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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时光深处的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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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不玩微博,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表情略茫然。
徐盛:“不懂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几人围坐在一楼的大厅,表情各异。
周时亦扯了扯阮荨荨的手。
她抬头,“干嘛?”
“上来。”
周时亦拉着她上楼。
楼下大包跟徐盛还在争辩。
丁云杉提着一篮衣服下楼来,大包一眼就认出那是徐盛的衣服,“云杉,你为什么要帮他洗衣服?”
丁云杉提着篮子,经过他们身边,淡淡瞥了大包一眼:“你给钱,我也帮你洗。”
大包靠了句,“他给你多少钱?”
丁云杉停下步子,“外套100一件,其余50。”
大包若有所思地看了徐盛一眼,“行,我给你钱,帮我的也洗了。”
话音刚落,小腿肚子一痛,徐盛狠狠踹了他一脚,“300一件,我一个人包了,洗干净点。”
300一件,他的衣服干洗也不用这么贵啊。
大包有些肉痛。
丁云杉略遗憾地看他一眼,提着篮子走向后门。
待到人影走远,大包才俯下身,呲牙咧嘴道,“你丫什么意思?”
徐盛:“你那些破衣服还要洗?穿一次就可以丢了。”
“节约是中华传统的美德好不好?都跟你似的?一件衣服几万块,我吃饱了撑的买那么贵。”大包忿忿不平,“再说了,你那些衣服不都是有人专门给你拿去洗么?让她给你洗?你确定洗完之后还能穿?”
“管我?”
……
阮荨荨几乎是连拖带拽被他扯回房间的。
还没等周时亦开口,她反倒先说话了,口气平稳却透着一股力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慢慢说,我听着。”
阮荨荨的淡定反倒让周时亦有些哭笑不得。
伸手捞过她,抱着她坐到床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把头埋在她锁骨的位置,热气喷上去,阮荨荨有点痒,躲了下,被他一把按住,牢牢按在怀里,“别动。”
“痒。”她缩了缩脖子。
周时亦轻笑,“你几岁?”
“上次问过了,21,过了年22。”
周时亦想了想,他21岁的时候,是胜负欲最盛的一年。
“真的不生气?”
“有点。”阮荨荨老老实实点头,“先听听你解释吧。”
周时亦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因为很多事情他甚至完全都不清楚。
吴倩这个脑残粉怎么变成他的绯闻女友,他都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他不太喜欢用微博的原因,充斥着浮躁功利,虚伪。
他从她颈间抬头,叹了口气,“早点睡吧,明天带你去雅江。”
阮荨荨点点头,哦了声,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下,说:“去见你那些朋友吗?”
周时亦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吻住。
良久,才放开她,“他们想见见你。”
“哦。”
不再多话,渐渐加深这个吻。
阮荨荨只觉燥热,浑身发软,意识迷迷糊糊,却还知道去勾他的脖子。
心道:唉┑( ̄Д  ̄)┍,为什么总觉得亲不够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
还是自己比较色?
……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刚落下。
大包和徐盛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大包本来要开骂,一看周时亦没什么表情的脸,顿时焉儿了下去。
怎么他还一副被人吵醒的表情。
语气弱了下去,“怎么了?”
周时亦说:“车我开走了,我跟她去一趟雅江,晚上回来。”
大包看了眼时间,“这么早?”
“恩,约了pot。”
“哦。”
“你跟阿盛看下,过几天我们该走了。”
大包:“好。”
周时亦没有离开,盯着他看,“怎么,有什么想说的?”
“没,你们早点回来。”
周时亦淡淡嗯了声。
转身离开。
*
今天的聚会算是给足了t。o面子,
当年电竞圈里屈指可数的几个神,几乎都到齐了。
包括现在几个势头很猛的大神里,pot算一个。
在前不久的WCG比赛里,pot不负众望夺冠,成为继t。o之后又一名中国选手,综合积分排行世界第三,跟当年的t。o齐名。
pot在雅江待不了多久,后天就要带队出国比赛,一年一度的solo大赛,如果他能在这次比赛中夺冠,那他将拿回中国首个大满贯,将成为年度最有价值职业选手。
pot是t。o带进st战队的,两人关系最好。
阮荨荨这人胆子向来大,不过,就这临门一脚的功夫,她还是有些胆怯了。
毕竟里面都是一个圈子里顶尖的大神。
包厢里只有一张大圆桌,围坐着十来人,大多模样普通:四眼仔,尖嘴猴腮,小胖……跟她想象中的宅男其实没什么察觉。
还是有模样出众的。
比如pot,59……
周时亦拉着她的手进门,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走过来,用手往周时亦胸口砸了一下,“你小子,说走就走,几年都不联系,靠。”
周时亦笑了下,说:“好久不见。”
寒暄的时候,周时亦一直牵着她的手。
阮荨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从容地跟所有人打招呼,她余光瞟到有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好像要哭了,咦,这么感人?
从始至终,周时亦都没松开她的手。
终于轮到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阮荨荨想说少年不要哭啊,眼泪沾上去痘痘好的慢。
少年一开口,就有些哽咽,“男神,为什么你打游戏比我厉害,找的女朋友也比我的漂亮?要不要这么不公平。”
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阮荨荨身上。
少年一句话,气氛终于不那么尴尬。
周时亦拉着她坐下,简单介绍了下,“我女朋友,阮荨荨。”
这饭桌上的人,都是他在最年少轻狂的时候认识的,所有人都是看着他走过来,那时候的t。o胜负欲重,满心满脑都是比赛的事,更别说谈朋友了,基本女性生物与他是绝缘体,唯一接触过的大概就是当时的战队经理吴倩。
提到吴倩,微博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正巧,发微博声援吴倩的那个女解说正好是这里某个大神的女朋友。
有人捅了捅那个戴眼镜的男孩,“怎么回事,你女朋友怎么还添油加醋的?”
戴眼镜的男孩有些无所适从,“她跟吴倩关系一直挺好的,我也没管,我已经让她删微博了。”
“那她删了没?”
“没删。”
那人一声长叹,“你说你有什么用,连个女人都镇不住?”
男孩怒了,“你行你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我弄得过她么?”
既然提起了这件事,周时亦靠在椅子上,索性就开口:“什么时候开始传的?”
“你不知道?”
周时亦摇摇头,“你们没人跟我说过。”
大伙都愣了下。
“就WCG中国区决赛那几天吧……”说话的人顿了顿,“吴倩跟59说,等你拿了中国区冠军要跟你告白,59这丫嘴上没毛的,转头就跟我们说,你们俩要在一起了,那时候怕影响你比赛,大家也都没敢调侃你。其实,就算不比赛,大家也不敢调侃你啊,所以,其实你们没在一起过?”
“没有,那之后怎么没人跟我说?”
“之后大家也没想到ST居然进了总决赛,更没想到,你个人赛还进了世界排名,都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吴倩的事早就忘了。拿了WCG之后,ST一站成名,正式成立了俱乐部,那时候大家都忙着俱乐部的事,你跟吴倩都没跟我们提,你以前那脾气,你自己不提,谁敢跟你提。”
周时亦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聚餐,大家都默默给他身边留一个位置。
那时候他是队长,身上肩上抗得责任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训练的时候丝毫不敢懈怠,对他们比较严苛。他只当是大家怕他,不敢跟他一起坐,合着每次都是给吴倩留着?
他脸色渐沉。
“还有就是吴倩经常在微博上提你啊,时不时还@你,有时候涉及到俱乐部的东西你还会转发她的微博。”
“我什么时候转发过?”
周时亦怎么觉得他有点失忆了。
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59忽然开口:“我想起来了,那阵我们几个的微博好像都是吴倩统一管理的,配合俱乐部宣传用的,你们还记得么?”
眼镜仔一拍大腿:“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吴倩现在还知道我微博密码。”
周时亦皱眉:“可我记得她当时跟我拿我没给她。”
有人弱弱地举起手,“是我给的。”
周时亦眼风扫过去,59顿时一哆嗦,一个眼神瞬间想到当年训练的时候,颤颤巍巍地解释,“她说是俱乐部强制的,我就把所有人的一起写给她了。”
一直没说话pot掏出手机,“所以我的也给她了?”
59:“嗯。”
pot立马开微博默默改密码。
事情大致了解清楚了,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几个男人又开始聊起了游戏、比赛。
阮荨荨坐在一边,沉默地喝着饮料。
周时亦一边跟身边的人说话,一边时不时看她一眼。
或者看她杯子空了,就给她倒满。
他每次都能在她快喝完的时候及时给她续上,可前一秒,他明明还在跟身边的人说话。
不到一个小时,她喝了快八杯牛奶。
在座的男生,渐渐觉得佩服,老大不仅游戏打得好,泡妞也好有一手。
一心二用的功力简直点赞!
阮荨荨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东西。
“单中、杀人、打钱、神装。Pot现在就是这个路线,大家都很清楚他要这么打,但是仍旧打不过他,这就是套路。”
“……”
所有人都在听周时亦一个人说着,他声音清冽如清酒,平淡无波。
阮荨荨喝着饮料,偷偷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大家都听得很认真,敬仰的表情。
也许会有人看不起这个行业,觉得他们不务正业。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努力,努力让自己发光,站在制高点,俯瞰脚下的人。
聚会结束,一切回归平静。
阮荨荨坐在车里,看着他打方向盘,问道:“有人反对你做这个吗?”
周时亦一顿,“有。”
“谁啊?”
“我姐。”理由可想而知。
阮荨荨看向他,“那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有些事情,不坚持一下,你怎么知道行不行?”
就好像,有个人,他坚持等了六年。
曾一度要放弃。
理智却告诉他,再等一等。
等一等,再放弃。
等一等,等一等,一等就是六年。
阮荨荨点点头,“然后呢?”
红灯,他踩下刹车,淡淡地说:“我姐那时候觉得我不务正业,荒废了学业,跟我吵了很多次,后来我就搬了出去,大概是觉得累了,也就没再管我。”
“最后呢?学业荒废了吗?”
他风轻云淡地说:“勉强毕业。”
如果提前一年修满学分毕业属于勉强毕业的话,那阮荨荨这种到现在学分还修不满的学渣渣算什么?
“你大学学什么专业的?”
周时亦打着方向盘,车子驶进弯道,“法学。”
法-学!
阮荨荨愣了,“所以你是律师?”
“不是。”
“……”
“我姐希望我成为一名律师,但我那时候打游戏,忙得基本没时间参加考试,后来退役了,准备再去考,阿盛拉我入股,想想也是,做什么都一样,不如做一样自己有兴趣的。”
“……”
阮荨荨已经说不出来话来了,转眼看向窗外,风景一略而过,跟来时的路,有些不同,“你开错了?”
周时亦看她一眼,“近路。”
“你很熟悉雅江?”
“来过几次。”
阮荨荨有点累了,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她都有点不敢开微博,网络暴力确实可怕。
咦?
吴倩那条祝福的微博删了。
而且底下很多评论又开始骂她了。
舆论的导向真是奇怪,一会儿一个方向。
评论1: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婊砸。
评论2:装白莲花啊,为什么不装了?你不装白莲花了我总觉得你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
网民的思想真奇怪。
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可以在瞬息万变。
她明明看见微博底下有个账号昨天还在屏幕地粉吴倩,今天就在黑她了。
阮荨荨刷了好久,才找到原因。
有个粉丝挺多的号,发了一条长微博,题目——开扒电竞圈女解说吴倩这个万人骑。
内容很劲爆,爆料者条理分明,说她,在担任战队女经理的时候,克扣队员工资,并且潜规则男队员,还擅自开私服圈钱,忽悠电竞爱好者,其实是被俱乐部主管开除,美其名曰是转行。
转行当了女解说,行为也并没有收敛。
跟许多男选手搞暧昧,一夜情家常便饭。
最最最最恶心的技能就是倒贴电竞圈男神t。o,捆绑炒作自己。
看到这里,阮荨荨基本能看出来,这个爆料者应该是t。o的粉丝。
除此之外,st战队的官博也发布了相关声明,证实当年她是因为克扣队员工资,骚扰男队员,并且开私服圈钱。
同时,官博还解释了她当年担任经理一职,利用t。o、pot、59等微博炒作自己。
吴倩微博此刻已经被网友沦陷了。
于是,热门上又刷起一个话题,#吴倩滚出电竞圈#
……
阮荨荨一边刷微博一边叹着气,网友的字眼骂得确实难听。
有些网页还特意到t。o的微博底下声援。
车厢里静了一瞬。
周时亦沉默地开着车。
手机忽然响了。
里头是大包急促的声音,“十一,你们回来没?”
“怎么了?”
“赶紧回来,小白出事了。”?
☆、40
? “绑好安全带。”
周时亦说完,丢下手机,脚下猛踩油门,一手挂档,另一只手控着方向盘猛地打了个圈,车子原地打滑,头尾对调,朝着反方向驶去。
阮荨荨一惊,人随着车身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你坐好。”
郿坞镇距离雅江车程一个半小时,中间有一段路特别窄,而且是黄泥路,小路两旁是灌木丛林,有些难开,这也是当初徐盛要租越野车的原因。
车子驶进小路的时候,周时亦余光扫到身后有量R4越野车,车牌号洵字打头。
那辆黑色的车跟了他们有段时间了。
周时亦沉了眼,油门一脚踩到底,车速加快,黄泥路上本就泥泞不堪,水坑一个接一个,车身跟着颠簸起来,水花飞溅。
染黄了路边的绿叶。
此时已是下午两三点,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阮荨荨原本昏昏欲睡,被瞬间惊醒。
“怎么了?”
“没事,快到了,你别睡了。”
阮荨荨点点头,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窗外。
说话间,他又重重踩下油门,身后那辆洵字打头的车也迅速跟了上来,车子提速比他的还快,车头直接对着他们的车尾冲过来,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此时的天已泛着青黑。
不过是下午的光景,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乌云密集,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珠倾泄而下。
周时亦来不及避开,只能往右边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灌木丛里又歪歪扭扭冲出,阮荨荨这才意识到,出问题了!
她骂了句,回身去看那车,“怎么回事?身后那辆车?”
他看了眼反光镜,咬牙右脚猛踩油门,提速驶离。
阮荨荨心跳到了嗓子眼,问他:“是那些人?”
周时亦嗯了声,叮嘱她,“绑好安全带。”
“哦。”
阮荨荨的镇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刚刚一直不敢告诉她,就怕她害怕,先把自己吓死了。看她现在这幅样子,周时亦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自己似乎还不是很了解她。
分神的片刻,车身猛地一震,身后的车狠狠撞了上来,周时亦迅速调整状态提速,“怕不怕?”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了。
阮荨荨摇摇头,“你在就不怕。”
“好。”
车后又是重重一记,车子被撞得往前一滑,阮荨荨后脑勺直接撞在椅背上,眼前一黑。
黑色的suv直接撞进灌木丛里,后轮卡在凹陷的水坑里。
周时亦回身看了眼,R4里下来四个男人,人高马大,拎着棍子朝他们围过来。他忙四下环顾几眼,眼尾扫到后座的一条黑色围巾,身子往后探去,抽过那条围巾围在阮荨荨的脖子上,围巾挡住她半张脸,又替她盖上羽绒服的帽子,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他拍拍她的脑袋,“我下车后,你就打电话报警,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下来,听见没有?”
若说刚才并不是特别紧张,现在,阮荨荨已经紧张得头皮都发麻。
她想说什么。
窗外人影闪过。
雨势渐大,雨幕中,
四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周时亦捧着她的脸,眼窝漆黑,一字一字说,“信我?”
阮荨荨紧张地闭了闭眼,慌乱地点头。
他赞许地点点头,摸着她的脸,口气如往常一样,“乖。”
最后,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推门下车,落了中控锁。
开门的一瞬间,冷风伴着雨水灌进来,暖烘烘的车厢温度骤降,阮荨荨整个人止不住的抖,手滑进口袋里去捞手机。
“砰——”一声,车门关上,风雨被阻挡在外。
她透着挡风玻璃看到他高大的背影。
忽然发现,他的皮肤也不是特别的白,而是那种蜜色,但是比蜜色又稍微白一些,背影高大挺拔。
车门紧闭,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外面下着大雨,他在下车的一瞬间,雨水就浇湿了他的头发。
身上的黑色大衣,颜色变得更深。
几人都没有撑伞,站在车头的位置。
雨幕中,他的背影笔直,背对着她,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要朝她这边走过来,被周时亦拦住。
车门外。
棒球帽的男人问:“车里的是谁?”
周时亦平静地看向他,“跟她无关。”
“开门,让她下来。”
周时亦纹丝不动。
“砰——”一声巨响,棒球帽忽然砸向他的车,爆喝了声,“我他妈让她下来!”
车身晃了晃,阮荨荨坐在这里微微晃动。
她不敢打电话,用短信报了警,然后收好手机,静静观察外面的举动。
雨势渐渐加大,周时亦浑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后颈缓缓滑落。
身旁有人不耐烦地提醒,“妈的,跟他废什么话,黄毛他们几个现在还他妈躺在医院里呢,先打断他的脚给黄毛个交代再说!”
话音刚落,那人提着棍子冲了上来,一棍子往周时亦肩膀上敲去,他侧身一躲,棍子又敲在车头上。
车身又是一震。
顷刻间,两个人缠上了周时亦。
他腹背受敌,身手敏捷,出手很快,虽然是两个人,却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周时亦被两个人缠住,棒球帽和另一个男人拎着棍子走向车后。
阮荨荨看着他们一点点走进,一人一棍子砸在车窗上,发出“砰砰砰”几声巨响,车身被砸得直晃,她忙往车中间爬。
棒球帽他们还在不停砸车窗。
周时亦听到声音,想往回走,却又被两人轮番攻击,不由下了狠手,一拳直接砸碎了其中一人的下巴,抬脚就朝另一人的心窝踹去,夺过其中一人的棍子往回冲。
此时,车窗已经被砸出一个洞。
风雨吹进来。
阮荨荨往车后座爬,棒球帽嘴里骂骂咧咧敲着。
周时亦冲过来,一棍子敲在棒球帽的手上,他疼得呲牙咧嘴,吼道:“我草你妈!”
话音刚落,棒球帽从腰后掏出一把黑色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车里的阮荨荨。
“你他妈再还手,我一枪打死她。”
周时亦停了下来,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扔了棍子,举着手。
棒球帽:“开门。”
周时亦没动。
棒球帽狠狠踹了一脚车门,“他妈给老子开门!”
如果开门,她必定得遭罪。
周时亦看向棒球帽,冷声说:“我说了,跟她无关。”
雨越下越大。
身后有人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周时亦一个踉跄,撞在车上,“他妈的,老大让你开门就开门,哪那么多废话!”
棒球帽:“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一枪打死她。”
“1。”
“2。”
“3。”
“滴咚”中控锁解了,棒球帽探进去一把拎住她的肩膀往外拉,阮荨荨直接被他拖出车外,滂沱大雨打在她身上,睁不开眼。
棒球帽扯掉她的帽子,一把扯下她的围巾丢在地上,捏着她的脸仔细端详起来,哼笑一声,
“就知道是你,我兄弟可被你害惨了。”他举着枪指了指对面的周时亦,“上次被他废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你们倒是逍遥快活。”
他捏着阮荨荨脸,咬牙:“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阮荨荨看向对面的周时亦,他一身黑衣立在车边,身上满是泥泞,嘴角撕裂。
眼神却平静无波。
临危不乱。
依旧是风轻云淡地样子,好像下一秒,天要塌了,他也只是镇定地举手撑住。
棒球帽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压在车上,“你说我如果当着他的面,睡了你……”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猥琐的笑了笑。
阮荨荨狠狠瞪着他,“你敢!”
棒球帽笑了下,“我没什么不敢的,他废了我兄弟,我总得帮我兄弟出出气啊,不睡也行,下雨天的老子也没什么心情,要不这样,你决定,打断他一条腿,左腿还是右腿?”
阮荨荨看向周时亦。
有人往他身上踹了一脚,他皱了皱眉,闷不吭声,晃了晃身子。雨水淋在他身上,他眯着眼,眼神阴冷。
他这样的人,不能有缺陷。
她红了红眼,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低声说:“睡了,你就放过我们?”
棒球帽忽然笑了笑,“想清楚了?”
阮荨荨咬着唇,根本没想清楚,但她不想他残缺,还有别的选择吗?
棒球帽把枪别在身后,冲那两人扬了扬手,对那沉默不发一言的人,喊道:“这女人说要跟我睡,换你一条腿。”
周时亦闻言,猛地看向阮荨荨,可后者别着头根本没看他。
他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情绪,“动手吧。”
棒球帽满意地点头,枪支往下,对上阮荨荨的脚,冲他扬了扬下巴,“如果你敢还手,我就开枪。”
“不还手。”
话音刚落,身后有人直接往他背后踹了一脚。
紧接着,一拳一脚,雨点般,结结实实落在他身上。
他闷声不吭,立着。
阮荨荨咬着唇,浑身都在发颤。
阮荨荨喊他,“周时亦!”
他根本没看她,背脊笔挺地立着,承受着身后的拳脚。
她终于哭了出来。
强忍的泪水混着雨水,淌了下来。
“还手,你他妈给我还手啊!”
他仿佛没听见,背影僵直。
有人打累了,“他妈的,这人骨头怎么这么硬,老子手都打痛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警笛。
阮荨荨心里一松。
棒球帽收了枪,“赶紧给老子撤。”
三人往车里冲,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棒球帽丢出一句,“你们几个不想死就到此为止,如果再查下去,下次老子直接一枪嘣了你。”
车子绝尘而去。
周时亦弯着腰靠在车边。
阮荨荨不敢走过去,远远地看着他。
警车从身后开进来。
下来几名警察,围着他们盘问情况,阮荨荨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他们的车不能开了。
两人上了警车,回派出所录口供。
派出所就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二十分钟车程。
录完口供。
雨也停了。
民警小哥拍拍周时亦,“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
周时亦声音冷淡,“不用。”
拔腿直接走了出去。
阮荨荨冲小哥点点头,“谢谢,我们先走了。”
“嗯,有问题我们会再找你们协助调查的。”
周时亦走得相当快。
车被交警队拖走了,两人没车,阮荨荨追上去,拉住他的手,“我们去医院,你在流血。”
周时亦甩开,“不需要。”
这个小镇比较小,横竖就几条街,大酒店基本没有,宾馆倒是挺多,阮荨荨看到路边有一家比较干净地宾馆,就扯着他走进去,“那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
周时亦这次没甩开她,被她拉进去。
老板娘问:“单间还是标间。”
阮荨荨看了眼周时亦,说:“单间。”
老板娘点点头,“还有一间情趣大床房,要不要?”
阮荨荨犹豫了一下。
头顶有个声音,“要。”
?
☆、41
? 刚好是晚饭时间,天已经全黑了,小镇离郿坞不远,有直达的公交车。
这个镇叫桐里,地方不大,下过雨,地面潮湿泥泞,巷子里飘来饭香和人声,热闹非凡。
付完押金,阮荨荨问老板娘:“这边到郿坞的直达车有吗?”
老板娘嘴里磕着瓜子,看着电视,扫她一眼,“有,不过一天只有一班车,你们得赶趟儿。”
“几点?”
老板娘想了想,说:“好像是早上八点十五分。”
“好,谢谢。”
道完谢,阮荨荨拉着周时亦上楼。
房间挺干净,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墙角放着一张单人沙发,墙上挂着电视机,甚至都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整个房间布置得还挺温馨的,阮荨荨看不懂到底情趣在哪里。
身后的男人全程不发一言,进门后,松开她的手,走到窗前,点了支烟。
外面是或高或矮的小楼,破旧的广告招牌,黑瓦白砖,老式的烟囱房,屋顶炊烟袅袅。
他浑身都湿透,背脊笔直立在窗边,黑色大衣上满是泥泞,还有几个深深浅浅的脚印,何曾这么狼狈过。
阮荨荨走过去,刚想伸手从后面抱住他,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周时亦摸出来,接起:“嗯。”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虚虚环住他的腰。
“明天回来,遇上点事,小白怎么样?”
“好,回来再说。”
“……”
电话挂断,阮荨荨从背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手圈住他的腰。
周时亦没动,兀自抽烟,“不脏么?”
阮荨荨摇摇头,“不脏。”
周时亦低下头,掸了掸烟灰,余光扫了眼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裸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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