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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合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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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和苏三只出手点倒了六个,其余八九个都是臭嘎子打的,很重很重。

一声轻咳,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中年病夫,形容萎琐,面色腊黄,右手还捏着一块手帕捂住嘴,时不时咳一声。

“是谁打的。”声音不高而且沙哑。

“老子打的。”臭嘎子忍不住火往上冲。明明只有三个人好好立着,他还装模作样地问是谁打的,这不是明摆着恶心人吗?

臭嘎子最烦假惺惺的人。

“你是马老白。”陈良在微笑。

他的确是马老白。

在这么样一个场面中,能这么沉着,这么有气派站着说话的,当然只可能是客栈主人马老白。

“三位是什么人?我这些伙计什么地方得罪了三位?”马老白反问道。

“你是不是马老白?问你呢?”臭嘎子拳头捏得吱吱响。

“你们又是什么人?敢如此无礼?”马老白的声音仍是阴死阳活的。他外号叫“阴死阳活”,简直半分不差。

“陈良,苏三,左右军。”陈良三个人自报了姓名。

陈良面带微笑,沉稳有礼,声音也很清亮;苏三一脸讽刺,自报姓名时声音也是油腔滑调的。只有臭嘎子报名如放炮仗,横着就出去了。

马老白面上变色,退了一步:“失敬失敬,原来是三位齐到了,真是蓬壁生辉。请进请进。”

马老白是个识相的人。

地上倒着的十几个伙计就证明了这三人的身份,方才的事,马老白可是都看见了。

苏三指指地上的伙计:“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打的,反问别人是怎么回事。

马老白忙道:“这些杂种开罪了各位,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臭嘎子看不惯献媚的人。他简直连马老白的一根毫毛都看不起了。

陈良微微一笑:“我们来这里,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马老白忙点头哈腰:“是是,马某若能帮忙,一定尽力。”

臭嘎子呸了一声:“我要去睡了。”

他蹬蹬噔上楼去了。马老白忙叫过一名刚爬起来的伙计:“去,领左大爷进房歇息。”

苏三也伸了个懒腰:“陈良,你有事跟马老板说,我先睡了。明日还要赶路呢。”

他也上楼去了。

陈良被请进了后院。请进了客厅,请上了客座。

“陈兄有话但讲。”马老白觉得苏三太奸,臭嘎子太楞,只有陈良笑眯眯的,显然是个领头的。

但马老白并没有认为陈良好打交道。

一个能管住苏三和臭嘎子的人,绝对不好打交道。

但马老白还是愿意和陈良打交道。马老白已经不年轻了,他需要别人的尊敬,他喜欢平稳沉静地和别人打交道。

平稳和沉静,难道不是一种尊严吗?

“我想请马老板出一次手。”陈良啜了一口清茶。

“出手。”马老白楞住了。

“不错。”

“莫非陈兄自己不便出手么。”马老白推心置腹地道。

“不是,只是少人手。”

“杀什么人。”马老白放心了。杀人对他来说,太轻松了。

“东洋人。”

“海宁那几个。”

“正是。”

马老白苦了脸:“可……”

陈良冷冷一笑:“你会同意的。”

第八章 重阳血

马老白眯起了眼睛:“为什么。”

马老白一眯眼睛,就会杀人,这已经是江湖上众人皆知的事情。

各人在动手之前,都有自己的习惯动作。或是想掩饰自己的企图;或是想威吓对方;或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

陈良笑了:“我知道你现在想干什么,你要杀了我是不是。”

马老白眯起的眼睛睁开了:“怎么会呢,陈兄太紧张了吧。”

陈良吁了口气,躺倒在椅子上:“我想你会答应我的。”

“为什么。”马老白这回是笑眯眯地说话了,但还是同样的三个字。

“因为你是中国人。”陈良一字一顿地道。

马老白叹了口气:“可我早已不是江湖中人,金盆洗手都十二年了。”

“我听说过你金盆洗手的事,那是在十二年前的九月九日重阳节。当时你还在洛阳对吧。”陈良竟然唠起家常来了。

“是啊,光阴似箭,逝者如斯,一转眼就十二年了,真快。”马老白不无伤感地叹了口气。

上了年纪的人,或多或少总有些感叹。对于那些在年轻时风光过的人来说,这种感叹就更多。

感叹的原因也很简单——过去的好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那日到贺的人可不少,不过在正午时分,来了一个姓金的人,你和他在洗手前还打了一架,对不对。”

马老白又叹了口气:“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马老白的事。”

江湖上的竞争是十分激烈的。老一代的注定会引退,他们的故事也慢慢地淹灭在后起之秀的光华之中。

而今日的后起之秀,又会是明日的“前辈”。

江湖无情。

“你没有忘记,姓金的人也没有忘记……有些事情是无法忘记的。马老板你说是不是。”

陈良也叹了口气。

马老白的眼皮抖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聊聊,马老板,你虽已退出江湖,但与东洋人比武的事,并非只有江湖中人才能出手啊。”

“我已经老朽了,这把残骨还想多活几年。”马老白拿起手绢,又咳了几下。

“这次比武是中是两邦武林人物之间的较量,你竟然没有兴趣。”陈良不笑了。

“不是没有,谁不想咱中国人胜?只是我已经老了,名头又大,若是输了,岂不让日本人更得意了。”马老白的名头确实很大,大到一提起“阴死阳活”,所有的人都不能不失色。

只不过马老白的担心并不能成为理由,就算是理由,这理由也站不住脚。

日本浪人根本就不知道中原武林中有个什么“马老白”,马老白的名头,也只对中原武林中人有作用。

陈良并没有戳穿这一点,他知道马老白为什么要推托。

陈良摇摇头:“你不会输的。”

“你怎么知道。”马老白苦笑道。

“因为这十二年来,你的武功并没有搁下,反而精进了。”

马老白苦笑不语。

“我是有证据的。”陈良坐了起来。

马老白一怔:“证据。”

“不错,十二年间,你根本没有停止过你的生意。”

马老白干咳几声:“老弟见笑了,这爿小店,倒是二十年没关过门。”

“马老板不必再装糊涂了,我指的是杀人的生意。”陈良吹了一下口哨。

“杀人的生意。”

“不错。杀人的生意。”陈良注视着马老白,淡淡道:“马老板总不致于否认你做的是杀人的生意吧。”

马老白刚才的确想否认,可他马上就想起了公孙奇。他做的是哪一种生意,公孙奇当然清楚。

公孙奇既然清楚,陈良就不会不清楚,马老白否认又有什么意义呢?

马老白叹道:“不错,我以前做的是杀人的生意,可现在我已经不做了,自从金盆洗手之后我就没做过了。”

陈良苦笑:“不会吧?我听说你的生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马老白眼光闪烁不定:“哦,莫非有人嫁祸于我么。”

“你洗手后第二年秋天,便杀了张磊。”

马老白冷冷道:“还有呢。”

“第三年秋天,杀了赵大鹏。”

“还有呢。”

“反正每逢九月九日重阳节死去的高手,都是你所杀。”陈良悠悠地跷起了二郎腿。

“你血口喷人。”马老白冷冷道。

“当然不是,你知道不是,我陈良说话,向来钉是钉,铆是铆,决不敢胡说八道。”

“证据呢。”

“难道还要证据么。”

“不错。”

“马老板,你惯于使的剑招只有三式。”

每个高手自然都有许多绝招,但他们都有最喜欢用的不多几招。

马老白冷哼道:“世上剑招大同小异,这有什么奇怪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差不多一样,但对于你这样的大高手,难道还看不出差别么,这三招都是‘一王剑’王毛仲的绝招,你是王毛仲的再传弟子。”

“这能说明什么呢。”

“十二年中死去的十一个人,都是死在这三招之下。”

“即使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就说明你是一个大高手,你必须出战。”陈良冷峻异常。

马老白怔了一会儿,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祖师的再传弟子。”

陈良笑了:“我告诉你,你也报不了仇灭不了口,少林寺的和尚知道,我又恰巧刚去过那里。”

王毛仲是少林俗家弟子,自然他的情况少林寺知道。

要找少林寺的麻烦,简直是开玩笑。马老白蔫了。

突然,苏三和臭嘎子争吵声响了起来,但听不清二人是不是已经大打出手了。

陈良跳了起来:“失陪——”

马老白一拱手:“不送——”

陈良的身子已在空中,马老白双手疾如闪电地一送。一道冷光从马老白手上弹了出来,那是一柄柔剑,当作腰带的柔剑。

剑光抖直之时,离陈良的胸口已不及半寸了。陈良伸出双掌,拍了出去。

几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马老白怔怔地望着被挟住的柔剑,面色惨白惨白:“是你。”

马老白只有一次出剑被人用双手拍住,那是去年九月九日重阳节的深夜,在洛阳金家。

马老白那次失败,却不知道对手是谁。他只希望对手也不知道他是谁。

现在他知道了。

因为陈良拍住了他的柔剑,绝对相同的一招。

陈良松开手,冷冷望着马老白:“不错,是我。”

马老白哑声道:“我出战。”

陈良冷声道:“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失陪。”

马老白顿然瘫坐在椅子里,身上的冷汗已连内衣都浸湿了。

柔剑虽还握在他手里,似也已失去了刚才那凄冷绝滟的杀气。

马老白长叹一声,双手抱住脑袋,缩进了椅子里。

他知道自己是完了,彻底完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赶紧打擂台,好好表现,或许陈良会替他保守秘密。

陈良会吗?

臭嘎子和苏三却说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吵了几句。

“马老白答应出战了。”陈良放心了。

他们好象已经和解了,臭嘎子和苏三表情都很平静,不象白天那样针尖对麦芒的。

“还缺一个。”

“到时候会有大高手来的。”陈良满怀信心。

第九章 大擂台

一座极高的擂台搭在旷地上。

不要说有人上去打擂,连观众也寥寥无几。

因为上去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那都是些大名鼎鼎的高手。谁还敢再去打呢?

因为总是中国人失败,谁又愿意去看呢?

这十来天里,每当有一位中国的高手跳上擂台,观众们的心里立刻就会被希望涨满。

但很快,希望就又会被失望所代替。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不愿意去看,而是不敢去看,不忍去看。

他们的心,已经伤透了。

十几个日本武士白袍佩

剑,立在擂台上,傲视着四周。

五个黑衣武士,抱剑端坐在擂台上,闭目默然养神。

他们已经用手中剑征服了中国东南武林,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半个月的“海宁擂”,这是第十四天了。后天,他们便要移师西进北上,再去征服中原武林和北方武林。

十四天来,他们战功赫赫。

报名来打擂的人,都败于五个剑士手中。

这简直就是奇迹。

创造这一奇迹的人,当然有理由感到自豪。现在他们抱剑端坐的神态,岂非就是一种自豪?

钱江潮在远处汹涌,这里却是一片死寂。

突然,一个日本武士抽出了一只箫,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幽冷的箫声响起,十几个武士面上都泛起了神圣一般的光彩。他们用沙哑苍劲的嗓音,低声唱了起来,唱得凄凉清幽。

台下的观众先是愕然,因为听不懂他们哼什么,忍不住鼓噪起来。

一个老头怒道:“他们吹他们的,咱们也奏起乐来,给咱们中国人鼓鼓劲,老子就不信没人能胜他们。”

于是锣鼓又震天价响了起来,压倒了东洋武士的歌声。

五个黑衣武士睁开眼睛,看着台下疯狂的观众。

“高岛君,从这些支那人身上,能找到往日大唐帝国的风范么。”一个年岁稍长的黑衣武士微笑道。

“荡然无存矣。”一个浓眉短髭的武士不屑地说。

“他们不过是一群无能而又狂暴的贱种而已。”另一个叫佐佐木的武士也呸了一口。

“他们是想再激起一些不怕死的人上来吧。”一个叫龟田三郎的武士笑出了声。

一个面色阴沉的武士冷冷道:“诸君错了。”

四名武士都低头悚然。

“诸君以为,半月来上台之人,有多少是明知不敌,也要上来的。”

年岁稍长的人沉吟道:“中田君,大约有十之四五吧。”

“宇津君说的不错,诸君试想,这样一个民族,难道不可怕么。”

“可中田君,半月来胜利的是我们。”浓眉的高岛微有不快。

“高岛君,你错了,不是半月,而是十四天。我们还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至少到今天,胜利的是我们。”

“可他们并没有服输。”中田冷冷盯着高岛一眼。

“他们会的。”三郎也顶撞起来了。

“诸君忘了,我们的父亲、伯父、叔父是怎么死的吗。”中田咬牙切齿地道。

“十年前海宁比武,无一生还。”别外四人眼中都喷出了怒火。

“仇人的姓名,你们忘记了吗。”

“没有。”四人齐吼。

“他们是谁。”

“公孙奇。”“舟之洞。”

“仇斯廉。”

“孙超。”

“庄则仁。”

中田沉重地点点头:“那么,这几日上台的人,有他们吗?”

“没有。”四人都有些茫然不解了。

因为他们胜了所有打擂的人,单单没有这五个仇人的踪影。

难道这五个仇人都已经死了,或是都不知道他们东洋人胜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父辈是在海宁身亡的,却不知道中国实在太大了,五个仇人可是散布各处,天南地北,要知道消息已属不易,更何况还要千里迢迢地赶来呢?

中田严历地道:“那么诸君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四名武士悲怆地齐吼道:“誓杀仇人。”

中田冷冷道:“诸君此来,主要目的,自然是复仇,所以我嘱咐诸君,不要杀死那些打擂的人。仇是越结越多的。”

四人当然不服,但不敢说话。

因为中田武功最高,又是此行的组织者,是他们的首脑。

“诸君试想,五个仇人竟然都没有露面,说明高手之后,更有高手。”

高岛小声反驳:“中田君,难道我们的武功,不是远远高出父辈吗。”

“不错,但你们也知道,我们的父辈,几乎是一出手就被杀死的。”

“中田君,你难道失去信心了么。”连老成持重的宇津也不高兴了。

中田吐了口浊气:“决不,我只是要提醒诸君,骄兵必败,哀兵必胜。”

四人都不再说话了。

一骑快马,飞一般奔向擂台。

众武士都警觉地睁开眼睛。马上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身材魁梧,象是个会家子。

锣鼓声顿时停了。几百双眼睛都转向了那匹快马和马背上的年青人。

年青人飞身下马,身手颇为矫健。

“来者通名。”一个白袍武士用生硬的汉说喝道。

“你们谁是主事的?”年青人不理他,转头喝问五个黑衣人。

中田立了起来,沉声道:“不才便是。”

很流利的汉话!年青人怔了一下,笑了:“你汉话说的不错么,请问大名?”

“中田信。”

“是你们设的擂台么。”

“不错。”

“明日午时,将有五人分斗你们五人,你们接不接战。”

“来者不拒。”

“那好,接着。”

一封大红战书,平平缓缓地飞了过去。

要将战书扔上擂台,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将战书平缓地“送”上擂台,能做到的就不是凡人了。

也许只有内力深不可测的人才办得到吧!

所有的武士都震惊了。中田信咬咬牙,猛运真力,接过了战书,却禁不住向前踏了一步。

因为来信上根本没有力道。

好奇妙的功夫,锣鼓声顿时响成一片。

观众们虽然不懂这其中的底细,但中田信脸上显露出来的吃惊之色他们可都看清了。

能让这些狂傲的倭子们大吃一惊,对于已被失败伤透了心的观众们来说,当然是一种安慰。

中田脸色更阴沉了,打开战书,极快地看完了,抬头沉声道:“阁下何人。”

“我叫陈良,明天午时见,顺便说一声,我师父是公孙奇。”

中田的嘴唇咬出了血,所有的武士都震惊万分:公孙奇的传人终于来。

他们期盼已久的仇人终于露面了。

陈良一跃上马,飞身走了。

第十章 生死约

擂台下到底有多少助威的人,根本没法数清。连不少士兵和武官也都赶来了。

不少人还记得十年前的一战,而陈良又是公孙奇的传人,自然所有的人都充满了信心。

有一句古话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徒弟的武功总是要比师父高出一些。

“就算陈良的武功没有他的师父高,又有什么呢。”很多人心里都这第想。

因为当年公孙奇只一剑就将一个日本武士刺死了,就算陈良的武功不如公孙奇,但胜过台上的这些日本人却是肯定的。

这就是台下所有的观众们的想法,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需要一次胜利来填充他们已失落了十几天的心了。

台上的十几名武士也都神情肃穆悲壮,大有不惜生死放手一搏之势。

还没见陈良他们来,观众的情绪便已经沸腾起来了。

正午时分,四匹快马电闪一般冲了过来。

“打擂的来了。”不知是谁认出了陈良,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

观众的热情顿时高了数丈。震耳的锣鼓声撼人心魄。

“咦,怎么只有四个人。”

“不是说有五个人么。”

众人议论起来。

陈良翻身下马,苏三,臭嘎子和马老白也都飞身下马,满面笑容,不住频频招手。观众的热情更是到了顶点。

就是皇帝来了,人们只怕也没有这份狂热。

台上的武士们都木然而立或木然而坐,似乎没有见到眼前境况一般。

马老白心中不由一凛:“娘的,这些家伙还真的有两下子。”

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当然是高超的功夫。

苏三撇撇嘴:“小意思。他们太紧张了,不过是以此来安定心神,不信你注意看,左首第一人的腿在发抖,他虽然坐着,我还是看出来了。”

臭嘎子冷冷道:“右首第二人的心跳,竟然牵动了衣衫,可见心神剧荡,魂不守舍。”

马老白叹口气:“到底是你们年青人眼睛好,我是老了。”

臭嘎子大怒:“难道你眼睛瞎了。”

马老白又叹口气:“不是瞎了,是花了,我看这些倭子,哪儿都在动。”

臭嘎子怔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拍拍马老白的肩膀:“老马,看不出你还不错。”

马老白古怪地一笑:“谬奖,谬奖。”

三个人说话的声音,自然是极其响亮了。坐在正中的中田倏地睁开眼睛,双目之中寒光迫人。他缓缓立了起来,仍是两手抱剑。

场中的人声锣鼓声都停了下来。中田一立起来,大战就要开始了。

中田冷冷道:“陈良,你战书上说的是五人分斗,怎的只有四人前来,这不是失约了么。”

臭嘎子正想喝骂,却被苏三一把捂住了口:“听陈良说。”

显然他们都商量好了,陈良是出头之人。

在这种场合,必须要有出头之人,否则大家七八舌,乱哄哄的,不仅自乱了军心,也失了体面。

而在这种两邦比武的正式场合,体面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

陈良仰天一个哈哈:“中田信,我说五人,就是五人,你放心,最后一场那人,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不过到时候他会出手的。”

“请各位自报姓名,我叫中田信。”

“宇津健”

“龟田三郎”

“高岛弘”

“佐佐木雄。”

五名日本武士自报了姓名,陈良回头笑道:“咱们也说说吧。”

“陈良,公孙奇之徒。”

“左右军,绣腿仇斯廉之徒。”

“苏三,家师乃花拳舟之洞。”

“老夫马老白,老白客栈的主人。”马老白可不愿再住下说了,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多了就要露馅了。

中田,高岛和佐佐木三人的眼睛眯起来了,三个仇人的传人到场了,真是天赐良机。

陈良微笑道:“十年前,大明五位高手,击杀了日本五位高手,本是中日武林人物之间的比武,讲好是生死不论的。诸位今日卷土而来,莫非为了复仇么。”

台上武士的眼光似乎能把他吞下去。

十年来,他们一直生活在父辈惨败的阴影里,这十年中,练好武功,来大明为父辈复仇,已成了他们生活的唯一目标。

仇人的传人现在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再次提起十年前的往事,自然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也激起了他们冲天的斗志。

中田冷冷道:“这次也是日中武林的比武,所幸公孙先生三人的高足也来了。”

陈良点点头:“好说,咱们这次仍是生死不论么。”

中田信冷冷道:“不错。”

陈良笑了:“好吧。”

五对人应该是比较好分的。

因为中田信绝对是对付陈良的。中田的父亲死于公孙奇的剑下。

高岛绝对对付苏三,佐佐木对付臭嘎子。这几乎没什么可争议的,原因是相同的。

虽然这三人并不是他们的仇人,而只是仇人的传人,但仇恨岂非也像武功一样,是可以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么?

他们相信,杀死陈良等三人,就是儿告慰他们的先辈的在天之灵了。

深沉稳重的宇津出手应战马老白,倒也相宜得彰。

龟田三郎则只有等待那最后才会出现的一位神秘人物。

出战的顺序,自然是抓阄定了。

苏三对高岛是第一战。

马老白对宇津是第二战。

第四回合是陈良战中田。

臭嘎子排在第三,气得磨拳擦掌,直瞪着佐佐木雄。

武士们退下了擂台。台上空了。

锣鼓声震天价响了起来,观众的呐喊声能使人心胆俱裂。

高岛冷哼一声,立了起来,朝中田等人一鞠躬,缓缓走上擂台。

苏三自报是舟之洞的传人。这已经深深激发了他体内所有的潜能。

狂怒的仇恨可以使一个普通人失去理智,行动失常,不堪一击,但对于一个高手,尤其是镇定自若的高手却不是这样。

仇恨凝聚了他们剑上的精华,他们使出的招式,将比平常的剧斗恶搏快上数倍,狠上数倍。

可以说,苏三说出自己的师承,乃是将自己置于极其不利的地步。

高手相搏,相差不过一线之微。

高手出击,总是选择对手剑气真力未及尽善尽美的时候。

所以,谁出手快,谁就会得胜。所以,江湖上才有不少人孜孜一生,以求出手比别人更快捷。

苏三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也知道高岛不好对付,尤其是缴发了潜能之后的高岛。

但苏三不想不说出来。他知道了这五人乃是为复仇之时,便决定要说出来。

苏三不是个大丈夫,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苏三是个明白人。

在正经场合,苏三是向来不使奸的。他只是捉弄自己的朋友,以此逗乐,但决不与对手相戏。

戏弄对手,实际上就等于戏弄自己。

就算对手是个日本武士,苏三也不会心存戏弄。有心戏弄别人,会使自己的杀机半志减弱|奇*。*书^网|,那样无异于自寻死路。

苏三活得有滋有味的,他才不想死呢!苏三先是见高岛狂怒不已,双手颤抖,面目狰狞。

但高岛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能极快地从强烈的剧震中冷静下来,自然非同凡响。

苏三自信,他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但他还是对高岛能做到这一点而感到吃惊。

他已经看出来,这几名东洋武士绝对不是他们原先想像的那样不堪一击。

吃惊归吃惊,苏三还是满脸不在乎的神情。

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击败高岛。

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

自信,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

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

高岛立在台上,低头垂目,似乎是在祷告什么。

他冷静得无以复加。

连陈良和臭嘎子、马老白也不禁有些为苏三担心起来了。

中田则微微点头,嘴角挂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知道,处于目前这种状态下的高岛弘,几乎是无法击败的,便是中田信自己,也没有把握战胜高岛。

高岛是个狂暴的年青人,而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冷静才是最最可怕的。

苏三嘻嘻一笑,足尖一点,跃上了丈高的擂台。

你根本就没见到他迈腿,然而,他已经站在台上了,似乎是平步青云。

实际上这正是一种轻功心法,名字也正叫平步青云!观众震天价喝起采来。单只苏三这一手轻功,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他们内心的希望,渴望看到胜利的希望,又飞快地疯长起来。

因为在前十几天里,所有上擂台打擂的人中,没有一人显出过苏三这种惊人的轻功。

高岛却是神色丝毫不变,似乎对手不是一个活人,他所看到的,不过是别人扔上来的一件东西。

一种即将被他手中的长剑割得粉碎的东西。

陈良面上微笑不已,掌心却已经沁出了微汗。

如果苏三第一阵失利,显然会影响士气。此消彼长,也许结果会无法收拾了。

第十一章 飞絮功

高岛缓缓睁开眼睛,生硬地一点首:“苏君。”

苏三怔了一下,旋即一拱手:“不敢,高兄。”

显然他不知道日本人的姓名该如何称呼。

高岛没有纠正他的错误,又是一颔首:“请出示兵刃。”

苏三又怔了一下:“兵刃。”

“不错。”

苏三邪邪地一笑:“高兄,我从习武到现在,从来就没有用过任何兵刃。”

观众又是震天价地叫了声好。

如果一个人闯荡江湖好几年,而又从来没用过兵刃,却经历了无数次恶战,这岂非不可思议!然而奇迹是能发生的。苏三确实没用过兵刃,陈良和臭嘎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高岛仍是不为所动,缓缓执起长剑,扔了剑鞘,两手握住了剑柄。

日本的剑的形状与中国的当然不同。

日本的长剑狭长而且微弯,只有一边开刃,很像中国南疆一带的武林人士所喜用的缅刀。

日本的剑道也有独特的地方。

以某种意义上说,日本的剑道已不能称之为剑道,它只像中国的刀术。

中国的剑术,讲究剑走偏锋,讲究轻灵秀美,而日本的剑道却崇尚剽悍快捷的劈,撩,砍,刺,在中国的使剑高手看来,毫无点感可言。

日本武士驭剑的姿式很不好看,但质朴无华。

高岛两腿分开,微微下蹲,两手握剑,置于胸前,剑尖正对着苏三的心口。高岛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地盯着苏三的眼睛。他全心全身仿佛都成了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将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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