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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时光深处的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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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想到你了。”
“云杉,谢谢你想到我。”
什么样的人是一类人,她跟丁云杉大概就是。
外表很冷,内心很热。
但要走进对方心里去,都不那么容易。
病房里传来咳嗽声。
阮荨荨回头看一眼,忙说:“明天几点的航班,我过去接你。”
“我坐火车,大概要晚上了,你不要等我,我随便找个宾馆睡一下,第二天再来找你。”
“你人生地不熟,又初来乍到很容易被诈的,把到点的时间发给我,我到时候过去接你。”
“你忘了我开什么的?”
阮荨荨一笑,“在这儿开什么都没用。”
丁云杉说了航班号,临挂电话又叮嘱了一句,“你先别告诉白锦辉他们,依白锦辉的性格肯定会赶我回去的,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再说吧。”
“好,晚安。”
挂完电话走回去,周时亦板着脸,翘着脚靠在床头,看也没看她。
阮荨荨走到床边,笑着说:“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周时亦冷哼,转了个身,拿背对着她,声音很沉,“大半夜的,还回去?”
“还早啊,才十点呢。”
“你以前都玩到几点?”
阮荨荨一愣,盯着他的背影,“你说多久以前?”
周时亦转回身,对上她的视线,“最晚的时候?”
“三四点吧。”
“你爸都不管你么?”
“不管,也管不动。”
他坐起来,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过来,“过来。”
阮荨荨没动,直觉知道他要问什么。
他抱胸看着她,“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自己弄得。”
然后是沉默。
他别过头,
月光惨淡,
特别应景。
似乎是相通的,连窗外的树木都异常安静。
病房门轻声合上。
他回过头。
阮荨荨走了,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周时亦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要被耗光了。
*
周时亦住院观察了两天,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了,萧南生才放他出院。
晚上大包他们在徐盛家弄了个聚会,庆祝周时亦出院。
过完年,古玩店里正是生意最旺的时候,阮明山这几天白天都不在,所以她白天要去店里帮忙。
和周时亦几乎一整天都没联系。
周时亦傍晚临出发的时候,才给阮荨荨打电话。
“好了吗?”
阮荨荨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好了吗?”
“晚上要去阿盛家吃饭,你不知道?”
“没人跟我说啊。”
“大包没跟你说?”
“没有啊。”
周时亦说:“那我现在跟你说了。”
丁云杉晚上八点的火车,现在都快六点了,她要是过去吃个饭再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我晚上还有事,今个儿要不就不去了?”
“什么事?”
“有个朋友过来玩,要去接她。”
周时亦哦了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阮荨荨盯了会电话,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在古董店里忙活。
早上的店里比较冷清,没什么人,但是有一个人已经在店里转了很久,中年样貌,穿着中山装,站在橱窗前看了好久。
阮荨荨走过去,“您好,有看中的吗?”
那人摇摇头,不说话。
阮荨荨又问了两句,那人只是看着她,就不说话。
她也没再搭理他,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
周时亦一个人踏进徐盛家大门的时候,大包他们都探着脑袋看他身后。
“荨荨呢?”
“你女人呢?”
“……”
周时亦没说话,绷着一张脸,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仰头靠着,一脸疲倦。
三人面面相觑。
大包捅了捅徐盛,徐盛更用力捅回去,“干嘛!”
大包白他一眼,“没默契。”
然后凑上去,试探性问,“这是,吵架了?”
周时亦完全不想理他们,拿了件衣服盖在脑袋上,仰面躺在沙发上。
他白天去了下周时静的心理诊所。
她说:“一般产生这种行为的人,心里背负着很大的痛苦、内疚、或者负罪感,他们希望通过肉体上的疼痛感以此来减少心里上的罪恶感,这是后天的,还有一种是天生自残人。”
周时亦皱眉,“天生自残人?”
周时静说:“对,自残会让他们得到快感,看到献血,伤疤会兴奋,尖锐、锋利的器具刮在皮肤上会感觉刺激,跟做。爱一样。”
“……”
“类似S。M。”周时静看了他一眼。
周时亦没说话。
周时静微微俯下。身,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就是萧南生说得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穿着黑色的表演服,胸前挂着奖章,像一只黑天鹅。
那张照片原本应该挂在学校的橱窗里。
毕业的时候,橱窗上要换成他的照片,工作人员把原先的给撕了下来,他问他是不是要丢掉。
工作人员点头,他说:“我帮你。”
收好照片,离开的时候,周时静靠在椅子上对他说:“什么时候一起吃个晚饭,我帮你看看,我要接触她,才能分析她。”
*
快七点,阮明山终于回来了。
漆黑的巷子里打进一道车灯,阮荨荨抱着手机坐在门口,随意抬头瞥了眼,阮明山从车上下来,她吐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车门砰一声关上,车子启动,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她看到车里有个坐着那个女人,高贵、明艳,女人看她一眼,微微勾唇,然后扬长而去。
阮荨荨余光瞥到车牌,觉得眼熟,皱着眉头思虑。
阮明山已经走到她身边,“坐门口干嘛?”
她回神,扬了扬手机,“玩手机。”
阮明山笑了笑,“下次玩点有营养的,忙一天了,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
她点点头,指了指站在橱窗前的那个人,低声说:“这人站了一天了。”
阮明山怕拍她的肩,笑:“没事,你去吧。”
阮荨荨去里屋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出来,那人还站在橱窗前。
“我走了,晚上我得去接个朋友,晚点回来。”
阮明山冲她笑笑,点点头。
岁暮天寒,二月初的天气,似乎刚下过雨,巷子里都是泥土的味道,枯枝的树干上似乎长出了几颗新芽。
春天快来了。
走到巷子口准备给丁云杉打电话的时候,才想起电话落在洗手间了。
阮荨荨折回去。
那人已经站到了柜子前,跟阮明山在说话。
见她回来,阮明山看向她,“怎么了?”
“手机没带。”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
那人已经走了。
阮荨荨走过去,“那人干嘛的?”
阮明山说:“当了个扳指。”
“扳指?不会是他手上那个吧?”
阮明山一愣。
自打那人进屋开始,阮荨荨就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肉眼能看见的东西,也就那个扳指值点钱,但要说多值钱也并不是,有点和田玉的成分,但是不纯,其实也是个赝品,但比普通的赝品值钱。
“你可千万别看走眼了。”
阮明山敲敲她的脑袋,“我做这行多少年了?我眼神还能比你差?我这里的宝贝哪个年岁不比你长?还用你教?”
“行,您别老眼昏花,就行了。”阮荨荨撇撇嘴,点着头走了。
*
金浦公寓。
周时亦还是刚刚的姿势,仰面靠在沙发上。
白锦辉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
大包在他耳边说,“十一啊,是这样,你早上问我的时候,我本来是记得要通知荨荨的,但是后来,阿盛拉着我去买食材,看到红烧肘子我就走不动道儿了,给忘了,嫂子不会因为这儿就生气了吧?”
周时亦简短地说:“不是。”
跟他无关,
大包就放心了,拍拍胸脯定了定神,走回到徐盛身边,摊手。
两人嘀咕了一阵。
大包:“你分析分析?”
“无聊。”徐盛翻了个白眼,然后:“谈恋爱嘛,吵吵架闹闹别扭可正常,整天腻在一起也没意思,她没来也好,今晚就我们几个男人的主场!”
没有人附和他。
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盛撇撇嘴,“没劲儿。”
杵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白锦辉终于开口,
“我好像查到了这几年明姐一直躲在哪儿了。”
大包和徐盛猛地看向他,周时亦也扯掉盖在脑袋上的衣服,朝他看去。
“在哪儿?”
白锦辉难得笑了笑,“等我确定了就告诉你们,很快。”
大包:“切。”
徐盛:“嗤……”
周时亦转回头。
*
这应该是阮荨荨第一次来北洵火车站。
人潮拥挤,人流一道道往外涌,大多都是外地人,背着四五个麻袋,胸前挂个孩子来打工。
通道口吹出一阵阵热气,伴随着汗味,臭味,气味不太好闻。
出口都是拉客的司机,声音洪亮,交杂在她耳畔,只觉一阵头疼。
丁云杉终于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来。
还好她人高,阮荨荨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她,她冲她挥挥手,丁云杉加快了脚步,朝她走来。
“累不累?”
“还好。”
“坐了多久?”
“12个小时。”
“辛苦,走这边。”
阮荨荨带着她穿过人。流,“要不,你先住我家,反正我爸很少在家,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了工作再说?”
丁云杉点点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两人坐上出租车。
阮荨荨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丁云杉问,“怎么了?”
“受不了那味道,还不如烟味。”
“你没坐过火车?”
“没有。”她说,“我出门出得少,从小就在这里,除了车,基本上也没坐过别的交通工具了。”
丁云杉点头。
“打算什么时候跟小白说?”
“再说吧。”她别开头,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心里一片沉静。
?
☆、50
? 阮明山对于阮荨荨带朋友回来住这件事表示很诧异,心情有点激动。因为他以前就一直盼着有一天,自己女儿能带小伙伴来家里玩,然后他给她们做好吃的甜品。阮荨荨以前太孤僻,从来没有带小伙伴来家里玩过。
后来两人关系疏淡,阮荨荨更不会带朋友来家里玩。
但现在丁云杉显然过了爱吃甜品那个年纪了,还好阮明山烧得一手好厨艺。
因为是第一次,阮明山表现的未免过分热情了些。
菜做了满满一大桌。
丁云杉吃得不多,阮荨荨也不多,剩下的阮明山自己一个人默默解决了。
好不容易来回朋友,不过,好像不太喜欢他做得菜。
丁云杉回房间看招聘广告去了,阮荨荨看阮明山洗碗时受伤的背影,走过去,“她南方人,不怎么爱吃辣。”
阮明山做菜特别辣,拿手绝活,——宫保鸡丁。
阮明山欣慰地点点头。
最近大家都比较忙,阮荨荨白天在店里忙,晚上回去就帮丁云杉找工作。
跟周时亦好几天没有联系。
然而周时亦也并没有联系她。
今天晚上,周时亦约她吃饭,阮荨荨答应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在衣柜里随便挑了件衣服,又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安。全。套带在身上,上次在便利店买的,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被她带回来了。
一系列的动作被丁云杉看了个透彻,她啧了声,“真看不出来。”
阮荨荨在描唇彩,对着镜子抿唇,毫不在意地说:“很奇怪吗?”
“不是就吃个饭的功夫。”
“先备着,安全。”
不过,显然她有点想多了,阮荨荨没想到是四个人吃,还有萧南生和周时静。
她到的时候,三人已经点好菜,就在等她了。
她知道周时亦从小跟着姐姐一起长大,所以,周时静应该是他家里唯一的一个长辈了。
但他没提前通知她,今天是见家长啊?
站在包厢门口,阮荨荨感觉自己莫名有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周时静给她的感觉很温婉,温婉中不乏严肃,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感觉。
对,母仪天下。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火锅店。
周时静仪态端庄地坐在中间,左手边坐着萧南生,右手边是周时亦,餐桌中间锅底水煮沸,雾气腾腾,冒着白烟。
她走过去,周时静冲她笑笑,“你好,荨荨。”
“你好。”愣了下,然后笑笑,一时不知该怎么叫她。
坐下后,她看了眼身侧的周时亦,后者没看她,有点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低着头,盯着手机,清隽的侧脸,阮荨荨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安。全。套。
全程安静地吃着饭,这一家都不是话多的人,话最多的应该是萧南生了。
周时静不吃荤菜,也都是涮着白菜吃,这时萧南生就开始了,“别老吃白菜,没营养。”
周时静白他一眼,似乎嫌他啰嗦。
周时亦全程只顾吃自己碗里的菜。
趁他们两不注意,阮荨荨悄悄把手放进他的大衣外套里,他终于从碗里抬头看向她,眼神询问:“干嘛。”
阮荨荨把手抽出来,眼神盯着他的大衣口袋,冲他挑眉。
周时亦没理她,转过头,自顾自吃菜。
靠……
阮荨荨手又过去,扯了扯他的大衣的一角。
他又转过头,蹙着眉,微微有点不耐烦,眼神写着:“到底干什么?”
她直接戳了戳他的口袋。
周时亦皱着眉,手放进口袋里,摸到一个锡纸包装的正方形,中间凸出一圈是圆的。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拿出来,干咳了声,然后瞪她一眼。
阮荨荨无声地咧了咧嘴,眼神轻佻,“约不约?”
周时亦没理她,转回头,接着吃。
阮荨荨撇了撇嘴,吃吃吃,撑死你。
“荨荨,快开学了吧?”
她没想到周时静会忽然跟她说话,啊了声,视线从周时亦身上收回来,然后看向她,“快了。”
“还是上学好,现在工作压力也大。”
“还好。”
“听说你是练舞蹈的,平时训练累不累?”
“还好,习惯了。”
“这个行业竞争也大,将来做什么打算好了吗?”
“还没。”
……
吃得差不多,阮荨荨上了个洗手间回来,行至包厢门口,手刚握上门把,就听见里面传来,
“……她挺冷漠,看得出来对社会冷淡,愤世也是精神疾病的一种,难怪会自残。”
门口的身形顿了顿,
萧南生打断:“行了,你别分析了,这才见一面,她只是慢热。”
“她吃得少,应该有轻微厌食症。”
萧南生瞥她,“你吃的比她还少。”
周时静没理他,“眼皮下有黑眼圈,她睡眠不好。”
“现在年轻人都熬夜。”
“有轻微多动症,刚刚坐在那儿,没一会儿就去弄他,歇不下来。”
阮荨荨松开门把,往边上站了站。
“你追我那会儿,比她还多动。”
“有轻微强迫症,筷子放下一定要对齐整,我看她对了很多次了。”
“……”
“这些行为如果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没问题,但她自残,如果不是心理上有问题,十一会来找我?”
“你先别盖棺定论,这才见几面。”
“萧南生,别的不行,这方面你说不过我,她精神确实有疾病,我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人。不管怎么说,我希望在十一身边的女孩子是个阳光、积极向上的,不然,他会受影响。”
“当初是你鼓励十一去追她的。”
周时静叹了口气,说:“是啊,可我现在后悔了。”
“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不会那么容易受影响的。”
……
阮荨荨靠在墙上,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闷热干燥的夏天,窗外是绵延的蝉鸣,青石板的石阶都散着热气,小孩尖锐的嬉闹声。
屋内风扇呼哧呼哧转,也始终散发不了这热气。
母亲洗澡洗了两个小时还没出来。
阮荨荨敲门,没人应。
直到浴室的门缝里,流出红红的血水。
她吓傻了,哭着去叫隔壁的邻居撞门。
门开了,伴随着尖叫声,她看见的是血红色的洗手间和母亲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惨白如纸,嘴唇干枯裂开。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察来了,带走了母亲的尸体。
尸体在水里泡了有两个小时,已经肿得不像样。
她使劲儿扒着,哭着,尖叫着。
直到阮明山回来。
从那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做噩梦,有时候,她甚至能在家里看见母亲,还能说话,还能陪她玩。
然后阮明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说,这是病。
给她开药,她也不吃。
渐渐的,院里的小孩也不爱和她玩了。
曾经的孩子王。
被人当成了“神经病”。
院里的长辈都在叮嘱,“她是神经病,别和她玩。”
终于有一次传进了阮明山的耳朵里,一气之下,阮明山带着她搬了家,搬到了现在这个家。
搬到了一个更大更奢华的家。
后来她渐渐能说话,能与人交流了,只是一反常态,性格大变。
*
周时亦结完账回来。
看阮荨荨立在门口发呆,走过去,一手插兜,另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什么呆?”
她回神,别开眼,没说话。
周时静和萧南生走了。
周时亦拉着阮荨荨的手去开车,后者低着头,直到上车,都没说话。
周时亦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掏出兜里的安。全。套扔进扶手箱里,说:“以后这种东西我会带,不用你带。”
阮荨荨低着头,哦了声,转头看向窗外。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已经二月初了,有个虐狗的节日要来了。
许多家商场已经摆上了虐狗的招牌。
周时亦没再说什么,打着方向盘,车子驶上车道,滚入车流中。
一路无话,车子平静的驶到她家门口。
阮荨荨抬头看了眼,说了句:“路上小心。”然后就推门下车了。
手忽然被人扯住,她回头。
周时亦拉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就这样?”
“什么?”
他叹了口气,俯身凑过去,把她压在副驾驶上,低头咬住她的唇,“我这几天都没抽烟。”
阮荨荨被他压着,没回应,也没反抗,任由他亲着。
周时亦亲得很规矩,感觉不到她的回应,不稍片刻,放开她,坐直身子,解开领口的扣子,淡淡看向她。
阮荨荨终于开口,“你姐姐是心理医生?”
他目光没挪动半寸,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
她坐在副驾驶上,神情冷淡,那表情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月光很亮,洒在她寸寸肌肤上,她本就白,整个人好像会发光,终于转过头,看向他,今晚上车后第一个眼神,却冷淡,没什么情绪:
“你是不是跟她一样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51
? 阮荨荨平静地下了车,走回大院,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周时亦的车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离开。
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雨,雨珠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雨夜一片宁静,丁云杉回来的时候有点狼狈。
浑身都湿透了,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成几根,还在往下滴水,阮荨荨从床上坐起来,她的情况似乎比自己还要不好。
她试探着叫了声,“云杉?”
丁云杉身上挂着水,魂不守舍的样子,经过的地方都淌着水,她淡淡地应了声。
一个小时之前。
丁云杉参加完金浦区的招聘会,心血来潮,想去看看白锦辉。
她知道地址,有一次给白锦辉寄东西的时候写过地址,当时也没多想,单纯只是想去看看,不打扰他,去看一眼,然后就回来。
她刚一下公交车,就看见白锦辉站在公寓楼的漏洞里抽烟。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漆黑的小区只有一站路灯,烟雾在他头顶环绕,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头发好像又短了点。
丁云杉忽然有些犹豫,来都来了,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也许他不会赶自己走。
犹豫了几秒。
小区的门口停下一辆红色的跑车,车上下来一个人,仔细看,是个女人,长发飘飘,脚上踩着红色高跟鞋。
那个女人朝白锦辉走去,然后站在他面前,两人说了会儿。
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白锦辉的公寓在一楼,那女人跟在白锦辉的身后进了屋。
丁云杉绕到小区外面,一楼的客厅窗户正好对着公路,她站在绿化带上,窗帘敞着一条缝,模模糊糊能看到两条人影,女人脱了高跟鞋,只到白锦辉的肩膀,然后惦着脚去吻他。
天空落了雨,雨势很大,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眼眶很热。
屋内屋外,好像两个世界。
他们在接吻。
白锦辉没有推开她。
滂沱大雨浇在她身上,她睁不开眼,慢慢蹲了下去,绿化带内的叶子全部被打歪。
屋内。
女人扯着白锦辉进了卧室,一把将他推到床上,趴在他身上,解开他的裤子。
白锦辉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从身上推下去,“不是说来拿东西么,东西放在柜子上,自己去拿。”
女人娇俏地一笑,“你不留我?”
白锦辉直接坐起来,冷嘲一声,“留你干什么?”
女人推了他一下,“你没心。”
白锦辉嘲讽地笑笑,没说话。
女人又说,“小白,我是真的喜欢你。”
白锦辉:“哦。”
女人还想要说什么,白锦辉不耐烦地看向她,一脸你怎么没还不走的表情。
女人见他一副冷淡的样子,咬了咬唇,丢下一句,“下次喝醉了不要再来找我。”
外面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白锦辉把头埋进膝盖里。
*
“你还喜欢小白么?”阮荨荨问道。
丁云杉眯着眼,似乎在想,良久,才点点头。
“你这趟来北洵是为了他么?”
“不是。”
“那是为了谁?”
丁云杉说,“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不想一直呆在那个小镇上,每天面对那座桥,那些人,我想的都是当年那些画面,我感觉很累,想换个环境。”
阮荨荨点点头,打了个响指,“那就好办了,你要是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那就找他说开,认认真真谈一次,撇开那些生死大计,谈拢,那就好办了,谈不拢,那也好办,彻底放下他,过你自己该过的生活。”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
丁云杉睡着了,阮荨荨却睁着眼。
她的问题能想通,可她自己的问题却想不通。
这种被人当做动物一样剖析的感觉真的特别糟糕。
一晚上的失眠,直接导致她第二天黑眼圈重的快要成国宝了,在照镜子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如果被周时静看到,估计会觉得她病情又加重了吧。
丁云杉早早就出门应聘去了,阮荨荨收拾完去店里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来钟。
临近中午,阮荨荨整理完卫生,翻了翻旧账本,就接到丁云杉电话。
电话里头,她气喘吁吁,“荨荨,徐盛家到底做什么的?”
她百无聊赖地翻,随口说:“什么都做吧,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怎么了?”
丁云杉长舒了口气,“差点应聘到他的公司。”
“你怕徐盛干什么?”
丁云杉握着电话,站在马路对面,目光落在对面咖啡店里的两个人,“……没什么,暂时还不想被跟他有关系的人牵扯上。”
“这个有点困难,他们家什么都做,具体涉及哪些行业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帮你问下大包?”
“好,谢谢。”
丁云杉挂了电话,看着马路对面星巴克橱窗里,一身西装,微微翘着脚,一脸不耐烦的男人。
徐盛脸臭了一上午,早上还没睡醒,就被老徐叫起来,然后陪这个女人逛了一早上,他快速把一杯咖啡灌进肚子里,然后杯子往桌上一放,“好了,东西买完了,还有事么?没事我先走了。”
对面的女人是徐长城从国外带回来的华裔女画家yer,父亲是世界一百强企业的创始人,徐长城回国的时候,她正好要回国办画展,就一起带回来了。
Yer不急不躁,喝了口咖啡,“暂时没事了,放你一下午的假,晚上七点的画展别忘了。”
徐盛挑着眉看她,“画展关我屁事?老头要看,你拉老头去。”
Yer淡淡一笑,“阿盛,父母的意思都很明确了,你跟我,要结婚。”
“结你妹,你看我娶不娶你。”
Yer波澜不惊:“跟我妹结也可以。”
“滚蛋。”
*
大包接到阮荨荨电话问徐盛家产业有多大的时候,内心是惊讶的。
“嫂子,你不是看上阿盛了吧?他家是有钱了点,但是十一绝对比阿盛靠谱……”
阮荨荨翻了个白眼,“直接说就行了,少废话。”
大包掰着指头数,“大致就是房地产、金融、电竞、饮食、服装……很多啊,具体是哪些公司我也不知道,主业大致是这些,还有一些公司听十一说有控股权。”
大包不懂啥是控股权,模模糊糊能想起以前十一提过。
阮荨荨听着,目光定在账目的一页上。
大包还在说,“大致就这些了,怎么了?你突然问这个。”
阮荨荨的目光已经牢牢地盯在那一页的某一行字上。
和田玉扳指——150万。
大包连连喂了几声,对面还是没人说话,“荨荨?”
“嘟嘟嘟……”电话被人挂断,大包嘀咕了句,“搞什么鬼。”
她放下手机,盯着那行字瞧了很久,时间日期都没错,那天只收过一个和田玉扳指,如果真是那天那个男人的扳指,150万的价格,那简直就是笑话。
阮明山不可能认不出那是赝品,
那扳指的实际价格五万都不到。
*
徐盛起身离开咖啡馆的时候,眼尾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几乎是飞奔出咖啡馆,中午,长平街上几乎是人来人往,拿到身影一下子就淹入汹涌的人群,他站在十字路口,不断地揉着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再次揉眼,人群中再也看不到相似的身影,来来往往全部是陌生的面孔。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一定是想太多了,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手机响了,他接到周时亦的电话,直接问他,“女朋友生气怎么办?”
“噗……”徐盛轻蔑地笑:“以前没哄过?”
“没有。”
他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开始往回走,咳了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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