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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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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在酝酿中,九华山附近鬼影憧憧。
这天终于到了,四明怪客皆同云龙双奇,另有八位武林奇人到达城内的鸿宾客栈,
那已是半月后的事了。
经过了半天的计议,决定先解决九天玉龙一群魔头,再应付方士廷的棘手问题,因
为方士廷始终不曾现身。
府城中不宜居住,次日一早,群雄百余人,浩浩荡荡动身,要到晴天霹雳的住宅九
子山房安顿。
九子山房位于碧云翠东麓,正在九子寺的下面,在九子山房安顿,正好面对面拼个
你死我活。
怪,怎么一直不见九天玉龙派人前来下约斗书?
四明怪客等不及了,他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以及高桥龙家的两名子侄。正落在对
方的手中作为人质,他必须立即发动前往谈判救人。
他们是近午时分开始登山的,沿山径向上面的九子寺急走。
怪,已经登上半山,怎么不见有人出面拦截?
第一个踏入寺前广场的人是四明怪客,仍然木见半个人
龙飞踏步而出,说:
“师父,弟子去叫门。”
“好,小心了。”
“我也去。”云雷颇为耽心地说。
两人举步上前。戒备着登阶。龙飞指了指右面的院墙。示意云雷必要时可越墙而入。
大门闭得紧紧地,里面上了闩。龙飞迫不及待,伸手发劲要震断门闩破门而入。
“轰隆……”整座寺门楼向下塌,如同山崩。
龙飞机警地飞退,但已灰头土脸。
云雷不假思索地运劲护体,飞上了墙头。
里面大殿门大开,空寂无人。他心中一惊,大叫道:“是座空寺,里面没有人。”
群雄分一半人抢入寺中,分组向内急搜。
寺内不是没有人,二十余名僧侣被囚禁在内,根本不知外面的事。
据一名主厨的僧侣供称,八天前酒菜的供应量,便突然减少了三分之二。五天前,
只有十余人的食量了。今天并未准备食物,所有的僧人皆被囚禁在房中,至今大半天尚
无粒米进口呢!不久前尚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不知这些人往何处去了。
四明怪客大惊,跌脚叫:
“糟!咱们中了调虎离山毒计。快!赶往浙江高桥村,咱们腿快的先走,必须全力
飞赶。”
三十余名高手立即动身。第二批动身的人,拾了乘着方老太爷的山轿,连夜兼程向
东赶。
四明怪客一群人途中询问,果然不错,八天前又是一大批打扮刺眼的人奔向右埭城,
五天前又是一批,脚甚快,这时恐伯早已进入浙江地境了。
众人心急如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全力飞赶。
赶到县岭关,二十余位高手已是筋疲力尽。狂赶了四天三夜,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据县岭关的官兵说,根本就没有大批的人偷渡关隘。但距关二十五里的居民说,确
有这么两批人于五天前与三天前过去的,像在赶路。
他们只拉近了两天脚程,可知群魔也在兼程起路。
到杭州还有三百里,他们决定一天之内赶到。尽管他们已疲惫不堪,但救兵如救火,
非赶不可。
从县岭东行,七十五里到昌化,又四十五到于潜,又七十里到临安,三十五里到余
杭,这才到了平地,以西一带除了山,还是山。好在只有一条路,不致于迷途。
一阵好赶,四更末五更初,入于潜县境。
如果平时,强提精神以轻提纵陆地飞腾术短程赶路,半个时辰可以赶五十里,最多
只能支持半个时辰。长途赶路一天能赶三百里已是难能可贵了。他们已是久疲之身,仍
然不要命地向前赶。
三十六个人动身,这时只剩下三十二名,有四个人已落到后面去了。
五更天,他们进入了丛山,进山的隘口右侧,石壁上刻了数行大字,刻的是:
“西菩山。九岭交阵,双峰对峙;飞泉三叠,怪石万状。丹崖干仞,去天三尺;石
室幽冥,仙人之居。”
谁去注意崖上的字?众人急步赶。
走了六七里,进入了一座险恶的山谷,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深渊。对面崖下水声如
雷,震得耳膜轰鸣。
脚下的路不对了,怎么毫不光滑?似乎很少人走过呢,怪事!
走在四明怪客身后的龙飞终于发觉不对了,急叫道:
“师父,我们走错了路。”
四明怪客立即止步,扭头大声问:
“只有一条路,怎么走错?”
“这条路弟子已走过多次,一定错了!”
“那……”
“好像是在后面那座山向南绕,我们是向北绕的。”
“怪!向南并没有路……糟!有人替咱们改了道,快退!”
“轰轰轰……”后面的山崖砸下万斤石雷,天动地摇,声如地裂天崩。
后面山崖上有石雷阵下砸,可知后路已断。
四明怪客当机立断,大喝道:
“快走!到前面去。”
生死关头,谁还敢慢?众人突感疲劳尽消,向前飞奔,如同丧家之犬。
“轰隆……”第二段雷石阵砸下了。
“啊……”走在最后的三个人,只传出一声惨叫,便蓦尔失踪。
众人都知道大祸临头,一切都完了,钻入了陷阱牢笼,插翅难飞。崖的路问不容足。
路其实已经不见了,而崖壁尚有百步以上,上面很可能随时有石雷砸下,他们注定要葬
身在石雷阵下了。
“哈哈哈哈……咱们替白道群雄招魂。”上面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音狂笑狂叫。
“砍绳!”有人大吼。
四明怪客心中一惊,依然地叫:
“完了,快贴在崖内侧。”
那是不可能逃过石雷一击的,崖并不向内凹,石雷下砸,贴崖直砸至崖底,死定了。
眼看要被砸成肉泥,突听上面传来了两声惨号,有物飞堕而下,接着传来大喝声:
“谁敢走近绳索,他必须下去!不许你们砸碎他们,在下要活的,要他们死得冥目。”
“啊……”惨叫声又起,又有两人向下掉。
“快走!”四明怪客急叫。
刚越过绝崖,后面石阵终于倒下来了,显然来人并未能完全制止贼人砍索,三处石
雷阵无法完全控制。
到了谷底,仍是绝路,只有十余亩大小的斜坡谷底,前无进路,三方是峻陡的高峰,
爬上去必须耗损无穷精力。
先前的崖顶又传来两声惨叫,接着大笑声压住了水声,笑声渐远。
“歇会儿,等天亮再谋出困,诸位赶快调息,准备应付未来的劫难。”四明怪客低
叫。
云中子在四明怪客身侧坐下,沉重在问:
“公孙施主,你猜谁在上面救我们?”
龙飞惨然一笑,惨然地说:“老前辈,听口音他是方士廷。”
“确是像他。”云中子叹口气说。
“他该让石雷把我们击毙的。”四明怪客苦笑道。
“为什么?”
“他不愿咱们死得痛痛快快。”
“我们还有机会。”
“但愿如此。”
众人默默,赶忙定下心神调息。
天破晓他们吃掉所有的干粮,丢掉不必要的杂物,准备拼死突围。
山崖上,突传来九天玉龙的叫声:
“四明怪客,你死了么?”
“老夫依然健在,你无奈我何。”四明怪客叫。
“你们有两条路,一是爬上来决战,一是跳下百丈深渊自杀,你选那一条路?”
“老夫选决战。”
“那你就上来吧。我九天玉龙花了一年工夫准备筹划,总算把你们引来送死了。这
次妙计可说天衣无缝。想不到你们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你等着吧,老夫上来了。”
武当元道真人一把将四明怪客拉住,附耳道:“施主不可上去,上面定有埋伏,小
心防诈。”
四明怪客笑道:“咱们给他来一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这里向上爬吸引他,诸
位火速向后攀登山脊绕过去。”
“好,我们走。”
后面的山脊上,突传来方士廷的叫声:
“前后山坡布满了九岭毒魔的毒蒺藜,与追魂夺命的暗器与毒药,必须坠下山涧方
可脱身。你们必须留下性命,不要死得太早。”
“谢谢你的忠告,咱们还不想死。”四明怪客叫。
龙飞大叫道:“方士廷,咱们把话说明白,首先在下向你道歉,仙人峰的事……”
“啊……”上面传出惨叫声,有人骨碌碌向下滚。
“把腰带集中,撕衣结绳,快。”四明怪客叫。
辰牌末,他们经历了干辛万苦,狼狈地到达一处干涸的河谷,距被伏击地隔了两座
山头。
有两个人未能跟来,已失足跌毙在乱崖峻壁中了。
二十七个人有两人受了伤,需人搀扶,每个人皆衣裤凌落,狼狈万分。
到处可隐约听到吹哨声,证明他们仍在对方的监视下,尚未脱离险境。
四明怪客略为相度四周的形势,断然地说:
“就在此地与他们决战,不能让他们选择决斗场所,等他们来送死。”
二十七个人分为三组,分三面隐入乱石矮树丛中。
巳牌过去了,三组人耐心地等候。
一无动静,吹哨声已绝。
看谁的忍耐工夫经得起考验,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时光在飞逝,二十七个蛰伏不动。
午刻即将到来,山谷中草木不惊。
久久,正午终于光临。
第一出现在河谷下游的人,是发如飞蓬的大荒野里白衡。
第二个出现的人,是沧海客刘权,黑袍飘飘,背着手泰然而进。
大荒野叟站在百步外,大叫道:“你们又不是兔子,为何竟然匿伏下动?出来,我
大荒野叟要与你们单打独斗,谁敢出来就死?”
群雄仍然蛰伏不动,不加理睬。
沧海客到了,哈哈狂笑道:“四明怪客,刘某知道你藏在此地做缩头乌龟,敢不敢
出来与刘某清算二十年前的过节?刘某要收回当年的话,你最好出来面对面解决。”
矮树下突然升起一位高年和尚的身影,从容而出,脚下如踏草而行,离地半尺步步
踏虚,一面走一面说:“阿弥陀佛!”施主还认得老衲么?”
沧海客一怔,讶然道:“少林护法二十伽蓝!慧方和尚,你不该来趟这一窝子浑水。”
“天下正邪群蒙诉诸武力解决纷争,老衲且能置身事外?施主以这种手段来对付公
孙施主,未免有失公平太过恶毒,老衲不才,愿领教施主的天罡盖世绝学,尚请手下留
情,施主请。”
八荒野叟大踏步欺进,杰杰怪笑道:“老秃驴,不要客气矫情,打打杀杀,无情可
留,怕死就别来,老夫陪你拼个你死我活。呔!你带了兵刃么?老夫不与人动拳脚,兵
刃上决生死。”
草丛中人影暴起,出来的是青年人龙飞冷笑道:“在下陪你玩兵刃,生死相决。”
“你小辈胆子不小,报名号。”
龙飞已接近丈内,撤剑做然地说:“龙飞,你先上。”
八荒野叟狂笑道:“老夫以为云龙双奇是个三头六臂的金刚,原来却是这么一个毛
孩子,啐!你这该死的东西!”
声落,人如疯虎猛扑面上,杖出“毒龙出洞“,兜心便捣罡风聚发,劲气直迫三尺
外,好浑厚的内力修为,是一块员辣的老姜。
龙飞冷静地向左一闪,心说:“老鬼目中无人,先焦其心,再行雷霆一击,激怒他
便可稳操胜券。”心中在思量对策,口中在说:“这一招好拙劣,你练了几年?”
八荒野叟大怒,跟上旋身招变“怪蟒翻江”杖影八方飞旋,漫天澈地向龙飞卷去。
龙飞连换四次方位,有惊无险,脱出了杖影的笼罩,并未反击,大声道:“花子们
的打狗棍法比你高明……”
“呔!”八荒野叟怒极心地沉喝,杖势疾变,先一记“猛虎摇头”,再就“排云荡
雾”,罡风虎虎厉啸中,共攻了五招七杖,把龙飞完全控制在杖影中了,象是取得了绝
对优势,杖八方截击,阻止龙飞左冲右突,眼看龙飞突不出杖网的笼罩,发发可危,随
时有溅血杖下的可能,生死将决。
龙飞的剑短,必须近身方能取敌,因此不得不冒险制造近身的机会,在对方狂风暴
雨似的迫攻下,他逐寸接近,避过了五招,换了六次方位,最后一次终于近身了。机会
稍纵即逝,是时候了。
如山杖影中,突然响起龙飞的一声暴叱。
剑芒烃张,风雷声大作。
“好一招‘飞电沉雷’!”有人大叫。
沧海客闪电似的掠出,要抢救八荒野叟。
慧方和尚晃身拦住,喝道:“我佛慈悲!施主留步。”
沧海客哼一声,一掌拍出夺路。
慧方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挫马步翻掌击出回敬,硬碰硬没有取巧的余地,双方行全
力一击。
“嘭!”双掌接实。
慧方和尚脸色一变,连退三步。
沧海客也退了两步,吼道:
“再接我一掌。”
“有何不可!”老和尚不退让地答,再次出掌。
在同一刹那,剑气乍敛,杖影倏隐,龙飞这一面恶斗已经结束,强存弱亡,胜利属
于强者。
龙飞斜掠出丈外,斜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形。
八荒野叟怪眼炯炯,屹立原地钢杖掠伸,死瞪着龙飞,脸上一无表情,左脚徐徐踏
出,意欲接近出招。
左脚刚着地,突然身躯一震,扭身摔倒,手脚一阵痉挛,呼吸一紧。
“啪!”暴声震耳,沧海客又和慧方和尚对了一掌,这次比一上掌激烈得多,两人
的脚皆向下陷,各向后退,仍然是慧方和尚多退了一步。
不远处,九天玉龙带领着四十余名高手,呐喊着潮水般涌来。
双方高手齐出,立即陷入混战之中。
各找对,舍生忘死狠拼。
不久,斗场逐渐拉宽,彼此互相追逐,向四面八方散去,无法相互呼应。现场,留
下了九具尸体,有三具是属于四明怪客方面的人。
云雷与龙飞已经分散,各走一方。
云雷起初追逐一个四十余岁的壮年人,追向正东一带山林,在林缘被横行鲁南一带
的黑道巨寇双头鹰薄人杰追上了。
双头鹰年已花甲,但象是四十上下的壮年人,高大健壮鹰目炯炯,怒啸着迫至身后,
大喝道:
“姓云的小狗,接剑!”
剑来势如剑,身剑合一射到,迅速绝伦。
云雷一声虎吼,大旋身招发“回风拂柳”,“铮”一声,震偏袭来的剑影,立还颜
色回敬一招“飞星逐月”,快速、辛辣,霸道,果然名不虚传,化招出招已臻通玄境界,
锐不可当。
双头鹰也不慢,闪身避招抢至右方偏门,“怒海藏针”猛攻肋胁,洒出千重剑网。
壮年人也及时反扑,剑吐出了千朵白莲,策应双头鹰夹攻左方侧背,勇悍如狮,剑
气进发声如虎啸龙吟,大概是有了帮手,胆气大壮威力方能发挥。
云雷不得不避招,一闪之下便脱出险境,一声低哼,反击双头鹰的威胁。
三人象走马灯般团团转,原因是地方宽阔,云雷必须避免腹背受敌,专找双头鹰的
空隙进招,而双头鹰又无法挡住他的凌厉凶猛攻势,便形成三方互相追逐的局面。
这局面保持不了多久,壮年人终于上了大当,以为云雷不敢同接两人的招式,便放
胆迫攻,无畏地抢入,剑出“灵蛇吐信”,刺向云雷的右肋背。
云雷早已计算得十分精确,猛地扭身避过前面双头鹰攻腹的凶险一剑,出奇不意扭
身从壮年人的剑贴身抢入,剑把一带,“嗤”一声正中壮年人的右肋,剑把的尖头直入
内腑,肋骨俱折。
“嗤!”双头鹰的剑刺中了,刺中向前冲的壮年人,剑贯入胸口,自相残杀,错杀
自己的同伴。
剑光一闪,“唰”一声轻啸,云雷的剑刺入双头鹰的左大腿。
双头鹰一跳两丈,飞跃入林。
云雷跟踪追入,怒吼道:“你走得了?留下!”
双头鹰左手悄然后扬,打出了三枚制钱。由于树枝挡住视线,云雷又追得急,悄然
发钱袭击,相距不足八尺,任何人也难以闪避,即使能看到也来不及躲闪了。
云雷命不该绝,突发觉一枝树枝弹到,本能地扭身伸手急拔,无意中避开了射向上
盘的两枚制钱。
“嚓!”第三枚制钱射入他的右腿,前入后出,射透了一个小孔,好霸道好强劲的
腕力。
“哎……”两人都叫了一声。
“蓬!”双头鹰首先不支,冲倒在树下。
“噗!”云雷也痛倒了,仆倒在地。
双头鹰急急抬起上身,恶狠狠地以一手一脚向云雷爬来,伸出了手,鹰目中涌起怨
毒的冷电杀机。
云雷仆伏不动,手仍握着剑,象是死了。
双头鹰爬到,近了,剑举起,厉声叫:
“我要把你的头带回。”
剑光一闪,疾劈而下。
诈死的云雷突然挺身挥剑急架,“铮”一声崩开了来剑,反手一挥,双头鹰的脑袋
反而掉下来了。
云雷也感到真力虚脱,丢下剑赶忙撕衣带裹伤,流血过多,他感到头脑有点昏眩,
似乎有难支的感觉。
刚打好结,突感到脑后生风。他不假思索地向前一仆,奋。身急滚。
一柄虎头钩掠顶而过,危极险极,生死间不容发。
一声怒吼,使钩人一钩落空,飞扑而上。
他向侧一窜,忍痛窜出两丈外,
使钩人一扑落空,跟踪追到,虎头钩宛如天雷下击,第三次攻到。
他吃力一闪,一掌拍出。
“啪!”击中了对方的右腿,也避开了一钩。
使钩人冲越而过,中掌的腿浑然末觉,原来练了铁布衫奇学,不怕掌力打击。
他暗叫完了,必须用剑自卫,火速转身一看,剑在三丈外的草丛中。他不能再跳跃,
伤口已被牵动,痛得脸色泛青,冷汗直流,浑身发僵,万难抢到那把在三丈外的剑,糟
透了。
但也必须有剑,徒手无法招架沉重的虎头钩。
使钩人已转过身来,怒啸着挥钩冲到。
他一咬牙,向前一扑,扑出丈外,手着地猛地向前滚翻,生死关头,他必须设法保
命。
使钩人跟到了狂笑道:“你翻滚得高明极了,哈哈哈……”
他翻滚了一匝,最后向前全力扑出,天从人愿,刚好被他抓住了剑,翻身大喝一声,
一剑上扎。
这一剑真缺德,使钩人一钩劈空,收不住势向前冲,恰好被他一剑刺入尿道要害,
入体近尺。
“啊……”使钩人狂叫,冲出五六步,砰然倒地。
这瞬间,灰影来势如电,一脚踢来,手几乎踢断,剑脱手而飞。
他正想反抗,小腹已被人踏住了,对方的剑已抵在他的咽喉上。狞笑声令他感到毛
骨惊然,语声更令他心惊:
“小狗,你也有今天。”
他心中一冷,但仍然豪迈地说:“龙门吊客,前年让你逃得狗命,委实是在平生一
大憾事。没话说,今天得意了。”
“站起来。”龙门吊客冷叱。
他徐徐挣扎着爬起,冷冷地问:
“自从你逃得性命后,这两年来你又造了多少孽?”
“你已管不着了。”
“是么?”
“因为你的心肝,马上就要被老夫剜出来。”
他突然仆倒,脱离剑尖的控制,同时一脚飞挑对方的下阴。
龙门吊客不上当,疾退半步,避过致命一击,跟上沉剑厉声道:“你果然顽强机警,
老夫几乎上了你的恶当,卸了你的狗腿,再慢慢掏出你的心肝来。小辈,你认命吧!”
声落,剑向下疾落。
“铮”一声暴响,剑身突折。
龙门吊客大骇,扭身向右侧看去。
三丈左右的一株大树后,闪出浑身戴了黑头罩的方士廷,掌中还掷弄着两枚制钱,
一步步向前走来。高大、健壮、阴沉、神秘,突然出现,委实令人胆寒。
龙门吊客骇然,剑原来是被制钱击断的,相距三丈外一枚制钱竟能将长剑击断,这
份功力与眼力,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方士廷渐来渐近,看眼神便知来意不善。
龙门吊客火速丢掉断剑,伸手急拔腰带上的匕首。
钱影一闪即至,快得几乎肉眼难辨。
这次龙门吊客上当了,一匕向袭来的一枚制钱挥去,“铮”一声击碎了制钱,但却
未看到制钱突然一分为二,一枚制钱碎了,另一枚制钱却击中握匕的虎口。
“嗳!”匕首坠地,虎口裂开,血如泉涌。
“你要不识时势,便得暴尸此地。”方士廷冷冷地说,近身了。
龙门吊客大骇,沉声问:“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你不是他们的人?”
“不是。”
“你……你朋友是那条线上的?”
“你少废话!快滚!”
“老夫要将那小子带走。”
“不行,他是我的。”
“你……”
“你走不走?要不要在下替你送行?”
“好吧,我走。留下名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桐城浪子方士廷,记住了么?”
龙门吊客打一冷战,突然扭头狂奔。
云雷刚站起,刚想发话,人影一闪即至,“噗”一声响,左耳门便挨了一击,连闪
避的机会也未能抓住,立即昏厥倒地。
方士廷将云雷扛上肩,自语道:“弄到一个人,还有两人。”
两里外,传来了一连沉喝。
云中子与武当的元老元真道人,正与三喜妖婆、金魔、血魔、与曾经在九子寺救了
金魔的白发老人恶斗,四比二,两个老道陷入重围,只能双剑联手结阵自保,已攻不出
招式。
金、血两魔在六人中,功力与艺业皆无法跟上,只能在旁抽冷子攻击一两记冷招。
但白发老人的剑,重如山岳捷逾雷闪,把两老道迫得手忙脚乱。
三喜妖婆也够辣,她右手杖左手剑,杖似闹海狂龙,剑似翻江之蛟,配合着白发老
人进功,两老道更是险象横生,危机四伏。
两老道的护身罡气遇上了克星,白发老人剑上注入了神奇的内力,罡气不但无法反
震,而且着剑即自行散逸,因此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境界,支持不了多久啦!
方士廷突然出现在一旁,黑衣裤黑头罩,只露出五官,谁也看不出他是方士廷。他
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无意插手。
白发老人的可怕剑术吸引住他,他不走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血魔,心中生疑,突然脱出圈子,欺近横剑喝道:“为何掩去本来
面目?你是谁?”
他曾和血魔打过交道,因此不开口说话,以免对方听出口音,仅轻蔑地瞥了对方一
眼,目光重新落在斗场中的白发者人身上。
血魔大怒,伸剑厉声问:
“小子,你知道谁在向你说话?”
他不加置理,置若罔闻。
血魔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剑花疾吐,凶猛地冲刺而进,声势汹汹,志在必得。出
其不意进击,相距近在咫尺,且有不中之理?
哪知人影一闪即避开了剑尖,方士廷信手一挥,用上了接引大潜能,将剑势引开了。
血魔身不由己的惊叫一声,随自己的冲势向前冲;刹不住势,而且冲得更凶猛,
“蓬”一声大震,飞出三丈外,重重地贯倒,剑抛出五丈外去了。
苦于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金魔,突然跳出圈子,向方士廷冲来,金色的剑划空而至,
急叫道:“伯龙兄,怎么了?”
心无二用,交手时性命生死一发,怎能一面向敌进击,一面关心同伴的安危呼叫?
“蓬”一声大震,金魔又飞出去。
两个魔头名列宇内三邪,竞然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劲道所带飞,且不奇闻?
血魔首先爬起,拾回剑,满肚子不愿意,发狂般向方士廷冲来,厉声叫道:“你小
子会妖术……”
方士廷倏然回身,向血魔咧嘴一笑。他的虎目中涌起了令对方迷惑昏乱的奇异神彩。
血魔突然打一冷战,站住了,如同中魔,丢下剑突然转身走了。
金魔狼狈地爬起,吃了一惊,急叫道:“伯龙兄,你……”
血魔猛摇脑袋,像要摇落眼前的昏眩感,苦笑道:“他是方士廷,快走。”
“真的?”
“他刚才用侯天样兄的迷魂魔眼对付我,比侯兄的火候强上百倍,龙兄,快走,咱
们不能上,免得枉送性命,三十六计走为上着。”
金魔上次挨了一计玄阴冰魄掌,几乎送掉老命,一听是方士廷,已吓了个浑身发冷,
屁滚尿流不自觉地打了一寒噤,似乎又感到浑身跌落在冰窟中,撤腿就跑,方士廷发话
了,叫道:“有多远你们就跑多远,不要回头,跑得愈远愈好,不然准毙了你们。”
身后,“铮铮”两声大震,火星直冒,两老道与白发老人拼了一招,三喜妖婆也加
上一杖。
目下是二比二,白发老人的绝对优势已因两魔的溜走,页消失了两分。
四人分四方而立,彼此似乎皆有点不支,怒目相对各自调息,准备再接再励行雷霆
一击。
方士廷重新走近,在一旁看势闹。
三喜妖婆看出有异,突然扭头叫:
“咦!你把金、血两魔弄到那里去了?”
他摇摇头,不予置答。
三喜妖婆闪到,沉声问:
“你是谁?取下头罩。”
他又摇摇头,仍不开口。
三喜妖婆的杖指出了,厉声道:“我三喜妖婆向你问话,你敢不予回答?”
他哼了一声,发话道:“你们是鹬,他们是蚌,我,是渔人。在你们两败俱伤之前,
我是袖手旁观者。去办你的事吧,不要管在下好不好?你三喜妖婆的名号,唬不倒在下
的,不必装神弄鬼想吓唬人了。”
他变了口音说话,三喜妖婆听不出他的嗓音,大喝一声,一杖扫出,左手剑也一闪
而入,连续进出吼道:“毙了你这狂小子……”
他退了两步,避开一剑,虎目怒睁,手一抄长剑在手,恰好迎着老妖婆攻来的第二
招。
“铮”一声暴响,三喜妖婆的杖向外荡,空门大开。“嘎”一声错剑清鸣刺耳,三
喜妖婆的剑突然脱手而来。
他斜身切入,“啪”一声给了三喜妖婆一耳光,疾退五步大喝道:“滚开!再舞剑
弄杖,卸了你的爪子。”
老妖婆脸色死灰,如见鬼魅地向后退。
白发老人大骇,脱口叫:
“你定是方土廷。”
两老道也骇然变色,暗叫不妙。
方士廷收剑,向白发老人道:“你能医治玄阴冰魄掌,定然是雪峰老人关老前辈对
不对?”
“正是老朽。”
“家师与老前辈曾有一面之缘。”
“不错。”
“晚辈再次声明,云龙双奇与四明怪客,老前辈请不要伤他们,晚辈要和他们生死
一决,不许他人插手。其他的人与晚辈无关,老前辈尽可放手大开杀戒,但晚辈不会相
助。”
“老弟台……”
“哦!云龙双奇在下已弄到一个,还有一个龙飞。晚辈要去找他们,再见。”
声落,他抱拳一礼,突然如飞而逸,去势如电射星飞,快得令人目眩。
“老天!”三喜妖婆骇然叫,庆幸自己的老命刚才并未丢掉。
慧方和尚与另三名少林高僧,将沧海客困在一处山崖下,正以少林绝学降龙禅围攻,
不时打出一两记威震武林的霸道绝学百步神拳。
一比一,沧海客稳占上风,一比四,便只有挨打了,他吃:力地以性命交修的绝艺
天玄神罡苦撑,逐渐封架不住,口角涌现血迹,眼看神罡要解体啦!
生死关头,救星突现。
方士廷恰在紧要关头赶到,大踏步抢入叫:
“四打一,这是什么规矩!住手!”
“轰”一声大震,他接了一名和尚攻来的一记降龙掌,下手不留情,他先发制人要
除去一个强敌。
“蓬!”和尚仰面跌出丈外,“哇”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扎难起。
他一闪而入,到了沧海客身旁,喝声“退!”拔剑出鞘挥出,恰好震散慧方攻来的
一记百步神拳,拳劲无声散逸,剑发出龙吟似的振鸣。
“你们好不要脸,快滚!”他沉喝。
“呔!”另两名和尚同声叱喝,同时进步出击,百步神拳劲道山涌,呼啸而至。
他剑向外引,左掌也向外张,拳劲被诱出侧方,从他身左右掠过,声势更猛,但已
伤不了他。
同一瞬间,他疾掠而上,“砰砰”两声暴响,双脚分别踹中并肩联手出掌的两名和
尚,恍如电光一闪。
“嗯……”两和尚同时倒退五六步,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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