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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块一只病娇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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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不好意思,你说过这个很珍贵的,我还……”
只是嗅闻味道,文韵便认出杯里的是由杜莲特意提炼出的那种白色蜂蜜冲泡的水。怀着忏悔的心,在清理好桌面后,她端起杯子,喝掉了杯中所剩不多的液体。
浓浓的香气,淡淡的甜味,喝过之后很快就消散在味蕾间,仿佛不存在一般,却能在呼吸时从喉间带起清新的甜香——极少量的蜂蜜水喝完,文韵开始后悔刚才接吻时太过全情投入,一边不自觉的伸出舌头,抱着杯子细细的舔,那微微皱眉的专注神情十足像一只尚未餍足的猫。
一直仔细观察着文韵表情的杜莲见此情景突然偏过了头,红着耳尖讷讷给予了回应。
“这种蜂蜜美肌养颜、延缓衰老,长期食用不止强身健体,还能让人青春永驻,因此十分珍贵……”广告语一样的话说到一半,音量陡的转小:“总之……你喜欢就好。”
“嗯嗯!我超喜欢哦!”文韵闻言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摸脸。感觉到手底下滑溜溜的触感后,她愣了一两秒,然后突然一声欢呼,躺倒在了杜莲怀里。
“杜莲杜莲!我的小天使~~蜂蜜还有吗?我还要我还要!”
“冰箱里还有一些,我这就去取。”
像是被文韵的快乐感染了,杜莲摸了摸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个宠溺纵容的笑。这一瞬间,仿似冰雪消融,压在心底一个下午的阴郁突然变得无足轻重;取而代之,软软撞在心上甜甜糯糯的满足感几乎让他产生错觉,让他以为,只要此刻的幸福能够继续,文韵有再多的隐瞒也没关系。
——所以,从今以后,不再读取她的想法,不再追究那个可疑的林岐,也不要去在意她心底徘徊不去的犹豫……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她还爱他,便给她这样的纵容吧……
在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刻,男人默默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本以为,他终于握住了幸福的钥匙……
……
从两人正式交往的第二天开始,文韵又回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本来就是年尾,部门工作特别繁重,偏偏这时候,文韵还不怕死地请了个假,结果,等她回到公司时,就看见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成了小山。
于是,陷入热恋的女人不得不暂时摒弃了脑海中不时翻腾的粉红旖念,全身心投入到了无穷无尽的工作中。接下来的几天,光为了补上请假那天落下的进度,她就连续加了三天班。
好在,即使每天都忙到头昏脑涨,一想到家里还有个英俊温柔又居家的好男人在等着自己,文韵身上的疲劳就会一扫而空——副作用就是,取疲劳而代之的,是满脑子咕嘟咕嘟冒个不停的粉红泡泡——关于昨晚摸过的腹肌的手感、杜莲吻技稳步提升的折线图或是今晚想要享受的福利之类之类的……
这样的旖念一旦开始,就怎么也停不下来。无奈之下,文韵不得不将眼睛从花花绿绿的屏幕上移开,像一滩烂泥一样把自己摊放在桌面上,小小的休息一会儿。
也直到这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结了婚就辞职做全职太太。她从没试着想念一个人到这样的地步——才离开就不舍,分开一个小时不到就满脑子都是对方的身影,一想到对方心里就装得满满的……
要命!一对比突然觉得好累!工作什么的真讨厌!好想趴在杜莲怀里撒娇,好想咬他粉红粉红的耳朵尖儿,好想丢下工作跑回家做点不羞不臊的事……
越走越歪的念头突然被手机的震动打断,文韵偏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有一条来自林岐的短信,于是,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心情不免又烦上了几分。
从那天两人重新交换了联系方式开始,时不时的,林岐就会发些短信或是邮件过来,内容从婚姻法有关条例的详细解析,到林岐的身高体重兴趣爱好,再到两人从第一次相亲的相看两厌发展到现如今的如胶似漆的漫漫情路(该剧本由业余剧作家林岐先生撰写)……应有尽有,直看得文韵头皮发麻全身冒鸡皮疙瘩。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文韵感到痛苦的是,这些东西文韵不但得看,还得选择性地背上几条——像是两人相恋的历史性事件啊、挑食狂林岐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东西啊什么的,以应对不久的将来拜见公婆时的提问轰炸。
在这时候,唯一让文韵感到安慰的是,为了应对准丈母娘的提问,林岐也不得不背诵她前天发过去的又臭又长的个人资料——那可是特地为林岐准备的、加长夜用版个人资料呢!
想到这儿,文韵暗自爽了一把,伸手划开这次的短信,却见林岐用他一如既往的欠揍语气写着这样一段话——“资料应该背的差不多了吧?我小姨今天又给我安排相亲,于是我把我俩的事跟她说了,今晚下班了我来接你,一起去吃顿饭吧。”
“……”
……简直讨厌!难得今天不用加班,还想着早点回家和杜莲LoveLove的,真是不挑好时候——等等等等!在这之前,林岐的挑食食谱还没背出来呢!……呀呀呀呀真是烦死人了!
烂泥韵又趴在桌上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终于还是挣扎着坐起来,先发了条短信给杜莲告诉他不要留饭,然后打起精神,重新开始做起手头的报表。
在文韵重新沉入工作的同时,“嗡——”的一声后,远在城市那一头的手机被一只纤瘦的手拿起。
看到发信人的名字,手的主人习惯性地露出了微笑,只是,在点开看到短信内容后,那笑容很快被一片冷意覆盖。
“又加班吗?今天的工作明明只剩这么一点了……”
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打,很快,远在公司的文韵正在操作的内容出现在了家里那台老旧的笔电上。看着那一端的光标以极快的速度飞点而过,剩下的工作越来越少,男人终是忍不住让灰暗的雾气一丝丝渗入了眼底——
这些都可以忽略,但是,这些日子收到的那些邮件……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
因为在林岐的车上恶补了一番的缘故,晚上与林岐小姨的那顿饭进行得相当成功——只有一点,林岐的小姨、那位正值虎狼之年个性豪放的大妈别的爱好没有,偏偏喜欢劝人喝酒。即使有林岐假模假样地挡在前面装贴心男友,到了回家的时候,酒量相当之差劲的文韵已经醉成了一团不时发出谜之声音的不明物体。
有小姨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因为喝了酒而不能再开车的林岐不得不陪着文韵坐上了回家的的士。等到车子停在出租屋楼下,文韵下车时,生怕面前的女人跌跌撞撞的一个不小心把小命也撞没了,林岐只能再次发挥(根本不存在的)绅士风度,又把她搀扶了下来,一边嘴欠瞎比比一边扶着她往楼道里走。
一直在窗边等着文韵回家的杜莲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的文韵,口口声声说要加班的文韵,醉得歪歪斜斜、毫无防备地依靠着那个叫林岐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简直是——太刺眼了!
“唰——!”地一把拉上窗帘,任由黑暗将自己全部包裹起来,杜莲带着扭曲的表情,在这样全然静谧的黑色中静默了许久。一直到门口远远传来断断续续的门铃声,他才终于收起脸上可怕的表情,离开了卧室。
不行,不能被嫉妒蒙蔽双眼!他必须相信文韵——她毕竟是他看中的女人,她一向如此朴素、坚贞、善良而诚恳,就像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原石,有着深藏在灵魂深处的迷人魅力……这样的她,不可能会辜负他的期待!
……是的,这一切都只是爱欲与独占欲作祟,他太过在意她了,但他必须控制好自己,不要吓着她——这么久都忍过来了,短短几分钟而已,他等得起……
再三告诫着自己要相信文韵,在开门前,他终于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噙着笑打开了防盗门——
顺着大门打开的势头,一具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的身体一下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伪更小修。
☆、发怒的男人
十五分钟前,林岐扶着醉醺醺的文韵从的士上下来,一步步登上出租屋老旧的楼梯。
十二分钟前,甩手掌柜林岐把文韵挂在了她家防盗门前,按好了门铃后潇洒离去。
十一分钟前,杜莲打开了防盗门,险险接住了沿着门滑倒的醉鬼文韵。
至于现在……
杜莲一手搂住怀里挣扎乱动的女人,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艰难地将醒酒汤往文韵口中送——这一次进行得比上一回顺利许多,一直到勺子碰到文韵嘴唇前,文韵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而就在杜莲松了口气、以为这一次能顺利完成任务时,抓住了敌人这一刻的松懈,一直乖乖玩着杜莲头发的文韵突然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咪啪~”声,一蹬腿从他怀里滚了出来,呜哇怪叫着滚去了沙发另一端。
“啪”的一声,杜莲听到了自己额角青筋暴起的声音。
这是……第几次了呢?第六……不,第七次了吧!
从回家的那一刻开始,文韵一直是现在这幅状态,不听话,不合作,不是傻笑着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就是把自己团成一团跑到墙角装蘑菇,怎么与她交流都是徒劳。几次试图喂她喝下醒酒汤都以失败告终,本来就心情糟糕的杜莲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三两步上前将文韵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扛回了卧室。
“你实在是应该好好清醒一下了!不听话,不肯喝我喂的汤,你是想让林岐喂你吗?”
——向他隐瞒与林歧的谈话内容、私下与林歧互发邮件与短信、骗他说要加班,实际上却与林歧一起共进晚餐、毫无戒心地在林歧面前喝酒、让林岐送酒醉的她回家……这一件件事,每一件都涉及那个林岐,每一件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每一件都让他禁不住产生这样的疑问:她爱的……到底是他还是那个林岐?
一把将扛在肩头的女人丢在床上,杜莲欺身而上,在愤怒与不安的驱使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宽松的室内服在大力拉扯下很快变形,又被男人粗鲁地从文韵身上剥下来,丢垃圾一样丢到地上,堆成小小的一堆。
可能是被杜莲脸上冷冰冰的表情吓到了,一开始还不停撒泼的文韵没过多久就停止了挣扎,转而像个被训斥的孩子一样露出害怕的表情,在杜莲身下乖乖躺平任蹂|躏,即使头发被扯痛了也只是含着两泡眼泪,可怜兮兮地呜噜两声而已。
得益于文韵的这份顺从,杜莲很快便将她剥了个精光。待最后一块碍眼的布料被除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文韵被蜂♂蜜滋养得光滑洁白的胴体——一如初生羔羊的纤弱无助,宛若静池莲花的纯洁无暇,起伏的轮廓,细腻的肤质,浅淡的馨香,温热的触感……一切被掩藏的美好杂糅交融,在卧室浅橘色的灯光下,凝成一股令人屏息的美丽,幽幽吐蕊,静静绽放……
杜莲听到了自己抽气的声音。
“你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花。”
不由自主地呢喃着,如朝圣一般,杜莲俯下|身,用颤抖的唇瓣沿着文韵的身体曲线一寸寸亲吻。寒冷的空气与炽热的吐息彼此碰撞,让双唇所经之处很快浮起一层细小的疙瘩,温热的手掌紧随其后,抚慰一寸寸因亲吻而紧绷的肌肤。感受到掌下身体细微的颤抖,杜莲干净清澈的眸色终于染上了些许狂躁——
与此同时,毫无预兆的,文韵突然开始抽泣。
幼猫一般细弱的啜泣轻轻碎碎、细若无物,夹杂在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中,在杜莲听来仿若另一种形式的邀约,刺激着他更加过分地摆弄手下的身体。
吮吸、啃咬、抚摸、揉搓……随着青青紫紫的痕迹碎花般在洁白的画布上朵朵盛放,女人哭声也越来越大,哭到最后甚至开始一抽一抽地哽咽。
听到哭声,杜莲被欲|火蒙蔽的理智总算有了些许回归。从文韵的小腹上抬起头,他看到的,是一张写满了委屈与痛苦的脸。
看到杜莲注意到了自己,就如不停闹着别扭终于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一样,文韵停止了断断续续的哭泣,一面抽噎一面瞪大了眼睛,专注而好奇地与他对视。
“叔叔……你长得可真漂亮喵~”
——叔叔……
杜莲当即愣在了原地。
她……已经醉得连他是谁都认不出了吗?
似乎为了肯定杜莲的猜测,文韵吸了吸鼻子后,又鼓起勇气伸手揪了揪他垂落在她胸前的头发,一双被泪水浸得湿淋淋的眼睛里,是杜莲不曾看到过的依赖与信任——是只属于孩子的那种毫不设防!
“呐,叔叔,韵韵头疼……带韵韵去找爸——”
在看到男人扭曲疯狂的表情的那一刻,软糯的撒娇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从女人身上翻身离开,倚坐在床头,男人以手遮面,突然开始狂笑——
“呵呵……”
“哈……哈哈哈……”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居然沦落到为一个喝醉了酒、连理智也不存在的人吃醋动手……你醒着的话,一定也会笑话我吧……”
可是——
带着极端情绪的目光牢牢锁定了床上蜷成一团的女人。
言语的真实无法让他信任,亲密的接触无法让他餍足,短暂的相处无法让他安心,即使在彼此交心的那刻,他的灵魂深处仍有无数个声音在窃窃私语——她真的爱他吗?她的爱真的不是自我满足产生的错觉吗?她真的能与他在一起永不背叛吗……在得到的同时害怕失去,永远无法真正安心,永远无法不去怀疑,除非夺取所有、吞噬一切——
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不正是她吗?
用爱牵绊他的一举一动,用犹疑碾碎他的自信,用笑容勾起他的欲念,用谎言染黑他的身心……而她,在做完这些以后,却摆出这样一副天真懵懂的姿态,将一切与她撇得干干净净!
“真是……狡猾的女人啊!”
朦胧的眸中似有烟雾缭绕,苍翠的绿色孕育着森然的凄苦,男人低声叹息,脸上浮现的,却是越发甜美的笑意。
不顾文韵的瑟缩,他伸手捧起她的头颅,吻上了她带着酒气的唇瓣。或轻或重的舔舐,细致温柔的交缠,深入缠绵的吻进行得与以往一样柔情满满。似乎是被潜藏吻中的珍视安抚了情绪,文韵渐渐放松了身体,在本能的牵引下配合着杜莲的动作,直到最后分离时,被杜莲含住的下唇,突然遭遇报复性的狠狠一咬——
薄薄的唇很容易便被咬破,细细的痛呼声后,鲜血从伤口沁了出来。用鲜红的舌尖仔细地将血珠卷进口中,直到感觉到那带着腥味的液体与自己融为一体,杜莲才施恩一般松开双手,在文韵惊恐的眼神中慢慢化成了原形。
“既然让我开花了,你就要负责到底啊……”
半透明的凝胶状物质从身体的不知哪里发出低低的呢喃,慢条斯理地从蜷成一团的衣物中爬出,顺着床单向蜷缩在床脚的女人迅速流动。不知何时变得体积惊人的胶质身躯,在灯光下透着深深浅浅的粉色。
不愿让我读心,我便不读,只要你别背叛我的信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否则……
……
。
一大清早,文韵做了个春梦。
可能是梦的内容太逼真的缘故,早上起来时,她的某处都隐隐有些濡湿的感觉。脱睡衣时,她甚至还下意识地查看了自己的胸口与腿根,并没看到任何痕迹,才一面笑着自己的神经过敏,一面加快手里的动作。
嘛,毕竟也是一把年纪阅片无数的老女人一只了,偶尔欲求不满做个把春梦也是情有可原。但这倒也提醒了她,为了以后的性福,这几天也该给爸妈透透口风,顺便让林岐见见自家爸妈了。毕竟,按计划,只有早点和林岐假结婚,她才能早一些把杜莲名正言顺地弄上床,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诶嘿嘿……
不过……
想到了林岐,隐隐作痛的脑袋突然让文韵想起另一件事——她昨天……似乎以加班为由、醉酒晚归了?
于是,思考的焦点很快移到了“用怎样的借口骗过杜莲”上,一开始纠结的诡异春梦反倒被丢到了一边。因为酒喝得太多,文韵一点也不记得林岐和他姨妈带她出饭店后发生了什么,于是,在耗费了相当数量的脑细胞后,她撒了一个非常蹩脚的谎言——加完班和同事一起喝了几杯。
很显然,她的同事不可能是林岐——这样明显的谎言让杜莲的脸成功黑了八度,可惜,自以为蒙混过关的女人赶着要上班,再一次无视了这个情况。
这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永不止步w(。Д 。)w!
至于完全不清楚自己作了怎样一手好死的女人,在到达公司后不久,她接到了林岐的电话,这个电话让她一整个上午心情都棒极了——
“……所以说,小姨觉得你挺不错,已经把我们俩的事告诉我爸妈了,相信再像昨天那样吃上几顿饭,你就能顺利变成林太太啦,感到荣幸吧!”
嗯……虽然不会真的感到荣幸,但文韵高兴也是在所难免的。
难怪人们说,无知的人总是幸福的,满以为自己正把杜莲往身边拉的文韵,根本不曾预想到,因为自己有意无意做下的事,杜莲正与她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
以与林岐小姨的第一次成功会晤为开端,一扇名为“见家长”的新世界的大门在文韵面前缓缓打开。或许是因为林岐三十四年来从没领过对象回家的原因吧,一听说自家孩子有了交往目标,且还是之前经过了重重筛选的相亲对象之一,林父林母高兴得连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整日价敦促着林岐把对象带回家吃上一顿。
于是,才“加班喝小酒”后没几天,文韵又一次打电话回家,以“加班”为借口向杜莲请了个假,回头就拉上林岐跑店里买了些烟酒果篮,边对口供边杀去了林岐家。
与林岐的毒舌欠揍属性迥乎不同,林父林母两人出人意料的老实和善。大概是有林岐小姨在眼前美言过的缘故吧,老两口对文韵的印象很不错,从文韵登门的那一刻开始便热情地对她嘘寒问暖,时不时还嫌弃林岐“棍子一样杵着不知道疼女朋友巴拉巴拉”的。文韵坐在沙发上,一面喝热茶一面看着林岐敢怒不敢言的怂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头一次见家长就这样在和和美|美的氛围下结束。晚上十点半左右,晚饭吃完,又聊了一会儿天后,文韵由林岐开车,绕过小半个城市送回了家。
这一回的饭局吃得比较温和,文韵并没有沾酒,是以,坐在车上时,她颇有闲情地思考了许多东西,比如向自家爸妈透露口风的时间、婚宴要请哪些宾客、要不要收养个孩子……
一边想一边与林岐不时交换一下意见,很快,文韵租住的小区出现在了视野中。等车在自家楼下停稳,文韵扶着车门下车时,偶然的一抬头,她对上了一束灼热的视线。
“杜……杜莲!”
条件反射的一喜后,文韵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从林岐车上下来——杜莲虽然不认识林岐的车,但是……眼睛往旁边瞥了一下,看到林岐已经点着了烟、倚着车门正吞云吐雾,文韵禁不住以手捂额,心里直叹猪队友。
“怎么了?咱俩的事儿你还没和你男人说?”
看见文韵一直抬头看着上面,面部表情还越变越古怪,林岐出于好奇也看了一眼。等他的目光终于锁定到文韵家亮着灯的窗口时,只来得及看到一道人影从窗前一闪而过,不过,联系文韵之前的表现,仅凭一个人影他也能把事儿猜个七七八八。
“关你什么事!管太多了吧妇联主任!”
看到杜莲离开了窗前,文韵也很快移开了目光,并顺嘴呛了句林岐。
“嗯哼~看样子是没说啦……我说,虽然不太清楚你和那个小白脸的事,但是啊,都生活到一起了,我觉得,只要你男人不是太傻,察觉到你最近在跟我见面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一直瞒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想着自己解决问题,真不知道你这是哪来的自信,那个小白脸会在发现后依然无条件相信你?”
鉴于文韵今晚表现良好,林岐难得摆出副知心哥哥的样子,想给她指点一下迷津。只可惜,文韵正急着回家,对林岐这番肺腑之言,也只能慎重地记下而已。
“嗯,我会尽力解释的啦,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果然还是想给他留个惊喜呢……不和你多说了,有事打我电话,再见啊!”
这样说着,文韵再不耽搁,挎上包包转身就走。
“……惊喜吗?”被留在车边的男人狠狠吸了口烟,将烟蒂摁熄在旁边垃圾桶上,“希望你别弄成‘惊吓’啊!”
长长吐出一口气,林岐伸了个懒腰。
“嘛,总之……祝你好运!”
把烟头丢在槽里,他坐回驾驶席,熟练地解锁发动油门。很快,纯黑的轿车留下一道尾气,绝尘而去。
。
就在林岐发动车子的同时,文韵匆匆爬上三楼,终于赶到了家门口。
站在大开的防盗门后等着她的,是面无表情但身上萦绕着毫无疑问的低气压的杜莲。
尽管刚才离开得又急又快,在爬楼梯的时候,文韵脑海里却是一遍遍回放着林岐的问题——在发现她偷偷与林岐“交往”后会不会无条件相信她什么的,虽然文韵个人偏向比较浪漫的“因为爱她所以会相信”,但是,从之前杜莲那次莫名其妙的浴室推倒事件推测,要是被杜莲发现后,等待她的结果显而易见的不妙。
好在,这只是杜莲第一次发现自己与林岐还有交流(并不!),如果能找个借口把这一关成功跨过去……
“……都生活到一起了,我觉得,只要你男人不是太傻,察觉到你最近在跟我见面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一直瞒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想着自己解决问题,真不知道你这是哪来的自信,那个小白脸会在发现后依然无条件相信你?”
林岐的话就在文韵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跃入脑海。
她转念一想,也对,杜莲那么聪明,一次两次要瞒住还算勉强,再三再四撒谎而不被他找到破绽那简直是空想。既然早晚都要被他发现不对劲,那果然还是自己亲口对他说比较好啦——尤其现在自己与杜莲都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一直有事瞒着杜莲、什么都不告诉他,其实也算一种不尊重吧!
但是……告诉他的话,本来想当作礼物送给杜莲的惊喜又该怎么办呢?
掰着指头算算,从认识杜莲开始,洗衣烧饭打扫暖床样样家务都是他在干,文韵除了给买些穿的用的,几乎没给他送过什么,难得买一次玫瑰还把他气得够呛……这一次终于有个现成的机会让文韵付出一把,要是连这次这件事也办不好,总觉得她这个女朋友非常没用呢!
于是,由杜莲带着坐到沙发上没多久,文韵又陷入了两难。
“你在想刚才那个男人吗?”
从回到家里开始,文韵一直是这副失了魂的样子,没有主动开口与他说上一句话。看在杜莲眼里,联系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不得不怀疑,文韵此时此刻正牵挂着那个叫林岐的男人。
“哎……哦,对呀,你刚刚看到了……”
被杜莲口中“那个男人”刺激到神经,文韵回过神来,随口嘀咕了一声。本来只是自言自语性质的话,听在杜莲耳中,却如刀尖刮过玻璃般刺耳。
于是,各自纠结着自己想法的两人,在短暂的交流后,重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
即使表面上依然维持着一片平静,文韵的回答却在杜莲的心中翻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对”——她居然说对!即使他正坐在她身边,她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了吗?什么时候开始,林岐已经对她有了这么大的影响了?!
他嫉妒得发狂,有一瞬间,他甚至无法保持住右手的拟态,令它变回了粉色的凝胶状态——粉色,代表动情的颜色,此时此刻,却刺眼得像个笑话!
人类所谓的爱情,保鲜期居然如此短暂吗?明明不久前才用那么令人心折的眼神看着他,明明那一句“我爱你”至今犹在耳畔回响,为什么,这么快,她就能毫无罪恶感地转投另一个人的怀抱?
不……或许,并不是没有罪恶感吧,看,至少,她还懂得骗他,让他傻傻地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忍受寂寞……哈哈,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从她第一次丢下他与林岐谈话开始,从他向她妥协不再读取她想法开始,从他第一次纵容她与林岐互发邮件短信开始……又或者,从她与他相遇开始?
既然连这最后一次机会也没能把握,既然一早注定了要失去,那么,还不如趁此刻朝露未曦,将他的花从枝头摘下,好好收藏,谁也看不到,谁也染指不了,只属于他,只能在他的掌心苟延残喘——对,他刚刚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吗?那么大量的汁液,即使掺了水,将她整个人放进去,也一定能好好保存到他的生命逝去吧……
想象、只是想象而已,陌生而熟悉的悸动伴随着刺痛的瘙痒,密密匝匝从全身每个毛孔战栗着腾起,徘徊在体内久久不散。浓烈而污浊的欲|望犹如被关在笼中的困兽,陡然从沉睡中惊醒,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隐痛着,炙热着,嘶吼着,蛰伏在身体的某处,蓄势待发。
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克制着突然产生的浓重性|欲,他突然惊觉,即使是躺倒在鲜血中冰冷的尸体,只要是她,他便无法拒绝那份诱惑。
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偏过头,用炽热疯狂的爱慕将她的轮廓细细描摹。
对……这就是他的花啊!
美丽,圣洁,纯真,高贵……并且,花期短暂。
所以,趁她还耀然枝头,趁她还不曾凋谢,赶紧把她摘下吧——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摘下她!
急促的呼吸越放越缓,全身的肌肉绷紧,双手掌心生出暗红色的肉芽,有生命一般抽长、蠕动,沿着沙发背慢慢绕到女人白皙的脖颈后,凝成一股,在尖端拟出冒着寒光的剪刀形。
咔——嚓!
就像剪枝一样,只要轻轻一下,他的花将保持着最美的样子,从枝头坠落。他将不再担惊受怕,不再患得患失,不再空虚寂寞,嫉妒、愤怒、阴郁、饥渴……这些困扰他的情绪,他将统统舍弃……既然这一切都如此完美,那么,为什么,眼泪会落下来?
他……在哭吗?
。
“你……在哭吗?”女人不知怎的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用她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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