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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花放鹰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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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虚子走在最后,也登上了蓬车。

小黑子长鞭一挥,篷车急驰。

回到了齐家寨,不过是四更时分。

齐元魁吩咐仆从,准备酒菜,但却被天虚子伸手拦阻,道:“齐大侠,这位少侠和贫道,目下最重要的是静坐调息。”

齐夫人道:“观主说的是,我去督促他们打扫两间静室。”

目睹齐夫人离去之后,天虚子低声对齐元魁道:“王天奇今夜大挫,六魔君四个遭擒,近一两天内,也许还不会大举来犯,但却免不了……遣派人来暗中探看,齐大侠请严令贵属,小心防守。”

齐元魁道:“这个观主放心,齐某人将动员全府人手,日夜提防……”

突然叹一口气,接道:“观主,今夜之中,咱们算正式和王天奇翻了脸,小女留在王府,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虚子道:“王天奇遣人到玄妙观接我赴宴,我巳心中动疑,但却没料到他们己准备今夜动手,进入王府,我已觉出情形不对,因此,立刻发出了暗记,小红姑娘够精明,她己和我照了面……”

齐元魁接道:“道长发出的什么暗号?”

天虚子道:“我要她们尽速离开王府。”

齐元魁道:“如是她们真的离开王府,现在也该回到齐家寨了。”

天虚子摇摇头,道:“小红姑娘不会带令媛回到此地,她们应该到更安全的地方。”

齐元魁道:“到玄妙观去?”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不瞒齐大侠说,我们也有了很充分的准备,目下隐在南阳附近的人,也非贫道一人,只不过王天奇发动大快,出了我们的意料之外。”

小黑子突然接口说道:“观主,小可的看法,王天奇并非是主持大局的首脑人物。”

齐元魁吃了一种,道:“什么?难道除了王天奇不是首脑人物,在幕后,还有更利害的魔头不成。”

天虚子神情肃然的说道:“不错,就今夜情势而言,王天奇也只不过是一个受命行事的人,惭愧的是,贫道竟然未能瞧出主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但贫道相信,那人一定和咱们见过面,从王天奇的口气中,贫道听出了他率人拦劫咱们,也是受命行事,因为那隐在暗处的人,瞧出贫道受了内伤,单凭这一点,那人就比王天奇高明很多。”

齐元魁道:“道长是说,那人和咱们见过面?”

天虚子道:“是的!贫道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贫道相信,那人还目睹了贫道硬接一掌的经过。”

齐元魁道:“那是说,那人也在大厅之中了?”

天虚子道:“如若他是隐在大厅以外,贫道相信,他无法瞧出贫道在承受一击后,受了很重的内伤。”

齐元魁道:“可是,当时大厅中,除了六魔君之外,只有王天奇在场,馀下的是两个斟酒的下人。”

天虚子点点头,道:“那两个斟酒的下人中,至少有一个,是咱们怀疑的人物!只可惜,当时贫道意不及此,没有留心那两个下人的形貌如何。”

齐元魁暗暗叹息一声,道:“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了,如若那人身分高过王天奇等,怎又甘心屈为斟酒的下人呢?”

天虚子道:“可怕的也就在此了,如若那人的身分,王天奇事先早已知道,那还算是好的推测,更坏的推测是,连王天奇也不知道那人的身分,事后那人才用一种特定的暗号,告诉了王天奇的身分或者用一种特定的暗号,指示了王天奇的做法。”

齐元魁呆了一呆,道:“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呢?”

天虚子叹息一声,道:“能使魔刀会这些桀做不驯的人物,甘心听命行事,那组合,自然是非同凡响的人物主持,唉!二十年的武林平静岁月,却孕育出一场更大的风波,不知道这一次劫难杀伐之后,今后武林,是一番什么样的面目。”

这题目大大了,听得齐元魁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接口。

齐夫人缓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临时打扫了两个房间,准备不周,道长和小侠,先屈就过一夜,明天,我再替两位安排两间雅室。”

玄妙观主道:“深夜劳动齐夫人,贫道等已感不安了。”

两个执灯的童子,分带着玄妙观主和小黑子行入静室。

齐元魁目睹两人去后,才叹口气,道:“夫人,你早些安歇……”齐夫人一皱眉头,接道:“你呢?”

齐元魁道:“我怎睡得着,我去查看一下他们防守的情形。”

齐夫人道:“元魁,其实,像魔刀会六魔君那样的江湖凶人,他们也用不着夜间偷袭,就算是大白天进入府内,咱们也没法子抗拒……”

齐元魁苦笑一下,道:“话是不错,不过,至少,咱们也得布些监视暗哨,他们摸进来,咱们应该傅出警讯,至于能不能抗拒得了,那是另一回事。”

齐夫人道:“我也睡不着,陪你走走吧!”

齐元魁未再多言,举步向外行去。

两人巡看了府中内外,果然全府中庄丁尽出,五步一哨,十步一椿,明明暗暗,防守得十分森严。

但齐元魁心中明白,这些森严的防卫……想对付王天奇那凶残的人物,实是不堪人家一击。

所以,齐元魁很快的改变了防守之法,要各处的明桩、暗卡,首先传警,而且一处传警,要各处响应。

巡视归来,天色巳近五更,齐夫人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问道:“元魁,你问过宝莲的安危么?”

齐元魁道:“问过了。”

齐夫人道:“观主怎么说?”

齐元魁道:“玄妙观主已然打出暗记,要宝莲设法逃走!”

齐夫人道:“唉!她走得了么?”

齐元魁道:“那就不知道了,但愿吉人天相,宝莲能早些逃出王府。”

齐夫人无可奈何,黯然一叹,道:“元魁,咱们今后应该如何?咱们不是王天奇的敌手,而且,相差很悬殊,天虚道长和小黑子,也不能常住在这里保护咱们,如不想坐以待毙,咱们就该想一个办法才行。”

齐元魁道:“想办法?我看没有什么好办的,不过,咱们倒可以准备一下,不受他们的羞辱,找两颗奇毒的毒药,带在身上,情形不对,就吞药自绝。”

齐夫人凉一笑,道:“这也不失一个自保的法子……“放低了声音,接道:“刚才,我已把宝林遣走了。”齐元魁道:“你把他遣往何处?”

齐夫人道:“宝莲生死不明,看样子,咱们夫妇也难逃过毒手,齐家不能不留一脉香烟,所以,我连夜遣走了宝林。”

齐元魁道:“你对他说些什么?”

齐夫人道:“什么也没有说,我只告诉他在什么地方等咱们,自然,那地方很遥远,快马兼程,也不是三五天能到的地方。”

她似乎很细心,就是对自己的丈夫,也一直不肯说出儿子遣向何处?齐元魁没有追问,只淡淡笑一笑,道:“希望魔刀会能够留下一个空隙,让宝林变成漏之鱼。”

第二天,中午时分,齐元魁在大厅上,设下了一桌很丰盛的酒席,但玄妙观主和小黑子,都还闭门高卧,似是还未醒来。

齐元魁站在小黑子的静室前面,徘徊了良外,忍不住,点破了一片窗纸,向里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人,盘膝闭目而坐,似是入定老僧。

齐元魁暗暗忖道:他昨夜力拒六魔君,而且伤擒了对方四人,累得口吐鲜血,大约,要多坐息一些时光……离开了小黑子的住处,又行向天虚子住的静室门外。

天虚子突然开口迎了出来,道:“齐大侠,来了许久么?”

齐元魁道:“在下刚刚到此,道长好一些么?”

天虚子道:“一夜坐息,内伤已愈,但不知那少侠怎么样了。”

齐元魁道:“他好像还正在坐息,没有清醒过来。”

天虚子道:“齐大侠见过他了?”

齐元魁道:“日已过午,两位都还未启门,齐某放心不下,特来瞧瞧……”

天虚子接道:“这个我知道,那位少侠的情形如何?”

齐元魁道:“我隔着窗子瞧了一眼……”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大的事情,一下子跳了起来,道:“他好像有些不对。”

天虚子道:“什么不对?”

齐元魁道:“他穿着一身白衣,好像不是小黑子。”

天虚子一呆道:“你说换了一个人。”

齐元魁道:“好像如此,他穿着一身白衣,肤色也似是白了许多,当时,我觉得有些不对,但没有想出来哪里不对,道长这一问,倒使我想起来了。”

天虚子一挥手,道:“走!咱们去瞧瞧。”

齐元魁心中焦急,转身直奔小黑子的静室。天虚子顺着齐元魁点破的窗洞,向内瞧了一眼,不禁一皱头,道:“齐大侠,能不能打开门进入瞧瞧?”

齐元魁道:“那要震开这扇木窗才成,只怕——了他。”

齐元魁道:“尽量小心一些。”

齐元魁暗运内力,震开窗栓,取下了一扇木窗,飞身而入,打开了木门。

天虚子急急奔入门,两个人齐齐奔到了木榻前面。

齐元魁说得不错,那木榻上坐的人,不但穿着一身白衣,而且皮肤白细,任何人,都瞧得出来不是小黑子。

齐元魁轻轻咳了一声,道:“少侠,在下齐元魁……”

天虚子叹口气接道:“齐大侠,他不是小黑子,而且,他也不是一个活人。”

其实,齐元魁也瞧出了情势不对,只不过,这几天所遇所经,情势诡多变,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看法正。

伸手一摸,那木榻上盘坐的白衣人息早绝,应手倒了下去。

第五章护院武师

虽然是早已想到,齐元魁仍然大大吃了一种,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但闻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齐夫人急奔而入。

齐元魁打开那白衣人覆面长发,心头更是震骇,道:“是本寨的护院总武师。”

天虚子点点头,道:“这就有些眉目了。”

齐夫人急急接道:“小黑子呢,他现在何处?”

天虚子道:“他走了……”

齐夫人接道:“走了,为什么?”

天虚子道:“他隐名埋姓,又不肯以真实面目和你相见,旨在酬恩,两度救你们夫妇之命,也挽了贫道一劫,力斗六魔君,伤其四人,又替你们除了一名内奸,如果他只想酬报你齐大侠的恩德,他已经报完了。”

齐元魁点点头,道:“说的是,只不过,他应该告诉我们一声,他平平安安的去了,我们也好放心一些。”

齐夫人道:“看他的为人,应该不会这样的不辞而别……”

天虚子突然一皱眉头,道:“齐大侠,咱们进来时,门窗未动过是么?”

齐元魁道:“前面的门窗,都未打开。”

天虚子用手一推,后面的窗子,也紧闭着。

那是说,这座静室中,虽然多了一个齐家寨的护院总武师,但并没有人离开。

除非这位护院总武师,在小黑子离开之后,关上了门户,然后,再盘膝坐在木榻死去。

突然间,天虚子心头大震,道:“齐大侠,希望他能避过这一次劫难……”齐元魁道:“观主说的什么人?”

天虚子道:“那位车的少侠?”

齐元魁道:“他不是走了么?”

天虚子道:“贫道倒希望第一次的推想正,他是真的走了;但我想错了,可悲的是,他没有走……”齐氏夫妇同时叫道:“没有走,那他现在何处?”天虚子道:“木床下面。”

齐元魁吃了一种,双手一抬,移开了木榻。

但见小黑子蜷收一腿,半伏在地上,似是睡着了一般。

前胸着地之处,有一大滩血迹。

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身侧。

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小黑子的右手,是按在前胸的伤口。

齐元魁有如在胸口,突然被重重的打了一拳般,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几乎倒在地上,大喝一声:“小黑子……”

齐元魁伸手抱去。

天虚子右手一挥,挡开了齐元魁,低声说道:“他也许还有救,但你如用力一抱,只怕真的会要他的命。”

齐元魁退后了两步,道:“该死,我早该想出他出力斗六魔君之后……耗消的内力很多,已无法自保,竟忘了派人守护了。”

无虚子沉声道:“这位护院总武师叫什么名字?”

齐夫人道:“他对敌勇猛,受穿白衣,都称他白虎魏武。”

天虚子道:“他到齐家寨多少时间了?”

齐夫人道:“四年多了。”

天虚子右手伸出,轻轻一提,把魏武的尸体放在地上,双手捧起小黑子,放在木榻上。

这时,天虚子已经把小黑子的身躯转了过来,仰面而放,只见他右颊肿起很高,除了左胸前一刀重伤之处,右颊上,显然也受了重击。

齐元魁已逐渐镇静了下来,一日夜来,连连的奇变,使得这位颇具盛名的豪侠,顿有着眼花缭乱、无从措施的感觉。

轻轻叹息一声,道:“观主,小黑子还有救么?”

天虚子正聚精会神查看小黑子的伤势,没有理会齐元魁。

足足查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天虚子由怀中取出一方绢帕,拭着双手,道:“左胸一刀,深及二寸,幸好还禾伤及左肺,左颊一拳很重,但骨骼末折,应该都不是致命的伤势……”

齐元魁道:“小黑子还活着?”

天虚子道:“至少,他没有死,目下只有一缕游丝般的气息,运转于心脏、丹田之间,但鼻息间,却已不见气息。”

齐夫人道:“观主,这是怎么回事呢?”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道:“这位少侠,中了一刀,挨了一拳之后,大概感觉着自己伤的甚重,但又不愿惊动别人,所以,他先求自保……”

齐元魁道:“太固执了,他救了我们的命,却又不愿招呼咱们一声替他包扎伤势。”

天虚子道:“当时情况,也许很复杂,无法叫人,所以,他施用龟息方法,使血液的运行,减至最低限度,以减少流血,也减少伤疼之苦。”

齐元魁道:“龟息大法,有如此神妙的作用?”

天虚子道:“龟息大法,如到了上乘境界,可以放于水中,埋入土中,七日夜不受损伤,是一种保元护命之术。”

齐夫人道:“观主,是不是小黑子要七日夜才能醒过来?”

天虚子道:“不是,龟息大法最高成就,可撑七日夜不受伤害,这位少侠需要多久时间才能醒来,贫道不敢断言,不过,目下咱们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先替他敷药包伤。”

齐元魁拿来了金创药物,天虚子动手,先洗去了小黑子身上的血污。

这时,天虚子发觉了一个很大的隐秘,那就是小黑子身上的肌肤很白,和他脸上黑色的肤色,完全不同敷好了药物,包扎起伤口,天虚子又查看了小黑子的脉搏,苦笑一下,道“齐大侠,咱们从现在开始,分班守在他的身旁,等候他醒来。”

齐元魁道.“没有法子要他马上醒过来么?”

天虚子道.“也许有,不过,贫道没有这份能力让他醒来。”

齐夫人道,“观主,要不要把他移到一处宽大和容易保护的地方?”

天虚子道.“他在施展龟息大法时,就应该想到天亮之后,咱们就可能发觉,所以极可比很快醒来……”

略一沉吟接道:“白虎魏武的原因,咱们只是推断,也许中间还有更曲折的内情,这要小黑子清醒之后,才能说个明白!”

齐元魁道:“魏武的尸体应该先移出去吧?”

天虚子道:“贵府中一片宁静,看来,这件事,还无人知晓,贫道之意,白虎魏武之死,也不用张扬出去,待小黑子清醒之后,问明内情,再做处置?”

齐元魁道:“好!我用一个布袋把他尸体装起来,送到地窖中藏起来。”

天虚子点点头,道:“那是最好不过,如是贵府中无人知晓此事,就连对方。也不曾知道这些事了。”

谈话之间,小黑子突然睁开了眼睛,胸前一阵快速的起伏,吐了一口长气。

挣扎着准备站起来,齐夫人却一把按住了小黑子道:“你伤势刚包好,不宜摇动。”

小黑子笑一笑,道:“不要紧,我伤并不大重……”

一面挺身坐了起来。

天虚子合掌一笑,道:“少侠,受伤既非很重,何以要施展出龟息大法,以保元气?”

小黑子望了望蜷伏在屋角的尸体,道:“据他说,还有人在等候他的回音,所以,我不得不下毒手,先把他震毙,我那时,体能还禾全复,又被他刺中一刀,打中了一拳,又担心那等待覆命的强敌找来,所以,布置疑阵,闭上门窗,躲在木榻之下……”

略一沉吟,接道:“也许,那隐在暗中等候回音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住的地方,白虎魏武一死,他们也无法找我,至于我施用龟息大法,一则可以使外伤止血,但主要的还是内疲末消,准备藉龟息大法,使内疲早消。”

齐元魁道:“龟息大法还可以疗治内身疲劳?”

小黑子道:“我想那该是天下最彻底的休息,除了一口先天真气运血液的运行,缓慢的就像静止下来一般,对恢复疲劳,更有着极大帮助。”

天虚子微微一笑,突然转过话题,道:“少侠可否拍姓名见告,我们总不成一直叫你小黑子吧?”

小黑子沉吟了一阵,道:“奶奶再三告诫于我,不许说出姓名,我此来只是代我奶奶他老人家酬恩……”

齐夫人接道:“你已经救了我们夫妇两次,如是为了酬恩,这恩情你已经报过了,何况,你已为我们受了重伤。”

小黑子微微一笑,道:“夫人的意思是……”

齐夫人接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恩情已酬,如是你伤势已愈,可以回去了,用不着卷入这场漩涡中了。”

小黑子笑一笑。道:“夫人只说对了一半,我急于恢复疲劳,确实准备回去一趟。

面对着江湖中第一流的强敌,齐家寨的众多武师护院,已然形同虚有,我必得回去,告诉奶奶,也好增派人手助我……”

齐元魁接道:“这个,要我们夫妇如何敢当,为我们齐家的事,不能把你们一家人都拖入是非漩涡之中。”

小黑子笑道:“我奶奶虽然已过七旬,但她老人家很任性,也很高傲,她一生之中,只有助人,从未受过别人点滴恩情,你齐爷……”

齐元魁又摇手又摇头的说道:“少侠,别这样叫我,齐某人已经惭愧得无地自容了。”

小黑子笑一笑,改口说道:“齐大侠帮助她,是她一生中,唯一受人的一次帮助,所以她念念难忘,其实我奶奶要酬报你齐大侠的恩情,真正受惠的是我。”

齐元魁道:“这话怎么说?”

小黑子道:“我武功不济事,她老人家为了要遣我来此酬恩,只好督促我进修了,把她许多不傅之秘,都破例的传授给我,费了她一年多的心血,使我武功有了极大的进境。我是不是因为你齐大侠而身受其惠呢?”

天虚子道:“目下情形变化得太快,少侠如若没有什么顾虑,还望见告一下姓名,彼此之间,既好有个称呼,也可坦诚的共商拒敌之策。”

小黑子沉吟了片刻,道:“在下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雁字。”

天虚子道:“那就难怪你这一身惊人的艺业了,原来,小侠是东方世家中人。”

齐元魁道:“武林中三大世家,齐某人只是耳闻,想不到竟结识了东方少侠。”

东方雁道:“齐大侠言重了。”

天虚子道:“东方少侠,似乎还涂了易容药物,是么?”

东方鹰笑一笑,道:“不错,道长观察入微,好叫在下佩服。”

天虚子道:“贫道也是在查看少侠的伤势时,才瞧出一点破绽,东方世家的易容药物,果然是玄妙无际,贫道自信任何易容的药物,都难逃过贫道的双目,但东方世兄这易容药物,贫道竟瞧不出来。”

齐夫人接口说道:“观主、东方少侠,酒宴已摆在大厅之上,少侠伤势如若无事,咱们去边吃边谈吧!”

东方雁笑一笑道:“诸位先行一步,我洗清脸上易容药物就去。”

天虚子摇摇头,道:“东方少侠,最好不要洗去脸上易容药物,就目前形势而言,咱们不应使敌人对咱们知道的太多。”

东方雁道:“观主说得是!”

抬腿跨下木榻。

天虚子伸手抱起了白虎魏武的尸体,放在榻上,用被单罩了起来,道:“此人死亡之事,不可泄漏,齐大侠派两个心腹之人,躲在暗中,监视此处。”

齐元魁点点头,安排了监视之人,才和东方雁、天虚子等行入大厅。

厅中酒宴早已摆好,四个人各据一方。

进了一些酒菜,齐元魁挥手摒退厅中的酒童,才长叹一口气道:“观主的功力恢复了么?”

天虚子笑道:“贫道体能已复。——”

目光转往东方雁的脸上,接道:“东方少侠准备回去一趟搬取救兵,自然是好,但目前齐家寨中情形,只怕无法让少侠离去。”

东方雁道:“在下也正感为难,白虎魏武身为齐家寨的总武师,但竟然私通魔刀会,在齐家寨中定然还有他们的手下了,王夭奇拦劫不成,遣人行刺,又未见回音,想来是不会甘心,只怕还续有不利咱们的行动,恐在离去之后,齐家寨实力更为单薄。”

天虚子道:“不错,所以陈方少侠不能离去,东方世家距此在千里以上,往返最快也宴七日时间,这七日重要得很——”

东方雁道:“既是如此,在下就不离开了。”

天虚子道:“这附近,贫道也早已布好了一些人手,他们的身份,比贫道更为隐密,王天奇虽然机诈万端,谅他也查不出来,目下情势紧急,贫道只得先调动他们一些人手,施援齐家寨了。”

东方雁道:“观主,是否想借齐家寨,先和他们来一次实力拼战。”

无虚子点点头道:“贫道确有此意,希望在这一战中,能找出王天奇身后人物的来历。”

齐元魁道:“齐家寨有不少护寨的武师、家丁,只可惜……对方武功太高强了,包括我们夫妇在内,都无法助道长一臂之力。”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王天奇、六魔君,我相信也是他们的精要人物,他们那个组合中,有着比那王天奇和六魔君更高的人物,但不能人人都如六魔君一样,贵寨中的武师、庄丁,在抗拒王天奇这一战中,都将担当要务。”

齐元魁哈哈一笑,道:“好!观主觉着我们齐家寨的人,还有可用之处,由我齐元魁算起,观主只管下令遣派……”

齐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元魁,那白虎魏武师就作了奸细,只怕护寨武师之中,还有别的奸细?”

齐元魁道:“对啊?内奸不除,终是大患,咱们得先查明内好!”

无虚子道:“东方少侠没有追问魏武的同伙,现在,咱们又如何追查呢?”

齐元魁道:“观主说的也是,总不能一个个把他们抓来拷问吧!”

天虚子道:“好在白虎魏武的死讯,知晓的人不多,咱们就用死去的魏武,查明敌人的奸细。”

齐元魁道:“观主之意,可是要人假冒白虎魏武的身份?”

天虚子道:“贫道正是此意。”

齐元魁道:“妙啊!道长计谋高明得很,……”突然一皱眉头,接道,“只是谁能扮成白虎魏武呢?只怕得劳动东方少侠了。”

天虚子摇摇头,道:“东方少侠是拒敌的奇兵之一,如何能假扮魏武……”

齐元魁接道:“这个,就很难找出一个适当的人了!”

无虚子道:“目下咱们人手单薄一些,只怕有劳尊夫人了。”

齐元魁道:“她能够担当得了么?”

天虚子笑一笑,道:“尊夫人之机计、理智,都足可应付,同时,我也瞧过了魏武的身份,他属于短小精干一类的人物,由尊夫人假粉白虎魏武,一切都很合适——”神情突然间,转变得十分严肃,接道,“白虎魏武既然被敌方收买,贵寨武师中,很可能潜伏着敌方的高明人物,尊夫人再引出内奸时,处境定然万分危险——”

齐夫人接道:“残妾生死,不足挂虑,观主不用多虑。”

天虎子缓缓由衣袖之内,取出一个长约七寸,粗若鸽卵的银筒,接道:“齐大侠识得此物么?”

齐元魁凝目瞧了一阵,摇摇头,道:“齐某见识不博,不识此物!”

天虚子道:“江湖上三大绝毒暗器之一的七绝追魂针,就是此物!”

齐元魁啊了一声道:“在三大绝毒暗器中,排名第一的七绝追魂针?”

天虚子道:“正是此物,贫道昔年搏杀了持此横行追魂手后,取得此物,本想毁去,但一来此物构造精巧,毁去可借,二来想到,日后在江湖荡魔行程之中,也许还有借重之处,贫道曾托一位精通歧黄之术的老友,花费了五年工夫,制成了一种使人麻醉的药物,淬成一种不伤人命的毒针,此物既可七针并发,也可一针二针地射出,发出无声,一丈内,极少有人能够避开,夫人持此七绝针筒,当可应付强敌了。”

齐夫人伸手接过,双手有些微微地发抖,想不到这暗器,七绝迫魂针筒,竟落在自己的手中。

天虚子又详细地解说了用法之后,接道:“这筒内,共有一百一十五枚毒针,可以连绵不绝地打出,就算王天奇那等高手,仗此针筒也可应付,不过,如非必需,夫人最好不要施用,而且,筒中毒针使人麻醉的时效不长,大约有顿饭工夫左右,夫人射倒对方后,最好能及时点了他们穴道、取下毒针,因只有一百一十五枚毒针,遗失一枚,就少了一枚,配制不易。”

齐夫人点点头,道:“贱妾明白。”

天虚子望望天色,道:“贫道已放出联络信号,希望他们在天黑之前,能够有几人赶到齐家寨来。”

齐元魁突然想到了秋飞花,道:“观主,那位秋飞花,会不会来?”

天虚子道:“如若他的事情办好了,他应该赶到此地。”

齐元魁轻轻咳了一声,道:“观主,那位秋飞花是不是你们的门下?”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道:“齐大侠已非外人,贫道就直说了,秋飞花是我们几个人合力造就的一位后起之秀,所以,贫道虽然传授过他的艺业,但他并非贫道的弟子。”

东方帷接口道:“那两位传授秋飞花武功的,都是什么人?”

大虚子道:“一位觉九上人,另一位,请恕贫道不便讲了。”

东方雁缓缓说道:“这么说来,那位秋兄的武功,定然是十分高明了。”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秋飞花的武功不错,兼得了我们三人之长,但如他和东方兄的武功相比,那又差上一截了。”

东方雁听那天虚子说出秋飞花,兼得众人之长,不觉之间,动了好强之心,很想和秋飞花一较身手。

但大虚子早已洞悉了东方雁的心意,言语间,化解了东方雁的心中块垒。

东方雁笑一笑,道:“希望那位秋兄能够早些来此,兄弟也好会晤一下高人。”

齐元魁笑一笑,道:“东方世兄,那位秋兄也是年少英秀人物,两位相见,一定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东方雁笑一笑,道:“但愿秋兄能折节下交。”

天虚子话锋一转,道:“东方少侠,你的伤势如何了!”

东方雁道:“不碍事了,晚辈已完全恢复。”

天虚子道:“那很好,咱们可以提出水、火双煞星问问他们了?”

齐元魁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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