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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闺秀 全-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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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过之后,他们双双将自己的头靠在对方肩头,缓缓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
“哥哥,独孤侧妃……”安然先前躺在锦榻上让人检查是不是处子之身时就暗暗发誓,出宫以后绝不放过独孤湘云。有些人你对她仁慈,她却只当你好欺负。
杨彦淡然一笑道:“她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哥哥会处理好的。”
安然嗯了一声就不再追问,既然哥哥这样说了,她就真的不用担心了。
回到王府,凌云立即来报,大家都在书房里等他。
杨彦将安然送回关雎院,嘱咐她道:“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饿了就先吃,不要等我。哥哥去趟书房,处理点事情。”
安然点头,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情,哥哥肯定会有安排的。
沈怡陪着安然回去,这才问她在慈宁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怡作为安然的女官,本来是可以随她进宫参见后妃的,但今天因为事情特殊,她也被拦在了慈宁宫外面,因而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王爷的样子,应该是有些隐怒才对。而之前在宫里杨彦对惠妃的解释他,她是半点不信的。
安然知道表姨母这是关心他们,但她虽然也受了委屈,却远远不如哥哥受的这些屈辱,因此她并不想告诉任何人。于是,她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有点累,等会儿我要先沐浴,然后睡一会儿,睡醒了再起床吃饭。或者要是王爷回来了就叫醒我。”
沈怡知道安然不想说,猜到里面可能涉及皇家秘辛,便也不再问,立即去安排给王妃沐浴及晚膳的事情。
安然昨晚没睡好,上午也没补眠,本打算下午睡个午觉的,又被传进宫去。在慈宁宫更是时时处处都要小心,每说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神情她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如今放松下来,就觉得特别累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戌时正?(晚上七点),沈怡见她还没醒,将她叫起来用晚饭。
杨彦还没有回来,安然胃口也不太好,为着今日小日子终于过去,杨彦早上特意交代让做的一条红烧鲫鱼都因为没有人帮着挑刺而没吃两口。
沈怡见了,知道她最不耐烦挑刺,便上前道:“王妃,妾身服侍您用饭吧!”
安然摆摆手,拒绝了。帮她夹菜挑刺是哥哥的事情,她宁愿不吃,也坚决不让其他人帮忙。这可是他们夫妻的小情趣。
用了晚饭,安然让人去前面外书房看看王爷和几位大人用了晚饭没有,知道王爷一直和几位大人议事,还没用晚饭,她就赶紧交代厨房将准备好饭菜送过去。
安然一直等到二更天(九点到十一点)杨彦都没回来。她放下手中的书,悄然打了个哈欠,再次询问王爷的情况。
不大一会儿,孙望就亲自过来,回报说王爷和几位大人用了晚饭还在继续议事,又转告王爷的话,请王妃早点休息。
安然猜到哥哥可能要对独孤家族出手,这需要详细计划,便决定觉得还是不打扰他的好,自己洗漱上床睡了。
虽然晚饭前才睡了一会儿的,身边少一个人也不太习惯,安然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仿佛哥哥回来了,先来看了她一眼,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转了出去。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半睡半醒之间,仿佛有人上了床,低头在自己额头上吻了一下,轻轻唤了一声“安然”。
安然眯着眼睛借着朦胧的灯光依稀看到是杨彦回来了,轻轻唤了一声“哥哥,你回来了”,便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杨彦看着安然迷糊的样子,又是觉得可爱,又是感到心疼。
原本今晚是他盼望了多久的好日子,谁想独孤湘云竟然弄出这么件让人恶心的事情来。他的洞房花烛,难道还要再延迟一天?
不,他从前世等到今生,已经等得太久了他,他不想再等了。
杨彦低头,从安然眉心开始,轻轻地吻了下去。
那轻轻闭着的双眼,睁开的时候是那样的灵动狡黠,望着自己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依恋,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他们是对方的灵魂伴侣。他将两个轻吻轻轻印在她眼睑上。
那小巧挺直的鼻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在自己胸前蹭啊蹭的,还总是眯着眼睛像只小狗一样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就算他带着点汗味儿她也不嫌弃,只安心地靠着他,很快就呼呼入睡。她不经意的依赖给了他无限的满足和幸福。他又在她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粉嘟嘟的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好似三月的桃花,对着他的时候总是笑意盈盈,让他的心情也跟着灿烂起来。他用手指在她脸上流连抚摸了一阵,又低下头轻轻印上几个吻。
那粉嫩如月季花瓣一般的双唇,就是说出一句最最简单的话来,对他来说也是甜言蜜语天籁之音。他低头含住,轻轻地吮吸了一阵,又在她不耐烦即将醒来时及时放开她。
安然小嘴一嘟,对打扰自己睡眠的行为极为不喜,一个翻身滚到他怀中,在他怀里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一手还搂着他的腰,很快又睡了。
杨彦暗笑两声,又低头含住她露出来的一只白嫩嫩粉嘟嘟的耳垂。安然晚上睡觉一件首饰都不会戴,头发也只用发带束一下,最是适合拥抱亲吻了,小嘴不让亲,亲亲其他地方也是一样让他喜欢。
安然耳朵最是敏感,被他含住就是一阵酥麻。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也知道不耐烦地将他的头推开。
杨彦轻轻吮了一下便顺势被她推开,转而将目光放到她松开的领口上。那一线雪白是那样的诱人,他想着这几日自己夜夜轻吻抚摸过的凝脂一般的肌肤,心底就是一热。
见安然还没醒,他却不准备放过她。今晚,就在今晚了,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杨彦先脱去自己的衣服,再去拉她的衣带。一双大手径直探进她白色的睡衣里去,分花拂柳般将她衣襟拉开,触手尽是温软娇嫩的少女肌肤,哪儿都摸不够似的。
安然这回不想醒也得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朦胧的光晕中,哥哥正含笑看着自己。
“安然,你终于醒了。哥哥还在想,你要多久才醒呢!”他本来打算是将她吻醒的。趁她迷迷糊糊中挑起她的情欲,在她清醒的时候与她合二为一。
安然虽然心里有些羞涩,对第一次还有一点害怕,但其实也是期待的。她想要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哥哥,想让他高兴,让他欢喜。这几个晚上,她知道哥哥有多么难熬。想着哥哥为自己守了那么久,她就觉得感动,觉得心疼。
“哥哥……”安然轻轻唤了一声,主动搂住了杨彦的脖子,忍着心底的羞涩,将自己颤抖的小身子藏到他身体下面去。
杨彦再也忍受不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再次含住她两片粉红的唇瓣,舔吻吮吸了一阵才顶开她的皓齿,追逐纠缠着她小巧的香舌,品尝她唇齿间的那缕幽香。
安然闭上眼睛,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他的吻,只感受着他滚烫的手掌在自己身体上游走带来的欢娱和颤栗。一激动,她就忘了鼻子也是可以呼吸的。
杨彦先发现她忘了呼吸,不得不略带遗憾的放开她的唇,牵扯出丝丝的银线。他用有着厚茧子的拇指摩擦着她的红肿嘴唇,低醇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在她耳边呢喃道:“小傻瓜,又忘了呼吸了?”
安然红着脸喘了几口气,不依地哼哼两声,感受着他滚烫的肌肤紧紧贴着自己,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跳得好快。
杨彦再次低头在她眉间脸上唇上轻吻着,一手往下抚摸揉弄,同时在她耳边轻轻哄着:“别怕,不会很疼的。”
安然搂着哥哥的脖子,闭着眼睛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地说:“哥哥,我,我不怕。哥哥为我受那么多苦,我愿意为哥哥痛一次。”
杨彦看着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心底再一次变得无限柔软。他的安然,就是那样与众不同,那样可爱,令人心动。
“安然,哥哥会永远对你好的。”他看着她的眼睛,状似承诺地轻叹道。
“嗯,我知道……”安然羞涩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赶紧闭上。哥哥的眼睛里好像有火苗,要将她溶化一般。
杨彦见她浑身僵硬,知道她又紧张了,便再次俯身亲吻她,安抚她心底的不安。同时,他伸手不断地在她身上轻揉慢捻地一阵抚摸揉捏,慢慢将她僵硬的身体揉捏成春水一般柔软,那温热柔软细滑的触感,直让人恋恋不舍。
安然慢慢放松下来,心底隐隐升起一种莫名的空虚和渴望来。这种感觉前世也不是没有过,每一次哥哥总要撩拨她到这一步,但今生,这还是第一次。
“安然,你想哥哥了没有?”杨彦忍得头上全是汗,却还顾着安然的感受,担心第一次太快会吓到她,只想对她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虽然谁都知道女子第一次会痛,但这个痛苦也是可以减缓一些的。
安然脑子有些不清醒,却顺着自己的心意答道:“想,想哥哥……”
“安然,我爱你。”
……
第二天早上,杨彦又没去参加晨练。
他实在舍不得。怀中抱着伏在自己胸口一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安然,他脑子里却在反复回味昨夜的美妙滋味。
原来,真正拥有是那样的美好,不仅仅是身体的极致愉悦,还有心里的无限满足。原来,这就叫食髓知味,果然形容精妙啊!
眼看天光大亮,杨彦抱着安然又是满足,又是冲动。昨晚安然一直叫疼,洗了澡他抱着她睡觉,也是以强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还在叫嚣着想要想要还想要的身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虽然心里很想,身体也硬得难受,他还是一再提醒自己,要细水长流,可不能把他的心肝小宝贝给吓坏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两个人不穿衣服抱在一起睡的感觉真好。她的肌肤是那样细腻柔滑,碰到哪儿都舒服。但就是太舒服了,现在就变成难受了。以后他要不要帮安然穿上衣服再睡呢?这是个值得反复思考的问题。
沈怡知道昨晚是王妃第一次,一大早就让人准备了缓解疼痛的药汤,又让人熬了补血的红枣粥,看看天色,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年轻人太过纵欲不知道节制?
“王爷,王妃,辰正了,该起了。”沈怡轻声唤道。
杨彦轻轻嗯了一声,不舍地将安然的头放在枕头上,将自己的胳膊从她脖子下抽出来,悄无声息地穿了衣服下床去浴室梳洗。
安然又睡了半个时辰才醒。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杨彦坐在床前的踏板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哥哥?”
“醒了?”杨彦放下书,起身坐到床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问道,“还疼吗?齐夫人让人熬了汤药,说可以缓解疼痛的。先去泡一下好不好?哥哥喂你吃东西。”
安然面色绯红,略迟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虽然昨晚哥哥很温柔了,可是真的很痛啊!是谁说只有一点点痛的?她知道哥哥昨晚顾虑她的身体,并没有尽兴,心里多少还有些愧疚。希望今晚自己的身体争气一些,能好好满足哥哥。
杨彦用被子将她包起来抱到浴室里,放进水温适宜的汤药中,安然立即觉得浑身都舒缓不少。
“有点药味儿,忍一忍,嗯?”杨彦将她的头发用毛巾包起来,又取了蜂蜜水喂她喝下去,又端了几盘小点心过来喂她。
没过一会儿,就听沈怡在外面禀报道:“王爷,护国公到了。”
安然疑惑地看着他。
“让他等着!”杨彦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将安然从浴桶里扶出来,擦干水换上干净衣服才出来。
等她梳好了头发,两人又坐在一起用了早饭,杨彦让安然回去再睡个回笼觉,他则去前面见护国公。
第136章 从轻发落?
护国公独孤朴乔在客厅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换了四道茶,心中恼恨得很,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昨晚平王通知他今早过来,他就知道是为了独孤湘云的事情。
独孤朴乔原本想着,既然平王请他过来,而不是私下动手,多半会给他们独孤家族一点面子。没想到自己到了平王府,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他就明白只怕平王还在恼恨独孤家,此事不会轻易了结。
独孤朴乔暗自恼恨,只可惜平王有暗疾这件事情皇上警告过不能传出去,不然他们只要放出一丁点风声,平王立即就会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原本支持平王的势力多半要倒戈。
可惜,这么好的一招不能用,独孤朴乔心里实在是憋屈得很。平王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吧?
就在独孤朴乔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平王终于出来了。
“参见平王殿下!”护国公虽然是长辈,但依国礼,还是得先向平王行礼。
平王虚扶了一把道:“让护国公久等了,都是本王的不是,还望护国公见谅。今日请护国公来王府,主要是商议独孤侧妃的事情,请国公这就与孤王一起去看望独孤侧妃吧!”
独孤朴乔看了看平王,疑惑道:“王妃没有一起来吗?内宅之事,还是要王妃来处置才好吧?”
杨彦才不肯让安然见识这些血腥,当即歉然道:“王妃身体不适,还在休息。”
独孤朴乔不信,昨天看着还好好的,不过一晚上,就起不来床了?该不是平王有心要打杀独孤湘云,这才不想让平王妃见?
“王爷,老臣觉得,内宅的事情,还是王妃来处置才妥当。若王妃今日身体抱恙,不如改日?”
改日?那怎么行?杨彦一天都不想等了。但此事他并不想让安然操心,于是皱眉道:“护国公认为此事只是内宅之事么?本王是不是也不该管?”
独孤朴乔见平王沉下脸来,当下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心里不忿,平王为何就对那小王妃如此宠着护着?
于是,平王在前,护国公独孤朴乔跟在他身后,带着从人一起往独孤湘云所在的落霞院走去。
独孤侧妃被杨彦安排在距离主院最远的一个院子,孤独朴乔一路走来就明白过来。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平王一点都不曾想过争取独孤家的支持?
按说平王和安王娶的都是独孤家的嫡女,虽然他们独孤家之前一直支持安王,但现在很明显皇上更属意平王,平王如果给独孤家更好的承诺,也不是没可能争取他们独孤家的支持啊!
可惜,平王有暗疾,他们注定是走不到一起了。
却说独孤湘云自从昨天傍晚被送回平王府,她就一直很忐忑,不知道平王会如何处置她。独孤家族已经放弃她了,平王还会对她客气吗?
独孤湘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她想不到平王居然是真的有暗疾,这才不碰她的。
原来,平王放着世家大族的嫡女不要,非要娶这么一个寒门小户的女子,原因就在于此。他对王妃那样温柔体贴,也不过是因为王妃不通人事,让他没有压力,还能给他当遮羞布。而寒门小户的姑娘能嫁进平王府,自然是对他感恩戴德,至于能不能有幸福,能不能生儿子,那又有什么要紧?
早知道是这样,她也不会想这样的法子来逼迫他。她也可以做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不给他任何压力,只要他对她像对王妃那样好。她还可以劝着他投靠安王,以后从安王庶子中过继一个孩子来承继香火……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害得平王当着皇上太后和祖父的面自曝其短,他现在一定是恨死她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平王会如何处置她?
独孤湘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想了好一阵都想不明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碧荷在外面嘤嘤哭泣,而自己床前竟然没有人伺候。
“来人!”独孤湘云将碧荷叫进去,问道,“怎么了?哭什么哭?其他人呢?陶嬷嬷呢?”
“夫人……”碧荷叫了一声,跪在床前踏板上,委屈而又心疼地望着独孤湘云哭诉道,“王爷,王爷让人把咱们的院子封了,还把夫人陪嫁来的人都抓走了,就剩下奴婢一个……”
独孤湘云面色微变,但到底心中有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骇。
“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您都昏迷了,他们也不让请大夫……这都戌时了,也没有人送晚饭来……”碧荷只为自家夫人感到心疼,堂堂独孤家嫡支嫡出的姑娘,到了平王府竟然让人这样糟践。
独孤湘云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说话,其实被子底下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平王会怎么惩罚她,难道他打算将她活活饿死?不,不行,她才十六岁,她还不想死……
“碧荷,碧荷!”
“夫人,奴婢在。”碧荷赶紧答应着,又紧握住独孤湘云的手道,“夫人,您是不是饿了?早上送来的点心还有一点,奴婢取来您先垫一垫可好?奴婢这就找他们理论去!这也太欺负人了!”
说着,碧荷就要起身去找糕点。
“不,不急。碧荷,你听我说……”独孤湘云将碧荷拉到自己身边,咬着她的耳朵道,“你想办法回独孤家去,告诉我娘……”
碧荷听了连连点头,立即出去将早上剩下的点心和一壶已经凉了的茶水给独孤湘云送来,而后便换了小丫头的装束,想从后院侧门出去。
结果,迎接她的是护卫冰冷的长矛。
碧荷说尽了好话,却怎么都出不去,最后也只能灰溜溜地回来。这一夜,主仆两个都没能睡着,没有吃晚饭,又饿又恐惧,如何睡得着?
好在今日一早,就有侍女婆子进来,带了了梳洗的热水和热腾腾的早饭。
独孤湘云见那些丫头婆子一个个好像哑巴一样什么都不肯告诉她,给首饰给银子也不肯收,她无奈之下只好先梳洗,换了干净的衣服,再出去饱餐了一顿。而后,周公来就造访她了。
碧荷守在独孤湘云床前,没一会儿也趴在床头睡着了。
所以,当平王引着护国公来到落霞院,却不见人出来迎时,护国公脸色就不大好看。难道平王已经处置过了?把人打伤了?动不了了?
杨彦冷着脸问如今院子里的管事嬷嬷道:“夫人呢?”
管事嬷嬷恭敬地行礼回道:“回禀王爷,夫人昨晚睡得不好,用了早膳就回房休息去了。”
独孤朴乔一听,脸色就更不好看了。这个孙女怎么会如此失礼?一大早的不想着如何向平王赔罪,居然自己又跑去睡觉了。这样的侧室,别说平王不喜欢,换了谁能喜欢?
可是,现在平王正不高兴,独孤朴乔自然不能说自己孙女的不是,反而帮着找借口道:“独孤侧妃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大事一定是吓坏了,心里又是悔恨,只怕昨晚一夜没敢睡,今天一早就撑不住了。”
杨彦冷笑一声道:“护国公觉得是这样那就当是这样吧!本王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只是昨天的事情要如何处置,护国公还是早点考虑好比较好。”
独孤朴乔暗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此事,全凭王爷做主,我们独孤家并无异议。”
“哦?”杨彦拖长了调子道,“护国公如此说来,本王就算赐下白绫毒酒也无所谓了?”
独孤朴乔被杨彦的话噎了一下,他这么说,不是客气么?难道平王真的想杀人不成?但话都说到这里了,独孤朴乔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出嫁从夫,一切由王爷做主就好。”
杨彦引着独孤朴乔在正厅里坐下,再问管事嬷嬷:“夫人可起了?”
管事嬷嬷立即回道:“夫人已经起身洗漱,很快就来。”
杨彦点点头,又对独孤朴乔解释道:“昨日从宫里回来,本王就让人围住了独孤侧妃这院子。想来独孤侧妃人年轻,未必什么都懂,说不得就是被身边的嬷嬷侍女给教坏了。护国公以为呢?”
独孤朴乔知道平王是担心他自己有暗疾的事情被传出去,这才封了院子,倒没有想太多,当即跟着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独孤侧妃小小年纪,其实什么都不懂,不过是被身边的丫头婆子给蒙骗了。真正说起来,这些不为主子分忧,反而撺掇着主子乱来的奴才尤其可恶,就该严惩!”
独孤朴乔想着,如果能将罪名推给下面的奴才,自然是最好不过。
杨彦就等着他这句话,当即应声道:“护国公说得不错,这等欺主的奴才不可放过,一定要严惩才行。来人,传令下去,将独孤侧妃身边的丫头婆子全部杖毙!”
独孤朴乔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过来自己又被杨彦利用了一把,让他杀了自己的人,自己却说出不半个不字来。但他转而又想,平王出了这样的丑,不杀几个人只怕是平息不了他的怒火,几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吧!若能让平王出了气,等会儿或许能对自己的孙女从轻发落。
这时,独孤湘云被人叫醒,简单梳洗打扮了一下,终于扶着碧荷赶到了正厅。
看到祖父坐在平王下首,她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即扑过去,跪在祖父面前哭诉道:“祖父,求您救救十三吧!孙女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独孤朴乔瞪着她,怒斥道:“知道错了还不向平王殿下请罪去!果然是一点礼数都不懂!出嫁从夫,难道你出阁的时候,你母亲没教过你?”
独孤湘云立即醒悟过来,祖父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来给自己做主的,但此事还需平王给这个面子才行。她立即转身,膝行到平王跟前,满面泪痕楚楚可怜地请罪道:“王爷,妾身知错了,求您大谅,给妾身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妾身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好好伺候王爷和王妃,求您宽恕妾身吧……”
杨彦只冷冷地在独孤湘云脸上扫了一眼,转而又抬头看着独孤朴乔道:“护国公以为,好妒、好淫、败坏夫君名誉、对正妃不敬,这样的侧室当作何处置?”
好妒也就罢了,很多女人都有这毛病,只要不太过分,男人一般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是好淫……独孤朴乔涨红着脸瞪着独孤湘云,不满夫君不与自己同房,可不就是好淫?哪个女人被灌上了这样的罪名还有脸活下去的?而且平王还特别点了侧室对正妃不敬,这又是一条大罪,让他都找不到宽恕她的理由。
独孤朴乔起身对着平王鞠躬一礼,不无恼恨道:“老臣为独孤家出了这么一个女儿而感到耻辱!一切,但凭王爷处置就是……”
独孤湘云一听,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她哀伤而绝望地望着独孤朴乔,叫了一声“祖父”,又转而望着主位上的平王,一副柔弱至极的样子,嘤嘤低泣道:“妾身只是爱慕王爷,求而不得,一时昧了心智,才做出这样的错事来。求王爷看在妾身对您一片痴心的份上,饶恕妾身这次吧!妾身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的,王爷,求求您了,呜呜呜……”
独孤朴乔虽然恨独孤湘云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丢了独孤家的脸,但看到她如此哀求的可怜样子,心里还是生出些不忍来,便顺势求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平王殿下向来宽宏大量,还请看在她已经知错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杨彦冷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认个错就能将自己做过的错事一笔勾销,还要律法做什么?”
护国公被平王斥责,不禁老脸涨红。他是太后的亲兄弟,几十年来,谁敢不给他脸面?更何况这当面打脸的说起来还是他的孙女婿,让他如何不气?
不想杨彦转而又道:“不过念着独孤世家一门忠烈,看在太后和护国公的面上,本王自然要网开一面。护国公以为,如何处置方好?”
独孤朴乔一口气刚刚提起来要发作,又硬生生憋在胸口。既然平王肯给独孤家这个脸面,他也没必要弄得鱼死网破了。
独孤朴乔沉吟道:“说起来,独孤侧妃犯下的错就是赐死也不为过……”
独孤朴乔正要转折说但是,谁知就被杨彦抢过话头道:“护国公果然不愧为我大隋的忠臣良将,处事就是公允,毫不护短。但本王以为,虽然独孤侧妃死有余辜,但看在太后和护国公的面上,念着独孤氏一门忠烈,还是从轻处罚吧!”
独孤朴乔被杨彦捧了一下,再狠狠地摔下来,又憋屈了一下。好在最后平王说了从轻处罚,也算给了独孤家族面子,他又忍了下去,还得向平王致谢道:“老臣代独孤家谢平王殿下宽宏大量!”
杨彦毫不谦虚的接受了独孤朴乔的致谢,又道:“本王和护国公都是从军中出来的,应该都不喜欢那等弯弯绕绕的,本王就代独孤侧妃向护国公求个情,不如打一顿就算了。护国公以为如何?”
独孤朴乔差点没气成内伤,明明是他想要追究严惩自己的孙女,最后却说成他为独孤湘云求情才换来从轻发落,好话都让他占尽了,罪名却全都是独孤家的,实在可恨!
不过,打一顿就能将此事了结,倒也在独孤朴乔的意料之外。他当即点头道:“多谢平王宽宏大量!如此,那就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吧!”
杨彦立即扬声吩咐道:“来人,将独孤侧妃拉出去,打!”
平王一声令下,大厅外面立即进来几名侍女。她们扶着还跪在地上悲喜莫名连谢恩都忘了的独孤湘云,很快带到正厅外面的春凳上趴着。一名侍女迅速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布团将独孤湘云的嘴堵上,两边各一人按住她的身体,另两名侍女就提起木杖打起来。
因为平王没说打多少下,她们也就没有数数,左边一下右边一下非常规律的打在独孤湘云的臀部和腿部。
没过一会儿,约莫打了十多二十杖,就听一名侍女道:“停!”接着,就有人进来回禀道:“回禀王爷,独孤侧妃晕过去了,可还要继续行刑?”
杨彦装模作样地轻叹一声道:“毕竟是弱女子,到底禁不得打。依本王看就这样算了吧!将独孤侧妃扶回房去,请御医来好好看看。”
独孤朴乔虽然知道平王这副语气是装出来的,但只要平王肯说就这样算了,就此将此事了结,他还是满意的。只是听到平王让请御医,他却赶紧拦着道:“请御医就不必了。老臣府中还有些上好的棒疮药,等会儿打发人送来就是。”
独孤朴乔是亲眼见到独孤湘云受刑的,他想着不过二十来杖,行刑的又是女子,想来应该伤得不重,上点药就行了。就是太医院的棒疮药也未必有他们独孤家的好。若是传了御医,不等明天,只怕今天晚上各大世家王府便都知道独孤家的女儿受了刑,独孤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杨彦迟疑道:“若是不传御医,万一独孤侧妃的伤有个什么,让本王如何向护国公交代?”
独孤朴乔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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