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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造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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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猴子洋洋得意的说出自己的算计,正享受着小妖们钦佩的注目,突然听到身后有个期期艾艾的声音传了过来。
“猴,猴哥,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耶……”一小妖原本守在废楼的窗户边放哨,此时指着远处激战的回收场,用颤抖着的声音说着。“那小子……好邪门的样子,搞不好白虎宫还拿不下他……”
“你说什么!?”
肖猴儿听得骇然大惊,当下扑到窗户边朝远处战场望过去。
手持金刚无想的造师传人,在那里正以一敌三的抵挡着白虎宫弟子的猛攻。只见骑着白狼韩千秀在战阵外游走,两名持着破魔戟的弟子则联手从左右挟击林守。
话说那紫金打造的破魔戟,原本乃是当初崩界大劫时期,白虎宫为对付地界那些铜头铁骨的魔物而请当时名匠设计的利器,在两界战事里斩获颇丰,可算是白虎宫的标志装备。岂料此番用在造师传人身上竟是大失水准。
每每见着破魔戟刺来,林守便挥起金刚无想迎去。随着交击暴响传出,那金刚无想便嗡嗡乱舞出满天棍影。棍影铺天盖地的卷过去,不仅逼得使戟弟子只能撒乾回防,稍有疏忽还会挨上好几棍。
肖猴儿尝过金刚无想的滋味,知道那乌哨棍的厉害。看着那呼啸连连的满天棍影,就算是皮厚肉糙的妖怪,一棍下去恐怕也要去掉半条命。然而那两名白虎宫弟子连挨了十多棍,竟只是闷哼数声,随即依然与林守战得不亦乐乎。那强悍无比的抗打击力,看得肖猴儿瞠目结舌。
随着双方交手持续,金刚无想与两把破魔戟也已硬拼了数十记,但那乌黑棍身上竟没留下半点伤痕。反倒是林守几番交手下来,似乎渐渐悟到使用金刚无想的窍门,尝试将法宝的变幻神通融进棍法里,战场局势陡时一变。
只见那朴拙的乌哨棒趁势一抖,刹那间竟化成虚实不定的满天棍影朝两名持戟弟子袭去。那棍影有长有短,变幻自在,两名持戟弟子将手里破魔戟舞成陀螺,竟也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棍影。随着噗噗闷响声,竟被打得连连败退,一时间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这幕光景落到远处窥战的众小妖眼里,带给他们难以言喻的震撼。
想想看,白虎宫乃是统治岐阳地方的神御门阀,门下弟子亦有着隐世屈指可数的强悍武力。对混迹暴走族的小妖们来说,几乎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然而就是那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却被造师传人以一敌三仍给打得全无招架之力,这样算起来,那挥舞着乌哨棒的少年究竟邪门到何种程度?想想自己先前竟不知死活的去招惹这样的煞星,小妖们的背脊不由得冒出浸骨的寒意,带着惊恐的神情互相张望,一时间废楼里的气氛仿佛凝滞。
“猴哥……”一小妖看着造师传人手里威风八面的乌哨棒,以吞咽口水的颤声问着肖猴儿。“原来你的那根金箍棒是真的啊……”
“真的个屁!你几时看见我用它那样抽人过!?”肖猴儿一脚踹飞了那多嘴小妖。“金箍棒也好,前面的刺棒也好,什么玩艺儿落到他手里怎么都可以变出花样儿来……混帐,那小子到底使的是什么妖法……”
“猴哥,万一,万一啊,他要是把那两名白虎宫弟子给打伤打残,白虎宫将来追究起来,那我们岂不得被抓去剥皮……”另一小妖看着那明显不利白虎宫的战局,恐惧的问着。
“……不,不会那样。”肖猴儿仔细看着战场那边的光景,语气显得格外复杂。“你们还记得他最开始唤出来的那把血煞凶剑不?妈的,那把凶剑才是当真的邪门!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老子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我也记得那把凶剑!那剑围着我们转了一圈,我当时差点吓得尿裤子,还以为死定了……”一小妖缩着脖子回忆着。“但是猴哥,既然手里有那样厉害的家伙,为什么他不使出来?”
“如果使出来的话,大概收拾不了吧……”肖猴儿如此推测着。
“我猜那小子也知道,那柄凶剑一出鞘便非死即伤,因此后面才勿勿把它给收起来……眼下那小子只用金箍棒对付白虎宫弟子,怕也是忌惮着白虎宫的势力,下手都有分寸的。若他真是横下心来伤人的话,这时候恐怕早就把那三人砍翻了。”
听完肖猴儿的分析,小妖们接连响起倒抽凉气的声音,颤栗着望向那边的造师传人,不约而同的回想自己先前究竟有没有太得罪那边的小煞星。
“猴哥,那……那这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混蛋!我怎么会知道?”
肖猴儿骂咧咧的望向战场,岂料此时那里的情况竟又有了改变。
第71章 灾劫预感
白虎宫两名持戟弟子,对着将金刚无想的变幻神通发挥得淋漓尽致的造师传人,一时间竟被打得丢盔弃甲,全无还手之力。
韩千秀在旁皱眉观战,出身武门世家的她,比寻常修真者更重视江湖规则,她本不欲以众凌寡,然而见着师兄们连连败退,终究再无法坐视不理,当下轻叱一声,持着飞轮杀了进来。
那飞轮也不知是何物所铸,呼啸着在破空袭来,势态格外沉重,收放又是分外轻灵。
听着身后刀轮的破空厉响,林守下意识的挥棍挡去,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暴响,满天棍影霎时间消散无影。那刀轮盘旋着回到韩千秀手里,而林守却是被震退数步,没等重整好架势,那边两名回过气来的持戟弟子又舞着破魔戟扑杀上来。
那破魔戟虽是诛妖除魔的利器,可惜对正道玄宝的金刚无想却毫无用处,林守倒也不惧与两名持戟弟子交锋,唯独韩千秀手里那独门兵器令他格外忌——每每他占到上风,那刀轮便会破空袭来,金刚无想挥出的满天棒影必然一窒。两名持戟弟子趁势反攻,他辛苦争取到优势霎时间便付诸东流。
如此几番重复过后,林守被搞得苦不堪言,有心想先摆平那要命的刀轮,然而韩千秀却只是骑着白狼后方徘徊,并没有掺和进前方的战阵。再加上两名持戟弟子的死磕硬碰,令得金刚无想一时间竟有力难施。
“兀那小子!胆敢在白虎宫的地盘上惹事生非,可饶你不得!”
靠着韩千秀的频频援护,两名持戟弟子慢慢占得上风,挥舞破魔戟朝林守穷追猛打,那模样竟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惹你妹!根本是你们找上门来的好不好!?”
林守以金刚无想抵挡着破魔戟的猛攻,双臂被震得酸麻不己,晃然看着远处的韩千秀似乎再掷出飞轮,再按捺不住腾起的怒火,反手握住腰后剑柄。
那动作落到远处观战的小妖们眼里,肖猴儿的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喝了“卧倒!”——下一瞬间,血色匹练横扫当场,凛冽剑煞朝着四周迸散,竟将废楼的玻璃窗都震成碎片。
好在小妖们早已随着肖猴儿于第一时间卧倒在地,倒也没有被牵连到。当小妖们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望向战场时,那里的光景令他们霎时间倒抽了口凉气。
只见两名持戟弟子为那血煞匹练擦过,手里的紫金破魔戟被一削两断。他们身后的韩千秀却是遭血煞匹练直袭,虽在千钩一发之际避开致命伤,然而坐下白狼却遭祭剑横斩,在哀嚎声里化成血雾崩散。
斩杀白狼的祭剑,在半空欢愉鸣动着,竟如长鲸吸水般将白狼湮灭生成的血雾给吸进剑身!
将血雾吸噬殆尽的祭剑,陡然发出一声铮吟,仿佛沉睡千年的魔魂就此苏醒,剑身霎时间迸放出万丈血煞。在那浩然气焰摧压而下,就距离战阵百米远的废楼竟也被压得笃笃抖颤起来。
目睹那难以言喻的邪异光景,不仅吓呆了远处的小妖,也令近处的白虎宫弟子看得骇然。看着那玄衣少年在血煞魔剑的拥簇下走来,一弟子当下从怀里取出一圆筒,奋然掷向天空。
被掷出的圆筒在空中化成一道耀眼红芒,那亮度即使在白天亦清晰可见。
林守不明所以的望着那冉冉升起的红芒,远处的肖猴儿却看得脸色苍白——那持戟弟子掷出的圆筒是白虎宫紧急联络的信号弹,白虎宫的信号弹分成赤橙黄绿四等,其中红色为最紧急的求援信号,一旦掷出则必然惊动整座岐阳市的白虎宫弟子。
“混蛋,混蛋……”
抬头仰望着那被冉冉红芒映得血红的天穹,肖猴儿恐惧颤栗着。这血红天穹代表着白虎宫已将那玄衣少年视为死敌,决意倾全力将其铲除。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已闯下的弥天大祸,事态再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撤!快撤!马上撤!”肖猴儿回过头,几乎用吼着的声音对着小妖们说道。“我们得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记住,回去别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听懂了吗?别对任何人说!”
……
隐世与凡世的界限,有时候泾渭分明,有时候却暧昧不清。
在凡世的普遍认知里,岐阳市大约是一座地处华北平原,拥有数百万人口的气派大都市。然而对生活在岐阳市的普通市民而言,又有谁会想到,真正管理着这座城市,决定着他们命运的,既不是政府也不是企业,而是从三皇五帝时代便驻留此地的神裔门阀,白虎宫。
岐阳市是白虎宫的地盘,其发展规划皆由白虎宫决定,这也令得岐阳市多少呈现出些与众不同的特征来。比方说,若是照着地理方位将岐阳市划分成东西南北四区,便可发现其余三区皆是高楼林立的繁华景象,而唯独西区却依旧保留着低矮宅院的旧时模样。
四灵中白虎居西,因此岐阳市的西区等同于白虎宫的私院,亦是与隐世无关者难以踏足的禁地。在岐阳西区的中心地带,有一座占地数百亩的古时宫殿。普通市民隔江相望,能隐隐看到宫殿那气派的亭台楼阁,不过谁也说不准那雄伟宫殿究竟是何时所建,里面居住的又是何人。
隔江相望的神秘宫殿常成为岐阳市民的闲暇话题,然而熟知隐世的人却莫不对那宫殿投以敬畏目光。只因那宫殿正是“御三家”之一,即白虎宫的所在。
所谓“御三家”,是隐世诸派对自三皇五帝时代便居于人世,默默镇守着人世安宁的三大神裔门阀的尊称。白虎宫为御三家的一柱,数千年声威不坠,连执掌隐世之牛耳的正道会亦不敢轻慢。
只是远远看着那庄严雄伟的巍巍宫殿,恐怕无人可以想到,此时白虎宫竟正面临着一场莫大劫难。
“……自昨日鬼物复现后,弟……弟子等已将岐阳东区搜索数遍,几乎已是掘地三尺,但……但还是没能发现鬼物的来源……”
白虎宫的泰阳殿里,一位精瘦老者坐在殿前太椅上,杵着龙头拐杖,沉默听着弟子搜索报告。老者左眼处有一道狭长伤痕,右眼却是精光隐敛,此刻虽是闭目不言,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气焰却从身上发散出来,令得报告的弟子胆颤心惊,结结巴巴的几乎说不下去。
这位杵着龙头杖的老者,正是御三家之一,白虎宫的掌门牧战牧老爷子。
六十年前崩界大劫时,修真诸派被地界雄兵打得连连崩败,那时便是牧战一马当先的领着白虎宫子弟,杀退了如火如荼的地界兵势,从而扳回溃败的局势。此战令牧战失去左眼和右腿,却在战场上留下无数妖魔尸骸,以及令天下魔道闻风丧胆的白虎宫之威名。
一甲子的岁月流逝,昔日的白虎武神已变成此时的瘸腿老者。对隐世诸派的小辈弟子而言,无论是“崩界大劫”或是“虎狼却”,都已是属于遥远世代的缥缈记忆。然而在诸派师长的心目中,那称号却依旧是代表着白虎宫之无上武威的证据。
“……够了。”
牧战一叩龙头杖,打断了阶下弟子的报告。随即在弟子的敬畏注目下,坐在太座上闭目沉思起来……
自他接掌白虎宫来已有四十余年,期间也曾遇到过不少棘手事件,而却没有一次像这般来得莫名其妙,令人浑然摸不着头脑。
要说这岐阳地方,自古以来便是地脉阴渊汇聚的风水宝地,时常吸引妖物聚集,不过在白虎宫的镇守下倒也没有出现过严重事故。岂知数个月前,岐阳市区突然冒出鬼物行凶伤人,虽然作祟鬼物当即被白虎宫弟子消灭,然而背后原因却是无人知晓。
本以为此事是偶发事件,岂料接下来的一个月,岐阳市里竟又接连发生十多起鬼物伤人事件。这些凶祟事件没有固定地点,然而无一例外皆是鬼物突然从地下冒出伤人。尽管白虎宫很快将作祟鬼物镇压,然而调察背后却总是无因可解。
自家地盘上连番凶祟事件持续上演,不仅令得白虎宫大失颜面,连正道会亦偷偷派出干员前来调察。身为白虎宫当家的牧战,为此恼怒万分,却也勒令白虎宫弟子在岐阳市各地搜察警戒,不放过任何可疑事物。
几番地毯式的搜察没有得到任何成果,鬼物依旧频频于各地作乱。不仅如此,甚至连岐阳市的地脉亦隐隐出现动荡的迹象。
地脉是天地元息循环流经的通道,亦是撑起三界穹宇的华柱。地脉流动向来恒古如一,若是地脉动荡,那必然招致天地灾劫——这绝非杞人忧天,事实上因地脉动荡而招致的天灾地劫,早已在二十年前降临到岐阳市,当时白虎宫几乎被逼到举族外迁的绝境。
面对那足以动摇天地穹柱的浩世地劫,个人实力修为没有任何意义,回想起当时心里的那股绝望,即使现在牧战依旧心有余悸。本以为如此浩劫应是数千年方有一遇,岂知仅过二十年不到,刚刚平稳下来的地脉便又出现动荡的迹象……
第72章 群殴阵势
和着先前莫名出现的鬼物作祟,莫不是预示着那浩世地劫又将席卷岐阳地方不成?这样的念头令得牧战紧皱眉头,几乎捏碎了手里龙头拐杖,那苛烈的目光扫过去,周围众弟子无一不显出噤若寒蝉的模样。
“罢了,退下!”
牧战一叩龙头杖,清脆的杖响混着地面龟裂声在空阔大殿里回荡,众弟子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随即施礼勿勿退出殿外。
听着众弟子远去的脚步声,牧战闭目收敛怒机。
白虎宫有着御三家里首屈一指的武力,若是正面冲突,那怕是对上地界妖师雄兵亦毫不畏惧。然而刚柔难以相济,偏门于刚武一途的白虎宫,于诸道玄法上便是格外不擅。那鬼物作祟来得莫名奇妙,若真与地脉动荡有关,强令弟子们前去追察亦是毫无用处。
地脉流涌乃是撑起三界穹宇的华柱,在那浩荡无垠的天地华柱面前,既使是大罗金仙亦如同蚁于苍海。眼下岐阳市鬼物作祟频频,地脉又隐隐动荡,就算白虎宫有傲视诸派的武力,此番竟是如同老鼠拉龟,全然不知如何下手。
牧战杵着拐杖在泰阳殿里转了几圈,越想越觉得气闷非常,一跺脚踏碎了地板,正打算出殿走走,却突然听到走廓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兴奋的喊叫声。
“掌门!逮到了,我们逮到了!”
牧战朝殿门望去,只见先前离去的弟子勿勿撞进泰阳殿,用兴奋的声音报告着。
“逮到什么?说清楚!”牧战皱眉问着。
“禀告掌门,是逮到作乱的妖徒了!”那弟子喘着气回答道。“先前韩师妹巡逻时发现行迹可疑的妖徒,上前捉拿时遭到那妖徒的激烈抵抗,还伤了好几人。幸亏巡逻弟子们看到讯号及时赶过去,现已将妖徒堵在北市某处,必然是在劫难逃!”
数月来的憋屈终于得到一吐怨气的机会,那弟子竟是兴奋得满脸通红,似乎只要牧战一声令下,便迫不及待冲过去参与围捕的模样。
“哦,是千秀发现的吗……”牧战闻言稍稍动容。
白虎宫本不收女弟子,但韩千秀乃是牧战的故人之后,因师门蒙难而投奔白虎宫,于是被破例收入门下。相比起其它弟子的莽撞性子来,韩千秀的心思细腻,行事慎重。既然妖徒是她发现的,那想必便不会有差。
“那妖徒现在何处?”
心念闪动间,牧战朝弟子询问着。
白虎宫近来麻烦频频,若能趁机逮到犯人详加审问,或许便能成为解决问题的突破口。这样想着的牧战,一时间倒担心起众弟子收不住手,将那妖徒给失手格杀了。
“禀告掌门,听说是在北市郊外的某处回收站里。”弟子恭声回答着。
“北市吗,是那方向吧……”
牧战认准方向,随手抓起龙头拐杖,贯注真力后猛然掷出。龙头杖呼啸腾空后,牧战亦是猛一顿足,凌空跃上先前掷出的龙头拐杖。随即在殿前弟子的愕然注目下,如同御剑飞天般的朝着北市疾翔而去。
……
被贯注真力掷出的龙头杖,其飞翔速度毫不逊于飞剑,片刻后便已飞临北市上空。牧战凌空俯瞰,没费多少功夫便寻到弟子说的那处地点。正想着就这样降下去,却意外在回收站旁的一幢废楼顶上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一踩龙头杖的尾端,施展千斤坠的功夫提前降落下去。
那幢废楼莫约五六层高,屋顶竖着破烂的广告牌,只见一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站在广告牌边,借着掩护朝下方战场打量。他似乎早已察觉到天上踏杖飞来的白虎掌门,听得身后落地的轻响,当下便过来向牧战见礼。
“当家的,你也来了。”
“嗯,听说逮到可疑分子,我便过来看看。”牧战摆摆手,以熟络的语气回应着。“老四,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被牧战称呼为“老四”的墨镜男子,其名叫牧休,在牧家中辈里排行第四,算起来应该是朔夜的四叔。据说牧四叔年轻时曾效法牧战老爷子,前往地界磨练游历,乃是历经百战磨练的隐世高手。目前则担任着白虎宫众弟子的执教师傅一职,于众弟子间极有威望,而此番调察鬼物作祟事件亦是由他负责指挥。
“我到了有一阵了,当家的。”牧四叔指指远处空地的方向。“孩儿们已【‘文’】将对手困在【‘人’】那边,但【‘书’】要拿下大【‘屋’】概还得花些时间。”
“什么?还没拿下吗?”听得远处战场传来的阵阵撕杀声,牧战不满的抽了抽眉。“老四,对方既然这般扎手,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想让孩儿们白白伤亡不成?”
“嗯,事情有些不对,对方好像没伤人的意思……”牧四叔搔搔头,带着牧战来到废楼边,指着下方激斗的战场解释着。“孩儿们这阵子神经都绷得太紧,趁这机会练练手也不错,多少可增加些实战经验。”
“哼,不受伤算什么实战经验……唔嗯?”
牧战重重哼了声,眯眼朝着战场处望去,一看下却不禁愕然。
先前持戟弟子发出的紧急讯号,把在西市巡逻的大半白虎宫弟子都吸引了过来。此刻那处空地上已聚集着数十上百名白虎宫弟子,里外三层的围成一大猎圈。破魔戟闪出的寒光映亮了猎圈中央,那里有五名持戟弟子正与可疑分子激烈交手着。
当看清那可疑分子的模样,牧战不由得一愣。
原来那所谓的“妖徒”竟是一身着玄衣的粗眉少年,从那略带稚气的神貌看来,估计也就十五六岁左右——这等年龄甚至比起围攻他的白虎弟子都要小上不少,也难怪牧四叔宁可旁观也不愿出手。
要知道,白虎宫成名的“破军战阵”正是五人一组,五名白虎弟子结阵围攻那玄衣少年一人,或许会落得个以众凌寡的口实,但勉强还能用弟子辈间的切磋来解释。然而若是身为执教师傅的牧四叔出手,那必然会落得以大欺小的骂名,传出去白虎宫非成为御三家的笑柄不可。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虽然众多白虎宫弟子把空地重重包围,但也只是围而不攻。只是每当围攻的战阵里有弟子负伤退出时,便会立即有人上去接替他的位置,继续与那粗眉少年周旋。
“老四,你教的徒弟都是干什么吃的!?”看到战阵旁边竟已陆续退出十多名伤者,牧战牧老爷子顿时怒气勃发。“破军战阵竟连个区区小鬼都拿不下来,还伤了这么多人!简直是混帐!”
“呃……当家的,白虎宫已止伐多年,孩儿们疏于实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旁边的牧四叔似早已料到掌门会有此反应,尬尴的扶了扶墨镜,试着解释。“那少年也不是寻常人物。你看他手里的乌哨棍,变幻莫测,威力无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仙家法宝?那少年能把这般法宝使得出神入化,尚且在战阵里进退有余,这份功夫恐怕连我都做不到。”
“屁话!从来就没见你小子使过兵器好不!”
牧老爷子踹了牧四叔一脚,随即把目光投向战阵中央。先前他只顾着少年的模样,倒没留意到少年手里的兵器,此时听牧四叔提到后仔细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这时战场的情势已趋白热,一持戟弟子战得性起,陡然大喝一声,浑然不顾的持戟冲杀。围成战阵的白虎弟子纷纷露出不妙的神情,然而那少年却是手持着乌哨棍,不闪不避的与挥来的破魔戟相碰一记。
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暴响,那乌哨棍被震得嗡嗡作响,却是借势乱舞出化成满天棍影。那棍影虚实不定,变幻莫测,如同绵里藏针的滔滔袭来,冲杀的那持戟弟子顿时被裹进重重棍影里,只听得数声闷响传出,随被被打得横飞出去,摔出战阵。
其余四名同门弟子见状,再顾不得维持战阵,竟是同时持戟朝那少年冲杀而来。此时少年正是旧力用竭,新力未生的时机,见状似是咬牙咒骂一声,反手按到腰后。
少年背手的动作仿佛带着有莫大的威慑性,周围观战的白虎宫众弟子纷纷动容,那四名持戟冲杀的弟子亦变了脸色,不约而同的回戟防守,然而却已是来不及。
下一瞬间,一道凛冽的血光在战场迸放!
四把破魔戟带着利落的断口飞了起来,四名持戟弟子吐着血飞退出去!
在周围白虎宫弟子的骇然注视下,那朦胧血光划出一道横扫战场的巨大扇面,最后回到少年手里,凝成一把祭仪形制的短剑。
那短剑周身缠绕着凶烈血煞,仿佛呼应着主人的愤怒心境般而嗡嗡颤鸣着,那浩然剑煞迸放出来,竟将整个战场都渲染成了赤煞戾境!
破军战阵被那祭剑给一剑斩破,祭剑凶威令得众白虎宫弟子骇然色变!再受到那赤煞戾境的摧染,心神剧烈摇颤下,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一时间竟是忘了道义廉耻,纷纷持戟朝少年冲杀而去!
第73章 牧四叔
几十名白虎宫弟子为赤煞戾境所摧逼,忘情下竟不顾道义的朝那少年冲杀而去,战场顿时大乱。这样光景落到远处观战的牧老爷子眼里,顿时把他气得够呛。
“混帐东西!搞的是什么名堂!”
“呃,看来是得好好整顿下了……”旁边的牧四叔亦是挠挠头,隐隐显出愠怒的神色。目光落到血罡迸放的祭剑上,随即向着牧老爷子请示着。
“当家的,那柄短剑的剑罡凶烈戾毒,非同寻常,恐怕已是魔厉邪剑之流。先前那少年虽有手下留情,但此刻杀意既起,弟子们怕是再难应付,还是由我……”
“唔……”牧老爷子盯着下面沸沸扬扬的战场,像是勉强找到了个理由。“既然那小鬼持有这般凶剑厉宝,你出手也不算得以大欺小……罢了,既然要去就速战速决,省得给旁人看笑话。”
“我知道。”牧四叔点点头,注视着下面沸沸扬扬的战场,活动了下戴着手套的左手,传出宛如机簧般的咔嚓声响。
……
自从被那贼鹤从半空打落以来,林守便始终有种被衰神给眷顾着的强烈预感。不过是送个剑匣而已,一路竟然是波折连连。
先是剑匣无端被暴走族抢走,好不容易追了回来,谁知竟又惹上白虎宫弟子。至于眼下则更是夸张,只见数十百名白虎宫弟子瞪着通红的眼睛,仿佛发狂似的冲上来,那拼命的模样简直像是对上不同戴天的仇人一般。
“混蛋,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眼见着无数戟影从四面八方袭来,林守持着金刚无想左格右挡,一路闪避,片刻间便已是险象环象。只听得祭剑在鞘里嗡嗡抖颤,似乎就要忍不住脱鞘飞出,可偏偏又不能真拔出祭剑来大开杀戒——这种情况,若是把“欲哭无泪”的负面涵义乘以十倍,大约便是林守此刻真实心境的写照了。
只不过,郁愤的绝不只造师传人而已。
事实上,周围众白虎宫弟子无不是咬牙切齿,怨念沸腾。
要知道,岐阳地方自古便是白虎宫的地盘,凭着御三家在隐世的崇高地位,向来没人敢在此地撒野。这次的鬼物作祟来得莫名其妙,他们日夜巡逻,好不容易逮到个可疑分子,还以为事态总算能稍有进展,岂知对方的道行竟是如此古怪。
那破军战阵是白虎宫的成名阵势,竟然也奈何他不得,轮翻上阵反而被伤了十多人。最后那凶剑逞威更是夸张,竟然一剑斩破破军战阵,同时也明确无误昭示出对方先前一直手下留情的事实。
——这简直就是一记赤裸裸的巴掌,啪啪的抽在众白虎宫弟子的脸上。落得以众凌寡的恶名也就罢了,若是让对方手下留情还从容逃走,那白虎宫身为御三家之一的颜面等于是掉到了地上。他们也不用再回去报告了,可以直接当抹脖子了。
基于这样的心态,再受到祭剑煞气的摧逼,众白虎宫弟子无不是杀红眼般的朝造师传人冲去,全然无视金刚无想挥出的棍影。一名弟子胸前挨了棍,被打得吐血后退,然而落地前却是拼命把破魔戟朝目标投去。
被抛出的破魔戟穿破重重棍影,几乎是擦着林守后背没入地面。破魔戟的凛冽劲气划破衣裳,在林守后背上拉出道长长血痕。林守痛得当场一哆嗦,手下缓了缓,当场便有五六把破魔戟直刺而来!
“你妹的!”
千钩一发之际,林守持着金刚无想往地上一戳,棍身当即暴长数十倍,如移形换位般将他拽上高空,而下方数把破魔戟霎时间刺了个空。
刺空的白虎宫弟子抬头望去,只听得一声铿锵龙吟,半空的造师传人已反手抽出祭剑,挥剑化出一道朦胧血雾凭空酒下。只见那血雾煞气冲宵,杀机凛冽,显然对方已动了真怒。
见着那朦胧血雾笼罩下来,白虎宫弟子无不骇然色变,握紧破魔戟欲拼死一搏。岂料突然一道灰影划过视界,半空中的造师传人闷哼一声,竟然就这样摔落下来,那凌宵血雾也顿时消敛。
“呜呃……”
林守闷哼着摔落下来,众弟子则是惊愕的回头望去,只见戴着墨镜的牧四叔自远处踏空而来。牧四叔乃是白虎宫的执教师傅,也是这些巡逻弟子的顶头上司。见着竟然劳动执教师傅来替他们收拾残局,众弟子无不低头露出羞愧万分的神情。
牧四叔落地站定,漠然目光朝着四周瞥去,那沉默里散发出的不满愠色,令得周围弟子更加愧惧。纷纷畏缩着向后退去,片刻间便把此处战场给空了出来。
迫退众弟子后,牧四叔方才把视线落到前面的造师传人身上。刚才他见着情势危机,才随手抛出个空罐将对方打落。那少年虽从半空摔下来,但看来倒也没有受伤的模样。
“小兄弟,你是什么人?为何招惹白虎宫?”
“惹你爷爷!”
此时林守正揉着额头的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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