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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飞鱼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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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我的家人。我让你留下,你都做不到,怎么还能要求我留在这里等你呢?要去一起去,要留一起留。”源夕反驳。沐晨真心感觉到了源夕对自己的关心,所以即使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机,沐晨还是被感动了。
  “谢谢你,源夕。”沐晨的心里是暖暖的,紧紧地抓住了源夕的双手,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源夕的脸看着,满怀感激,“如果遇到危险,千万不要管我。”
  “说什么傻话?”源夕这才察觉沐晨的打算,赶紧抽回一只手,盖住沐晨的一只手,“我已经在魔王面前宣过誓了,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想要让我平安的话,那么就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好,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情的。”源夕伸出一只手,默念咒语,解开了法阵。沐晨刹那间就朝窗外飞奔而去,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源夕赶紧放出自己的式神纸鸢贴身保护沐晨。
  沐晨老远望到了冲天大火,心急如焚,躲过消防员的封锁,直闯父母的城堡“逸尘”,沐晨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确定爸爸妈妈就在那里,仿佛心里有一个指针,一直在指引她去往想去的地方。
  要让神或者魔彻底消失的方法就是用天界的纯元炉火煅烧成灰,其过程是十分漫长和痛苦的,沐晨看到了在大火中受折磨的父母,脑袋中有一个朦朦胧胧的画面,好像曾经也见过类似的场景——
  一个素衣女子,只身一人在同样青色的大火中煎熬着,而身边站着的亲人似乎更加的痛苦。不论是火里还是火外的心情,沐晨都感同身受。重重的痛苦袭上心头,让沐晨不顾一切想要将父母救出火场,看到女儿的闯入,原本痛苦的两人,更添了许多的焦急,示意沐晨赶紧离开,沐晨遍寻不着结界的突破口,无法去父母的身边,于是将所有的痛,化作拼命敲击结界壁的行为,重重地撞击,让沐晨的身上很快伤痕累累,但是只有沐晨知道,这些伤远比不过内心的痛。
  纸鸢作为式神,根本无法靠近神界的火焰,只能默默地在一边守护,等待将沐晨拖离火焰的机会。
  痛苦的挣扎无果,只能换来浓浓的无助,沐晨瘫坐在结界边上,此时也让纸鸢找到了行动的机会,一离开炉火的势力范围,沐晨遭受的火毒攻击也立刻停止了。结界内的渊和槿华也稍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无声的双唇告诉沐晨,让她赶快离开,从来没有见过父母如此憔悴的样子,悲从中来,沐晨无法抑制自己仰天悲鸣,她想要救治爱她疼她的爸爸妈妈,她拼尽全力,将身上的所有法力凝聚,瞬间像决堤的洪流般,直冲天际,那是一道洁白无瑕,又闪亮刺眼的光柱,让结界内的渊和槿华的痛苦得到了缓解。当一切归于平静后,沐晨仿佛虚脱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虽然意识清晰,但是已经无法动弹。在结界里的渊和槿华更是焦急万分,深怕这灭魔弑神的炉火会伤害虚弱的沐晨。
  正当这时,源夕出现了,即使是阴阳师,但终究也只是一介凡人,身上的衣服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沐晨,赶紧抱起,准备冲出火场。纯元炉火是有灵性的火,它会严格按照主人的指示来毁灭神魔,所以无关的人员只要不妨碍它的任务就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当沐晨虚脱停止治愈术的同时,纯元炉火也停止了对沐晨的伤害,虽然身中火毒,但是凭着自己纯正的法力,沐晨的伤势并不严重。而此时的源夕却关心则乱,看见沐晨瘫倒之后完全失去了冷静,只想赶快带沐晨离开这里为她祛除身上的火毒。可是火势太大,让源夕找不到出路。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在一片火海中出现了一处通道。
  “快带沐晨离开!”是赶来的袛天。沐晨用眼神极力阻止,不愿离开父母身边,奈何自己体力已经透支,无法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源夕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带着沐晨逃离了火场。
  “刚刚的治愈光柱是沐晨的能量爆发?” 袛天用意念与结界内对话,“议会也察觉了光柱,开始有所怀疑,所以调查的人员稍后就会赶到。” 
  “袛天,最后帮我们一次,在沐晨身上施展隐术。”
  所谓的“隐术”就是让法术没有施法者高的所有生物都无法探测甚至占卜到被施法的对象。但是为了绝对地隐藏行迹,施法者通常会在施法前加固法术。当初曦对晓施展隐术时,付出的代价就是魂飞魄散。
  “加固法术是要付出代价的。”袛天不愿预料的事情发生。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吗?”渊和槿华释然地相视一笑,“只是当我们施法之后,消除痕迹的工作,就只能拜托你了。”
  远古时期的那场纯元炉火,袛天亲眼见过,那是他永远都无法磨灭的噩梦,他不会让她再经历那样的折磨。
  三人只是眼神的无声交流,之后在宽阔的“槿华晨梦”上空,再度出现了超高能量的冲击。
作者有话要说:  

  ☆、见与不见

  好不容易冲出火场的源夕背着动弹不得,只得默默流泪的沐晨,一路施展法术,躲过消防警察的封锁线、记者们和人群的围观,身为人类的源夕体力、法力几乎完全透支了。眼看着又一组采访的人员似乎发现了他们,正扛着摄像器材朝他们跑了过来,源夕立刻转身,想要马上离开,奈何双脚已经完全跟不上头脑的指令,一个趔趄,向地面倒下去的瞬间,源夕本能地抓紧沐晨,而以自己的脸面直接着地。
  脚步声在身后越来越近,源夕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突然后背上的分量减轻了许多,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帮助他重新站稳了身子。
  “我来挡住他们,快跑!”源夕没听过这个声音,但是莫名地心口有一阵暖流经过。所以不假思索地就迈开步子,急速离开。
  一群记者下一秒就抵达了刚才源夕所在的位置,可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前方属于私人领地,擅闯者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记者们又怎么会听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的劝告呢?自然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冲着,可是奇怪,从刚刚开始,虽然看到的景色并没有变,但是为什么眼前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壁,让人无法跨越。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你们手中的摄像机也清晰地记录了刚才的一切,所以如果各位还想要继续向前走的话,请惠赐名片,之后邮寄律师函的时候才不容易出错。”
  抢新闻是一件事情,打官司又是另一件事情了,与其在这里耗时间,还不如找其他渠道打探消息,于是记者们又快速地转移了目标。
  当人们都离开以后,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像水波般荡漾开了层层的涟漪,一滴水从空气里滴了下来,而水滴下一秒中竟然幻化成了一只全身漆黑的猫咪来。
  “冰彦,跟着沐晨。”黑猫听到指令,一眨眼间,不见了踪影。没错这个人正是啸月。
  “你不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吗?”啸月身边此时又多了一个人,一身青色的长衫,完全不似周围人的打扮,宛如刚从古代穿越而来。如此突兀的存在,周围的消防官兵和记者们却完全视若无睹,原因就是来人用了灵魂出窍的法术,这并不是他的实体,而是他修炼而得的灵体,最本质的他,而他就是道行高深的阴阳师,青龙,啸月的师父。
  “我不想他们在最后还要尝到得而复失的痛苦。”啸月直直地盯着燃烧中的城堡。
  “见面也不一定非要彼此看见。不要让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说着,青龙幻化成了一团青烟笼罩着啸月,阻隔了啸月与外界的一切,他被完全地隔离开来了。
  “我只能帮你10分钟。切记不要冲动。”青龙关照着。啸月看看自己触感不同的身体,又望向了城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挣扎着什么,又希望着什么,最终迈开了脚步,朝魔王被困的那个房间走去。
  啸月记起这一世第一次看到魔王和王后的场景,当时也是像现在这样默默地躲在角落,那时候啸月4岁,刚刚觉醒,师父青龙就施展法术,带着他来到了这里。当时沐晨刚满周岁,正在庆生。场面十分地热闹,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才四岁的小孩子。现在同样是青龙用法术护送他来到这个最佳观察的角落里,最后再见魔王和王后,那对远古时期啸月叫着父王母后的夫妻。
  前世的晓从有记忆开始,父亲就对自己特别严格,不管自己做得有多好,父王也不会表扬,他认为不管自己多优秀,也是应该的。对晓进行各方面的培养,刚从一位老师那里毕业,父王就会将他立刻送去另一位老师那里学习;刚结束了一场艰巨的战争,父王又会派他去征讨另一个战场……晓多希望可以留在父王的身边,可是他从来说不出口,他以为自己对父亲的意义就是努力登上王位,接管整个魔界。轮回转世之后,啸月脱离了魔界,所以一直避开与前世的父母有所接触,保持距离后,才从各种传说故事中逐渐了解了自己的父亲,魔王,看清楚了他对晓的爱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说他们收养了曦,只是因为感激她在远古时期对晓的好;还听说魔王对公主宠爱有嘉,是因为他后悔以前对儿子的严厉……
  看到拼尽全力,用生命在施法的双亲,一瞬间击溃了啸月所有的理智,他已经顾不了身上的禁锢,他要与父母相认,他要去救他们!法力刚开始在手心凝聚的时候,就被另一股力量打散了,那是青龙的力量,耳边也响起了青龙严厉的声音:“不自量力!”啸月被自己的法术反噬,身心的无力感,浇熄了冲动,是呀,就凭现在的修为怎么会是纯元炉火的对手?出手就等于自动曝露行踪,整个神界都不会放过他,而他所爱的人依然会为他陪葬……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指尖深深地嵌进了皮肤,啸月没有哭,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火焰的那头,他要在这最后的时刻好好地看看自己的父母,手指间流下了的滴滴鲜血,诉说着他满心的悲伤。只有借由身体的痛楚才能阻止自己向前迈开的脚步,生离死别的痛苦就让他一人承担,这也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为父母做的事情了。
  看到三个人施展的法术,啸月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也预料到了之后的结果。魔王夫妇的身体渐渐变成了透明,慢慢地变成了光点散播在了空气中,直至光芒消失……望着那经过几世轮回依然不变,爱着子女的灵魂,啸月不忍地闭上了双眼,流下了一直隐忍的泪水。在转身离开前,默默地对着浩瀚的星空,轻声说了句:谢谢。
  今晚神界果然对魔界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白虎按照魔王之前的安排,正忙于协助魔族藏匿而四处奔波。源夕带着沐晨一回到白虎的宅邸,就将屋子内自己可以启动的阵法都开启了,并且放出纸鸢在高处放哨。源夕细细地为沐晨号脉,虽然中了火毒,但是并不严重,可惜沐晨现在的情绪十分激动,所以加剧了火毒的蔓延,需要及时治疗,而且源夕发现,沐晨的体力正在慢慢恢复,为了给她好好治病,防止她再次出去冒险,源夕趁着沐晨尚未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封印了她的穴位,让她不能动弹。沐晨刚要开口抗议,源夕又点了她的哑穴: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自开天辟地以来能使用治愈术的只有曦一人,但是治愈术不能对自己使用。源夕想要替沐晨解火毒,唯有将毒引至自己身上,而火毒对一个凡人来说是致命的。沐晨从贴在她后背的手心感受到,源夕越来越热的体温,沐晨的担心也随之增加。
  感受到沐晨的担心,源夕出声安慰道:“你早点康复,就能早点用治愈术帮我解毒了,所以现在安心地让我来医你吧。”听了这话,沐晨果然闭上眼睛,十分配合地接受治疗了,正当源夕收功时,突然纸鸢飞了进来,拍打着翅膀,焦急地点着头,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知道了。”源夕神色凝重,将纸鸢变成纸鹤一样大小,收入怀中。面对沐晨时,又再次展露安慰的笑容,将不能动,也不能言语的沐晨轻轻抱起,放入了一个大大的杂物箱。
  “不用担心,两个小时以后你的穴道就会自动解开,到时候我师父也能赶回来了。”源夕交代好后,就找来了许多衣物,将沐晨彻底地隐藏好。沐晨在杂物箱里不明所以,幸好箱子上有一道裂缝,让沐晨还能看到一点外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破门而入,手中还拎着奄奄一息的冰彦!
  “这只是你的看门猫吗?胆子还不小,居然敢拦我们的路,别说我们欺负小动物啊,这不还给它留着一口气呢!”说着就将冰彦扔给了源夕。冰彦和啸月分开后就跟着源夕来到了白虎的宅邸,但是被法阵阻拦,无法入内,所以就守在了门口,因此它最先遇到了前来滋事的三人。
  源夕虽然第一次见到冰彦,但是内心有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自然地将身受重伤的冰彦护在了身后的一隅。
  “要不是这只猫捣乱,我们也不用拖那么长时间进来。”闯入的另一人出声道。他们声称是议会的特派专员,现在全城戒严,要查找危险分子。从他们闯入的速度可以看出,三人的法力都不弱,否则白虎设置的阵法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他们破解了。
  “我们宅子里,没有危险分子,三位请回。”源夕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有没有,要让我们搜过才知道。”带头的人说。
  “这里是大阴阳师白虎的宅邸,谁敢擅闯?”
  “那又怎样?大家都清楚白虎混的就是黑道,说他是危险分子也不为过。”一人说道。
  “是啊,家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干嘛要设那么多结界和法阵啊?”另一个附和。
  “我们只是普通家庭,自然也担心有坏人闯进来。”源夕答道。
  “你小子就是不让我们进去是吧?看来非要我们出手了。”
  “请问三位大名,我想我师父知道以后一定会登门‘道谢’的。”源夕继续说。
  “你当我们怕他啊,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们就准备要血洗你们黑道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不少的头目被……”带头的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三人一起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即使预料到神族会有这样的行动,渊也派白虎协助魔族隐匿,但是仍然有些头目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放弃隐世,决心与神族以命相搏,寡不敌众的结果可想而知。
  “你们神族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源夕怒了。
  “那又怎么样?看在你是人,才跟你啰嗦那么久。再不让我们进去,信不信我们连你也灭了。”一人威胁着,就准备往里走,被源夕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看来你是进酒不吃,吃罚酒了。”三人也怒了,与源夕大打出手。
  源夕一交手就知道双方的实力悬殊,那么只有尽量地拖延时间等师父回来,刚想着一拳已经袭上了他的左脸,一口腥甜涌上喉咙。
  “哼哼,小子,不自量力。”打到源夕的人,得意洋洋。
  源夕抹去了嘴边的血迹,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了纸鸢,耳语了几句,然后偷偷地放开,小小的纸鸢直接飞入了杂物箱,用自己的翅膀遮住了沐晨的眼睛,沐晨耳边仿佛想起了源夕的声音:“沐晨,没事的,睡一会儿吧。”于是就昏睡了过去。
  当白虎感受到夜晚天象异动的时候,就意识到,沐晨出事了,而所有与沐晨有关系的问题,他的徒弟一定会义不容辞地揽上身来。一直担心的事情可能正在发生。白虎一边用搜寻的法术,查找源夕的所在,一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源夕的方向赶去。
  两个小时后,沐晨慢慢地转醒,睁开眼睛分辨自己身在何处,这里依然是白虎的宅邸,她正躺在这些天自己暂居的客房床上。正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四肢发麻,头脑中昏昏沉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明朗了起来,那是大火,疼爱自己的亲人葬身其中,沐晨的心仿佛被巨石压着,痛得无法呼吸。
  “不要去想了,你体内的火毒刚刚才被清除,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脸上有淤青,嘴角挂着已经干涸的血渍,身上的衣服也有好几处破损,啸月出现在沐晨的身边。
  “你的脸怎么了?”沐晨想伸手探问,可是手麻,让她还不能得心应手地活动四肢。
  “我没事!你还没有恢复元气,不要乱动。”啸月刚要扶沐晨,沐晨又想起了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源夕,此刻却不在身边,忙问:“源夕呢?”
  “他……师叔把他带去寒冰池了。”啸月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稳,但是身为魔界公主的沐晨又怎么会不清楚寒冰池的作用呢?
  魔界有几个神奇的池子,寒冰池就是之一。寒冰池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寒冷异常。整个池子的水终年不冻,但是池水却要比万年寒冰还要冰冷。它是治疗火毒时,为了减缓火毒蔓延速度,而使用的辅助物。而火毒在刚刚中毒的时候,是解毒的最佳时期,火毒的毒性会随着在身体里滞留的时间延长而越来越强。毒性蔓延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只有在身中的火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时,才会使用寒冰池,而通常情况下这时,治愈的机会很渺茫。沐晨身体疲惫得无法再将自己支撑起来,胸口也似乎被压迫得不能呼吸,只能看向她现在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人——啸月。
  “……源夕……”沐晨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啸月深知自己抵挡不了沐晨的坚持,所以只是沉默地弯下腰,将沐晨拦腰抱起,向寒冰池瞬间移动而去。
  寒冰池,一如它长久以来,散发着阵阵刺入骨髓的寒冷。在池边,伤痕累累的冰彦,趴在源夕的身边,奄奄一息的源夕躺靠在白虎的身上,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师父心里藏着伤痛,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的脸上露出了哀伤,源夕不想因为自己让师父难过。
  “师父,我很能干,把沐晨身上的火毒都清除了。”源夕就像一个考试得满分,拿着试卷在父母面前炫耀的孩子一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太过虚弱。
  “是我不好。”白虎陷入无尽的自责中,神族规定人类不得对神族施法,只有得道的大阴阳师才能不受规定束缚。如果他能早一步回来,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异样。回想刚才的画面:二个神族的家伙控制着已经伤痕累累的啸月和冰彦,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如何折磨源夕。已经满身是血的源夕,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而另一个人居然恶意地对已经毫无招架能力的源夕,使用各种法术来折磨他,从三人的悲痛中获得乐趣。看到这些,白虎怒不可彻,一向波澜不惊的人,突然化身成为死神,挥动了镰刀,瞬间收割了那三人的性命。
  看见师父的瞬间,一直靠意志支撑自己的源夕,终于安心地倒下去了。当时他的身上除了有轻度被火灼伤,从沐晨身上转移来的火毒,还有那三个家伙施加在源夕身上的各种物理和法术攻击伤痕,其中还有加剧火毒的法术,每次火毒侵蚀,他们还会用法术让源夕保住性命,同时承受更多的痛苦。
  “我知道……师父疼我……所以舍不得我走。”源夕艰难地喘息,“……其实……我觉得……今天……今天很幸福,我信守了……誓言,还见到了弟弟,所以……师父应该……应该替我……高兴啊。”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白虎说着就欲向祭坛跑去,那里白虎可以施展阴阳师的法术,逆天改命。源夕出言阻止:
  “师父,不要……不要为了我……而……而触犯天条,你……啸月……沐晨……对我来说都……都……很重要。” 
  “那就留着自己的性命,活着去见他们!”白虎厉声道。
  “师父,我没有……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现在……我很高兴。”
  看到了此刻的源夕,白虎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固执,那是为了另一个人的义无反顾,愿意用自己珍惜的生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好好活着。
  “原来你是啸月的式神。”源夕刚想要伸手,冰彦就爬上了他的胸口,伸出舌头,舔舐着源夕的伤口。
  “冰彦,谢谢你来救我,以后我不在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啸月吧。”
  源夕还想出言安慰,可惜突然觉得好累,没办法想到任何安慰的语句,眼睛也沉重地快要闭起来了。
  “源夕!”沐晨远远地一看见源夕,就使出全力的呼喊,仿佛声音轻一点都会让面前的人沉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沐晨,我很高兴……这辈子能遇见你,好好活下去……连我的份一起……”
  这是源夕说的最后一句话,白虎紧紧地抱住一脸安详的源夕,此刻,是逝去的人痛苦的终结,却是生还者痛苦的开始。不善表达情感的白虎,只能用呜咽来宣泄自己的悲痛。心里的疼痛让他知道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但是似乎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也许这样抱住他,就能抓住他的魂魄,他疼爱的徒弟又会再次睁开双眼,微笑地喊他师父。
  啸月在一瞬的停顿后,继续向源夕靠近,却被沐晨制止。沐晨怔怔地定在了啸月的怀里,远远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源夕,不敢上前去确认,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承认他的离开,心撕裂般疼痛,脑袋也跟着痛了起来,有一个画面闯进了沐晨的脑海中:
  “祂们来了,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了。”黑衣男子隐忍着说道。
  “夕,夕儿!”白衣女子不舍地望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不能让祂们知道夕的存在,快走。”黑衣男子双臂用力,将女子带离了婴儿的身边,吩咐一旁的黑猫,“冰彦,保护好夕的安全。”
  随着婴儿的影像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女子心中如撕扯的疼痛越来越强。
  那种疼痛与如今沐晨的感觉如出一辙,她突然有了力气,挣脱了啸月的怀抱,自己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源夕的身边,赶紧施展她的治愈法术。
  感受到有其他人的气息接近,冰彦拖着啸月像往常一样跨进了空气的涟漪中。白虎此时除了源夕,其他的人都不能分散他的注意。
  源夕始终没有变化,沐晨拼尽全力展开治愈的彩虹,将源夕包围其中,这时候沐晨已经满头大汗,一滴汗水沿着眼角滑落了下来,仿佛是一滴眼泪,源夕毫无动静让沐晨更加大了施展的法力,柔和的七彩光谱瞬间大放光彩,让刚到的袛天焦急地阻止沐晨的行为。光芒收敛,沐晨也瘫坐了下来。
  源夕原本是可以逃走的,但是为了掩护沐晨,所以他甘心以身犯险,拖延时间等待白虎的到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当时他经受了多大的折磨,忍受多深的痛苦。一天之内,痛失父母、家园、朋友,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却无能为力。沐晨失控地嘶吼起来,双手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心口,心里好痛,可是为什么不管自己用多大的力气敲打,都感觉不到呢?
  “快住手!沐晨!快住手!”袛天制止了沐晨自残的行为。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为什么爱我疼我的人都要永远地离开我?”各种混乱的记忆片段不断地涌现,沐晨说得越来越激动,身体也跟着轻颤,“为什么,我一个也救不了?”
  袛天伸手,想要给她力量:“这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对你的爱,让他们愿意用生命让你继续好好地活着。”
  沐晨瞪大了双眼,连连摇头:“我把命还给你,你让他们都活过来吧!我不要,我不要了!”说着沐晨拼命敲打起自己的脑袋来:“好痛,好痛!”
  沐晨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悲伤,昏迷了过去。
  袛天剑眉紧锁,手心的金光闪耀,举起手指,轻点沐晨的额头,清除了她的记忆。
  “也许,这样对她来说可以活得轻松一点。”一直沉默的白虎缓缓开口,喃喃自语。
  空气中刚刚出现的涟漪,忽然变得平静了,而躲在涟漪后的啸月一直未曾离开,只是换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守护着沐晨。现在的自己对沐晨没有任何帮助,啸月转身离开的时候,暗暗下定了决心:在沐晨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大,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丝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五年以后,神界

  失去记忆的沐晨,没有了痛苦的回忆,也没有了以前欢乐原因,她的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却不会像从前开心时那样。就像夏天中午的太阳与冬天清晨的阳光带给人的不同感受。沐晨很高兴见到所有人,很高兴去做所有的事情,很高兴照顾身边的所有东西,但也只是很高兴而已。
  沐晨就这样高高兴兴地,在袛天为她准备的别墅中生活了五年的时间。这里应有尽有,每一个工作的人员都是袛天的亲信,别墅的周围都有袛天亲自下的结界,五年的时间,袛天身为天帝的能力几乎完全觉醒了,所以现在神界内能破他结界的,除了他自己,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了。五年前,当袛天趁着沐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消除了她所有记忆之后,他和白虎就有了一个约定,保护沐晨七年的安全,而白虎会培养出一个可以真正保护沐晨的人。袛天没有反对,因为当时他只是神界的副会长,还没有能力说出“永远”这个词,但是他确实去做了。
  五年的时间里,利用渊和槿华最后完成的隐身术,袛天将沐晨妥善地保护在了这座别墅中,成功地让沐晨躲过了神界的各方追查,当然他做的远远不止这些,其结果就是,如今在神界,让副会长当选总统的呼声远远高于会长;原本趾高气昂的洲清,现在见到袛天也不得不笑脸相迎。这也使得如今在袛天的身边,明里暗里都会有许多人在偷偷观察……
  于是关于这座别墅,就有了许多的传言,其中大多数人觉得可信度比较高的就是,在结界里,藏着袛天的情妇。袛天作为天帝的转世,一直是神界各大家族结亲的首选人物,但是那么多年来,不管媒人如何牵线搭桥,袛天依然丝毫没有动心的迹象,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现在的天帝是否不喜欢女人。直到五年前,有一天,传说有人看到袛天半夜的时候抱着一个女人进入了这座别墅后,原来的谣言不攻自破,但是也没有迹象表明袛天要娶结界里的那名女子,所以“情妇”也许是最合适的称呼,这种现象在议会的高官中并不少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这座别墅布满了各种结界,谁也无法一探其中的奥秘,而每次袛天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满脸微笑的样子。于是大家都对这个“情妇”十分好奇,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想要一探究竟,而在其中的沐晨却浑然不知,依然每天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和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聊天嬉闹,就如同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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