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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花放鹰传-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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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依言握住了东方亚菱一双玉手。
那是一双滑嫩、雪白、柔若无骨的手。
眉宇间,集起了一片坚毅,淡然一笑,道:“秋兄,我要把自己安排得忙一些,忙得我没有时间去想自己,但咱们见面了,总不能负此雅聚,我要你些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秋飞花道:“菱姑娘,我……”
东方亚菱格格一笑,接道:“秋兄,别害怕!我一个女人都不害怕,你又怕什么?
闭上眼睛。”
秋飞花有点受人摆弄的感觉,但他仍然依言闭上双目。
只觉一张火热的嘴唇印在了脸上、唇间,也留下了一股幽幽的芳香。
东方亚菱大胆的送抱投怀。
但她很快的挺身而起,挣脱了秋飞花的双手,道:“秋兄,一吻情尽,从此萧郎是路人,你和南宫表姐,才是一对适合的侠侣,你们可以纵骑四湖,遨游五岳,东海看日出,大漠觉风沙,我配不上你,我有的表姐都有,表姐有的,我却没有,我太柔弱,无法和你并骑除暴,挥剑天涯,你们是雪中的寒梅,我只是养在暖室的一株小兰花罢了。”
这番话,说的很悲壮,也很凄凉。
柔弱的东方亚菱,似是转变得很坚强,但观察入微的秋飞花,却看出来东方亚菱脸上深沉的神情,那是一个人以无比的忍耐,承受痛苦的神情,一种我入地狱的精神。
秋飞花很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东方亚菱缓缓转过身子,慢步而去。
东方亚菱的背影,消失不见。
秋飞花黯然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这变化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开思索这件事情,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沉恩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又是步履之声。传入耳际,惊醒了秋飞花。
抬头看去,只见傅东扬缓步行了进来。
这位满腹经纶的剑客,脸上经常挂着一份和的笑容。
秋飞花看到了师父之后,突然站起身子,拜伏于地,道:“弟子正想去见师父。”
傅东扬笑一笑,道:“我知道你很忙,师父比较清闲,所以,我这个做师父的,只好来看看你了。”
秋飞花道:“弟子该死。”
傅东扬笑一笑,道:“起来,起来,你没有什么错。”
秋飞花道:“弟子,弟子……”
傅东扬笑道:“你先起来再说。”
秋飞花站起身子,垂手站在一侧。
傅东扬生了下去道:“飞花,你坐下来,咱们师徒二人,好好的聊聊。”
秋飞花道:“弟子,弟子很惭愧……”
傅东扬道:“惭愧不重要,重要的是困难。”
秋飞花道:“弟子,觉着很困惑。”
傅东扬道:“很困惑?”
秋飞花道:“是!有很多事,使弟子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如何才好?”
傅东扬道:“好!你说说看什么事使你因惑?”
秋飞花脸兄胀红,道:“这个,这个……”
这个了半天,还是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傅东扬道:“飞花,慢慢的说,能说出口的,尽量说出来。”
秋飞花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弟子,好像是惹上了私人的麻烦。”
傅东扬道:“我见到了东方亚菱。”
秋飞花道:“是!她刚刚来过此地。”
傅东扬道:“我看她神色有些不对?”
秋飞花道:“是!弟子也看出来了。”
傅东扬道:“怎么回事?”
秋飞花叹口气,说明了经过,而且细微不遗。
傅东扬听完之后,沉吟了良久,道:“飞花,你准备怎么打算?”
秋飞花道:“弟子不知道。”
傅东扬道:“这件事,似乎是有点麻烦,不过,也并非无法可想。”
秋飞花苦笑一下。道:“弟子,想起觉元师伯了。”
傅东扬笑一笑,道:“怎么?你想当和尚?”
秋飞花道:“是!弟子觉着目下只有这一条路走了。”
傅东扬冷笑一声。道:“你要当和尚,不觉着太过自我陶醉么?”
秋飞花呆了一呆,道:“弟子想不明白?”
傅东扬道:“南宫玉真是否一定要嫁给你?”
秋飞花道:“她没有这么说过。”
傅东扬道:“东方亚菱是否一定要嫁给你?”
秋飞花摇摇头,道:“也没有这样说过。”
傅东扬道:“这就是了,那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秋飞花道:“弟子,弟子……”
傅东扬接道:“飞花,私人的好恶,可能影响大局,但正邪是非,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至少,你还没到必须抉择什么的境地。”
秋飞花道:“也许是弟子的眼界不宽,料事不明……”
只听一阵轻微的叹息,道:“秋兄,你的忧虑不错。”
但见人影一闪,南宫玉真又突然飞落在室中。
傅东扬道:“姑娘一直在听着么?”
南宫玉真道:“没有,我刚刚来,看到了东方表妹之后,重又回来。”
傅东扬道:“姑娘的看法是……”
南宫玉真接道:“我觉得秋兄顾虑的不错,对东方表妹的事,必需要善加处理……”
语声一顿,接道:“不用顾虑我什么,老实说,对秋兄,我只有一份患难相处的情份。”
傅东扬道:“南宫姑娘,飞花是我从小教大的。我不但是他的授技师父,也是近似父子,我知道他,也了解他的性格……”
南宫玉真接道:“傅先生,进觉着,目下这些事,都非要紧之事……”
傅东扬道:“南宫姑娘的意思是……”
南宫玉真接道:“晚进的意思是,先安定下来东方亚菱。”
傅东扬道:“以她的聪明,别人怎能对她有所影响。”
南宫玉真道:“傅先生,越是聪明人,一旦想错了,那就会一错到底,她能想出一百种理由,为自己辩护,她也能想出很多的方法,掀起江湖上的风波,何况,目下江湖已然混乱异常,很需要东方表妹那样一位人物主持大局,从千头万绪中……理出一个是非黑白,所以,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影响她,伤害她。”
傅东扬道:“姑娘,这两日夜中,和围攻强敌数番激战、搏杀,我们看到了姑娘训练的人手,不但豪勇非凡,更难得的是那不屈的斗志和至死方休的忠诚,在下心中已敬服不已……”
南宫玉真叹口气,接道:“傅先生,我也许有一点驭才的本能,但我不能和表妹相比,她那锐利的智慧,已超了人的境界,但她究竟还是人,仍然具有人的缺憾,而且,是个女人。”
傅东扬轻轻吁一口气,道:“听说东方姑娘不会武功。”
南宫玉真道:“不错,正因她未在习练武功上化去时间,她才有机会把时间用在别的地方,所以,她读了很多书,穷通了河图洛书、五行奇术,而且兼通了机关和建之学,除了武功之外,东方姑娘哪一样都非常人能够。”
秋飞花道:“这么说来东方姑娘,是一位无所不能的完美之人了。”
南宫玉真道:“不是,东方亚菱的缺点也很多,武功只是其中之一,她的成就太多,所以养成了地强烈的自信、高傲,这种人,很易行为偏激,走入极端。”
秋飞花道:“玉真姑娘,不用再解说这些理论了,你干脆明说吧!我们应该如何?”
南宫玉真道:“不是你们,而是你,没有人能代替,也没有人能帮忙。”
秋飞花道:“我?”
南宫玉真道:“是!你,你一个人的事。”
秋飞花道:“在下应该如何呢?”
南宫玉真道:“全心全意去爱护她,像她那样的人,实也值得你去爱护她。”
傅东扬越听越不像话,笑一笑,道:“你们谈谈吧!我先走一步。”
南宫玉真道:“师道尊崇,有很多的话,却也不方便听,你先走一步也好,恕我不送了。”
傅东扬道:“不敢有劳,在下告别了。”
转身大步而去。
秋飞花似是想开口,但却被南宫玉真示意拦住。
目睹傅东扬离去之后,秋飞花一皱眉头,道:“姑娘,我师父不能听听么?也许他老人家可以给我出一个主意。”
南宫玉真道:“这些事,他不便听,也不能听,而且,他在这里,咱们地无法谈得很清楚。”
秋飞花道:“现在,你可以谈了。”
南宫玉真叹口气道:“秋兄,你真的不明白么?”
秋飞花笑一笑道:“不太明白。”
南宫玉真目光中闪掠过一抹羞喜之意,缓缓说道:“秋兄,本来,我想点到为止,但我仔细想了一想,觉着,你可能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现在,只好谈个清清楚楚了。”
秋飞花道:“那么,姑娘请说吧!”
南宫玉真道:“东方亚菱已自承是暖室中一株小兰花……”
秋飞花接道:“她说过。”
南宫玉真道:“她需要人爱,需要人照顾,你就是她选中的照顾人。”
秋飞花道:“我,只怕没有这份能耐。”
南宫王真道:“这不是能耐的问题,而且是一种责任,一种承担。”
秋飞花道:“这个,太严重了吧!”
南宫玉真道:“不严重,而且,我还觉得表达的不够有力,为了不使东方亚菱沉沦下去,你有责任去挽救这件事情。一颗纯洁的少女心,被你伤害了。你是否应该有所补偿?”
秋飞花道:“南宫姑娘,有一件事,在下必先声明,我没有对东方姑娘作任何一句承诺。”
南宫玉真道:“有承诺不能励行,那就变成诳言谎言,又岂仅是责任。”
秋飞花叹口气,欲言又止。
南宫玉真:“再说,她在尊严受损,心中悲痛之时,很容易为人所诱,听说,你跟她一起去见过那组合中首脑,她所受的荣耀和敬重,秋兄能够及得么?”
秋飞花道:“在下自知不能。”
南宫玉真道:“这就是了,一旦她被人所用,你想想看江湖上是一件什么样的局面,放眼当今江湖,有什么人能够和她抗拒?”
秋飞花道:“我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南宫玉真道:“你是否很重要,要东方亚菱决定,你自己不知道,别人更无法代你决定。”
秋飞花道:“在下应该如何呢?”
南宫玉真道:“暖室的小兰花,芳香醉人,你就作一个护花人吧!”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也许姑娘还不太知道,东方姑娘已经告诉过在下……”
突然间垂下头去,住口不言。
南宫玉真道:“她告诉你什么?为什么不说下去?”
秋飞花道:“她已把话说绝,告辞而去。”
南宫玉真弄虚作假道:“但你没有说绝,为什么不去找她?”
秋飞花苦笑一下,道:“我去找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南宫玉真道:“不论你说些什么,只要能使她相信你很喜欢她就好。”
秋飞花摇摇头,道:“这个么,很难说得出口。”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秋兄,我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小妹也不便再深说下去,为了天下武林同道。你必需忍耐一二,何况,像她那样的美人,别人就是想还想不到手,你竟然不肯前去。”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抬头说道:“姑娘,多谢你指点,这件事我会仔细想一想,应该如何决定,我自会拿个主意。”
南宫玉真道:“秋兄,想想我的话,小妹也告辞了。”
秋飞花一抱拳,道:“姑娘好走,恕我不送了。”
南宫玉真人已行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道:“秋兄,能忍一时意气,为武林立百年基业。”
秋飞花黯然垂头,轻轻叹息一声,道:“玉真,这本是一件自然的事,加上这么多人为的力量,似乎就有些变质了。”
南宫玉真道:“我不明白,秋兄,你在争的什么?为的什么?”
秋飞花双目暴射出一片湛然的神光,凝注在南宫玉真的上。
脸上,横溢起一片深情。
那凌厉的目光,有如利剑、霜刃一般,直刺入南宫玉真的心中。
虽没有海盟山誓,定情约言,但灯下小谈,已隐隐间,表达出爱慕之意。
南宫玉真心中明白,秋飞花隐有相责之意。
其实,南宫玉真心中的痛苦,强过秋飞花的感受十倍,只不过,她早已想过这件事情,公情私谊,都不便和东方亚菱为此闹意气之争,何况,东方亚菱显露的才慧,已然造成了江湖上的争夺之势,更可怕的是,她除了过人的才慧之外,却没有点保护自己的能力。
暗裹一咬银牙,南宫玉真抬起头来,道:“秋兄,你要什么人?”
秋飞花道:“我要一个人,应该是你。”
南宫玉真道:“秋兄,如若我请你帮我作一点事,你是否答允?”
秋飞花道:“我!我……”
南宫玉真接道:“你!答不答应?”
秋飞花息一声,道:“姑娘,你请说吧!”
南宫玉真柔声说道:“秋兄,看在小妹的份上,好好对待东方亚菱吧!”
秋飞花点点头,道:“玉真,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南宫玉真道:“不算真心话,不过,非要如此不可,如若这是一种牺牲,我们都得有点牺牲才对。”
秋飞花道:“我记下了。”
南宫玉真道:“小妹告辞。”
秋飞花道:“恕我不送。”
南宫玉真举步缓缓而去。
秋飞花着南宫玉真的背影逐渐消失,才黯然叹息一声,缓缓坐下。
他闭上双目,倒倚在椅子上,仔细地思索这件事情。
良久之后,才缓缓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只见东方雁行色匆匆,行了进来道:“秋兄……”
秋飞花道:“什么事?”
东方雁道:“我正要找你,咱们快去瞧瞧。”
秋飞花道:“瞧什么?”
东方雁道:“舍正在绘图,而且,那人派了四个人在此等候。”
秋飞花道:“四个人,都守着未走?”
东方雁道:“是!四个人守在门外,室内是南宫表姐的女婢,还有一个是一名小叫化子。”
秋飞花点点头,道:“追风、摘星两位姑娘,武功十分高强,小要饭的也不容易对付,就算求在门外的四个人,都是高手,也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进入室中。”
东方雁道:“舍妹似是很用心在画那些设计图。”
秋飞花道:“令妹是一个不肯轻作许诺的人,她许诺了别人,大概是要诚心诚意的画出那张构造图了。”
东方雁道:“舍妹画图时的情绪,似是很严肃,双目中含蕴着两眶泪水。”
秋飞花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东方雁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可能和你有关。”
秋飞花道:“和我有关?”
东方雁道:“在下这么想,也许不对,不过,秋兄劝劝舍妹,我想她可能会听。”
秋飞花道:“东方兄,你要我劝她什么?一如何劝她?”
东方雁道:“秋兄,我们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秋兄对她可能会有一点影响。”
秋飞花道:“东方兄的意思是……”
东方雁道:“我的意思是请秋兄去看看,劝劝舍妹秋兄,舍妹表面上很柔顺,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秋飞花道:“我知道。”
东方雁道:“她自小娇生愦养长大,从没有受过委屈,其实,她自小就聪明绝伦,见人眼色行事,从来没有受过责骂。”
秋飞花点点头,道:“东方兄,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
东方雁道:“秋兄,舍妹很聪明,但她年轻不懂事,秋兄有什么受委屈的地方,还忍耐一二。”
第三十三章少女情怀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而且,也十分婉转、恳切。
秋飞花道:“东方兄请放心,令妹对我秋某人有过救命之恩,就算她要责骂兄弟几句,老实说,兄弟也不会放在心上。”
东方雁低声道:“秋兄,舍妹生性孤傲,除了读书有点狂热之外,对其他事务,一向冷淡,我虽然是人她几岁的哥哥,老实说,从小就向她讨主意,作哥哥该有的一点权威,早就没有了……”
仰脸望天,有些黯然的接道:“秋兄,我无意为舍妹辩护,地无意为舍妹解说,我说的都是亲眼看到的事,她已为秋兄,改变了很多,也尽量变得柔顺,她和你相识不久,但在我这个作哥哥的记忆中,舍妹已完全判若两人。”
秋飞花剑眉微皱,沉声道:“东方兄,令妹绝代才女,智慧韬略,都非我们能及,老实说,你我都无法猜到她想些什么……”
东方雁接道:“我知道,不论舍妹才慧如何卓绝,但她对秋兄……”
东方雁没有再说下,口气一变,接道:“舍妹在那张篷车机关图上,多化了一份心血,那就可能使篷车多一份变化、威力。”
秋飞花心头一震,道:“咱们去看看吧!”
举步向前行去。
东方雁低声道:“秋兄,兄弟不去啦。”
秋飞花点点头,未再多言,快步向前行去。
东方亚菱的安歇之处,是一座很大的跨院。
一切都如东方雁所言,正厅门口处,站着四个黑衣人。
黑色的劲装,黑色的薄底快靴,两个长髯垂胸的中年,两个颚下无须的年轻人。
四个除了衣着相同之外,还佩带着同样的兵刃。肩上插刀,手中执着一根李公拐。
这时。跨院的空场上,已集了不少的人。
有书剑秀才傅东扬,老叫化倪万里,玄妙观天虚子和包小翠、刘小玉、廉小红等三女。
南宫玉真手下的神剑崔方、魔刀铁不化、潜龙江海、卧虎高山,都在场中。
江海、高山,原来来自那神秘的大组合中,对那大组合中的人人事事,自然了解得较多一些,看了那四个黑衣人后,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秋飞花偏头,向室内去,只见东方亚菱,正伏案挥笔。
追风、摘星,站在了木案前面,小叫化武通,却站在那厅门口处。
神剑崔方轻轻咳了一声,道:“秋少兄……”
他们都已看出苗头,这位超逸不群的年轻人,在女主人南宫玉真的心目中,占有相当的份量,不禁对他生出敬重之意,隐隐间,也生出了爱护之心。
回顾了崔方一眼,秋飞花快步行了过去。道:“崔老,有何见教?”
崔方低声道:“少兄,江海对我说,这四人都是那组合总坛的杀手,出刀奇快,而且拐中藏有暗器。”
秋飞花道:“什么样的暗器?”
崔方道:“是一种比毒针还要恶毒的暗器,是一种中人就溃烂的毒水。”
秋飞花心中暗道:“拐中暗藏有毒水,在和人动手时,施用出来,那真是恶毒无比的设计。”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多谢崔老的指点。”
崔力道:“秋少兄要到哪里去?”
秋飞花道:“在下进去见见东方姑娘。”
崔力道:“那是一定要经过这四人了。”
秋飞花道:“是!”
崔方叹口气道:“秋少兄,多多小心!”
秋飞花道:“在下自会留心。”
举步直对正厅行了过去。
四个黑衣人,脸上均一片冷漠,虽然明明知道秋飞花行了过去,但却浑如不觉。
直到秋飞花行近到大厅门前时,两个中年黑衣人,才突然一横身子,拦住了去路。
就在两人转身的同时,两支李公拐,也突然递了出去,对准了秋飞花。
如若未先得崔方指点,这两根李公拐指向前胸,秋飞花自然也不会在心上,但他知道了李公拐中藏有毒水,内心中,有了很大的警惕,暗中提聚真气戒备,口中缓缓说道:
“在下要见东方姑娘。”
左首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时刻东方姑娘不见客。”
秋飞花道:“你能够作得主么?”
左首黑衣人道:“咱们守候此地,就是不准惊动东方姑娘。”
秋飞花向内看去,只见东方亚菱,挥毫书写,全神注,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室外谈话之声。
皱皱眉头,秋飞花高声说道:“在下秋飞花,有要事,请见东方姑娘。”
这几句话,用内力送入室中,东方亚菱虽然心无二用,但也听得清清楚楚。
放下了手中的竹管,转头向外望去。
这当儿,两个年轻的黑衣人。也围了上来,布成了合击之势。
埸外的神剑崔方、魔刀铁不化,也开始移动,缓缓向黑衣人逼去。就这样把一个平静的局面,造成了爆炸性的情势。
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可以引起一场凶厉的搏杀……
东方亚菱站起身子,缓缓向厅外行来。
只听她娇声喝道:“给我闪开。”
四个黑衣人,八道目光,一齐投注在东方亚菱的身上。
瞧了一眼之后,四个黑衣人缓缓向后退去。
举动之间,对那东方亚菱,似是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畏惧。
举手理一下鬓边散发,脸泛起了一个凄凉的微笑,道:“秋兄,要找小妹么?”
秋飞花有些不安地说道:“是!在下求见姑娘。”
东方亚菱道:“有什么事?”
秋飞花被问得脸上发热,尴尬一笑,道:“姑娘,能让我进入厅中说么?”
东方亚菱沉吟了良久,道:“好吧!你进来。”
秋飞花暗中提气戒备,行入厅中。
东方亚菱同意之后,四个黑衣人,果然不敢再出手拦阻。
秋飞花行入厅中,并未遇上什么拦阻。
东方亚菱叹一口气,道:“秋兄,找我有什么事?”
秋飞花道:“亚菱,你的篷车构造图,绘好没有?”
东方亚菱道:“还没有绘好。”
秋飞花道:“看样子你绘制得十分细心。”
东方亚菱道:“是!这大概是我绘制最好的一幅图了。”
秋飞花道:“亚菱,你为什么要这样困心绘制这一幅图呢?”
东方亚菱道:“我要把这幅图,绘制成世间最好的机关篷车,如若他能制造一千辆来,不但可以纵横江湖,而且,可以和官兵大军对抗。”
秋飞花微微一怔道:“亚菱,造出这样一辆篷车,那不是替江湖制造纷争么?”
东方亚菱道:“是!我要使这一批篷车,突然间出现江湖,而且,很快能造一件轰动的大事。”
秋飞花道:“亚菱,你这是用心何在呢?”
东方亚菱道:“我没有什么用心,我只是想让世人知道,有一个人,能制造这样的篷车。”
秋飞花道:“只为这一点愿望。就使整个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东方亚菱道:“秋兄,我承诺的事,不能不履行,对么?”
秋飞花道:“对!”
东方亚菱道:“但我制造了这篷车,就不能制造得太坏。”
秋飞花道:“亚菱,只为一点意气,你就不顾后果了?”
东方亚菱道:“秋飞花,你凭什么要管我,我自己的事,难道我作不了主么?”
秋飞花道:“作得了主,在下只是想奉劝姑娘几句话而已。”
东方亚菱道:“好!你说!我在洗耳恭听。”
秋飞花道:“亚菱,你可曾想到,你手绘的机关篷车,很可能会把我也杀死?”
东方亚菱道:“会有这样的巧么?”
秋飞花道:“很难说啊!亚菱,这组合对在下也不友善。”
东方亚菱叹息一声,道:“秋兄,你要我怎么做,干脆说个明白吧!”
听起来,好像是很秋飞花的面子,但事实上,却听得秋飞花皱起了眉头,苫笑一下,道:“亚菱,你要我如何说呢?”
东方亚菱道:“随你说吧!你让我背信毁诺呢?还是要我把原图绘错,让他们造不出篷车来。”
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道:“亚菱,这不是斗气的事,我只是希望你分清楚人间正邪,替武林同道,留一份好生之德。”
东方亚菱道:“多谢指教,我明白了,秋兄,还有什么吩咐么?”
秋飞花道:“不敢,我想在下也不用说什么了。”
东方亚菱道:“那么秋兄请便,恕我不送了。”
秋飞花道:“姑娘这是下逐客令了?”
东方亚菱道:“秋兄这么想,小妹也无法解说,我现在很忙,无暇招呼秋兄了。”
秋飞花感觉中,东方亚菱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前后,只不过一个时辰,却有冰炭全不相融的感受。
他很想转身而去,但他想到了南宫玉真和东方雁的嘱托之言,勉强忍了下去。
咬咬牙,强忍心中一股怒火,勉强的笑一笑,道:“亚菱,在下可否留在这里瞧瞧你绘制篷车图案呢?”
东方亚菱道:“秋兄,我很忙,我没有时间招待你,不便留你在此了。”
秋飞花吸一口气,道:“这大厅中有追风、摘星两位姑娘,和武兄,多区区秋某一个人,不算很重要吧!”
东方亚菱道:“你和他们不同,小妹不敢慢待。”
秋飞花道:“这么说来,姑娘非得把在下赶走不可了?”
东方亚菱缓缓回到座位之上,道:“秋兄,你要问的事,小妹已经答覆了,你交代的事,小妹已经记下了,你留这里与不留这里,都已无关重要了。”
秋飞花只觉这锐利的词锋,有如利剑一般,刺入了前胸,尊严受伤后内心中似要淌出血来。
只见他脸兄胀红,双目圆睁,脸上是一股悲忿和痛苦混合的表情。
呆呆地站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惜的是东方亚菱一直没有回头望过一眼。久久不闻秋飞花回答之言,东方亚菱沉声接道:“秋兄,你还没有走么?”
秋飞花木然的点点头,道:“好!我走!我走!姑娘多保重。”
他声音僵直、似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东方亚菱也听出了声音有些不对,突然回过头去。
世上就有那么巧的事,东方亚菱转头的同时,秋飞花也刚转过头去。
彼此都没有瞧到了脸上的神情。
如是秋飞花看到了东方亚菱脸上的神情,也可以瞧出她脸上的惊讶和歉意。
但东方亚菱也只看到了秋飞花的背影。
见他举步向外行去,身体有些僵直,背影中,流露出无比的凄凉。
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使东方亚菱失声叫出了秋飞花的名字。
但她忍了下去。
世上有很多的误会,但每一个误会,都隐藏着很多的痛苦。
秋飞花行出了门外。
幸好冷眼旁观的小叫化子武通,把双方神情,都看得清楚。
快行两步,追到厅门口,想叫住秋飞花。
但话到口边,又忍下去。
他发觉这时,就算叫住了秋飞花,也无法把事情解说清楚。
四个黑衣人,仍守在厅外门口,但却没有拦阻秋飞花。
直到秋飞花的背影消矢不见,东方亚菱才转过身子,又握起竹管。
过度的激忿和羞辱。使得秋飞花茫然失神。
如此时四个黑衣人突然出手,秋飞花必无幸理。
神剑崔方快步迎了上来。低声道:“秋少兄,见过东方姑娘?”
长长吐一口积存在胸中的闷气,秋飞花似是清醒不少,苦笑一下,道:“见过了……”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在下已尽了心力,但东方姑娘坚持要绘最好的篷车机关图,交对方。”
崔方脸色一变,道:“秋少兄,咱们不能使东方亚菱失信,但也不能让篷车构造图,落入对方手中。”
秋飞花精神一振,道:“崔老觉得那篷车构造图,不能落入对方手中?”
崔方道:“不是在下的意思。”
秋飞花道:“那是……”
崔方接道:“是南宫姑娘的意思,她吩咐下来,不许打扰东方姑娘绘制篷车图,但等东方姑娘把图交到别人的手中之后,要我们设法截下来。”
秋飞花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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