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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在上,妖徒有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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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雅,玉雅……你永不能成长,身归于我,魂归于我……”
  
  “以你之血,祭我之剑……”
  
  诅咒声愈发的快,愈发的高亢,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织就成密密的网,围绕在她的耳边。那声音不似一个人发出,时男时女,时老时幼,变幻着,喧嚣着,她捂上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她听到自己高亢的一声尖叫响彻在整个山林,怀中的月歌儿早已从她手中挣脱,此刻不安的绕在她的脚边,抬头看着她时,她的眼里却是一片血红,嗜杀的气息渐渐晕染开……
   

作者有话要说:紫珩:哟,君棠,原来几万年前你是个白痴书生啊~~~

君棠:几万年前,你是个光腚子满山跑的牲口!

紫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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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珩咬着牙,心想怪不得他找昭圣作画的时候昭圣特爽快特热亲特迅速地画了画,还介绍他到文始那题字,原来都是干顺了的事儿。他风流倜傥的紫珩竟然跟一个烧火的小仙那一个档次的扇子。这扇子不就等于人家的烧火棍吗?

他嘴角抽了抽,看君棠爱笑不笑的猥琐表情,手上拿着的扇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君棠道:“我在凡间的时候,听过一个叫东施的女子……”

“得得。”紫珩打断他,但凡君棠说起人间的事儿,那十有八九是要开始讥讽他。想着自己驾着一根烧火棍在这方寸山上游荡了半天,这扇子握在手里更是烫手地紧。

当着赤宵的面儿,他抹不开面子,干脆将扇子塞到君棠的手里,“唉,我看君棠仙师长年拿着扇子,料想是你那回龙台地势不好,夏天热,秋天蚊子多,你要拿着扇子扇风赶蚊子用吧。来来,我特地给你求的大扇子。别谢我啊。我也是看你家小白鸦的面上,好歹人兄长与我有几分缘分,我只当这是给她的礼物了。”

君棠推辞道:“这可不行,这是紫珩你的宝物,御空飞行都用着它的,那里能说拿就拿?”

“谁说是我的宝物的。我的法器可是玄冰剑,这扇子中看不中用,哪里配地上我。给你给你。”

他将扇子往君棠怀里一丢,君棠皱着眉叹道:“如此便谢过紫珩了。回龙台到夜晚,蚊子确实多,偶尔还会有苍蝇飞过……”

君棠话音刚落,紫珩又是一阵恶心。啐了两口唾沫骂道:“我得回去漱漱口。走了。

******

玉雅再一次到后山找到月歌儿。月歌儿看到她似乎十分欢喜,领着她到了果树下,玉雅吃果子,它就趴在玉雅的脚边不做声地看着她。

“月歌儿,过阵子,等那丈影木的果子快熟时,这方寸山可能会来许多人。你可得躲好了,别被人逮到了。虽说现在的仙人大多数都吃斋,可难保几个爱吃肉的。你看紫珩仙师就是,去了人间,少不得吃肉喝酒的。你这兔子肉,就是至上的美味……”玉雅抚着月歌儿的毛,说到这话时,月歌儿抖了一抖。月歌儿笑道:“神仙也有爱喝酒吃肉的呀。不过你别怕,我保护你。”

月歌儿在她的脚边又蹭了蹭,玉雅顺着毛又问:“前几天的那棵树这会不知道在那里了。你知道不?”

月歌儿抬起头,扯着她的裙角要走。玉雅睁大了眼睛看着它:“你又知道?”

这一回见到的丈影木似乎比上回见到的更大更粗壮,树皮的颜色也深了许多。只是与上回见到的地方又隔了很远。

“果然会动啊。”玉雅摸着树干叹道。一阵风吹过,那地上的叶影也在动,沙沙的声音听上去竟然像是优美的乐声,隐约里还有孩童脆脆的笑声。

“喂,你是君棠的徒弟吗?”那声音渐渐凝聚,听起来像是问句。一个石子砸在她的头上,她转头,看到空中一个可爱的小生灵扑着翅膀,不满地看着她,“你是君棠的徒弟吗?怎么看起来笨笨的,不太灵光……倒是跟他成仙前一个模样。”

玉雅将这小精灵很可爱,伸出手想去碰它,它皱着眉头躲开。

“你是神仙?妖精?鬼魂?你跟君棠仙师很熟吗?你是谁呢?”玉雅连珠炮一样地问。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是这丈影木的守护云灵。你师傅成仙前我们就认识。”

“那棵树、的、守护精灵?”玉雅指着丈影木,好像这树很厉害啊,竟然还有自己的守护精灵。只是上回怎么没见着它?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口了。云灵似乎极喜欢她,落在她的肩头,两个触须伸出来,碰了碰她的脸。

“上回见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只是丈影木喜欢你。我躲在树上听你跟月歌儿讲话,觉得你这小白鸦好玩地紧。”

月歌儿大概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高兴地在玉雅身边又跳了一圈。玉雅抚着它的脑袋笑,又问了云灵许多问题。

云灵说,她在大约十万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精灵,跟随它的娘亲一起守护着丈影木。那时候正好神果将成,他们就扎根在一个民间的山上,守着神果等着有缘人。等了许多天,就来了一个红衣的姑娘,站在树下看了许多天。神果将成时,地动山摇,四面来了许多神仙,那个是大打出手。整个场面那个恢宏,那个混乱。玉雅看着云灵的小眼珠子里面的神情,都觉得当时那场景一定不简单。

云灵说到这,却不说了,郑重地看着玉雅说:“你知道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话,丢你师傅身上那可真是正理!当时场面混乱成那样了,神仙妖精打成了一团,那个红衣的姑娘带着你那书呆子师傅……”

玉雅到最后都没忘记云灵说的这段话。她的书呆子师傅,在红衣姑娘的带领下,缓缓走向丈影木,旁人都忙着争斗,忙着比试,他趁着那空隙,却不慌不忙地朝丈影木作了个长揖,从云灵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弯腰低头时脖子处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皮肤上那不太明显的青色胎记。 

她的书呆子师傅,对着丈影木说:“小生君棠,数日前得见羽灵仙子,经仙子点化,欲登修仙之漫漫长途。今闻神果将熟,食之易于修仙。小生以虔诚之心求丈影木,若小生为有缘人,可否赐之一二?”

“可否赐之一二?笑死我了。当时场中这许多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么个书生。他一板一眼做足了礼数,那时候神果还未熟透呢,丈影木又说不得话,他便以为是自己的心不够诚,对着丈影木,其实木头怎么能听呢,说起来,不过是对着我和娘亲,他又念了一遍心经。呆呆愣愣的,真是个傻透了的书生。”

“后来呢?”玉雅问道。

“后来啊,后来果子熟了,咚一声掉在他头上,就进入他的身体了啊。在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打的拼死拼活,平白地便宜了一个书生。他得了那么多道行,跟着那红衣的姑娘修炼修炼,不久便成了仙。只是神果熟了,我们也就走了。后头的事情我便不得而知了。”云灵坐在玉雅的肩上,晃荡着两条细腿。“我前几天可见着他了,样子不大变,可性子却变了许多。”

“神果会自己进入有缘人的身体吗?不用开口吃的吗?”玉雅又问,听云灵这么说,那皮休上仙和君棠仙师总是知道这神果的情况的,还办了这夺神果的大会,委实,嗯,精明……

闭上眼睛,看到白衣的书生施施然对着一棵树念经,对着一棵树作揖,那一副呆样子仿佛就在眼前,玉雅笑得乐不可支。

“你们的族人都要生生世世守着这树吗?你的娘亲呢?”玉雅问。

云灵晃荡的腿停下来,托着腮看天:“不论是什么,神仙也好,妖精也好,总有个盛衰的过程。正如凡间的生老病死。我们精灵也是的,好一些的,历了一些劫难,修为够了,就飞上天外天,不够的,历经天人五衰,说没了也就没了。凡人还能有个轮回,可神仙说死了,就是真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了。“

“我是我们族内最后一个精灵。神魔大战的时候,族内很多人都去帮忙了,结果都魂飞魄散了。整族的精灵就剩下我和娘亲,后来娘亲没挨过天人五衰,也没了。等这一次神果成熟,这树应该也会没了。神树,也得有个轮回不是。此后种种,便与我无关。”云灵说这些,脸上倒也不哀伤。大约哀伤了几万年,那些悲痛都麻木了,此刻倒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

“那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好吗?我给你当亲人。”玉雅伸出手,一个小指头正好能摸到云灵的脑袋。

云灵蹭了蹭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就有很熟悉的感觉,只是看你这么小,顶多也就两百岁的模样,我肯定是没见过你的,也不知道你的前世是什么呢。”

她这样说着,玉雅也满心欢喜,连带着蹭着她腿的月歌儿也欢快起来。

天色渐完,她跟云灵依依不舍说了再见。往回走时却似是障了眼,怎么都找不来时的路。山里渐渐起了迷雾,愈发绕眼。送她的月歌儿惶恐不安的叫了几句,她只当月歌儿胆小害怕,抱着它在怀里。从迷雾里隐隐传来那诅咒,她仔细听,才发现那诅咒竟是她梦中常常听见的那几句。

“玉雅,玉雅……你永不能成长,身归于我,魂归于我……”

“以你之血,祭我之剑……”

诅咒声愈发的快,愈发的高亢,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织就成密密的网,围绕在她的耳边。那声音不似一个人发出,时男时女,时老时幼,变幻着,喧嚣着,她捂上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她听到自己高亢的一声尖叫响彻在整个山林,怀中的月歌儿早已从她手中挣脱,此刻不安的绕在她的脚边,抬头看着她时,她的眼里却是一片血红,嗜杀的气息渐渐晕染开……




12

12、受重伤 。。。 
 
 
  君堂正冥神入定,神似飘忽间,却敏感地察觉到有人上了他的回龙台。不一会,就有人敲着他的门,他打开一看,紫珩怀里抱了只白色的兔子,可怜见的,爪子上都是血,奄奄一息的。
  
  “紫珩仙师何时有了这虐畜的习惯了?这委实不太妥当,需知这方寸山上下,可都是牲畜修炼上来的呀。”君棠瞄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果断想要关上门。
  
  紫珩拦着他的门骂道:“你才虐畜!我瞎逛时,看到这兔子倒在你回龙台的台阶下,伤的极重。我想抱它走,它挣扎着不肯动。也不知道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看着真心疼。莫不是你改了口味,爱上了吃兔子,这牲畜又偏偏看上了你这张面皮,于是乎挣扎着想入了你的五脏腑?”
  
  他这话一出,兔子打了个寒颤。君棠放了心思仔细打量它,疑惑地问道:“月歌儿?”
  
  月歌儿这才勉力抬起自己的眼睛,痛苦地闷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他翻了翻月歌儿身上的皮毛,正色道:“它这伤像是要冲破什么法阵,才被反噬的。这兔子我还认识,且救它一救。”
  
  喂它吃了颗君棠秘制还魂丹,又给它进行了外伤的包扎,月歌儿才悠悠转醒,醒来却是不安生,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到君棠书桌上的砚台,抬了伤腿晃晃悠悠的爬过去。
  
  紫珩看着直发呆,这兔子莫不是痛地疯了。君棠却拦着他,月歌儿似乎一直多有话要对他说。
  
  果不其然,那月歌儿爬上书桌,用爪子沾了沾墨汁,拖着伤腿爬来爬去,不一会,朝着君棠“吱吱吱”地叫唤道。紫珩走上去,看着洁白的宣纸上横七竖八地画了几个道道,怎么也看不懂。月歌儿一双长耳朵就这么耷拉下来,叫得更加悲切了。
  
  君棠仔细瞧了半天,抚着下巴沉吟道:“这是……玉?”
  
  月歌儿的耳朵蹭一下直了,亮着一双眼睛似是点头。君棠这才发现,玉雅貌似出去了老半天都没回来。
  
  “玉雅出事了?”君棠试探地问到,这回,月歌儿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跳下桌子就要往前冲。
  
  君棠一把捞起月歌儿抱在怀里,“你受伤了就不要跑。到了后山,你指方向给我就行。”
  
  ******
  
  后山深处,玉雅静静地躺着,从表面看,一点伤都没有,可是嘴角却是挂上了血痕。靠近嘴角土地上,血迹早已经凝结,可奇怪地是但凡她血低落的地方,草木都像是失了生命,枯黄无力。
  
  君棠一路随着月歌儿的指示,越走越皱眉。这个方向明明就是回龙台的天机锁所在之处,玉雅是怎么误打误撞,走到了这个地方?
  
  就连紫珩,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叹道:“我怎么越往里走心越虚啊。感觉这附近刚刚被魔道的人席卷过似得。”
  
  月歌儿异常沉默,到最后,蹭地一下从君棠的怀里跳出来,直接蹦跶到了地上,冲进了林子里。
  
  君棠走近时,只看到安静地蜷缩在地上的玉雅,月歌儿趴在玉雅的脸上,使劲儿地舔着她的唇角,像是用力地想要唤醒她。可是玉雅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紫珩一个箭步冲上去,握着玉雅的脉象,沉了脸色,“不只是被阵法反噬,整个经脉都极不稳定。内伤极为严重,不知道是被什么所伤。这小白鸦的三哥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这受了伤,可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这似乎,真如你所说,有魔道的人来过。”君棠沉吟道,看着这地上枯黄的草木,还有现场凌乱的树木枝叶,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只是,魔道的人一向视方寸山为眼中钉肉中刺,见到方寸山门人就欲杀之而后快。不知道这玉雅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索性没有大碍。
  
  只是这一切,只得玉雅醒过来才能解答了。
  
  “你帮我送玉雅回回龙台,我有急事,需跟院长商讨一下。”君棠匆匆丢下一句话,又看了看蹲在地上亮着眼睛的月歌儿,“连它一并带上吧。”
  
  说话间,他已经驾着折血扇离开。紫珩冲着天空大骂道:“小人,这可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问啊,冷血啊,禽兽啊!”
  
  低头看玉雅,又不得不怜悯道:“可怜的小白鸦,师傅也指望不上,只能指望慈悲为怀的仙师我了。”
  
  ******
  
  玉雅伤的极重,这一觉,一睡就是七天七夜。任是玄武皮休轮番来看,君棠也用了许多灵丹妙药,都没能醒来。玄武看她脉象,沟壑纵横的脸上没了表情,甚是沉重。只有同样重伤的月歌儿,每日坚持不懈地依偎着她,在她冷时,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暖和她。
  
  等第八天,玉雅悠悠转醒,玄武等人查了她的身体,大体没事,只是身体依然很虚弱。更古怪的是,玉雅完全不记得在回龙台后山的事情,她只记得自己走到了个林子附近,传来了很诡异的声音,之后的一切,她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大病初愈,玉雅显得愈发地瘦小,就连紫珩都看不下去,想要带着她去强身健体。玉雅赶忙推迟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努力修习君棠仙师给她的典录里记载的调养灵体的方法,她只是在循序渐进中,并非完全没有进步。
  
  这日,玉雅正在院子里对着典录练着上面所教的剑法,君棠走过来,看她以棍为剑,练得甚是认真。等她一套剑法舞完,君棠喊她坐下,从中掏了一把扇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玉雅疑惑地打开扇面,惊叹了一声:“这,这好想是紫珩仙师的……昊天扇?怎么会小了这么多。”
  
  君棠含着笑答道:“紫珩仙师见你极为喜欢扇子,所以将昊天山赠予你。为师觉得昊天山过大,不适合你用,所以对扇子进行了小改动。若是你不喜欢,为师将它改回来?”
  
  拿着扇子,玉雅开心地不得了,开开合合,顺手得很,只是看扇面上的画儿也与上回见到的昊天山不同,虽仍是山河壮阔,可是在画面上加了一下树木花草,点缀一番,倒是收了许多杀伐之气,愈加灵气俊秀,更适合女子使用。
  
  此番听君棠如此说,她慌忙推辞道:“不用不用。玉雅极为喜欢这扇子。只是见着上面的画风改变了许多,想请仙师给此扇另赐名字。”
  
  “南岳衡山昭圣大帝的画儿,文始真人尹喜的题字,那可都是天上人间都难求的宝贝,不仅是因为难得,更因为这画这字都是有法力的。如今,为师也只是进行了小小的改动。想着你毕竟是女子,昊天这名字也委实重了一些。不如,改名为流云,你觉得如何?”
  
  “流云扇?流云?好。”玉雅一高兴,阖掌道了声好。回神来时,红着脸跟君棠倒了声谢谢。心里却急冲冲地想回房间,继续跟阿呆学御物术了。
  
  近日来,她总缠着阿呆学习,每回含阿呆出来时,他总是揉着眼睛无限哀怨。此番,她又唤阿呆,阿呆看到他,直接带着帽子,倒在了地上。玉雅仔细看着阿呆倒在地上的样子,乐不可支。这样子,委实可爱。
  
  看得久了,她才发现问题,“阿呆,你带着帽子,可不就是个棠字吗?”
  
  阿呆躺在地上装死的躯体动了动,翻了个白眼,“玉雅究竟是聪明还是笨蛋呀,怎么这才发现?”
  
  玉雅嘻嘻地笑,明知道摸不到他,还是用手指捅了捅他,“阿呆,起来,我要学习。”
  
  阿呆四肢全部摊平了,哀怨道:“你再学这么快,阿呆真的就教不动你啦。玉雅,讨厌!”
  
  说归说,可阿呆教起玉雅来,还是这么认真。她学地快了,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水平。
  
  找到了灼炎与号钟,她在他们俩面前第一次展示了自己的御物术。原先她费尽力气才能驱动离地分毫的一根棍子,如今她轻轻松松便能让它飘在空中。
  
  灼炎看着她,愣了半天神,嘴巴都合不拢了,“天哪,小白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你怎么学得这么快?”
  
  就连号钟都有些讶异,“我年纪长了百岁,可是学这御物术,我也是学了一年多才学会。近来才能如你这般,驱动较大的物件。你这修术法的天赋,只怕连君棠仙师见了都要惊叹。”
  
  灼炎拖着她低声问道:“莫非君棠仙师给了你什么窍门,所以你才能如此快得领悟此间道理?”
  
  玉雅茫然的摇头,“仙师甚少管我,玉雅一向都是自学的。”
  
  灼炎撇撇嘴,看着玉雅手中的流云扇泛酸,“紫珩仙师可不管我有没法器,也是让我自学。君棠仙师可真好,号钟,你说是不是?”
  
  号钟摇摇头,脸上却是带上笑,“各家仙师教学总是不同的。羽琅仙师也是极为好的。”他说着,眼神却变得温柔。灼炎打了个冷战仰天长叹道:“莫非只有我在抱怨?紫珩仙师,我能否换个师傅,弃暗投明?”
  
  “能呀,你想要拜谁为师,本仙师还能给你写封举荐信哟。”紫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仰天中的灼炎身后。灼炎头未收回,面色不变继续说道,“生是紫珩仙师的徒,死是紫珩仙师的鬼徒。上穷碧落下黄泉,灼炎何德何能能遇上如紫珩仙师这般好的老师?灼炎委实幸运!”
  
  收回脑袋,他只当初初看到紫珩,退后了几步,故作惊讶道:“啊,仙师何时来的,灼炎失礼。”
  
  玉雅和号钟二人含笑看着师徒二人一唱一和,紫珩道:“近日来,方寸山上下加强了各处的戒备。不论何处,都有你们的师兄师姐看守着。院长念你们初进方寸山,修为尚浅,才免了你们巡山的活儿。可不是让你们聚在一起聊天侃地的。该干嘛,就去干嘛吧。”
  
  他正说着,灼炎突然“咦”了一声。几人正在长生殿的附近,灼炎指着长生殿入口处,问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兔子,闯进了长生殿……”
  
  “啊?月歌儿?!”玉雅叹了一声,朝着长生殿的方向就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紫珩:阿呆阿呆,你带着帽子就是啊棠了啊!哎,帽子,帽子……我怎么邪恶了。

君棠:滚!!!




13

13、仙妖录 。。。 
 
 
  止步于长生殿前,玉雅犯了难,犹记得误闯长生殿时皮休的恼怒。紫珩踌躇了一番,叮嘱三人在门口守着,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那月歌儿也不知自己进了不该进的地儿,在长生殿里正打着转儿。许是见了紫珩几面,胆子也不像出来方寸山时那样小,见他进来,躲在了台子后头露出了一只耳朵。紫珩轻声换它,它就缩着脑袋躲的更深。
  
  “你要再不出来,我抓到你晚上就吃烤兔子!拔下来的皮给我的徒弟灼炎做兔耳朵帽!”紫珩朝着殿中吼了一句,月歌儿惊了一跳,从台子后头窜了出来,正好站在了炎魔的血色铭牌下面。
  
  紫珩生怕它不小心爬上去挠到了炎魔的铭牌,匆忙抓着它,抱在怀里骂道:“你这畜生,说你聪明吧,也懂得护主。说你傻吧,这地方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月歌儿掩着耳朵不说话,紫珩想着来也是来了,不如看看各家的修为如何了。这一看可不得了,新来的九个徒弟,虽说都有长进,可惟独号钟灼炎二人的修为突飞猛进,与初来时大有不同,尤其是号钟,看那铭牌,只怕他修个百来年,便极有出息。反观玉雅的铭牌,却与初时看到的光芒无二致。这么长时间,若不是紫珩看着玉雅勤学苦练,他都要以为玉雅偷懒了。
  
  出了长生殿,玉雅急急从紫珩的怀里接过月歌儿,抱在怀里怨道:“长生殿岂是你能进的地儿。”她依然施礼谢过了紫珩,抱着月歌儿正要走,号钟却拦着她,摸了摸月歌儿的脑袋说:“我听仙师说,这兔子救了你性命,为何不索性教化它修仙?”
  
  怀里的月歌儿抖了抖,不知为何,像是很害怕。玉雅解释道:“月歌儿胆小,见着生人就害怕。号钟师兄慢行,玉雅先走一步。”
  
  紫珩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低声问灼炎:“你们入方寸山多久了?”
  
  “回仙师,已一年有余。”灼炎挠了挠头,认真回答道。这方寸山不比天上,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方寸山在凡间,却是着着实实一日日过过来的。
  
  对于修仙的人而言,虽说不是什么长的日子,可对于灼炎这些小妖来说,从变为人身后,一日日,也是能见着些变化。从幼儿模样到变成成人摸样,才算基本上定了样子。就灼炎而言,入方寸山后,个也能长不少,号钟更是愈发的俊朗。唯独这玉雅,似乎从未变过。
  
  灼炎撇着嘴道:“仙师,玉雅近日修为涨地极快,御物术也学会了,仙师何时也能教灼炎术法?”
  
  紫珩凝眉听完,更是奇怪,御物术都会了,说明法力涨了不少,可为何铭牌无丝毫变化?不管灼炎委屈的一张包子脸,径直朝着洗月台的方向走去。
  
  ******
  
  从君棠来到方寸山后,就极少观察方寸山其余的各地。难得玄武让他登上了洗月台的筑波亭,他倒是没事儿爱往这跑。站在高处,整个方寸山都在脚下,一览众山小。在筑波亭里泡一壶茶,看浮云流转,倒也不失为修身的大法。
  
  玉雅找不到他时,也习惯了往这洗月台跑。久而久之,便在这筑波亭里备着一套茶具,象棋,软坐垫,让君棠坐着也舒服。
  
  这一日,方寸山上雾雨濛濛,紫珩爬上筑波亭,隔着雾帘,远远就看到一袭白袍的君棠背对着他长身玉立在危崖边上,耳边是风带起的阵阵松涛,放眼过去,筑波亭上茶盏上的热茶依旧冒着热气儿,飘来似有若无的茶香。
  
  许是他脚步声带来响声,君棠却没有回头,温润的声音雾蒙蒙似传过来,“不是说了,为师很快回去,你怎么又来了?嗯?”
  
  紫珩脚步一顿,瞬间施法,换做玉雅的容颜,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出口也是玉雅稚嫩的声音,“仙师,您的茶凉了,我给您再换过一杯。”
  
  君棠回头,有些讶异的打量着“玉雅”,依是点了点头。紫珩心里暗笑一声,面上装作恭敬地将那杯热茶递上,走至半途时,装作不小心一个踉跄,那茶差点泼在了君棠身上,君棠却堪堪转了个角度,避了开来。紫珩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睛冲到君棠的怀里,做委屈状,“仙师,玉雅,玉雅烫到了,脚也扭到了……”
  
  隐约中,君棠身上微微抖动了下,依然扶着她坐下,半蹲着恰好与坐着的她平视,语气里却是极尽温柔,“将鞋子脱了,为师帮你看看。”
  
  紫珩心里暗道:好一个君棠,果然是连女童都不放过。面上却是拧出了两滴眼泪,颤颤巍巍地脱了鞋子,将脚抬到他的面前。
  
  这脚还没送到他的手上,只见君棠快速地掀开她的裙角,对着她腿上的解溪穴就要下重手。紫珩一个疾闪身,绕开君棠的手,骂道:“君棠,你找死!”
  
  君棠冷冷地笑道:“心怀不轨之徒,伪装我的徒儿,是想作何计算?”
  
  紫珩顺便变为真身咒骂道:“你才心怀不轨。本仙师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君棠也只是开开玩笑,紫珩莫怪。只是你特来寻我,不知是为了什么?”
  
  紫珩叹了口气,这君棠实在不是能惹的人。这世间,没几个人知道,这解溪穴是他最不能动的穴位,倘若解溪穴中招,他的伪装术会瞬间消失,更甚者,可能导致重伤。也不知道这君棠是故意的,还是只是碰巧。
  
  施施然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抬了眉看他,“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徒弟。月歌儿的来历,你查到没?”
  
  “没有。一切正常。只是只普通的兔子。可能是在方寸山浸染了许久,沾了点仙气,所以比起一般的兔子更加聪明一些。”君棠回答道,之前他也暗暗用灵识查探过它的魂魄,它身上确实没有一丝修为,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懂的写字,还能闯过方寸山种种法术禁止,找到他君棠,这兔子着实让人怀疑它的来历。
  
  “没事儿就好。魔道的人秘法甚多,我只怕它掩了身上的魔气让我们不能察觉。如今查清楚了便好。只是它今日又闯入了长生殿,真真是个不让人放心的牲口。而且,你猜,我在长生殿内看到了什么?”
  
  “什么?”君棠疑惑道。
  
  “那只小白鸦的铭牌,光芒竟然没有一丝长进。莫不是你平常疏于管教,她修为一点都没长进?”
  
  紫珩停了停,“自那日她从回龙台的后山回来,为着对她兄长的情谊,我也帮着照看了一些。只是看这玉雅,一日一日不见长大,那日的事情她也丝毫不记得。听灼炎说,玉雅连御物术也学得有模有样,过不了多少时日,只怕御空都会了。按理说,这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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