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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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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名悍贼潮水般涌到,刀剑交加,黑金刚的降魔杵尤其凶猛,锐不可当。
皓姑娘从未杀过人,面对涌来的人墙,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花容变色,芳心大乱,除了后退别无他途。
糟了!退入林中一二丈,身后不远便是安平所躺之处了。
安平身侧,银汉双星堵住一面,小棋挡住另一面,九地人魔也截住剩下的一面,他们只能死守,主动全失,形成挨打的局面,以安平为中心,圈子愈缩愈小,兵刃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他们不敢离开安平,便无法伤敌,围攻的人,全是了不起的悍贼,形势危急,生死须臾。为了安平,他们忘了自身的安危,强抑住满腔怒火,累得浑身大汗,危机将至。
小琴带着一龙一虎,追逐蟠龙堡的人,也劳而无功,恶贼利用树林飘忽不定,此进彼退,互相声援,虽被大青大黄弄死了五名之多,但却被缠住啦!
金带银剑所带的两派门人,仍在山坡的西南角,正率领门人循呐喊声传来的方向全力飞赶。
皓姑娘退到,小棋向侧让,焦急地叱:“小姐,生死关头,慈悲不得,杀!”
皓姑娘仍然下不了手,也没有机会冲出下手,小棋让出空隙,反而将她陷住了,她如果奋勇冲出,岂不给予贼人攻击安平的机会么?
“铮!”她震开黑金刚力逾千钧的一杵,反手挥剑,挡开了近身的两剑一刀,退了一步,无法反击,黑金刚的另外一杵又攻到了。
再退三两步,便要触动身后的安平啦!
牛郎星的左面是织女星,两人配合得相当紧密,但吃了不敢离开原地的亏,防守便很难完善,也是有退无进,身后不足两步,便是安平躺卧处了。
两人的面前,最难应付的是山海夜叉,以及从别一方面转来的百劫魔僧正一和尚。
夜鹰程炳师徒原来跟着蟠天苍龙,但人群涌到,夜鹰到底是成名人物,自尊心仍在,不屑随波逐流,退在一旁袖手旁观,随意走动,处身在人众外,漠不关心。
追魂客舒徐的尺八银如意派不上用场,兵刃太短不利群殴,他也退在人丛后,愈看愈冒火,突然大喝道:“冯陵兄,让出一处空隙,兄弟用追魂枪对付他们。”
一面叫,一面收起银如意。他只有一条右臂,使用迫魂枪必须收起兵刃。
兵刃插入腰带,奇快绝伦地拔出了背上第一枝追魂镖枪。这瞬间,山海夜叉向侧一闪。
枪化银虹破空而飞,从空隙中呼啸而入,射向织女星的腹部,这家伙明狠极了。
织女星真力有点迟滞,但目力仍然犀利,看到银虹从山海夜叉的身侧出现,赶忙纤腰急扭。
“嗤!”追魂枪擦右股侧而过,危机一现。
山海夜叉一声大吼,同时攻出一招“毒龙出洞”,盘龙杖凶猛地当胸捣人。
她全力挫身接招,“玉门拒虎”向上抬剑,“铮”一声震起盘龙杖,她自己几乎屈膝踣倒。
侧方移来了蟠天苍龙,乘机一剑劈到。
牛郎星及时救援,三刃剑急挥,“铮”一声架开一剑。
第二枝追魂枪并未射来,不然夫妻俩不死也得重伤。这瞬间,夫妻俩同时看到追魂客被一老一少拦住了。牛郎星暗叫侥幸,但不认识老少两人是谁,却知道他们是与蟠天苍龙一同到达的人,是敌非友。何以拦住追魂客,却无法揣测了。
原来追魂客的连珠追魂枪是威震武林的绝技,很难闪避,第一枪发出,第二枪刚要出手,蓦地手臂被人架住了,沉喝震耳:“舒兄,不可!”
他扭头一看,竟是夜鹰程炳,立即把脸一沉,不悦地问:“程兄,为何阻我?”
“对面有自己人不怕误伤么?”程炳陪笑答。
“笑话,兄弟发力由心,决不会飞越三丈误伤对面的人,你老兄难道不知道?”
“有这许多人对付五个男女,舒兄何必再火上添油,自损名望?算了吧!”
“你竟替他们说话,要吃里扒外么?”
青年人孙琪剑眉一轩,怒道:“住口!你怎么对家师如此无礼?”
追魂客大怒,怪眼一翻,厉喝道:“小王八蛋!你居然教训起老夫来了……”
孙琪初生之犊不畏虎,手按刀把冷笑道:“你对家师无礼,教训你有何不可?”
“反了!”追魂客怒吼,手中的追魂枪便待刺出。
夜鹰伸手拨偏枪尖,不悦地说:“怎?你想向小徒递枪不成?”
这瞬间,三把刀突然从侧方射倒,两把射向孙琪,一把射向夜鹰。师徒俩骤不及防,发觉不对,危机已至。
夜鹰身躯一扭,却已经来不及了,“嚓”地一声,飞刀贯入背胁,“哎”一声大叫,向前一仆。
追魂客也大吃一惊,本能地伸手扶住了他。
孙琪反应快,刀影入目急向下伏,“嗤”一声飞刀掠顶而过,另一把钉住在他的左胁外侧,一震之下,飞刀坠地.鲜血如注。他忍痛斜掠,看到三大外一株树后人影一闪,有人向林深处踉跄飞逃。
“是他!”他讶然叫,本想追赶,却又关心乃师安危,只好急退而回。
“师父,你……”他从追魂客手中接回夜鹰,垂泪叫。
“琪儿,不要紧,那家伙身受重伤,劲道有限,并未伤及内腑,我支持得了,扶我退出林外起刀上药。”夜鹰沉静地说,手按刀创的下方。
“师父知道……”
“他是红尘三邪的鬼眼夺魂管信。”
“徒儿似乎依稀记得这个人,似乎……”
“不必似乎了,快扶我走。”
追魂客火气已消,不再记恨刚才的事,转身面对人丛,再次叫道:“冯凌兄,再给兄弟一次机会。
机会不会再来了,形势逆转。
先前他一枪落空,“唰”一声在安平的身躯上空不足三寸飞过,插入地中,枪杆斜搁在安平的身躯相距不足半寸,危机险极。
皓姑娘的左脚后跟,将碰到安平的身躯了。
九地人魔目眦若裂,拼命地挥动寒影剑,也退无可退了。
银汉双星各受了两处剑伤,生死须臾。
小棋的左手被刺了一剑,眼看不支。
生死关头,危险已临。
安平的双目张开了,双手移动了。
黑金刚凶悍如狮,一声怒啸,降魔杵恍若天雷下击,猛砸皓姑娘的脑袋。人太多,反而施展不开,她只能用点、拂、砸、压等以硬碰硬的招式。
一名箭衣大汉挫身切入,剑攻姑娘下盘。另一名劲装中年人也从旁抢人,钢刀横削姑娘的纤腰。
上中下三方受袭,皓姑娘只好后退,侧身挥剑接降魔杵,脚后跟一带,抵住了安平的小腿,下盘的剑到了。
“完了!”她心中暗叫。
这瞬间,她感到后裙带被人抓住了,身躯不由自主向后退,喝声入耳:“皓姑娘稍退。”
她心中一宽,精神一懈,几乎瘫倒。只感到人影从身右超越,“铮”一声暴响,攻下盘的剑被这人踏住,攻中盘的刀被震开了。
“安平……”她近乎虚脱地叫,竟情不自禁地叫出安平的名字。
果然是安平,他在千钧一发中行动完满,挺身而起,顺手拔起横搁在身旁的追魂枪,一手将姑娘带退,顺手拨开攻中盘的钢刀,踏住了攻下盘的钢剑。
他与姑娘不同,对杀人已毫不在意,对应付群殴经验丰富,像是出柙之虎,一声怒啸,镖枪突然射出,并怒吼道:“挡我者死!”
喝声中,夹杂着黑金刚的一声震天惨号,追魂枪端端正正地,穿在无法向左右闪避的黑金刚胸口。
他虎跃而上,一手夺过黑金刚的降魔杵,一手拔枪,一脚将黑金刚的尸体踢倒,一声长啸,追魂枪再次射出,降魔杵招出“金刚伏魔”绝招,人群立即波开浪裂,惨号震耳。
“啊……”第二枪刚要出手的追魂客,应枪而倒。
“啊……”皓姑娘用纤手掩住樱口叫,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
第三十九章 独行大盗
神龙夏安平五个字,有十分惊人的震撼力。安平的怒啸声,和濒死的人所发出的惨号,令围攻的人心胆俱寒,令保护他的人精神振奋。
他的“金刚伏魔”狠招威力骇人,五名贼几下被降魔杵打成十段,加上了黑金刚和后面中枪的追魂客,一照面之间,便收了七条命。
这一面的狠贼胆裂魂飞,吓得纷纷走避。
他像一阵狂风,回卷到九地人魔身旁,大吼道:“崔老前辈,换兵刃。”
九地人魔闻声大喜,向后急退。两人相错的刹那间,已经交换了兵刃。
九地人魔用剑不趁,降魔杵虽比他的铁童子轻了一倍以上,但仍然是重兵刃,他像是如虎添翼,一声怪啸,挥舞着金芒耀目的降魔杵,卷入人丛之中。
安平换了寒影剑,首先便扑向勾魂使者,大喝道:“山西道上一别,你们还未死?杀!”
脸黄肌瘦的勾魂使者还不知利害,挥出一剑喝道:“小子不成气候……哎……”
双剑一触,尺余剑身突然向一侧飞走,光华再闪,勾魂使者的右臂亦不翼而飞,狂叫着飞退。
勾魂使者的妻子高娥大骇,急掠而至伸手急扶。
九地人魔到了,降魔杵凶猛地扫出,“卟卟”两声闷响,两个脑袋应杵碎裂,血雨纷飞。
威胁已除,银汉双星终于有机会施展了,奋起神威杀出重围,夫妻俩霎时成了一双疯虎。
安平伤了勾魂使者,立即折向,找寻他认识的人,第一眼便看到与牛郎星狠拼的山海夜叉。他飞扑而上,叫道:“宏教兄,让给小弟。”
牛郎星向侧一闪,喜悦地叫:“兄弟,除恶势尽。”
山海夜叉一声怪叫,盘龙杖像狂风般扫到,“狂风扫落叶”抢攻下企,势似奔雷。
安平身剑合一飞扑而上,不理会攻下盘的杖,双脚上收,剑巳遁出。
山海夜叉一招走空,一声大吼,闪身扭腰杖尾斜挑,抢攻侧肋。
安平一扑落空,向前飘落避过肋下来势,顺手招出“飞花点翠”,连毙两名悍贼,再回身像狂风般旋到,向山海夜叉猛扑,一面大吼道:“你在山西道上的威风何处去了?”
山海夜叉骇然,他竟未看清两名悍贼是如何中剑的,这次他们四十八名高手同行,每个人都是艺业已臻上乘的悍贼名宿,竟然在霎时连死两名,怎不令他吃惊?不由心中一虚,火速运杖招架,连退八步,接下了两招,寒影剑的光华令他心中发毛,彻骨剑气更使他禁不住直打冷战,好不容易稳下身躯,眼角瞥见不远处被双星缠住的蟠天苍龙处境殆危,便大叫道:“潘兄,扯活!”
安平招出“白虹贯日”,跟踪追击,光华临头。
他向侧一仆,盘龙杖凶猛地攻向安平的下盘,避招出招,火候老到,贴地反击。
安平向上跃,顺势逆拂,银虹急降,剑吟声惊心动魄。
“唰!”剑发异啸,尖锋着肉。
“哎呀!”山海夜叉惊叫一声,右上臂裂了一条缝,鲜血飞溅,差点儿便会变成残废。
他心胆俱寒,疾退丈外飞跃而起,盘龙杖振出,荡开一名阻道的悍贼,乘机超越,手急眼快抽手一把抓住悍贼的左肩,向后猛带,悍贼身不由已,向追来的安平撞去。生死关头,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利用同伴的死,来保全他白己,急如丧家之犬,逃命去了。
安平急速地冲到,正想下了刺死踉跄冲来的悍贼,身侧不远传来皓姑娘惊煌的叫唤声:“夏爷,手下留情,少造杀孽。”
他一剑架开悍贼的剑,左手捷逾电闪,“啪啪”两声暴响,两耳光将悍贼击得仰面便倒,叱道:“饶你一命,去吧!”
声未落人已去远,扑向蟠天苍龙。
双星拦不住蟠天苍龙,在安平扑来之前,这位江右总提调已经奋力脱出纠缠,如飞而逃。
悍贼们四散而走,同时跟来加入围攻的十余名蟠龙堡爪牙,遗下五具尸体,已经先一步遁走了。
蟠天苍龙逃得快,去如脱兔。安干追了五六丈。知道追之不及,眼角曾见不远处的树后有人移动,立即折向扑到,剑发如电,手下绝情。这个人影居然不逃,岂可轻易放过。
那是一个年轻人,急跃而起,大喝一声,单刀急架刺来的寒影剑。
这瞬间,安平发现地上有人,原来青年人正在替受伤的人起出胁背的飞刀,地上还有药包和撕开准备裹伤的布巾。他心中一软,剑上力道骤减,搭佳单刀一声低叱,猛地一绞一振。
青年人是孙琪,虎口血出,惊叫一声,单刀脱手。
安平冷哼一声,剑虹一闪,要划开对方的脸颊。
危机间不容发,牛郎里的叫声及时传到:“手下留情。”
剑尖疾退三寸,向下急降,点在孙琪的胸口。
牛郎星到了,拭掉脸上的汗水,急促地说:“老弟,绕了他。要不是他及对阻止追魂客发第二枝追魂枪,咱们可能早已陷入绝境了。”
安平收了剑,欠身笑道:“对不起,多有得罪。宏毅兄。请留此善后,小弟去找游龙剑客。”
声落,向林旁深处如飞而去。
林木深处,游龙剑客与九名爪牙奔东逐北,与小琴大青大黄捉迷藏,不知道这一面的光景,想退却不甘心.想用连弩射毙小琴又无能为力,巨蟒大青始终小琴先一步追近,连弩是无用处。
这一面不住有惨号声传来,他知道有点不妙了,开始萌生退意。正犹豫间,远处人影冉冉而来,共有两个之多,前一人衣衫零落,不易看清面貌,但却认得光华熠熠的寒影剑。后一人更是触目,一身云裳,裙袂飘飘,正是艺业深不可测的皓姑娘。
他心中一虚,情不自禁打一冷战,不等两人接近,连忙发出一声撤退的长啸,如飞而遁。
十个人逃了两三里,在一座松林中喘息。八个使用连弩的人失踪了四名,丢了四具连弩,损失惨重。他死瞪着逃来的方向,切齿怒叫道:“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姓夏的,狄某与你誓不两立。”
一名爪牙脸白如纸,苦笑道:“少堡主.还是快走吧!要是被他们追上,岂不遭殃?”
他长叹一声,痛心疾首地说:“唉!都怪我,我不该操之过急,不该对孤鹤丹士和那两个妖女寄望过殷。看来,只能斗智不斗力。寄望在五湖浪子杜贤弟的身上了。”
左侧林影中人影一闪,他心生警兆,伸手拔剑向爪牙们低喝:“左面有人,准备撤走。”
声落,七八丈外人影出现,是一名老道,亮声叫:“是狄少堡主么?请稍候。”
“咦!你是……”
“兄弟上官贻,改了道装。少庄主,杜兄弟呢?”妙手飞花奔近急问。
游龙剑客心中一宽,叹口气说:“原来是上官兄,今天兄弟可说丢人丢到家了。杜贤弟前往麻姑山,去请不老书生夫妻和遁人玄门的吴门神女,请他们前来对付夏安平。杜贤弟临行之时曾一再叮咛,要我不可和小畜生正面冲突,我不该逞能,致有此败,委实咎由自取。
上官兄从何处来?怎么也赶上了。”
妙手飞花席地坐下,吁出一口长气道:“一言难尽,说来丢人。兄弟倒不怕夏安平,那小于是君子,君子可以欺其方,他像个笑脸菩萨,不惹火他并不可怕。兄弟是追踪另一个人来的。其实,兄弟早已在玉笥山流连待机,只可惜找不到机会。要命的是,人家棋高一着,我盯他的梢,却反而被他盯住了。兄弟发觉不对,选至吉水,遇上鬼眼夺魂管兄同行,不久有在林中又碰上了虎面枭婆,三邪聚会。听管兄说,他曾经与少庄主见过面,是么?”
“不错,他答应助兄弟一臂之力,共擒夏小狗。”
“呵呵!他当然答应,他与夏小狗结有梁子,也把兄弟我拖下了水。”
“上官兄适才主说追踪的人是……”
“就是牛郎星嘛,这也是兄弟要杜老弟转告少庄主必须留心的人。这家伙一日不死,兄弟一日不得安枕。”
“他反盯住你了?你们之间……”
“他不但盯住了我,还跟来了呢。”
远处又见人影一闪,游龙剑客吃惊地倏然一蹦而起。
“少庄主沉住气,说曹操曹操就到,鬼眼夺魂管兄来了。”妙手飞花微笑着说,相当沉着。
果然是鬼眼夺魂管信,老远便叫道:“你们还不走?夏小狗快到了。”
游龙剑客脸色一变,低叫道:“上官兄,先离开再说,脱离危境咱们好好一谈。”
众人急急离开,闻风远遁。游龙剑客一面走一面咒骂:“蟠龙堡狄家不是好相与的人,今天在场的王八蛋,谁也别想活。”
妙手飞花接口道:“今天在场的人,兄弟大多知道,愿供给少堡所要的消息,请问少堡主今后有何打算?”
“兄弟已派人返回蟠龙堡,将家父的好友请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妙手飞花摇摇头,苦笑道:“据兄弟所知,恐怕令尊在近期内不会派人前来助你了。”
“为什么?”游龙剑客讶然问。
“兄弟离开玉笥山之前,曾听雷霆剑大风真人说及,要派人对付贵堡,以把火焚群雄之仇。如果此事不假,近期内贵堡将有麻烦,令尊自顾不暇,岂能派人前来助你?”
“此事当真?”游龙剑客问。
“兄弟不敢断定真假,听来的消息有时是不可靠的。”
“该死的夏安平,都是他引起的祸害,狄某和他不共戴天。”游龙剑客恨恨地切齿咒骂。
“天下无难事,少堡主只要全力以赴,谅无不成。以银汉双星来说,他们志在雄霸天下,潜势力遍布江湖,预期明年秋间在江湖充实力,气焰万丈,不可一世。但少堡主在玉笥山的一把火,烧得他壮志全消,等于是少庄主亲自除去了一个强力对手,除去了心腹大患。
据兄弟所知,他夫妻俩已派人奔赴天下各地,遣散各地秘窟的爪牙,厚谢答允相助的朋友,不再作雄霸天下的打算了。双星具有雄浑的实力,也被少堡主所击败,区区一个夏安平,何足道哉?相信少堡主定能将他置于死地的。”
“上官兄是否愿助兄弟一臂之力?”游龙剑客得意洋洋地问,先前的狼狈神色一扫而空。
“这个何用少堡主多问?兄弟与五湖浪子杜老弟交情深厚,杜老弟与少堡主是八拜之交,彼此都是自己兄弟,相助之事义不容辞。但兄弟仇人甚多,千万替兄弟守秘,不可泄露兄弟的真名号。有事时兄弟自会出面相助,但请放心。”
两人一面细谈,一面向南走。
先前的斗场中,安平与的姑娘前往追逐游龙剑客,牛郎星便走近孙琪,俯身察看夜鹰的伤势道:“小兄弟,这位前辈是……”
“那是家师。”孙琪直率地答。
牛郎星一面解开百宝囊取药,一面说:“今师的伤势尚无大碍,若再深一分便会伤及内腑。飞刀甚厚,被肋骨卡住,无法深入,实为不幸中之大幸。在下的金创药甚佳,请放心。”
“多谢兄台相救,铭盛五衷。”夜鹰衷诚地道谢,稍顿又道:“在下姓程名炳,江湖匪号是夜鹰,早年名列八豪十六英中的第五豪,十二年前洗手归隐,不再过问江湖恩怨。月初携小徒孙琪在江湖历练,遇上故友第六豪黑金刚候枋。侯老兄风云际会,取黑道就绿林,做了两山之主,在下不愿高攀,携徒下赣南,顺道与侯老兄一群人结伴,却遇上了这档子窝囊事。在下与诸位无冤无仇,不愿插手,却又看不惯他们倚众群殴,因而劝阻追魂客不可坏了江湖道义,却被人乘机暗算。刚才如无兄台及时阻止持有宝剑的青年人动手,在下师徒性命休矣,请教兄台高姓大名,那位年青人是不是传闻中的神龙夏安平?”
“程兄忍一忍,在下要起刀了。在下姓牛名宏毅,绰号叫牛郎星。刚才那位年青人正是武林后起之秀神龙夏安平。程兄认得那暗算的人么?”
“他是红尘三邪之一,名叫鬼眼夺魂管信。”孙琪接口道。
夜鹰长叹一声,苦笑道:“那家队是在下早年的同道,我和他之间过去曾有些少个人恩怨纠缠,不足为外人道,但他用这种手段对付在下,未免太狠了些。”
“这家伙在江湖中作恶多端,阴险狠毒,贤师徒必须小心注意,加以提防才是。”牛郎星一面上药裹伤,一面信口说。
夜鹰撑起上身,肃容道:“在下重出江湖不足一月,十年前便已下决心改邪归正了。这几天来,听到许多关于牛兄传闻。在下这个月来,感慨万端,深感江湖波诡云谲,比过去更为难处。而且在下早年名声不好,正道人士不屑与我来往,邪魔外道在下又不愿与他们交往,此次重出江湖委实失策。因此,在下有一事拜托牛兄,尚请俯允。”
“程兄如有所嘱,只消兄弟能够办到,愿效微劳。”
”我这徒儿孙琪,自小随我学艺,十三载于兹,隐居宜黄县荒村中,自小授以十八般武艺,熟读经书,深知做人处事的道理,明辨是非而且聪颖过人,未沾染丝毫江湖污秽,在下爱如已出。他的身世在下亦不知其详,他那时未满六岁,在下于南阳府的一座破庙中发现了他,他只知自己叫孙琪,爸妈不知去向,身世十分可怜,为了他的前程,我不愿他平庸他老死荒村,所以带他出来历练,第一次便遇上了今天的凶狠场面,在下感到意冷心灰。如蒙不弃,请牛兄将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他成人,在下感激不心,尚请俯允。”
孙琪屈膝跪倒,泪下如雨,大声说:“师父,如果不要徒儿,徒儿便饮刀自杀以谢师恩。不然,请不要打发徒儿离开师父膝下。”
“孩子,你……你不明白……”夜鹰颤声叫。
牛郎星摇头苦笑,接口道:“程兄,我看,这事稍待些时日再行计议可好?兄弟郑重答应你,贤师徒如果不弃,有何疑难时请找兄弟相商,兄弟必定不教贤师徒失望。目前兄弟尚需在江湖稽留一段时日,所经处不瞒行踪,相信不难找到,兄弟随时欢迎贤师徒光临赐教。”
他的意思是告诉夜鹰,这时不宜操之过急,必须假以时日,慢慢说服孙琪,遽然分离在老江湖来说无困难,而在一个未见世面的孩子来说,依赖性一时难以办到的,何况目下夜鹰受了伤,孙琪岂肯毫无牵挂地离开?那不是太冷酷无情了么?
“好吧!牛兄之意在下明白。”夜鹰吃力地站起说,按住孙琪的肩膀,沉声道:“孩子,你听到了?日后如果为师的有个三长两遍,你必须暂行忍耐,去投奔牛大叔,知道么?”
“师父,你老人家怎说这种话?”孙琪骇然问。
“日后你便会明白了。你记住,像今天这种事,日后可能会接二连三发生,你必须时加戒备,小心谨慎。”
“师父,鬼眼夺魂难道与师父有不解之仇么?”
“没有,这事很难对你说明。总之,为师一切都是为你好,不必多想了。”
“师父,徒儿觉得,那恶贼的一双眼睛,徒儿似乎曾在那儿见过,依稀记得……只是想不起来了。”
“胡说,你怎会见过他呢?这家伙的一双眼阴狠险恶,任何与他有关的人,他只消看过一眼,便会记得对方一切神韵和特征,即使相隔十年八年,一见面他便可将对方认出,所以叫做鬼眼夺魂。目光所注处,常会令人心惊胆跳。也许你对这种眼神心惊恐惧,因此平空生出似曾相识之感!咱们该走了,快谢过牛大叔救命之恩。”
孙琪向牛郎星下拜,谢道:“大叔援手之德。小侄没齿不忘……”
牛郎星将他扶起,抢着说:“老弟,请记住,不论何时何地,愚夫妇皆竭诚欢迎老弟前来相聚。珍重再见,行走江湖期间,一切当心。”
师徒俩遥向在远处观看的织女星行礼,一再道谢,方辞别向西走了。
牛郎星目送两人去远,方回到乃妻身旁,冷静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夜鹰与鬼眼夺魂之间,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夜鹰师徒日后多事了。只有千日做喊,哪有千日防贼之理?明枪易躲,暗算实难防,他们的处境委实令人担心……”
安平恰好奔回,笑问道:“宏教兄,你说的是什么人?”
林中无敌踪,九地人魔和缥缈鬼魔正在找土坑进行掩埋。皓姑娘主婢三人怕见尸体,紧跟在安平身后奔到,站在安平身后含笑俏立。
牛郎里指着远处山坡下夜鹰师徒的背影说:“愚兄说的是夜鹰程炳师徒,他俩和鬼眼夺魂结下仇怨,鬼眼老贼乘他俩阻止追魂客发枪的机会,打了他俩三把飞刀,师徒都受了伤。
鬼眼夺魂决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愚兄在替他师徒俩耽心。”
“鬼眼夺魂没有死?”
“哼!他怎会死?激斗时他避在一旁,形势不利他比任何人都溜很快。”
“那么,我们必须保证他俩的安全。受人之恩不可忘,咱们须送他回县城,是么?”安平豪爽的说。
“老弟说的是,看他俩所走的方向,正是到县城去的,这就走,咱们也该离开是非之地。”
安平先整衣衫,笑道:“且慢,急也不在一时,小弟尚未谢过诸位临危援手的隆情高谊哩!”
不管众人肯是不肯,他先向双星夫妇行礼道谢,次向皓姑娘长揖到地,讪讪地说:“今日如无姑娘诸般援手呵护,在下恐怕早已丧命多时。大恩不言谢,在下永铭心坎就是。惭愧的是上次在庐山,在下惹上令人不齿的嫌疑,这次又与一双妖女走在一块儿。在下不愿分辩,尚请姑娘包涵一二。”
皓姑娘避在一旁,粉颊酡红,垂下螓首慢声道:“夏爷不必多心,妾身此来并无问罪之意,只向更爷请教一件事。”
“但不知姑娘有何见教?”安平欠身问。
双魔已将尸体处理完竣,大踏步走近。九地人魔叫道:“你们说些什么废话?走,快找地方安顿,天色不平了。”
安平忙向两人道谢,然后替众人互相引见,最后说:“崔老且请稍候,皓姑娘尚有事向小可指教哩!”
皓姑娘本来不想在人前相问,心中又有点忐忑不安,但不问又放心下不,只好硬着头皮说:“夏爷上次在庐山竹楼,可曾用过别的兵刃么?”
“不曾,在下用的是寒影剑。”
牛郎星一怔,插口问:“咦!你们在谈论庐山竹楼的事?”
“正是此事。”安平苦笑着答。
皓姑娘探手自绣囊中取出数枚银花瓣递过问:“夏爷识得这种暗器么?”
牛郎星哈哈狂笑,笑完说:“姑娘,不必问安平弟,这是红尘三邪之一,恶贼妙手飞花的暗器。这家伙曾经到过这儿,我夫妇就是跟踪他而来的,可惜他逃得快,我为了保证安平弟的安全,让他逃掉了,是他用这种暗器暗袭姑娘么?”
“妙手飞花是何许人?”姑娘问。
安平一怔,讶然问道:“不久前,青狐曾和三邪交手,小弟被塞入草中,没看见他们的真面目。这暗器是五湖浪子的朋友了尘……”
“哈哈!兄弟,你果然糊涂。妙手飞花就是了尘,目下他换了道装,叫做行云道人。”
“咦,宏教兄怎知道的?”
“先别问,先请皓姑娘……”
皓姑娘正转身向两位侍女微笑,似乎并未注意听,这时转头向安平集然一笑,接口道:“夏爷,一切都明白了,请原谅。”
“怎么回事?”牛郎星惑然问。
“皓姑娘向的是庐山竹楼的事,她误以为是小弟杀了你的两位待女和韩含英姑娘。”安平苦笑着接口。
牛朗星脸色一沉,接着展颜一笑,向皓姑娘笑道:“皓姑娘,这件事在下知之甚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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