏火燎的,洗一洗也好!”

巧兰应声去了。云兰弯下腰,轻轻揉捏着灵歌的小腿,“主子,力道可重?”

灵歌摇了摇头,满足地闭上眼,“你这一双巧手,若是以后伺候了别的男人,或许我还会嫉妒呢!”

“主子!”云兰面颊一红,“您又胡说八道!”

灵歌嘻嘻一笑,半睁了一只眼睨着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敢说你就没幻想过男人?”

“主子!”

云兰跺脚嗔怒,手上的按揉也停了下来。

灵歌连忙识相地安抚,云兰这才继续推揉,换来一声满足的低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巧兰进门说是热水已备好,小顺子也一并取来一套月白色绣着粉莲的锦袍预备替换。

一眼瞧见那月白色,灵歌便想起了方才在太庙瞧见的那抹月白身影,那一身潇洒的气度,即使是只看到了短暂一瞬的背影,却仍令她印象深刻。

英亲王岳沨……

是他救了她吗?若是,又为何一步也不肯停留?是怕闲话,还是嫌道谢太过廉价?

是夜,一片安谧。

院墙上铺铺扬扬的鲜花,弃了白日里蜂赶蝶舞热闹的喧哗,平素嫩绿的狭叶,在月色下透出一种无名的洒脱。

灵歌半趴在窗边,了无睡意。

守夜的小顺子打盹惊醒,见屋内的灯仍亮着,忙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轻道,“主子,都快子时了,该歇着了。”

灵歌瞟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起身走向床榻,“顺子,明儿一早就把太医给我找来!”

“怎么?主子,您不舒服?”

灵歌点了点头,仰倒在床上,“都已经失眠了,是该不舒服了。”

小顺子蹙了眉,有些不懂,但见灵歌已闭上眼,也只得将疑惑憋在肚子里,吹了蜡烛,悄声退了出去。

东宫。

“爷,子时已过,您也累了一天了,是不是该歇着了?”

简之看着仍坐在书案前静静看书的岳擎,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太子在外艰辛多年,所学所练,皆是为国为民之道,而且中途还巧妙地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为肃清吏治,做了莫大的贡献,加上赈灾治水,安抚民生,件件事皇上都心知肚明,如今怎能用一句话就将一切抹杀掉?

抬眼看了看简之,岳擎放下书,起身轻道,“别一直苦着脸,你在想什么,我都懂!父皇也有他的顾虑,再说,我至今仍是太子,不是吗?”

“可是——”

“别再可是了。”岳擎坐回床榻,忽然又道,“对了,她的身份查清了吗?那支金簪可是还回去了?”

人山人海之中,仿佛冥冥中有主宰一般,促使让他往那个方向看,然后,一眼便看见了她。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不夺目,却别有一番风韵。然而,也只那一瞥,他的心竟泛起些微沉涩。她果真是父皇的嫔妃。

简之点头,“奴才已经将金簪还给她了。奴才一直跟她到了玉泉宫,才知她是一个美人,封号为元,原是淮城知府的千金,名唤灵歌,半年前才选秀入宫,不过因为身子一直抱恙,至今尚未侍寝。”

灵歌……

“你说她至今尚未侍寝?”

这般独特的女子,父皇都未发现?

“是!皇上似乎偏爱今儿在太庙昏倒的丽嫔,听说连续招幸了半个月,之后便在宣妃等人处流连,奴才听说,新晋的五个美人中,除了已死的慧美人和一个玉美人之外,其余三人皆未侍过寝。”

岳擎点了点头,不知怎地只觉心下一轻,又听简之道,“爷,傍晚大典传膳那会儿,奴才路过在安福园,听见几个司制嬷嬷在讨论嫁衣的款式,似乎是太后在为英亲王选妃,而且,几个嬷嬷还顺道提了您的婚事。”

“婚事?”

岳擎挑眉。这事他已想过,回宫早晚要面对,只是没想会来的这么快。

简之点头,“大皇子已纳了妃,目前这局面,若是大皇子妃先一步产下麟儿,只怕对您不利,奴才想,皇后应该很快就会跟您商议此事。”

他记得太子曾与他说起过,后宫人不在多,能找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之人相守一辈子也就够了。当时,他只觉太子的想法独特,现在想来,这想法若要实现,只怕是极难,先不论是否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子,即使找到了,皇上与皇后就一定会准许吗?

岳擎没有言语,只沉默地坐在床边,眸色越见深沉,半晌,方才漠然翻身躺下,缓缓阖上了眼。

简之无声一叹,轻轻放下帷帘,带了几个宫婢退到了门外。

翌日清晨,灵歌刚起,云兰便进门说太医已在门外候着了。

灵歌一怔,正欲斥责小顺子不会安排时间,然而话未出口,又猛然想起,今日是太医院为后宫嫔妃例行诊脉的日子。

轻抚了一下晕虚的额头,灵歌挥手示意云兰让太医入内,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如今正觉不适。

太医进门,礼毕,方才恭谨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敛神诊脉。

灵歌看了一眼面前不过而立之年的太医,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祥嫔娘娘的身子无恙吧?”

太医明显一惊,“小主何出此问?”

灵歌笑了笑,“只是昨儿碰见祥嫔娘娘,她说吃坏了肚子,我这才问问,太医何以如此紧张?”

“哦……”

太医尴尬一笑,这才松了口气,收回诊脉的手,起身道,“祥嫔娘娘一切安好,劳小主记挂!小主气血虚,又有些阴虚火旺之兆,此时极易感染风寒,小主切记不可贪凉吹夜风,否则病势一起,定会难过上好些日子!”

云兰一听,急忙上前,“那可有药调理?”

太医点头,忙走到一旁桌上写方子,后又照样誊了一份于病历薄上,方才将方子交与云兰,“药煎得了,会由太医院亲自派人送来。”

“有劳太医。”

云兰将方子交给灵歌,得了灵歌指示,方才亲自送太医出了门。

灵歌仔细查看了药方,发现尽是些清热凉血的药,而且并无相克,才稍稍放了心,待云兰折回,便将方子递了过去,“你亲自去一趟御药房,按方抓药。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喝不得凉药,须现熬现喝,太医院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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