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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罗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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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及顿止钢爪时,倏然——虎口剧震,弯钩尖锐的四支钢爪已刺入黑影的头颅……

“啊……”一声凄厉尖响,顿时惊得老二内心狂骇。

正欲张口惊叫时,蓦然——后背剧震,并有一股暗劲透体而入,霎时心脉剧震,双眼一黑,一道血箭已疾喷而出,并夹杂着一些碎肉堵住了喉中惨叫声,已然与被自己钢瓜抓裂头颅的老大双双倒地,成为同日生、同日死的一双兄弟。

说来冗长缓慢,但却是瞬间发生之事,在后凌空飞扑的“鹰喙”惊见之下,连狂急喝止的时间皆无,已见两位功力高达—流的“鹰爪”已双双倒地,顿时惊骇得浑身一颤!真气突沉,身躯已坠落地面,踉跄两步才止住了冲势。

凹陷的双目中,浮显出骇然之色,黑皱的额头上已沁出了冷汗,颤望着一双兄弟,竟忘了追击那“白衣罗刹”?

此时,另一方的“虹霞罗刹”梅迎雪,虽然功力不及“白衣罗刹”但是功力也已高达甲子之上,再加上手中乃是一柄尘掩数十年或数百年却毫无一丝锈迹的斩金截铁宝剑,更助长了她的凌厉威势。

身形迅疾冲向了人群之时,已然提聚了六成功力贯注剑身,立见五彩光华暴凝闪烁,恍如手中托着一团彩霞一般。

剑芒飞闪中,断刀残剑震坠各处,血雨纷飞如同红雾,凄厉惨叫声此起彼落,响不绝耳。

彩霞滚涌黑影四散,倏聚倏分留尸满地,上百之众无一能抗,便是功力较高的“鹰翎”至多也是三招断魂,更何况是功力薄弱的“鹰羽”?

剑幕如潮,剑芒如龙,直杀得众“鹰羽”狂骇惊叫,溃散奔逃,威势较移掠迅疾的“白衣罗刹”更胜数分。

“虹霞罗刹”展剑凌厉攻杀时,突然那总监“鹰喙”怔立两具尸身之前,才知那两名“鹰瓜”不知何时已命丧公子手下?顿时芳心大喜,更为振奋的加劲诛除四处闪躲的“鹰翎”“鹰羽”将胜算掌握在己方之手。

惊骇怔立的“鹰喙”突被右侧疾闪而过的凌厉霞光惊醒!顿时狂急的提功应变,却发觉那“虹霞罗刹”竟是毫不留情的追杀着惊叫散逃的所属,再骇然环望时,正好见到三丈余外的“白衣罗刹”右爪紧紧扣住一名“鹰翎”后颈,抡飞撞向两名“鹰羽”身形毫不停顿的续又扑向了另两名”鹰羽”。

惊急骇然的环望四周,这才发现,原本有一百二十余名的所属,竟然在短短的一刻时光中,已然剩余不到—半,而且俱是神色骇然,惶恐无比的不敢接近两人,恍如待决的囚犯一般,等候追杀。

内心惨然中,再也忍不住的大喝道:“都回来……回来聚守……”

早已骇畏得无一丝迎战之心的残余所属,耳闻总监之令,顿时狂急得奔掠聚合,虽然手中尚执着兵器,但有不少人早已畏惧得全身颤抖,甚而有人裤档湿了一大半,哪还有再战之力?

“白衣罗刹”白浩心悟对方自知败象已萌,而喝令退聚,因此也已收手停身,笑行至“鹰喙”身前两丈之距默立。

而“虹霞罗刹”梅迎雪也已息功敛止剑芒,望望未染一丝血水,锋刃也无崩缺处的“虹霞剑”顿时乐得咯咯一笑,掠至白浩身侧说道:“公子,这柄‘虹霞剑’果然是一柄千锤百炼的锋利宝剑呢?而且小婢经由此战,也已深深体会出功力高达何等境界了呢?便是施展寻常剑招,已然劲疾凌厉,哪还用得上勤习半年的凌厉招式?只可惜尚未能将您所授,心手合一随意出招的玄奥境界,悟解皮毛呢。”

“哈哈哈……你以为心手合一是容易达成的吗?若是稍有迟缓,便成破绽而使敌方有机可乘,因此,你还是先精习招式才是,然后在实战中再逐渐体会其中玄奥,至少要有二、三年的时光,以及能有武功高明之人交手习练,方有成果呢。”

“嗯……小婢知晓您是有灵禽大花、二花日日交手攻防,历经十年余才入悟的,因此小婢绝不敢好高茸远,妄想一蹴而成,因此……哦……公子,您看他们吹胡子瞪眼的,像要吞了咱们呢?”

“哈哈哈……那老魔头现在还有什么做为?嗯……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一主一婢无视对方尚有五十余人相对而立,竟毫无顾忌的笑颜交谈,因此使得“鹰喙”自觉颜面无光,威严受损,已然狂怒得咬牙切齿,大有再度喝令围攻之意。

“白衣罗刹”白浩与梅迎雪笑语之后,眼见天色已然渐黑,而且战场两端远方官道中,尚有一些也是错过宿处的行旅遥观,因此意欲早些结束此战,于是朝“鹰喙”笑道:“喂!老魔头,现天色已晚,不如你我双方再战一场以决胜负,然后……

咦?你紧张什么?”

“鹰喙”方才被他说战就战,枉狠残厉的攻杀片刻,已然损失了大半所属,因此听他说再战一场,顿时狂急的执出一柄阔身尖首的弯弧怪兵器,并且提功戒备,准备迎战他暴然而发的攻势,但没有想到却被他取笑?因此羞惭无比且狂怒的怒喝道:“小辈!老夫今日若不杀了你,便将退出江湖......-“嗨……老魔头可别说大话?你想走,本罗刹还不答应呢?接招吧……”

果然又是说打便打!尚幸“鹰喙”已然有备,眼见“白衣罗刹”话声一止,身形已疾掠而至,顿时一层手中恍如禽鸟弯阔尖喙的怪兵器迎击,并且狂怒大喝道:

“小辈!老夫劈了你……”

其实“鹰喙”乃是一名功力高深的黑道高手,在武林中已然列入了一流之上,几近顶尖高手之境了,当今武林中少有人能胜得了他。

若是在半年之前“白衣罗刹”的功力大约还差他一、二筹,但是自从与梅迎雪在”落魂崖”下的岩腹山洞内合体双修后,已然功力大进,且贯通了任、督二脉,尔后更是日日增进,已达顶尖高手之上,并且朝“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迈进,因此“鹰喙”已然不是“白衣罗刹”的对手了。

再加上两名功力高深,只差“鹰喙”不到两筹的“鹰爪”竟然方接触便双双命丧,使得“鹰喙”内心中极为惊骇生畏,因此无形中功力也打了折扣,故而两者相较之下。功力差距更大了。

要知武林高手交战时,招式固然是重要胜负关键,但最重要的还是内功真气的高低了。

因为招式再玄奥精妙,若无高深内功为辅,便无法将招式施展得迅疾连贯,甚而因招式缓慢,以致露出了破绽,造成了败亡之象。

内功低弱之人,常因久战后便真气不继,疲累急喘,因此常须调息恢复再战之力,然而除非对方也情况相同,否则生死相搏中,岂能容你调息再战?

这也是为何武林人相斗时,皆不愿一开始便以内功相拚,而是先以身法招式互斗胜负,逼不得巳时才以掌劲真气硬拚,或是直接四掌相贴,比斗内功真气强弱,以决胜负。

但是以内功相拚者,败落之方十之八九皆是身受沉重内伤,或是当场命丧,而胜方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由此可知,内功强弱乃是战力强弱及持久与否的重要关键,而内功的强弱,便须靠先天的资质,及高明师资教导.以及后天的勤习,方有成就。

武林中的内功心法各异,进境也各有不同,但皆以任、督二脉的“天地双桥”

贯通为标准,并以甲于功力称之“天地双桥”贯通后,便是甲子之上的功力了,而“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则又等于初习内功的一个开始,也就是说至少要有百年之上的功力,才能触及边缘。

而“白衣罗刹”白浩则是福缘探厚,竟能在绝地幸存,且获得灵禽大花、二花之助,日日以各种不同的奇珍、灵果为食,尔后又缘得山腹深处的寒洞灵芝为食,若是能有明师指导,或是能日日勤习内功,可能早巳贯通任、督双脉了。

且不论他何时贯通“天地双桥”?而此时,他的功力已然高达八十年之上了,较“鹰喙”的功力高出至少两筹,然而武功高低的另一关键——招式,便是他的弱处了!因所学无招,全然是随心所欲出招,若与功力差之甚多的人交手,当然可以明察对方招式中破绽,出于迅疾的攻入致胜,但与功力相差不多的人交手,便不易察知对方破绽,纵然察知,却因对方也出手迅疾,使招中芥子之隙的破绽一晃而逝,无能攻入,因此便落于被动之方了。

“鹰喙”乃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高手,出手迅疾狠毒,且应变快捷,只要招式出手,一经对方招式封住,便立即改招换式又再抢攻。

如此一来,双方各有优劣之处,因此胜负尚难预料,但是应属“白衣罗刹”的胜算较大。

因为先前已提过功力高深之人耐久战,且可恃功力出手迅疾,使寻常之招变成无晾之招,而且可因久战之后,察知对手招式的破绽之处,抢在对方之前攻入芥于之晾的破绽而制敌。

内功非一朝一夕可增进(正常情况下),但交手经验可在实战中获得,久战之后,当然经验也愈为增进了,便可减少自己的缺点,增进制敌先机的经验。

因此当“白衣罗刹”抢先攻出,而“鹰喙”也飞身迎战后,双方身形迅疾的近身激战,初时果然如同所料“白衣罗刹’,一经交手,便被对方凌厉招式所迫,落于被动的下风,尚幸凭着身手迅疾,以快反制,才势均力敌。

“白衣罗刹”白浩沉着应战,虽然有些手忙脚乱的封挡对方招式,但片刻同交手数十招后,已逐渐稳定,并且已灵慧的略悟对方已招式间的脉络,偶或能察知对方下招的出手方位而抢先攻出,果然逼得对方招式受挫而顿,便抢得先机了。

一经得手枪得先机,自是兴奋无比,于是更专注的在激战中获得经验,使得求胜之心全然消失了;愈来愈能掌握对方招式脉络,也愈能抢先出招,因此愈打愈顺手,也愈来愈气定神闲的可随手出招,化解对方招式。

如此一来,顿使“鹰喙”内心震惊,颇频施展玄奥招式,压制对方拾得先机,否则难以招架对方毫无脉络可循,变化万端的掌爪攻势。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疾如电的近身缠斗,恍如一团黑白相间的光幕旋转滚动,功力低弱之人,连两人身形皆看不出,更何谈看出两人招式如何?谁胜谁负?

“白衣罗刹”白浩愈打愈兴奋也愈沉稳,此乃他自脱出“落魂崖”之后,交手最激烈也最有心得的一战了,不但有种可全心全力出手的快意及振奋,并且也可在有性命之危的激烈交手中,将自己顺乎自然的身手全然施展,探察有无缺点,如何改正缺失?

而“鹰喙”则是愈打愈心惊,愈打愈心寒,没有想到对方这年仅双旬左右的年轻人,不但功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而高出不少’而且出手杂乱无章,难以察知下招为何?有些看似眼熟?但又似是而非,有些看似玄奥,但有些却又恍如儿戏一般简单无比,可是却恍如神来之笔的竟能封解自己的精招。

更气人的是他的招式忽爪、忽掌、忽啄、忽拍,明明看似剑法招式,却是五指如啄,应是出掌推震之势,却成爪势抓至。

不过有一点倒是令他甚为暗喜,因为明明有数次,对方掌、爪、指已触及身躯,不及半尺或数寸之距时,却余势不足的退缩换招,无能伤及自己,可见对方也只不过是个习技尚不纯然的雏儿。

然而招过百余几近一百五十招左右时,突有一次眼见对方爪势已临肩部时,又是疾缩而回,但面上却浮出一股笑意,这才恍悟对方竟是将自己当成了试手练招的人,因此已是羞愤无比的狂怒喝道:“小于!你……老夫饶不得你?”

“哈哈哈……老魔,你别说大话!少爷我虽已领悟出手变化之妙,但尚未完全领悟依势吐劲的个中玄奥,因此并未伤你,否则,只凭你施展兵器尚无奈本少爷,又有何能伤及本少爷?”

“你…气死老夫了?小子,你快施兵器!看老夫能否砸死你?”

“老魔,少……也好!本少爷从未曾施展过兵器,今日就试展一番也好。”

“白衣罗刹”白浩心念疾转后,迅疾退出丈余之地,缓缓将腰际从未曾用之应敌的白鞘“云龙剑”执出。

“嗡……”

要时一阵嗡鸣声中,一柄闪烁着有如一泓秋水似的柔和白芒脱鞘而出,乃是一柄薄窄剑身的长剑,并因真气贯住剑身时,震抖嗡鸣之声愈来愈清晰尖啸,剑身光华也愈来愈盛,闪烁出如同皎月般的蒙蒙光华,剑尖尚有一道半尺长的剑芒伸吐不止,令人心惊。

“鹰喙”眼见之下,顿时由惊生畏……神色大变!

知晓能施展如此薄窄长剑之人,除了十之八九俱是功力高深之人外,剑身也必然是干锤百炼的锋利宝剑,便凭剑身方一出鞘时的柔和光芒,便已知绝非凡品。

剑刃锋利再灌注真气之后……“鹰喙”已开始担心自己的趁手成名兵器,将毁在对方宝剑之下,因此也急忙提聚功力灌注真气,使手中乌钢打造的“鹰哮钩”也闪烁出一片乌光与白蒙蒙的剑光对峙。

倏然——白、一黑两道精芒疾闪而起,剑光钩影飞唇中,恍如两条飞龙相交缠斗,好不惊人?自是比方才更为凌厉凶险,稍有不慎,必将失招陷入性命之危。

“白衣罗刹”白洁原本便习惯掌爪攻势,与大花、二花追攻戏耍,当然不可能用兵器与大花、二花玩耍.以免误伤它们,因此“云龙剑”倒成了装饰佩剑.从未曾想到要习练剑招。

甚幸的是与梅迎雪在“落魂崖”之下的绝地中,曾因梅迎雪兴奋无比的勤习各种皮卷残册上的武功时,遇有不明之时便求教白浩,因此原本不懂剑招的白浩,为丁助梅迎雪解惑习招,便也钻研习练,且与梅迎雪套,才逐渐习得一些剑招及棍棒枪法了。

剑钩相斗中,白浩已不知不觉的施展出曾习练过的招式,但是无法与身经百战,钩招纯热的“鹰喙”比拟,因此仅过了十余招便已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闪避。

但也如拳掌一般,三十余招后,白浩已将方才所领悟的攻守缺失,引用入剑招,果然也已逐渐稳定的沉稳出招,见招破招,见式破式,原本险象环生之状已然少有。

直到七十余招后,已能随心所欲的偶或施出神来之笔之招,由凌厉劲疾的钩幕中刺入,逼退对方。

修然由不远之方,暴然响起了一阵惊骇尖叫声:“啊……‘身剑合一’……大家快躲……”

“天哪……快逃……”

“妈呀……女罗刹……”

擞斗中的两人闻声,俱是不约而同的暴退数步,且循声望去,正巧见到“虹霞罗刹”梅迎雪,双手握着五彩光华凌盛的“虹霞剑”恍如仙子托着一片五彩光团,凌空疾射仅余的三名老者及四名壮汉。

“贱婢住手……”

“呔!老魔!你与本少爷之斗未毕,莫想溜走?接剑!”

“啊……救……”

“妈呀……呃……”

“贱婢,老夫跟……啊……”.“哇……哇……啊……”

一阵怒喝惨叫及金铁交鸣的混乱哗然声中“鹰喙”手执着钩尖已失的兵器,惊退两丈迭,胸口之处也有一道尺余长的裂痕,内里的雪白中衣已染红了血水。

“白衣罗刹”白浩则站立在面色苍白,香汗滴流、手执“虹霞剑”伫立的梅迎雪身侧,神色惊急的手贴她后背“灵台穴’:灌注真气,助她调息凝聚几将散窜的真气。

丈余外,一名右臂已失,侥幸余生的壮汉,胯间尿水清流,全身剧颤,面上惊恐骇然的神色,恍如见鬼一般,蓦然惊狂尖叫的转身狂奔,迅疾消失在仅有些微天光的夜色中。

面色逐渐恢复血色,气机平复的“虹霞罗刹’梅迎雪,面色欣喜的尚未开口,却已听耳旁响起了不悦之声:“雪姊,你怎么可贸然施展‘身剑合一’之功?万一真气散窜,岂不是将要……好……好!我不说了,你可别哭……唉……真是的。”

“嗯……公子,好了,您别生气厂嘛,人家方才只是……咦?公子,那老魔头逃走了……”

“算了,别理他了,如今他们惨败得只余二、三人而已,就算是他们前来供咱们习功练招的,也有些功劳,放过他也罢,倒是你,可恢复了?”

“公子,您放心!小婢已然真气平复,循行顺畅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咱们快走吧。”

当两人略微整理衣衫及随身包袱,重行并肩上道后,官遭两侧远方停聚的三十余名行旅,也已大胆的缓缓接近。

当然“白衣罗刹”及“虹霞罗刹”的名声,也经由此战更是震惊扛湖武林,传论纷纷中,除了震惊他俩的武功高深外,最引人争议的便是有人认为他俩心狠手辣,残酷无比,但是也另有人赞声叫好,认为如此一来,必可令为祸扛南的“苍鹰会”

声势受挫,或许将收敛不少,实也属江南武林及百姓之福。

但是结果如何呢?

第十一章 义助水帮 魔教乍现

切切重切切,秋风桂枝折。

人当少年嫁,我当少年别。

念君非征行,年早长途远。

妾身甘独段,高堂有亲娘。

山川岂遥远,行人自不返。

满帆疾驶顺流而下的大江船,不到黄昏时分已然到达了“润州”码头(镇江)。

高桅耸立,江船紧靠的大港湾内,一艘小梭舟穿行于大江船之间,朝船上船夫叫卖着。

此时,在喧哗纷乱,板车扛夫穿核往来的码头上,有一名年约二九年华,鹅蛋脸、发挽双髻,身穿碎花布衣裤,手提一只小包袱的大姑娘,正满面慌急的皱眉穿出人群,行往较清静的大街处。

令人惊异但也不敢大胆调笑的是,她背着一柄长剑,而双肩左右各蹲坐着一支五彩章羽亮丽的长尾大山雉,以及一支尾羽较短,全身暗红且有白色斑点,体形小了一些的山雉。

“真乱……大花、二花!咱们是先落宿休息一夜,还是直接上道寻访浩郎9”

“咕……咕……咕嘎……嘎……”

“咕……咕噜……咕……”

“哦?那也好,大街外便可望见山区了,我先至客栈落宿,然后你们便可自行飞往山区寻食了。”

因属江船往来停靠的大商埠,自是商贾货贩云集,再加上车船苦力众多,因此又宽又长的大街上,除了货栈外,便是酒楼客栈饭馆,要寻个清宁的上房并不准。

孤身之女投宿客栈,自是会引来不少异色目光,但车船、店脚的店伙、车夫、船夫,皆是眼界甚广,知晓一个身背长剑,行道江湖的女子、小孩、老妇等,岂是好惹的?谁愿意吃撑了,自讨苦吃?

不用多言,已知花布衣姑娘便是与“白衣罗刹”白浩有婚约的林怡馨姑娘。

林怡馨陪着亲娘耐心等候爱郎依约返回“岳阳”探望,然而,没想到一晃已是八、九个月时光缓缓消逝,但是却不见爱郎返回,也无支字书信。

度日如年,思愁难掩,甚而夜里独处之时,尚潸然泪流,难以成眠,时时次日清晨已是美目肿如核桃,又怎么能逃过亲娘眼下?但又奈何?

出身武林世家的林夫人,甚为了悟爱女的心境,因此也只能好言安慰,要爱女忍耐静候。

但是时光虽如龟行,却又过了两个多月,因此林怡馨再也忍不住的要踏入江湖,寻访爱郎。

内心也颇为担忧爱婿的林夫人,当然也无意改变爱女的心意,于是便答应了爱女孤身踏入江湖,但须携带有如两名高手的两支灵禽同行。

因此林怡馨收拾了一些须用之物,在亲娘的叮咛声中,首度踏上了远行之途,只为了寻找近一年时光,毫无一丝消息的未婚夫婿。

然而一位清秀娇美的孤身姑娘,在三教九流出入的紊乱镇集中,一般贩夫走卒虽不敢轻易招惹,以免自讨没趣,但落在有心的邪道眼中则又不同了。

翌日清晨。

林怡馨姑娘结帐离店后,出镇行往数十里外的“润州”

待行至荒郊官道时,突听大花咕咕连鸣,接而二花也咕鸣数声,林怡馨闻声后便笑应道:“好……好……既然你俩尚未曾饱食,前面便是山区了,任你两饱食之后再上路便是。”

山区虽不大,但已足够大花及二花自行寻找裹腹之物了,因此,林怡馨叉入了一条小道,行往山脚之方,寻得一处清静树荫后,先与大花、二花约妥,便任由它俩飞入山林内寻食,自己则席坐树根处休歇。

清凉林风吹拂,令人心舒气爽,林怡馨刚缓缓闭目享受着清新和风时,却突然心中有警的睁目侧望小道之处……竟见三丈之外有一个神色怪异的锦衣青年,盯望着自己?内心虽涌生戒意,但并未吭气的冷然盯望着。

“嘿,这位小娘子,怎么会在这荒郊山林内?但不知小娘子要往何处去?可须本公子协助?”

林怡馨闻言,并不欲理会那细目阔嘴,满面邪色的锦衣青年。

但锦衣青年却不死心的涎脸笑说道:“小娘子,本公子乃是‘金陵’首富王府少爷,因返府途中正巧行径此处,但此地乃是荒山野郊,极为危险,小娘子一个人在此甚为不妥呢?何不随本少爷前往,金陵’一行,游赏繁华兴盛的古邑?本公于当可一尽地主之谊。”

“滚开,唠叨可厌的臭男人。”

“哟……小娘子的火气可真大呀?哦……身背宝剑……

竟是一位侠女嘛?怪不得……哎呀!小心!蛇……好大的一条蛇在你的背后……”

女子天性便畏惧虫蛇,因此林怡馨闻声,顿时大吃一惊的惊跳而起,回身张望,但尚未见树后有何异物虫蛇时?倏觉背后一股劲风疾射而至……

芳心一惊!顿知受骗,已然机警的暴移闪避,并且提聚全身功力护身。

然而她虽机警且功力不弱,但锦衣青年乃是早有预谋,且似乎早已熟知她的反应会如何?竟以双手齐出的迎向她的闪避之方,恍如林怡馨自动将身躯送往他手掌之处。

因此林怡馨疾闪中,倏觉右腰“章门穴”一震,立时全身一麻!四肢酸软无力的斜倒而下……并且惊叫叱道:“啊叫声未止,腰际一紧,竟然巳被那邪色锦衣青年搂住,井听他邪笑连连的说道:“嗤嗤嗤……本少爷此招展试不爽?

任你是功力不弱的姑娘,骤然惊畏慌乱时,不但耳目失聪,且功力未能立时提聚五成,自是手到擒来,嗤嗤嗤……小娘子既然喜好荒郊野地,那本公于就与你在此做个露水鸳鸯吧。”,“快放手……登徒子,你快放开我……大花……”

-林怡馨惊骇尖叫时,倏然哑穴一震,再难出声,并且又听那锦衣青年淫邪笑道:·嘿嘿嘿……小娘子,这条岔路离官道甚远,而且仅是樵夫上山砍柴通行之路,少有人至此,制了你的哑穴,便可安安静静的好好熟乐一番了!嘿嘿嘿。。。。。”

淫邪锦衣青年笑说中,已挟搂着林怡馨行入荒草杂林深处,并且伸手抚向了她柔润细腻的面颊,邪笑道:“嗤嗤嗤……又白嫩,又柔细,像一掐就要出水似的?

待会儿办起事来必定……”

就在此时,倏然由头顶疾罩下一股劲风,顿时惊得锦衣青年暴纵闪躲,并且也不管是什么人?已然左手狂猛拍出一股掌劲,以攻止追。

然而暴纵斜窜之时,突觉右小腿肚剧痛,接而右手臂“天府穴”也一阵剧痛,霎时全身剧痛颤抖得真气顿泻,并且手臂松软得使美娇娘松脱坠地。

锦衣青年内心惊骇得狂叫一声,翻地连攘躲避后续的攻击,猛然纵身而起,双手连挥拍数掌,待发觉并无人追击,才放心的急忙张望是何人暗袭自己?

但环望四周并无人迹?只有在坠地的美娇娘身侧,有两支比寻常山雉大有近倍,却不似山雉的怪鸟?正斜目盯望着自己。

突然那支暗红且带有白点的大怪鸟,伸喙在美娇娘面前咕鸣数声,接而恍如懂得人色的连连点首后,便伸喙啄向了哑穴,霎时便听美娇娘哑穴已解的急怒叫道:

“大花!快杀了那淫徒!二花,你快再解我‘章门穴’。”

大花及二花原本不懂什么人身穴道?但是与白浩在崖底十年余的时光中,也曾由白浩口中听得一些穴道名称,并且偶或在追逐戏耍中施展出。

直到白浩与林怡馨有了婚约,并且留下陪伴林怡馨时,母女俩由白浩托付保管的众多武功秘笈中,择取习练,也固与母女俩习练中,逐渐懂得了武功招式,而且还经由林怡馨教导中,知晓了一些人体脉穴及制穴作用。

大花及二花乍习之后甚为欣喜,因此不时在林怡馨面前责怪白浩以前都不教它俩,然而再久习数日后,大花及二花也与白浩一样,觉得还不如往昔自由自在,随心所俗的动作,因此也意兴渐乏,只习练一些人体脉穴及制穴之法,故而将近一年的时光,已灵慧的习得一些重脉穴及解制之能,才能在林怡馨穴道被制后,轻易的为她解穴。

而大花耳闻林怡馨哑穴解开后的急怒叱,倏然——疾如一道彩虹,贴地疾窜向锦衣青年。

锦衣青年臂、腿遭创,血流如注中惊急的张望着,眼见那两支大怪鸟竟然会解穴?这才恍悟自己乃是被双禽所伤,并见五彩亮丽的长尾大鸟疾窜而至时,顿时狂怒的疾挥掌劲.狠拍而下,且怒叱道:“扁毛畜牲!找死……”

但是他怎知大花乃是世间少见的异禽鸾鸟?日食深山绝谷中的各种灵果,不但飞行迅疾,且力大难测,再加上与白浩追逐戏耍十年余,以及得林怡馨教导过武功招式,且时时套招习练,因此已略懂“人”的武功招式,更能凭本能应对。

大花疾窜中,眼见恶人扬掌柏至,劲风已临,竟然毫不畏惧的窜速更疾,已然斜避开恶人掌劲,窜至恶人左侧,长颈侧转中,尖长钢喙已狠狠的啄刺入他左腿肚“承筋穴”

内。

·啊……”

倏然一声惨叫,由锦衣青年口中响起,已见他满面痛楚的踉跄数步,站立不稳的跌坐在荒草丛中。

在此同时,林怡馨的“章门穴”也经由二花解开,立时纵身而起,掠至大花身侧,一双美目射出忿怒的目光,盯望着锦衣青年。

想到自己方才险些遭此淫贼毁了一生清白,否则自己尚有何颜面再见自己的未婚夫婿浩哥哥?

芳心又恨又气时,又想到他方才曾言“屡试不爽”想必以往也曾如此害了不少清白女儿家,自己岂可因一念之仁,饶他离去?容他再继续危害其他女子的一生清白?因此诛除此淫贼之意已起,立时怒叱道:“哼,像你如此奸狡无耻的淫徒,必然已残害了不少的良家妇女,若容你活在世上,必然尚有女子将遭你淫害,因此容你不得。”

锦衣青年闻言顿知惹上丁不明来历的高手了?并知她杀心已起,因此狂急哀求道:“小……姑奶奶……小的乃是‘金陵’富商王府独子,求姑奶奶饶了小的一命,小的必然以干金相酬……”

“哼,富商独于?就凭你能施展真气制穴之功,已屑身具二流身手的武林人,又岂是寻常百姓?再以你所为,也必然是武林所不容的淫邪之辈,姑奶奶虽是初踏扛湖,但也非不知武林规矩之人,哼……大花,啄死他。”

锦衣青年闻言内心大骇,已顾不得双腿俱已受创,暴然纵起,双掌急拍出数掌,并且凭恃着独特的轻功身法,朝荒林内纵逃。

然而他未受伤前已非大花之敌,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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