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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野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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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脸皮向那小二解释,并答应很快将钱送来。那小二似乎被今日所发生的事惊吓了,只盼着我赶快离开,哪敢得罪,如恭送佛爷一样将我送出门来,根本不提那酒账之事。
我默默地在大路上行走,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找。天已然黑了,我也知道没有钱是住不得店的,好在从来我便在随遇而安的习惯,只拣了一棵大树,跳上去躺在枝杈间,也当个卧铺,等到明日天亮沿途打听了。本已睡了一日,躺下来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想来这酒果然是解乏的。
直到天光大亮我才醒来,浑身被秋天的霜露打湿,并不觉得很冷,看来,那酒还是消寒的。一路走来直奔西南,打听那群女尼很是容易,可是到了中午,这肚子便咕噜噜叫了起来,饥饿象瘟疫一样传遍全身,使人浑身乏力,不想再走动。闻着饭香我来到一座酒楼前,明知兜里无钱,还是摸了一摸,这肌肠越发饿了,心想:“便走将进去先吃了再说,我堂堂绿林帮主,还找不到一顿饭吗?实在不行还有手中这把剑,暂压在这里换几两银子,到时再回来赎。”
走进酒楼,我一眼便看到了墙角一位白衣少年正坐在那里用饭,心中一动,马上认出这正是那个在路边听我唱歌的骑马少年。我走了过去,看到这少年的相貌,不由得暗暗喝采,他丹唇皓齿,剑眉虎目,鼻直口阔,英姿飒爽,一看便知是一位名门世家子弟。他头戴着紫金公子冠,发髻整齐地梳拢飘在脑后,那皮肤柔嫩如三月的桃花,若不看模样,只看皮肤,我真要以为这是个少女了,与他相比我不免显得有些黑粗了。他的脸也粉扑扑的,仿佛是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他的坐姿。神态,举头投足无不稳稳当当,讲究非常。那股贵族的气质也不是谁能学到的。再看看他的桌前放着把剑,剑鞘镶银嵌金,虽不如我手上的剑豪华富丽,但也是金光灿灿,绚人耳目。从他傲然的神情,挺拔的身姿,我不难看出他也是个习武之人。不过,我更赞叹的是他的英俊,足可将独孤庆比下去,如果淳于烈碰上,又要大增酒量了。但是这位公子也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便是眉目之间,总带着一股令人生厌的傲气。
不管这位公子如何骄傲,我还是坐在了他的对面。我也喜欢长得好看,英气勃发的同龄人,便学会了淳于烈的那套本领,想要与他交个朋友,这也许就叫作惺惺相惜吧。其实更主要的目的却是想从这里混上一顿饭。他不是听了我的歌吗?我深信他不会拒绝于我的。后来想起真有些害臊,什么时候我也学会了淳于烈的厚脸皮?这让我大吃一惊。
这位公子也许是初入江湖,竟不知江湖上的规矩,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我笑了笑,有意无意地扫了扫他的碗,笑道:“你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他摇了摇头,继续吃他的面条,这位高贵的公子出门,原来也吃面条。我拍了拍手,唤过跑堂的,告诉他:“给我来与这位分公子一样的。”那跑堂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对面的公子瞟了我一眼,又继续吃他的面,那一大海碗连汤带面被他挟到小碗里,吃得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就象是在读书,斯文之极,果然是大家子弟。我舔了舔嘴唇,等跑堂将面条放下,便抱起大海碗,也不去注意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汤汁飞溅已吃了起来。这公子放下小碗,望了望我皱了皱眉,立起身来,他是吃完要付账了。不等跑堂离去,我便喊道:“伙计,我没带钱,今日估且将这把剑压在这里,等我取钱来你再还我,如何?”跑堂的愣住了。这公子也怔了怔,看了看我放在桌上与他的剑并排着的富豪,道:“小二,他的账我付了。”我等得就是他这句话,第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个出手大方的君子。
“如此多谢了。”我并不推诿。他道了声:“不必!”丢下几枚大钱,抓起他的剑没有多看我一眼,走出门去。
我乐得填饱肚子,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伙计,快准备些饭菜来,我们还要赶路呢!”我扭头看去,不由大喜,叫道:“空空儿,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空空儿看到了我,大吃一惊,忙跑过来拜倒:“原来帮主在此,我等参见帮主。”他的身后还有个人跟着下拜,我注目看时,原来是崔玉郎。我让他们坐到身边,空空儿才说出缘由。原来,这三个多月不见我丝毫消息,绿林帮的人到处寻找,幸亏有吉灵儿与丁哥儿坐镇,又有丛林三老相佐,帮中并没有出大乱子。听说独孤庆在河北现身,他们这才一起到了河北。
“你是说灵儿已经到了太行山寨?”我惊喜地问。
“是的!”空空儿回答:“头些日子我便与大小姐到了太行山寨,听说帮主在幽州出现,我和崔少寨主正要到那里探个究竟,没想到帮主在这里,若不是到此打尖,也险些错过了,这才是机缘巧合呢!”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笑,这才想起我是在河北的领地,这一地域的绿林统归崔城雄掌管的。我简单地向他们讲述了我的经历,他们也未敢多问,用完饭便引导我往太行山寨而来。
我暂时将翩翩丢在了一旁,心目中,灵儿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我是如此地想要见到灵儿,仿佛我们已经分别了十年。好在太行山寨离此不远,到了那里我便有了权力,可以号令大家去找到冷无情,这样总比我一个人盲目地乱赶要强得多。其实这只不过是我找个理由抛开翩翩。我又相信翩翩不会有性命之忧。莫听冷无情咬牙切齿地说要与七杀门作对,那是一时耍嘴狠,她若真冷静下来,一定晓得其中厉害,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们骑着马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到了太行山,依照崔玉郎的建议,在山下住了一宿,第二天才上得山去。哪知刚进寨门,便有小喽罗慌慌张张地报禀道:“有人闯上山来了,武功十分厉害,已伤了老寨主,正与三位正使交战。”我一愣,想不起这江湖中还有谁能敌得过丛林三老,难道是白朴或者刘海蟾吗?但这又怎么可能?崔玉郎惊得丢下了我们向里面跑去。
第十五章 河北道上(四)
这山寨果然气势恢宏,依谷而建,里面曲折蜿蜒,关卡众多,我与空空儿走了半天才到聚义堂前,这里已经围了许多人,个个刀剑出鞘,如军临大敌一般。我听得里面剑声脆呖,拳掌交错,呼喝连天,果真有一场生死的搏杀。
“总瓢把子到!”空空儿高喊一声,人们立刻闪出了一条路,里面的人也骤然停下手来。我走上堂,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曾替我付账的白衣公子,他拿着那把华贵的宝剑站在当中,愣愣地看着我走近。三老分三个方向将他围住,看来方才便是他们在打斗。我心中暗暗称奇,这位公子看来不是一般的能耐,定有他过人之处,难怪要如此傲视于人,只是他为何与太行山寨为敌呢?
“秋大哥!”灵儿惊喜地叫着,我还没有注意她是在哪里蹦了出来,她就到了我的眼前,一下子扑到我了的怀里,也忘记了羞涩,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我也很激动,紧紧将她搂住,舍不得撒手,及至见到这众多的目光集中在我们的身上,这才将她松开,拉住了她的手。她却在柔声地嗔怪着:“这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说清楚,好叫人担心哪。”我也觉得内疚,只是在这里这种场合,我只能够对她说:“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大哥,你真想死我了。”丁哥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想如以前一样抱起我来,刚一使劲儿,却又“哎哟”地叫了起来,我急忙扶住他问道:“你怎么受了伤?”他狠狠地瞪着场中的那位白衣公子,气愤地对我道:“都是你,教我什么苍鹰扑食,根本打不过人家。”原来他自己没有练好剑法,反而怪上了我,我又如何能去和他抬扛,心痛地问:“怎么样?伤得重吗?”他摇了摇头,笑道:“我这点伤与崔护法比起来轻了许多。”
“崔护法伤得如何?”我惊问。就见崔城雄被崔玉郎搀扶着,拜倒在地,所有的喽罗也齐齐跪倒。崔城雄颤微微地叩见:“崔城雄拜见总瓢把子!”“崔护法赶紧请起,各位兄弟赶紧请起。”我叫着连忙跑过去扶起他,就见他脸色苍白,身形哆嗦,胸口虽已缠上了纱布,仍然往外渗着血。
“我没有事。”崔城雄刚强地答着。
“他被那小子几乎刺穿了前胸。”丁哥儿经不住叫道,指着白衣公子,把我当成了他的靠山,象孩子见到了亲娘一样报屈道:“大哥,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我望了望那位白衣公子,他也在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我,我命人将崔城雄扶下去,这才面对这位公子,三老已经退到一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他的身上。
“你就是响马头子秋月浑?”他不相信似地问了一句。
“不错!”我答了一声。
“你就是近一年来在江湖个传得神乎奇神的相思野龙吗?”他又问了一句,仿佛还不相信。
“正是!”我答道。
他露出惊讶的样子,续而变成了讥笑,道:“我当相思野龙长得是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样,好看是好看些,只是连吃饭的钱还要别人来付。嘿嘿,如此寒酸而已。”
我皱了皱眉,平静地告诉他:“我并没有让你为我付账,只不过你好管闲事,难道你之所以帮助人,便是要去取笑人吗?哼,这样的忙不帮也罢。”
他的脸有些发青,好脸面的人都会这样,尤其是那种自命不凡的正人君子们。他强自镇定下来,但从他闪烁的脸,我知道他也只是个稚嫩的小子,就象一年前的我。难道他果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他沉声问。
我笑了笑,答道:“对我来说你就是你,至于你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不过,你一个人敢闯太行山寨,也算有些胆识。”
他冷哼了一声,自报姓名道:“我叫东方太保,绰号粉子都。在我的眼里,小小的太行山寨还算不了什么,要不是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我还打算去闯大洪山呢。”
他就是东方太保?我一怔,忽然想起慕容兄弟所言,难怪他有恃无恐,傲若公鸡,原来他就是东方闪烁的儿子,七星盟盟主的弟子。但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呢?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小的太行山寨,只怕也不是那么好来的。”
他却哈哈笑了起来,竟大言不惭,狂妄地道:“怎么,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能留难于我吗?”
“臭小子,你少得意,看我大哥如何收拾你!”丁哥儿愤愤地道,他急切地想要我与他报仇。
“你敢与我一对一地比试吗?”东方太保将着我的军,他当然知道,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便是丛林三老,他也根本取胜不了。他如此叫板,是保护自己的一种聪明的方法。
我没有立即回答,灵儿已代我回答:“你莫以为你是老头子的徒弟,我们就怕你,你也休想以七星盟来压制我们,我们绿林帮有我们的事,外人谁也强迫不得。哼,就是老头子亲自来又能如何?我们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她一口一个我们,这也是她的策略,自然是为我着想。
“好,秋月浑,我今日便向你挑战,你可敢应战?”东方太保一手握着剑,一只手指着我,果然盛气凌人。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盯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得火起,环顾了一下周围,所有的人都用启盼的目光看着我,当下毫不犹豫地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那就亮你的剑吧!”他摆出架式,随时准备拔他的剑攻击我,一双明亮的眼睛也象剑一样地盯紧了我。
“慢!”我喊了一声,众人都为之一愣,东方太保也愣了一下,嘲讽地笑道:“怎么,你后悔了吗?”
“我很少后悔。”我告诉他:“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与我作对?”
“你应该知道。”他道。
“不,我不知道。”我说:“我应该知道的事很多,也懒得去猜测,人活在世上若为这些耗尽了精力,那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愿意猜测你的来由,也不愿意与你作无意义的争斗。假如你是图名,你来错了地方;假如你是图利,你会死在这里;假如你是图恨,那么你最好自杀,因为一个人若为恨而活着,他不如死的好。”
“我一不图名,二不图利,三不图恨。”东方太保冷冷地道:“我可以说得清楚些,我是为了剑师庄的惨案而来。”
“哦?”我愣了。他在继续说道:“谁都知道,老剑师与我师父是一对极要好的朋友,有人竟敢血洗剑师庄,这是在向七星盟主挑战。”
“所以老头子就派了你下山追查,是吗?”灵儿讪讪地问。
他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你找错人了。”我背过脸去,告诉他:“剑师庄血案与绿林人士无关。”
“但飞龙宝剑却在你的手里。”东方太保依然茁茁逼人。
“那是我从南阳一剑商的手中买的。”我没有隐瞒。
“可是,那个剑商已经死于非命了。”
我怔住了。他愤愤地依然说着:“你对白盟使说的话全是谎言。我不仅查了那位剑商,还找到了妙手神偷一枝梅,他根本不承认曾去过剑师庄。至于你的匕首就在你的身上,为什么你说它丢了呢?哼,剑师庄的人便是死在你的匕首之下,只有你的穿心匕首可以穿透莫老剑师的神蚕丝袄。其实,你根本就是七杀门里的人,与七杀门决裂又怕他们找你麻烦,这才想出如此毒计,以剑师庄作饵,目的无非是要七星盟与七杀门火并。试想一想,果真如此,得到好处的只有你们响马帮,那时,你便可以称霸武林。没想到你如此好看的外表下,却包藏着诺大的祸心。你当人人受你玩弄吗?却想不到我猜出了你的毒计吧?”东方太保说着,越发气愤,仿佛这是真得一样。
我呆了,简直不敢相信我还有如他所说的这么大的本领,这么诡秘的计策,这哪里是我,这不是诸葛亮吗?细想起来,也难怪他得出如此结论。剑师庄血案,妙手神偷一枝梅自然不会把自己牵连进去,而匕首丢失那一节,我至今还不知是谁偷了去。
“怎么样?你哑口无言了吧?”东方太保洋洋得意。我不知该从何说起,被他的推论搞蒙了。
“东方太保,你不要血口喷人!”灵儿道:“亏你自命聪明,我们如果真要这么做,也决不会让你看出是我们所为的,也根本不必要用上穿心匕首,难道我们是傻子不成?”
“这只不过是你们欲擒故纵的把戏。”东方太保冷笑着:“何况天下只有穿心匕首可破金钟罩、铁布衫、童子功之类的硬气功与神蚕丝袄之类的护身宝甲,可称是天下第一的利器。你们若要杀死莫老剑师,只能用它,难道不是吗?”
“不!”我再不能容许他胡猜乱想,高声回答着:“不,我没有说谎,你只以你的偏见考虑问题,就钻入了牛角尖,所以你的推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除非你故意这么做。”
“我要是你,只怕也会这么做的。”他依然如此肯定地说道:“你的野心很容易就能猜到的,不然,你为何网络了那么多魔头、败类?”
“大哥,莫与他废话,教训他一顿,他如此猖狂,干脆把他宰了。”丁哥儿也在一边叫了起来。我的心却象混合的颜色一样乱七八糟,我笼络这些魔头是要给他们一点约束,可原来在许多人眼里,却变得如此阴毒。这世上好人难作,好事难双啊!
那边三老也提醒了起来,先是老糊涂有意无意地说着:“哎!有的事不说还好,一说便糟,还说什么?”老犟筋也道:“总喜欢作好人,还不如作个魔头。”老东西最后道:“绕来绕去,把自己绕进去了,有十张嘴也难辩了,这种时候,再让他说下去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人呢!”
我也知道不能再与这个人嚼舌,这位公子不仅傲慢无礼,还喜欢主观臆断,而且说起来有条有理,为种小聪明我都很少见,难怪他会成为老头子的弟子,我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被他的推论说服。当下,我也嘲讽道:“我知道了,你来此的目的,无非是要夺得飞龙剑,好去向你的主子交差邀功。”
“你只说对了一半。”他竟大言不惭地道:“我还要抓住你。”
“好,我便见识一下,看看老头子到底传给了你什么武功!”我说着已经想好,非要给他些颜色,看他到底能傲到哪里去。当下喊道:“丁哥儿,把你的剑给我一用。”我不敢大意,既然他能与三老大战,自然有不凡之处。“接着!”丁哥儿喊了一声,把剑扔了过来,我随手接住,作好了准备。
“你出招吧,我从来不首先出手。”东方太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剑也不拔,仿佛胸有成竹。
我紧盯着他,他果真有把握胜我吗?他原来连见都未见过我,更不知我的武功。他这是在打击我的自信。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自信,他便等于败了一半。我的自信越发强了,因为我热爱生活,热爱生命,这种热爱是我生命的源泉,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更是他所不能超越的。只有懂得爱的人,才真正拥有自信。
我的自信比他强。
第十五章 河北道上(五)
“好,你接剑吧!”我举剑冲了上去,直刺他的前胸。他冷笑一声,身形一转,剑已然拔出,仿佛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了寂静的苍冥,速度之快,电光一闪之间,已欺身到了我的身侧。我吓了一跳,这是我自从遇到独孤庆以来最快的剑,也幸亏我曾与独孤庆交过手,身体早已不由自主地躲开,否则真要被他穿了一个窟窿。但这一躲已被他抢了先机,那剑顺势挥出,如涛涛江水奔腾而来,我往哪里去,那剑便跟着来,根本不容我喘息。瞬时,我已危机四伏,只剩下了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他果然有好厉害的剑法,是个好厉害的剑手。
“你静下心来。”老糊涂喊着,老犟筋也道:“莫让他花了你的眼。”老东西最后道:“你那日如何破得独孤庆呢?”
我顿时明了,稳住身形,不去闪躲,便让他的剑刺向我的身体,双眼汇聚一点,真真地看清了他的剑身,左手早已伸了出去,想要捏住他的剑头,这可是极凶险又极大胆的举动。灵儿忽然大声疾呼:“不可!”我吓了一跳,忙回手闪身。东方太保被我的动作唬了一跳,手也慢了慢,让无躲过了性命。他的剑贴着我的胸前而过,“哧”的一声,我的胸口已被那罩身的剑气锋刃所伤,划出了一道尺长的血线。“好宝剑!”我不由得喝采。灵儿在后喊着:“那是七星剑,剑中的皇后。”我这才明白,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我真去抓他的剑,这只手只怕已经断了。
“相思野龙也不过如此。”东方太保讥笑着,那剑依然似藤缠树一样围着我转,但我却看不出他进攻的路数和方向,这剑法的诡秘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与独孤庆的独孤九剑明显不同,这是我之所以蒙头转向的原因。
听他如此说话,我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那我再让你看一看。”说着从他剑网中腾空而起,那西洋剑只一搭上他的剑端,我已经到了半空,这便是我的绝招“苍鹰扑食”。我不相信由我使出这一招来会落空,这一招的速度是所有剑招中最快的,我不信他能够躲过。但这一回我却是错了,这一招被丁哥儿用过了,以东方太保的聪明已经有了准备。
在我下扑的时候,他竟然没有躲,反而举剑向我迎来,仿佛有十分的把握。就在我的剑要刺中他的头顶之时,他的剑却迎向了我的剑。他在下得力,我却在空中无根,又知道他手中是一把宝剑,这剑与剑若顶在一起,只怕我的剑一定会被他的剑所伤。不过,如果我的手中也是一把宝剑,那么吃亏的一定是他。我脑中只一转,那两把剑已经顶上了,我只借了一点儿力,根本不敢与他硬对,已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的体,出去了五米远。如果我的这套动作拿到奥运会体操上表演,一定可以得到高分。我的身体还在下坠,依然是头下脚上,那剑也依然在前导引。“好!”许多人都在为我大声喝采,我却没有丝毫的自豪,想着那剑还会顶在地上,弯成弓形,然后将我弹射出去,再出一招“烈风怒火”,又快又狠,只怕十个东方太保也无法躲过这一击。但是我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没有想到这个东方太保也会有如此快的身手。我的剑刚刚顶到地上,还似弯非弯,这是我这一招中最大的漏洞,正是这个眨眼的瞬间,我根本没有防御能力。东方太保已经欺到了我的身侧,那剑来不及挥砍我的身体,却来得及平着横扫出去,只听“咔”的一声,我的剑已被一削两段,我只觉得底下一空,头下脚上便栽了下来,他的剑已经转了九十度,剑刃朝上,只等着给我最后一击。
“啊!”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我也以为这一回难逃厄运了,猛得手下一实,握在手中的断剑剑头已然触地,我的头也只离东方太保的剑两指远,我可以感到他那剑气的森寒。不等他的剑到来,我已经借着这实在的力翻了出去,这最凶险的一招便这样说巧不巧的被化解了。
“好!”当我立下身形,场上的人齐声喝采,连东方太保也呆在那里,不相信我会逃脱他的剑阵。我也冷汗淋漓,暗叫侥幸。
“秋大哥,用这个!”灵儿喊着,已将一物扔了过来,我顺手接过,正是那把飞龙宝剑,只是这回不同,剑鞘与剑柄各处凹坑已被填满,镶上了五颜六色的钻石、玛瑙、珍珠和翡翠,俨然是一条彩色的飞龙。剑柄之端还系着两条金色的、编成辫状的流苏,煞是好看。更为珍贵的是这柄剑的剑柄龙头两眼,已镶上了两颗璀璨夺目、光华四射、美丽的猫儿眼钻石,那钻石一般大小,一般明亮,应该是价值连城。我暗自感动,知道这一定是灵儿的杰作。
“飞龙剑!”东方太保惊呼了一声,一眼便认出了这把剑。
我微笑着抽出剑,阳光下只见白光闪烁,熠熠生华,未曾挥舞,便已细微地听到悦耳的铮音。我看了看对手道:“方才你凭着手中的宝剑占了上风,现在我们再比试一下,看一看你我到底谁高谁低。”
东方太保哼了一声,依然傲慢得象个王子:“你便是添了宝剑,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话不可说得太满。”我告诫着。
“你出手吧!”他依然做着防守的架式。
我冷笑起来,已看透了他的剑法,实则是后发制人。
丛林三老在旁边说起了话,老糊涂在问:“听说老头子的无影剑、无影身法是天下第一,果真如此吗?”老犟筋答着:“什么是无影,不就是随人动而动,随人收而收吗?只不过是一种人云亦云、耍赖的功夫,不过倒是有些难缠。”老东西最后说:“这天下从来便没有哪 种武功是第一的,柔可克钢,拙可破巧,慢可制快,稳可乱繁,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要知道以快制胜的人少有长劲。”
我心中一动,已经有了克敌制胜的方法。
“东方公子小心了。”我叫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挥出剑去,他惊诧地看着这不伦不类、又象是劈,又象是刺的招式,被弄得莫名其妙。这种招式只有那些不会武功的匹夫百姓才使用,高手过招,谁会用这种东西来弄丑呢?我是不怕丑的,所以让他难以下手。我的招式处处都是破绽,他根本不知道该先从何处入手。但不容他犹豫,我的剑已到了他的身前,他只能随手一挥,用他的剑来磕我的剑。我早将内力运在了剑端,两剑“当”地一声碰到一起,便再也分不开来。我用上了“缠”字诀,紧紧粘住了他的剑,同时内力已到了他的剑端,正通过那把七星剑攻向他的身体。
一场本应该十分精彩的斗剑,就这样被我狡猾地变成了无聊透顶、不吸引观众的较力。但是,这种内力的比拼却是比任何兵器的较量要凶险得多,而我却胜券在握。
经过刚才一番比试,我已看出了东方太保的弱点。他的剑术确实受名家指点,其精妙只怕仅次于独孤庆的剑法,无论如何我也比不上。但他的内力有限,年龄也摆在这里,即使从小就开始练,就算有过奇遇,充其量只有二十年的功力;而我在这方面最少也强两倍。我能够令人吃惊地逃出他的剑下,也并非侥幸,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这一点。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既然知道了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又知道了他的短处和长处,便用己之长攻彼之短,焉有不胜之理。
与东方太保较量内力,我身上简直就是一个仓库,储存了那么多高手的功力,这些本相互排挤、正邪对立的内功,却奇迹般地被我融合在了一起,随心所欲地用起来。
我就象是一座发电厂,将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出去,没有丝毫气喘。东方太保却不是用电器,哪里承受得起如此负荷。
东方太保的汗水从额头淌下,脸色变得惨白,浑身也颤抖起来,手和剑都在哆嗦,再也没有了粉子都的模样。但他仍然顽强地坚持着,那高傲的本性就要把他的功力耗尽,他就要虚脱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我与他无冤无仇,怎么可能要杀死他呢?我已经把他教训了。
我微微一笑,猛地剑往上挑,两把剑倏忽分开,东方太保的手也一松,那把七星剑便飞上了半空,我的剑却指在了他的哽嗓。他一动不敢动,骤然间,整个场中一片寂静,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老头子的徒弟血溅当场。
那把七星宝剑“当啷”一声,落在了我的身后。
“你输了!”我说着,收起了飞龙剑。
“你耍鬼,我不会服你!”东方太保这才如梦方醒,喘着粗气愤愤地叫着:“有本事你只跟我比剑。”
我转过身来,冷冷地告诉他:“内功是基础,你的基础没有打好,剑术再精也是枉然。”
他默然了,不得不承认我的见解,他确实是输了。
第十五章 河北道上(六)
我拾起七星剑,这果然是举世罕见的奇器,蓝光莹莹,宛如秋水,与我的飞龙剑放在一起,一大一小,一宽一窄,一龙一凤,当真是出自同一剑师之炉的一对。
“你要怎样?”东方太保怒问着,摆着一付视死如归的架式。
“我再次告诉你,绿林帮无一人与剑师庄血案有关,信不信由你。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说。他不敢相信,站在那里没有动。
场外更多的人也不能够相信,丁哥儿气愤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伤了我们不少的人。”空空儿也道:“总瓢把子,此人这样目空一切地擅闯太行山寨,便是与绿林帮作对,今日若不惩戒,只怕众弟兄心中有怨,也让其它门派小觑了咱们。”崔玉郎咬牙切齿地跪倒在地,道:“帮主,他将我大伯伤成这样,不能就此罢休,最少也要以牙还牙。”
我看了看三老,他们仿佛是局外人一样无动于衷;我又看了看灵儿,她向我点着头,也不知是赞成我的作法,还是同意他们的见解。我再转身看了看东方太保,此刻,他一脸木然,但仍然将头高高昂起,仿佛什么也不在乎。但我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堪一击。我很佩服他的胆量,想起了他曾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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