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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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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胆俱寒,说:“你杀我好了,反正我知道早晚逃不出你的毒手。”
他哼了一声,说:“拾回你的黄金,你给我快滚!”
“你……你不……”
“快滚!”
“你……”
“你还没准备好,还没轮到你受报。”
“我……”
“滚!再多说一个字,割了你的舌头。”
柳青青打一冷战,乖乖提了黄金溜走。
他再打飞虹剑客,等对方刚挺身坐起,便拳脚交加。把飞虹剑客打得头昏脸肿,仰面后
跌。最后,他一把将飞虹剑客劈胸抓起,厉声道:“狗东西!你的日子快到了,快滚回去准
备后事,等候阎王帖子,滚!快滚!”
飞虹剑客连滚爬出了墓园,不分天南地北,狼狈而逃。
他又弄醒了万家生佛,“劈劈啪啪”给了和尚四耳光,厉声道:“叫你滚回福胜寺,你
竟敢仍在府城兴妖作怪,下次再碰上你,大爷扭下你的秃脑袋,滚!滚!滚!”
声落,信手一推。万家生佛跌出三丈外,像丧家之犬般逃了。
他仔细看看躺在祭台上的白衣女郎,摇头道:“你为何要找方士廷?怪事。”
他将解药纳入女郎口中,怪,女郎似乎毫无动静,许久尚无感觉。
“祝三娘,你是不是把这位姑娘弄死了?”他向不远处的祝三娘问。
“我根本就不曾伤她。”
他伸左手去探白衣姑娘的鼻息,糟!白衣姑娘突然扣住了他的腕脉。
他手急眼快,向前一扑,扑到白衣女郎身上,右手便扣住了女即的咽喉,真力倏发。
白衣女郎的左手,在反击挣扎中,抓掉了他的鬼面具,“嗯”了一声,扣住他左手脉门
的手松开了。
他左肘下撞,撞在女郎的右肩井上,然后像疯虎般抓住女即一‘吼而起,厉声道:“你
这恩将仇报的小……小娟……你为何要计算我?”
面面相对,他才看清那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骂出的脏话逐忙止住,打心中一跳。
“你……你是方士廷么?”小姑娘惶然问。
白衣女郎恩将仇报,突然用擒拿术擒人,难怪方士廷发火。幸而他反应快捷,不急于解
脱同时出手反制,伏倒在女郎的身上,伸手便准确地制住了女郎的咽喉要害,女郎如不放
手,很可能两败俱伤。
白衣女郎平躺在祭台上,被他一压,大姑娘怎受得了?羞急之下,扣脉门的手自松,反
而被他制住了。
她看清了方土廷的面貌,显然感到意外惊疑。这是一张年青英俊的脸孔,怎会是穷凶极
恶的凶手?因此,她意似不信地惶然问名号。
方士廷冷哼一声,将她放回祭台,冷笑道:“你已经失去问在下是方某的权利了,你贵
姓?”
“我也不告诉你。”白衣女郎也冷笑着说。
“那么,你怪在下辣手摧花严刑迫供了。”
“你不会如意的。”
“真的?”
“你能把我怎样?”
“你一个年青貌美的大姑娘,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
“哼!你……”
“不用哼,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少在我的面前摆你的臭架子,你一个大姑娘,在下迫
供的手段有千百种绝活,保证你生死两难。”
“你敢损伤我一根汗毛,日后你将受到惨烈无比的报复。”
“奸吧,咱们走着瞧,看谁狠。”
“我前来此地,事先已知会同伴,有了妥善的安排,恐怕目下四围已市下了天罗地网,
你走不掉的。”
方土廷桀桀笑,说:“小姑娘,你倒会说大话。目下我有事待办,无暇与你穷斗口,先
将你安顿好,再找机会消遣你。”
说完,他用两根牛筋索将白衣姑娘捆了个结结实实,转向祝三娘走去,扬了扬手中的药
瓶,沉声问:“贼婆娘,你用的不是迷香,为何如此歹毒。你必须从实招来。说!是何种毒
物?”
“是迷香。”祝三娘一口咬定。
他折来了一条树枝,拂动着说:“你也是个嘴硬的人,贼骨头不打不招。脱掉上衣、在
下要给你一顿鞭打。”
“你……”
“要在下亲自下手剥你么?”
祝三娘大骇,厉叫道:“你这卑鄙的恶贼,你敢如此不讲道理羞辱我?”
“你如果不招供,大概我敢的。”白花姑娘高叫道:“你既然知道她叫祝三娘,为何不
知道他的歹毒药物?”
“在下一定要知道么?”他冷冷地问。
“你不知道,证明你不是江湖人。”
“哼!在下是不是江湖人,不劳你费心。”
“你不知祝三娘的绰号,便知你孤陋寡闻。”白衣姑娘横了方士廷一眼,说:“他的绰
号叫毒蛊三娘,用的是蛊毒。有蛊香、蛊汁蛊虫,中者外形痴呆,蛊于体内滋生,一月蛊发
而死。除了她的独门解药,别无解蛊良方。”
方士廷吃了一惊,暗叫好险,脱口叫:“咦,她是湘西八怪中的毒蛊三娘?”
“正是她。”
“好家伙,非宰了她不可。”
白衣姑娘冷笑一声说:“在湘西八怪中,毒蛊三娘算是最守本份的一个人,很少离开湘
西,也很少杀人。今晚她却冒充方士廷杀人勒索,几乎坑了我。”
“为何她坑了你?”
“我以为她们三人中方士廷在内,事先并不知是她。她那两个同伴,定是她的夫婿燕文
程与她的公公燕中孚两父子。
方士廷吃了一惊,急急走近被射伤双腿的老蒙面人,伸手摘掉对方的面罩,讶然叫:
“咦!果然是你。”
他已戴回鬼面具,因此老蒙面人并不知他是谁。
“老朽燕子孚。”老蒙面人直率地答。
他只觉心潮一阵汹涌,伤感地说:“我认识你。你曾经带了令孙女,在江湖上卖唱鬼
混。”
“咦!你……”
“去年,你曾在九江附近卖唱。”’
“不错……”
“你的孙女燕小敏呢?”他按下心潮问。
燕子字长叹一声,忧形于色地说:“她在家,但……”
“什么?她在家?”他吃惊地问。
“是的。她在家,但我已失去了这可爱的孙女儿了,我……”
“此话怎讲?”
“她已不叫我爷爷了,她……顽劣的丫头。”
“见鬼!她是个可爱可敬的小姑娘,怎么回事?”方士廷急问,他的心在狂跳。
“上次在九江大姑塘女儿港……”燕子孚将上次在大姑塘卖唱,义助湛四爷,与龙飞结
怨,受伤救了孙儿逃走,遗弃孙女小敏的事说了。最后说:“她不知怎地,竟能逃回辰洲家
中,从此变了一个人,将爱她的祖父视同陌生人,整天不说一句话,睡梦也在叫方士廷。她
变了,我不知道方士廷将她怎样了,因此我一家子出来找方士廷,但却打听出方士廷已死在
马鞍山。这几天从湖广武昌来到南昌,风闻方士廷在此地为非作歹,与南昌的白道群雄为
敌。老朽认为也许是有人假藉方士廷的名号敲诈,但也许方士廷并未死在马鞍山,因此出此
下策,一方面也许想弄些金银,同时也许希望能将未死的方士廷引出来,以便问问他上次在
庐山的事。”
方士廷如释负重地长叹一声,心事重重地负手走动,久久不语。
燕子罕困惑地注视着他,问道:“恕老朽冒昧,你的身材很像方士廷,只是口音不对,
你认识方士廷么?”
“在下就是方士廷。”他一字一吐地说。
“什么?”燕子罕惊叫。
方士廷苦笑,伤感地说:“上次在庐山,只有在下知道你的苦衷……”他将救了小敏,
马鞍山脱险的经过一一说了,深深地叹息,往下说:“在下与小敏姑娘素不相识,因此她对
你遗弃她而逃极感哀伤,在下与她同生共死共患难,知道她是一位爱与恨皆十分鲜明的好姑
娘,因此你们必须用爱来弥补她内心所受的创伤,请代我致意,说我方士廷已逃得性命,以
为她已丧身在鞍山,因此在南昌设下灵位.逐一擒捕当日追杀我们的群雄来活祭她的芳魂。
她仍然健在,我很高兴,且万分欣慰与快乐.同时希望她也欣慰快乐。这一千两黄金你们带
走,权算我打伤燕大嫂的赎罪物。小敏并未将家世告诉我,因此我不知道你们,对不起,你
们可以走了。”
祝三娘长叹一声,满怀希望地问:“小敏以为你死了,你……你能到辰洲去看她么?知
女莫若母,她为你心碎了,她虽认为你已不在人间,但仍然对你一往情深……”
“请转告她,不要以我为念,我这江湖亡命,与云龙双奇结怨,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我已与天下白道群雄为敌,生命毫无保障,下一刻吉凶难料,谁也不知道我是否能活着到明
日的旭日上升。我与令嫒虽然曾经共生死同患难。在心念上我与她是思难之交,是共生死的
朋友,君人爱人以德,我不能去看她,以免害了她。”
“你……”
“在庐山。在下无意中救了小敏,在马鞍山,小敏也曾经奋不顾身舍命掩护在下逃走。
在下追究你们冒充我的名号勒索。燕嫂射的三箭已偿回这笔债了。在下与你燕家恩怨两
消.互不亏欠,你们可以走了。”
“你……”
“不用多说了,走吧。”
燕文程扶着乃父与妻子走了,一千两黄金却无法带走。
送走了燕子孚一家,方士廷如释重负,燕小敏未死,他感到十分宽慰,心中一宽。
仇恨之火略为减势,欣然解了白女衣即的捆索,并解了穴道,说:“你也可以走了,在
下不追究今晚的事。”
白衣姑娘徐徐动手脚,冷笑道:“你倒很大方,喜怒莫测,果然是最危险的人物。”
“好说好说。”
“你到底是不是方士廷?”
“如假包换。”
“你不像是个杀人凶手呢。”
“在下不与你争辩,你快走吧。”
“你不要问本姑娘的口供了?”
“你不是南昌那些欺世盗名的白道群丑,也不是追杀在下的群丑之一。同时,在下听到
燕小敏姑娘末死的好消息,心情舒畅,今晚无意再伤人了。”
“真的?”
“因此你可以平安离开。”
“你称白道群雄为丑,这是不公平的。”
“哼!在下这样说已经够客气了。”
“飞虹剑客与柳青青,为人无可非议,一身侠骨,仗义疏财……”
“哼!欺世盗名,一群匹夫。”
“你凭什么指他们欺世盗名?是为了他们帮助龙飞追杀你么?”
“当然。”
“亲痛仇快、难怪你有这种想法。在他们来说,助龙飞杀你,完全是基于武林道
义……”
“呸!你少给我说这些狗屁大道理。武林道义是什么?那应该是明辩是非,分清好
歹……”
“他们助龙飞捕捉杀人凶手,难道不是明辨是非?阁下,不要强词夺理。”
“哼!好一句强词夺理。云龙双奇颠倒黑白,在仙人峰别人掘下坟墓要埋葬他们,凶手
胁迫在下参加掘墓人之列。在下于他们到达的前一刹那,冒险将三凶中的一个叫常老的人击
到,反警告双奇,救了他们的狗命,他们却指证在下是凶手;这世间还有公理是非?在仙人
峰血案之前,在下是个读圣贤书的一介书生,八辈子也没听说过什么绿林英雄,什么江湖痞
棍。呸!你们这些江湖亡命,你们自己作奸犯科,凭血气之勇乖张固执刚愎的畜生性格,只
知凭自己的武艺武断曲直,自以为凭刀剑便可死人活人,你们的道理在刀剑上,强存弱亡,
谁艺武高谁便有理,刀剑上分辨曲直是非,这是什么世界?”
他愈说愈火,戟指怒吼道:“就凭你这种先入为主指责别人的态度,便知你也不是什么
东西,你给我滚!快滚!”
白衣女郎被他叱喝得火起,猛地向侧一跃,抓起了一把剑,厉声道;“一个作奸犯科的
人,必定有一个理由掩盖自己的罪行。你如果真认为自己无罪,跟我去见云龙双奇分辨,你
敢不敢去?”
“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笑完说:“小女人,你的口气真不小。告诉你,为了这件
事,云龙双奇等于是直接害死了无数人,杀死了无辜,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的话?会硬着头
皮去找真凶?会自杀以谢枉死的冤魂?不,你错了,他们会将错就错蛮干到底,他们没有勇
气杀了真凶,也不会公诸天下的,充其量也不过暗下杀凶手灭口而已,而在下的罪名是水不
会改变的了。大概你与云龙双奇交情不薄,也像柳青青一般私恋龙飞,让爱冲昏了头,不问
是非情由便替他卖命做刽子手。你走吧,在下今晚心情舒畅,不愿与你计较。”
“恶贼!你说谁私恋龙飞?”白衣姑娘厉声问。
“在下知道柳青青是其中之一,至于你,在下不敢断定,只能用大概二字来形容。”
“你知道本姑娘是谁?”
“在下需要知道你是谁么?”
“当然。”
“咱们少见,抱歉,在下孤陋寡闻,不知姑娘是那一位吓死人的江湖女痞棍。”
“本姑娘云莹。”
方士廷吃了一惊,讶然问:“你……你是云雷的妹妹?”
“正是。”
“哦!原来你是龙飞的情人,难怪……”
“住口!”
方士廷冷哼一声,徐徐撤剑道:“如此说来,今晚在下不能放过你了。云龙双奇害得我
有家难弃,有国难投,杀了在下的朋友,害死不少武林人,他们也该受到报应才是。你的艺
业当然不差,可能比龙飞要高明些,但在下仍然不愿放手,你上。”
两人突然同时冲进,剑幻金道银虹,洒出了满空银星,各展绝招抢攻。
响起一连串令人心血下沉的错剑声,双方皆用了全力。冲刺再冲刺,剑虹如潮绵绵不
绝。冲刺时似电馆雷击,闪避时如幽灵幻影。剑影漫天,风雷乍起,好一场凶猛绝伦的恶
斗,双方皆全力以赴,每一剑皆生死间不容发。
从坟前移至坟侧,再升上了坟顶,进退如电,快速绝伦,各攻了百剑以上攻得紧守得
密,似乎双方无懈可击,一切花招虚式皆用不上,是一场凶险万分,力与力的可怕恶斗,谁
大意便得付出可怖的代价。
黑夜激斗,完全以经验卸剑,以本能发招,因此益增凶险,不能有丝毫大意,没有见招
化招的余暇,唯一可倚的是,紧迫进攻以势遵剑,除非是迫不得已,然决不可放弃剑与剑的
接触,但双方也希望竭力脱开对方的纠缠,以便出奇招取胜。
百十招之后,云莹终于感到真力有不继之象,女孩子拼斗,以快速、轻灵、诡秘为主,
速战速决不可久拖,拖下去便有真力虚脱之虑,百十剑占有了优势,撤走方是上策。
方士廷愈攻愈狠,但也心中暗惊,他已用了全力,依然未能取得优胜,这丫头已获剑道
神髓,比龙飞相差不远哩!日后遇上她的兄长云雷,委实令他心中发毛。
终于,他抓住机会了。
云莹外斗无功,真力损耗过巨,而且双方紧迫进招,毫无喘息的机会,这时间始冷汗彻
体,心中发慌了。
方士廷连攻五剑、将她迫至坟侧,坟顶新草柔软,久雨后泥软打滑,一不小心,一脚踏
在斜坡的烂泥里,向下一滑,屈膝挫倒。
“铮铮铮!”她连封三剑,方感到手臂发麻,站不起来,气血一阵翻腾,突然被震倒向
下滑。
“唰”一声,方士廷的剑刺人地中,贴胁衣而下去。“嗤”一声响,她衣破人下滚,脱
出剑影的笼罩。
方士廷跟下,一剑送出。
她滑动中一剑急架扭身自保。
“铮!”暴响乍起,双剑相接。
她的剑突然折断,糟!
“嚓”一声响,方士廷的剑刺在她的右胁旁,钉住了胁衣,将她挡住了,喝声震耳:
“丢掉断剑!”
她本想掷出断剑脱身,已晚了一步,不等她有何反应,腰带已被方士廷踏住了。
接着,右期门穴被制住了,她失去了抵抗力。
方士廷重新将她用牛筋索捆好,放在祭台下冷笑道:“你比龙飞差了三分,你认命吧。”
“我……我输得不甘心,坟顶太滑了。”云莹咬牙切齿地说。
方士廷拭掉剑上的泥土,取下面具试汗,冷笑道:“你滑我也滑,彼此机会相等,你何
必怨天恨地?说出来并不光彩。”
“你……你想怎样?”
“哼!目前尚未决定。”
“你将受到……”
“丫头,我是不怕恐吓的。”他在一侧坐下,戴回面具又道:“且让我想想看,该怎样
对付你才好。”
“你……”
“有了,真妙。”
“你打算……”
“咱们去找个地方,完成花烛之喜。”
“什么?你……”
“哈哈!妙极了,一年两载之后,你给我生下一个胖娃娃。那时,云雷这位大舅子要糟
了,他总不能帮着龙飞杀妹夫,小外甥叫他一声舅舅,他非急得上吊不成?好主意。”
云莹只急得花容变色,大骂道;“你这恶贼……你……”
“哈哈!别骂,别骂。”
“我宁可死,我……”
“你死是你的事,好死不如恶活,你死了,蛆虫也不会放过你,苍蝇也不会替你掉眼
泪,更糟的是……”
“你这卑鄙的……的……狗!”
“我是狗,你岂不成了狗婆?哼!你如果自杀,我要将你剥光,传示江湖,看你云家的
人尔后还想不想见人,你休想死得干干净净。””
“畜生!你……”
“你骂吧,我不在乎,哈哈!先破了你的气门,再找地方破你的身子,免得你日后发
狠,也免得你日后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他的手,摸索云莹的气门。云莹心胆俱裂,狂叫道:“放手!你……你这伤天害理的畜
生……”
“啪啪啪啪!”方士廷给了他四耳光,冷笑道:“小姑娘,你知道被迫害的滋味了吧?”
“你……”
“这叫做生死两难,谁叫你碰上了我。”
“天啊!”
“不要叫天,天才不管人间的肮脏事。”他一面说,一面解了云莹的绑,拍活穴道,将
她推下祭台,大叫道:“你给我滚蛋!下次再落在我手中,管叫你生死两难。”
云莹狼狈地站起,一身白裳全是污泥,拭掉泪讶然叫:“你……你这是……”
“我大发慈慈,叫你滚蛋!方某顶天立地,不是好色的卑鄙小人,我警告你,下次我可
能将你送给一些小毛贼,那小毛贼对做云家的女婿,不会不感兴趣的。”
“下次我要杀你。”
“你来好了,在下还得在南昌逗留。”
云莹扭头便走,恨声道:“你不杀我,将永远后悔。”
蓦地,坟侧人影乍现,
方士廷拔剑出鞘,冷笑道:“又来了一个,是敌是友?”
黑影缓缓则至,接近至三丈内,方可看出是个老和尚,手持禅杖、戴僧帽、披了轻轻,
盛装而来。
方士廷脸色一变,沉声道:“大悲方丈,你真要出面管事么?”
大悲方丈单掌打问讯,沉静地说:“我佛慈悲,老衲已偷听多时,施主灵性末泯,可喜
可贺。”
“不必假惺惺了。”他愤然地说。
“施主……”
“在下敬重你是个有道高僧,但你如果出头管事,便是倒为因果,在下只好与你放手一
拼。
“老衲不是出头管事,只希望消除这场杀劫。”
“和尚,你无能为力。”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听施主与云姑娘所说的话,施主受到委屈……”
“在下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恤,不需要廉价的同情。”
“老衲愿负责解释施主与云龙双奇之间的误会以说明。”
“哼!算了。在下已经查出了真凶,那两个老贼目下已经躲起来了。在下已知道他们是
谁,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龙飞杀了不少朋友,他得以性命来偿还。”
“施主……”
“不要说了。”
“施主请勿一意孤行,容老衲……”
“不久在下便可离开南昌,不至令大师为难就是。”
“施主可知一意孤行的结果么?今后还要死多少呢?施主
“祭台下有两箱黄金,大师可取去周济穷人,再见了。”方士廷匆匆说完,一跃三丈。
“施主请留步……”大悲方丈急叫。
“方士廷!留步!”云莹也叫。
他两个起落便远出五六丈,投身茫茫夜色中不见。
云莹打一冷战,向大悲方丈道:“大师,他这人已无可理喻了。”
大悲方丈长叹一声,苦笑道:“不是他不可理喻,而是他含冤莫白横了心,易地而处,
姑娘作何感想?恐怕要劝他回头,要比劝令兄及龙施主要困难得多。唉!你们这些年青人,
真是荒唐!”
“大师之意……”
“双奇何时可到南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目下游踪何处,我丝毫不知,我与他们快一年没见面
了。”
大悲方丈吁出一口长气,说:“姑娘如肯尽力,也许可以消除这场杀劫。”
“我……我恐怕……”
“姑娘如果也先入为主,那就无可挽回了。以常情为论,你相信方施主会是谋杀双奇的
凶手么?他如果真是凶手,姑娘今晚危矣!老衲虽然能出面管事,但老衲怎能再落井下石?
杀了方施主一个受冤的人,去救另一些自以为是凶手,老衲恕难应命。阿弥陀佛!老衲告
辞。”
声落,老和尚像是破空而飞,冉冉而逝。他手上所提的—干两黄金,像是羽毛般附在手
上飘浮。
飞虹剑客与柳青青赶回家之后,已是筋疲力尽,至滕王阁赴水贼约会的人,只有柳祯一
个人出马了。
三更正,他如期到达。暗影中,一个黑衣人在等侯着他,他一看身影,便知是虎鲨。
“是柳兄么?”虎鲨低声问,徐徐走近。
“正是区区,容兄只来了一个人?”他举目顾问。
“讨一句口信,一个人便够了。”
柳祯摇摇头,说:“容兄当不了家,这不是令在下为难么?”
“兄弟虽然当不了家,但在南昌依然做得了主。哦!柳兄是不信任兄弟么?”
“不是不信任,而是在下无法向其他的人交代。”
“曾兄为何不来?”虎鲨转变话锋问。
“他今晚分不开身。”
“那么,柳兄作不了主,并无谈判的诚意了。”
他一怔,问:“容兄所说谈判二字,有何用意?”
“只因为柳兄不信任兄弟……”。”
“在下曾说过不信任你么?”
“咱们在柳兄与曾兄的仆人口中,知道曾兄与令嫒今晚各携金子一千两,于入暮时分在
铁背苍龙的祖墓前,与方士廷谈判,显然你们一脚踏两条船,但不知尚有其他阴谋么?”
“正如容兄所说,这是一场买卖,谁都必须为自己最佳的利益打算。”
“那么,与方土廷谈判,你们失败了?”
“你们派去的十个人,无一生还,在下对诸位的实力,不得不存疑。”
“哦!你……”
“在下特来重申约定,杀了方士廷,一千五百两黄金决不少分厘,一手交头一手交金,
如想先期预取,恕难从命。”
“你说我们去的十个人……”
“曾兄与小女已经回来了,你们的人无一生还。”
虎鲨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声问:“这是说,你们已和方士廷妥协了?”
“正相反,曾兄与小女所带去的二千两黄金,皆被不知名的人夺走了,根本不曾见到方
士廷的面。容兄说方士廷落脚在章江庙,不知是真是假?”
“咱们正想请柳兄同至章江庙一行,看咱们格杀方小辈了此公案。”
柳祯又不是初出道的入,怎会上当?如果水贼确知方士廷落脚在章江庙,又何必再派人
至铁背苍龙的坟园?再说,头目已经死掉十名,实力减去三分之一,廿来人想格杀方士廷,
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去年南昌群雄帮助龙飞,光天化日之下。出动高手总数不下四十名,加
上水陆的共奔走弟兄,人数上百。依然徒劳无功,廿来人想在夜间格杀方士廷,吹牛吹得有
点离了谱,怎能取信于人?他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对不起,在下要返家筹集金子,无
暇前往观战了,诸位可以将方士廷的尸身带至舍下,金子便是你们的了,在下告辞。”
虎鲨嘿嘿笑,伸手虚拦冷笑道:“对不起,柳兄,你必须走一趟,以便取信。”
“在下确是抽不开身……”
“恐伯柳兄推辞不掉,必须走一趟了。”
他有点醒悟,戒备着问:“容兄,在下是诸位的人质么?”他又正经地说:“一千五百
两黄金,你们怕没有人给你们?”
虎鲨嘿嘿笑,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说;咱们希望要五千两,而不是一千五百两。”
“你们……”
“行情看涨,柳兄。”
“与贼人打交道,果然是最危险的事。哼!咱们没有谈的必要了。”
“哈哈!你不谈也得谈啦!别走,你转头看看。”
身后,十余枝船钩堵住了两侧。
再回头一看,阁两侧暗影中人影隐隐而动。
除了奔至江畔往里逃之外,无路可走。
虎鲨向江边伸手,狞笑道:“半夜三更,城外连巡更的人也没有。码头上备有轻舟,柳
兄请。”
“要到何处去?”
“请柳兄到凤凰洲石头安顿。”
“不是到鄱阳?”
“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下放鄱阳。”
“你是说……”
“咱们准备请你们十三位朋友到鄱阳,五千两金子到手,咱们恭送诸位回城。现在只有
三位,早着呢。”
柳锁身上末带弓箭,只带了一把匕首,在十余枝铁篙长家伙的包围下,想杀出一条活难
比登天难。他向江边走,冷冷地说:“姓容的,你们做得大绝了,你们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这样做……”
“哈哈!江湖道义不是咱们鄱阳的好汉所订的,有财不发那才是傻瓜,江湖道义养不活
那么多弟兄,对不对?柳兄,请解下匕首上船。”
一艘小客船静静地泊在码头上,船上有四个人。
十余条好汉拥着客人上船,船立即启航。
石头口在洲尾,原是一座小小的渔村,有一度木造的小码头。船靠上后,虎鲨发出两声
呼哨,芦苇中传来了三声枭啼似的怪叫,灯火连闪三次,最后出现了两个黑影;
“容老大,顺利么?”
虎鲨跃上码头,笑道:“一切顺利,可惜姓曾的不来。”
“来的是……”
“神箭柳祯,这位仁兄没有弓箭,像是失水的鱼,乖乖来了。喂!到城南的人回来了
么?”
“没有。”
“一个也没回?”
“毫无消息。”
虎鲨呆住了,喃喃地说:“糟了!也许柳祯的话不假。”
“容老大,怎么啦?”黑影问。
“柳祯说,咱们去的十个人已全军覆没了。”
“见鬼,夜间即使碰上方士廷,咱们也不会全军覆没。走,到屋于里再说。”
十余条好汉押解着柳锁登岸。泊舟处右侧五六丈,悄然爬上一个黑影,爬入草中一闪不
见。
小渔村住了六七户人家,建了十余座以芦苇编制的草屋,地处偏僻,甚少外客光临。贼
巢设在员西的两间草屋中。后一座暂作为囚室。
可伶的柳祯被捆了手脚,丢入潮湿的草屋中,不由心中叫苦不迭,悔不该与这群不讲道
义的魔鬼打交道。他不仅替自己的金子赎款耽心,更为了爱女可能落在方士廷手中而心中大
痛。
屋中原有两个人,也被捆了手脚,是鲁世宁与吴新川两位仁兄。这两个家伙.上次追杀
方士廷,首先发现了翻江鳌,功不可没。这次未被方士廷捉去,却落在鄱阳水贼的掌握中。
屋中、灯如豆,有两名佩刀的看守。虎鲨跟入,向柳祯狞笑道:“柳兄,委屈两三天,
等十位朋友全部到齐,咱们便可动身了。此地没有囚室,草屋关不住人,不得不委屈你了。
哦!还有,在下必须提醒你们,负责看守的弟兄,都是些吃人心肝长大的活宝,六亲不认的
宝贝,如果你们不听话;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虎鲨关上门走了,两名看守有一名跟出。另一人生得暴眼突腮,满脸横肉,倚在门旁一
手抓了一只酒芦葫,一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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