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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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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马上就可以赶去支援了。”
赵振翊道:“那就成了。”
“那还有不行的。”官娟娟道:“怎么说谭姑娘也是她七杀教里的人,她不出力谁该出力?”
李凌风轻嘘一声道:“姑娘……”
官娟娟瞟了他一眼,立即截口道:“你别着急,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坏话。”
李凌风浅浅笑了笑,没再说话。
其实,的确,官娟娟说的真是实话,谭姑娘的确是七杀教的人。
口口口
天黑了,上灯了,官娟娟从她说的那个卖小吃东西的叫来了晚饭,馒头、包子、小米儿稀饭,还有几样酒菜,挺不错的。
三个人吃过了晚饭就听更鼓打二更,三个人收拾妥当,熄灯出了门。
官娟娟对唐家镇的确熟,她带路,专找僻静小胡同走,盏茶工夫之后,她打手势停了下来。
三个人隐在漆黑的小胡同里,官娟娟往前指低低说道:“出了这个胡同,再往前走一点儿就是唐家大院,可是出了这个胡同就有他们的桩卡。”
赵振翊道:“有明桩也有暗卡。”
官娟娟道:“不错,有的还乔装改扮,装成卖各种小吃的,不过那是白天,这时候恐怕已经撤了。”
赵振翊道:“咱们再走近些打量清楚再说。”
一旋身,就要往前走。
官娟娟伸手一拦道:“小心,胡同口就有。”
赵振翊道:“我晓得。”
赵振翊在前,官娟娟、李凌风俩在后,三个人紧贴着墙根儿暗处,成一线地往胡同口扑去。
转眼工夫到了胡同口,赵振翊贴在墙上,微探身躯往外一打量,看见了,不远处有片大院落,离大院落五六丈外,也就是胡同口外两丈多处,略偏一点的头—棵大树下站着两个黑影。
赵振翊低低道:“看地方咱们像是在唐家大院西面。”
官娟娟道:“不错。”
赵振翊道:“这两个不难对付,我两枚金钱镖就能把他俩放倒了,可就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
官娟娟道:“有,都在暗处。”
赵振翊道:“那么这两个一倒,只怕马上会惊动他们附近的桩卡,七杀教的人现在唐家大院后,咱们为什么不从他们那儿摸进去,那岂不是容易得多。”
官娟娟道:“这赵镖头你就不知道了,从唐家大院后过去是容易,可是狗腿子在后墙里戒备也严,从这边儿过去是难些,可是只要过了这段,进唐家大院就比从后进去容易得多,因为院西这边是唐家大院的大茅房跟停车马的地方,也因为这一带外头布有桩卡,所以里头就松些。”
赵振翊讶然道:“姑娘知道唐家大院里的情形?”
官娟娟道:“两位以为我一个人会在住处闲着,附近几处屋脊我都上去过了。”
赵振翊怔了一怔道:“这么说姑娘对唐家大院里的情形……”
官娟娟道:“我不敢说了解十之四五,因为我不敢找过近的屋脊,也不敢过分暴露,有些地方挡视线,看不清楚。”
这位姑娘做事真够秘密,赵振翊心里这么想,嘴上自不便说,道:“那么咱们只有从这一带过去了,可是这两个家伙……”
官娟娟道:“那要看怎么对付他俩了,我有个办法,包准不会惊动别处的桩卡。”
赵振翊道:“姑娘有什么好法子?”
官娟娟道:“赵镖头请找个地方躲一下,等着看就是。”
赵振翊迟疑了一下,带着一肚子纳闷闪身躲进附近一处暗隅里。
赵振翊藏好,官娟娟对李凌风道:“待会儿那两个东西过来,咱们俩一人一个。”
李凌风听得一怔,刚要问,官娟娟忽然示意李凌风噤声,顺着官娟娟的手势往外看,只见从唐家大院方向走来两个人到门口棵大树下,跟原在大树下那两个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原在大树下那两个往唐家大院行去。
官娟娟道:“老天爷帮咱们的忙,也是那两个不该死,这一来至少要等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再换班,一个时辰对咱们来说是绰绰有余了,现在看我的。”
话落,她突然吃吃笑了起来,声不算大,可也不能算小。
李凌风一惊忙道:“姑娘这是……”
官娟娟道:“傻子,留神外头,那俩要是过来,告诉我一声。”
说完话又吃吃笑了起来,李凌风有点明白了,转眼往外望去,官娟娟这一着果然有效,大树下那两个正快步行了过来。
李凌风忙道:“过来了。”
官娟娟笑声一停道:“不管他,让他们过来,我不动你别动。”
吃吃吃又笑了起来,很快地,听见步履声了,很轻快。
官娟娟突然伸出手拉住李凌风的胳膊,人也同时偎进了李凌风怀里,低声地道:“不许躲。”
李凌风刚一惊,只听身后传来—个阴阴话声道:“喝,在这儿亲热上了,行啊,我们哥儿俩也来凑凑热闹!”
官娟娟往后一退,离开了李凌风贴在了墙上,惊声道:“你们是……”
那两个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带着邪笑道:“男人!小可人儿,天底下的男人可不只他一个。”
随话冲官娟娟伸出了手,官娟娟突然轻喝一声道:“是时候了。”
娇躯一躲反进,没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那一个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趴了下去。
那一个趴了下去,这一个也躺在了李凌风脚下,肚子上挨一拳,脖子后头挨一掌,恐怕脖子已经断了。
官娟娟道:“赵镖头请出来吧。”
赵振翊过来了,有点啼笑皆非,可也由衷地佩服,道:“姑娘真行。”
官娟娟道:“下策,你们两位别笑话就行了,麻烦两位找个地方藏藏他们俩吧。”
李凌风、赵振翊一人一个,很快地把那两个拖进了不远处一条小胡同里。
官娟娟道:“现在两位从从容容,大摇大摆的出去吧,先在树下待一待,然后再往唐家大院去,我就在这儿等着接应了。”
李凌风对这位姑娘的心智也是由衷地佩服,他没再说什么,跟赵振翊一抱拳,双双行出了胡同口。
进来的时候两个,出去的时候也是两个,夜色浓,距离也不近,谁也不会留意已经换了人!
两个人从从容容,很顺利地到了那棵大树下,略一停顿之后,又双双往唐家大院行去,仍然很顺利地到了唐家大院西墙。
站在墙根下凝神听了听,墙里没动静,两人一打招呼,双双腾身从墙上翻了进去。
的确,官娟娟没认错,这一带是大茅房跟停车马的地方,大茅房在左边,马厩在右边,马厩旁停放着几辆马车跟大车,草料一堆堆,豆子一包包,马厩里的味儿,加上大茅房里的味儿,够人受的,怪不得这一带戒备松。
不远处又一堵墙,还有个门,敢情这儿是个院子,唐家大院的西跨院。
两个人略一打量之后,一前一后窜向那扇门,门是虚掩着的,赵振翊伸手刚要去开门,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两人一打眼色,双双闪向两边。
步履声由远而近,门开了,一个黑衣汉子走了进来,进来就直奔茅房。
赵振翊轻轻把门一推,窜过去从后头扣住了那黑衣汉子的脖子,那黑衣汉子一惊,想叫没叫出声,要挣扎反击,李凌风已到了他面前,掌中刀抵上了那黑衣汉子的心窝,冰冷道:“别想嚷,除非你认为能快过我,答我问话,谭姑娘在什么地方?”
赵振翊的手略略松了一松。
那黑衣汉子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物,没挣扎也没再反击,他相当冷静,道:“你们也许不信,我不知道。”
李凌风冷笑一声道:“我当然不信。”
手往前一送,刀尖已进了那黑衣汉子的衣裳。
那黑衣汉了身子往后一缩道:“你们可知道,杀大内侍卫血滴子是什么罪么?”
李凌风道:“要怕这个我们也就不来了,我李某人已经成了钦犯,何在乎多这一桩。”
那黑衣汉子脸色一变道:“你是李凌风?”
李凌风道:“不错。”
那黑衣汉子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李凌风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李凌风如今进了唐家大院是实,答我问话吧。”
那黑衣汉子看了李凌风一眼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绝带不走她。”
李凌风道:“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你担心,说吧。”
那黑衣汉子趁李凌风说话分神,突一侧身想把李凌风的刀让过去,同时曲肘后撞,打算挣脱赵振翊的掌握,而且张嘴要叫。
但是他—样也没能如愿,赵振翊的五指猛一紧,他反而差点没闭过气去。
赵振翊在他身后冷笑道:“想在我们俩面前耍花招,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老实点儿,小心我捏断你的脖子,说,谭姑娘在哪儿?”
他微微松了松手。
黑衣汉子猛吸几口气道: “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
赵振翊道:“那可不一定呐。”
黑衣汉于道:“我怎么信得过你们?”
赵振翊道:“你只有相信我们俩。”
黑衣汉子两眼忽地一睁道:“李凌风,在江湖上你是个顶尖的人物,说话可要说一句算一句。”
李凌风道:“我很不情愿,可是现在我答应你。”
黑衣汉子道:“好吧,我认了,柴房还有个地窖……”
赵振翊道:“柴房在哪儿?”
黑衣汉于道:“后头,厨房后头。”
赵振翊道:“后院?”
黑衣汉子道:“不错。”
赵振翊道:“你这是实话?”
黑衣汉子道:“有半句假,你们回来砍我就是。”
赵振翊一指点在他腰眼上,转身掠过去把他藏在马厩后,然后两个人轻轻拉开门窜了出去。
出四跨院门着眼看,好大的院子,不愧唐家大院,到处是屋子,一时还真难摸清哪条路通哪儿。
赵振翊低低道:“咱们往北摸就对了。”
顺着暗影当先往北窜去。唐家大院的戒备可真森严,五步一桩,十步一卡,如临大敌。
血滴子都是一流高手,这一点两人清楚,为先救人,俩人一路小心翼翼,尽量避开桩卡往后摸。
他们也知道,这一趟主要的目的是救人,在找到谭姑娘之前,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要是让血滴子发现了,虽然不一定救不了人,但救人之命可就更倍增困难了。
两个人屏息凝神,一路行去往后摸,尽管尽量避开五步一处,十步一处的桩卡,但是唐家大院里桩卡遍布,越是暗处,桩卡越密,于是两人走没三五丈便碰上了阻碍。赵振翊停身前指,李凌风看得清清楚楚,前面不远地方一处屋角站着个佩剑黑衣人,走暗处往前去,势必得从那处屋角拐过去不可,这该怎么办?
赵振翊皱了眉。
李凌风思忖了一阵,忽然抬手冲赵振翊比划了一阵。
赵振翊会意,探腰摸出一枚金钱镖,两指凝力一弹,金钱镖脱手飞出,叮地一声落在屋后暗影里。
那佩剑黑衣人动作快如风,闪身往屋后摸去,李凌风暗一咬牙,一打手势偕同赵振翊双双窜了出去,直扑那处屋角。
此行是非万不得已不伤人,但赵振翊在头一枚金钱镖引开那佩剑黑衣人之后,右掌中又暗扣了两枚,备而不用,防万一不幸被那佩剑黑衣人发觉,一取咽喉,一取心窝两处要害,以免那佩剑黑衣人出声叫喊,还好,那佩剑黑衣人没发觉,两人欺敌成功,顺利地过了那处屋角。
过是过了,可是两个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过了那处屋角,往后的路相当顺利,不到片刻工夫,两个人已经到后院墙下了,往右看看,通后院的月形门就在七八丈外,门口没人守。
但很显然的,从那处月形门进去比较容易让人发现。
两个人互一递眼色,赵振翊把长剑往腰后一插,两手扒着墙头身子往上窜起,他慢漫探头先往里打量。
后院比前院还要大,只几处透着微弱的灯光,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尽管赵振翊目力超人一等,但一时之间还真难看出什么,不过那里墙下有一条花木丛,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他下来把情形告诉了李凌风,两个人一商量,决定从此处翻过去,赵振翊先过,扒住墙头一提身就上了墙头。
两个人很顺利地翻过了这堵墙,但是在李凌风脚刚着地那一刹那间,一阵金刃破空声疾袭而至。
显然,还是让人发现了。这阵金刃破空之声来势极快,等两个人发觉时已到了身边,不用说,来人是个高手,赵振翊一咬牙,侧身卧倒,同时拔出背后长剑奋力递了出去。
没想到这一着还真收了效,他卧倒在地出剑,攻的自然是来人下盘,来人攻赵振翊上盘的兵刃落了空,就在这一刹那间,赵振翊的长剑由下而上,从下阴部位扎进了他的肚子。
来人痛极要叫,李凌风刀光一闪递到,齐颈把来人的脑袋整个削了下来。
来人那痛极的一声惨叫没来得及出口,身子扎在赵振翊剑上一时也没倒,断颈处一股热呼呼的鲜血飘起,冲起老高,赵振翊怕他尸身倒下发出声响,一时硬没敢动,被那落下来的血腥洒了一身,连脸上都是,李凌风身上也洒了不少。
血喷过,尸身发了软,赵振翊这才挺身坐起轻轻放下那个没头的尸体拔下了长剑,低低说了声“倒霉”,拉起那人的衣裳把脸上的血擦了去。
突然,李凌风伸手按住了他,示意他蹲下。
两个人这里刚蹲下,一阵轻巧步履声传了过来。
循声望去,只见三名佩剑黑衣人,一前两后从左边一条长廊上行下,往着花木丛前这条石板小路走了过来。
赵振翊心头一紧,急道:“糟了,李兄,血味儿。”
李凌风猛然醒悟,要等三人走近闻见那股热腥的血味儿,势必会发现花木丛中的情景不可,他情急生智,从地上摸起一颗小石子,抖手往正前方打了出去。
小石子飞出去好几丈,叭地一声脆响落地。
那三名佩剑黑衣人立即停步循声望去,旋即向那佩剑黑衣人一打手势,三个人又很快地退回那条长廊暗影里。
敢情那最前面一名佩剑黑衣人,把李凌风打出的这块石子当成了从外头来的投石问路,打算不动声色来个守株待兔。
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赵振翊低低骂了一声:“好狡猾的东西,你们等着吧。”
一打手势,跟李凌风在花木丛中俯身往西窜去,到了墙角北拐,绕到屋后往内摸去。
那三个还在屋前长廊下等着呢。
两个人绕屋后仍在花木丛俯身疾行,很顺利,没多大工夫便到了后墙根儿,从花木丛中外望,看见了,离后墙丈余坐落着两问屋,都不小,没灯,黑忽忽的,左边一间屋上有个烟筒。
赵振翊冲左边那间呶了呶嘴,低低道:“李兄,那是厨房,边儿上那一间大半就是柴房了,可是地窖……”
李凌风往两间屋之间一呶嘴,赵振翊马上住口不言,他看见了,两间屋之间地上有个铁环,十九那就是地窖入口。
他哼了一声道:“藏人的地方怎会没人守着,八成儿兔崽子们又耍奸诈,好嘛,咱们就斗一斗吧。”
从地上摸起颗小石子,刚要抖手打出去。
蓦地一片灯光射了过来,十几个佩剑黑衣人,两个提灯,从前头飞奔而至,到了厨房跟柴房之间。
有一个人俯下身去检视那个铁环。
赵振翊道:“坏了,八成儿他们在前头发现什么了。”
随即那检视铁环的黑衣人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还好,还没到这儿,给我搜,—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人影闪动,又是七八个黑衣人掠到,会合这十几个黑衣人刚要分头去搜。
噗噗两声,两盏灯忽然都灭了,众黑衣人惊喝出声,四望搜寻。
南边一座屋上人影一冒,随即疾快地往前窜去。
“在那儿!”
“在那儿!”
都看见了,众黑衣人立即跟了过去。
两个人看直了眼,这是谁,分明是有意引走众黑衣人的,好让两个人进地窖去救人。
看直了眼归看直了眼,两个人可不敢耽误,立即窜出花木丛,摸到地窖旁,抓铁环拉起盖在地窖入口上的板,相继下了地窖。
走在后头的赵振翊刚把板盖好,上头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传到,随听上头有人说道:“黄领班硬说这是调虎离山,瞧,鬼影子也没一个,哪儿有人么?”
够阴的,赵振翊—拍李凌风,两个人摸索着往下行去。
地窖里一道土梯通下去,相当深,到了下头,约摸行了,赵振翊探怀摸出火折子打着。
藉着火折子的光亮看,这地窖不但深,而且大,地窖够大,但是空地不多,摆满了一坛一坛的酒,只有在中间有条走道通往里。
两个人一递眼色,赵振翊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长剑护胸,当先迈步行去。
走了两三丈,酒坛子没有了,地窖宽敞,那条走道仍然没到完。
当然,里头可能另有藏人的地方。
两个人疾快往里走,走了约摸十几丈,原来一人高的走道忽然低得只有半人高,而且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呈现眼前。
没奈何,赵振翊只有矮身爬了过去。
过洞口看,到底了,眼前一圈石砌的,抬眼看,忽见天光,赵振翊一惊忙熄了火折子,低低叫道:“怎么是一口干井?李兄咱们上了那兔崽子的当了。”
李凌风也觉出情形不对,抬眼一望道:“只不知道这口井是不是还在唐家大院里。”
赵振翊道:“上去看看再说。”
把长剑往腰后一插,腾身跃起,手脚并用往上窜去。
李凌风别好刀也跟了上去。
很快地到了井口,赵振翊缓缓抬头出去一看,眼前是个小院子,看看屋后的院墙,想了想来时的方向,这才发现这口井并不在唐家大院。
他缩下去把这情形以及他所看到的,告诉了李凌风。
李凌风道:“可能他们把谭姑娘藏在了这儿,咱们出去找。”
赵振翊一点头人已窜了出去,落地矮身,同时两枚金钱镖已扣在右掌心。没动静,李凌风跟着窜出,仍然没动静。
李凌风冲赵振翊一打手势,握刀往那小小的堂屋扑去!
赵振翊闪身跟到,李凌风刀伸进门缝别门栓。
赵振翊面向外,眼观四处,耳听八方戒备,掌中两枚金钱标准备随时打出。
门开了,李凌风闪身扑进去。
赵振翊速退门里,随手又掩上了门。
堂屋一明两暗,李凌风撩开左边一间的门帘,里头堆着杂物,没人。
过来再撩开右边一间的门帘,是间卧室,摆设很简陋,床上却没人!
李凌风放下了门帘,道:“怪了,怎么没人,屋里既没人,这门是谁闩的?”
对呀,屋里既没人,门是谁从里头闩上的。
李凌风心里一动,又撩起了门帘,床上是空的没错,被子叠得好好的,没动,显然还没人睡过。
李凌风月光落在后窗上,进去拍手一推,窗户是虚掩着的。
他明白了,屋里原来有人,人从后窗走了,而且不是刚走的,因为被子连动都没动。
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找到谭姑娘,至少可以证明这—家的人可疑了。
枯井下有地道通唐家大院!屋门上闩,人从后窗走了,只这两点就能证明这一家的人跟唐家大院那一伙是一丘之貉,很可能,这条秘密地道是那位唐大爷准备必要时当联络用的。
李凌风正在这儿沉吟,外头传来赵振翊的低声呼唤,李凌风窜出去一看,赵振翊打手势让他从门缝往外看。
李凌风一步跨到,凑近门缝往外一看,他看见了,东边一间屋里,出来个小伙子,摇摇晃晃地往屋后走,到屋后解裤腰带尿了起来。
赵振翊道:“制住他问问去。”
李凌风道:“不忙,等他回了屋再说。”
小伙子这泡尿还真不少,半天才尿完,迷迷糊糊地扎上裤腰带往回走,一路摇晃着又进了东边那间屋。
李凌风道:“走吧,咱们过去。”
赵振翊开门窜了出去。
李凌风跟着也到了东屋门口,他推开门闪身进去,赵振翊退进去掩上了门。
这间屋里的东西更简陋,除了一个炕外连把椅子都没有,满屋子汗酸跟脚臭味儿,实在熏人。
炕上睡了两个人,两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刚才那个刚上炕,还在翻身。
李凌风过去点上了炕旁那盏油灯,灯火竟只一点儿,很微弱,但在李凌风、赵振翊眼里已经够亮了。
刚才那小伙子还没睡着,灯一亮,他迷迷糊糊说了话道:“愣子,半夜下炕你还点灯,让掌柜的瞧见你准倒霉,还不快吹了。”
李凌风伸手拍了拍他。
小伙子又说了话道:“你怎么这么胆小,点上灯了还害怕去,去,自己去吧,我困死了。”
李凌风又拍了拍他,道:“醒醒吧,坐起来说几句话,待会儿再睡不迟。”
小伙子听出话声不对,睁眼一看,一下子两眼瞪圆了,睡意全没,坐起来就往炕里挪:“你,你们……”
李凌风道:“轻点儿,别吵醒了你的同伴,我们不难为你,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句问话。”
小伙子直点头:“好……好,你……你们要,要问什么?”
李凌风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道:“我……我们掌……掌柜的是开……开茶馆儿的,我……我们是茶馆儿的伙计。”
李凌风道:“你们的掌柜呢?”
小伙子道:“在,在上房屋里。”
李凌风道:“我们去过了,他不在。”
小伙子道:“他不在?谁说的,不……不会吧,都这……这时候了,他……他能上哪儿去。”
李凌风道:“你不知道他出去了?”
小伙子头摇得跟布郎鼓似的,道:“不……不知道,真……真不知道。”
李凌风道:“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可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小伙子仍摇头道:“也……也不知道,真的,我真不知道。”
李凌风一眼就看出这小伙子不像个会武的,再看他吓得这个样儿,料他是个真真正正的伙计,只知道干活儿,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凌风沉默了一下道:“你们这家茶馆儿是你们掌柜的一个人开的么?”
小伙子点了头道:“是,是的。”
李凌风道:“不是后头唐家大院那位唐大爷开的?”
“唐大爷。”小伙子怔了一怔,摇了头:“不,不是的,唐大爷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小生意。”
李凌风道:“我跟你打听件事儿,前两天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姑娘住在这儿?”
小伙子道:“你是问我们掌柜的那个外甥女儿吧?走了。”
李凌风心头一跳,道:“你们掌柜的外甥女儿?”
小伙子道:“是啊,我们掌柜的说那是他外甥女儿。”
李凌风道:“走了?”
小伙子道:“真的,我不骗你,我在前头看见她从后头出来上车走的。”
李凌风道:“可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小伙子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掌柜的没说,我们也没敢问。”
李凌风道:“你们掌柜的这位外甥女儿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伙子道:“我们掌柜的说是前两天。”
李凌风道:“你们掌柜的说是前两天?你不知道?”
小伙子道:“不知道,我们根本没看见她来,直到她走才知道。”
赵振翊突然问道:“你们掌柜的那个外甥女儿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伙子道:“前天,前天晌午。”
赵振翊看了李凌风—眼又问:“你们掌柜的那个外甥女儿长得什么样儿?多大了?”
小伙子道:“二十多一点儿,挺白净的,长得也挺好。”
赵振翊道:“瘦瘦的?”
小伙子道:“对。”
赵振翊道:“眉心有颗红痣?”
小伙子道:“没有,这我没瞧见。”
赵振翊道:“听见她跟你们掌柜的说话没有。”
小伙子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没听见她跟我们掌柜的说话。”
赵振翊转眼望向李凌风。
李凌风点了点头道:“好吧,没事儿了,你睡你的觉吧,我们走了。记住,别嚷嚷。”
吹灭了灯跟赵振翊行了出去。
赵振翊低头道:“李兄,咱们上了他们的当了。”
李凌风道:“恐怕连刚才咱们问过的那个血滴子也蒙在鼓里。”
赵振翊道:“以我看这个女的不是谭姑娘,那伙计说她眉心没颗红痣。”
李凌风道:“他还说没看清楚。”
赵振翊道:“这个开茶馆儿的一定知道真假。”
李凌风道:“可惜他不在。”
赵振翊道:“姓唐的一定也知道。”
李凌风道:“那当然。”
赵振翊道:“咱们拐回去找他去。”
李凌风道:“拐回去是一定要拐回去的……”一顿,抬眼打量了—下,接道:“七杀教也在唐家大院后头,只不知道他们是在哪一边?”
赵振翊道:“怎么,李兄是要……”
李凌风道:“这条退路该有个人把守。”
赵振翊点了点头,刚要说话。
李凌风忽然示意赵振翊噤声,抬手指了指那口枯井,闪身掠进东屋头暗处。
赵振翊会意,忙跟着掠了过去。
两个人刚藏好,井口里探出颗脑袋,是个瘦老头儿,两眼跟耗子似的,骨碌碌的一转,一窜冒出了井口,弹弹衣裳快步走向堂屋头。
李凌风一打手势,偕同赵振翊双双扑了过去。
这时候那瘦老头儿已快到堂屋头子,转身往后走,眼角余光瞥见了李凌风跟赵振翊,他挺机警的,拔腿就跑,可是他没李凌风快,没跑出两步,李凌风已带着刀风当先扑到,伸手抓住了他左肩井。
瘦老头儿塌肩矮身想挣脱!
李凌风的五指却像钢钩似的扣得他紧紧的。
瘦老头儿张嘴要叫,赵振翊的剑尖已抵在他咽喉亡,轻喝道:“要命别出声。”
瘦老头儿硬把一声叫喊咽了回去,道:“两位朋友是……”
赵振翊道:“李凌风、赵振翊,听说过么?”
瘦老头儿脸色大变,要动,赵振翊长剑往前一送。瘦老头儿喉头上见了血,忙道:“两位,我只不过是给人跑腿儿的……”
赵振翊道:“少废话,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答我问话,谭姑娘呢?”
瘦老头儿道:“我不知道……”
赵振翊道:“我这么问你就知道了,你那个外甥女儿呢?”
瘦老头儿机伶暴颤,道:“他,他们弄走了。”
赵振翊道:“弄到哪儿去了?”
瘦老头儿道:“不知道,真不知道。”
赵振翊道:“就算你不知道,那姑娘可真是谭姑娘?”
瘦老头儿道:“他们告诉我是谭姑娘,以前我也没见过谭姑娘……”
赵振翊道:“这位姑娘眉心有没有一颗红痣?”
瘦老头儿道:“没有。”
赵振翊道:“你看清楚了?”
瘦老头儿道:“看清楚了。”
赵振翊转望李凌风一摇头。
李凌风依稀也记得谭姑娘眉心有颗细小红痣,如今听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这位谭姑娘是假非真。
他道:“我看咱们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赵振翊的剑尖一偏,同时闪身退向—旁。
瘦老头儿的喉管断了,一股鲜血喷出,洒了一地,身子抖动了几下,软了。
李凌风放下了瘦老头儿,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赵振翊道:“李兄,别怪我,我恨透了这些狗腿子。”
李凌风沉默了一下,扬了扬眉道:“谭姑嬉恐怕凶多吉少。”
赵振翊道:“他们真是够狡猾奸诈的,要不是官姑娘一句话,只怕咱们这些人都要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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