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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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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是否概要地说来听听?”郑前辈不耐地接口。

“是,是。家叔已听到消息,说在明年春夏之间,敝镇便可升为县,地方繁荣可期,因此决定收买镇西周家的田地。可是周家认为是祖先留下的产业,坚拒出售,更且纠众生事,吵吵闹闹。家叔受不了闲气,迫于自卫,打伤了田主周廷瑞,事态不可收拾。周廷瑞的妻子带了儿子小龙,由镇中一个老不死的李老狗,不走水路,秘密起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此地,要到府城上告。家叔得到消息,命小侄带人赶来,却晚了一步,被他们赶到此地。因此,小侄只好向前辈救援。”

“只有一个老不死,一个女人和一个娃娃?”

“是的。”

“那还不简单,说吧,你要老夫如何发落他们?”

“阻止他们到府城?”

“那好办,明天老夫派人把她们赶回去不就成了。”

“那……那不成,她们早晚……”

“你的意思是……”

“斩革除根,一劳永逸。”

“呵呵!小事一件,明天老夫派人把她们接走就是。”

“那位女的……”

“女的怎样?”

“家叔希望小侄把她秘密带回。”

“老夫答应你。”

“事不宜迟,迟恐生变,前辈……”

“废话!老夫还要你说?客店中下手不便,明天她们动身时,老夫派人把她们接走,然后你到镇北三里地的樟树林接人。”

“一切仰仗前辈鼎力相助,小侄敬前辈三杯。”

第二天一早,李老头带着一个双目红肿的少妇踏出店门,少妇年约二十二三,荆衫布裙,掩不住她清秀的容光神韵,身材苗条而动人。背上背了一个两三岁的男娃娃,小娃娃人长得清秀,已经睡着了。

到了十字街口,李老头。领先走向西首的码头。进出码头的人甚多,少妇紧跟着李老头,三挤两挤,突被四五名大汉挤出街旁。

“李伯……”她惊慌地叫。

只喊出两个字,突然鼻中嗅人一丝奇香,感到头脑一阵昏眩,迷迷糊糊地跌入两名大汉的手中。

四名大双手急眼快,将她迅速地拖入街旁的一乘暖轿中。

两名大汉扶持着昏了神的李老头,随在轿后扭头向东走,穿越十字街口,匆匆地出镇而去。

安平刚背着包裹结帐出店,准备动身南下。蓦地,他看到李老头被人挟持着穿越十字街口。

他低声咒骂,盯在大汉们身后,出镇后,为免被对方发觉,便远远地盯梢,不再接近。

出镇里余,暖轿离开了道路,向东南方向抄小道折入,进入一座浓荫蔽天的樟树林。樟树四季常绿,初冬时分,附近其他树林早已成了光秃秃的枝干,只有这儿依然一片浓荫。林阔约十余亩,十分偏僻。

挟着李老头的大汉,也随轿进入林中。

远处跟踪的安平脚下一紧,向侧越野急行,绕南首进入林中。

樟林深处,已有人先在。为首的是被称为郑前辈的老家伙,另有八名相貌凶猛的青衣大汉,跨刀带剑,散坐在树下,只有一人在林缘放哨。

一株樟树旁,新掘了一个三尺土坑,积土上插着两把铁锹。

罡风凛冽,枝叶摇摇,风声如涛,似乎四周弥漫着无边杀气,隐伏着重重杀机。

暖轿到了,所的有的人全站起相迎。郑前辈举手一挥,向两名轿夫说:“将人拖至树下,快去将丁瑞找来。”两轿夫将周二婶拖出,倚放在树下,小娃娃也被迷药迷昏,软绵绵地被解下放在土坑旁,李老头也被堆放在坑侧,像具死尸。两轿夫将暖轿放好,出林而去。

不久,轿夫领着丁瑞急急奔人,丁瑞身后带了八名健仆,一名健仆手中还提了一个包裹。

“贤侄,大功告成,请来验看。”郑前辈远远地便含笑招呼。

丁瑞奔近,含笑长揖到地,说:“干净利落,前辈果然非同小可。”说完,接过健仆的包裹,双手奉上,又道:“黄金二百两区区薄礼,尚请笑纳。多蒙前辈鼎力相助,铭感五衷,家叔更将衷心感激。”

郑前辈示意手下的大汉接过包裹,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请代向令叔致意,有暇途经敝地,务请赏光至舍下小坐。日后如有需老夫相助之处,但请派人知会一声,水里火里在所不辞。暖轿一并相送,美人儿贤侄可以带走了。”

“那一老一小……”

“老夫已着人替他们挖好坟墓。贤侄要不要在他们身上带些信物回去?像耳朵啦!鼻尖啦等等,都可以携带的,天气冷不碍事,不必用石灰防臭。”

“不必了,有了活人,何用信物?”丁瑞欣然地答。

郑前辈向一名大汉举手一挥,说:“将他们弄醒,然后按规矩办事。”

“郑前辈,周二婶是否可以不弄醒?”丁瑞急问。

郑前辈摇摇头,拒绝道:“贤侄,这是规矩,不可。咱们干这一行的人,有一条不成文的成规:一是示信于雇主,表示交到的人完整无缺。再就是恐怕受慈悲的人有重要的后事交代,如有可能,咱们或能替他完成心愿。”

大汉们一齐动手,用水囊里的水泼在三老少的头脸上,两个人伺候一个。

首先苏醒的是李老头,刚张开眼,便被两名大汉抓起挟住,其次是小娃,“哇”一声大叫,接着哭叫声震耳。

是后是周二婶,她在两大汉的手中挣扎,脸色泛灰地叫:“你们……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们……”

“堵住她的嘴。”郑前辈无动于衷地下令。

李老头已看清了眼前的人,目眦欲裂地大骂道:“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强盗,畜生!苍天鬼神不会饶你们……”

郑前辈嘿嘿笑,说:“老家伙,坑已经管你准备妥当,在入士之前,你有何后事交待么?”

李老头仰天长啸,声泪俱下地叫:“诸位爷台,行行好,放了她母子,将老朽千刀万剐,老朽毫无怨尤。千不念万不念,念在周二婶被恶霸所迫,家破人亡……”

“给他一刀,推下坑去。”郑前辈大吼。

第十九章 恶有恶报

郑前辈不耐烦,断然下令杀人。

李老头拼命挣扎,哭叫道:“好汉爷,请让我说完,求求你,求求……”

“不许哭闹,不然立即杀了你,老夫见不得人哭哭啼啼鸡猫狗叫。”郑前辈网开一面的说。

李老头不敢再哭闹,强忍酸楚,惨然地说:“丁二虎横行峡江,坏事做尽,不仅强买田地,更迫周廷瑞将妹子送给他做妾。廷瑞的大哥廷春,三年前死在丁二虎的恶仆手中,这次更变本加厉,将廷瑞打伤。吐血满升,十天中人事不省。杀人兄谋人妹,夺人祖田,天道何存?好汉爷,爷们都是英雄好汉,人心都是肉做的,念在周二婶母子俩上天无路,家破人亡,请放她们一条生路,小老儿死后,在九泉之下亦感诸位的恩德……”

“不必说。”郑前辈不耐地挥手,稍顿又道:“哀求我没有用,我这人已看破了世情,一向认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杀人是一大乐事.杀了人又可获得大批金银,更是何乐而不为。天生你们这种可怜虫,便是注定要挨刀受苦的,太爷从不怜悯你们。哈哈!给他一刀,让他在阎王爷面前去诉苦哭冤吧。”

一名大汉“呛”一声拔出单刀,嘿嘿狞笑。

蓦地,东面十丈外人影一闪,有人高叫:“且慢,刀下留人。”

是一个眉清目秀,年约十五六岁,但身材结实的少年人,挟着一根齐眉棍,大踏步从树后奔出,飞步赶来。

“哈哈哈!原来是清江镇的小痞棍小太岁彭念慈来了。”一名大汉轻蔑地叫。

“他还要在刀口上讨彩头,要刀下留人哩。”另一大汉狞笑道。

“瞧哪!这位小娃娃多神气?他要咱们刀下留人。”一名大汉操着中原口音怪叫,向前迎上。

郑前辈阴阴一笑,叫道:“邓青,让他来。彭小哥是清江镇的小太岁,虽是江湖小混混,为人倒颇富正义感,而且敢于拼命,胆气超人,早些日子南丐经过这儿,听他曾经打了南丐的一个小爪牙,咱们念在他小小年纪幼而无知,不曾和他计较,今天他居然敢强出头,倒得听听他有何话说,看他敢不敢在刀口上逞英雄。”

小太岁在郑前辈身前丈余抱拳施礼,扳着脸凛然地说:“老伯是阁皂山大名鼎鼎的……”

“哈哈!大名鼎鼎的歹徒赤练蛇郑宏,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引见。”郑前辈怪笑着接口。

小太岁硬着头皮往下说:“宏老是江湖好汉。也是武林名派,小可认为,宏老该为桑梓主持正义……”

“小畜生,教训我么?”赤练蛇郑宏勃然大怒地叫。

小太岁脸色一变,仍然沉着他说:“小的不敢,只是……”

“谅你也不敢。老夫不耐烦听人废话,说明你的来意。开门见山,不许噜嗦。”

“小的为老弱妇孺,孤儿寡妇请命,恳请老伯看在苍天有好生之德份上,网开一面,小的如同身受。”

“你与他们沾亲带故?”

“一不沾亲二不带故。”

“那么你凭什么替她们请命?”

“小的虽是本镇的无赖,但心肠不够硬,刚才无意中听到那位老人家的诉说,感到心中难受,所以……”

“所以你仗义执言,路见不平挺身而出?”

“小的岂敢?仅是请宏老大发慈悲,饶了她们,也是一大功德。”

丁瑞冷笑一声,接口道:“小畜生!你好大的狗胆,凭你一个清江镇的小地痞,竟敢在郑前辈面前撒野,该死的东西。”

小太岁大眼一翻,怒吼道:“你这没心肝的猪狗,谋人产夺人妇,伤天害理,人面鲁心,简直猪狗不如。宏老一方之豪,名动江湖,竟以金银陷宏老于不义,用心可诛……”

“闭上你的臭嘴!”赤练蛇恼羞成怒大吼,又道:“你不是当着和尚骂贼秃么?岂有此理!来人哪!割掉他的舌头,打断他的右手,赶他走!”

一名大汉拔刀抢出,叱道:“小辈乖乖就擒。”

小太岁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无法打动这些人的硬心肠,不但人救不了,还得饶上自己一条命。他一咬牙,一声虎吼,一根劈出。

大汉向左跃,抢入就是一刀。

小太岁抡棍便扫,迫大汉后退,跟上来一记“毒龙出洞”,凶猛地点出。

大汉向侧闪,近不了身,气得哗啦啦怪叫如雷。

小太岁迫进沉棍,“拨草寻蛇”攻下盘。

“噗!”大汉用“金锁坠”将棍挡向一侧,急步枪入,刀出“罡风扫云”,刀光疾闪。

小太岁身随棍转,从左前方错出,棍尾反手便挑,反击大汉的右胁和胸腹侧方。

两人一搭上手,便是一场快速凶狠的拼搏。小太岁灵活万分,齐眉棍势如狂龙,点打挑拨,着着凶狠,充分发挥了六合枪棍的混合长处,三照面五盘旋,已把大汉迫得八方疾窜,暴跳如雷。

丁瑞乘机向赤练蛇过:“郑前辈,家叔在家立候回音,望穿秋水,盼望小侄带回消息,可否将周二婶交由小侄带走?”

赤练蛇点点头,欣然道:“好,早些离开也好,快将人带走,这里的事自有老夫解决,不劳牵挂。”

“多谢前辈,小侄不日当和家叔造府致谢。”丁瑞行礼道。接着向健仆们喝道:“周二婶绑上,塞住暖桥中抬走,快!”

周二婶嘴被布帛塞住,被两名大双挟住动弹不得,叫不出声,惊得拼命扭动挣扎,泪如雨下脸色死灰。这时眼见两名恶仆凶狠地走近,急得眼珠一翻,蓦尔晕厥。

“小侄多感前辈盛情,容后图报。告辞了。”丁瑞说,行礼告退。

两名健仆抬起暖轿,另两名大汉把住轿杆相护。丁瑞一行九人,匆匆出林而去。

这时斗场突变已生,另一名大汉见同伴被小太岁迫得手忙脚乱,锐气全失,眼看支持不多久啦!趁小太岁大胆迫攻同伴无暇分神的机会,突然发射一把柳叶刀,拔刀加入夹攻。

小太岁未料到有人暗算,他的艺业也无法避开猝然袭至的暗器,左大腿外侧被柳叶刀钉入,立时腿部发麻,下盘不稳,棍法散乱。

发射飞刀的大汉从后扑上,喝声:“纳命!”

小太岁不甘心纳命扭转身躯忍痛来一记“回风拂柳”,临危拼命,要想拼个两败俱伤。

大汉很了得,刀背拂出,“啪”一声格往回扫的棍身,乘势抢人,飞起一脚,踢中小太岁的腿弯。

“哎……呀!”小太岁惊叫一声,失手丢棍,被踢得斜冲丈余,歪身仆倒。

大汉收刀赶上,一把抓起小太岁,顺手飞起一拳,再次将小太岁击倒。

先动手的大汉也收刀扑上,两劈掌把小太岁打得晕头转向,抵抗力全失,然后抓住小太岁的右手扭至身后擒实,一手勾住脖子将人提起,向同伴叫:“老张,你割他的舌头,我废他的手,这小子凶横着哩!”

赤练蛇却嘿嘿狞笑,叫道:“且慢废他,把他押过来。”

大汉将小太岁押到,松开锁喉的手,改为揪发,在小太岁的腿弯端上一脚,喝声“跪下!”双手向下按。

小太岁已昏天黑地,不跪也不行,坐跪在地不住的喘气,状极狼狈。

赤练蛇双手叉腰,嘿嘿怪笑道:“好小子,你小小年纪,身于居然很了得,不错。”

小太岁钢牙挫得格吱吱地响,喘息着说:“赤练蛇,要杀就杀,小太爷不屑和你这蛇蝎心肠的人说话。你如想在小太爷面前摆威风神气,体怪小太爷骂你。”

“好小子,你不怕死么?”

“小爷如果怕死,就不会出头露面向你讨人情了。”

“老夫认为你艺业不凡,在镇上做个痞棍未免委屈了你。”

“小爷做无赖痞棍,一不谋财害命,二不欺孤凌寡、杀人放火的无耻勾当,你根本就人性全失,成了狼心狗肺的畜类……哎……”

大汉在他身后踢了他两脚,将他的手向上抬,痛得他厉叫出声,说不下去了。

赤练蛇不怒反笑,惬意地说:“骂得好,好久没听见这种刺耳的话了,听惯了阿谀讨饶的话,反倒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好小子,你很有种.老夫正在向外府扩张势力,需要可用的人才,所以指给你一条明路……”

“老贼!你在做梦,小爷头可断血可流,决不会屈身从贼,少废话。”小太爷切齿狂叫。

“小子,你何不三思?”

“小爷不用三思,免开尊口。”

赤练蛇阴阴一笑,挥手道:“带到坑边,连老带少一刀一个,埋了!”

小太爷突然大叫:“慢着!”

赤练蛇嘿嘿笑问:“你想通了?”

小太岁强忍怒火道:“正是此意。”

赤练蛇眯着眼间:“愿替老夫效命?”

小太岁的目光,落在被塞了嘴架住在李老头身上,再转向昏迷不醒的小娃儿注视半晌,断然地说:“替你效命无妨,但有条件。”

“有何条件,说说看。”

“放了这一老一小。”他一字一吐地答。

“哈哈!简直在做梦,你以为老夫傻得会纵虎归山,为了你而让这个老家伙在外哭冤?你简直昏了头,在老夫面前耍花招,直是自不量力,拖去砍了。”赤练蛇大吼。

四名大汉挟持着李老头和小太岁,一名大汉抓起小娃娃,推推拉拉地向土坑走去。

小太岁失声长叹,仰天大号:“天哪!我死不足惜,但心有不甘啊!”

李老头嘴被布帛所塞,老泪纵横无语向苍天。

推到坑边,小娃娃被大汉丢下坑底。

四名大汉两人抓起铁锹,准备覆土。另两人拔出单刀.准备杀人。

赤练蛇双手叉腰,站在坑旁仰天狂笑,笑完说:“小王八蛋,你叫天有个屁用,苍天如果真有眼,世间如果真有鬼神,也永远不会为你们这些人慈悲,反而会替老夫方便。鬼伯恶人蛇怕赶,善良的人永远活该倒霉,鬼神会站在强者的一面。砍!”

两大汉钢刀高举,作势下砍。

四大汉分别将小太岁和李老头反剪着双手按倒在地,一脚踏住他两的背心,人向后移。

“送你们超生,早早投胎。”两名举刀的大汉同声大吼。

钢刀还未举至最高点,两名举刀的刽子手突然向前一裁,钢刀抛向身后,砰然仆倒在小太岁和李老头的上身前方,呻吟着挣扎。

众人大吃一惊,有人大叫。

“咦!怎么回事?”

踏着两人的四名大汉,看到刽子手背心靠左些儿,明晃晃的出现一星光芒,看部位,正好贯入心坎,惊得一蹦而起,大叫道:“暗……暗……哎……唷……唷”

几乎在同一瞬间,四大汉像中箭的鹿一般,狂叫着,掷跌在新掘的浮土上,挣动得碎土四溅。

八名大汉,两名假份的轿夫,加上赤练蛇共有十一个人,在片刻间便无端端的倒毙了六名,去掉了一大半。

赤练蛇总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火速拔刀扭头回望。

小太岁恢复自由,顾不了身上的痛楚,顺手抓起一把单刀,大吼一声,向一名大汉攻击。

大汉举刀招架,刚刀抬起,却觉膀子一麻。单刀反向下坠。

“克嚓!”钢刀过处颈子断了一半,小太岁的刀砍入他的左颈侧,一声惨号,仰面便倒。小太岁没想到得手如此容易,用力太猛,刀被颈骨卡住,急切间无法拔出,只好松手,俯身去拾大汉丢掉的单刀。

“呔!”身后狂吼震声,一名大汉已一刀劈来,急冲而至声势汹汹。

小太岁大震,顺势仆倒,向侧急滚。

“嚓!砰!”单刀砍入地中,大汉也向前仆倒,仆在砍下的单刀上,挣扎着叫号:“啊……啊……”

小太岁骇然变色,转身向上,看到大汉的背心上露出半寸芒影。

不等他再看清,一名大汉奔到,吼声震耳:“小王八蛋,该死!”

赤练蛇与另一名大汉没发现四周有异,还以为是小太岁在弄玄虚玩妖术,也怒吼如雷的挺刀冲上。

赤练蛇自作聪明,咬破舌尖,“呸”一声喷出一口血,向小太岁吐去。

蓦地,他感到身左一同前冲的大汉神色不对,摇摇晃晃脚下大乱,突然踏在上具尸体上,砰然倒他.在地上挣扎呻吟,不再爬起。

前面不远处,小太岁被喷了一头一脸血,向坑旁退,一面用拾来的刀,招架大汉的狂攻。

李老头已从坑中将小娃娃抱起,躲在一棵树后发抖。

赤练蛇开始惊骇了,除了和小太岁拼命的同伴以外,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九个人,有七名已经不再动弹,有两人仍在挣扎,痛苦呻吟声若断若续,凄厉刺耳,动魄惊心。

他感到毛骨悚然,浑身十万八千根汗毛竖立,觉得脊梁上有寒流在向上爬升。

林梢罡风呼啸,声如厉鬼夜哭。

惊骇中,他耳中似乎听到风声厉啸中,隐隐传来令他心中发冷的声音:“天道循环,报应至速。天道……”

他惊得毛发直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呔!”不远处大汉的吼声震耳,令人神智一清。

他刚向伴着去,看到同伴一刀砍空,小太岁身形下挫,有一条腿滑入坑口,同伴的单刀从小太岁的顶门掠过。照理,他的同伴只须反手一刀排出,定可劈掉小太岁的天灵盖,断无不中之理。

怪事发生了,他的同伴狂叫一声,上身一挺.接着连人带刀栽入坑底,狂叫声惊心动魄,余音不绝于耳。

小太岁并未出手,挣扎着爬起,扭头向下注视,一脸莫名其妙的怪神情。

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了。

“难道真有鬼神报应么?”他心胆俱裂地想。

“我得走!”这是他第二个念头。

练武人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便是反应敏捷,行动永远比思想快,习惯性的举动有时不受意念主宰。苦练有成的人,任何时刻皆有自卫的本能在潜意识中孕育,在他毫不注意时,任何人突然伸手接近触身,他定会本能地出手格拨或扭身闪避,有些人甚至会不假思索地出手反击。

赤练蛇相当了得,但眼前的情景,将他震撼得近乎麻木了,思想跑在行动之前,耳中仿佛又听到风声呼啸中,先前的怪异声浪再度隐隐入耳:“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报应临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还我命来!”

他感到双腿抖得太厉害,浑身冷汗如雨。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异叫声在耳中不住地响。

他大吼一声,挥刀转一圈,抬头在枝叶中搜寻怪声的来源,脸色灰败,惊恐万状,怪眼似要突出眶外。

头上枝叶摇摇,梢头罡风呼啸,他一无所见,但耳中仍然怪声隐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报应临头,报应……”

他感到眼前发黑,似乎树上的枝叶间全是幢幢鬼影,往日被他杀死的人,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出现。恐怖感撕裂着他的神经,幻觉今他陷入神经错乱的地步。

“走开!”他恐怖地叫号,疯狂地向幻觉中的鬼影挥刀。

坑口的小太岁大骇,好奇地挺刀慢慢走近,看到赤练蛇扭曲惊怖的脸容,看到赤练蛇用发抖的手疯狂舞刀乱砍,喘息如牛,同时,他也看到赤练蛇的后脑有血迹,像是被树技擦伤,肿起一个大包。

他经验不够,没看出是被钝物所击伤的创痕。

“滚!你们这些鬼!鬼!鬼……”赤练蛇声嘶力竭地叫,舞刀的劲道已经逐渐减弱。

“他疯了!”小太岁惶然地轻叫。

“嚓”赤练蛇一刀砍在树干上,刀入树三四寸,卡住了刃口,不易拔出了。

赤练蛇丢掉刀,挥拳踢脚向树干进攻,一面狂叫:“走开!走开!鬼!走开……”

树干不会听话走开,赤练蛇双手却皮破血流。

小太岁突觉冷流通过全身,丢掉刀恐怖地向后退。

蓦地,他听到身后有声息,恐怖地急急转身,不由自主地掩口惊叫出声。

尸堆中,一个背着包裹的高大青衣人,以青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出奇明亮的大眼睛,正从尸体中拨出光闪闪的异形小剑,缓缓地用尸体的衣袂拭掉小剑的血迹,掀衣尾插入衣内的皮护腰带,沉静阴森,从容不迫,像是突然出现的幽灵,难怪他吃惊。

“你……你你……”他惶然急叫,语不成声。

蒙面人转头面向着他,大眼中有善意,向他颔首叫:“小兄弟,帮帮忙,埋了这些尸体,怎样?”

“你……你是人是……鬼?”他迟疑着问,俱容未褪。

“你自问一生行事是否怕鬼神报复?”蒙面人问。

“我……我是个无……无赖,但……但从不欺善怕恶,从……从不做亏心事。”

“那你怕什么?”

“你……你……”

蒙面人拉掉蒙面巾,露出光风霁月似的英俊脸容。

树后藏身的李老头大叫一声,奔出在丈外跪伏于地,将小娃娃放在膝旁,崩角而叫:“恩公开恩,救救周二婶,她……她被……”

崩角,那是很难受的事,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一磕一响,一响一个疱。

青衣人是安平,他怎敢生受?抢出一把将李老头扶起,沉静地说:“老伯,不必折小可的寿,请听我说……”

“周二婶她……”

“小可知道,请不必耽心。俗语说:救人须救彻。小可昨晚只留意老伯和周二婶的安全,却未料到他们会在大白天人烟稠密的大街上用迷香动手,一时大意,几乎误了你们的性命,小可深感不安。并不是小可见死不救,让恶贼们将周二婶抬走,而是怕恶贼们挟人为要胁,反而妨碍小可的救人大计。恶贼们得手后,抬着人必定急急南下到峡江表功,决难逃出十里地,小可在前面等候他们。老伯带着小娃儿随后来,小可保证周二婶毫发不伤。”

李老头喜极而泣,挣扎着叫:“恩公,请让小老儿磕几个头聊衷心意……”

小太岁到了身畔,说:“老伯,你偌大年纪,这位恩公怎受得了?这些恶贼的死,不是鬼使神差,而是这位恩公所为。我年纪小,磕几个头理所当然。”

说完,趴下地恭恭敬敬行大礼,大礼是四记响头。

安平抽不出手,笑骂道:“你小妖怪就会逞匹夫之勇。别胡闹,起来,找贼尸的水囊救醒小娃娃,你自己也先裹裹伤。”

“遵命!”小太岁爬起怪声怪调地叫,一脸顽皮相。

小娃娃被水弄醒,首先使哭叫着要妈妈。安平轻拭小娃娃的睡穴,说:“睡吧,孩子,吵吵闹闹麻烦着哩!”

李老头抱着小娃娃在旁等候,小太岁帮着掩埋尸体,土坑只可容三两个人,他们只好掘深些,将尸体堆高,建成土馒头。安平一面掩上,一面苦笑道:“第一次杀了这许多人,我恶孽深重。这些恶贼居然恶毒得要活埋一个无辜幼儿,愤怒令我疯狂。唉!我也太过份了些。”

小太岁不以为然,说:“他们如果不死,你知道日后要有多少人遭殃?杀得好。那位发疯昏倒树下的赤练蛇。也拖来将他埋了,这种人留不得,留着是一大祸害。”

“埋不得。”安平笑着说。

“你要留着他在世上害人?”

“不!他得死,但不是现在,我用树枝伤了他的脑户穴,便是要他神智错乱,带他到前面去找姓丁的恶贼。”

“大哥贵姓大名?你总不能老要我称你恩公吧?”小太岁转过话锋问。

“我姓夏,名却不能告诉你,你叫我夏兄好了,你叫小太岁彭念慈吧!”

“说起来也真丢人,我是本镇的人氏,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沦落成本地的无赖,专跟那些大户捣蛋,敢强出头,所以他们叫我小太岁。夏大哥,你在刀口上救了我,没话说,我这条命是你的。我十五岁。做你的侍童总可以罗?”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强盗?土匪?拍花?卖野人头?祝由科?你敢跟我?”

小太岁开心地哈哈笑,说:“凭你出面打抱不平宰了这些恶贼,你就不配做那些人杀人放火招摇撞骗的歹徒。”

“你强出头在先,这是说,你是个小英雄罗?”

“岂敢岂敢?反正我也不自甘菲薄,不会承认是歹徒,至于讹诈那些大户的事倒是真是有的。”

“反正我不要你跟着碍事。”安平笑着说。

“反正我跟定你了,除非你真是个歹徒,怕我揭你的疮疤,不然你就不用推三阻四。”

“这样好了,我带你到峡江镇。”

“带到峡江镇干啥?”

“是的。我不是说过么?救人须救澈,若不把那个甚么丁二虎弄掉,周二婶一家子和峡江镇的人便永远也休想安逸。小老弟,做痞棍混日子终非了局。具有一颗赤子之心,更有难得的侠义襟怀,人有善念,天必佑之;你这次拼命冒万险出面援救老弱妇孺,视死如归,不为利欲所诱,不为威武所屈,委实难得。清江镇不是你发展抱负之地,到峡江徐图发展,为自己争口气。我比你大四岁,你称我为兄。我以你为弟,我得尽兄长的责任,督责和安排你学好向上。有一天我会途经峡江镇,兄弟,你如果令我失望,你就对不起我,带你在外流浪,我会害了你的,我不做这种蠢事,不要陷我于不义。”

小太岁丢掉锹,热泪盈眶地磕头,颇声道:“夏大哥,这一生中,除了父母之外,从没人如此关心我,鼓励我,我……”

安平双手将他挽起,正色道:“兄弟,这是因为你没交上良师益友,今后要以此为戒,好好的奋发图强。我叫夏安平,九江南昌以前皆有我开设的布庄和钱庄,目下被内厂的害民贼所抄没,我已经成了朝廷的要犯,所以我不能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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