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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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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三二十步,眼看要被迫及。想绕沼泽逃入南面的矮林,除非胁生双翅,不然休想。
翻江鳌一咬牙,沉声道:“方兄你先走,我挡他们一挡。”
士廷却火速转身,向姑娘叫:“抱紧我,拼了。”
“你还不走?“翻江鳌厉吼。
“张兄,你……”
“你不走,我就自杀。”
“这……”
“你走不走?”
方士廷一咬牙,说“张兄义薄云天,小弟不敢不遵,小心了,随后赶来相会,再见。”
翻江鳖厉笑一声,但仍向前走,脚下放慢,直等到第一名大汉追到,一声厉啸,大旋身
回头猛扑,分水刺一挥,势如疯虎。
大汉倏然后退,分水刀急架。可是翻江鳌已存心拼命,刺倏吞候吐,连人带刺撞入对方
怀中,分水刺贯入对方的小腹,尖透脊背。大汉的刀,也掠过翻江鳌的左外胁,削掉一层皮
肉,小腹血如泉涌。
“蓬”一声大震,两人倒下了。
第二名大汉抢到,大喝一声,一刀向压在上面的翻江鳌劈下。
翻江鳌命不该绝,为了将刺拔出,必须站起或扭转侧卧方能如意。他采用后者,猛地一
扭滚头。
“嚓”驿声响,分水刀下落,大汉反而将挨了一刺的同伴砍了一刀,正中右臂。
大汉因失手而大吃一惊,一怔之下,翻江鳌恰好拔出刺,顺手一送,扎入大汉的下阴。
“啊……”大汉狂叫,抓住了贯入下体的分水刺,摇摇欲倒。
翻江鳌丢掉刺,爬起急拾第一名大汉遗落的分水刀,依然十分悍勇。
刀光一闪,刀风压体,第三名大汉一刀下劈,要砍断他的手。
翻江鳌临危不乱,赶忙缩手暴退。
第四名大汉已超越两丈,追赶士廷去了。
第三名大汉一刀落空,大喝一声,欺近一发拂出,咬牙切齿进击,大概已看出两名同伴
已经完了。
翻江鳖到底是力尽的人了,出其不意击杀了两个人,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这一刀躲
不开了,“喇”的一声,左胁裂了一条缝,断了一条肋骨,只差半分便伤透内腑,危险极
了。
追进水际,已经首尾相连,大汉咬牙切齿地一刀扎出,手下绝情。
刀尖刺入翻江鳌的背部,稍为偏左。
“啊……”翻江鳌狂叫着,向前一栽,“噗通”两声水响,水花飞溅,栽入水中去了。
不远处突传来了第四名大汉的狂叫声:“三哥快来,姓方的扎手,助我!快!”
二哥本想下水拖翻江鳌的尸体,闻声一惊,火速向声音传来处追去。
士廷一而再听到翻江鳌受伤的狂叫,只感到五内如焚,实在不忍心自己逃走,而且第四
名大汉已迫近身后,不由愤火中烧,钢牙一挫,蓦地大旋身剑出“回龙引凤”,发狠拼命。
“铮”大汉架开他的剑,贴身抢入,便待反手出刀,发挥拼命单刀贴身搏击的威力。
岂知士廷自受到两老的指点后,灵智大开,逐渐进窥剑道的堂奥,有了长足的进步,存
心拼命,更是凶狠泼辣。这时放弃收拾的举动,出腿反击。在这种紧急关头,即使能收拾也
无法发招,闪避容易,却没有反击伤人的机会,他不寄望剑而出腿,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噗”一声响,大汉的左胯了挨一脚,直翻出丈外,砰然倒地。
他疾冲而上,可惜真力已歇,慢了一步,大汉已滚了半匝,一跃而起,出声招呼三哥速
来相救助,一面舞刀自卫,脚下不变,但刀网却封得风雨不透。
他一咬牙,心中暗叫:“我必定杀你。”
他扭头便走,大汉果然撤去刀网,飞扑而上。
只奔了五步,手中剑突然后掷。接着腿下一紧,踉跄飞奔,一口气冲入矮林。
三哥赶到了,来得正是时候,看到士廷的背影冲入林中,也看到同伴踉跄而退,奔近急
叫道:“四弟,怎样了……
扶住了四弟,这位三哥大骇。四弟的小腹贯入一把长剑,尖透腰背,一切都嫌晚了。
“四弟……”三哥厉声狂叫。
四弟的剑失手而坠,已说不话来了。
夜幕徐徐下降,天色不早。
后续的人到了,士廷的身影早已消失。
士廷逃出三五里,精疲力尽,蓦地感到一阵头晕,“砰”一声栽倒在一座小丘下。
姑娘被摔出两丈外,吃惊的爬起,哭泣着抱起他的上身,泪下如雨地叫:“士廷哥,
士……廷……哥……”
他昏沉沉地,陷入半昏迷境地,口中仍喃喃地叫:“快……逃……快……逃……”
姑娘紧紧地抱住他坐下,将他的头抱入怀中。她不哭了泪水却像是涌泉,用像是来自天
外的声音,低徊地、凄然地轻唤:“士廷哥,要死,我们一同死吧!我不知道你,你也不知
道我,但我们不是陌生人。”
她轻柔地、感情地轻抚士廷的脸颊,轻轻地在他的颊旁亲了一吻。泪水无休无止地流,
她发出一声令人心酸的叹息又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救我,其实你自己本可平安地远走高
飞的。他们说你是凶手,但你却为了救我这陌生人,而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苍天哪!你收
回了你那慈悲的手了么?”
说着说着,她吐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头向下一搭,也因疲倦而昏厥了。
繁星在天,夜风斜峭,夜深了。
在他俩后面两里地,群雄在林中露宿。江边停一艘船,另一艘已运走三水鬼的尸体下放
南昌。同船下入的有五六名知难而退的人,他们认为不可能追上方士廷了,龙飞在庐山两次
将人造丢,他们怎追得上?仅凭三二十个人,追踪未免太困难,像是大海捞针。
另一个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原因。是方士廷的艺业也令他们心惊胆跳,连龙飞都无法得
手,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三个水鬼的事,足以令他们悚然而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送掉
老命,何苦来哉?
除了打退堂鼓与死了人,支持龙飞的人仍有甘二名之多。当晚,他们决定仍分水陆两途
追踪。陆上分为两批,一定江岸,一批沿南岸搜寻。
龙飞带了六名朋友,负责河西岸的搜索,预计明日午间,在丰城县会后,再定行止。
三更天,第一个醒来的是方士廷。
他发觉小敏已经睡着了,但双手仍然紧紧地抱住他。两人浑身已被汗水湿透,汗臭与少
女身上的特有芳香,混合成一种奇异的气息。
他摇摇头,苦笑道:“我得离开她,我怎能连累她受罪?”
他轻轻将她唤醒,低叫道:“姑娘,醒醒,醒醒。”
小敏姑娘一惊而醒,惶然叫:“士廷哥,他们追来了?”
他将姑娘放下,打开包裹说:“镇静些,他们并未追来。夜凉如水,改换衣衫,不然你
会招凉的。这里有我的衣裤,委屈些。快换上,我到四面走走。”
“是……是什么时候了?”
“三更正末之间。我们得走,不能在此等死,天明之前.我们必须找到藏身的地方。”
他将衣裤取出,放下径自走了。
不久,他回到原处,说:“这一带全是平阳,河流可能在东面,只能分辨方向,不知附
近是否有人家。咱们必须避开河流,乘夜赶些路以便摆脱追踪的人。你能走么?”
姑娘已换穿了他的衣裤,一件直裰直拖至膝下,十分滑稽,说:“能走,我已疲劳尽
复。”
“这一带你来过么?”
“没有。”
“走,赶两步。”
四更天,看到了田野和村庄。他们不敢入材,转而向西南走,找到了小径,脚下一紧。
五更时分,在一座村庄的南面,找到了一座指路碑。士廷用手在路碑上摸索,说:“这
里叫瑞林树,南距黄金城三十里。”
“黄金城是什么地方?”
“路碑年代已久远,黄金城是古地名,本来称为吴城,在丰城西南的赤冈山下,目下叫
荣塘市。至少,咱们知道所在地方向了,快走。”
“士廷哥,翻江鳌会不会找得到我们?”
士廷心中一阵惨然,咬牙切齿地说:“他不会来了,这位义薄云天的好汉子,已经撤手
尘寰了。只要我留的性命在,我会令他九泉限目,云龙双奇将会偿付他的血债。”
一阵紧走,破晓时分,他们离开了道路,找到一处荒野矮树林,往草丛矮林中一钻。
“我去找些野味充饥,这一带找狐兔当无困难。”他一面说,一面折了些四寸长的小树
枝,以作为狩猎之用。
姑娘的剑仍在,递给他说:“带上防身,谨防意外。”
“你留在身边防身。”他将剑递回说。
他回来时,带了三头野兔,在小溪旁生起火来。野兔烤妥,天也亮了。附近没有山冈,
生火不怕暴露行踪,为了充饥,也不得不生火。
两人坐在草丛中进食,他说:“到了黄金城之后,如果能摆脱他们的追踪,我送你出湖
广,不然,你可以留在丰城。”
“留在丰城?”姑娘讶然问。
“是的,留在丰城。你与龙飞并无深仇大恨。他自命英雄,不会为难你。”
“哼?英雄,一个心狠手辣的匹夫而已。如果他真是英雄,便不会在九奇峰狠得要我的
命。”
“咱们不管他是不是英雄,反正他要找的是我,我会引走他的,你便可从容地脱身
了。”
“我绝不独自离开你。”姑娘斩钉截铁地说”
“我绝不要你陪死。”他也语气坚决地说。
“与你同死,我亦心甜。”她用异样的眼神盯视着他说,略为苍白的粉颊泛起些少红
晕。
他肃穆地注视眼前这位清秀的小姑娘,不久,突然将姑娘挽入怀中,沉静地说:“我知
道你的想法,你我患难相共,出生入死历尽艰辛,已不是陌生人。在你们女孩子的心目中,
感恩图报以身相许的古怪念头极为平常,但在我来说,却有挟恩要胁之嫌,众口烁金贻人口
实……”
“士廷哥你……”她颤声叫。
“宁可我无情,不可我无义。目下危机仍在,我们不谈这些儿女私情,那会乱人心意,
灵台不够清明,脱险无望。好好进食,不可胡思乱想。”
食毕,两人开始入睡,养精蓄锐,准备夜间动身。
近午时分,仍然是方士廷先行醒来。
姑娘躺在他身侧,发乱钗横。宽大的直掇掩不住刚发育成熟的胴体,令人望之心动神
摇。
不远处小溪旁,姑娘的内外衣裙暴晒在阳光下,他悚然而惊,心说:“糟!我怎能在小
溪旁藏匿?有溪流必有人迹,也是搜索的人必搜的地方……”
他推醒姑娘,急急地说:“燕姑娘,快准备走。”
姑娘一惊而起,惑然问“咦!就走了?”
“是的,就走。我大意了,怎可在溪旁藏身?”
“你是说……”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仍在附近,首先要搜的地方便是有水的地方。他们当然知道我们缺
粮,缺粮一两天不要紧,脱了水谁也受不了,他们会沿溪搜寻的。”
“这时能走么?”
“不能也得走。快!换上你的衣裙。我到外看看,希望还不得及。”
小溪向东流,他往下走了百十步,树林已尽,前面是莽莽荒原。荒原的东面是田地,有
一座小村,三名青衣人刚好出村,正沿小溪向上走。
相距在两三里外.但他一眼使看出是三个武林人,可看到他们系在背上的刀剑。
“好险!他们果然来了。”他心中暗叫。
奔回原处,姑娘已换好衣裙,整理好包裹。他将包裹抓起,急急地说:“快走,他们来
了。”
还剩下一只烤兔,他帧手带上。
“是什么人?”姑娘变色问。
“我只看到了三个,快到了,不认识。”
“往何处走?”
“往西北。”
“不去黄金城?”
“不行,溪流从西南来,他们必定猜中我们要往南走,往南岸岂不自投罗网?”
两人向西北走,糟,四五里外是稻田和村庄,此路不通,赶忙折向西走。
穿出荒野,在林空处看到了十余里外拔起两座山峰,似乎可见到山区了。
这一带是丘陵区,全是些起伏木定的丘陵。是尚未开发的荒野。正走间,突见前面出现
一座松林。
“绕向西北。”士廷断然的说。
“何不直走山区?”姑娘问。
“前面的松林后定有村庄,那是经过人工栽植的风水林。”
两人向西北急走,只走了百十步,士廷脸色一变,站住了。
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后,踱出了一个年约半百的村夫,以惊讶的目光,打量着突然出现
的一男一女不速之客,颇感意外。
姑娘一怔,抽口凉气低声道:“士廷哥,怎办?”
“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迟疑地说。
“除了灭口,别无他途。”姑娘一字一吐地说。
“不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但……生死关头。”
他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宁可碰运气,不伤害无辜。”
他向村夫走近,抱拳一礼道:“大叔请了,贵地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水口村,你们……”村夫讶然问。
士廷一怔,心说:“这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呢。”
“大叔,此地到丰城还有多远?”姑娘问。
村夫向西南一指,笑道:“远着呢,要走一天,足有七八十里地。”
“那座山是……”士廷问。
“那就是马鞍山,路通瑞州府。”
“承告了,谢谢。”士廷抱拳笑答,突然急冲而上,“噗”一声就是一劈掌,劈在村夫
的颈根上。
“嗯……”村夫叫,仰面便倒。
士廷手急眼快,上前扶住制了村夫的睡穴,拖至草丛中歉然地说:“大叔,休怪得罪,
你暂且睡上两个时辰,你不睡咱们就脱不了身。”
姑娘忙着将草掩上村夫的身躯,问道:“士廷哥,如何走法?”
“走瑞州府,到马鞍山再说。”
两人走后不久,村夫却挺身而起,神色自穆地自语:“怪!这两个青年男女是何来路,
好像是被人追逐,难道是男女淫奔不成?”
说完,沿两人留下的足迹举步,又道:“会点穴术,已算是一流高手了。如果他们是淫
奔被追逐的男女,为何不杀我灭口?唔!我得跟上去看看,反正闲着无事。”
村夫回到前面的村落,不久带了一根竹杖,重新出村,突听村中传来了犬吠声,不由一
怔,自语道:“咦!他们怎么转入村东去了,奇怪。”
他脚下一紧,刚到了村口,便看到了三名青衣带刀剑人迎面而来,迎个正着。
为首的是个年约半百的人,像貌威猛,含笑迎上包拳一礼笑问:“兄台请了,请问这是
什么地方?”
“这里是水口村,咦!敝村地处偏僻,极少外人来往,你们是……”
“在下是找人来的,追踪一男一女。”
“他们是……”
“男的叫方士廷,女的是一位小姑娘。方士廷是一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你们是衙门里的人?
“不是,在下是替朋友们出力的人。那个人是个刀伤六命凶顽罪毒的凶手,极为危险,
兄台是否见过这两……”
“他们往马鞍山走了,走了半盏茶工夫。”
“真的?”
村夫淡淡一笑,向马鞍山方向一指,说“到马鞍山不好走,沿途全是水田和村庄,如果
他们是杀人凶手,便不会走这条路。”
“那……”
“西面五六里外是荒野,极少人家,可以从那儿见到马鞍山走至瑞州府大道。”
“谢谢你,有劳兄台指引了。”
“我带你们去找足迹,你们可前往迫捕了。”
中年大汉大喜,连声道谢。
村夫领他们到被士廷击倒的地方,指出两人的去路说道:“他两人是在此地向我问路
的,迫快两步或可追上。我不能陪你们了。”
“谢谢,谢谢。”中年大汉连声道谢,发出一声长啸,召集后面的人前来。
村夫含笑走了,从另一面绕走的。
不久,龙飞偕两名同伴赶到,中年人将村夫所告知的消息说了,龙飞大喜过望,立即分
为两拨,一走小径先一赶到马鞍山等候,龙飞则仍然带了两们同伴,循踪急迫。
至马鞍山只有十余里,这一带荒野地旷人稀,交通不便,走上二三十里不见村影,全是
茂密的森林与荆棘丛,是附近村民冬季狩猎场,平时也有猎户在其中居住,安装陷阱捉些野
味佐餐,荒野直伸展至马鞍山,确是一处野兽的繁殖场。
马鞍山绵宜百余里,是这一带最大的山岭,主峰巍岩崎岖,猛兽出没。早年本邑的士绅
陆叔祥于此岩石开道,沟通瑞州临江与丰城三地,附近方渐渐有人前来开垦,至今总算在南
北建了村镇,但人烟仍少得可怜。
士廷与姑娘进入荒原,向马鞍山急走,披荆斩棘备极辛劳。
走了一半路程,进入了丘陵地带。
攀上一座小冈,士廷一马当先,突然站住了,叫道:“慢!有伏弩管。”
他将手中的木棍伸出,搭向前面齐膝高的一根丝线。“唰”一声轻响,一枝淬毒小箭贴
线射出,一掠而过。
“是猎虎的伏弩,此地有猛兽。怪?为何不见有警杀的告示?”他惑然自语。
姑娘转首四顾,信口说:“也许附近根本没有人前来,不必……咦!有人追来了。”
他们所立处地势高,看到了后面里外的草枝急动。有三个人沿他们所开的道路飞赶。
“快走,小心不可触动草木,脚下留意些。”悚依然地说。
他拾回毒箭,小心地装回原处,方向前急奔,远出了百十步,方留心脚下,不再留下遗
痕。
这一来,速度无形中慢下来了,而迫来的人却全力飞赶,相互消长,糟了!
伏弩并未阻挡得住追赶的人,反而令龙飞兴奋欲狂,知道他已发现追来的人,那么,双
方相距已是不远了。
降下山冈,士廷心中暗惊,说:“向北走,先躲上一躲。”
反面冈顶上,长啸声震天,远传五六里,龙飞发出信号召唤走小径的一批人前来会合
了。
只走了里地,后面传来了龙飞的语音:“方士廷,你藏不住,快出来,龙某给你解释的
机会,不可自误。”
林深草茂,声源在半里外,对方不可能看到他们两人,视界不及甘步,不走近万难发
现。
士廷不加理会,落荒而走。
姑娘将剑递给他,低声道:“剑给你,不能束手就缚。”
“剑你用,我还可自卫。”他断然拒绝。
正钻出一丛矮树,左侧方突然射来一颗寒星,直取方士廷的左胁,接着,喝声震耳:
“在这里了!躺!”
青影乍现,虎扑而至。这位仁兄是先发射三枝镖,后出声现身。
“哎……”士廷惊叫一声,冲倒在地。
姑娘在两丈后,大吃一惊,拔剑急冲而上。
晚了,士廷已经倒地,青衣人已经扑到。
左侧方枝叶摇摇,有人穿枝奔来。
大汉以为士廷已经失去抵坑力,一声长笑,剑扎向士廷的左腿弯,要先毁士廷的腿,以
免他逃走。
士廷本来是仆伏不动,像是镖中要害痛昏了。剑到,他的腿突然移开,猛地横扫狠狠地
一绞,绞住了大汉的右脚。
“哎呀……”大汉惊叫,扭身便倒,剑失手刺入地中,劳而无功。
士廷一跃而起,“噗”一脚踢在大汉的左胁下,把大汉踢得横滑三尺,叫不出声音。
“往前走。”士廷拾起大汉的剑,招呼姑娘先走。
“你……你的伤……”
“不要紧,末中要害。”他咬牙说,手一抄便将胁侧穿在肉上的三枝镖拔下,鲜血染透
了胁衣。
“快裹伤。”
“来不及了,快走。”
两人撒腿狂奔,钻入一座藤萝密布的树林。身后,被踢中左胁的大汉虚脱地叫:
“往……往北走……走了。追,别……别管我,我受……受得了。”
“是他们么?”是龙飞的声音。
“他……中了我一……一镖,逃不掉了。”
士廷听出是龙飞的声音,不由大骇,心中叫苦,这家伙竟然亲自追来了。
他一拉姑娘的手膀,向下一伏,钻入草丛中不言不动,埋伏如免。
三丈外有人以高速冲过,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拉着姑娘的手向侧移,向相反的方向溜走。
总算不错,走了里余,尚不见敌踪。
“士廷哥,你……你得裹伤。”姑娘脸色苍白地低叫,风目中泪下如雨。
他的左胁衣全被鲜血所染红,委实不好受,停下钻入草丛中,匆匆解衣,用腰带裹在伤
口上,总算止住血了。穿好上衣背上包裹,两人在向外钻。
刚钻出草丛,前面枝叶一响,像貌威猛的中年人迎面拦住,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
“丢剑投降,阁下。”
走不掉只好拼,士廷将姑娘拉至身后,剑尖徐升,冷笑道:“胜得了在下的手中剑,你
再吹牛并未为晚。”
“你是方士廷?”
“正是区区,阁下贵姓?”
“湖广黄州葛天奇,匪号是狂剑。”
“龙飞呢?”
“你放心,他追到北面去了。葛某与人动手,从不要与人相助。你是丢剑就缚呢,抑或
是要葛某割断你的手筋带走?”
士廷一声冷笑,滑出剑疾冲而上,吐出一朵剑花,抢制机会先进攻。他的左掌心,挟取
下来的三枝镖。
“你敢抗命?”狂剑沉喝,身形一闪,剑已出鞘,立即洒出了千道剑虹,从侧方一株树
后攻招。
士廷的剑无法折向,刚转身,剑便被树挡住了。
“嗤”一声厉啸,剑攻破护体真气的啸声传出,狂剑葛天奇,剑已闪电似的贴树刺入士
廷的左上臂。
同一刹那,士廷左手的三棱镜,也射入狂剑的右臂。
“哎呀!”两人同声叫,各向外退。
姑娘一声怒此,抢上一剑急攻。
狂剑脸色泛青,吃力地一剑急封。
“铮”一声暴响狂剑的剑被震飞,左手按住胁下的镖不让镖震动,向后急退,“蓬”一
声臂部撞在树杆上,痛得毗牙咧嘴。
姑娘剑化长虹,跟踪冲刺。
“不可杀他。”士廷叫,手握住左臂创口,血染红了手臂。
“为何不杀他?”姑娘问,剑点在狂剑的心口上。
“这件事与他无关,念他是个硬汉,打昏他。”
“噗”一声响,姑娘一掌劈在狂剑的耳门上。
“走!”士廷低叫。
狂剑被打昏在树下。士廷走在前面,大叫道:“快来救我!”
他是叫给龙飞听的,姑娘却大惊,急问道:“士廷哥,你……你的伤?”
“伤不要紧。”
“但你……”
“叫龙飞前来救这家伙,镖已入胁,片刻他便无法保命了。快走。”
两人仍向马鞍山逃命。姑娘一面走,一面喃咕:“士廷哥,他们要你的命,你却大发慈
悲,为甚么?对他们仁慈,便是对你自己残忍,我不明白你有何用意,你该见一个杀一个,
杀一个便少一分危险。”
“燕姑娘,只要打伤他们一个,便可减少一分危险了。他们不知来了多少人,有人受
伤,便得派人照顾,岂不是可多减一分危险?再就是这些人皆是白道人士,只是受到龙飞那
狗东西的蛊惑而前来卖命,何必杀他们呢?”
“哼,你天性仁慈,他们却说你是杀手,岂不是血口喷人么?”
“这些人目空一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艺业高强,便可任意主宰别人的生死,却认为
这是行侠仗义,委实可悲,我可怜他们。”
“你还可怜他们?”
“是的,我可怜他们。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到来,我要看看这些白道英雄们明白真像后
的嘴脸,我要看他们如何偿还翻江鳌的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当然,姓龙的不能纠众杀人而不偿命……”
话未说完,后面里余又传来了长啸声。
“走!他们后援到了。”士廷凛然地说。
两人一再折转方向而行,以便摆脱追踪,直至黄昏将临.方到达东麓一座小山下。
士廷领先急走,愁眉略展地说:“再过半个时辰,我们便可安全了。”
小山的南麓是短茅坡,通过茅坡方是树林,林向三里外的峰脚伸展,在落日余辉下,可
看到一条小径通向山脊,沿途怪石如林,峥嵘峭伏到处都可藏身。
刚通过短茅坡,还有十余丈便可进入丛林。
第一个青影从林中飞跃而出,接着是第二、第三,共有三个人。
“出山虎李歧山。”第一名中年人大叫,撤下转在腰间的丈二长鞭。
“飞虹剑客曾巩。”抄出左面的人大声报名号。
“双头鹰赵大鹏。”堵住右首的人傲然地说。
东面的小径中,水上搜索的八名高手,正向此地赶来,相距仅有两里左右。
后面啸声震耳,龙飞也在两里后发啸知会设伏的人。
前进无路,后退亦难;前有伏哨,后有追兵。
他将姑娘向后一推,低声道:“我先上,速战速决。”
“我们何不并肩上?”姑娘急问。
“你负责后面追来的人,千万不可胡乱加入。”他慎重地说,紧了紧背上的包裹,拔剑
在手迈步上前。
“方士廷,借路。”他大叫。
“丢剑投降。”出山虎沉声叫。
他向前闯,叫道:“仙人峰血案,方某是受害人之一。在下游历返乡,根本不认识你们
这些江湖人,在仙人峰下大道中,被真凶所掳被迫做掘墓人。在云龙双奇赶到的前片刻,真
凶已杀另五名掘墓人曝尸作饵,方某不得已而保命自卫,将三名真凶中的一个打落他们所布
下的陷阱内,逃得性命。最后在下为了要救云龙双奇,在陷阱旁拼命,用意是警告双奇以免
中伏,可说是已冒了万千之险。三名真凶中,被在下击落的人叫常老。云龙双奇恰好赶到,
在下不认识双奇,他两却恩将仇报,反而认为在下是凶手……”
“你这些话,可向龙飞兄申诉。”出山虎叫。
“姓龙的已无可理喻,在庐山两次相逢,千里追杀,共刺了在下十剑之多。”
“你不必在咱们面前狡辩,可……”
“好,你们既然不听,在下不用说了。两位真凶目下逍遥法外,在下正要找他们澄清事
实。你们不去追查真凶,却不远千里迫杀我这拼死警告云龙双奇的受害人,天理何存?谁阻
我,生死相决。”
他脸色铁青,大踏步向前走。
出山虎长鞭一振,喝道:“丢剑就缚,不可自误。”
他充耳不闻,神色冷厉地接近,三丈、两丈……
“接鞭!”出山虎大喝,鞭啸刺耳,鞭影天娇如龙,拦腰抽到,声势汹汹。
他决定速战速决,必须走险,不然在长鞭的遥攻困堵下,必;将大敌群至,死路一条。
人影乍闪,他不退反进,剑轻引鞭梢,双臂徐张,被鞭缠住了。
这瞬间,他不等对方抖鞭,一声怒吼,脱手掷剑。
“哎……”出山虎大叫,被这种拼命的打法制住了,剑化长虹而至,贯入右肩寸余。假
使再慢一刹那忍痛扔鞭,可能被剑穿透肩背。
剑脱坠在地,出山虎也痛倒了。
士廷脱出鞭困,抓住了剑,同时一脚踏在出山虎的小腹上,大喝道:“谁敢上?让
路。”
飞虹剑客冲近至丈二左右,慢了一步,闻声止住冲势,怔住了。
“曾兄退。”双头鹰急叫。
飞虹剑客只好退回,似乎仍然难情眼前的事实。
士廷举手一招,示意姑娘快走。他挟起出山虎,向两人喝道:“不许追赶,在下要借这
位仁兄开路。”
“曾某决不饶你。”飞虹剑客怒叫。
“以后你有机会,今天免谈,除非你存心要出山虎的命。”他冷冷地说,挟了出山虎便
走‘’
刚退抵林缘,银星破空而至。
他命不该绝,恰好姑娘回头察看,急叫道:“有暗器……”
他向前一仆,仍晚了一步,只觉左耳上方灼势如焚,一枝银箭擦头皮而过,皮破发落,
鲜血如泉。箭仍向前飞贯入一株树干,入木半尺。
“金弓银箭到了。”他骇然叫,丢掉出山虎向前一窜窜入了树林。
又是一场可怕的、凶险的追逐,危机逐渐增涨。
向山上延伸的灌木丛不算茂密,休想藏身及窜走,零星的怪石巍崖也到处可以容身。
两人向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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