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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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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挑眉轻笑,索性连礼数也省了。
婉妃坐起身,轻咳了两声,一笑,“你不来,我才会觉得惊讶,毕竟是我害你失去了心爱之人,这个仇,你怎么可能不报呢?”
贴身侍婢秋穗端着药碗进屋,看见灵歌,不由也是一愣。婉妃扫了她一眼,只让她将碗放下,便打发了她出去。
浓浓的药味窜进鼻端,灵歌微蹙了一下眉,婉妃见状,却笑了,“怎么?看我病成这样,又心软了?这可不是做大事的性格呀!”
被她看穿心事,灵歌不由一懔,面上却仍稳如泰山,“娘娘果然是心思过人,观察入微,我不过蹙了一下眉,就能惹出您这么多的猜想,不过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娘娘还是要小心,要知道心软和不喜欢闻药味,可完全是两码事!”
顿了一下,又笑着扬起下巴,“还有,不知娘娘为何总是喜欢给我安排一些心爱之人呢?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我这个红娘可就不知道再去撮合谁了呢!”
“是吗?”婉妃哼笑了一声,继而又掩嘴一阵猛烈的咳嗽,撕心裂肺的感觉,听在耳朵里,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灵歌咬了咬牙,又扬起一抹笑,“娘娘可得好好保养身子呀,要不然,我怕您撑不到看着四皇子登基那一天了。”
见灵歌提及岳礼,婉妃的脸色终于变了,阴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招数,就尽管冲着我来,别去招惹岳礼,他学的是治国的本事,不是与你们这些小人斗智斗勇的小把戏!”
“小人?”灵歌忽然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是呀,所有人都是小人,只有你们母子俩是高尚之人,高贵之人,从不暗地里算计别人,也不屑与人争斗,可惜呀,偏偏就是有我这种小人,见天儿地惦记着你们,反正我也是小人了,顾不上脸面问题,娘娘您若是有本事,就好好护着您的儿子吧,我倒要看看,他那些治国的本事,到底有多厉害!”
“你——”
婉妃急怒坐起身,却禁不住一阵狂咳后呕吐了起来,暗血红色的呕吐物喷溅在地,灵歌不由倒退了一步。
贤嫔等人听见声音不对,急忙奔了进来,一见这场景,当即命人去唤了太医,灵歌握了握拳,硬是收起刚又窜起的慈悲之心,毅然转身离开。
何必要心软?
若是婉妃没病,她会放过自己吗?
当然不会!
所以,绝不能心软。
不仅为了那些她失去的,也为了活着!
只是,看婉妃呕吐的情形,似乎也不仅仅只是病了这么简单,想当初,她也曾见过师父这种样子,但那时,他只说是被人打伤。
若是真的……可是在这宫里,谁敢去打一个位高权重的宠妃?
回到逸和轩,灵歌仍旧面色凝沉,云兰想问情形,却又不敢开口,只得站在一旁时不时瞅她一眼,一直瞅得灵歌忍不住叹气,“别看了,我不过是用话刺激了她几下,还能把她怎么着?”
“奴婢听见屋子里乱糟糟的,还要宣太医,估计婉妃气得不轻吧?”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灵歌笑了一下,“她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动气?她是担心她的儿子被我荼毒了,着急了而已!”
“你用四皇子去威胁她?”
灵歌挑了一下嘴角,伸手端起茶碗,“那你觉得,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什么才是她的弱点?”
“这……”
云兰不言语了。话是没错,但是用孩子胁迫母亲,是不是太狠毒了点?
“为什么不说话了?”灵歌看着她,“是不是终于发现了我无耻恶毒的一面?让你无法适应了?”
“不是的,主子!”云兰急忙否认,“奴婢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在后宫,为了生存,谁还能不干点违背心意的事情?或许,这也算是婉妃自作自受吧!”
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对了主子,您别只想着婉妃这件事,你在慈安寺被人下毒,幕后主使还没查出来呢,小心那人在背后再给你一下子!”
“查?”灵歌哼了一声,无奈一笑,“怎么查?去哪儿查?查谁?当初丽嫔就是在宫里被下的毒,不是到现在也没有个结论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防不胜防呀?”为了这件事,她时不时就会半夜惊醒,有时更是彻夜难眠,若长久这样下去,她只怕也熬不到出宫那一天了。
灵歌叹了口气,“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那人想让我死,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就看,老天站在谁那一边了!”
“对了!”又转头看向云兰,“你去一趟太子宫,替我问一句,就说婉妃身上是否有伤?”
“有伤?”云兰不解。
灵歌却不愿解释,“别管那么多了,你只管去问就行了。”
云兰颔首离去,下楼时还特地叮嘱了小顺子上去伺候,才快步离开。
谁知小顺子安排完下面的事情,上楼的腿还没迈开,逸和轩就又迎来了两个稀。
“给丽嫔主子、祥嫔主子请安。”
小顺子刻意加大了声音,好让楼上的灵歌听见。
灵歌正在楼上喝茶,这一听,差点呛着,想了一下,又忙走到软榻上躺下。已经对外称病了,精神总不能太过好了。
丽嫔上得楼来,却也没说什么,倒是祥嫔一照面就撑着腰“哎哟”上了,直喊楼高太累,满眼瞧不上逸和轩的样子。
灵歌慢慢下了榻,不急不恼,温笑福了个身,“给两位姐姐请安了,不知两位姐姐驾临,妹妹有失远迎了,姐姐快请坐吧,您二位现在都是双身子的人了,若有了闪失,妹妹可担待不起呀!”
祥嫔明显一愣,“什么双身子?”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看向丽嫔,“你……”
丽嫔极力压下内心的震惊,只谨慎地瞅着灵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说我是双身子了?有些话可不能信口拈来就说,别人可是会当真的!”
灵歌闻言,扫了祥嫔一眼,赶忙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听错了,祥嫔姐姐别当真呀!”
祥嫔从惊愣中回神,却是勉强一笑,“既然是误会,我怎么会当真呢?”说着话,还是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丽嫔的肚子,显然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目的达成,灵歌暗暗一笑,轻咳了一声,让了二人坐,方才又笑道,“二位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逸和轩坐坐了?”
丽嫔笑了笑,“这不是祥嫔去我那儿串门子,听说你病了,就搭了伴儿一起过来看看!”说话间,又诡异地瞅着灵歌,顿了一下,才又笑道,“对了,昨儿我听说你从清音阁回来,衣裳都破了,怎么回事?该不是因此着了凉吧?”
终于切入了正题,但这正题却挺出乎灵歌的意料。昨儿是岳擎带她离开,根本就没人瞅见,她是听谁说的?
灵歌心思一转,忙故作羞涩了起来,“妹妹这儿还愁着怎么忘了这事儿呢,姐姐怎么又提起这茬儿了?”
祥嫔见这情形不对,心下一紧,赶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这么一说,我可是更好奇了!”
说着话,又与丽嫔对视了一眼,想来二人所想应是一样的。
灵歌垂下头,声音细弱蚊蝇,“这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皇上太急了么!”她可没撒谎,事实确实如此。
但这话听在丽、祥二嫔耳里,却又成了另一番意思。
丽嫔心下一震,顿了顿,才勉强扯起嘴角,声音干干的,“那真是恭喜妹妹了,看来妹妹晋为嫔,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51 远去封地
晋为嫔?灵歌一愣,继而暗自失笑,看来要论这高瞻远瞩的本事,较之丽嫔,她确实还差得远呢!
“姐姐又说笑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能博得皇上一时的关心已是不易了,怎么还敢奢望那许多?”
祥嫔笑了一下,喻义不明,“谁心里还没有个希望、奢望什么的,这都是人之常情,承认了也不丢人,我看丽嫔说的就有道理,妹妹你这嫔位,可是就在眼巴前儿了!”
丽嫔忙点头附和。
灵歌见二人已经笃定,索性也就不言语了,只默默低下头喝茶。反正即使解释了,也只会给自己落个虚伪的名头,还不如遂了她们的意,大家都省心。
可一见灵歌默认的模样,二人的面色却不由又沉了几分,须臾,丽嫔轻咳了一声,率先站起了身,“我差点忘了,皇后娘娘昨儿还嘱咐我,让我午膳前去她那儿一趟呢,瞧我这记性,不跟你们说了,我先走一步了!”
祥嫔见状,忙跟着站起了身,“既然这样,那我也回去了,挺着个大肚子,免不得会累,妹妹你就好生歇着吧,不用送了。”
灵歌笑笑,也不挽留,只套了几句,就遣了小顺子送二人出门。云兰正巧进门,乍见二嫔,不由也是一惊,急忙福身行礼,不过二人似乎将她当成了空气,连看也没看一眼。
“她们怎么来了?”上了楼,云兰急忙问道。
灵歌一笑,“来给我拜年呗,还能按什么好心?”转身回到榻上坐下,才又道,“对了,让你去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奴婢见着了太子,结果太子一脸茫然,倒是简之这家伙神色古怪了些,不过我问他,他也什么都没说。”
“简之?”灵歌小讶异了一下,继而摇头笑了,“这个家伙,果然有点心思。”
“主子您是说……婉妃是他……”云兰比了一个捶打的手势,一脸惊讶。
灵歌笑了笑,翻身躺下,“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知道!”又挑眉瞅着云兰,“你知道吗?”
云兰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忙笑道,“奴婢这笨脑袋瓜子,能知道什么呀!”只是笑了没两下,又想起一件事,笑容就又淡了下去,“主子,奴婢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今儿一大早,王爷与郡主,哦,不对,现在应该是王妃了,两人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大家都在议论,说两人很般配,而且很恩爱呢!”
灵歌怔了一下,然后一笑,“是吗?那很好呀!”这就该是所有人期待的结局吧?
“主子……”云兰原想说,若是觉得难受就发泄出来,千万别憋着,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灵歌看了她一眼,多少也猜到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你放心,我没事,我虽不能说心情好,但是真的也没那么糟,可能这个结局,也是我所期盼的吧?”
现在想来,她与岳沨,不管怎样都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都狠不下心,选择孤注一掷忘情忘义,所以他们永远不会有结局。如今能看到他找到一个好姑娘,对她来说,也该是一件欣慰的事了。
瞧着灵歌确无异样,云兰这才松了一口气,“您能想得开,真是太好了,奴婢还怕您老憋在心里,憋出病来,那可就真的划不来了。”
灵歌闻言,也不知该回她点什么,只好无声笑笑,翻了个身,静静闭上了眼睛。云兰见状,忙悄声退了下去,下了楼又仔细嘱咐了任何人不许上楼打扰,才奔了厨房去找巧兰。
午膳时,云兰与巧兰合力研究出来的菜色,果然让灵歌的胃口开了不少,虽较往日还是吃的少些,但好歹也吃光了一小碗糙米饭,云兰多少也算放了心。
喝过参茶,云兰原想让灵歌继续回榻上休息,也好养养肉,最近几日的折腾,她又瘦了不少,原就单薄的身子,如今瞧了更是让人心疼。
但灵歌瞧着外头的阳光不错,加上院子里的花开得又好,坚持要下去走走,云兰拗不过她,只好收拾了一小盘零食拿着,想着她心情好了,再哄她吃一点。
下得楼来,小顺子正和几个小太监蹲在墙角掷色子,乍见灵歌走近,原本兴高采烈的笑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忐忑站起身,却见灵歌只瞥了他一眼,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自出了门。
云兰白了他一眼,也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跟了出去。
手忙脚乱地示意众人将色子收起,小顺子跳起脚,随后冲了出去,亦步亦趋地跟在灵歌身后,偷偷观察她的神色,却识相地绝不先开口说话。
云兰也不言语,只笑瞅着他,满面看好戏的神情。
察觉身后似乎多了一个人,灵歌回过头,乍见小顺子,不由一愣,“你怎么跟过来了?”又看了一眼墙角,“赌局散了?”
小顺子一个激灵,赶紧赔笑,“主子恕罪,奴才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灵歌初时有点蒙,随即会意过来,也就笑笑不言语了。
其实,一开始发现他们在玩色子,她并没有什么想法,更谈不上什么生气,奴才也是人,在日常当值之余,总也要有点消遣娱乐,只要不出格,她一般不会干涉,但聚赌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小顺子自己认了错,她也就顺水推舟,约束一下也好。
及近花园,园中的花开得正艳,阵阵花香扑鼻,委实令人心旷神怡。
但尽管眼前的景象一片绚丽,灵歌的目光还是瞬间就被那片紫色的花海夺走,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对那种清新淡雅的香味情有独钟。
“如果不是不清楚它是否有毒,我想我一定会拿它来熏屋子,或者是泡茶喝!”灵歌忍不住摘下一朵凑近鼻端轻轻嗅着,越闻就越是喜欢。
“那还不简单!”小顺子赶忙出主意,想弥补方才聚赌的错误,“主子您就摘几朵泡茶,奴才给您寻几只猫呀狗呀兔子什么的,如果它们喝了没事,那不就没事了么?”
灵歌乍听之下,觉得有道理,正考虑,云兰却又开了口,一脸不放心,“那人和猫狗能一样么?再说,这花是敏妃生前的最爱,结果她的死因至今都不明不白的,谁还敢乱尝试?”
一番话,让灵歌抚弄花朵的手一僵,想了想,还是将花扔在了地上,叹了口气,“这花虽说看起来温良,香气也怡人,可是云兰说得也有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美好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还是小心些好!”
小顺子颔首,抬眸,却见轩外走进一个人,正是简之。
“主子,您快回头,看谁来了?”小顺子忙笑道。
灵歌依言回过头,立刻扬起了笑,“简总管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可是太子有什么事?”
简之笑着走近,刚欲行礼,却被灵歌止住了,“都是自己人,以后在自个儿家里,用不着这些个规矩!”
简之笑了笑,也没坚持,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飞燕,才对灵歌道,“元主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灵歌点头,看了小顺子一眼,小顺子忙会意的奔去了轩外,小心看守了起来。
将简之让进了屋内,云兰遣退了当值的奴才,自己又守在了门口,简之方才不可思议地看着灵歌,拱手道,“奴才这次来,就是为了婉妃那件事,小主当真是聪明绝顶,奴才自认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小主是如何察觉的?”
灵歌顿了一下,才摇头一笑,“你真是高看我了,其实我也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若不是以前见过师父受伤,症状与婉妃差不多,我也不会猜得到,再说这宫里头,与婉妃有深仇大恨的,目前除了太子,我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所以我才派云兰过去问问,也好心里有个数!”
简之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真是吓了奴才一跳,其实奴才只是气不过才暗算了她一下,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后怕,如果真露出了马脚,连累了太子,那奴才真是玩死难辞其咎了!”
灵歌抿唇一笑,想了想,才道,“你用不着这么担忧,我倒觉得你这一招用得甚妙,让她吃一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还顺便为我铺了路,现在想想,我还应该感谢你才是!”
“铺路?”简之一愣,随即一懔,“小主您要对付婉妃?”
灵歌扫了他一眼,垂眸笑了笑,转身看向外头的天空,“我爹曾跟我说过,为人处世之道,一向讲求礼尚往来,她让我失去了那么多,难道我就不该回敬她点什么吗?”
“再说——”侧头看向简之,“估计你也不想看着她继续觊觎太子的宝座吧?”
简之一怔,慢慢垂下了眸,没再言语。须臾,小顺子急惶惶地跑了进来,“主子,皇上往这边儿来了!”
简之闻言,当即也顾不上其他,急忙告辞离去,灵歌稳了稳心神,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吩咐云兰上了茶,然后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主子,皇上来了,怎么不去迎驾呀?”云兰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灵歌笑了一下,“急什么?他不是还没进轩内么?这条路既通往咱们这儿,又通向丽嫔那里,你知道他到底是来找谁的?咱们这么急匆匆的迎出去,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咱们门口放着眼线呢吗?”
更何况,她也根本就不想去迎他!不过这句话,灵歌识相地没说。
皇帝一行人匆匆走近,到得逸和轩外时,皇帝的脚步明显缓了下来,抿唇瞅着轩门,似在踟蹰,但思忖再三,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飞燕。
灵歌坐在厅内,看着那明黄一色离去,心下陡然轻松下来的同时,却不免又是一忧,如若皇帝没有迟疑,而是径自走过,那她还不会多想什么,可如今……
“皇上为什么没进来?奴婢瞧着他似乎在门外站住了呀!”云兰十分不解。
灵歌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深吐一口气,站起身笑了笑,“可能是飞燕的花,比咱们这儿的香吧?”说完,就伸着懒腰径自往楼上走去。
其实反过来想,既然皇帝迟疑了,那就表明他心里还有她,只是不知在纠结什么而已,她又何必杞人忧天?
回到软榻上躺下,却又睡不着,灵歌闭上眼,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榻沿儿,心下不由开始盘算起如何给婉妃下套儿的事。
云兰站在一旁,见灵歌压根儿就没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索性也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拿出之前绣了一半的荷包继续绣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偶尔能听见二人浅浅的呼吸声,灵歌惬意地沉浸在这静谧祥和的气氛中,正欲放松下来,好好睡上一觉,却又忽然听见云兰惊喘了一声,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灵歌立即睁开眼,却不由也僵住了——
岳沨不知何时站在了窗边,雪白的绣袍,绛红的外衫,发上原本的那顶白玉冠已被一顶金冠取代,却仍是非一般的夺目。
“你……”乍见之下,灵歌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物是人非事事休,还能说些什么呢?
云兰站起身,看了岳沨一眼,转身退到了楼下。
灵歌坐了起来,勉强一笑,伸手指了指桌旁的座位,“王爷请坐吧,其实逸和轩一向是敞开大门欢迎大家来串门子的,以后王爷想来,大可以走门。”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犹如一记重拳,捣在了灵歌心上。灵歌的脸色微微变了,却仍咬牙让自己保持平静,“哦……是吗?”
“我答应过落月,不会再见你。”他看着她,目光是那样深,似是想将她印在眸子里一样。
“那你为何还来?”灵歌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缓缓垂下了去。
“来告别。”也来看你最后一眼。
“告别?”灵歌不懂。
岳沨点了下头,“刚才我已经向皇上请旨,调回封地,后日就启程了。”
“封地……”他要……走了?
“是。”岳沨转过眸,看向窗外,眸中似有水雾一闪而过,“我真的离开封地太久了,如今也成亲了,是该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哦……”灵歌低下头,紧紧握起拳,任由指甲陷入掌心,力持平静地微笑,再微笑,然后抬起头,“那地方……美吗?”
岳沨回望她,点了点头,“嗯,就在阴山的脚下,那里四季如春,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遍地的野花,很美。”
“草原呀……”
灵歌轻喃着,目光移向远方,逐渐变得悠长,似乎那广阔无垠、无忧无虑的绿色已经出现在眼前,她看见自己骑在马上恣意欢笑,笑声是那么清晰,清晰的几乎令人嫉妒。
然而下一秒,马背上的人却已换成了落月。
灵歌一怔,这才缓缓垂下眸,无声笑了一下,“你成亲的时候,我也没能跟你说一声恭喜,不知现在补上,是否还来得及,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岳沨僵了僵,猛然转过身背对着她,顿了顿才道,“我会的。”话落急欲逃离,却又听灵歌轻道,“记住你对落月的承诺,我会一直很好,不需你惦记,还有……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
淡淡的,隐隐带着哽咽的一句话落下,岳沨转身走了。
远远地走了。
或许今生,再也不会相见。
泪水蓦地滑出眼眶,簌簌砸在手背上,灵歌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此时才发现,原来眼泪也可以这么烫。
52 因果报应
岳沨起程那天,太后哭成了泪人,须侍婢搀扶才能勉强站稳,灵歌静静地站在人群一隅,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背上的岳沨,那神情在云兰看来,就像是在送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落月在上马车之前,曾在人群中四处寻找过灵歌,可灵歌却巧妙地躲了过去,她虽不恨落月,但有些人有些事,真是相见争如不见,离别在即,实在没必要再给彼此添堵。
送过行,回到逸和轩,灵歌仍像没事人儿一样,该喝茶喝茶,该吃点心吃点心,该,该休息休息,晚膳后一时兴起,还招来小顺子等几个人玩了几把色子,最后虽是输了,却仍笑呵呵的。
云兰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虽担忧疑惑,却又不知该怎么问,又问些什么,遂也只能如常伺候着,但一连这样平常了三天,云兰终是忍不住了,“主子,王爷就那么走了,您真的就一点想法也没有?”
这样平静,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灵歌端茶碗的手顿了一下,还是如常拿起浅啜了一口,“有想法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吗?”
云兰默然,自此再也没有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日子似乎真的彻底平静了下来,后妃不来打扰,连皇帝也一连半月不露面,只有飞燕几乎夜夜笙歌,笑闹声常常持续到半夜。
一开始灵歌的睡眠还会受到影响,但久了也就习惯了,基本上充耳不闻,照常入睡,加之手伤也愈合较好,行动不再受到限制,灵歌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似乎又回到了初进宫时闲散的状态。
这一日早膳刚过,柳石玉就来了逸和轩,将灵歌手上的药布拆掉,只简单涂抹了一层淡化疤痕的药膏就了事。
灵歌瞅了一眼隔壁的飞燕,轻道,“丽嫔有孕一事,是真的吗?”
柳石玉颔首,“千真万确。”
云兰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奴婢看这事有蹊跷,都双身子的人了,还一天到晚那么折腾,她不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吧?”
灵歌默然,须臾,又问道,“婉妃娘娘的病怎么样了?”
柳石玉微蹙了眉,“这个臣不清楚,给婉妃娘娘看病的王太医口风很紧,不过依王太医去御药局取的那些药来看,病情似乎并不乐观。”
灵歌点了点头,示意云兰送柳石玉出去。坐在榻上静静想了一会儿,又扬声唤来小顺子,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小顺子先是一愣,琢磨了两下,才点头退了下去。
云兰正巧上楼,与他擦身而过,小顺子破天荒地没有抬头,甚至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就匆匆下了楼。云兰诧异,“主子,您跟他说什么了?”
灵歌笑了笑,“没什么,总憋在宫里也闷得慌,让他出去玩一会儿。”顿了一下,才又道,“我记得,祥嫔现在差不多快七个月了吧?”
云兰想了一下,“不到七个月,不过也快了,主子问这个做什么?”
灵歌又是一笑,“我只是看她那个肚子,像是个月一样,按理说,还不到七个月,怎么会大成那样?”
云兰一愣,“对呀,主子您不说,奴婢还没注意,现在想来,她那个肚子,是大得离谱了些……”想了想,忽然皱了眉,“会不会怀得是双生子?”
若在普通人家,双生子倒也没什么,除了不讨喜,不会有什么忌讳。但在皇宫不一样,祖上就曾发生过双生子夺位的大战,波及了许多人,所以皇家历来忌讳双生子,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如果是一男一女或者两个皆是女孩,或许还有存活的可能,若两个皆是男的,恐怕不是死一个,就是死一双了,有时甚至连母亲也会被连累,从此不再得宠。
所以在后宫,不生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不会生则更可怕。
灵歌一直不言语,只低着头,静静地扯弄着衣袖,折上去,又翻下来,然后再折,再翻,几次三番之后,方才轻吐了一口气,对云兰道,“这辈子,我从来没有主动去害过别人,总是在别人逼我的情况下,反击一下而已,但是这一次,我想破个例了,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为了活着,我也只能如此,一切罪孽,就等到以后下地狱的时候,一起偿还吧!”
“主子要对付婉妃?”
灵歌看了她一眼,又默然垂下眸,没作任何表示。
云兰已经心知肚明了,“主子,这不算破例,她欺您在前,您一直忍到现在,已经是给她面子了,如果换成是奴婢,或许还忍不了这么久,而且,该下地狱的是她,怎么也轮不到主子您!”
灵歌笑了一下,“进了后宫,就已经是在地狱的门前排上队了,下地狱就是或早或晚的事,没一个能逃得掉,因为善人在这里活不长,能活下来的,没一个善人!”
云兰梗住,半晌才道,“那也不怕,就算下地狱,奴婢也陪您!”
灵歌一怔,无言地看了云兰好半天,然后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前,轻轻抱住她的腰,将头埋进了她怀里,久久没有动。
须臾,云兰发觉她的肩头隐隐在颤动,却没听见任何哭声,心一酸,不由默默地环住了她,轻拍安抚,心下却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当日下午,宫中忽然盛传起“因果报应”之说,先前造什么孽,现下就得什么果,一时间太子昏厥、婉妃病重,甚至祥嫔肚子大到不正常之事统统被扯了出来。
只不过岳擎被流传的版本,是积功德获福报,这样正面教材与反面教材皆有了,就更加深了说服力。
一开始,传言传到众妃的耳朵里,几乎没人相信,皆是嗤之以鼻,但连续传了好几日,而且愈演愈烈,后来甚至加入了鬼神之说,再加上每人心里都或多或少藏着些秘密,后宫便渐渐开始骚乱起来。
但真正到炸开锅的地步,还是要从婉妃吐血昏迷一事开始。
其实,从传言刚出炉那会儿,秋穗就已经听闻了,但因为害怕此事传到婉妃耳朵里,会加重她的病情,所以一直严加防范,不仅以婉妃不见为由谢绝任何探访,而且严令景云轩中任何人不得泄露半点风声,否则一概严惩不待。
这一招棋,打乱了灵歌原来的计划,她本想让小顺子先散播传言,扰乱婉妃的心神,虽不能将她怎么样,但多少能让她寝食难安,然后再寻一个由头,让皇帝责打岳礼一番,让她惶惶不可终日,如果能一病不起,那就更好了。
但秋穗的细心,让灵歌百密一疏,还有一件让灵歌没有料到事情,就是祥嫔一事,她原本觉得有些对不住祥嫔,当初为了让大家不会察觉传言就是针对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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