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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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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久不敢移动,白衣少女似乎也不想走。

在这种境遇中,他心中丝毫不作非非之想,却暗自焦急,希望老天爷帮忙,赶快把这位挡住出路的少女请走。

朝霞渐散,他更为焦急。

真糟!少女竟取下腰带上挂着的一枝箫,用罗巾铺在一块青石上,面向外雅致地坐下了。

动人心弦的箫声徐引,石洞中似乎被感人的箫声所充塞。他对儒士必修的乐艺修养,不下于恩师严春,听出这是一阕名曲武陵春,柔婉的箫声,显出这位少女的造诣甚深,中气充沛。指法传神,拇指控制的颤音更为精练,可知她的火候巳接近炉火纯青之境了。

只听了半阅,他无心欣赏她的神妙箫声了,趁她心神凝合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重新整理身上的零碎,寒影剑改悬为插,扣插在腰带顺手处,避免身上有任何物品发声。一切停当,他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这是一座石罅相错而形成的石洞。中有一座形成十字的横洞,两端透入天光,有不算小的缝口。他到了横洞,看出右面的洞缝罅比较宽,足可让他爬出洞外。

洞向上升上升,壁下有风化了的岩石,外表看不出异状,踏下去也别无感觉,但提起腿来便糟了。

“哗啦啦!”两块碎石应脚滚堕,石洞空灵,声音虽小,但在他耳中却像是乍雷,惊得心似乎已停止跳动了,爬伏在壁根下,屏息着静候其变。

还好,箫声依然,毫无动静。他吁了一口长气,扭头继续向上爬行。

下面,白衣少女站在十字交叉处,一面继续吹箫,一面含笑抬头注视着他的背影。

箫声突然止住了,他本能地回头向下瞧。这一瞧不打紧,瞧得他心中发毛,不由呆住了。

少女双手持箫,正向他嫣然一笑,笑得好美、好甜。

他心中一惊,不再顾忌,手脚并用加快向上爬。

少女忍住笑,用甜甜的悦耳声音叫:“壮士,洞口距崖根高有四丈余,不易往下跳,除非你带了缒绳,为何不从洞口走呢?”

他不听,仍向上爬。

“壮士,用游龙术壁虎功向上爬,也许可以办到,但不能从上面登崖,再高明的游龙术也爬不上三丈,壁虎功也只能上四丈左右,所以仍需下降,还是要从洞口经过,何不省些劲呢?”少女继续劝他回头。

他不死心,爬至洞口向下一看,方长吁一口气,乖乖地回头向下走。

少女等他走近,颔首为礼,和气地笑问:“壮士高姓大名。能见告么?”

他觉得少女美得令人屏息,有点自感形秽,不敢向对方逼视,镇定地答道:“小姓夏,名安平。”

“壮士是不是怀疑妾是狐仙,所以觅道相避?”

安平胆气一壮,正视着对方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在下平生行事无愧于心,自问对得起天地鬼神。即使是世间真有鬼神,我又何惧之有?”

他总算看清了少女的脸容,心中一跳,心说:“怪事!她这双眼睛和琼鼻,以及脸部的神韵,我怎么感到似曾相识呢?咦!有点像师父哩!真怪。”

“夏爷,也许世间真有不可思议的事哪!不过,妾却是凡夫俗子,不是狐仙。”

“请教姑娘尊姓?”

“妾小名叫皓,你比我年长,叫我小皓好了。”她笑答,脸上泛现出真诚无邪的笑容。

“小可不敢有渎。请问姑娘是住在附近的么?姑娘的口音像是湖湘人氏哩!”

“妾是湘西人氏,到庐山不久,暂住在这附近。”

“这儿是……”

“这儿是绿水潭,此石洞便是传说中的竹林幻境,竹林寺三门之一,另二门在东北三里地。请问夏爷身带行囊,并带剑防身,不知夏爷是否专为游山而来?”

他叹口气坦率地说:“不瞒姑娘说,小可确是有事而来,并非游山。”

“夏爷,能见告么?”

“小可在九江设有布行与钱庄的分号,两月前失事被官府抄没,其中牵涉到幻海山庄的人,小可为查明内情,因此远道赶来向警幻仙子请求说明真相,想不到来晚了些,幻海山庄已成为一片废墟,警幻仙子下落不明,好教小可失望。听人说在大绿水潭附近四有人发现绿衣少女,小可猜想可能是幻海山庄的人,所以不死心前来碰碰运气。”

“结果,你……”

“结果,几乎送掉老命……哦!姑娘认识四位分称琴棋书剑的少女么?”

皓姑娘向外伸手虚引,说:“夏爷,何不到洞外小坐,有关你所提的事,妾或可供给些少线索。”

“姑娘请先行。”

皓姑娘仍在先前的石上就坐,他在两丈外洞外侧的草地上盘膝坐下,欣然地说:“如蒙姑娘供给线索,小可感激不尽。”

“夏爷,妾不知能否相信你刚才所说的话呢?”她笑问。

他淡淡一笑,正色道:“皓姑娘,为人在世,也许不能太过老实,但诚实与正直,乃是做人不可或缺的正道。在下与姑娘萍水相逢,素昧平生,既无利害冲突,亦无过节思想,少时分手各自东西,天地间茫茫,很难相信会再有重逢之期,我为何要不诚实欺瞒姑娘呢?再说,我对幻海山庄的人并无恶意,只想问明真相而已。”

姑娘不住点头,笑道:“夏爷眸正神清,决非心怀诡谲的人,这点妾身倒相信得过。夏爷,可否将几乎送命的原因说明?”

“昨天申牌时分……”他将在大绿水潭遇见小书姑娘的事—一说了,最后说:“据四女所说的家主母,小可有点怀疑是姑娘你,因此想悄然离开。”

姑娘掩口轻笑,说:“妾真怕夏爷会从洞中突然袭击哩!”

安平倏然站起,变色急问:“原来你早知在下在里面了?”

“是的。”皓姑娘轻点螓首答。

“你就是四女的主母?”

“不,她们是家母的慧婢。”

“这……这……”

“夏爷,请放心坐下。其实,家母与家祖母在此地打算暂住两月左右,对任何人山的人皆无恶意,只想问清来意而巳。我家不算是江湖人,五代以来,不曾与江湖人或武林各门派结怨,也不在江湖走动,相信不会有人找我们的晦气。那大黄与大青,乃是舍下的守护灵兽,平时绝不会无故伤人。小书大概对夏爷的艺业有点顾忌,也想试试夏爷的胆气,所以令大黄大青出面,多有得罪。夏爷请见谅。”

安平吁出一口长气,宽心地笑道:“不瞒姑娘说,小可从未见过猛虎巨蟒,确是惊出一身冷汗哩!有关幻海山庄的事。尚清见告。”

“舍下迁来时,幻海山庄已被毁多日,后来,该山庄有两位姐姐前来废墟埋设暗记,我与小琴恰好在旁窥见。等她们走后,一时好奇,妾便前往观看。那是一方汉玉,上面刻了两行字,刻是的:“南行会合,待机而动。”这是早已定下的暗语,外人是无法了解内情含义的。妾只知道这些片段消息,恐对夏爷帮助不大。”

“哦!那么,在下只好另行设法找寻她们的下落了。多蒙指示,在下告辞了。”他整衣站起道谢告辞。

“此距舍下不远,可否请移驾至蜗居待茶?夏爷飧风宿露,相当辛苦,何不至舍下吃一顿热食?相信家母必定十分欢迎。”

安平笑笑,诚恳地说:“不瞒姑娘说,仙居所养的神蟒大青,昨日被小可伤了一剑,怀恨在心,小可委实不敢再招惹它哩!晨风料峭,山间寒意甚浓,姑娘多珍重,不如早归,小可得走了。”

姑娘的钻石明眸中,涌起了异样的光彩。这一生,她第一次受到一个男孩子的关心,心中泛起了异样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怦然而动,向他留神地看去。他正将挂在颈下的珠囊小心地塞入衣领内,高大的身躯壮得象一座山,但举动却又那么轻柔。英俊的脸部线条极为突出,三分潇洒,三分坦诚,还有四分和蔼而刚毅的气质。

她感到心中有一头小鹿在乱闯,粉颊发热,赶忙低下头,柔声说:“江爷,我看出你对昨天的事。仍在生我们的气。”

安平呵呵笑,爽朗地说:“皓姑娘,你错了,小可幼时生活虽不见得如意,但还不至于养成愤世嫉俗的性情。人与人之间,误解与过失在所难免,人非圣贤,谁敢保证自己是个完人?只须在相之间遇事能作退一步想,对自已苛求,对他人谅解,以爱心待人,便可消除许多无谓的烦恼。我为人缺点甚多,不否认有冲动愤怒的时候。但我会尽量克制自已。不计较那些已经过去的不如意琐事。其实。昨天我也有错,斗大青也因一时好奇,怎敢见怪府上的四位小姑娘?”

“那我就放心了,像夏爷这般大量的人,委实少见。天色尚早,夏爷,何不多坐一会儿?山区客人罕见,而且舍下迁来不久,能获君子相谈,也是一大乐事,如不见弃,可否请大驾暂留?”

“小可还得去通知敝友呢。”

“贵友已到大林寺投宿去了,何时转来尚难以揣测。”

“咦!他们到大林寺去作甚?姑娘是说他们走在一块儿?”他讶然问。

“是的,昨天一早,在你们分手后不久,他们便会合在汉阳峰北麓的古樟树下。”

“怪事!说过分开来找,他们……真不知他们……怪事!”

“贵同伴是夏爷的朋友么?”

“是两位初识的古道热肠朋友……”他将在山北结交的事说了,一面解包裹坐下。

皓姑娘见他已经坐下,满意地笑了,无心听他详说朋友的事,转过话锋问:“夏爷曾说过店号被查封的事,能一说么?”

他想头拒绝,说:“这事牵涉到朝廷的三厂鹰犬,说来无味之至。皓姑娘,府上四位小姑娘分别赋名琴棋书剑,而且小小年纪武艺已是不凡,想来,令尊必定是文武双全的世家,不然就是隐居世外的名流高士。以姑娘的气质看来,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相信令尊令堂必定是人中龙凤,决无虚假。姑娘刚才弄箫,中气充沛,神清意远,可说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以超尘拔俗相喻,决不为过。”

他岔开话题,皓姑娘便不好追问了,笑道:“夏爷不是在骂人么?”

“皓姑娘,在下言出由衷。琴为乐中之圣,箫为此中之贤,易学而难精,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丝毫取巧不得,一分火侯一分功力,姑娘兰心蕙质。至少已有十年以上的功侯了。”

姑娘噗哧一笑,再迫上两句:“事实是夏爷不忍卒听,所以急急走避。”

他脸红耳赤,急急分辨道:“姑娘取笑了,小可仅是急于脱身,想……”

她盈盈起立,用罗帕拭净竹箫,上前递过甜笑道:“妾敢打赌,刚才必定是下乘之音吓走方家。除非夏爷藏私,不然便可证明妾身所料不差。”

安平迟疑片刻,终于接下竹箫,红着脸真诚地说:“皓姑娘,也许小可在气量上稍胜姑娘半分,但指法技巧却望尘莫及。小可献丑,幸勿见笑。”

他敛神内视,片刻便灵台清明,六合如一,箫声徐引,似乎四周除了箫音之外,巳万簌无声,风日止,波已平。只有令人心弦震动的音符,在耳畔萦回跳动。

她木立在身旁,缓缓合上秋水明眸。

箫音徐敛,余音袅袅。她凤目中的光彩异常灿烂,无限深情地注视着他,用出奇温柔的声音说:“能将这阕满庭芳吹奏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世间大概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夏爷,妾叹为观止矣!”

安平将箫用腰巾拭净,双手奉还,说:“小可才是箫史面前弄箫,见笑方家了。”

这瞬间,他接触到姑娘隐藏着海样深情的目光,这瞬间,他感到心中怦怦狂跳,这瞬间,他心中向自己说:“夏安平哪!你得赶快离开,你才十九岁,你还有大事未曾完成。你再不走,你便会在爱河中没顶了。”

他闭上眼,皓姑娘的身影笑容,和她那令他震颤的含情脉脉目光,仍在他眼中出现,像是午夜中的光华般强烈,挥之不去。

他抓起包裹,颤声低唤:“姑娘珍重,祝福你。”

声落,他一跃三丈,发狂般全力狂奔,越过潭北岸,进人丛林。

天宇中,姑娘的颤声呼唤久久不绝:“夏爷,请留步,请……”

洞口,皓姑娘痴痴地注视着他消失的丛林,樱口中吁出一口长气,用只有她方才可听到的心灵语言低唤:“安平,安平,夏……安平……”

蓦地,她感到身后多了一个人。她软弱地转身倒入来人的臂弯中,激动地低唤:“妈!妈……”

身后是个清丽的中年妇人,岁月并未完全夺去她的青春,四十余岁,正是女人仪态与思维的成熟期,无论在气韵风华以及举止上皆有一种高贵端肃的气质自然流露。只是,这位中年妇人的秀脸上,眉梢眼角多了些少忧郁。她挽抱着皓姑娘,柔声说:“皓儿,他的确是一个好孩于,很难得。只是,他必定还有要事在身,不愿被情爱分心。”

“妈,你……你怎么知道?”皓姑娘娇羞地问。

“孩子,旁观者清,我已来了多时。为娘的眼力不会差,我看出他对你并非无情。孩子,这种男孩子并非十全十美的人。意志力坚强,常能克制自己,你很难看穿他的心事,如果你不能彻底了解他,便会生出误会,时受感情的折磨。孩子,你爹就是这种人,前车之鉴,你须小心留意。我们必须等待,慎重而彻底地了解他的为人和性情,不然为娘不放心。”

“妈,但……他……他已经走了。”

“孩子,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姻缘更是勉强不得。这次为娘带你出来寻找你爹爹,是想让你见见世而,让你有机会见见天下的佳子弟。你外公游戏风尘,朋友满天下,留意调查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绝无困难,为娘请你外公留意就是。还有,他还有二个朋友在大林寺。找他们来谈谈,便可打听他的家世和为人了。走吧,回家。”

安平在幻海山庄的废墟苦等。想等到五湖浪子后,启程南下赣南,一面打听警幻仙子的消息,一面寻找南丐,请教九江城夜盗名单的神秘女人。他心中百思莫解,不知道五湖浪子和了尘为何会走在一块儿,原因究竟何在。他想跑一趟大林寺,但又忍住了。他是个本性忠厚的人,觉得两人没有必须替他寻找的义务,找与不找,他们有权自决,何必去追问原因?因此,他打消了这念头,在废墟附近平安地渡过一天。

午后不久,五湖浪子和了尘施施然到了汉阳峰东麓。五湖浪子手中轻摇着从大林寺折来的一株宝树枝,向东北方向一指,说:“上官兄,咱们何不到三叠泉附近,盯住夏老弟,看他有何奇遇,岂不甚好?”

了尘点点头,拂着竹枝说:“也好,但咱们必须小心些,不可和他碰头。”

两人向五老峰的西麓走去,横越峰阴的山脊,到了中段,突然发现前面树影中人影一闪。

“咦!前面有人”五湖浪子低叫。

“是不是夏老弟?”了尘问。

“不是,是个穿灰长衫的人。”

“去看看。”

两人不约向前赶。奔人树林,两面一分。进入十余丈,前面三丈余一株树干后,突然闪出一个须发如银,灰袍飘飘,腰悬宝剑的马脸老人,向两人阴阴一笑,用沙哑的嗓子叫:“两位果然还在山中,姓夏的小辈在何处?从实招来。”

两人吃了一惊,五湖浪子倒抽一口凉气,讶然低叫:“十八豪杰的第二高手神剑王泰,咱们危矣!”

“咱们拚他一拚,也许他只是个浪得虚名之徒。”了尘沉着地低声答,但脸色紧张。

“恐怕……事到临头,反正跑也跑不了,不拚也得拼。糟!你不带兵刃,那怎么行?”

“你忘了我的绰号了?三邪之一的妙手飞花上官贻,没有兵刃更为可怕哪!”

“好!咱们联手一拚,拚死过内厂第二高手老匹夫,咱们才有生路。”五湖浪子低声说完,火速撤剑。

神剑王泰桀桀笑,举步迫近,狂妄地问:“小子,你知道老夫的名号么?”

“神剑王泰,浪得虚名之徒,有什么了不得?”五湖浪子想用话激怒老贼,以便应付。

神剑王泰不上当,阴森森地说:“知道老夫的名号,仍敢在老夫面前拔剑。该死一千次。你两人一起上,免得老夫多费手脚。”

“咱们还不知谁不行,话先别说早了。”了尘沉声说。

神剑王泰不再多说,拔剑出鞘。剑身如同一泓秋水,冷气森森,好剑!他一声低叱,斜身踏进,轻飘飘地向五湖浪子点出一剑,冷叱:“小子纳命!”

五湖浪子不知利害,移步错剑。糟了,双剑相搭的刹那间,蓦地风雷乍起,神剑王泰的剑势倏变,但见眼前一花,无数扭曲着的剑虹飞射盘舞,像剑网般罩来,淡淡的锋尖,向胸腹凶猛地攻到。

“铮!”他架开一剑,似乎觉得手肘一凉,被剑上传来的凶猛力道,震得向左后方急退八尺。

“纳命!”神剑王泰傲然大叫,如影附形迫到,剑已先发。

了尘大骇,赶忙截出一杖急攻下盘,大喝道:“留下狗腿!”

神剑王泰不敢不撤招自保,转身沉剑,招出“月落星沉”,用剑脊挡竹杖。

这瞬间,了尘的左手一扬,五朵银色寸大花形暗器一闪即至。

相距太近,想闪避势不可能。神剑王泰脸色一变,撤招震剑、扭腰、拂袖,居然反应超人。

“噗噗!”两朵银花被他的大袖拍落。

“叮!”剑亦震碎了一朵。

“嗤!”一朵银花擦颈下而过,好险!

“得!”一朵银花在他的胯骨爆烈,衣破皮末伤,银花的力道不够,击不破他的防身气功。

“噗”竹杖扫中他的右脚,像是击在铁石上。

他勃然大怒,一声怒啸,剑出如电闪。

“哎……”了尘惊叫,顶门的短发齐顶皮而飞,丢了一层油皮,血涔涔而下,惊得向侧滚倒,滚出三匝。

“铮铮!”神剑王泰连挥两剑,崩开五湖浪子的一招狠攻,乘势抢入,剑尖疾吐。

“完了!”五湖浪子心中狂叫,剑收不回来,想退力不从心,老贼的剑太快了,他只能眼睁睁等死。

天无绝人之路,身侧香风乍起,一枝长剑从侧方切入,“铮”一声暴响,神剑王泰的剑向下沉,剑尖划破了五湖浪子的右大腿前缘,危极险极。

是一个风华高贵的中年妇人,手中剑冷气森森,压住了神剑王泰的宝剑,异常平静地说:“阁下,老身不希望灵山净土沾染血腥。老丈可以走了,放过他们,老身向老丈求情。”

神剑王泰想抽剑进击,但抽不出,剑尖切人泥土深约五寸,对方的压劲重有万钧,剑身已被压成孤形,委实令他难以相信,一个中年美妇,怎能压得住他的剑?

他运劲发了两次,一切徒劳。他心中骇然,知道遇上可怕的高手了,卸了劲恨恨地说:“老夫认栽,留下芳名,老夫日后有机会再行领教。”

中年美妇收了剑,平静地说:“老身在庐山尚有一月逗留,不必问名追姓,过期不侯。

大青,送客!不可惊了客人。”

树中窜出了吓死人的巨蟒大青,脑袋一抬,吐舌促客上路。

神剑王泰魂飞天外,抱头鼠窜。

五湖浪子和了尘,惊得腿都软了,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十三章 雷霆一击

巨蟒大青送走了神剑王泰,五湖浪子和了尘惊得腿都软了,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死盯着巨蟒远去的方向,张口结舌地在一旁发呆。

五湖浪子总算是见过大风浪的人,首先恢复神智,转首向中年美妇看去,中年美妇正向他慈祥地微笑。

“足下定然是五湖浪子杜天奇了。巨蟒乃是舍下的守护灵蛇。不会擅自伤害人畜的。”中年美妇含笑招呼。

五湖浪子心中有数,知道这位中年美妇必定是非常人,赶忙行礼道:“小可正是杜天奇,多蒙大婶临危援手,此思此德,没齿难忘。大婶知道小可的匪号,定然是江湖前辈,尚请赐示名号。”

“老身并非江湖人,对江湖一无所知,逸世逃俗,只算是山野逸民.那一位定是了尘大师了。”中年美妇向盯着她发呆的了尘说。

了尘神魂方定,合十行礼,辞不达意地说:“阿弥陀佛!贫憎稽首。”

“大师少礼。刚才不曾受伤么?”

“不曾,施主如不及时援手,小僧危矣!”

五湖浪子惑然接口问:“前辈既是隐世高人,不问江湖事,怎知晚辈的名号?好教晚辈不解。”

“足下不是还有一位朋友么?”

“哦!不错,他叫夏安平,他………”

“他今晨方离开故舍附近,目下不知何往,从他口中,老身知道两位的名号,此至蜗居不远,可否屈驾前往小坐。”

五湖浪子求之不得,直忙欠身恭敬地答:“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打扰前辈仙居,心中难安。”

“足下客气了。皓儿,先走一步。”

林中传来一声娇唤,白影徐现,出来了罗衣胜雪的皓姑娘。

五湖浪子眼都直了,他感到心快跳出了口腔,深深吸入一口气,接着像是停止了呼吸。

“老天!天下间竟有如许动人的娇娃,杜天奇哪!你像是白活了一辈子,走遍天下,却只能找到一些庸俗脂粉,想不到这般娇美的绝代佳丽,竟藏在深山之内,多可惜哪!能一亲芳泽,我杜天奇不算白活了一辈子。”他在心中暗叫,恨不得一口将姑娘吞下腹中方送心愿。

可是,眼前的景象令他悚然一惊,神智修清。

中年美妇将剑掷出,相距将近十丈,宛若白虹飞射,直射入林,似乎不呈孤线,臂力骇人听闻。

白衣皓儿伸手泰然地将剑接住归鞘,向侧走了,一声虎吼,巨虎大黄像一头家犬般从林侧的草丛窜出,跟在皓姑娘身后走了。

“那是小女皓儿,野得很。”中年美妇微笑着解释。

五湖浪子发觉自己几乎失态,赶忙敛神答道:“令媛清丽出尘,飘逸如仙,身畔带有灵兽,如果不是前辈说明。晚辈几疑此身已入幻境哩!”

了尘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接口道:“小僧挂单龙池寺,对庐山不算陌生,这次与杜施主畅游山区后,更助夏施主搜寻幻海山庄众女,足迹遍及隐秘所在,却不知施主与令媛结庐山区,十分渐愧,复又见施主一剑伏王泰的神奇艺业,小僧今后不敢言武矣!”

中年美妇淡淡一笑,一面领先举步一面说:“大师也许只留意各处是否有庐舍、却不曾留意各地洞穴。老身上有婆婆,下有小女,更带侍女四人,暂住于三叠泉附近山坞古洞,几乎被贵同伴夏小哥找到哩!两位请随老身来,移至蜗居待茶。”

“小僧斗胆,请教施主尊姓。”了尘一面走一面向。

“老身姓彭,大师出家之前,也是江湖人么?”

“小僧出家十载有余,仅在江湖行走两载。”了尘闪烁其词地答。一般说来,女人结婚之后,假使通名道姓,皆以夫家为主。两人误以为中年美妇的夫姓是彭,于是不再多问。

沿途,五湖浪子不再说话,一方面是想给彭夫人良好的印象。年轻人少说话会显得老成忠厚;另一方面他已陷入冥想中,冥想着皓姑娘的音容笑貌,计算着该如何设法与姑娘亲近,有点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之所以来庐山找幻海山庄,原意是想摸清山庄的环境,早些时,他曾经与五女中的大姐尹兰有一面之缘,惊鸿一瞥,他惊为天人,发誓 要将尹兰弄到手。色胆包天,到庐山追踪,明知幻海山庄是男人禁地。接待江湖人的地方设在女儿城的外隐庐,妄自接近山庄的人,必有横祸飞灾。但他不在乎,以为凭他那个女孩子动情的相貌,山庄全是女人,必将无往而不利。岂知他来晚一步,幻海山庄已成一片废墟。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想不到归途碰上了安平,更因此而认识了彭夫人。看到了美绝尘寰的皓姑娘,将尹兰的倩影从他心中驱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三叠泉被发现的年代并不久,宋朝中叶才被人发现,从五老峰的北面向九叠屏方向走,位于鹰嘴峰下。彭夫人带着五湖浪子两人,在乱石奇崖下穿林攀葛而走。五湖浪子认得,看方向,他正被领向九叠谷,也就是三叠泉下泻的谷地,距绿水潭并不远。泉水下泻千余尺,远在数里外亦可听到轰雷似的水声。

进入一座山坞,似乎特别清凉。两旁怪石如林,悬崖峭壁巉立,古林蔽天,山鸟飞鸣,幽静而阴森。

转过一座崖壁,壁后突闪出浑身黛绿的小琴,盈盈行礼禀道:“老夫人在客洞相候,请夫人请贵客前往相见。”

“小琴,小书回来了么?”彭夫人问。

“回来了。已禀报老夫人,无法追踪夏公子,他的身法太快,而且存心躲避,实难追踪,想将大黄带去,也许可以寻到,但大黄已被小姐带着与夫人作伴了。”

“去告诉小姐一声,不必再带大黄前往了,山中来了几个来意不善的人,或许会有麻烦。”

“小婢遵命。”小琴行礼告退。闪入另一座崖下不见。

五湖浪心中不是滋味,他已听出一些不利于他的坏兆头,显然她们仍在追踪夏安平,用意未明,是敌是友,还很难看出征候,但在彭夫人的神色中。似乎并未存恶意。

他心中有点紧张,赶忙剖白自己的身份,说:“晚辈跟夏安平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请问前辈,不知夏安平曾否打扰了前辈的仙居。”

彭夫人未表示意见,泰然地说:“这些事不必挂心,老身还有事请教两位。”

到了一座崖壁前的树林,分枝拨叶钻入林中,距崖四五丈,树林已尽,露出崖跟下的一座石洞,洞口宽约一丈方圆,由上面挂下的山藤又长又浓,用数支树杈作钩,将山藤向两侧张,现出洞口并透入光线。

洞口,侍女小棋和小剑左右分立,中间是一个华发如银,慈眉善目,支着一根寿星杖的老太婆,看年纪已是年登耋耄,但依然龙马精神,腰直腿健,神清气朗,双目有神,满口牙齿洁白完整。

五湖浪子果然精灵,抢前两步,不等彭夫人引见,深深施礼,堆下笑道:“晚辈杜天奇,拜见老夫人。”

彭夫人没有开口的机会,只好一笑置之。了尘也不落后,上前稽首说:“小僧了尘,愿施立福寿无量。”

老夫人目不稍瞬地注视着两人,然后平静地说:“山居之人,不拘利数,两位贵客请进,老身无任欢迎,招待不周。客人休怪简慢。”说完,肃客入洞。

洞深约三丈,干燥而清洁,一桌两几四条凳,陈设简单。老夫人肃客就座,两侍女奉上四杯云雾茶,敬客毕使侍立在老夫人身后,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客人。

“娘,这两位是夏小哥的朋友,被一个叫神剑王泰的人所迫,几乎伤在那人手中。”彭夫人首先开口禀明。

“那王泰乃是内厂的走狗,他是来追捕夏安平的。”五湖浪人进一步解释。

“有关夏哥儿的事,两位可否见告一二?”老夫人单刀直入地问。

五湖浪子心中一动,反问道:“请问老夫人,晚辈希望先知道老夫人的用意何在?”

老夫人慈和地微笑,说:“两位不必见疑,老身并无恶意。夏小哥甚有出息,老身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他的身世和为人,他是一个值得造就的好孩子,极为难得的良材美玉。”

五湖浪子还不了解安平的身世为人,更不知安平的艺业,无从说起,但他是个久走江湖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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