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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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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救方大郎,那怕把天下的女人都剥光,我也会毫不在乎的。”
说完,伸手便抓她的胸衣。
魔笛飞仙一逃八尺,掏出一颗丹丸抛过媚笑道:“想不到沙老三居然是个恩怨分明的
人。可敬可敬,给你啦!”
行疫使者接过丹丸纳入怀中,扭头使走。
九疑山庄的人尚在收拾残局,尸横近百具,只逃走了少数几个腿快的。天南双剑,金眼
雕、无极丹士、九阴丧门……一个也没逃掉,乾坤八魔果然名不虚传,斩草除根末留几个活
口。
众人未离开,首脑们在东棚寒喧,庄中高手在收集尸体。堆在庄旗四周。
“北面路上有人来了。”有人叫。
来人是四明怪客,龙飞主仆三人。
氤氲二老老大包文亨一怔,脱口叫:
“宇内三剑之首四明怪客。”
众人脸色一变,左右一分。庄丁们也纷纷丢下工作,急急奔到,在东棚前形成半弧列
阵,三十具匣弩新装满,引弩待发。
四明怪客领先而行,毫无所惧的大踏而来,扫了众人一眼,轻摇拂尘在丈外止步。
龙飞脸色阴沉,上前一步抱拳施礼朗声道:
“武林后学龙飞,有事与童庄主相商,那一位是童庄主?”
八臂金刚双手支住降魔杵,点头道:
“区区童威,有何见教?”
“第一件事是请问九阴丧门与天南双剑目下在何处,他们在东安残杀无辜,奸淫掳掠,
在下要找他们说话。”
八臂金刚往尸堆一指,说:“你们要谋夺在下的九疑山庄,全部自食其果了。”
“哦!第二件事,是有一个叫方大郎的人,已落在贵庄的二总管神机军师手中,可否还
请庄主网开一面,将方大郎叫出来一趟?”
神机军师跨前两步,扬声道:“不错,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龙老弟找他有事故?尚请
明示。”
“这人无耻已极,在外散布谣言,自称是云龙双奇的妹婿。龙某要找他追究此事。”
八臂金刚呵呵大笑,接口道:“龙老弟,你晚了一步。”
“怎么?”
“这人已被童某处死,尸体送兽窟两日了。”
龙飞一怔,说:“怎么这样巧?可否带在下至兽窟一看究竟。”
“对不起,敝庄不接待外人。”八臂金刚断然拒绝。
龙飞突然用手指着一名庄丁问:“阁下,你说,方大郎在何处处死的?”
八臂金刚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姓龙的,不可欺人太甚,你看到那百余具尸体么?
你无权在童某此地作威作福。”
“在下如果害怕,便不会来了,方大郎不管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看清楚在下
是不走的。”
“哼!你这年青人真够狂,那方大郎是天南双剑的爪牙,童某岂会让他活命?阁下,不
要迫童某反脸,童某眼中尊敬你是江湖一代大侠,手中杵可不认识你是谁。”
“庄主之意,是没将龙某放心上了?”
“你去猜好了”
“龙某不才,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庄主既有此意,龙某倒希望见识见识庄主的惊
世绝学哩。”
神机军师呵呵笑,说:“庄主明鉴,龙大侠一代英名,侠名四播;为人办事认真,既然
庄主也尊敬他,九疑山庄破例接待一位侠义英雄,也是大佳话,何不请他到虎窟一引?”
八臂金刚神色一弛,说:“好吧,那就有劳二总管带他们前往虎窟看看好了,也许还留
下方大郎一些残衣抉可资辨认哩!”
他大方,龙飞也就释去心中疑团。一个喂了虎的人,经过两天工夫,那还能分辨面目?
淡淡一笑道:“庄主既然不愿外人打扰贵庄,龙某不愿勉强。日后如果被在下查出真象,也
许会再次前来打扰哩!告辞。”
“欢迎阁下光临,不送了。”八臂金刚客气地说。
三人走了,火眼弥勒气虎虎地说:“童老四,你怎么放他们一走了之?”
神机军师苦笑道:“大师不知那鬼老道可怕,他的罡气已练至火候纯青之境,没有宝刀
宝剑以内力对付他,近身二尺便会被震飞,匣弩也伤不了他,咱们怎受得了?”
“万一他再来……”
“再来咱们在庄内用雷火阵毙了他俩。快撤入庄内,预防他们问出底细去而复来。”
众人惶然急撤,赶紧撤回庄中立即准备应变。
方大郎狂迫两个老家伙,反而无意中免了两老贼埋骨九疑山庄的大劫。
两老贼正是他要找的人,即使他们烧成灰,他也认识他们的面孔。两老贼在春秋山仙人
峰下,迫他替云龙双奇掘墓坑,人为了救双奇,却被误认他是凶手,害得他天涯亡命,有家
归不得,真是恨重如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踏破铁鞋了走遍了万水干山,总算找到两个老
贼了。
他追得急,两个贼跑得快,生死关头,跑不快岂不完了?绕过山脚,前面是参天的古
林,两人狂弃而入,多挟了一根苍木棍的鬼窃胡林低叫道:“小狗今非昔比,咱们毫无机
会,分开走机会多些,分!”说完便分,往荆棘中一钻,溜之大吉。
神偷丁彪逃得快,回头一看,已不见鬼窃不由心中大急,只好独自向前急闯。
方士延起步追时,沿途被人一再阻挡,等追出广场,两贼已逃出一箭之遥,想追委实不
易。
山坡上藏身看风色的人,在下面大屠杀展开时,便知九疑山庄已有周全准备,一看不
对,先自溜之大吉。
湘南九疑山区一带的森林,与大河两岸完全不同,果真是林木蔽天,藤罗密布,遮天蔽
地寸步难行,人往里面一窜,几乎对面不见人影,到何处去找?简直像是在大海里捞针,谈
何容易?
方士廷循神偷留下的遗迹狂迫,却不知鬼窃已经溜掉了。
追了百十丈,他失去了踪迹,糟了。
他不死心、在古林中盲目地搜寻,迷失了方向,反正能走就走,翻山越岭摸索而得。未
牌末、申牌初,日影西沉。
山名九疑,可知山势都差不多,反正参天古林中不见天日,视野有限,即使是本地土
著,也不易分辨身在何处,他人地生疏,可想而知了。
鬼使神差,到了一处山脊,被他发现了足迹。
人迹与兽迹不同,一看便知,他心中大害,便跟踪急迫。
降下一处山谷,听到了水声,蓦地,他听到下面有人叫:“该准备休息了,九疑山山庄
巡山的人不会走这么远的,即使来上三五十个人,咱们也不怕,管叫他有来无去,枉送
命。”
他心中狂喜,付道:“是蛇魔,老天爷保佑神偷鬼窃与他们在一起。”
他将剑拉了拉,准备好钢镖与制钱,悄然向下走。
迫上了,小溪宽约三四丈,怪石嶙峋,水色清澈,溪旁的草坪中,有三个人在整衣,其
他的人皆蹲溪旁的大石上,以手棒水解渴:
共有十二个人,他认识的有丁家三代四男女、蛇魔、老不死神偷。
神偷衣裤挂破得成了百衲衣,脸色泛青,坐在草地上整衣,狼狈万分。
方士廷蛇行接近,到了草坪边缘,相距尚有六七丈,草高仅及膝,不能再爬了。
他心中大恨,突然虎扑而出。
在旁饮泣的小欣恰好这时转身,大叫道:“方大哥,你也来了?快……”
她的叫声嘎然而止,目瞪口呆。
这一叫,救了神偷的老命,神偷闻声抬头,转身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猛地撒腿狂
奔。
另两名大汉吃了一惊,火速拔刀截住大喝道:“慢来,有话好说……”
“铮铮!”单刀疾飞,剑虹似电,从两人之中穿过,飞纵而出,猛扑逃出的神偷。
“啊……”两人皆是右肩中剑,狂叫着摔倒。
“方大哥,是我爷爷。”小欣狂叫着奔来。
最先截出袭击的,是一个像貌狞恶如厉鬼的人,手中的鬼头刀又沉又重,刀光霍霍,拦
住:
“我人屠荣成标……”
剑啸刺耳,光芒如电,“乱洒星罗”狠招发如雷霆。
人屠大吼一声,撤出了重重刀网,刀风虎虎,连人带刀,滚入射来的千百道电虹中。
没有刀剑接触发出,剑芒乍敛,人影从刀网中穿过,方士廷的身影已透过刀网而走。
刀网仍在闪烁,突然听一声狂号,刀风乍息,人屠的右太阳穴血流如注,连带刀摔倒在
地,滚了一把,死了。
蛇魔让过神偷,大叫道:“让开,我的宝贝来了。”
方士廷来得太快,双方相距八尺,人影停止。
红冠蛇突然贴草梢飞来,快得只看到一丝淡淡的红影,方大郎不对付,左手疾扬,三枚
钢镖夹了一格制钱,射向蛇魔的胸腹。
蛇魔正搬弄背着的篓,活该做枉死鬼,手刚抓住了篓盖,钢镖已到,赶忙向侧一闪,叫
道:“小辈……嗯……”
蛇魔避过钢镖,却不知另一枚制钱正算准他闪避方向,不偏不倚贯入丹田要害,直入内
腑,只嗯了一声,便发狂般倒地乱滚。
红冠蛇失去指挥,仍向前贴草射至方大郎身前。
方大郎屏住了呼吸,不看不动,形如石人,像是僵死了,甚至双目亦半闭,不向红冠蛇
注视。
红冠蛇停在他的右膝前,开始向上贴裤上爬。
左后方一名大汉大概是关心人屠的死活,向人屠奔去,脚步声与踏草声乍起,红冠蛇突
然滑下,贴草循声前飞,飞向奔跑着的大汉,一闪即逝。
“啊……”大汉突然狂叫一声,仆倒在地,恰好仆在人屠身上,疯狂地波动着,叫号,
脸色渐变。
方士廷仍不敢移动,其他的人皆已退至四周了;
“噗噗”神偷逃下溪中,水深及肩,急步向对岸逃命。
方士廷默运神功,强提真气,猛地平空跃升,远去两丈余,脱出险境。
神偷与家人会合为期其暂,还来不及将方士廷结怨的经过说出呢。
丁伦莫名其妙,恰好拦住叫:
“方者弟,请……”
“噗”一声响,方士廷给了丁伦一掌,正中耳门,丁伦扑地便倒。
“哎呀!”丁伦的妻子惊叫,抢到急扶。
方士廷向前一跃,到了溪旁。
小欣突然贴地扑出,抱住了他的右脚,狂叫道;“方大哥,方大……哥……”
方土廷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上提,怒叫道,“放手!我不杀你。”
“你……你杀我罢,你……”
“放手!”
“我求求你……”
“放手!”他厉叫……”
“我宁可让你砍一刀……”
他下不了手,只好一掌拍在小欣的手上一松,他向前纵出,水声震耳。
但神偷已窜入对岸的树林,兔子般逃掉了。
“方大郎……”小欣也扑入溪中狂叫,急急跟上。
如不是小欣舍命抱住了方士廷,神偷绝对无法逃入林中,方土廷一念之慈,不忍将小欣
早早击昏,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夜来了,虎吼声惊心动魄,方士廷在一株巨树上歇宿,等天亮后再找踪迹。
他知道,他与小欣的一段情,已经结束了,对这位与他同房两夜,共过患难的女郎,他
感到有点歉然,心中未免有点依依。
五更天,他从星斗中分辨方向,向北走,道:“听说九疑之北是宁远,以东是瑶区,在
山中找人委实不易,我何不到路上去等他们?”
破晓时分,他到了处山隘,前望双崖壁立如门,后望王峰相连,东面群峰连岫,西端山
岭连绵。
“这里有路,且找人问问。”他自语。
确有一条小径,从又崖的西端山麓绕过,西面是一条小河,河对岸是远古森林,小河形
成一处处潭湾,旋回曲折难分来龙去脉,登高一望,但见一带弯弯曲曲的银色虹带,罗布着
不少碧黛色的镜潭,风景极为奇丽。
他在山麓路右打量形势,用目光搜寻附近是否有人家,他失望了,看不到炊烟,不见人
影。
攀下小河,下面是一座宽广约两里左有的深潭,深不可测,洗漱毕,缘峭壁向上爬,刚
接近路面,便听到南面传来了脚步声与谈话声。
“天赐其便,有人来了。”
翻上路面,他喜极大叫道:“你才来呀!还有一个呢?”
来的是神偷,正押着一名猎装的人引路,看见他从路侧跳上,相距已不足两丈了,跑不
掉啦,猛地将带路的猎人向他一推,火速拔剑。
方士廷从猎人的上空跃过,宛若怒鹰下搏,剑光如匹练,破空射到,势如天雷下击。
“铮铮!”神偷用“万笏朝天”迎击,却被震开两剑,第三剑已向下疾落,老家伙临危
不乱,向侧便倒。
地下,落下一只右耳,是神偷的。
一个人影急奔而至,狂叫道:“方大哥,求你……”
是丁小欣,挡在神偷的面前,张开双手相障,哭泣叫:
“求你听我说,这是我爷爷,我不知你与爷爷有何深仇大恨,过去的事我不知道,只知
道你要杀我爷爷,干不念;万不念,念我已是侍奉你的人,虽无夫妻名实,但你总不能不念
救我之义,爱护我情……”
“住口!”方士廷厉叫,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我为何接近你么?为何要救你么?这
都是为了要找这该死的老狗。你知道这老狗害行我好惨?这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我家是书
香门第,有无限美满的前程,年初清明前夕,我在返家中被这老狗伙同鬼窃,与一个叫常老
的人,在春秋山仙人峰下,拦路行凶迫我替他们做挖穴人,替云龙双奇挖墓穴,在下不愿与
你们这些江湖亡命计较,因此逆来顺受,但在最后发觉老狗们竟人性全失,屠杀了其他几个
捉来掘穴的人,在下为人自救,也想警告双奇,不得不起而反抗,将常老摔入他们布下的陷
阱中,他们没有将双奇埋葬掉,在下却遭了殃,这两个老狗……”
“大即,你……”
“让开,不然我连你也杀了,我要将这老狗割断脚筋,带至春秋山活埋了他……”小欣
一咬牙,叫道;你们快走……”
叫声中,奋身张开双手,向方大郎的脸上扑去。
“休走!本姑娘已认出你是神偷。”
神愉撤腿便跑,路南矮林中白影乍现,拦住叫。
是龙玉雯,来得真巧,神偷转身便跑,不敢接斗。
方士廷见小欣向剑上扑来,心中一软,赶忙撇剑侧闪。小欣却仆倒在地,一不小心,向
十余丈下的河潭滑坠。
方士廷一惊,不假思索地扑上,一把抓住了小欣的右脚向上拖。
龙玉雯一声娇笑,狂追神偷,只追了六七丈,突见路南奔来二个人影,
“是他!”一个人影大叫。
龙玉雯大叫道:“是神偷,哥哥快来!”
来人是四明怪客与龙飞主仆,龙飞飞掠而至,叫道:“大妹,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你
捉神偷。”
龙玉雯一听话中有因,扭头一看,不由芳心一紧,舍了神偷往回奔,狂叫道:“哥哥,
住手,不要伤他……”
“铮铮铮铮”!龙飞与方士廷已疯狂地缠上了,双剑纠缠吞吐,险象横生。
小欣爬在路上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四明怪客晃身拦住奔来的玉雯,叫道:“玉雯,不要管……”
“不!他……”
方士廷见神偷已不见了,不愿枉送命,猛地脱手将剑奋力掷出,奋身一跃,向下余丈下
的深谭飞坠。
水声一响,英雄落水,潭下游不远便是河湾的森林,他在洗漱时已看清河流的形势,向
水下一钻,无影无踪。在下潜的瞬间,他听到玉雯在狂叫。
“哥哥你好狠……”
从此,方大郎失了踪,参予湘南九疑夺基的江湖群雄,皆知曾经出了这么一位奇人。可
惜像是昙花一现,来得突然消失也快。
龙飞不顾乃妹的哭闹抗议,向下游急走,一面叫:
“他是漏了网的方士廷,我非找到他不可。”
追入下游的森林,小径恰好下降,进入河岸从森林边缘向北伸展。
龙飞不顾一切先入林到了水滨,找到登岸的水迹,便沿迹狂追。追了两里,林尽路现。
一名壮年人站在路中,身材中等,像貌堂堂,正背着手向东眺望,东面是无尽的荒野与
山林。
龙飞窜出路面,扬声问:
“兄台请了,可曾看到一个浑身水湿的人么?”
壮年人用手向东一指,摇头道:
往那边走了。怪,那一贯的瑶区,山那边便是凶恶可怕的生瑶出没处,他怎敢往那儿
走?这一走,完了,有死无生,可惜我未能叫住他。”
“这附近有村落么?”
“北面十余里有一座汉人的村落。”
“哦;兄台是……”
“我叫沙步衡,前面十里永乐山大桥尾村人氏。”
“多谢指引。”龙飞含笑称谢,向南走了。
沙步衡冷冷一步,向北举步。
龙飞奔出半里地,远远地看到了乃师偕乃妹踏步而来,健仆在后紧跟,乃妹仍在哭泣。
他叫:
“那畜生往东面瑶区逃走了,师父,我们进瑶区。”
龙玉雯拭掉泪痕,拔剑恶狠狠地冲来,厉叫道,“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偏要嫁给他,弄
假成真,你认不认他是妹夫,我不在乎,你……”
“妹妹,你疯了么?你是杀人犯方土廷……”
“他叫方大郎。我不管你与他……”’
龙飞突然身形一晃,“哇”一声喷出一口污秽,捧住肚子叫:
“我肚子疼。肚……”
他用得额上冷汗直流,青筋跳动,向下一蹲,下身有异声传出,开始猛烈地上吐下泄。
龙玉雯呆如木鸡,怔住了。
四明怪客抢近,一按他的额面,惊叫道:“你中了暑……唔!不是,是时疫。”又向仆
人叫:“扶他到树下,我要找药给他服用,快。”
健仆大惊,抱起龙飞说:“仙长,要不要找村镇安顿?”
“来不及了,就地医治,有贫道在,决不妨事。”
沙步衡还走半里地,向西面树林举手一挥,然后扬长而去。不久,山脚下的树林中钻出
浑身是水的方士廷,向他抱拳道:“谢谢你,沙兄。他们呢?”
沙步衡挽了他便走,笑道:“你们不会追来了,龙飞得了时疫,想追也力不从心啦;有
四明怪客在,那小子死不了,但也够他受的了,走啊!到林内进膳。”
“他会得了时疫?沙兄,别开玩哭。那家伙虽不是铁打的金刚,时疫绝对难侵……”
“呵呵!一般的时疫当然奈他不何,但在我面前,他非倒下不可。”
“你……”
“我就叫行疫使者。除了八魔,无人知道我姓沙。”
“老天!”方士廷拍着脑袋忽然地叫。
行疫使者呵呵笑,说:“你所看到的,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是我沙步衡唯一的朋友。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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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勤鼠书巢 扫校
剑底扬尘 (云中岳)
12
元宵已过,过年的狂欢正式结束,该整理农具,准备今年的庄稼了。
春来了,但江西南昌似乎尚未嗅到春的气息。
要说春天尚无消息,又不尽然,瞧,枝头的腊梅已绽开了笑靥,那不是春又是什么?
大雪纷飞,今年春确是姗姗来迟。
今年南昌春来得迟,小民百姓却过了一次好年。
因为去年八月,朝廷中大奸刘谨伏诛,圣旨降下南昌,革去了宁王的护卫,改为南昌左
卫,王府的气焰稍杀,在城内外,再也看不见那些嚣张拔怠的护卫官兵了。
从府城过江,有一处渡口。往九江、南康的人,在章江门外章江渡(也称沙井渡)口上
船,码头就在滕王阁下。滕王阁原在章江门上,本朝初颓废,景泰年间重建,改在城外去
了,称为“西江第一楼”。成化年间修茸,复称滕王阁。
这处渡口十分热闹。渡船有两种:一种大渡船,只许乘座廿人。另一各是小渡船,每次
只许乘座十人。大渡船通常搭载行旅商贩,小渡船则专门招揽过江去玩西山的有钱大爷。十
余里宽的章江,风涛甚险,船都不敢超载。滕王阁前码头旁官府立了一块碑,刻上限载的告
示,渡夫与旅客,谁敢不遵?
章江门码头外,有章江三洲之一的凤凰洲,是游艇停泊的地方。下游是扬子洲,洲上有
居民。至于往来的客货船,一律不准在在江门停泊,须停在广润门外的南浦,驿站南浦驿就
在城外。
一早,章江门码头冷冷清清,风云漫天,连狗都不敢往外跑。地面积雪盈尺,但走动并
不困难。
一艘小舟从上游下放,缓缓靠上了码头,船夫一跃上岸,搭上跳板,向舱内叫:“三
爷,到了。”
舱门拉开,钻出一个戴皮风帽,穿乌云豹裘的身材修长中年,人钻出舱面看天色,方从
容踏上跳板,稳重地上了码头。
接着,出来了一个雄壮的青年人,手长脚长,狼青鸢肩,穿一件青布棉袄,青布夹裤直
缝靴。剑眉虎目、鼻直口方,脸色如古铜,但风霜并末腐蚀他年青的肌肤,油光水亮活力澎
湃。黑油油的头发挽了一个道士髻,显得落魄潦倒,他一双手分提两个包裹,大踏步下了码
头,追随在中年人上岸,扭头向船夫说:“我替三爷将东西送到便转来,等我一等。”
一名船夫搓着手,口呼出一团白雾,笑道:“快去快来,回去后,咱们还得随本地的几
位老表城里走走呢。”
“好,我尽快赶回来就是。”
距城门口还有二三十步,滕王阁突然出现了四个戴头巾穿棉袄的大汉,急步而行斜向迎
到,四人左右一分,一字排开拦住去路,双手叉腰,怀中鼓鼓地。四个人四双怪眼,似笑非
笑地脾晚着三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看便知来意不善。
“三爷,才来呀?”为首的大汉怪腔怪调地问。
三爷在丈外止步,困惑地打量着对方,狐疑地问:“老表,咱们少见,你们是……”
“哈哈,三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在下委实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诸位有何贵干?”
“有事想与三爷商量。”
三爷爽朗地呵呵笑。说:“只要熊某能够办到,办一两件事谅无困难。”
“三爷当然能办得到,咱们弟兄并不想强人所难。”
“但在下尚不知诸位贵姓,要办的又是什么事呢?”
“小姓鲍,排行四。”
“原来是鲍四兄,久仰久仰。”
“哈哈!别骂人了,在江西,知道我鲍四的人,屈指可数。三爷到底是生意人,圆滑得
很。”青年人提着两个包裹,站在雪中像个石人,雪花飘落在他的头脸上,他毫不在乎,只
用一双冷静机警的大眼,沉静地打量四周的变化。
他是个局外人,冷静得像没有知觉的石像泥偶。
三爷大概是个久走江湖,见过风浪的人,仍然不动声色,笑道:“诸位可否将所办的事
说出,待在下……”
“好,三爷快人快语,鲍某也干脆些,请三爷借一步说话。”
“这……在下有急事要进城……”
“耽误不了三爷多少时间。”
“这……”
“咱们在阁北准备有一乘小轿,走吧。”
三爷坚决地摇头,说:“你我素昧平生,在下答应你只能在此地商议,已经是合情合理
了,要随你你们处前往,不行。”
“你拒绝咱们的邀请了?”鲍四沉下脸问道。
“不错。”
鲍四举步迫进,阴侧侧地说:“你大概敬酒不喝要喝罚酒,你走不走?”
三爷也冷冷一笑,冷冷地说:“我明白了,你们是茂源油坊雇请的打手。”
“再问你一声,你走不走。”鲍四气势汹汹地问。
“在下不消与你们说话。”三爷沉声说,举步便走,向对方闯去。
鲍四冷笑一声,伸手便抓。
三爷抬左手,上盘手封住架开对方的手沉喝道:“挪开你的狗爪子!你敢在城门口行
凶?”
鲍三一声怪笑,飞脚便踢。
三爷向侧一闪,立还颜色切入一拳横飞。两人搭上手,拳来脚往各展绝学缠成一团。
码头上行人稀少,渡船与一些船只上的船夫,皆袖手旁观,没有人出来劝架。这年头多
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不劳心,所以便成为弱肉强食的世界。
城楼上有两名兵勇,看到有人在城外打架,立即发讯号,通知恰好领了两个兵勇巡近城
门的巡检。
巡检匆匆奔进城门,城门洞闪出两个大汉,迎上叫:“胡大人早,请留步。”
胡大人止步一笑,说:“原来是李五哥,早。城外码头有人打架,我去看看再来。”
李五伸手虚拦,奸笑道:“三五个船夫打架,胡大人管他则甚?走,兄弟作东,到赣江
楼喝两杯。”
“唔!你……”
“茂源的少东主在逗人玩玩,算了吧。”
“哦!”
“我们走。”
“我公务在身,这样吧,午间再叨扰你一顿。”
“一句话,午问赣江楼见。”
胡大人带了两名兵勇折回,扬长而去。
墙根下倚壁抱头而座的一个槛衣老花子,抬起头长叹一声,自语道:“茂源的少东主攀
上了高校儿,连知府衙门也管他不着,何况小小的巡检?”
李五与伺伴打发走胡巡检,仍回到城门口向外瞧。
雪地里,三爷与鲍四棋逢敌手,各以散手周旋,双方都有所顾忌,不敢放手抢攻。看情
景,短期间难分胜负,都不愿大意以免失闪,脸上无光。
青年人提了包裹,仍然屹立不言不动。
另一名大汉似已不耐.双手叉腰亮声叫:“老鲍,干脆让我来收拾他好了。”
鲍四连攻两拳,叫道:“再等一等,他快要脱力了。”
一名大汉向青年人走去,桀桀怪笑抱肘傲然问:“大个儿老表,咱们少见哩。”
“少见。”青年人答,似乎不太想说话。
“你是兴隆栈新请的伙计?”
“不,在下是船上的。”
“哦!原来是三江船行的老表。”
“是的。”
“三江船行的伙计,在下大部分认识,似乎从没有见过你哪?”
“在下是腊月里入行的。”
“哦!”
“在袁州上的船。”
“难怪,你的话带有外地腔,原来是山头人。”
“该说是上江人。”
“好,就算是上江人吧,贵姓?”
“我叫方山。”
“方山?山都是圆的,你却叫方山,哈哈!为何不叫扁山?”
“你呢?”
“在下姓王,排行七。”
“危险!”方山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王七不解地问。
“没什么。瞧,熊三爷的拳脚不含糊呢。”原来三爷踢中了鲍四一脚,几乎将鲍四踢
倒。
王七嘿嘿笑,说:“即使他胜了鲍四,同样要到霉,还有几个人等着教训他呢。”
“哦!有人接手,不公平哪!”
“这年头,人多人强。什么叫公平?一文钱能买几斤?算了吧。”
“对。”
“咱们知道你们三江船行不介入纷争,不得罪任何一方。”
“不错。”
“把熊三的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方山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三爷在临江府上了我们的船,今早在下奉船老大之命,将
这两色物品送至三爷的兴隆栈,不到地头,在下不会放弃职守的。”
“熊三不到兴隆栈。”
“在下听候三爷吩咐。”
王七脸色一沉,冷笑问:“你知道你在向谁说话?”
“不知道,你不是叫王七么?”
“把东西放下。”
“抱歉,在下只听熊三爷的吩咐。”
“你这该死的山头人……”王七咒骂,右拳疾飞,“噗”一声击在方山的左颊上。
方山脑袋一歪,讶然问:“咦!你怎么打人?”
“打人?老子要宰你呢。”王七揉着拳头叫,拳影再飞,“噗噗噗”一连三重拳,全捣
在方山的左右颊上。’
方山连退三步,古铜色的脸颊毫无异样,沉静地说:“你打吧,东西是不能给你的。”
王七只感到拳头发麻,心中大惊,咦了一声说;“你这山头人果然皮粗肉厚,哼!我看
你能挨上多少拳,打!”
说打便打,抢进拳如骤雨,“砰砰哒哒”一连四拳,全捣在方山的胸腹上。
方山挨一拳退一步,但并未倒下,直着喉咙叫唤:“有强盗,救命哪!”
最后一名大汉粗眉一轩,怪眼一翻,大喝道:“快!这小子叫嚷要坏事。”
先前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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