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长乐公子 完结+番外-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定会提出此法,哥哥到时千万莫要推辞。”
潋滟为难地缩了缩身子。
“哥哥,你是想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顾忌失掉这些来之不易的情爱呢?还是想后半生甜甜蜜蜜与中意之人厮守一生?”鄞儿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直勾勾地望进潋滟的眼内。
潋滟发怔。
鄞儿抿唇眨眼,轻轻一笑,“那就忘掉形式!跟从自己的心吧!”
马车还在晃晃悠悠地走着,潋滟从回忆里闪过神来。没想到一切皆让鄞儿言中,那三人还真的愿意委屈自己使他宽心,咋一听到他们的主意时,潋滟心中其实是溢满感动与满足的。毕竟,他们是真心为他好,才愿各退一步。他们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自己怎能再犹豫不决,顾忌良多呢?
“忘掉形式,随心而论!”潋滟轻轻拍着怀中的小娃娃,红唇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嗯?潋滟,你要什么?”一边的窗口处突然探进亥勍的头来,他听到了潋滟的小声自语还以为他需要什么。
“饿了吗?”谢聿桢从另外的窗口探过身来,满眼关切。
“是不是马车太颠,又不舒服了?”鹤声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潋滟美目一转,突然失声笑了出来,许久未显露的风情也在他的一颦一笑中散发出来,看得马车外的三人是呆愣发傻。他微笑着摇摇头,揽了怀中幼儿轻轻地闭了眼睛,感受着阳光中透露的浓浓暖意。车外的三人见潋滟神色安详,无甚干系,各自收回了视线,继续催马赶路。
潋滟在晃晃悠悠中又睁开美丽的眼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抻了抻肩和腰。
前路漫漫,不可预测,可在这条路上,就在此时,有三个男人正守在他的身旁,还有甚么比现下更重要的呢?就,如此吧!
如此开始也是如此结束!
……正文完
长乐公子 第二部 夭红篇(轮回前世剧) 第一章
章节字数:3051
帝京长乐街赏菊楼
烈日当空下,后院里习舞台上定定地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脚踩铁索,锁下燃着十几支计时辰的‘梦香甜’,寥寥青烟在暑气中飘散。只见那少年悬空站立,上身未有任何攀扶之物,只靠着脚心站立在铁索之上,要保持平稳定须一定的技巧能力,稍一分神,就被脚下的‘梦香甜’给燎个火泡。
隔着一道阡陌雅径,是一间避暑凉亭,亭下的石桌上摆着当季新采摘下来的大西瓜,西瓜切成均匀的小块放于盘中,搁在井水中浸着,亭内五、六个人都是穿着轻薄的夏装,却是毫无声息。其中一位桃红色花衫的妇人,一手摇扇,一手捧瓜,大咬了一口,闭口咀嚼,不一会儿吐出些许细小的瓜子来。
这妇人便是那赏菊楼的老鸨黄妈妈,她一行吃,一行看着习舞台上的少年,见那少年纤细的脚踝开始战栗,鼻中轻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亭中其他的人。
四名伶俐的男童并排坐在亭内的石椅上,有三个垂着脑袋,十分乖巧,一个靠在栏杆上已然闭眼睡熟了过去。
“几时了?”黄妈妈问一旁的素衣青年。那青年抬头看了看正烧着的‘梦香甜’,温和一笑:“申时末了,已经罚了两个时辰了,妈妈,饶了他吧!”
“锦哥儿!不是我不饶他,是这个小祖宗不饶了我啊!你瞧瞧,楼子里哪个不是规规矩矩地吃饭、做事,偏偏他,三天两头的整些大小纰漏出来,功也不肯练,礼也不愿学,我这里可不是养少爷的地方!不给他治结实了,我这半年养活他吃饭的银子如何赚得回来?”这黄氏嘴上说得凶狠,对待素衣青年的态度是和善的,说得上有些讨好之意。
素衣青年抿唇一笑,“想他经了此次,定会安分一些的,妈妈不是指望着他学习舞技么?这大热天的日头晒着、烟火燎着,怕中了暑气、灼伤了脚心儿,届时还是妈妈打赏治病银子,何故来?”
黄妈妈眉头稍紧,摇着凉扇点了点头,冲着那四个并排坐的男童叫道:“你们,去把他放下来吧!关到屋里,今日不许吃饭!”
那三个醒着的少年这才抬了头去看那习舞台上的人,看他们的脸庞,正是黄氏买下来的五名男童中的三人:潋滟、素清、云团,而一旁睡着的正是鄞儿。只见潋滟起了身,带着两个小的走了过去。
三人在习舞台上站定,一个挪香炉,一个解铁索,潋滟就要去搀扶那少年,刚一挨身,那一直低着头咬着牙的少年狠狠地推了他一下,趾高气扬地抬了头,满面的傲气:“将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
亭中一直坐着的黄妈妈气急,一下子站了起来,举着凉扇指指点点就骂“夭红!你个养不佳的***崽子!”
夭红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艰难地以足触地,脚背顿时弓了起来,他暗咬牙根,咽了口唾液,刚要迈步,人就歪了一下,所幸他身旁潋滟上前架了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
少年潋滟开口劝道:“红弟弟,莫要逞强,妈妈还在气头上呢!”
对于这些个劝解的话,夭红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厌恶地推开旁人,咬着牙回了一句:“勿需你多做好人!我自己能走!”说着,强忍着不适,硬生生地将满是火泡的脚板踏在地上,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台下走。
两个小些的少年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前帮扶。倒是潋滟大些,慢慢跟在夭红的身后,生怕他摔着,好随时上去扶上一把。
亭内坐着的黄妈妈同青年,眼看着夭红踩在灼烫的青石小路上,脚踝、脚背上的青筋暴起,额前虚汗淋淋,仍旧不吭一声,也不许任何人相帮,这副模样让他俩各自叹息了一番。
“本是高贵如云之人,突入这泥泞之所,也难怪他不愿屈从了!”素衣青年心中暗自想着:只是,不屈从又该如何呢?这帝京等级分明,花街之人连出去都需三令五申,天下之大,没有造化如何能抵抗得了命数?青年觉得眼前这少年着实有些不识时务了。
“哼!这性子,早晚会出大事的啊!要不是见他实乃绝世容颜,真是留不得他!”黄妈妈叹了口气,拍了拍手召唤来几名小厮:“去!到前门找大总管寻大夫去!就说夭红又伤了!”
一众人等目光跟随着缓步艰行的夭红,少年的脚后,一点一点,印下了梅花状的殷红脚印。
晚间夜灯初上,花街里喧闹非凡。后院偏房一间耳室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黄妈妈带着吃食迈进门来,她一开始在门口张望了一番,见板床上躺着的夭红瞪大了眼睛望着房梁,半眯着的双目冰冷如霜,叹了口气瞄了眼少年缠着白布的脚板,白布渗着黄黄黑黑的药膏,发出难闻的气息。
将吃食放在了案桌之上,黄妈妈转身坐在了板床边上,一只手就要去摸夭红的发际。
夭红抬手挥去了黄妈妈的手,半转了下身子,将头转向其他方向。
黄妈妈‘啧’了一下,“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就傲吧!这次老娘是铁了心了,你若再不听话学艺,我就将你卖给城西的罗大官人府上!你也知晓,那罗大官人专喜男童,又爱玩弄些个奇淫器具的,不知晓多少孩子糟践在他手上!”
夭红的身子瑟瑟发抖了一下,却并未有更大反应。
“我待你还不够好么?若是一般倌馆,你这个年级也能接客营生了,你们五个我是当宝来训练的,那四个老老实实、偏偏你就是认不清现实,我若不教你早些看明了运势,你这一生怕就白活一场了!”黄妈妈再次叹息道。
夭红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犀利地望住黄妈妈,“勿须你假情假意!我不若他们,早晚都是你赚肮脏钱的棋子,只要我活着,就定要逃离此处,若有幸寻得亲人,他日这等侮辱也定会让你加倍偿还!呸!”说着,夭红啐了黄妈妈一口。
望着夭红眼底的倔强与傲慢,黄妈妈却是忘了如何生气!半晌,她才眯了眯眼,“好!好气魄!那老娘倒要瞧瞧你到底有多少胆色!今日,罗大官人来楼子里捧场,你子采哥哥作陪,倒叫你去修习一番,届时再来同我说话!”
说完,黄妈妈袖子一甩,叫来了两人,抬着夭红就往前院里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夭红一脸青白地又被人给抬将回来,口边秽物仍未擦净,又捂住胸口干吐黄水,浑身上下也在惧怕下剧烈颤抖。
黄妈妈站立在夭红的身前,斜着眼睛瞄着他,“如何?”
夭红闭了眼睛,咬住红唇,仍旧不发一言。
黄妈妈得意一笑,“你若好生学艺,我还可保你几年快活日子!若再抵死不习舞技,徒生事端,明日就将你卖去罗府!”
夭红捏紧了拳头,生来的傲慢让他当场就想严辞回绝,但是方才自己隔着暗窗见着的一幕却让他怎么也开不了口。那满屋的血气、粪便、男人手上摆弄的器物,让他一想到就忍不住的反胃呕吐,那是他根本未曾想象过的,他甚至觉得那倒在满地秽物中交媾的分明比两只牲畜还不如!
黄妈妈见夭红咬住了嘴唇,强作镇定,知晓自己的威吓已然达到目的。她绕过少年,转身出去,淡淡地说道:“后日开始练舞!叫你名字,不得不应!”
夭红蜷缩在板床上,两手抠紧了身下的木板。好半天,他贴着木板的脸开始不停地抽搐,上下牙齿也不断地打战,映着昏黄的油灯,少年紧闭的眼角,落下一串串的水珠来。想起了记忆中娘亲临去前要他发的毒誓:无论如何也要活着,若违誓言,父母于九泉不得安宁!少年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捏紧了拳头,擦干了眼泪。
娘亲!若是您预料得到孩儿会入此等污秽肮脏之所,也会要孩儿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么?
娘亲!孩儿答应了您,就一定要做到,孩儿怎能忍心叫您同父亲在地府不得安宁?
娘亲!如若终有一日,孩儿敌不过,您定要原谅孩儿!
娘。。。。。。
长乐公子 第二部 夭红篇(轮回前世剧) 第二章
章节字数:3360
月洞窗、茜纱橱,黄杨木格子架上的蝈蝈叫得正欢,架旁一张美人榻,榻上铺着紫色织锦攒成的秋被,被的一角松散地搭在地上,另一头隐约可见埋藏着一记玲珑的人形,皓腕微露,檀发如丝,粉嫩的面颊贴靠着一只墨色银边的艾香枕,看不清正面,只听得满室幽静中一记惊鸿之音袅袅响起:
清秋天,一霎微雨洒庭轩
正蝉吟败叶,蛩响衰草,相应喧喧
红馆度日如年。。。。。。
雕花红木大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未见人影,先闻其声,丝竹美玉般动听的声音夹杂着嘲讽说道:“哟!又犯酸了!受罚都不老实,整日里吟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你总是长不了教训,都是这些酸腐玩意儿给带坏的!”
“哼!该着你如此大呼小叫了!”榻上之人歪斜着撑起身子,带动一阵幽香浮动,好一张如妖似仙、如梦似幻的脸,只怕那三山五岳里俏丽的精怪、红莲地狱中妖娆的幽魂、九霄云天外出尘的仙子也比不上其半分。黑黢黢的眼珠子似笑非笑,满目讥诮,纤细圆润的脚丫子从秋被中盈盈探出,娇娇柔柔、婉约秀丽,恨不能让人抱着怀中百般呵护,脚踝处三排精致小巧的银铃叮当作响,蛊惑人心。
“红弟弟,真真是越大越风流了啊!明年打了春该有十五了吧!”雕花门口站着一个锦绣美服的少年,约十八左右,样貌清雅,这声音着实动听万分,幽幽暗暗、青青涩涩、雌雄莫分,很是诱人。少年身上环佩叮当,一走一动如风似柳,妩媚摇摆,脂粉气浓厚。
榻上的夭红很是看不惯这些,如他看来,这些小倌男娼们特意去摆弄成女人的姿态比他们本身更人人厌恶。
“子采哥哥有何贵干?”夭红清冷地淡淡问一句,转过身子向着月洞窗,看着外面丝丝秋雨,神情清幽。
“您少爷倒是轻巧,说是受罚,结果却是高床软枕,可怜服侍你的小石头儿。。。。。。”少年子采拔高了声线放缓了语调说着。
美艳的少年夭红直了直身子,眼珠子闪了闪,却做无意状问“他如何了?”
“还当如何?没看好少爷您让您给溜了,妈妈嫌他蠢笨,罚去‘雏子房’挂牌子接客去了,听说昨晚被弄得只剩了半条命,如今在柴房里停着,等他自生自灭呢!”
“采哥!”门口又传来一记清幽的声音,一个未曾束发的青衣少年带着食盒走进屋来,向着子采使了个眼色。
“潋滟。。。。。。是真的吗?”夭红喃喃地问着,一脸的冷漠,其实他心中早已起伏连绵。
“红弟弟。。。。。。妈妈不许同你讲这些个事情,我拿了些吃的,你先吃了吧!”潋滟柔声说着,美丽的脸上淡淡的温柔。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夭红对着虚空轻轻笑了笑,带着涩涩的苦意。
子采一见夭红如此不讲情理,顿时气得捶胸顿足,“小石头儿好歹也服侍了你三年,你如此无情,连问都不愿多问,您少爷三天两头的逃跑,哪次不是楼子里的兄弟们代你受罪,小石头才十二岁,十二岁就出来卖,都是你这个害人精祸害的,快快收起你的少爷嘴脸,莫叫小爷我瞧见恶心!”
“采哥!少说两句!”潋滟在一旁拉了拉子采的袖口。
“如何?我今日偏要说!你们五个兄弟我也算看着长大的,这几年他害的人还少吗?上回害得小云团烧了三天三夜;上上回害得伙房里的伙计们扣了一个月的饷银;上上上回差点烧了后厢房半扇楼子,都是为了他自己能逃跑,您倒是跑了也还好了啊!每次都被人捉回来,如今整条街谁不知您的大名,若不是仗着自己脸子长得好,妈妈宠着你,也不想想,都是个入了籍的男娼了,今后总归是要出来卖的!何苦来害人害己?”
“采哥!”好脾气的潋滟有些焦急了,狠拉了子采一下。
“滚!……滚出去!”夭红望着窗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着。
“红弟弟!”
“都滚!………”猛然间的暴喝,吓住了其他两人。
“夭红!好、你好!……”子采气得七窍生烟,面孔发青,他拉着潋滟一同往外走,“您就狂吧!傲吧!看你最后能得个什么结果!哼!”
少年静静地看着满院的雨丝,青石板上孱弱的几片树叶。半响,他挪了挪脚,狠心地一脚踏上地面,想起身往窗口走去,未料脚心一触地,人才半起来,就一下子歪了一记,倒在了地板之上。
夭红伸出手来朝着窗户外面浅淡的天空探去,楼子里的高墙挡着了他的视线,就算他再如何努力,那高墙长街都狠心地将他与外面的世界阻隔,就如同他不断维持,却越来越清晰的命运一般,是遥不可及的梦。
想起这次受他连累的小石头儿,那是在他开始习艺的半年之后来服侍他的一名孩子,如今只不过十二岁,却已被这污秽之地弄得伤痕累累。是谁的错?他吗?夭红闭上眼,不、不是自己的错!他只不过想远离这污浊腐烂之地,并不想殃及他人,为何?为何最终也无法避免呢?这不是他的错!是别人,是他们想逼着自己妥协、服帖,是他们枉顾了道义而陷自己于不义。
我只是想离开。。。。。。
没有错!
刚下了半日的秋雨,青石板上还泛着清清的水迹。
夜上华灯,花街里迎来送往的生意已然热闹开张,处处一片莺声燕语,前厅灯火通明、后院却安静无人,顺着青石小道,夭红架着自己常用的拐杖一步一步往耳室方向走去,那里有一间柴房。
特意避开了灯笼,夭红在夜色中缓慢行进,他的腿昨日也被鞭打了五十下,不过黄妈妈怕伤着他的小腿不好复原,鞭鞭只打在大腿上,不过一些皮肉伤。这几年来,这些伤已经让他麻木了,早些年他的脸还没张开之时,黄妈妈罚得还重些,从过了十二岁之后,这惩罚是越来越轻,只不过都转嫁到他身边的人身上去了。黄妈妈以为如此就能让他愧疚,他也确实愧疚,却如何都不甘心,而且他也从来不让其他人发觉自己的愧疚,就像此时。
靠近了柴房之时,夭红下了青石板,只在泥道上走,他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离得近了,夭红发现柴房里亮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从窗口漫射了出来,洒在了地上,点点的光斑。
有人在里面!夭红靠着窗口停足而立,慢慢倾听者里面窸窣的人声。
是子采!那个楼子里仅次于繁锦的红牌儿相公,以声音标致而闻名于长乐街。
“都怪那个夭红!他跑他的与你何干?为何罚你?”
“采哥。。。。。。不、不怪公子。。。。。。是我、是我求的妈妈要去‘雏子房’的。。。。。。我想多赚些银两。。。。。。乡下的弟妹,还。。。。。。还等着吃、吃饭。。。。。。”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喘着气息慢吞吞地说着。
“你们都护着他!哎!他有何处好的?他是人,你我也是人啊!我还记得一年前,他翻墙跑的那个晚上,大冬天的,楼子里的每个兄弟都被罚着在雪地里跪着,就他,捉回来了也是在暖房里锁着。。。。。。我,我不甘啦!明明大家都是同样的人。。。。。。”子采是声音在黑夜里悠扬婉转,带着些不甘不愿的恨意。
“公子他。。。。。。。他是贵人吧!”
“呸!他算哪门子的贵人?从前也许是小贵人,你我不及,如今已经是个入了籍的妓子,总归是要卖的,除非他死了。哼!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高高再上尊贵无比的架势,谁不是娘生爹养活的?何来贵人之说?他一人不认命,就拖着我们大伙儿陪他受累,他不配啊!”
“采哥。。。。。。以往我或许不明白,不过最近我懂了,红公子他,贵就贵在有一颗永远不会屈服的心吧!。。。。。。这街上这么多楼子院子,除去那些真正烈性忠贞死了不算的,能有几个人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几年了,打也打了,关也关了,妈妈是越来越疼他。。。。其他公子们虽说不搭理他,哪个不是暗自佩服他。。。。。。。他有让人怜惜不舍的资本,就有金贵骄傲的资本!这是命!。。。。。。我信命!”小石头儿的话语中不见十来岁少年的稚嫩,满是疲惫深沉的感觉。
子采沉默不语。
隔着窗子的夭红也是沉默不语。
“你歇着吧!别提他了,晦气!要挺过去啊小石头儿!挺过去还有好日子过。。。。。。”半晌之后,柴房里传出了子采重重的叹息。
竹门‘嘎吱’而响,如豆的灯火渐渐沿着青石板踏着水迹远去,夭红从窗下探出头,目光如水,心中再也难以平静。
长乐公子 第二部 夭红篇(轮回前世剧) 第三章
章节字数:2690
一月之后,清冷的晚秋,小石头接了那个喜好男童的罗大官人的堂会,第二日送回赏菊楼的却是一句具身无完肉、体无完肤的冰冷尸体,连同尸体一同返还的是五十两的烧埋银子,黄妈妈又打发了十两送了些衣物一同还给了前来领取孩子遗体的石头他娘。夭红站在后院阁楼之上,看着那背着石头蹒跚离去的妇人的身影在后门口消失,心中如同针扎锥刺一般。昔日里的懂事少年,就如此远去,用自己的命换了不到百两银子。。。。。。
七日之后,小石头头七之时,罗大官人再次来赏菊楼捧‘子采’之场,于床第间不提防之际,被子采用利刃连捅了九九八十一刀,阉割了身下之物,倒在了血泊之中。案发之后,子采由四楼跳下,头先触地,摔得面目全非。。。。。。那日,帝京天色大变,深秋之际竟然飘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纯白、自由的雪花飘散在空中,绚丽却无根,就如同逝去的灵魂。。。。。。
残雪飞过,无数腊梅傲雪挺立。冷风吹起,卷起几许冬红。。。。。。曾经的人、曾经的事都已经消失。披着大红毡帽,笼着棉布手袖,满园的红白相间中挺立着一个纤瘦高挑的身影,夭红望着已是隆冬的严寒天气,突然想起了今年第一场雪时的那两个人,那一些事。
发生了那事之后,赏菊楼一度营生艰难,黄妈妈果断地派出了五兄弟中最大最稳重的潋滟出场挽救声誉,并极力地花银子压住了那些事。彼时,子采已死,曾经的头牌繁锦也早已断发自辱、脱离了花街,赏菊楼真正是无人当家,所幸潋滟不负所望,凭着绝色容颜、温柔的体貌征服了帝京城内一批又一批的权贵,不仅保住了赏菊楼,而且让楼子的声望更加显著。如今潋滟被巡查御史冯佑龄包下,而其身后排着队等着一偿长乐街有史以来第一大美人滋味的达官贵人们数不胜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诫夭红,快了!快轮到他了!
人们在嬉笑怒骂、淫声浪语中渐渐忘掉了那消失的两个灵魂。只有夭红还记得,记得那晚柴房窗口下,如豆的昏黄中,小石头与子采平平常常的几段话。
挺过去。。。。。。小石头,挺过去还有好日子。。。。。。
脚下的阡陌已被落雪披上一层戎装,白皑皑的分不清方向,夭红举目望去,抬腿间已是无路可走。
自那之后,整个冬季,夭红一直在想着如何逃离,他知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逃离,如若逃不掉,等待他的就是命运。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年冬天,一切都开始向着预设的轨迹徐徐进展。
冯佑龄叛逃,其家人满门抄斩,夭红看着潋滟祈求黄妈妈帮忙替他们家收尸,心中冷冷发笑,可叹潋滟不知是假戏真做还是故作好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只在床榻间有交流的男人而去求人。且潋滟搬出后院入住前楼之后,夭红与他更加不待见起来。夭红总觉得潋滟太过乖顺,乖顺的几尽无耻,看着他在那些男人面前越来越娇媚,夭红总觉得自己是看到了子采的最初。慢慢的,慢慢的潋滟也将变作子采那般,可子采毕竟不同,子采虽顺从,骨子里却是反叛的,不同于潋滟,潋滟就像一具没有个性的玩偶、美丽柔软听话风流,却没有自我,许是,他已经习惯将自我隐藏在生存的需求之下。看着这样的潋滟,夭红为他心急,却不知如何去表达,表现在外的就是,他与潋滟的关系一日差过一日,他嫌潋滟污秽,潋滟仍旧我行我素地徘徊在男人之中,不可自拔。
继冯幼佑龄之后,潋滟又被帝京大富商沈万富给包下了,这日沈老爷在赏菊楼摆下花酒,特意邀请了‘定北王’谢聿桢,康王燕崇南商谈要事,招了潋滟及一帮相公们前去相陪,不知怎么的,康王燕崇南与谢聿桢之间有些不对劲,中途康王要如厕,借故出了前厅向后院走去。
厅上站着的龟奴一见贵客下了楼,连忙要跟过去,却被燕崇南一记眼光给吓得待在原地不得动弹,燕崇南顺着小径一路往后院走去,见后面的院子很是宽敞,腊梅花开得正艳,桃、杏林子上铺着白雪,银装素裹,一片没有经过装饰的自然风情,燕崇南悠然自得地走动着,也不避讳后院禁入的花街规矩。
绕过一片小荷塘,塘子里的睡莲已经枯萎,顶着些枯黄的敗叶支楞着杂乱的花杆,水面上一层薄冰,被塘下的小鱼给啄了些许的窟窿,冒着一串串的泡泡,很是有趣,燕崇南立着观望了一番,忽听着一阵‘扑扑’声,隐约夹杂着衣袂摩挲的窸窣声,引得燕崇南兴致大开,朝着声音的方向款款而去。
绕过小荷塘是一片桃子林,灰色的树缝中隐隐可见一处半人高的青石板堆砌的台子,台子上一缕娟秀的身形缓缓摆动,四肢修长、体格柔软,似在做舞蹈之状。
此处竟有人起舞?燕崇南心中一动,目光紧紧的锁住台上之人,一点一点地踏着积雪轻轻走了过去。
夭红正在练舞,以往他不屑于习舞,视为玩物之技,不过被人逼着练了下来,竟然越发喜爱了起来,每日里不练两个时辰,就觉得心里发慌,胡思乱想。舞让他忘却一切,在台上挥舞着四肢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正在飞翔。。。。。。自由的飞翔!
今日夭红练习的是一种‘行’舞,这是从西北羌国流传过来的一种舞蹈,舞者手持木扇,一举手一投足都十分缓慢、没有丝竹之声伴奏,只能靠着舞者手中的木扇,一开一合间发出的声音当做乐声,木扇的开合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舞者的四肢动作幅度都极小,看上去就像一具被操控的木偶,僵硬呆板,能不能跳出境界就要靠舞者的每一个动作,还有舞者的功夫,同一个动作或表现出喜悦、或展现出哀伤,或只能引人发笑,都在乎舞者之上。
燕崇南只见到了夭红的背,那个慢慢转动头颅,缓缓转动左手,打开木扇的舞者,完完全全吸引住了燕崇南的全部目光。
木扇突然打开‘扑’的一声,又快速合拢,舞者猛然回头,虚迷着眼睛看着天空,双手朝天只轻轻扬了扬手腕,木扇再次开合‘扑扑’两声,燕崇南的心底突然一阵刺痛,就仿佛一根针突然扎进了自己心尖上。
木扇缓缓地半扬,遮住了眼睛,慢慢地拉开,飞快地合上,狭长的丹凤眼露出摄人的耀眼光芒直逼台下之人,夭红这才发现自己的舞蹈不知何时竟然有了看官。
收起木扇,冷冰冰地抬头,瞥了台下之人一眼,从一旁燃着的小碳炉上拿起紫砂小茶壶,转身就走。
燕崇南如同入了魔障一般,伸出右手往台子上虚空一抓,见人影闪动,那名哀伤的舞者已经走开,他连忙回过了神,上前挡住了台阶。
“你。。。。。。是何人?”燕崇南抬头问着。
夭红不悦地紧了紧眉,“你又是何人?后院禁地岂能容你进来?”
声音如惊鸿似浮云,飘飘袅袅骚动着人心。燕崇南定定地看着夭红,“名字,你的名字?”
请支持某春!推荐!留言!长评!
长乐公子 第二部 夭红篇(轮回前世剧) 第四章
章节字数:2412
夭红以为是哪个误入后院的寻欢之人,原本嫌恶不已的眼中更是厌恶万分,他傲慢地瞥了瞥燕崇南,也不回话,抬起优美的脚踝就往台阶下走,脚踝上的铃声轻响,‘叮铃铃’摄人心魄。
燕崇南一把抓住了夭红的手,“告诉我,你是谁?”目光如狼似虎,带着侵略与霸道。
夭红秀眉一扬,反手就将手上的紫砂小茶壶一把扔向燕崇南,壶中的水一直在火上煨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