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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造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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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封,巽,移,震,诸灵成阵!”
撞上湖面的瞬间,林守急中生智的抛出道披甲符。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湖面掀起浩瀚波澜。披甲符化成八卦法阵护住身体,虽然多少减缓了冲击的力道,但林守依旧被那巨大惯性给推得翻滚着,在湖面滑出五六米远,随身的剑匣和行囊也皆散落出去。
“噗哈!咳,咳咳……”
林守给摔得头昏脑胀,连着呛了好几口水,扑腾着浮出水面。睁开眼睛,看见受伤的青蝠就浮在不远处的湖面上,身上漏出隐隐灵氛,并随着白烟变回原本咒饰的模样。
“喂喂,别沉啊!”
青蝠咒饰是用青玉雕制,在水里自然浮不起来。眼见着宝贝咒饰就要沉进水里,林守慌忙划水朝那边游过去,谁知半途中突然听得头顶一声鹤鸣。只见那玄鹤展翅横越过湖面,伸长鹤喙一啄,便把那青蝠咒饰给叼在嘴里了。
玄鹤回头瞅着林守,嘴里发出奚落般的低鸣声,毫不留情的嘲笑着他。跟着却是一振翅膀,迅速的飞远了。
“王八蛋!别跑啊!有种给我下来打!”
林守愤然划水朝着玄鹤追去,不过当然是不可能追得上。林守咬牙切齿的瞪着飞远的玄鹤,回头看看身后散落湖面的剑匣和行囊,两相权衡后,林守只得咽下这口恶气,返身拯救落水的物件。
……
片刻过后,林守拖着找回来的行囊和剑匣,精疲力竭的游到湖边。用尽力气爬上岸后,整个人便瘫倒在岸边岩石上。
“那个……卑鄙下流阴险狡诈寡廉鲜耻的混蛋死贼鹤!下次最好别让小爷逮到!不然非拔了你的毛汤炖喝不可!”
林守吐血般的眺望着玄鹤消失的方向,赌咒发誓总有天会找回场子,然而却是累得动也动不了。就这样喘着粗气在原地躺了小半个时辰,体力才总算稍稍恢复了点,林守努力翻身起来,伸手抓过旁边的剑匣跟行囊,开始清点损失。
剑匣是用是木头做的,密封得很好,里面的青鸦剑应该没事,然而布制行囊里却因透水而损失惨重。
别的不说,光是为此次出行准备的护身咒符便有大半泡了,而且更要命的是,老爷子要他交给白虎宫的那封信也成了此番遭遇的牺牲品——当林守从怀里摸出信来的时候,整封信已经皱得跟草纸差不多。
“啊啊!啊啊啊!你妹啊!”
盛大的惨叫在湖畔响起,惊起湖边栖息的大群野鸟。
林守欲哭无泪的看着手里已然废掉的书信。这封信是老爷子写给白虎宫的介绍信,也是他这次预定在岐阳市悠然玩乐的最大凭依。此刻书信泡了汤,原本的快乐假期计划自然也就成了泡影散去。
送信任务失败,林守几乎可以想象那时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猛挥烟杆敲打自己的光景。“你个混帐臭小子,连这等小事也办不好!真是无用之极!”——会落得这般屈辱的评价,固然令林守无比郁闷,然而那究竟还是脱险后的麻烦。
就眼前的情况来说,他可是被抛到完全陌生的山头上,又失去仅有的交通工具。别说回家接受老爷子的斥责,就连能不能平安离开这处山头亦是莫大的疑问。
“可恶,都是那个混帐死贼鹤……你妹的,最好不要让我逮到……”
林守喃喃诅骂着,然而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背起半湿的行囊,转而寻找起下山的路来。
现在时间接近正午,依照林过去的经验来判断,像这般灵瘴混杂的深山里大多隐居着鬼祟邪物,若是他不能在太阳落山前离开,那便很可能陷入大麻烦里面。
只是要寻找下山的路又谈何容易?
眼前的大湖虽比不得秘境的龙潭,但亦是相当辽阔。湖畔周围生长着茂密的竹林,抬头只看得到远方高耸的陌生山脉,可以说根本找不到参照物。林守试着在竹林里胡乱转悠了半天,结果毫无所获,不得不沿原路回到最初的湖边。
在湖边歇息片刻后林守再度出发,这次他不敢再乱闯,转而沿着湖畔小心翼翼的前进,并期盼着能发现些指路的线索来。
这一次,或许是厄运之神暂时收起了笼罩在造师传人头上的灾厄羽翼,他的运气颇为不错,沿着湖畔没有走出多远,便在对岸隐约看到一幢小屋的影子。
“哦哦!原来有人住啊!”
林守见状顿时兴奋的起来,欢呼着一溜烟的朝对岸跑去。谁知道那湖面竟是意外的辽阔,明明直线距离只有五百米不到,然而顺着湖畔绕路过去,竟花了大半时辰的时间。
凛冽的山风顺着湖边吹来,吹干了湿透的衣裳,也带走着林守身上的大量温度。当小屋的轮廓在前方渐渐浮现时,林守已是累到气喘连连,四肢手脚更是差点冻僵。
“……唔?什么味道?”
随着山风涌来一股浓郁的香薰。那香薰里面挟杂着几十上百种或清淡或凛烈的草药香,草药香在小屋附近弥散开来,仿佛连周围灵气也变得清净起来。林守嗅得不由得精神一振,当下加快脚步朝前方小屋跑去。
走近后林守才注意到,原来那小屋竟是一幢用竹子搭起来的朴素清居。小屋以粗大楠竹为四主基柱,切削竹片拼成墙壁,屋顶则覆以竹叶,其材料全部取自左近。竹林清居的式样虽朴素,然而却自有一种雅致,再和着附近波光鳞鳞的镜湖,竟隐隐有种世外桃源般的意趣。
靠近竹林清居,空气里的药香愈发浓厚,同时四下弥散着一股难以难喻的凛然气息。感觉像是闯进某个庄严肃穆的场合,林守不自觉的收敛了声息,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打量。
只见此处清居前的空地上晾晒着大量药草,其中有几味林守还在自家秘境里见过,认出皆是些疗伤愈命的仙草灵实。
可以搜集到如此多的仙草灵实,足以证明清居主人的身份非凡。想到这里,林守越发不敢放肆,凝神听到竹屋旁边有声响传来,于是踮着脚尖向竹屋侧面绕去。
竹屋向阳的侧面开着窗户,窗户垂着细竹帘,透过竹帘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似乎正坐在台桌前写着什么。林守不敢打扰里面的隐世高人,只好移动脚步到离窗肩稍远的地方,希望对方能先注意到自己。
对向来不安份的造师传人来说,像这般的安静等待,可以说生平罕有的体验。也不知道是四下弥散的药香的镇定效果,或者是被屋里前辈的凛然气场所震慑,林守在窗外等了半个时辰,听着里面传出的沙沙笔声,竟是半点也没不耐烦的感觉。
大半时辰过去后,总算听得竹帘里发出一声轻响。那隐世高人似乎写完手稿,搁下手里的朱笔,朝窗外望来。似乎早已知道林守在外面等候,毫不惊讶的问着。
“……少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不知有何贵干?”
那声音清脆悦耳又不失平和,没有丝毫苍老之态,然而林守却不敢有任何轻慢。要知道,隐世里多的是前辈高人,对那些有着数百年修为的得道散仙来说,变成年轻模样不过仅是小菜一碟。若是为其外表所惑,把他们当成凡人应付,往往会落得凄惨莫名的下场。
“打扰前辈了。”林守朝竹屋里拱手行礼,恭恭敬敬的告明来意。
“晚辈此行本欲前往岐阳地主,但经过此地时莫名遭到一头贼鹤的攻击。那贼鹤啄破晚辈的坐骑,令晚辈掉落到前面的湖……刚刚晚辈见到这里有人家,于是过来想问个路,没有打扰前辈的意思。”
“贼鹤?”竹帘里传出惊讶的声音,顿了片刻后才问道。“少侠说的贼鹤,莫非是只翼背乌黑,颈腹雪白的玄鹤?”
第58章 太渊隐逸
“正是!”林守猛烈的点头。“如果前辈知道那贼鹤的下落,请务必告诉晚辈!那贼鹤不仅害晚辈从空中跌落九死一生,还夺去晚辈的家传法宝,连重要的书信都给毁,毁……哈啾!”
林守正告着恶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刚刚站着等候许久,林守身子已站僵冷,再吹一冷风顿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身子颤抖着,连清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
“呃,请前辈稍等……”
顾不上再告状,林守对着竹帘拱拱手,回头四下寻找可以用来擦鼻涕的物件。然而随身携带的巾纸早已泡汤,四周竹林亦没有可用的资源。就在他准备躲到暗处偷偷用衣袖擦鼻涕的时候,身后传出“吱呀”的开门声。
林守愕然的望去,却见一位白衣女子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那女子莫约二十五六的模样,一身白衣素缟的朴素装扮,容貌亦格外端庄。女子缓步朝着林守走来,那稳静的动作牵动着周围的清净灵气,凝成一股凛然的气势,压得林守连大气也不敢喘。
“少侠先与玄鹤相争,后又落进湖里打湿衣衫,神虚气弱之时再受冷风吹袭,体内已遭到风寒侵染。若是不即刻拔除,久之恐会酿成大病。”
那女子如此说着,随即取出一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花生仁大小的药丸,递到林守面前。“此乃‘九味益合丸’,取九味补中益气的草药调制而成,有驱寒益气,固本培元之功效。少侠若不嫌弃,请暂服一颗。”
“哦……哦,多谢前辈。”
看着那白玉手里的细小丹药,林守没有半点犹豫,当下接过来吞进肚里。
药丸下肚后,顿时在腹里化成一股暖流,暖流顺着经脉流过四肢百骸。随着经络的舒畅,原本酸弱的关节霎时间活络起来,身体变得暖烘烘的,仿佛刚刚泡过温泉一般。
“哦哦!前辈的药好厉害!”
林守惊喜的活动着手脚,正待向眼前的白衣女子道谢,却见对方正用莫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那神情就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呃……”林守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似乎没有奇怪的地方,纳闷半晌后猛然间一拍脑袋,当下拱手行礼,恭敬的报下家门。“晚辈是造师门第五十七传人,姓林名守,还没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原来是造师门的少吗……”
毕竟造师门在隐世里只算是不出名的小门派,白衣女子对林守自报家门也没显出任何惊动。只是淡笑着摇摇头,随意似的说着。“我在这渊湖住久了,名字早已不用……有人叫我作‘太渊隐逸’,少侠也就这样称呼我吧。”
“是,晚辈见过太渊隐逸前辈。”林守朝白衣女子拱手问候。
“少侠不必多礼。”白衣女子打量着眼前的林守,突然问出来。“少侠方才问也不问便把我给的丹药吞下肚里,难道就没想过,那丹药里面可能有毒吗?”
“啥?有……有毒吗?”林守听得骇然大惊,下意识的捂着肚子。“我……我只感到有股暖流涌出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那九味益合丸自然是没有毒的。”白衣女子淡淡的说着。“只是少侠如此轻易就相信别人,若是遇到心怀不轨的奸诈恶徒,可难免会有性命之忧呢……以后须得多点防人之心才是。”
“呃,前辈教训得是……”若是换成老爷子说这番话,恐怕林守早就蹦起来争辩了,但在眼前自号“太渊隐逸”的白衣仙子面前,不知为何竟兴不起半点的抗争心,乖乖的垂头听得教训。
“那个,其实晚辈平时也很警惕的,只是看前辈的模样格外面善,不知不觉就……嘿嘿。”
林守挠头嘿笑出来。似乎受到他的感染,那边的太渊隐逸亦露出淡淡的微笑,随即却说出番意想不到的话来。
“少侠或许有所不知,玄鹤本为天界的诛邪神鸟,亦是天下蛇蝎毒物的克星。玄鹤生性疾邪如仇,如若遇上毒邪妖物必会攻而伐之,不过平时倒是不会胡乱惹是生非。”
“那为何会攻击我?”林守叫屈着。
“我看少侠并非邪恶之徒,只是不知少侠行囊里为何会散发出血厉邪气?那玄鹤会攻击少侠,想必也是受到这股血厉邪气的吸引,将少侠误认为邪魔外道的缘故。”太渊隐逸指着林守背后的行囊说着。
“血厉邪气?我包里有这样的东西?”
林守闻言愕然,随即急急取下行囊,把里面的物件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只见遣唤物怪的各类咒饰,泡得稀烂的报废咒符,装着小参果的口袋,数枚备用的噬骨钉,还有些分不出区别的瓶瓶罐罐,在竹屋前倒了一地。那夸张的光景,连太渊隐逸亦看得哑然起来。
“是这个?不对,这是老爷子密藏咒符,而且已经被泡烂了……那是这个?唔,小参果是用来当干粮的,应该和血厉邪气没啥关系……”
林守坐在大堆物件里面,愁眉苦脸的寻找着令他遭遇无妄之灾的祸因。旁边的太渊隐逸看得一时哑然,摇头上前去拿起地上一个陶瓶来,打开瓶塞嗅了嗅,随即向林守正色问起。
“这‘血厉丹’乃是采集元阴贞血,以歹毒邪法炼制的邪道丹药,大约便是上面散发的血腥厉气引来玄鹤的注意……”太渊隐逸的目光又落到脚边的噬骨钉上,微皱眉头说着。“还有这些噬骨钉,亦是以荒墓枯骨为原料,经聚魂邪法炼制出的阴邪暗器,再看看其它种种……少侠随身带着这么些歹毒邪物,难怪会被玄鹤视为邪魔外道。”
“原,原来是这样……”
听着太渊隐逸的解释,林守总算明白了这场无妄之灾的祸因,不禁哭丧着脸解释道。“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阎阴殿那帮鬼子鬼孙身上搜刮来的,又不是我自己炼制的……那贼鹤攻击我,根本是找错人了吧!?”
“少侠此言差矣。”太渊隐逸摇摇头,淡然解释着。“这些歹毒邪物均为伤天害理之法邪炼而成,其上宿着亡灵咒怨,本就带有重重业障。少侠明知其来历非祥,却依旧出于贪欲将它们据为己有,此心便已近似邪念。正是这邪念牵动咒怨,业障化成凶劫,所以才会招来此番无妄之灾。”
“唔呃……”太渊隐逸的解释令林守听得冷汗淋漓,却又不禁半信半疑。看看地上散落的宝贝,心有不舍的问着。“前辈,这些东西我搜集得好辛苦呢,像这样白白扔掉总觉得……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若是灾厄随身,凶劫临头也无所谓,那少侠便尽管把它们带在身上吧……”摇头说完这番话后,太渊隐逸便转身朝竹屋里走去。她生性淡泊,本就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只是看着眼前少年投缘而多说了两句。对方既然听不进去,那便就此作罢了。
“前,前辈请留步!”看着太渊隐逸要离开,林守急忙出声叫住她。“晚辈知错了,还望前辈明示消灾解破的办法!”
“……少侠真舍得?”太渊隐逸回头看过来。
“舍……舍得。”想到今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林守咬牙重重的点点头。
“既是如此,那我就帮少侠筛选一番吧……灵氛化相,神观辨识,喝!”太渊隐逸挥袖洒出一阵清净灵氛,灵氛笼罩住地上散落的物具。在那清净灵氛的牵引下,各物具亦纷纷发散出各自的灵氛来。
只见从物具上散发出的灵氛凝成各自化相,那化相虽有小差别,但多数以青白淡色为基。唯有噬骨钉和血厉丹等物具上腾起一股黑红浊气,浊气如同咒怨般不停翻涌着,看上去显得格外可怖。
“这样,这样,还有这样……都不能要。”
太渊隐逸指示林守把发散浊气的物具都移了出来,这一移却是去掉了行囊里近三成的份量,看得林守肉疼无比,然而却又不敢有任何抱怨。毕竟光是这手“神观辨识”的玄法,恐怕便已达到隐世地仙的境界。
照着太渊隐逸的指示筛去邪物后,林守却是飞快的把剩下物具重新装进行囊,捆得是扎扎实实。那诚惶诚恐的模样,仿佛唯恐剩下的宝贝亦将不保,看得太渊隐渊不禁摇头失笑。
“少侠心地纯良,又聪慧非凡,将来或非池中之物。只是于物欲一途太过执迷,若这般痴执不改,今后怕是少不得遭些灾祸……”太渊隐逸仔细劝说着林守,然而亦为自己感到惊讶。
对长年清修隐居,不问世事的她来说,像这番执意的劝诫别人可谓是近一甲子都没有过的事情。与眼前少年的缘份,似乎已不能用仅仅“投缘”二字来解释……
心念闪动间,太渊隐逸突然露出讶异的神情,远目望向竹林的某处。
林守不明所以的跟着望过去,不过视线被茂密的竹林遮挡,只隐隐看到那里似乎有个隆起的土丘。林守眯起眼睛想看得更仔细点,谁知却意外瞥到远处某个走来的人影。
远远看去,那人似乎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莫约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头乌黑长发直垂到腰间,素衣青衫的打扮再衬上高挑的身段,看上去倒是格外俊俏。只见她的肩上扛着一根修长的扁棍,扁棍一头吊着大包小包的药草,正朝这边走来。
“师父,你要的‘九转菩提’我找到了……唔嗯?”
那长腿的俏妞儿边走边朝太渊隐逸打招呼,却意外发现站在竹屋边的林守,脸上的喜悦神情陡然一变,凌宵杀气霎时间迸放出来。林守的视线随着被抛起的药草移开了一秒不到,回过神时咽喉处已传来冰凉的触感。
第59章 飞燕啖邪
“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老实交待!”
冰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守转动眼珠望过去,只见那长腿俏妞不知何时竟已欺到身旁,手里冒出一把灼光闪闪的长剑,正抵在他的咽喉上。
晃眼望去,只见那长剑散发着赤白灵光,剑身剔透得仿佛由咒力凝成,却又浑凝得有如实质一般,似幻非幻的模样,显然绝非凡物。
林守看着那朦胧幻剑,耳边突然听得一声轻响。转目看去,原来直到这时候,远处被抛起的药草才随同扁棍落到地上。为长腿俏妞的神速身法而震撼,林守移动目光向旁望去,却见那对方正满脸寒霜的瞪着他。
“看什么看!老实回答!敢动一下就让你人头落地!”
俏妞儿将手里的长剑紧了紧,厉声喝斥着。
从咽喉处传来刺痛肌肤的杀意,林守心里不禁腾起怒火来,差点就把祭剑给拔了出来。只是对方看来似乎和太渊隐逸相识,若是与之冲突势必会令太渊隐逸为难——考虑到这点,林守强吸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火气,勉强解释着。
“那个,我只是来问个路,不是可疑人物……”
“胡说!”俏妞儿不由分说打断了他的话,持剑逼问着。“刚才就看你鬼鬼祟祟的,身上还带着大堆歹毒邪物,定是邪魔外道之辈!老实交待,你接近师父有何企图!?”
“……刚才?我们见过面?”林守不答反问,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高个俏妞儿,只觉得那凌厉的眼神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皱眉回想时,脑海里突然闪过玄鹤奚落的目光,愣下了后,心里的愤怨陡然暴发出来。
“是你!”
只听一声暴喝,嗡鸣的祭剑挟着凛冽煞气出鞘!横扫出一道血色匹练!
那俏妞儿似乎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林守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动作,然而反应也极是敏捷,一瞬间向后跳退避来祭剑的攻势,二瞬间便挥动幻剑反压了回来。
“引煞聚命,封剑化厉,奉命成契,灰灭吾敌!”
想起先前的凄惨遭遇,林守心里腾起莫大的愤怨,驭使着祭剑全力猛攻眼前贼鹤化身的俏妞儿。而受到主人愤怒情绪的影响,那边祭剑亦变得格外狂烈。剑身几乎化成一道朦胧血影,在方寸空间里猛冲折转,迸放出无数斩线向对方卷去。
祭剑发狂猛攻,岂料那长腿俏妞的剑法竟也极为了得。挥舞着那把六尺幻剑,在身前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不论祭剑以何种刁钻剑路袭来,总能瞬息间挥剑将其反击回去。
再说她手里的那把六尺幻剑,也是厉害非常。与血煞祭剑相抗,剑身散发出赤白色的灼灼灵光来。那灼灼灵光蕴含着强烈的破邪神通,祭剑每每与之交击,缠绕着剑身的浓烈血煞便会被削弱几分。然而却是仗着血性,全无忌惮的埋头猛攻!
剑光交织!剑气迸射!那势态虽非摇天撼地,却也足以动魄惊心!
“唔,这两人果然是八字不合吗……”
太渊隐逸在不远处看着林守与俏妞儿的激烈交锋,不禁摇头苦笑,同时脸上也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事实上,那黑发俏妞名叫飞燕,是随她隐居此处的徒弟,也是先前与林守遭遇的那头玄鹤所化的人形。
玄鹤是与凤凰齐名的天界神鸟。飞燕身为玄鹤一脉,天赋卓绝,尽管年纪尚轻,但修为已臻上乘。至于飞燕手里那把六尺幻剑,名为“舞我啖邪”,乃是鹤喙精魄化成的破邪之剑,对诸般邪物有着天生克制的效果。飞燕曾仗剑诛灭不少祸害世间的妖魔,其实力足以匹敌隐世的诸派长老。
反观那自称造师传人的少年,看起来才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修为都比飞燕差上一大截,却竟能与手持幻剑“舞我啖邪”的飞燕抗争,甚至短时间还把飞燕压得只能防御,简直是匪夷所思。
“是那柄凶剑……还是那诡法……”
太渊隐逸的目光落到那张狂的祭剑上。凭着她的眼光已然看出,林守不论是修为还是经验都要差上飞燕老远,能像眼下这般占着优势,完全是那把血煞祭剑逞威破敌的缘故。
那祭剑剑煞端的是凶烈狂暴,几乎已算得上是邪剑,然而却偏偏对那少年格外顺服。只见祭剑随着他的挥指攻伐讨敌,不仅毫无反噬剑主的迹象,反倒像是已达到人剑相通的上层境界。简直大逆御剑常理。
“原来如此,造师门……造化万物之法么……”
太渊隐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本她打算喝止飞燕,此时倒也不想插手了,退到旁边静静看着两人交手。
就修为和经验而言,飞燕显然要比林守扎实许多。只见一轮猛攻下来,飞燕防得是滴水不漏,反而祭剑颇颇遭到舞我啖邪的削弱,血气之勇一过,便显出难以为继的势头来。
“喝!”
飞燕抓住机会挥出一道剑气,剑气冲破祭剑防御,斩向后面的林守。
林守仓促下侧身躲避,一时间顾不上驭使祭剑。眼角陡然瞥到白影晃过,心叫不妙时腿后遭人一踹,身不由已的扑倒在地。等回过神来时,闪着赤光的啖邪剑已横在眼前。
“……我赢了。”
飞燕的额前浮现出细微汗渍,显然刚刚那阵激烈交锋也消耗了她不少力气,此时却俨然用胜利者的目光打量着地上的林守。
“哼,你这人身上的邪法厉宝倒是挺多……只可惜本身修为太浅,破了法宝便是手到擒来。”
就算被对方这般奚落,林守一时间亦难以反驳。他完全低估了眼前黑发俏妞的实力,若是早知道她是这般厉害,那怕是落得半个月瘫痪的下场,亦要使出引煞凭身来扳回颜面来!
“怎么?你还想打?”
看着林守不甘屈辱的倔强目光,飞燕将舞我啖邪紧了紧。“可惜这不是切磋比试,胆敢谋害师父的邪魔外道,这把破邪剑可是不知斩了多少……说!你到这里究竟有何目的?从实招来!”
“招招招!招你妹啊!我他娘根本是被你啄下来的好不好!?”
听着飞燕的荒唐质问,林守终于忍不住怒吼出来。
“小爷我赶着去岐阳市,在天上飞得好好,是你个死贼鹤莫明其妙的杀过来!啄毁了小爷的坐骑,害小爷掉进湖里大难不死,好不容易过来问个路还被拿剑架着脖子!你丫到底想要我招什么啊混蛋!!”
林守的咆哮化成指向性的声波贯穿了飞燕。飞燕愕然愣住,一时间显出茫然神情,林守却是余怒未消,继续怒吼着。
“说我图谋不诡?你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图谋不诡的?我对前辈恭恭敬敬,连擦鼻涕用的都是自己的袖子!反倒是你……”林守说着朝旁边努了努嘴。“你自己看看把周围弄成什么样了吧!”
受到林守提示,飞燕讶异的朝周围望去,只见周围十多米皆受到两人刚刚激战的牵连——竹屋那边因有太渊隐逸出手相护而暂时无恙,不过屋前空地上晾晒的大量草药却是散落一地,有些还被剑气斩碎,整体呈现出仿佛暴风过境般的凄惨状况。
“看清楚了吧!贼婆娘,到底是谁图谋不诡啊!?”
不知何时站起来的林守,转而趾高气昂的呵斥着看得呆掉的飞燕。只是飞燕当然没那么容易屈服,清醒过来的同时便反击着。
“那是因为你突然攻过来,我才迫不得已反击的!全是你的错!”
“什么?那一见面就把剑架在别人脖子上的混蛋又是谁啊?我不拔剑反击,难道还要乖乖伸直脖子给你砍不成!?”
“像你这般的邪魔外道胆敢接师父,就是砍了也活该!”
“靠!你再试试看啊!贼婆娘,刚刚小爷是没拿出真本事来,你这次要再砍得到我,小爷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林守和飞燕互相争执着,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在渐渐浓厚的火药味里,两人不约而同把手按到剑柄上,似乎准备再大战三百回合。就在这时候,旁边响起太渊隐逸的喝声。
“你们住手。”
那声音淡淡的毫不张扬,然而落到两人耳中却是仿佛雷霆震怒一般。林守当场打了个哆嗦,那边的飞燕也下意识的收回幻剑,面色惶恐的朝太渊隐逸请示。
“师父,这家伙是……”
“不必多说,飞燕,事情的经过我已大致知道。”太渊隐逸摇头打断了飞燕的话,挥手作出决断。“林少侠非是邪魔外道,到这里亦是为问路而来,你不得再予刁难。”
“……是。”飞燕咬着嘴唇低头应诺。
见着凶婆娘吃瘪,林守正待拍手称快,岂料太渊隐逸的目光又朝他移来,吓得赶紧垂手恭立,竖耳聆听。
“嫉邪如仇是玄鹤的天性,少侠随身带着那般歹毒邪物,自然会招惹来飞燕的敌意。这番际遇也算是少侠命中注定的祸报,怪不得飞燕。”
“前辈……教训得是……”林守叹息着点点头。
“飞燕是我的徒儿,少侠先遇上飞燕,后又寻来此处,看来我们似乎颇有缘份……”太渊隐逸沉吟着,从袖口里取出一羊脂玉瓶来。“这里面装有三枚‘十圣金丹’,是可疗伤养气,愈命还魂的上品仙药,就赠予少侠了。也算是回报少侠舍弃邪物,重归正道的心意。”
“哦?哦哦!多谢前辈!”
林守喜出望外的接过玉瓶,拿在手里上下打量着。
只见那玉瓶莫约半个巴掌大小,且通体皓白,毫无瑕疵,竟是由罕见的整块白玉削磨而成!光是这玉瓶便已是格外珍贵,再想想里面装着的三枚愈命还魂的上品仙丹,林守几乎欢喜得浑身颤抖起来。
另一方面,听得太渊隐逸竟将贵重的“十圣金丹”送人,旁边的飞燕却是差点蹦了起来。她在太渊隐逸身边侍奉多时,知道师父生性淡恬,鲜少与生人交谈,却不知为何竟对眼前的粗眉少年另眼相看?还是说,是那人在她回来前,先用了甜言蜜语的花招把师父哄骗了不成?
皱眉看着那人手捧玉瓶,眉开眼笑的猥琐模样,飞燕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没有错。就在她准备出声抗辩时,太渊隐逸看了过来。
“飞燕,林少侠要去岐阳市,你就送他下山吧。”太渊隐逸如此说着,想想后又补充了一句。“他既能一眼看穿你的化相真身,你们俩的缘份想必不浅,沿途倒可以仔细聊聊。”
“我和他……缘份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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