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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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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娥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过……你也不会平白无故传我绝技的,是不是?”
灰衣人微微合目,低声道:“好个聪明的孩子!”
铁娥冷笑一声道:“只要不是叫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怎么样?”
灰衣人冷冷一笑道:“我现在传授你功夫,你要记住,一共是三手,方才空手夺刀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你学了这三手功夫,武林中就真的罕见对手了!”
冷剑铁娥呆了一呆道:“我只求一招,你何必授我三招,是何道理?”
灰衣人微微作怒道:“我因见你特别投缘,所以才破格待你,你如不学,也就算了!”
铁娥叹了一声,苦笑道:“我不是不学,只怕学得你三手绝技以后,办不了你所交待的事情!”
灰衣人嘻嘻笑道:“原来为此,你大可放心,你如果不愿做,哪个又会强迫你去做?”
冷剑铁娥低头思忖了一下,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太便宜了,当时点了点头道:“好吧!”
灰衣人冷冷地道:“你的文学根底如何?”
铁娥怔了怔,点头道:“略识皮毛!”
灰衣人哼了一声道:“你是太谦虚了,其实书读多少倒无所谓,悟力必定要高才行,这一点,你是足足有余了!”
铁娥秀眉微皱道:“这与你的三手绝技也有关系?”
“自然有关系?”灰衣人冷森地道:“关系太大了!”
说罢忽然仰首念道:“圣札飞毫,动云龙之气象,天文桂塔,驻日月之光辉。”
铁娥微喊道:“此颜真卿多宝塔碑,莫非……”
说到此,她忽然“哦”了一声,右手并二指在空中微微一划,止不住秀眉一扬,道:
“我明白了!”
灰衣人点头冷然道:“你果然悟力惊人,今后如得我传授,天下无敌手矣。”
铁娥冷冰冰的道:“三招已是有愧,怎敢多求!”
灰衣人那双银灰色的眉毛,深深的搭下来,叹息了一声道:“我方才念的那一段宝塔碑你可悟出来了?”
铁娥点头道:“如我猜得不错,那该是三招之前培神养气的一个引子!”
“然也!”灰衣人感慨地叹了一声道:“这三招绝技,我为它们编了首五字歌,你记在心中,朝夕研究自能得其玄奥!”
接着微微闭目道:“你要记好了。”
铁娥此刻已识透这怪人的武技,实在由文字中变化而出,一笔一划都有说法,心中着实惊佩,就听得老人讷讷歌道:
“出手最为难,龙蛇莫争先
毫厘虽欲辨,体势更须完
有点方为水,空挑抑是言
长短分知去,微茫视每安
六手宜为禀,七红即是表
草勾添反庆,乙九贴人飞
撒之非是乏,勾木可成材
意到形须似,体完神亦全
斯能透肝腑,落指气通玄”
歌毕,忽然开目冷笑道:“这首歌中,包含着我那‘开元三式,,至于你是否能悟出我歌中深意,就不得而知了!”
铁娥智力极高,聪颖过人,灰衣人这首歌每出一句,她便深铭心底,虽说不能立时悟透,却已有了兆头,当时深深一拜道:“前辈功力,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开阳三式极尽神妙玄奇,我已记下来了!”
灰衣人银眉斜挑,微微偏头,木愣地道:“你已学了我的开阳绝艺,小姑娘,你不可随便授人,否则,你难逃我这口‘苍竹剑’!”
说到此,这灰衣人扬了一下他手中的竹剑,铁娥本当那是一口木剑,经他一说,才知竟是竹制的,她生性高傲,自不会为对方言语所惧,当时冷冷一笑道:“我只为你办妥事情,也就不欠你的人情债了!”
铁娥说完了这几句话,向沙洲前走了几步,忽然笑了笑道:“你是找云海老人的是吧?”
灰衣人蓦地一呆,猛地抬头道:“你怎会知道?”
铁娥浅浅笑道:“我只是猜想而已!”
灰衣人咧口一笑道:“你既已猜出就更好了,不错,我正是要托你去为我看看这位老朋友!”
铁娥一呆道:“你们是朋友?”
灰衣人颔首道:“是的,很好的朋友!”
说至此,两撇银眉微微下搭,频频冷笑不已,又道:“好朋友疏远了,也就不是朋友了!”
铁娥又呆了一呆,道:“以我看来,你那位朋友,实在早已坐化,头发内已经有了雀巢,你来晚了!”
灰衣人频频冷笑道:“这么说,他的定力更高了!”
铁娥一惊道:“你是说他并没有死?”
灰衣人目光如炬道:“他死活我不去管他,我只要姑娘去为我取回两样东西,你可愿意?”
铁娥想了一想,一笑道:“这工作也太轻松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与他既是故友,怎么不自己去找他呢?”
灰衣人成色一寒,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你不必多问!”
铁娥叹了一声道:“好吧,要我去拿什么东西?”
灰衣人抬头看了看晨空的白云,徐徐的道:“很平常的东西,一块金市和一尊石像!”
铁娥皱了一下眉毛道:“云海老人我已见过了,他不与我说话,我又怎么办呢?”
灰衣人笑了笑,道:“不说话最好!”
说到这里,探手由身上取出一根极细的竹管,递给铁娥道:“你拿着这东西?”
铁娥伸手接过道:“这是什么?”
灰衣人冷冷的道:“竹管内有木针三支,为了避免我这位朋友拦你,必须要先发制人!”
铁娥后退了一步,道:“你要我去暗害他?”
灰衣人冷森森的一笑道:“暗害他?你也把我这位老朋友的武功看得太平常了!”
铁娥皱了一下眉,实在是不大了解他的用心。
灰衣人接着冷笑道,“我这样做,只为了便于你取回我的两样东西,你记住,今夜子时整,一定要时辰正确,你要找到我这位朋友!”
“在你未取回我那两样东西之前,”灰衣人继续说:“我要先把竹管内三支木针射入他‘祖窍’、‘黄庭’、‘丹田’三处脉穴之内。”
铁娥方要开口,灰衣人摆手不悦道:“我还没有说完,你先不要插口!”
接着一声冷哼道:“如此一来,他就暂时不能出声动作,然后,你在他正面印堂上为我取下一块金市,还有他身前左侧方第二尊石像,你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我,事情就算完了!”
铁娥冷冷一笑道:“你说得太轻松了,那射在他身上的三支木针,岂不使他就此丧生?
即使是他功力高绝,也只怕终生成了残废!”
灰衣人嘿嘿一笑:“谁要你取他性命,东西到手之后,你可以收回那三支木针,半个时辰之内,他一切也就回复如初了!”
铁娥呆了一呆,细想对方之言,果然不错,只是如此做,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名誉,未免太不光明磊落了!
她低头思忖良久,不发一言!
灰衣人一声冷笑道:“你莫非不愿意?”
铁娥皱眉道:“依你说法,这云海老人功力定是极高,我只怕连身也近不了吧!”
灰衣人冷冷一笑道:“所以我才要你子时前往,他是久坐之人,百骸在一周天之间,必有一个时辰松懈的,你子时前去,可保无虑!”
铁娥冷冷一笑道:“我生平行事,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你在先,赴汤踏火在所不辞,这件事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为你办到就是!”
灰衣人冷冷地点了点头道:“果真如此,我是十分地感谢你了!”
铁娥道:“你无须感激我,明日晨,你在此候我便了!”
灰衣人点了点头,道:“那么我走了!”
说罢徐徐转过身子,以手中竹剑,把附近芦苇丛拔开向外就走,铁娥赶上道:
“请留步!”
灰衣人站住身子,铁娥就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她这话问出之后,灰衣人半天才讷讷地道:“不必,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记住你说的话,明天日出前,我会来此等你的!”
铁娥还想再多问他几句,但他已分着芦苇一路出了沙州,大步而去!
这真是一段离奇的邂逅,离奇得近乎荒唐,可是却是铁的事实!
返回大湖客栈之后,铁娥仔细地思索了一番,除了遵从此人所托行事以外,别无选择,因为她一生绝不愿作一个失信于人的人,再者,那云海老人对她的印象极恶,正可惜此机会出上一口恶气,也好叫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她于是又想到那灰衣人托取之物,一块金市怎会置于云海印堂之上呢?记得前日参见他时,并未见过有那么一枚金市,灰衣人如何有此一说呢?
想到此不禁甚是悔恨,暗责自己方才没有问明此点,至于灰衣人所说的石像,她倒似乎还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他要一尊石像又有什么用呢?
苦思甚久,也想不出一个名堂来,不过有一点可肯定的,这种事情,必定包含着一件重要的隐情在内。
铁娥并非是愚不可及的人,岂有贸然为人行此荒唐事情之理,只是她一来有诺言在先,二来受人好处,三来那云海对她印象极恶,有了这三个因素在内,这件事情她也就不再多想了!
转过来想一想,那灰衣人所传授的三式绝招,当真是武林少见,自己意外遇此奇人,学得绝技,真是福缘不浅。
这样一想,铁娥反倒私下窃喜不已,当时就记忆着把灰衣人所授的歌诀背诵了一遍,居然一字不误,她把那首歌写在了一张纸上,整整的一天,闭户不出,细细地推敲,思索,果然是妙绝险极的不世异招,她想一阵,喜一阵,如此,夜晚也就不觉地来临了。
※※※
深夜。
天空中阴沉沉的,没有一些儿月光!
冷剑铁娥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利落,然后推开窗户,飘身而出。
她来到了洪泽湖边,向浩浩的湖水上望去,是时正有一艘小渔舟,亮着灯光,起伏在水面上作业。
铁娥招手唤住了小舟,讲好了渡资,就上了船,小船就载着她向龟山行去。
在船上,她忽然想起灰衣人交与自己的那根竹管,就取出来看了看,那是一根约有尺许长的细竹,尖端安有一个喷口,另一端是一个吹口,像是苗人用的口箭一般样子。
那竹管可以扭开来,其内果然有三根极为细小的木针,状如牙签,却要比牙签还要小上许多。
铁娥就觉得放心多了,困为如此大小的木针,实在不足为害,只要记住临行时,由云海穴道上取下也就是了。
船抵龟山,正是子时左右,如今前往云海山房那一条山路,铁娥已不生疏,不一刻,她已来到了山房门前。
云海山房这时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山房门前,悬有两盏书的“佛”字的白纸风灯,在山风里滴滴溜溜打着转儿。
冷剑铁娥知道这时候山房中的和尚一定是都已经睡了,事实上这山房里仅有几个和尚,而且武艺稀松平常,对自己来说,是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铁娥技高胆大,腾身掠进了山房的院墙,只见几间禅房中,也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每一间的窗户内,都透出微弱的灯光,廊子上,正有一个小沙弥在打着盹儿,蚊子绕着他面前的灯笼打转!
前庭是如此的静寂,铁娥也就没有惊动那个小和尚,身形起落,直向着后院扑去。
云海老人的那座小偏院,她是到过的,倒也不难找,很快的就被她找到,腾身掠过了那个月亮洞门,就见灵哥儿坐在院内石阶上双手来回地拍着蚊子。
这小子是专门服侍云海老佛的,白天睡足了觉,一到夜晚他的劲儿就来了。
铁娥不由皱了一下眉,觉得很是讨厌,因为他一出声间,就能惊动了其他的和尚,更重要的是,惊动了房内的云海老人!
她想了想,就由一棵柳树上摘了几片叶子,一抖手,这几片树叶,飘飘如蝶地直向灵哥儿面前飞去!
灵哥儿先是一怔,跟着站起了身子,提着灯笼向那株大柳树行来,铁娥容得他身子走近,蓦地并二指对准一戳,灵哥儿只张了张嘴,顿时就不再动了。
铁娥以隔空闭穴手法,制住了灵哥儿之后,闪身而出,先把他手内的灯笼移开,借着当空几粒小星的位置,铁娥可以断定此刻正是子时。
她回过身来,却见云海那间禅室内也透出一点昏暗的的灯光。她知道,这是佛门的规矩,一个静坐的和尚面前的长命灯是不能灭的!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铁娥到了此时,是什么也不再顾虑了,当下一哈腰燕子似地,扑到了禅堂正前方,她身子再次的向上一长,已把双手按在了阁窗的横拦上,眼睛也就凑了上去!
她轻功极佳,如此动作,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来!
禅堂内,那个长发披肩的云海老人,仍像那天一样跌坐在蒲团上,黄蜡似的瘦颊,如同泥塑一般,在他身前的灯架上,燃着一盏油灯,散发出昏暗的微光。
冷剑铁娥屏息凝神,仔细地打量着云海老人,他那僵硬的身子,有如是一个固定的骨架子,就好似永远也不会动一般,只是他面上的油泥似较自己前日见他时少了许多。
不知是怎么回事,铁娥只要一看他,说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厌恶之感,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原因。
因为那灰衣人关照过她,只有子时这一个时辰内,云海百骨松懈,换句话说这个时辰以内,他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可是话虽如此,铁娥却仍不敢太大意!
她双手一收,已用缩骨术,把身子探进室内,云海老人仍然是丝毫不动。
铁娥略微放心,飘身而下,架上的长明灯为她落身的风力扇吹得长长吐出火焰,所幸并没有熄灭,否则她就看不清一切了!
铁娥站定了身子,匆匆取出那支竹管咬在口中,她目光一扫老人身前,果然有几尊石像,这时候她心情至为紧张,忽然,她发现老人那泥塑的面上,现出了两道深刻的皱纹,同时之间,眉睫阵阵地颤动着,就像是马上要睁开来的样子!
铁娥一惊,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她身子向外一飘,口中“嘘”一声,已把竹管内三枝木针同时吹了出去,正中老人正前身三处大穴之上!
云海老人身子一抖,双眸霍地睁开来,口中道了声:“你是……”
只说了这两个字,一双眼皮却又慢慢地合上了。
铁娥这时一颗心几乎都要从口中跳了出来,望着云海老人发了一会儿呆,才冷冷一笑道:“我是受你一个朋友之托,来讨回两件东西,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说罢走近老人面前,仔细向他前额处望了望,见他前额处有一个圆形钱状的痕印,只是那块金市却已经不在了。
铁娥怔了一下,又转到了老人左侧方,照那灰衣人的吩咐,把第二具石像抱了起来,正要夺门而出,忽然心中一动,又转到了老人身前,冷笑了一声道:
“我把你穴道上的木针取下来,你也就死不了了。”
说罢玉指微箍,已把中在老人“黄庭”“丹田”两处穴道上的木针拔了出来,但待她再向眉心“祖窍”穴上拔取之时,却不由大吃了一惊。
这才发现到,云海老人眉心上已失去了木针的踪影,在他眉心之上,现出黄豆大小的一个红点。
铁娥“哦”了一声,后退了一步,道:“中在你眉心的木针,是你自己取下的,还是给……”
云海老人双眉紧皱,却是一言不发。
铁娥又问了两遍,他仍是不发一言,她在老人身前呆立了一会儿,心想可能是自己手法太轻,那枝木针自行脱落了亦未可知。
想到此,冷笑了一声道:“老和尚,你我虽没有仇,但是我恨你前天地装模作样,今天也叫你知道我铁娥的厉害!我走了!”
说罢转身开了窗户,抱起了石人,腾身而出,又把窗户重新关好,一路来到了院中,见灵哥儿仍然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柳树下。
铁娥因恨他前日阻拦自己,本想不管他,可是她到底是个本性善良的姑娘,生恐久闭穴道,害了对方性命,便将身子腾过去,在灵哥儿背心上一拍一抓,灵哥儿一个跟头跌倒在地,穴道就此解了。
铁娥就像一阵风似的,自他头上越了过去,她虽然夹着石像,可是仍然身轻如燕,不一刻已来到湖边,唤来小船登舟而去。
※※※
黎明。
铁娥来到沙洲,灰衣人早已候在那里了,他看见铁娥,森森的一笑道:“你果然是一个很有信用的姑娘!”
铁娥放下了手上的石像,喘了一口气,手指石像道:“你是要这个么?”
说时目光向着灰衣人一扫,忽然心中一动,回过头来看了看那石像,不由为之呆住了。
因为这个灰衣人的模样儿,竟和那尊石像一模一样,简直是形同一人,她口中“哦”了一声道:“原来这石像是你呀!”
灰衣人这时已走了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石像的头,冷森森地笑道:“所以我才要你取回来呀!”
说着后退一步,手中竹剑霍地向下一落,“喀”的一声,击在了石像头部,随后,他慢慢的抽回竹剑,含笑又退后了几步。铁娥奇怪道:“你这是作什么?”
灰衣人露出了白牙笑了笑,并不回答,却伸出了一只左乎道,“还有那一块金市呢!”
铁娥摇了摇头道:“不见了,他前额上只有一个金钱的印了,但是却找不到那枚金市!”
灰衣人蓦地神色一变,冷冷一笑道:“是不是你拿去了?小姑娘,你不可以骗我!”
铁娥蛾眉一挑,正要发作,灰衣人忙嘻嘻一笑道:“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是不会欺骗我的!”
说到此,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莫非他已找到人了?”
铁娥奇怪地打量着他道:“你说什么?”
灰衣人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那三根木针,你取下来没有?”
铁娥皱了一下眉,灰衣人嘻嘻一笑道:“是遗失了吧?”
铁娥心中一惊,道:“你怎会知道?”
灰衣人发出了狼似地一声怪笑,只见他抬头向天道:“项天齐呀项大齐,今后只怕你对我石秀郎再也莫可奈何了!”
铁娥甚是奇怪地道:“你说些什么?谁是项天齐?”
灰衣人撩了一下眼皮道:“小姑娘,我老实对你说吧,项天齐就是云海老人,他功力通玄,今生已成不死之身,只是他对我及另一个老朋友,却是始终不肯放手,这数十年来,用尽了苦心,要置我二人于死地,我是迫不得已,才找了前来!”
冷森森地一笑,又接道:“我虽无法置他于死,却己令他尝到了更深的痛苦,这口气也算是消了一半了!”
铁娥呆了一呆,面色惨白道:“这么说,那一根木针并非是遗失了?”
灰衣人怔了一下,注目道:“你说什么?只有一根木针不见了?”
铁娥冷笑道:“你还以为是三根?”
说着自身上取出所剩两根木针顺手递过去,灰衣人接住看了看,点点头道:“告诉我,那根木针是中在他何处?”
铁娥讷讷道:“是中在他眉心祖窍!”
灰衣人点了点头道:“总算还好!姑娘,你以为这三根针是木制的么?你错了,你且看来!”
言罢把那两根木针置于掌心,双手用力一搓,张开掌心,铁娥就发现他掌心的一对木针,竟化成了一摊白水,灰衣人手掌一倾,一滴滴都流在了沙地里。
这种情形,使得铁娥大为惊异,灰衣人森森地笑道:“这是川地盛产的白蜡虫汁,遇热即化,项天齐是时血走天庭,热力将中在他眉心白蜡针融化,蜡汁已随其血道遍走全身。”
说到此,灰衣人冷冷一笑,接道:“想不到他内功已到了停血止脉的地方,此人真正是厉害极了!”
铁娥闻言内心深深悔恨不已,自己一时冲动,竟然作了如此糊涂之事,当时不禁把这灰衣人恨之入骨,可是她却并不现在脸上。
闻言后,只冷冷一笑道:“这么说,那云海老人眉心的那枝白蜡针并不是遗失,而是融化于他血脉之内?”
灰衣人点头道:“正是如此!”
铁娥咬了一下牙道:“那么中在他‘黄庭’与‘丹田’两处的白蜡针,却为什么没有融化?”
石秀郎讷讷道:“我方才已说过了,云海老儿功力已到了停血止脉的地步,当他发现眉心的针融化后,立知不妙,因而及时止住了胸腹的血路,血路不行,无从生热,白蜡针自然不会冉融化了!”
他说时,银色眉睫频频眨动,可是那停立的身子却是纹风不动,和身边那具石像比较起来,简直是维妙维肖,形同一体。
他说完双睫微合,叹息了一声,似乎还有几分遗憾,铁娥看在眼内,忍着内心的愤怒,道:“你这样作,究竟又是为了什么?白蜡虫汁融入他血液中,又有什么害处?”
石秀郎笑了笑道:“他功力通玄,已成不死之身,我自是莫奈他何,可是白蜡汁却可使他终世呆坐,瘫痪不起,再想下山已是万难了!”
说时,扬了一下手上的竹剑,又发出了狼也似的一声怪笑道:“我这样作,远比杀了他更使他痛苦,从此我石秀郎的事,谁也管不着了。”
铁娥低头想了想,叹息了一声道:“石秀郎你的心太坏了,只是你有如此一身本事,为何不自己找他寻仇,却要利用我这个无关的人呢?”
石秀郎呆了一呆,上下看了铁娥一眼,冷冷地道:“这一点你自是不解,这其中牵涉着我们当年的一句诺言,四十年内他不得下山,我们却也不得上山,云海老儿生平有一戒,从不伤妇人女子,你父铁云,曾是他器重之人,对于你他自然更格外的宽容,因此,我才选中了你,这多年来,他虽未能下山,可是他却无时无刻不在设法想害死我,今天,他也该知道我不是好欺之人了!”
铁娥点了点头道:“你曾经说过还有一个朋友,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告诉我么?”
石秀郎森森一笑道:“这人名叫花明!”
他手中竹剑在说到“花明”两字时,重重地在地上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猛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道:“你问他作甚?”
铁娥一双剪水瞳子微微一转道:“问问而已!”
石秀郎死板的面颊上,带出了一丝怒容,道:“你我缘尽于此,我要去了!”
话落转过了身子,正待举步,铁娥忽然叫道:“石秀郎,你去哪里?”
石秀郎道:“你何必多问?”
铁娥道:“以后我也许有事找你呢!”
石秀郎木愣的脸上,现出了几道笑纹道:“也罢,虽然这件事你做得并不好,可是总算做到了,以后如有事求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铁娥点头笑道:“可是我去哪里找你呢?”
石秀郎闭了闭眼睛,慢吞吞地道,“大半的时间,我都在陕西终南山,你要找我也不难,终南山顶上有一个石象,你找着了石象也就找到我了!”
说罢如飞前行,转眼出了沙洲,铁娥忽见那尊石像还在面前,不由又叫道:“这石像你不要了么?”
石秀郎头也不回,哈哈狂笑着自行去了。铁娥甚是奇怪,不由走过去,想把那石人抱起来,不想手一触及那石人身上,却只觉毫不着力,接着整个的石人都塌了下来,变成了一堆碎粉,铁娥大吃了一惊,为之神色一变。
这时她忽然明白过来,方才那石秀郎,曾经用竹剑在石人头上击了一下,如此看来,他必是以无上的内功,借着竹剑传入石人身上,将石人整个震成了粉碎,可是外表看起来,依然是完整的,只一触摸,立即粉碎。
石秀郎这种惊人的功力,顿时把狂傲自负的铁娥吓得呆住了。
她苦笑了笑,心中有说不出的愧恼,自己这身功力,比之石秀郎简直是差得太远了。
旭日由东方跳出了水面,湖上泛出了万点金光,铁娥怅怅地思忖着,也许是她的经历太浅了,否则怎么会没有听说过石秀郎这个人呢?另一个叫花明的人,更是陌生得很,这两个怪人如果出现在江湖上,江湖上将会变成何等局面?
返回客栈之后,铁娥仍然郁郁难释。
这几天所遭遇的,真是她半生所未经历过的,铁娥感到了自悲,她第一次发现了自己武技不如别人,比不上郭飞鸿,更比不上石秀郎,对于一个要强好胜已久的人,这种发现,真是相当的残忍!
更使她不敢相信的是,她觉出了自己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对于郭飞鸿,她竟是万般地难以割舍,这和以往的她,是截然不同的!
坐在窗前,铁娥愈想愈悲,忽然,她伏在窗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铁娥实是一个生具至情的人,她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把感情强行压制着,现在一旦受到了挫折,内心起了冲突,自然特别软弱。
趴在硬冷的窗户上哭了半天,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脱了力,连夜奔波没有睡好,这一阵痛哭,立时生出了浓厚的睡意,不知不觉,她就这么着睡着了。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她身上盖着什么。
她突地直起身子,叱道:“是谁?”
睁开眼睛,只觉得阳光耀目,十分刺痛,却听得一人吃惊的道:“姑娘你醒……了?”
铁娥揉眼仔细一看,不禁冷冷一笑道:“柳英奇,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随便跑到我房里来了!你来干什么?”
柳英奇这时双手拿着一床薄被,面色通红,他放下了手上的被子,苦笑道:“我见姑娘睡着了,正要给你盖点东西,想不到把你惊醒了!”
铁娥望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柳英奇剑眉微轩道:“我在窗外只见姑娘哭得十分伤心,本想立时进来,又怕姑娘着恼,后来见姑娘睡着了,因恐姑娘着了凉,才越窗而进,不想你竟醒了!”
铁娥面色微微一红,截口道:“你别胡说,谁哭了!”
柳英奇叹了一声,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道:“自那日送姑娘至龟山以后,我因事到淮阴去了一趟,今晨才赶回来,姑娘去龟山见着了那个老和尚没有?”
铁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柳英奇忽然虎目一瞪道:“姑娘莫非是受了谁的欺凌,只管告诉我,我柳英奇绝不与他甘休!”
铁娥听了这几句话,一时真想落泪,她叹了一声,望望柳英奇道:“你不要胡猜乱猜,谁还能欺侮我?”
柳英奇冷笑了一声道:“我不信,那姑娘又何必气苦呢!”
铁娥杏目一睁,正要发作,可是她目光接触到柳英奇那双痴情的眸子,一时心中又觉不忍,只冷冷地道:“信不信由你,不要在这里烦我!你还是走吧!”
柳英奇忽然长叹了一声,道:“这几日我发觉你变了许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快乐,我才安心……”
铁娥摇了摇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燥。
柳英奇诚挚地又道:“姑娘,如果你心里有事,说出来也许会好一些,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如果这样暗自伤心,那会伤了身子的!”
铁娥望着他苦笑了笑,道:“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也不要再跟着我,这样对你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柳英奇立时一呆,铁娥苍白的面上现出了一片惨笑,接道:“倒是有一件事……也许你能帮我一个忙,你愿意不?”
柳英奇不由双眸一亮,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铁娥目光撩了一下道:“真的?”
柳英奇点头道:“天地可表!”
铁娥低头寻思了一下,黯然道:“我无意中伤了一个朋友,那人伤势沉重,我却又不便去照顾他,如果你能为我去照应他几天,等到他伤势复元,我就感激不尽!”
柳英奇忽然一笑道:“我当是什么重要的事呢,这点小事情姑娘又何必挂怀,你放心,我一定负责做到!”
铁娥低头叹了一声:“按理说是该我自己去的,可是……”
柳英奇笑道:“姑娘自是不便,这人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你只管告诉我就行了!”
铁娥望着他苦笑道:“我如说出他的名字,只怕你就不愿去了!”
柳英奇心中一动。想了想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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