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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造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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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巴掌大的身材和背后的绚丽羽翅,小家伙看起来像是花精的一种,然而在那件草叶编成的绿衣上,却徒然斜挂着一块硕大的古董怀表——怀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几乎占据了小家伙的大半身高,给人颇不搭调的感觉。

“……大姐姐,你是谁啊?”

小家伙仰头看着她,好奇的问着。

“我叫穆兰,你是?”捧着小花精,穆兰用温和的声音报上名字。

“我是婵儿。”小花精用舌头舔去手上的花蜜,抖抖羽翅站了起来,偏头打量着穆兰。“我没见过你呢,大姐姐,你不是这里的人吗?”

“是的,我是……不小心进来的。”穆兰谨慎的回答着。

“不小心进来的?奇怪,这里应该只有得到允许的人才能进来啊……”小花精婵儿挥舞着羽翅飞了起来,拖着硕大的怀表,围着穆兰转了几圈,好像在判断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嗯……大姐姐不像是坏人。”似乎作出判断,婵儿重新落回穆兰的手掌上,并好心的提议着。“既然大姐姐是不小心进来的,那你想出去吗?婵儿可以带你去找出口哦。”

“咦?出去?”没想到小花精会提出帮助,穆兰稍稍吃了一惊,然后摇摇头拒绝着。“谢谢你,婵儿。不过我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和我同时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人。他是我正追捕着的危险逃犯,我要逮到他才能离开。”

“逃犯?”婵儿歪着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啊,难道大姐姐追的就是那怪家伙吗?”

“怪家伙?”〖TXT小说下载:。。〗

“嗯,早先也有个婵儿没见过的怪家伙从这里走过。”婵儿皱着眉头回忆着。“那人看起来半人半鬼的模样,又丑又脏,身上还散发着格外难闻的味道……我看见他一路慌慌张张的,好像在躲着什么似的,难道就是大姐姐追捕的坏人吗?”

“就是他!那就是吕肆!”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得到线索,穆兰顿时兴奋起来。“婵儿,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看到他向哪边逃了吗?”

“嗯,我看看……”婵儿把背着的硕大怀表放下来,然后费力的打开表盖。虽然明知不是时候,但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还是让穆兰不忍轻笑出来。

“那人经过这里是……大约在八分前,逗留了半分钟左右,然后又朝着那边逃了。”婵儿看完怀表,指着森林西侧说道。

“是那个方向吗?谢谢你,好婵儿。”

穆兰向小花精道过谢,正准备拔腿追过去,突然想到另一件要紧的事情。林守这时还在树上搜索,要是他回来没看到自己,不知道会不会生气?然而继续等待的话,吕肆很可能因此逃掉,要是有办法留讯息给他的话……

穆兰苦恼着,目光落到正收起怀表的小花精身上,顿时有了主意。

“好婵儿,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第9章 邪法厉鬼

林守凝望着下方的森林,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木鸠。木鸠以轻木雕刻而成,长约半指,雕琢的栩栩如生,连上面的羽毛都清晰可见。

“承天造化,与汝性灵,闻吾律令,为吾使召……敕!”

林守右手捏成法诀,念念有词的指向木鸠。木鸠在烟雾里变成白鸽的模样,扑扇着翅膀从林守的手上飞了起来。

白鸽的正是法名叫“信鸢”,乃是林守用遣物诀从木鸠里唤出的物怪。“遣物诀”是造师门的独门法诀,可以从唤出寄宿于物具中的精怪,并加以差遣。

不同的物具寄宿着不同的物怪,不同的物怪有着不同的用途。遣物诀最大的便利在于,施法者可以自由唤出最符合需要的物怪来差遣。从木鸠里唤出的物怪是“信鸢”。在造师门差遣的众多物怪里,“信鸢”仅具有传递信息和空中侦察的能力,因此是最容易唤出的一类。

空气里四下弥散的鬼气令得鬼见愁失灵,但可以断定吕肆必然就藏身于附近无疑。林守跟着又取出木鸠,连续造出了两只信鸢。

“继续搜索,直到找到那家伙为止!”

三只信鸢挥翅朝不同的方向飞去,树上的林守则疲倦的揉揉额头。

差遣物怪是很耗精神的事情,就算信鸢是最简单的物怪,像这样一次唤出三只也差不多接近极限。仅靠着三只信鸢进行搜索,效率相当有限,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办法,让穆师姐再等等吧……”

林守耸耸肩膀,在树枝上坐下,集中精神和信鸢交信起来。“信鸢”是侦察传信用的物怪,有着媲美鹰隼的锐利目光。透过信鸢的眼睛,林守可以清楚看到地上的一草一木,找到吕肆的行踪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守正凝神与信鸢交信,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那小小的声音他再是熟悉不过,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小花精婵儿正拖着那块沉重的怀表,从下面摇摇晃晃的飞上来。

“林守!林守!”

“婵儿?你怎么在这儿?”

林守伸出手,让婵儿得以降落。小家伙抱着硕大的怀表,坐在手掌里气喘吁吁。这幕光景虽然早已看得习惯,但还是多少觉得滑稽。

婵儿栖息在青河秘境里的小花精,林守很早就认识她了。小家伙虽是自然蕴生的花精,然而不知为何竟对人造物体特别感兴趣,尤其喜欢那些齿轮发条的精巧机械。

她带着的这块怀表本也是林守的东西,一次婵儿偶然见到,顿时两眼发直,然后便死皮赖脸,满地打滚的耍无赖要了去,从此当成宝贝般带在身上寸步不离。虽然本人完全没有抱怨,但每次看到那小小的身板拖着硕大的怀表,总会让旁人不禁替她担忧起来。

“来得正好,我刚摘了小参果哦,要吃吗?”

知道小花精喜欢吃零食,林守于是拿出刚刚顺手摘的小参果,在小家伙的面前晃悠。婵儿见状欢呼一声,接过小参果捧在怀里,正要张嘴啃食的时候,突然又停下来,仿佛想起什么事似的抬头看着他。

“不对,林守,我是来帮大姐姐传话的。”

“帮大姐姐传话?哪个大姐姐?”林守听得一愣。

“是穆兰大姐姐,她拜托我来找你传话。”

“穆师姐?你遇到她了?”林守感到惊讶。“她要你传什么话?”

“大姐姐说,她已经找到那叫吕肆的家伙了,现在就要去抓他,还有……嗯,大姐姐要你在树下等着,她抓到吕肆后就会回来和你汇合的。”婵儿边回忆边说着。

“你说什么?她自己去了!?”

林守像被扎到似的蹦起来,没有准备的婵儿顿时给掀了下去,在树枝上滚了好几圈,差点压坏了纤细的羽翅。没等她回过神来,林守已凑到面前,用焦急的语气询问着。

“告诉我,她朝着什么方向去了。”

“嗯……嗯,那边。”

“那边吗……好!可不要出事啊!”

婵儿伸手指了个方向,林守立刻便蹦下树,朝着那边赶过去。

被丢下的婵儿坐在树下,看着林守勿勿消逝的背影,像是难以理解般的歪着脑袋。好一阵过后,婵儿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小参果上,顿时抛开这个对她来说还太难的问题,抱着白嫩嫩的果子,美滋滋的享用起来……

……

金铁交鸣的声响在山涧间响起。

穆兰追着前面的鬼影,青鸦剑如同流光般的朝着那鬼影斩去。

那鬼影回身挥刀劈来,缠绕着乌黑鬼气的骨刃,对上诛妖伏魔的灵剑,先前倒还有些顾忌,然而此时却凛然不惧的迎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劈砍后,穆兰脚下一滞,差点跌倒,猛吸了口气站住,却感到从青鸦剑那里冲来的邪气,竟变得越发厚重起来。

“嘻嘻!嘻哈哈哈!还不死心吗?小妞儿,我早就说过,你现在已经奈何不了本大爷了!”

吕肆干脆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穆兰,活动着森森白骨的左手,显有恃无恐的模样来。

先前在地穴古井处交锋时,他的左手曾被穆兰斩断,然而闯入秘境后不过小半天,竟已不可思议的重新长了出来。而且,原本仅是骨刃的左手竟变化成白森森的巨大鬼爪,甚至就连力量也提升到无惧青鸦剑剑威的程度来。

“打开地穴,闯进秘境……这就是你潜到青河镇的目的?”

穆兰盯着宛如化身邪鬼的吕肆,沉声喝问着。

“小妞儿,猜得不错嘛。”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吕肆爽快的承认着。偏头看着周围的仙境风光,脸上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哼哼,老子当初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呢!没想到这鸟不生蛋的小地方,竟然藏着如此洞天福地!而且占着这块地盘的还是个没啥名气的小门派……真是他妈的撞大运了!这块地盘,简直就是给我们准备的啊!”

“我们?你不是单独行动的?”穆兰敏锐察觉到吕肆的话意。

“哼,臭婊子!都要死的人了,好奇心少点吧!”

察觉到说漏了嘴,吕肆生硬的打断了穆兰的话,张开化成鬼爪的五指,张狂的叫嚣着。“来啊,让你见识下老子的力量!这个力量,一点也不输给你们名门正派的力量!”

随着吕肆的狂笑,森白的鬼爪上骤然腾出乌黑的鬼气,同时吕肆身上的邪气亦跟着暴涨。穆兰看得动容,挥手挽了个剑花,厉声喝问吕肆着。

“化鬼吕肆!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嘻嘻,我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像这样待着,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过来。”吕肆摊开双手,显出极是畅快的模样来。

“胡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在喝斥吕肆的同时,穆兰也竭力分析着他的话来。

毫无疑问,吕肆的力量确实已提升到先前无法比拟的程度,但问题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里是青河秘境,是灵气格外丰沛的洞天福地。受到那丰沛灵气的影响,青鸦剑驱使起来也比在外面轻快不少,然而却远远无法和吕肆那诡秘的力量跃升相较。

像这般飞跃性的提升力量的邪法,至少在穆兰所知的范围里并不存在。她猜测吕肆身上或许带着邪道法宝,然而眼下却无法得到证实。

无论如何,假设吕肆真能通过某种法门源源不断的聚集力量,那状况对穆兰来说无疑是极为不利的。连番苦战下来,她的体力消耗已接受底限,若不是速战速决的话……

“来啊,臭婊子!看看你那把二流飞剑,能不能再伤到本大爷分毫!”

似乎察觉到穆兰的顾虑,吕肆舔着白森森的鬼爪,以淫邪的目光打量着她。“放心,本大爷不会要你命的,最多只折断手脚……嘿嘿,如果看到自己徒弟像破布一般被丢到山门前面,不知道你的师父会是什么反应?”

“满口污言!”穆兰怒斥一声,青鸦如奔雷般的射了出去。

在穆兰全力催动下,青鸦剑骤然放出青白的剑光,以滔天巨浪的威势斩向吕肆。另一方面,吕肆通过未知的邪法,力量也已提升至前所未有的程度,左手鬼爪缠绕着宛如实质般的乌黑鬼气,狞笑着迎向青鸦剑。

青光和黑影在山涧阴影里瞬间交错,爆出惊魂动魄的闷响。

青鸦剑的浩然剑气,终究还是斩破了鬼气的业障,吕肆左手鬼爪的三根指头被青鸦剑齐齐削去。然而污血迸出的同时,去势已没的青鸦剑也被吕肆给趁机抓在了手里。

“逮,逮到了……”

吕肆用半残的鬼爪逮着青鸦剑,狞笑着挥起右手的骨刃,用足全力劈向青鸦剑——此时青鸦剑的剑势已是强弩之末,剑脊上再挨骨刃的重重一击。在低沉的钝响声中,剑身的灵光当场溃散。

由灵氛幻化出水浪骤然消散,青鸦剑亦颓然掉落在地上,一时间似乎已化成毫无生气的凡铁。

“哈……哈哈,总算把这缠人的鬼剑给收拾了……”

吕肆一脚把灵光尽失的青鸦给踩进泥里,然后看向不远处的穆兰,嘿嘿狞笑出来。“怎,怎么样?臭婊子,你还有什么法宝没使出来的?嘿嘿,尽管拿出来,本大爷会陪你玩到动不了为止!”

吕肆狂笑着在那边大放厥词,然而穆兰好像没有听到,只是瞪大眼神,茫然的看着被踩进土里的青鸦剑……

每一名蜀山弟子,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飞剑。飞剑既是他们赖以修业的基础,也是他们珍而重之的半身。

要想炼出一把指使如意的飞剑,少说也得花费十年以上的光阴。十年的时间里,日复一日的修行精炼,将自己的魂命与飞剑的蕴灵相融,直到双方水乳交融,不分彼此,这样才算是炼出一把上好的飞剑。

自从六岁得到青鸦剑以来,穆兰和青鸦剑已相处了十五年光阴,青鸦剑早已成为她不可或缺的手足,并陪伴着她闯过无数艰难困苦。然而这样的青鸦剑,此刻却被恶徒的脏脚给踩进污泥里,再感觉不到丝毫灵动的气息……

……

“怎么?没了飞剑就动弹不得了吗?桀桀桀,所以说名门正派这种东西,就是他妈的没用啊!”

吕肆大笑着,尽管从左手断指传来剧痛难忍,但这种程度的伤势,只要几分钟就能再生过来。比较起来,能看到憎恶的蜀山弟子这般万念俱灰的狼狈模样,无疑是更令他感到愉快的事情了。

蜀山弟子修习的是御剑诀,没有飞剑便等于被拔了牙齿,再没有任何威胁。吕肆狞笑着朝穆兰走去,自以为胜卷在握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折辱眼前蜀山弟子的事情来。

“来吧,小妞儿,本大爷会陪你玩到爽……”

“……住口!”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吕肆的淫语,他惊愕的看到,那边失去飞剑的穆兰,竟然扶着山壁又站了起来!

很显然,青鸦剑的折损带给穆兰以重创,她的脸色发白,呼吸紊乱,连扶着山壁的手亦抖得厉害。

然而,有数张咒符正被她握在手里,正散发出煌煌的雷光来。

那目光移过来,竟是那般的坚毅,并且翻腾着清澄的怒气。一瞬间娥然涌出的强烈气势,令得占尽优势的吕肆,反而没来由的感到畏缩起来。

力量依旧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被青鸦剑斩残的左手,亦已尽数复元过来。眼前的蜀山弟子已失去了最厉害的飞剑,手里只剩下几张破咒符,根本就伤不到他半根毫毛。

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畏缩的理由,但不知为何,吕肆就是无法定下心来。

一边是如同吹气球般,力量不断膨胀的外道术士,一边是紧紧盯着他,如同磐石般半步不退的蜀山侠女。两人在山涧对峙着,穆兰固然是像要随时倒下的模样,然而吕肆亦不敢轻率的强攻上去。

一片枯叶被潺潺溪水承载着,漂过穆兰的脚下,遇到挡路的岩石,打个回卷儿,绕过障碍后又继续向西漂去。吕肆的目光随着那枯叶晃了晃,再回到穆兰脸上,只见她虽已把嘴唇咬出血来,然而那眼神依旧没有半点涣散。

散魂临照,封命为契……

舍生取义,义贯青云……

蜀山弟子代代修行的不传禁诀,舍生诀……

那千百年来,代代相传,世世相承的浩然正气,此刻仿佛化成隐约可见的“蜀山”二字,散发着无形的光焰,悬浮在穆兰的身后。两相对比下,吕肆竟感到自己显得愈发卑小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名门正派……”

吕肆咬牙咒骂着,往昔被斥为“丧家之犬”时的情景仿佛又浮现出来,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耻辱记忆,也是驱使他发疯般的寻求力量的根源。吕肆反复咀嚼着毒草般的憎恶,把那从心里涌出的怯懦给压了下去。

“不许……不许用那种眼光看我!臭婊子!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力量,得到了不用再畏惧你们的力量!名门正派……没有人,没有人能再轻视我!我撕了你!臭婊子!”

吕肆咆哮着,挥舞着骨刃和鬼爪向穆兰冲去,穆兰亦紧咬嘴唇,举起咒符准备舍命一搏。岂知就在双方冲突的前一刻,一只白色的鸽子突然从眼前划过。

白鸽扯去了吕肆的注意力,并且朝着他直冲而来。

“雕虫小计!滚开!”

吕肆怒吼着,挥舞骨刃,轻易把冲来的白鸽斩成两半。被斩碎的白鸽,刹那间爆散成无数纸屑,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飞散着,遮住了吕肆前方的视界。

“混蛋!搞什么鬼!”

看不到穆兰的身影,吕肆下意识的警惕护身。这时破风声从左右响起,有两道白影混在飞舞的纸屑里从左右袭来。那偷袭虽然隐蔽,但对已提升力量的吕肆却已难构成威胁。

吕肆冷笑着,鬼爪和骨刃迎了上去,岂知到手的竟然又是如同纸屑般的质感。心里刚刚冒出“不妙”的想法,被斩破的两只白鸽又同时爆散,化成满天的纸屑,将吕肆的周围全给遮了起来。

“障眼法?妈的!想救走那女人吗?”

吕肆深陷在纸屑纷舞的包围中,发狂般的挥舞着骨刃和鬼爪,把周围的树木和岩石打得粉碎,却丝毫也没碰上想找的目标。好半天后,纷纷扬扬的纸屑才慢慢落下来,吕肆举目看着周围,早已没有穆兰的踪迹。

“是谁!是哪个混蛋干的!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吕肆咆哮声在森林里响起,那声音里蕴含着狂暴至极的愤怒,然而落到远处悠然逃远的林守耳中,也只是引得他回头做了个鬼脸罢了。

第10章 冷雨暖夜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穆兰被隐约的雨声给吵醒。

仔细听了听,大约是顷盆大雨吧,打在树叶上响起连片连片的哗啦啦的声响,连涌进鼻腔的空气里也带上潮湿的味道。

穆兰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不知何处的昏暗洞穴,还有在不远处燃烧着的小团篝火。摇晃的火光照亮洞穴的一角,也给她带来微弱的暖意。穆兰试着活动了下,发现竟提不起一点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

穆兰摇晃着昏沉的脑袋,试着回想起意识消失前的最后光景……

那时候,她正与吕肆对峙着,施展出“舍生诀”来。舍生诀是舍生取义的蜀山禁诀,非到最后时刻不得使用。穆兰准备舍生一搏,岂知突然间有只白鸽闯了进来,白鸽被吕肆斩落,随即爆散成铺天盖地的纸屑,把周围给遮蔽了起来。

就在她发愣时,右手突然被人拉起来。拉着她的人是林守,林守扯着她迅速朝着森林里逃去,背后的山涧传来吕肆连连怒吼,但似乎被满天纷舞的纸屑给困住,竟然没追上来。

就这样跑了一段路后,吕肆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察觉到这点时,紧绷的精神也不由得松懈下来。随着精神的松懈,身体里累积的过量疲劳和创伤,也就随着迸发出来。

那时候,意识仿佛是被急速扯进黑暗的海底,最后瞥见的是林守那慌张的脸。倒下去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托住,微微一震后,便再没了意识……

“我是……被林师弟给救了吗?”

穆兰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朝着洞穴里打量。小小的洞穴里并没有林守的身影,然而却发现身体竟意外的虚弱,仅仅是转头打量的简单动作,做起来都是非常辛苦。

不太相信的穆兰,咬紧牙关,用上全部力气试着坐起来,谁知经脉却骤然剧痛,顿时颓然倒下去,撞在石壁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前也是冷汗淋淋,这样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勉强缓过气来,确定伤势竟比想象中更严重。

些许的皮外伤姑且不论,但经脉和脏腑却是遭受重创。当时青鸦剑挨吕肆的凶斩,剑身灵气当场溃散,穆兰和青鸦剑气机相连,半数的伤害亦转嫁到她的身上。现在穆兰的丹田几乎凝不起一点法力,全身软绵绵的,好像连骨髓被抽空似的。

以这样的状况,别说继续追捕吕肆,就连自保都做不到。

穆兰咬着嘴唇,陷入深深的懊恼里面。一阵寒风吹进洞穴,把潮湿的雨点儿带了进来。穆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洞口,透过篝火稀薄的光线,可以看到外面暴雨如瀑般的景象。

秘境里面也会下雨吗?

穆兰呆望着洞外的暴雨,却没来由的想到青鸦剑来。那柄形同她半身,向来寸步不离的爱剑,此刻想必是孤零零的躺在森林某处,在污浊的泥水里承受着冷雨的冲刷吧……

飞剑通灵,若是蕴灵散尽,青鸦剑亦等于消亡。就算陡然留得形体,也不过是更增伤悲罢了。然而看看眼下的自己,恐怕也是差不多的状况,莫不是真是应了那句话,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吧……

沉沉的雨幕笼罩着整个秘境,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密集的雨声。

恍惚间,这处小小的洞穴,似乎成了末日世界里唯一的避难所。那堆散发着稀薄光热的篝火,或是象征着仅存的希望,却也在风雨中飘摇不定,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下来。

不可见的寒气从四周黑暗里涌来,像这般惶然无措的消沉感,恐怕已是许久不曾有过。尽管知道这样消沉下去会非常危险,然而心却像是漏光燃油的汽车般,再提不起丝毫的劲头。

穆兰悄悄的蜷缩起身子,手足似乎慢慢冰凉起来,空虚的麻痹感侵食着本已困倦的意志,如此再过几分钟,大概会像先前那般再昏睡过去吧,然而这次能不能醒来……

……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突然响起给力的呐喊声,惊醒了昏沉的穆兰。

她睁开眼睛,只见伴随着外面的电闪雷鸣,一个黑影猛然窜进洞来。还以为是什么猛兽窜进来,穆兰不禁悚然一惊,随后才看清楚,那黑影原来是顶着树叶的林守。

林守窜进岩洞,丢开挡雨用的阔树叶,长长呼出口气,目光落到快要燃尽的篝火上,啧了一声。他从岩洞暗处的枯枝堆里挑出几根较干的,丢进篝火里,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原本摇摇欲熄的篝火重新旺盛了起来。

熊熊燃烧的篝火一时间驱逐了洞穴里的黑暗和寒冷,借着篝火的余光,穆兰也得以看清了这位小师弟的模样。

从那样的暴雨里归来,就算有着树叶挡雨,林守的全身也依旧被淋得湿透。湿漉漉的头发搭拉在肩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很快就把脚下地面给打湿大片。他搓着双手坐到篝火旁,借着火焰的光热取暖。

穆兰悄悄移动着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那堆枯枝,不禁惊讶林守到底费了多少功夫去收集这些柴火。

注视着燃烧的篝火,穆兰不禁感到温暖,放下心来的时候,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的干草。正是这些干草帮她保存了体温,得以避免被冻僵的下场。穆兰悄悄移动着目光,看着岩洞角落的那堆枯枝,不禁惊讶那人到底费了多少功夫去收集这些东西。

看着那人浑身湿透的守在篝火旁,不断搓着双手的模样,穆兰的心突然没来由的颤抖了下。

仿佛初春破冰的声响,某种温暖而柔软的东西,从心灵深处自然而然的流淌出来。那东西如同春回大地的流水,悄无声息间,消融了孤寂寒冬的冰寒。穆兰最初还没有察觉,等脸颊上传来奇异的温湿感,才陡然慌张起来。

“这,这是……”

摸着淌下的泪滴,穆兰与其说是惊讶,还不说是愕然。

如此脆弱的自我,到底有多久不曾浮现?穆兰这样问着自己。担任执行干员以来,遇到的凶险无数,也并不以此次为最甚,为何竟在此时显露出来?偏偏对方还是比自己小的师弟……

感到迷惘的穆兰,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篝火旁的师弟,却突然红了脸,并且别过头去。原来这时候,那边烤火的林守已经把淋湿的衣服给脱下,正光着膀子坐在篝火旁。

穆兰红着脸悄悄瞥过去,发觉林守的身体竟意外的结实。而且不知是否因为严苛修行的缘故,他的背上和手上都有不少旧伤痕。

没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林守不知何处找出一个粗糙的石钵,把冒雨采来的几株新鲜的药草和几颗红果子丢进去,然后拿着一根长条石棍,在石钵里捣鼓起来。很快的,浓浓的药香传了出来。

“……在捣药吗?给我的吗?”

穆兰不可思议的眨着眼睛,看着那边的小师弟。借着篝火的光亮,林守很快的把药捣好,起身时再打了个喷嚏,然后边揉着鼻子边朝这边走来。

火光从侧后方射来,将走来的身影虚化得格外高大。也许是因为半躺在地上的关系,仰视着那身影的穆兰,突然生出奇怪的感觉来——眼前照料着自己的小师弟,或许并非先前认为的懵懂小鬼,而是比外表更值得信赖的男子汉也说不定。

“嗯?穆师姐,你醒了吗!?”

这样的声音响起,把穆兰从恍然中唤醒过来,抬头看向蹲在身边的师弟。只见林守手里端着石钵,脸上则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神情。

“林师弟……”望着那被暴雨摧凌过的脸庞,穆兰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好半天后才像勉强找了个话题似的提出来。“吕肆呢?他……没伤着你吧?”

“没有没有。”林守笑着摇摇头,给出令人放心的答案。“放心吧,青河秘境可是我家的后院,要在这里跟我玩抓迷藏,那家伙还有得修行呢!倒是穆师姐,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大碍,只是……使不出力气罢了。”穆兰摇摇头,低声说着。

“使不出力气?嗯,那先把药喝了吧?”林守把石钵端了起来,里面的药草已被捣制成糊状,红红绿绿的汤汁模样,就卖相而言可不怎么样。

“这是用朱果,三桂枝,雾莲根和安息草做成的内服伤药。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啦,但却是疗伤治愈,化蕴养神的好东西哦!以前大黄受伤时,只要一剂灌下去,不管多重的伤,第二天就会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似乎在担心她会拒绝喝药,林守很努力的说明着药效。岂知穆兰只是轻声说了句“好”,然后便低着头,咕咚咕咚的几口,便把那一钵颜色诡异的药汁给全喝了下去。

“唔……”

喝药时用力过猛,本已不多的力气又散了去。穆兰晃了晃,无力的向后倒去,被林守给及时扶住。她半靠在林守的身上,借着喘息的时机调整着紊乱的内息。令她感到惊讶的是,那碗苦涩的汤汁顺着咽喉流进胃里,竟然即刻化成一团氤氲的灵气。

由天地元息而生的氤氲灵气,护养着五脏六腑,并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原本接近油灯枯竭的真气,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燃料似的,渐渐的又开始流转起来。

“真气……恢复了?”

察觉到这点时,穆兰不禁欣喜的叫出来。

只要真气开始流转,那经脉灵络便算是保住了,内伤自然就能随着时间恢复过来。按照过往的经验来判断,本来像这般严重的伤势,就算有师门秘传的丹药,也至少要调养半年才可能养好的。

“怎么样?有效果吧?”

“嗯,有效,非常有效……啊!”穆兰高兴得连连点头,突然“啊”了一声,抬头看着林守,用战战兢兢的声音问着。“林师弟,你刚刚冒雨出去……难道,就是为了采这些药草吗?”

“是啊,因为了有些东西不好找,再加上又下起暴雨。我是把婵儿拉出来帮忙,花了些时间才凑齐的。”林守如此说着。那语气多少有些得意的味道,然而比起这伤药的价值来,倒是显得太过轻描淡写了。

“……”穆兰一时间已说不出话来了,仿佛不知所措般的朝左右望去,跟着注意到自己正靠在林守身上的事实。

林守的衣服还晾在篝火那边,这时候胸膛坦露着,穆兰半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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