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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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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维之失声地道:“丧失功力?那次是谁?”

“华山上代掌门人、金龙剑赵子规。”

武维之惊道:“他?凭他老人家也会?”

“这个,如今仍是一个谜。据金龙剑康复后告诉两老说,向他施毒手的是一名脸蒙黑纱、身材异常瘦小的老头子。那老头身手之高,几达神化之境。以金龙剑那等成就,居然连还手也没来得及,便给人家废了。两老听了之后,搜遍枯肠,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之后遍访天、地、人三老以及无忧子,一样的不得其解。”

武维之不禁皱眉自语道:“会有这等事?”

“当日金龙剑除了一身功力被无缘无故地废去之外,同时还被那谜样的怪人夺走了该派的镇山之宝‘碧虹剑’。由于碧虹剑剑身上刻有华山派金龙剑法中的绝招‘金龙三式’,是以金龙剑赵子规本人的一身功力虽经两老治复,却仍因为愧对师门而深为不安,功力复原后未及一年,便悒悒而殁。自金龙剑故后,华山一派也就日渐式微难振。说来也真是可悲可叹!”

武维之叹了一声,暗忖道:“华山‘金龙三式’原来是这样失传的,怪不得师父推说不知。”听了神女的这番述说,他不由想起了上次武会上,那位有着泱泱君子之风、令人心仪的逍遥剑客白乐天。曾几何时,斯人已遭了风云帮魔爪的毒手,死于非命,心中暗暗一阵难过。

神女说完,他忍不住抬脸问道:“那人既是武林中人,如说双奇、三老以及那位东海异人都始终猜不透他的来历,岂不是太离奇了一点么?”

巫山神女语气中微带恨意地道:“有一人知道,但他闭嘴不说,又有什么办法?”

武维之忙不迭地道:“谁?那人是谁?”

神女恨恨地道:“无情叟!”

武维之失声道:“啊?他知道?”

神女微讶偏脸道:“你见过他?”

武维之点点头,忙又追问道:“女侠,您从何发现无情叟知道这事的呢?”

神女追忆着说道:“据说是这样的:公案发生后的第五年,东海异人与令师祖两老历经险阻,自鬼愁谷取回一株黑芝。在恢复了‘金龙剑’的一身功力之后,立即分头四下探查。

东海异人前往庐山会见地老黄玄,令师祖天仇老人则前往灵台山拜晤人老诸葛符,当人老迎见令师祖时,那位无情叟就立在人老的身后。

宾主寒暄了数句,令师祖便将华山怪案的始末,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令师祖又述及那位蒙面怪人的种种特征。不想语音未了,人老尚未及有所表示,而人老身后那位神色一直异常淡漠的无情叟,却忽然脸色大变,并情不自禁地脱口一声低呼。令师祖跟人老齐齐一怔,立即同向无情叟愕然望去。

那无情叟脸一仰,两眼望着天花板,巧妙地避开了两老的疑惑眼光。那神情就好像天花板上曾有什么东西爬动,令他吃了一惊似的。令师祖国光一带,朝人老递了一道眼色。人老会意,先干咳了一声,这才没事人儿一般,缓缓地向身后问道:‘小弟,仇老刚才说的这位蒙面人,你想得出他是谁吗?’无情叟当时极其勉强地摇了摇头,仰着脸,淡淡答道:‘想不出来。’话说完不久,并又借故退出了厅外。两老无可奈何,惟有相对耸肩苦笑。虽然彼此心底均甚明白,但两老对无情叟的了解比谁都清楚,他既不说,再问也是徒然”

武维之听至此处,心头忽然一动,不禁脱口道:“且慢!女侠,他虽未说,我倒好像想出来了!”巫山神女蓦地正过脸来,明眸陡亮,秀唇微微一张,硬生生地咽回了一声惊啊,神色显得好不惊讶!

武维之想了一下,迟疑地说道:“我虽想到了一个人,不过仍不敢十分肯定,同时我也无法说出那人的名字。那人在我心目中,只不过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巫山神女点头注目不语,好似说:你知道多少,你就说多少吧。于是,武维之先将无情叟萧尘跟玉门之狐阴美华过去的情仇恩怨说了一遍,最后有力地作结论道:“前面说过了,无情叟自玉门关再回到灵台之后,曾跪在地下,抱住人老的双腿痛哭道:‘师兄,您没错!

我赶到玉门时,正值午夜,她虽怀着五个月身孕,却仍跟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所以我想,无情叟自于灵台谷口竖起无情屏后,他虽可将整个世界忘记,但这世界上的某两个人,他却绝忘记不了。哪两个人呢?一个是‘玉门之狐’,一个便是曾被他亲眼看到跟‘玉门之狐’睡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巫山神女听完,不由连连点头道:“唔,有理,有理!”

武维之为了引证自己的论断,一气说来,振振有词。及至说完后略一回味,这才感到很多字句有欠修饰。不由得双颊微热,俊脸立时红了起来。巫山神女并未察觉,这时望着他,有点迷惑地又道:“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不仍旧是个谜吗?”

武维之深深一叹,摇摇头道:“无情叟要是没死的话”

神女吃惊地道:“什么?无情叟已经死了?”武维之不便细说详情,只好含混地点了一下头。神女瞥了他一眼,已瞧出他有难言之隐,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武维之想了一下,抬脸又道:“依我的想法,那蒙面怪人既跟玉门之狐有着暧昧关系,只要玉门之狐还活着,早晚仍有真相大白之日。所以说,无情叟的死,并未说明这件公案的查究业已完全无望,女侠以为然否?”

神女点点头,默然片刻,又抬起原先的话头继续仰脸说道:“我俩于得悉那位东海异人已伴同今师祖天仇老人去了鬼愁谷之后,由于年轻人胆壮气盛,当下便也毫不犹豫地立即动身往鬼愁谷赶去。出榆林关,波无定河,三月之后,抵达一座可怕的大山。

沙漠一望无垠,一座荒山阻天而峙。浊浪排空的无定河水,汹涌地沿着山麓追逐而过。

山势如带,起伏连绵,不知穷尽。山石嗟峨,一片墨黑。由山石的色泽上推断,我们知道,产有‘黑芝’的鬼愁谷,一定就在此山之中。但是究竟在山中何处,我们仍是无从断定。几经思索之后,我们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我们在山脚河边,选了一个出入必经展望辽阔之处,暂时住了下来。饮浑水、捕山兽,我们开始过着近乎原始人类的生活。

如今,竟发现那段日子是幸福的,这是一种可笑亦复可悲的事实,经过比较,才能发觉。生活于幸福的日子中,却往往浑无所觉。过去的过去了,未来的仍很遥远。记忆是甜蜜的,但褪尽了糖衣,继之而来的,常是无边的痛苦。白天,我们分班巡守瞭望;夜晚,我们听着亲切的虎啸猿啼。晃眼之间,三年就过去了。等我们知道株守无望,而取道回返中原时,两老早已为金龙剑恢复了功力,正天涯海角地在分头追查着那个蒙面怪人。

我们去庐山,扑了个空;赶到雪山,又差一步。自雪山下来,途经此处时,一他说:

‘这儿是当年玄衣仙子隐居之处,风景不错,你不如暂时留在这儿吧。’我依了他,他便一个人继续找他师父去了。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当时那位东海异人在离开雪山与天老司徒奇分手之后,突然在江湖上断了音讯,连生死都一下子成了谜。因此他无法再将我带在身边。他当时的心情,我当然了解,所以我便毫无异议地让他一人走了。

他临走时,为了慎重起见,除留下‘天魔心诀’外,并交代道:‘这部心诀若不能交给我师父,便应交还无忧子老前辈的传人一品箫武品修武大哥。武大哥近日亦复行踪不明,只好由你暂时保管。如有必要,你也不妨先习了防身。我如平安无事,三年后的元月十五之夜,必来此处会你!”

这话说在六年之前,那时的三年之后,就是现在的三年之前。三年前的今夜,亦如今夜一样。我站在这里,就是此刻我站的地方。我默默地望着明月从东方缓缓升起,又望着它在西方缓缓落了下去。天未亮,一身湿透。是露水,也有泪水天亮后,我连衣服也没有换一件,便急急地赶下山去。我跑遍了所有他去过的地方,结果是有如针沉大海,踪息俱无。

那一年,岁当甲子,正值三届武会之期。八月初,我赶去洛阳。就在武会举行的前三天,我遇上了他刚才的那位怪老人才知悉了一切事情。于是,不等武会开始,我又含着满眼泪水赶了回来。之后,每隔三两个月,怪老人便来看我一次,传达有关他的消息,并一再劝我开始修练那天魔曲。我拗不过,只得在两年前的今夜,对月三拜,开始了‘天魔心诀’的第一节功课。没有多久,美美那丫头来了,她陪了我一段时期,然后自告奋勇代我上灵台求丹。以后的事,你都知道,我也不必再说了。”神女说至此处,深深一叹,恨恨地自语道:“青出于蓝,一个毒过一个,好狠的阴氏母女啊!”

浮云掩月,如宠轻愁;风送猿啼,似诉似泣。

武维之黯然良久,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抬脸问道:“为了对付风云帮变本加厉的血腥作为,少林众悟大师今宵在北邙落魂崖顶召开临时武林大会,女侠知不知道?”

神女点点头,注目反问道:“你师父参加了没有?”

武维之迟疑了一下说道:“参加是参加了,但出现的并不是本来面目。”

神女点点头,轻叹道:“为了你父亲,我明白。”脸微仰,又是一叹,接着说道:

“‘金判’、‘一品箫’可算是当今武林双英,而现在,一个身陷魔窟、一个则投鼠忌器,天、地、人三老又由于年事已高,归隐已久,不可能出面。日渐式微的九大门派,更是老成凋谢,后起乏人。这次的大会如旨在谋求自保之道,尚有可说,要想对付风云帮那实在差远了。”

武维之忍不住皱眉道:“众悟大师”

神女点点头,接口道:“众悟大师乃一代高僧,他的成就我知道。但俗语说得好,孤掌难鸣!他一个人纵有大力,又济什么事?”

武维之有点不服地道:“依我想来,九派掌门人至不济也不见得都在‘金鹰’、‘紫燕’之下。如由众悟大师带头,少林红衣八僧为辅,加上我师父暗中协助,即此已足以与该帮一较长短。如再有一二位像丐帮脏叟古笑尘或令尊白眉叟那样的一等高人出手,风云帮凭什么还能猖狂?”

神女不住地摇头,苦笑道:“唉,少侠,你对风云帮知道得太少太少了!”

武维之仍是不服,正想开口,神女轻轻一叹,接着说道:“要是风云帮的实力仅如少侠所估计的如此平常,恐怕只你师父一人,也就足够闹他个天翻地覆的了!”

“那么女侠对风云帮的实力作何估计呢?”

“老实说:九派九位掌门人之中,除了少林的众悟大师以及武当的太极道长之外,其余青城、峨嵋、华山、昆仑、衡山、北邙、邛崃等七位掌门人,其功力充其量不过跟‘丰都双鬼王’十一鹰铁面阎罗、十二鹰勾魂使者相当而已。太极道长则跟五鹰眉山天毒叟、三魔要命郎中在伯仲之间。众悟大师虽比太极道长稍胜半筹,但也强不过第一金鹰跟第二金鹰”

武维之哦了一声,忙问道:“一二两鹰何许人?”

“一二两鹰么?说来话长了,关于这个,少侠最好还是留待询问令师吧。有关少林的事,令师比我知道太多了!”

“啊!一二两鹰出身少林?”

“是的”神女顿了顿,说道:“这里面的故事很复杂,少林派之所以发动这次的临时武林大会,便与此事有关,令师早晚会告诉你的。”

“好的,女侠说下去吧!”

“以上的一列比较,已是宽得不能再宽。少侠想想看,别的不说,功力远在‘鹰’、‘燕’之上的总坛四大护法,又由谁人对付呢?”

“哪四大护法?”

“这个恐怕外界尚无一人知道,就是令师,可能也不太清楚。我之能够知道,全凭了那位怪老人的关系。所以我就是现在说出来,你也不能明白。这留到以后再为你解释不迟,现在你且听我继续说下去。”

“是的!女侠。”

“老狐女、小妖凤她们习的一种邪门武功叫做‘大阴玄功’。这种玄功练至登峰造极之境时可伤人于举手投足之间。防不胜防,至毒至险!”

“难道当今之世已无人能敌了吗?”

“话不是这样说。”神女摇摇头道:“俗语说得好,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尤以武功一道,更须配以天赋、体力、气质、修为等各种条件。学无止境,空前易,绝后难。天下无敌,谈何容易!”

“那么”

“据说小妖凤已尽得老狐女真传,母女二人,业已轩轻难分。就她们母女目前的成就来说,约与‘金判’、‘一品箫’旗鼓相当。两下为五五之数,一对一时,哪一方要占得上风,均属极难!”

“与三老相比如何?”

“三老与金判、一品箫之间,相差甚微。一品箫练全‘人。鬼、神、魔’四大玄功,金判取得‘大罗神功’最后一句心诀,便有致胜之望了。”

武维之为之默然。神女望了望月色,轻轻一叹,回过脸来强笑着说道:“愁既无益,烦也枉然。天快亮了,我既已将天魔曲修毕,也没有再待在这儿的必要了。凭了南北两极丹的灵效,以及你我现有的功力,我们不妨就此取道子午谷,转赴洛中;一方面打听北邙大会的结果,一方面找找那位花解语、花家小妹。少侠以为如何?”

第二十五章

 三天后,子午谷中,朝汉中方向飞驰着一白一红两匹快马。白马上骑的是一位年方弱冠、眉如剑、目如星、英俊非凡的美少年;红马上则是一位背斜凤凰箫、神采飘逸、看上去约莫三旬上下的儒雅文士。

饥餐渴饮,马不停蹄,扬鞭疾驰三昼夜,二人二骑来至紫阳地面。紫阳位于汉水之滨,为汉水下游重镇之一,人烟稠密,商贾云集。时下由于开岁未久的关系,一些茶楼酒肆中,更是十九客满,座无虚席。

两骑入城后,勒缰缓策,沿街盼顾良久,最后方拣了一家较为清静的酒店跳下马来。拴好牲口,跨人店门,穿过一条短短的走道,到达后进敞厅。二人头一抬,目光至处,不由得却步相顾一愕!

你道怎么回事?原来他们之所以看中这一家,本为图个清静,哪想到此刻厅上坐的食客,黑压压的几乎不下百余人之多,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这时,大厅中鸦雀无声,百来对目光正集中望向厅角一处。那厢席上成品字形坐着三名镖师模样的彪形大汉,居中的一名正在仰着脖子灌酒。所有的目光,便集中在他那只酒杯之上。

美少年跟青年文士见了,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好似互问道:“难道大家就是在看那个家伙表演喝酒不成?”相对露出一丝苦笑,便拟相偕退出。

不想就在这时,那喝酒的汉子蓦地将空杯往桌上用力一顿,红着脸,两眼发亮地大声说道:“这都是咱们局主说的,一点假不了!”

美少年朝青年文士瞥了一眼,文士颔首不语。

“咱们局主,他老人家就是这次大会的贵宾之一。第一个报到,最后一个离开,亲目所见,且亲耳所闻”

厅中百来张面孔上,一致现出凛然之色。红脸汉子目光微溜之下,不由得益发意态昂扬起来。但见他一声干咳,大声又接道:“咱们弟兄三个因为没有空,咳咳!所以没有参加。

虽然咳,咳!虽然咱们也都接到了少林众悟大师的帖子。”语毕又是一阵干咳,本来就已红得可以的一张脸,更红了。

众人肃然起敬,一个个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美少年跟青年文士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同时就近在门旁两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红脸汉子又干了一杯,大声继续说道:“日期是二月初五日,地点在华山,因为那儿就是‘风云帮’的龙坛所在地。据说这次‘九派会师华山’的缘起,系出自一位驼背老人‘卧龙先生’的建议,那位‘卧龙先生’建议说:‘古人云:仁义之师,先礼后兵。金判是第一届武林盟主,他为什么会变节丧志,我们应该先听听他的辩解。’结果,众悟大师采纳了他的建议,同时当场决定:二月初五,各派华山聚齐。那一定是场空前的武林盛会,诸位是圈外人,无法目睹,说来也真遗憾之至!”

众人听了,不由得又点头,又摇头,一个个自我惋叹不已。

红脸汉子似已词尽意足,这时站起身来,自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慷慨地用力掷在桌上。

然后招呼了两个伙伴,踏着不稳的步伐,在无数对目光恭送之下,含笑抱拳,一路乱点其头,昂然出厅而去。

三名汉子一走,厅中立即恢复了一片哄乱。

直到这个时候,店伙们方发现来了两位新客,忙不迭趋前伺候。二人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店伙去后,美少年低声笑向文士道:“那人说的‘卧龙先生’,余女侠知道是谁吗?”

文士微微一笑,点头道:“我已猜到了。”

美少年正待再说什么时,目光一溜,忽然住口。原来这时又自厅外走进一人。来人也是一位青年,身穿一袭玄黄长衫,腰悬长剑,除了双目微显闪烁不定之外,仪表确实生得倜傥潇洒之极。来的是谁?一点不错,正是他!“三老”之一的地老黄玄之孙、现为“风云帮虎坛总巡”的黄衫客黄吟秋!

美少年脸一偏,低声道:“不能让他认出我。”

文士眼角一皱,不由得微讶轻声道:“他不是地老之孙么?”

美少年偏着脸道:“是的。”

文士有点奇怪道:“为何回避他?”

黄衫客目光乱转,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进门后只向四下约略打量了一眼,便在门旁一个空位上坐下。说来也巧,正好跟美少年背对背。于是文士轻声道:“没有关系了,他在你身后呢!”

美少年调正身躯,以筷子在桌面上虚写道:“他现在是风云帮虎坛总巡香主。”

文士微微一怔,不禁传音问道:“这是多久的事?”

美少年也聚气凝音道:“去年十月间。”

文士忙又问道:“他祖父知道不知道?”

美少年摇摇头道:“恐怕不知道。”

文士有点怀疑地道:“强迫聘去的吗?”

美少年摇头道:“应该不是。”

文土犹豫地道:“那么为了什么呢?”

美少年嘿了一声,轻轻道:“据我所知,十九是为了虎坛的那十三名紫燕女郎。”

文士点点头,微喟道:“真是作孽!”

美少年眉头微皱,低声道:“他忽然出现此间,不知有何企图?”

文士方欲启口时,目光微溜,忽然低声问道:“快看!又来了两个少年,认得他们吗?”

美少年眼角一飘,轻噫一声,低声道:“虎坛银衣弟子,他们也认识我!”口中说着,立即向一边偏开脸去。

这时,两名身穿银灰长衫、背插亮银长笛的清秀少年,正自厅外匆匆而入。两少年进门后,四下略作打量,立即相将来至黄衫客身边。黄衫客头一抬,冷冷道:“结果如何?”

其中一名银衣少年慌忙躬身低声答道:“香主真好法眼,料得果然一点不错。弟子已着银衣七、九两弟小心看守,现特赶来请示巡座定夺。”

“歇定了吗?”

“是的。”

“高宾老栈?”

“是的。

“还留着那辆马车?”

“是的。”

“就她一个人?”

“是的。”

“这儿过夜?”

“是的。”

“样子很累?”

“是的。”

“准备去巫山?”

“是的。”

所至此处,美少年双目微微一亮,忙朝对面文士递去一道眼色。文士漫不经意地将头点了一下,又复摇了摇头,修眉微蹙。好似说:是的,我也听到了,但仍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别露声色,继续听下去吧!

“功力全失,像个普通少女,是吗?”

“是的。”

美少年身躯蓦地一震。文士双目这时也亮了起来,锐利地注视在美少年脸上,似乎在问:听到没有?美少年又惊又怒,暗忖道:“是她?她怎知道我去了巫山的呢?”

“你们去吧,一切照本座先前的吩咐行事,不得有误。要应用的东西,先去准备准备,天一黑,我就来”

“是的!”

黄衫客挥挥手,两名银衣少年恭诺而退。两名银衣少年走后,黄衫客脸上立即浮起一阵暧昧的微笑,自斟自饮,状至得意。喝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扬脸喊着伙计,似欲结账离去。

美少年身躯一动,文士忙以目光止住,同时传音道:“由我来,你找个地方化装一下,我们高宾老栈会面。”文士说罢,人已站了起来,容得黄衫客出了厅门,朝美少年将头一点,立即调身跟了出去。

高宾老栈在南大街,是紫阳城中最大的一家宿店。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栈前停着一辆双马篷车,一位神采飘逸的青年文士,正手抚支长管凤凰箫,在篷车附近漫步徘徊。远处街角,一名衣衫褴褛的驼背老人,正向栈前而来。

文士横箫当胸,仰脸望天,好似在欣赏着天际追逐的浮云;老人则低着头,两只粗糙的手掌在车辕上不住地来回摩挲,有如在赞叹着这座双马篷车坚固美观的构造。两者的嘴唇,均不约而同地微微翕动着。

“余女侠见过她没有?”

“还没有。”

“怎么了呢?”

“她大概不舒服,房门一直关得紧紧的。”

“那批贼徒呢?”

“只两个银衣少年住在她隔壁。”

“黄衫客呢?”

“没有看到。”

“两银衣少年就是白天那两个?”

“另外两个。”

“两人有甚举动没有?”

“没有,他们的任务似乎只是监视着她。”

“她住在几号房?”

“第三进,顺数第三间。”

“女侠你呢?”

“第五间。”

“第四间就住的他们两个?”

“我晚了一步。”

“第一二两间呢?”

“已经住了人。”

“身分如何?”

“普通商人。”

“维之看看去如何?”

“小心点。”

文士继续漫步徘徊,驼背老人向栈中走去。跨进栈门,驼背老人将手一招,喊来一名斜眼伙计;又将脸一仰,一面捋着稀黄的胡须,一面又颤巍巍地劈头便问道:“还空着么?”

斜眼伙计一愕,偏脸茫然地道:“什么空着不空着?”

驼背老人两眼一瞪,大为不悦地道:“我上次住过的那一间,现在懂了没有?”

斜眼伙计又是一愕,眼望屋角道:“上次?上次您老住的哪一间?”

驼背老人气咻咻地道:“第三进,顺数第三间!”

斜眼店伙一声轻啊,像鸡啄毛虫似地,偏到这边看看,又偏到那边看看。将驼背老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最后自鼻孔中嗤了一口气,头一摇,脸上出现一个嘲弄的微笑,欲言又止。

驼背老人翻眼道:“怎么啦?”

斜眼伙计脸一仰,眼望左上方,嗤声道:“老先生知道那是间上房吗?”

驼背老人有气地道:“谁说不是上房?”

斜眼伙计皮笑肉不笑地道:“凡住本栈上房的客人,只要来过一次,哪怕隔上三年五载,我斜眼老六一样记得清清楚楚。至于你老先生说曾住过本栈上房,嘿嘿!我斜眼老六,嘿嘿!可实在不便再说下去了!”

驼背老人忽自怀中摸出一只金锭,托在掌中,冷冷一笑道:“记得老夫上次零碎银子用完,曾托店中兑过一样东西。伙计,你看清楚点,那次兑的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斜眼店伙不在意地一歪脖子,偏脸斜瞥之下,蓦地一声惊呼!两眼跳左窜右,呼吸不由得为之急促起来。生怕老人缩手,两臂虚罩,忙不迭地说道:“不,不!且慢,让小的再想想看!”

驼背老人托掌不动,仰脸冷冷笑道:“年纪不大,想不到记性竟这么坏!”

斜眼店伙狠命地眨了几下白多黑少的眼球,双掌一拍,猛然跳了起来道:“对了,对了!小的记起来了,您老是做木材生意的。对,对!一点不错,小的记得清清楚楚。上次—

—唔!好几年了,大概是五年前吧?噢不,十年前。不,不!好像还要早些。总而言之,很久很久了。嘻,这就是我斜眼老六的长处,不管事隔多久,一样能够记得分毫不爽,完全对!上一次,那一年,城外汉水木材堆得像小山全是您老的。那时您老还年轻,咳咳咳,不!小的是说,对了,不及现在这副寿相。那时小的就看出来了,咳,嘻嘻!坐,坐,喝点茶?还是先用饭?”

驼背老人左手一递,一块白花花的银子到了斜眼店伙手里;右手一带,金锭入怀。斜眼店伙眼白一闪,恋恋不舍地咽了一口口水。手中一凉一沉,低头展掌,又是一声啊,再度笑逐颜开。

老人干咳一声,仰脸道:“该带老夫去看房间了!”

斜眼店伙一怔,如自梦中醒来,赔笑道:“真是不巧!老爷子,换一间如何?”

老人两眼一翻道:“为什么?”

斜眼店伙不住打躬道:“老爷子包涵,有人住了。”

老人破袖一挥,冷冷地道:“叫他换一间好了!”

斜眼店伙低声哀求道:“您老千万担待一次,另外还有一间更好的。不是小的不通融,您老不知道,说实在的,那位相公病得太厉害了!”

老人一呆,张目失声道:“是位相公?”

斜眼店伙以为有了商量余地,忙不迭赔笑解释道:“是的,是的!正是一位单身相公,不但有病,连行动似乎都不甚方便。午前歇店到现在,滴水未进,您老就可怜可怜他吧!”

老人脸色一黯,斜眼伙计见他没有表示,嗓门一低,无力地又道:“而且,那位相公的手面也相当阔绰,进门时曾一次放下十两银子,吩咐小的说:什么都不要,只要让他清静点也就可以了。所以,咳!所以”

老人好气又好笑,故意仰脸哼道:“这么说来,我只好住到别家去了?”

斜眼大起恐慌,一手护住前胸,一手拉住老人,低声求道:“另外一间,包管好!您老看了不中意,再走不迟。”

老人摇了摇头道:“假如第三进中房均已客满了的话,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斜眼伙计品味了一下,止不住又惊又喜地忙接道:“第三进?当然,当然!”

老人侧目又道:“第三进什么地方?”

斜眼伙计比手画脚,唾沫横飞地道:“您老果然是有福之人,只剩一间,恰巧是最好的一间。您老不信,小的马上带您去看,就在您老要的那间正对面。”老人唔了一声,点点头,斜眼伙计立即领头向后院走去。第三进是个四合院,因为院子大,虽然有着十来个房间,却仍显得异常清静。

斜眼伙计指给驼背老人的这一间,显然是全部上房中最糟的一间!但有一点他却没有说谎,这间房的确是在三号房的正对面。斜眼店伙见老人虽然不住地皱眉,最后仍旧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他巴结地要为老人点火,老人摆手道:“我自己来。”

“老爷,天黑啦!”

“我知道。”

“那么小的先去泡茶。”

“等等再说。”

“先用饭?”

“吃过了。”

“要不要来盆热水?”

“也不必了。”

斜眼店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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